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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花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痴娘

    韩月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

    这是骆银瓶的声音。

    他抬头,见小娘子倏地挑起面纱,又降下面纱,只给一秒时间让他瞧见深爱的那张脸。

    娘子又笑道:“钦慕许久,日思夜想,朝朝暮暮。”

    韩月朗脑子都乱了,心想腻乎两个月了,她这一招能撩得他心砰砰加速。

    韩月朗一勾嘴角,给这位“不怀好意”的娘子飞快的多签一句,然后合上书还给她。

    骆银瓶打开一看,上头写着:乖乖回家等我,晚上收拾你。

    她不由得下齿咬上嘴唇,脸上顷刻就飞了红霞。

    *

    新年很快来到。

    明月剧院的人,无论是戏角还是帮事,多不是京师人。大伙有家的回家,不想回去的就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度过新年。

    韩月朗和赵妩媚没回去,说是雪下得太大路都堵了,真要回去,怕是在路上过新年了!

    新年过后不久,便到元夕。

    上街观灯,赏花望月,杂耍技法,琳琅满目。今年皇帝不仅命人堆了巨型鳌山,还允许百姓在禁宫前自由走动。

    所以元夕夜,京师里无论男女老少,都出来观灯望月。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下来。

    明月剧院里也全空了,大家全去街上。连朱大醉的大醉酒馆,都没人来喝酒,唱曲的,甚至伙计,都给放了假。

    本来韩月朗和骆银瓶是想拉朱大醉一起出来观灯,朱大醉拒绝了。

    前些日子,他来明月剧院找韩月朗,恰巧撞上工匠娘子来给韩月朗送簪子。

    工匠娘子主动同朱大醉打了招呼,朱大醉一时喜出望外——情人分手,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同他讲话。

    还是主动的。

    朱大醉一时激动,就把藏在心底的复合小心愿说了出来。

    哪晓得工匠娘子笑一笑就把他拒绝了。说同他说话,只不过是已经放下,风淡云轻。

    朱大醉大受打击,不仅新年过得凄凄惨惨,痛彻心扉,而且元夕也不愿出去,口口囔着才不要出去看你们这些眷侣成双成对。

    朱大醉的样子太过消沉,骆银瓶有些担心,让韩月朗去劝劝他,一起邀出来元夕赏灯散心。

    韩月朗却道:“他如今痛只是装装样子,要真心痛,前些年怎不去找她?”又道:“那年他没有勇气站出来,伤了人家女孩儿,如今痛一痛,也是应该的。”拉着骆银瓶出去了。

    在大门口碰见赵妩媚,她也准备出门赏灯,三人便约着一同出门。

    “唉,你们要出去?”见风消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一脸无知地问三人要去哪里。

    骆银瓶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顺着弟弟的意思道:“我们要去观灯,你也一起来不?”

    见风消先假装踟蹰,随后才应了声好。四人出门,他紧随在赵妩媚左右,步步不离。

    今夜没有宵禁,连金吾卫们也热闹亲切起来。

    许多卖吃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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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点,就直接在大街上生火做饭。童子们边追闹,边摇头晃脑念着私塾先生教的文章。来京师度元夕的旅人,纷纷将马匹停在铺外,街角的绣花女郎忙着赶工,却也舍不得围观热闹。

    吐火的、攀刀山的,杂耍技人各凭本事挣个打赏。酒肆都关了门,胡姬们全到大街上欢乐,兴致之处,当街起舞。沿街经过,闻得弦管锵锵。

    还有些卖画的,卖宝的,都跟萝卜白菜不值钱似的,集市上摆个摊,铺开来卖。

    第37章 第 37 章

    韩月朗和赵妩媚这一对兄妹到底是在京师住得久,晓得哪一个糕饼摊味道最好,哪一家只是巧如簧舌,食物其实不好吃。

    昔日的工部侍郎将他的小曲带到街上来弹奏,引千千万万人围观。

    不仅是他,好些乐师都在街上弹琴高歌,骆银瓶往左边瞧,就瞅见一位用绿桐琴弹半首曲子,歇一歇,喝一壶玉壶里的清酒,再弹。

    行市罗列,道路两旁的树木皆挂上绸做的假花和飘着的丝带。

    再往前走,走不动了,香车宝辇太多,全堵住了。

    大规模堵车。

    好在韩月朗四人机智,出门就没骑马叫车,单凭两只脚,从人群里挤过去。

    可这一挤,四人就散了。

    赵妩媚只瞧见见风消,她哥和嫂子不见了!

    她有些焦急,见风消却劝道:“没事的,我姊有明月郎君在旁边,丢不了。”

    赵妩媚一想,确实,韩月朗是个靠谱的人。虽然现在走失了,但他们总要回剧院去。这么想,便放下心来,邀请见风消道:“那我俩单独逛逛吧!”

    见风消一挑眉,正合心意,暗地里美滋滋。

    两人走不远,就遇着一个卖“见风消”的摊铺。

    因着是洛阳美食,京师人少见,故而排起长龙,每人每次限购一袋。

    赵妩媚笑道:“见风消唉!”她一边调侃他,一边拉着他去排队。

    见风消被她拉得心辕马意。

    排了许久,但却不无聊,可以欣赏摊主们的操作。摊主二人,似是一对夫妻。烤的薄皮是早烤好晒干的,糯米粉混着酒酿、不仅飘香四溢,而且皮薄似纱却不破不断。

    丈夫将一张张薄皮下锅过油,掌握火候起锅,炸得甜甜酥酥。妻子则负责装袋和收钱。

    夫妻二人都十分娴熟,技法巧妙得像杂耍,见风消和赵妩媚越看越饿,越盯越馋。

    好不容易排到他俩了,急急就把袋子里的见风消拿出来吃。好烫,赵妩媚不由得咋舌。

    “你当心点。”见风消关心她,柔声道,“放凉点再吃吧……”

    赵妩媚着噘嘴:“可是我想吃嘛!”

    见风消就对着袋口轻轻吹气,让它快些凉。一边吹还一边解释,说早起漱过口。

    赵妩媚抿嘴一笑。

    “这些摸着不那么烫了,你先吃,剩下的我再给你吹凉。”

    赵妩媚闻言,笑得更厉害。

    一会儿两人吃起来,赵妩媚突然道:“你怎地吃这么急……”

    见风消瞧她笑得开心,甚是好看,呆了。

    赵妩媚便伸手拭他嘴角:“你嘴边有脏东西……”

    这一句回味悠长,惹得见风消激动万分,脱口而出:“赵娘子我喜欢你!”

    “哦,是吗?”

    “千真万确!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发什么毒誓呐,我又没说不信。”赵妩媚吃完了见风消,站起身来,笑道:“‘见风消’好吃。”

    “那我?”

    她回眸一笑,甚是狡黠:“再考虑考虑!”说完就往前继续逛了,见风消赶紧追上去。

    而骆银瓶和韩月朗这边,同另外两人走失,索性直接往左走,拐去皇宫方向了。

    韩月朗同赵妩媚想的一样,汇合不必汇合,总会回剧院的。

    往皇宫方向全是横平竖直的青石板路,沿途黛瓦粉墙。赶去皇宫的百姓颇多,皆朝一个方向流动。韩月朗在人流之中,自然而然牵起骆银瓶的手。

    近禁宫,道路渐宽渐阔见繁华,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也渐渐多起来。在百戏杂耍的喧嚣和金吾卫一队队行过的吆喝声中,远处的大殿已能瞧见隐约的身形,月色灯光衬托,愈显巍峨。

    九重宫阙,山河千里。

    再往前,道路两旁已全改作挂垂绦宫灯了,朱红颜色正得很,里头燃的蜡烛也比别处亮。

    今年新喜,除了鳌山,还有一座巨型灯轮,高达二十丈,与鳌山不遑多让。这灯轮上头,用真金白银做着装饰,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灯轮上又悬花灯万盏——骆银瓶听旁边百姓议论,说实际数量多过五万盏。

    如同霞光万道,又似彩云缤纷。

    花灯底下有小贩在卖油炸浮园子,韩骆两人买了些吃,甜甜的,有嚼劲,但不能多吃,不然有些腻。

    子夜的钟声敲响,阵仗在宫墙上摆起,能瞅见阵仗中央渺小如蚁却又高高在上的皇帝。宫门伴着响声缓缓打开,罗绮珠翠的宫女们香气袭人,从宫内鱼贯而出,此时巨灯底下已经由金吾卫清场了。宫女们便在巨灯下轮流歌舞。

    就在一瞬间,随着巨响烟火绽放,在天空开出簇簇火花,将原本昏暗的天空照得透亮。

    宫女们唱起御制的宫谣,站在韩骆二人旁边的大叔自叹道:“真是煌煌盛世啊,据说巨灯还将燃三日,歌舞天平,同样三天三夜不会停歇。”

    “这么精彩。”骆银瓶禁不住感叹道。

    大叔闻声扭头,将骆银瓶上下打量,微微蹙眉,这娘子瞧着眼熟。他再一瞅骆银瓶身边的韩月朗,想起来了!是明月郎君和骆娘子啊!

    大叔不禁喊出声:“明月郎君!”

    他这一声喊,把看烟火的人全吸引过来。大家将韩骆二人团团围住。

    “明月郎君,你是不是真同骆娘子在一起吗?”

    “你们是因戏生情吗?”

    “是真的吗?”

    ……

    众人七嘴八舌,都想讨一个正主的回答。

    韩月朗闻言,伸臂一揽,将骆银瓶搂入怀中,告诉他们是真的。

    其实这几个月来,众人通过《京师报》,早改变了对骆银瓶的看法。这会正主承认,伤心者少,多数人轻轻鼓起掌来。

    “恭喜恭喜啊!”

    众人纷纷道喜。

    元夕之夜,再无猜测,全京师人都晓得,明月郎君和骆娘子是真真情比金坚的一对了!

    *

    元夕之后明月剧院仍放着假,昨夜大伙都回得晚,所以一觉睡到天光。

    韩月朗本想再多睡会,可狗叫声却在院里响个不停——骆银瓶搬进来,把金乳酥也带过来了。

    韩月朗一开始怕得很,但他想让骆银瓶住过来,便只能忍着,小心提防着它。

    骆银瓶知道韩月朗怕狗,瞧他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便主动把金乳酥抱过去,让他摸摸。

    韩月朗不敢摸。

    骆银瓶便道:“你摸他,他舒服得很,应该还会翻肚皮。”说着把金乳酥放在地上,让韩月朗靠近摸。

    韩月朗试着向前,金乳酥一动,韩月朗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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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退后了。

    “我按住他,不会咬你的,你过来摸摸。”骆银瓶说。

    韩月朗就靠近蹲下来,计划摸一下,情况不对立即撤退。结果一摸,没想到狗狗毛多肉软,如此舒服。

    他就多摸了几下。金乳酥顷刻神游天外,眼神迷离。

    韩月朗禁不住笑了声,这小狗还挺逗。

    骆银瓶悄悄松开了手,但韩月朗仍未发觉,还在抚摸金乳酥。他的戒心渐渐放心,摸了好一会儿,打算收手,金乳酥却扒拉韩月朗的手,示意他继续摸。

    韩月朗笑道:“这小狗怎这贪心呢!”

    自此以后,韩月朗不怕狗了。不仅不怕金乳酥,隔天上街,连街上的流浪狗也不忌惮了。

    而且再不吃金乳酥了,老张问为什么,韩月朗说:“吃不得,一吃就想起咱家金乳酥,心疼。”

    ……

    所以这会大清早听见金乳酥叫唤,韩月朗一点也不怕,大吼一声:“金乳酥!”想让他消停。

    哪知金乳酥叫着闹着,顺着韩月朗的“召唤”来到他床边,往他身上一靠,开始舔他。

    韩月朗叹一口气,只好起床,仔细抚摸金乳酥。

    待吃完早饭后,再将金乳酥送去骆银瓶那边。

    送狗路上,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雨,雨声清脆,而且越下越大,顺着风打进走廊里,吓得韩月朗怀里的金乳酥不住发抖。

    他安慰狗:“别怕别怕。”

    许是雨,但更多是因为狗,韩月朗突然得了灵感,想排一部关于狗的戏。过会又想自己这是爱屋及乌吧,然后自己低头很不好意思的笑。

    到了骆银瓶门前,他敲门喊话,半晌无人应答。

    折返回去,沿途抓了几个人来问,有个人说看见骆银瓶出门了。

    大早上的,她出去做什么?剧院的饭菜又不是不管够。

    韩月朗走到大门前,正巧遇着老张买东西回来。外头雨太大,老张一开门,雨就飘进来。他打了伞,但仍被淋个透湿,

    老张见着韩月朗,就说:“郎君,您起来啦?早些时候,我在外头遇着骆娘子,单骑一匹马,没见带伞。”

    韩月朗一听便急了:“她去哪了?”

    “她说是要出城。”

    “她出城做什么?”韩月朗急着就往后转,老张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十分担心,就追在后头询问郎君要做什么。

    韩月朗没回答他,随手抓了一把伞,翻身上马,追骆银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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