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变成了剑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圣城
男神嘛,总是要点面子。
我轻松道:“哦……翅膀啊,那东西背着怪重的,没有就没有了吧。以后可别叫我‘蛾子’了。”
利维坦仰头看着我,眸中晦涩。
那啥,我说错了,我是没有“以后”的。
我衷心感谢阿昙和铜锁,是这个魔法让我能在最后再见到利维坦。我笑着说:“利维坦,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万神使徒’了,我只是一只寄居在那把杀死我的剑里的剑灵,我有个新名字,叫做‘爻’。”
我用手指在空中写下了西亚远东部族语言中的“爻”。
利维坦念了出来:“叉叉?xx?”
这时无边的白色世界的边缘多了一层黑边——光幕在一点点消失。这个时空维持不了多久,等到光幕彻底消失,如果再没有灵魂献祭,托隆人花了百年时间重聚的利维坦的龙魂就会顷刻消散!
“利维坦,虽然我堕了神格,但是我的灵魂还是比凡人的灵魂要好使很多,一会儿我献魂给你,你千万不能嫌弃。若你嫌弃的话,我做鬼也——”本来想说的那句话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我好像已经是个鬼了,献魂之后恐怕连鬼都做不成。“咳咳,按照你们龙族涅槃的传统,这次你复生后,会从幼年开始重新活一遍龙生。这一次,好好呆在你的北海看星星、思考哲学,别再掺和进人类的事了。”
利维坦苦笑:“别忘了,龙活着的时候是能够在睡梦中预见未来的,在我最后做的那个梦里,我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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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之柱’、火龙丽德奥斯守护的‘慈悲之柱’ 、冰龙奥赛德守护的‘平和之柱’全部沦陷。我复生之后,所要面对的大抵是无穷无尽的屠龙者,想想就头大。”
世界上已经没有神圣的龙神了,有的只是臭名昭著的恶龙。
利维坦说:“瓦西里奥斯,啊不,xx,你还是那么轻信,我甚至一句解释都还没有说,你就相信了我没有犯下恶龙的罪行。丝毫没有想过,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可能救出的是一条为祸人间的恶龙。”
我说:“恶龙的存在,就是为了屠龙的勇士。比起人类撰写的历史,我更相信我认为是对的东西。”
利维坦看着我,缓缓摇头道:“你还是老样子。身披刀枪不入的金色盔甲,背负阿列侬之双剑,下颚总是高高扬起,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
作为一个战士,一个男人,我并不喜欢被形容为“柔软”。“喂,利维坦,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万神使徒’瓦西里奥斯巴卡亚兰!”利维坦突然呼了我的真名。“伸手!想想魔法三原则是什么。”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种幼童都知道的知识?
魔法三原则,是每个孩子在学习魔法的第一课都会牢牢记住的重要守则。
1力学(the theory of power):魔法是生命之树在唯心世界(idealistic world)中的延续,魔法的力量是精神和心灵的产物
2理学(the theory of reason): 魔法是人类智慧的实际运用,作用与物质世界(material world)
3美学/平衡(the theory of bance):没有魔法能超越自然平衡法则
利维坦说:“这三条法则之中,隐藏着一条悖论。”
我下意识地反对:“这不可能。魔法三原则在魔法开始有历史记载的上古史诗时代就存在了。”
利维坦说:“是人类发现了这条悖论。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人类的智慧有时足以令世界震撼。”
或许是利维坦的话太令人震惊,无论我怎样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那条悖论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里会不时出现英文的人名、地名、专有名词等(只会出现在括号里),因为有时候英文能更好地表述奇幻语境下的含义,看不惯的小天使忽略就好
下图是魔法设定表:
☆、默契啊信任呐
或许是利维坦的话太令人震惊,无论我怎样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那条悖论是什么……
我指着已经消失了一半的光幕冲利维坦道:“利维坦!你他妈还对我卖关子,有良心吗!?”言下之意当然是时间有限,他要是再死守他那哲学家的逼格的话,我就要带着满头问号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利维坦用飞一样的语速道:“哲学家只负责提出问题,而不负责解决问题。这个关子我卖定了,自己想去吧。重生一回,你的情商要是还像前世那样没长进,迟早还是被挚友、至亲害死的命,谁也救不了你。”
我二话不说就拔出阿列侬圣剑:“够了肥龙,学凡人苏格拉底的套路倒是学得很愉悦啊!”
利维坦抱紧自己,退后几步,“你要做什么?禁止暴力逼问!”
我算是服了这条肥龙,借了阿昙的身体,可阿昙又不会做出这么“小姑娘”的举动。
“待到‘光之湮灭’的光幕完全消失,那些托隆亡灵就会在亡灵法师的号召下把你咬碎,我会用最后的残魂给你开路,记得逃快些。”我将剑引向脖子上,有一瞬间犹豫。阿昙曾说,就算自杀……也只有实体化的剑灵才能做到。而现在,我已能做到。
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在米诺娃神殿中,将亚兰家族的至宝阿列侬双剑和尼基金盾授予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用这把剑,在重霄之城四年一度的十二神盛典中夺魁,成为了最年轻的使徒,也得到了我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守护万神门;二十七岁的时候,伴随着我的死亡,与我神识相连的剑也化为灰烬。如果我的阿列侬双剑中也有灵识的话,现在我将宝剑朝向自己,是为了换二十八个参赛者的命和利维坦的复生,希望它能够谅解。
现在的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我还在犹豫什么?这不该是一个战士面对死亡的态度!
阿昙。我听到自己的内心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难道我在留恋她?
不久前我才答应过她,要带她走出地下之城,去千岛之国锡落看群星入潮水,去中央帝国第一学府砸场子,甚至上天去茕孑尝一尝阴云和晴云做的汽水。虽说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我多少为了引诱她让我附身而夸大其词,但毕竟也是我答应她的事。骑士保护公主,剑保护骑士。一旦利维坦复生时间闭环的诅咒解除,阿昙和伊丽丝就都能够走出密林、离开地界。
我着实不得不死:为了我要保护的阿昙,为了我的友人肥龙,为了我所捍卫的公平。
“爻君!”
有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量死死抵住了我挥向脖子的剑,同时也打断了我吟诵的献祭灵魂的咒语。
叫的是“爻君”?所以,是阿昙吗?
人的灵魂与龙神的灵魂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她怎么可能强行逆反利维坦对身体的主导权?可当我对上她的眼睛,我很确定现在这个是阿昙,这是独属于阿昙的眼神。
“阿昙,放手。你别管……”
阿昙钻到了剑与我之间,后背紧紧贴着我的身体,只要我一剑下去,必然会先砍到她。她的海蓝色的眸子中泛起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又来了,‘你别管’……爻君,我难道就没有理解你的权力?”
黑暗吞噬光幕的速度越来越快,我顾不得她的挽留,“阿昙,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看到那边那条肥龙了吗?待会儿我的残魂会配合你拦住卢尔、安全送利维坦离开托隆沼泽!”
一向冷静淡漠的阿昙在关键时刻反而出了岔子,仍旧抓着我的剑一动不动。
我只得动用神性呼唤道:“利维坦!”
——离利维坦聚魂还差最后一步,它必须借助阿昙的躯体在这短暂的光幕下与我对话。
阿昙的眼睛顿时失去焦距,下一刻,我再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利维坦那睿智而淡漠的眼神。
利维坦对我说:“看看你的手。”
是了,利维坦刚才叫我伸手,似乎在我的掌心里放了什么东西。我一看,掌心里闪现幽绿色的、流光溢彩的光。
“试着召唤它,”利维坦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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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米(pami)宝石。”
记得以前读过的闲书里说托隆人信仰的命运之神名为“帕拉米”,也是“掌纹”的意思,因而托隆人才有了独特的掌纹传统。帕拉米宝石应该与此有关。我呼唤宝石的名字,那一颗璀璨的绿宝石浮现在我的手上。
利维坦道:“一百年前,我听闻你的死讯之后,便做了我跟你说的那个梦。我大抵猜到那些人的阴谋必将成功,而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我们都无法守护生命之树。于是我来到了地界的托隆沼泽,向这里的人索要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的帕拉米宝石。”
“就算真的有命运之神,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这是魔法三守则中的‘平衡守则’。”我有些悲观地说,“生命之树的命运就是消亡吗?”
利维坦说:“纵使已经走过的轨迹无法改变,未来的命运也一定会再次面临多重分岔。现在的你,就处在对你来说的未来。现在你拥有了这颗命运宝石,或许也拥有了选择未来的机会。守护神柱的火龙和冰龙应该还活着,你去找到他们,寻找生命之树的踪迹。放下剑,你还不能死。”
“等等利维坦!你抛下一堆悬而未决的谜题,让我一个人去拯救世界!?”
“在拯救世界之前,请先耐心地看看这个世界需不需要拯救,再做决定。”
“……诶、那个、堂堂龙神就这么轻易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我了?”我有些明白了,利维坦在他复生的机会和我的生命之间选择了后者。这超乎了我一贯对利维坦的理解,他是智者,是哲人,而在他眼中的我大概只是一个空有外表的冲动战斗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说的这些事,而要把这个机会给我?
利维坦抛给了我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白眼,“我从来不轻易地做出决定。”
我和利维坦之间有着超乎种族的默契,乃至于产生了在我看来“莫名其妙”的信任。我可以自杀来成全他,他也可以果断拒绝——我们都不将这当做一种牺牲,倒更像是一种心甘情愿的选择。
拥有自由和独立思想的生命体,往往尊重别人的选择,而摒弃对自己的选择盲目自信的态度。
我缓缓放下了剑,可眼睛就像被滴了苦杏仁做的眼药水那般酸痛。“我……尊重你的决定。”
利维坦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当年为了这宝石陷入人类的权利战争,被地界联军和中央帝国的屠龙部队逮了个正着。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擅长战斗嘛,最后关头我被逼急了,又因使命未完成不能一死了之,才对这密林下了时间闭环的诅咒,将我灵魂的碎片积聚在这个时空里。我从没觉得对不起谁过,唯独对这些被殃及的托隆人,我感到挺抱歉的。”
一切全串起来了,利维坦来到地下之城的初衷是为了寻找托隆人的命运宝石,而不是像卢尔说的那样为我复仇。杀死我的剑确实由黑铁木制成,可为给我报仇,便要焚烧黑铁木的生产地?这种打击报复也太不符合利维坦的作风了,定是人们把恶龙的智商估算得太低。
“利维坦……”
阿昙的身体倒在了我的怀里。
利维坦已经走了。他知道龙的诅咒世间无人能破解,唯独他的灵魂消散,诅咒才会解除。
“光之湮灭”的空间消失殆尽。
被闯入者阿昙刺激得勃然大怒的卢尔用法杖再一次连接起了魔法阵的每一环。然而,“噗”地一下,就在快要完成之时,魔法阵的光化成了一个个微小的光点。
卢尔一时没想到——不,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不需要献祭生灵、重聚龙魂、再将其毁灭那么麻烦,“恶龙”已经自行选择了寂灭。
幽绿密林解除了时间闭环,一百年来,第一次迎来了阳光。
卢尔的幻境就像一个摔碎在地上的高脚杯,很快就变得支离破碎,周遭环境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推进着一百年来的变化,同时,托隆人的亡灵沐浴着阳光,迎来了迟到的解脱。从仇恨的亡灵中诞生的人形摄魂兽卢尔,在这一刻,完成了他存在的意义。
他呐喊、长啸,展开双臂拥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的阳光。
出乎意料的是,卢尔并没有和那千百亡灵一样解脱,反而变回了原来苍白的人类法师的样子。
我有些惊讶,当然,卢尔比我更惊讶。
唯一可以解释这种本该死去的亡灵法师依旧活着的理由就是,这是龙神最后的祝福。
我面向阳光,眼睛里仍旧抛不开那股干涩、酸疼,就好像本来属于眼泪的位置,变成了针毡。
或许利维坦在布下诅咒的那一刻,就预想到了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利维坦要和大家说再见了,不知道泥萌喜欢这只肥龙吗?
推荐看《利维坦》这本书!!
☆、心跳加速
或许利维坦在布下诅咒的那一刻,就预想到了现在——
永别了,利维坦。
此地长眠着一位吟游诗人,他把名字写在水上 [1]。
总有一滴水会汇入北海,替他再看一眼缀满繁星的夜空和变幻无穷的极光。在神也未可知的广袤世界的尽头,唯有思想能够达到。
“爻君?你在哭吗?”
我现在仰面揉眼睛的动作看起来像在哭,不过眼泪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没有。”
“爻君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只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可惜这种既倔强又令人心疼,隐隐中透露些许装逼气质的话,我没机会说,光是进沙子怎么能形容我快要裂开来的眼睛?更准确的形容是——“我的眼睛里进砂纸了。”
阿昙嘴角一抽:“”
等等,阿昙好像看得到我?这说明,我终于实体化了。“阿昙,你感觉怎么样?”
阿昙扬起头,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良久才说:“感觉挺满意的。真的很好看呢。”
“……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昙盯着我小声说:“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说明她的身体一切如常,估计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至此我也安心了,于是将目光转向一边,发现参赛者们渐渐苏醒。已苏醒的人也看到我,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喊出“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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