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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之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凝雪月白

    录音结束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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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晃晃悠悠地从演奏厅走出来。这一日阳光晴好,光影打在学校的大门上,在砖地上映出五彩的颜色来。

    我刚走到学校大厅,就一眼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路虎车。我录音的疲惫,睡眠不足的萎靡,还有对他不来找我的赌气,在霎时间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我看到他从车子上下来,个子很高,身材颀长,头发剪得短短的。阳光从他的发梢落到他的眉毛上去,那么远的距离,我竟一下就看到他的眼睛里去。

    忽然就想到刚认识那时候,他来接我去做兼职,也是像这样在学校门口等着我,高大,挺拔,令人安心。

    我控制不住地笑起来,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他稳稳地捞住我。

    “你可真听话啊,”我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露水香,“要你别找我你还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啊,这两天是不是都把我忘到脑后去了?”

    他没有回答。我听到他深深吸气,抱我更紧了些。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我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今天不用上班吗?”

    他微微低头凝视着我,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像是不舍,像是自责,又像是难以启齿。

    我从他的怀抱里挣出来,心里有一层乌云渐渐笼上来。

    “我……”他眉头皱得很紧,声音很低,“小满,我需要回国一趟。”

    我怔了一怔,眨了眨眼睛。

    “没事啊,不就是回去一趟吗?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吧?”我停了停,看他一点也不笑,故意扯开嘴角逗他,“喂喂喂干嘛啊,回国一趟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好吃的。”

    石越卿的眼睛里像是有些红,他看着我,过了良久,才说道:

    “小满,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阳光在那一刻变得很刺眼,忽然一下就扫进我的眼睛里。有一股小风刮过,我禁不住瑟缩了一下,怔了怔,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去,没有看我,“我可能需要跟伍舒安结婚。”

    ……

    这一刻还是来了。

    现实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过来了。

    我觉得自己胸膛堵堵的,嗓子也哽哽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都理不顺。我慢慢后退两步,踩到了台阶,踉跄了一下。

    他一把扶住我。

    “等等,石越卿,我……我有点乱……”

    我低头想了半天,努力地让大脑转起来,努力地把我的逻辑理顺。可是它们不听话,只是眼睛里开始涩起来,我眨了眨它们。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

    我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眼睛里越来越涩,我拼命地眨。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伦敦的天气阴晴不定,飘过来一片乌云盖住了刚刚还刺眼的阳光。他沉默了好久,我一直望着他,我期待着他跟我解释,那样会让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至少,还有缓和的余地。

    然而,他终于开口,说得却是:

    “小满,对不起。”

    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有一辆救护车从学校门口的大马路上呼啸而去,长鸣的急救声十分刺耳。我低下头去,目光所及是他扶住我的手,宽厚,修长,骨节分明。

    我挣开他,却没有再看他。

    “那个……我,我好像把谱子落在录音的厅里了,”我向后退,声音几不可闻,“石越卿,你刚说的我听明白了,我现在,我现在有点乱。你……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想好了,想好了我会去找你。”

    我说完,转身就跑回学校里面去。

    我清楚地听到他在我身后叫我,但我没有回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急于躲开他,退到可以逃走的避难所里。

    这是我头一次,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我浑浑噩噩地下楼到餐厅里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只觉得整个人是懵的。我眨眨眼睛,心中一片茫然。那感觉就好像瞬间迷失在浓雾大江之上,只剩下我独个儿驾一艘小船,不知该往何处。

    于泽宣到餐厅里来接水喝,看到了我,跟我打招呼。我十分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不想他却十分不识趣地走过来。

    “小满,在等人吗?”他拖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你不舒服?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说:“没有,我在想些事情。”

    于泽宣后来又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太听清,只是敷衍过去。他大概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我心中暗叹谢天谢地。

    刚才的一幕反反复复在我脑子里过,快退重来,每一次都像在心里扎上一颗图钉。他没有跟我说分手,但是现实的巴掌却更残酷,更加的不可预测,难以抵挡。

    诚然,我没有办法要求他为了我们而放弃他的所有。他之前愿意那样做,我的压力也是巨大的。可是,可是他连放弃自己的一切都愿意,还有什么能逼他跟伍舒安结婚呢?

    我用手掌捂住眼睛。

    思路总是不能连贯起来,想一想正事,眼前就浮现出他的模样来。

    我想起在天空岛的时候,他带我去那座灯塔,漫天飞雪,我们相拥依偎在灯塔的尽头,面前是无尽的大西洋,海浪层层叠叠,悦耳却又不乏澎湃之音。

    他说,小满,谢谢老天,让我找到你。

    他还曾要我许诺,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放弃。

    我知道在这一段情里,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相知不假,但却也在时时刻刻地彼此相耗。因为太喜欢,我总是会心疼他,总是会感到歉疚,不知不觉地压力会很大。我也明白他的心思,他觉得对不起我,因为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同时他又为自己的孑然一身而对我感到抱歉。

    他是那样渴望一个家。

    汐凰也许会骂我傻,但我到此刻都不觉得他是在骗我。有些感情可以从眼睛里看到,那是伪装不出来的。我不信伪装出来的感情会给我带来那样极致的幸福,我不信他没有苦衷。

    可是他不愿跟我说。

    这才是我最忧心的地方。

    跟了石越卿这么久,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他什么事情都习惯于自己去解决,总是在结束以后,才告诉我一个结果。他不愿把拿不准的事情放到桌面上来说,对于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只会默默无声的,自己做出牺牲。

    眼泪又漫上来,我将脑袋埋进胳膊里去。忽然一下就想起我们在冬日乐园的滑冰场上,他那么紧地握着我的手,生怕我摔倒。我仰起头来,问他你真的答应不松开我的手吗?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遇到什么艰辛,你都不会松吗?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分卷阅读69
    一时之间往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我似是在一瞬间里失去了按照逻辑顺序思考的能力。我的思维跳跃着,心中从酸涩渐渐变得很气愤。

    我都还没有说松手,我都还没有要推开他。

    他凭什么放弃?他怎么敢?

    在桩桩件件事情上,我从没有做过一个完全被动的人,我一向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努力去争取。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解决不了,就代替我做决定,就单方面地承担起所有。他从没有想过要我跟他一起承担,他总是将我护在自己的身后,却从没有想让我跟他站在一起面对。

    他该给我一个解释的。就算真的没有办法,就算他一定要离开,他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思绪及此,我忽然一下顺过了思维,从椅子上跳起来。坐了太久,我的腿都麻了,一下子跳起来,从脚趾尖的麻痹传导上来,令我动弹不得。

    我呲牙咧嘴地扶着桌面,一抬头看到表,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我竟坐了五个小时。

    ……

    答应好想通了要去找他,我一刻也没有浪费,从学校直冲回家,一把抓过了蓝帽子小鸟,转头又直奔他的家。伦敦的天气像关公的脸,上午我明明还记得是晴空万里,下午却阴暗起来,好像分分钟都要下起瓢泼大雨。

    在地铁上的时候,我在心里打腹稿,琢磨着自己的措辞,想着该如何才能说服他。他是个主意极正的人,我一向很爱他这一点,现在却觉得头疼不已。

    我该怎么说服他将他面临的问题都解释给我听?

    我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的位置该是他的旁边,而非他的身后?

    ☆、第十三章  三个巴掌(2)

    到了楼下的时候,我的腹稿也没有整理清楚。

    抬眼望望,他的窗户没有亮灯,一楼客厅的窗子上拉着百叶帘,也没有亮灯,唯有书房的窗子里隐隐透出些光亮来。

    算了,我想,见到他再说。我手里还握着那只蓝帽子鸟,先见到他,然后再说后话。

    我跑过去敲门。

    伦敦竟又下起了微微小雪,雪花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了去。我站在门口,耳朵被冻得有些疼,我搓了搓它们。

    我想起那日听音乐会的时候,他那么认真地凝望着我,笑着同我说:

    小满,你好像一只苹果。

    我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我家门口,等着我,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我想起在天空岛,他将我揽在他的怀里,眼睛里浓得好似化开了一团墨;我还想起,他带我去牛津的塔楼,我们登上塔顶,天空五彩绚烂,我被他紧紧扣在角落里,他那样深那样用力的吻我,像是要将我融入骨髓。

    得见到他,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就这样让他回去。

    门口终于有脚步声慢慢走近,隔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是左欢。

    左欢难得地穿了一身西装革履,探出身子来。他面色平常,却没有笑模样,看到是我,也没有调侃些什么。他似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我来的目的。

    他将我让进门来,我杀气腾腾地冲进客厅,没有人,空空荡荡的。

    左欢跟在我身后,我听到他声音略略有些虚地同我说:

    “小满,越卿他不在家。”

    “我等他。”我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不能这样一个人做决定。我们在一起了,他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虽然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十有**也没有什么办法,但他该跟我解释清楚,他不能就这么走,自以为是做出了对我好的选择。”

    “小满……”

    “他凭什么啊?别以为我会感激,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松手,为什么现在先松手的是他?”我低下头去,越说越快,拳头攥得越来越紧,“我不管他遇到什么问题,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该跟我一起承担的,他不能说走就走,这么轻易地就抛下我。就算,就算我们一定要分手,也不能由他单方面决定,我也该有发言权。”

    左欢又一次试图打断我,我抬了抬手,十分坚决地又说道:

    “左欢,你不用劝我,爱一个人不能光享受他的好,而不去分担他的难处。石越卿他从前总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他不懂这个理,我要给他说明白。”

    我长篇大论了这么多,口干舌燥。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而这时候,我才听到左欢支支吾吾地接了一句:

    “小满,越卿他,他已经回国了。”

    那杯水呛在我的嗓子里,我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捂着嗓子就是一通咳嗽。这一下呛得猛,我觉得胸腔里都在疼痛。

    左欢赶忙给我递纸巾,我侧了侧身,示意不用。

    良久,我才慢慢缓过来。左欢已经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胳膊肘撑在膝上,没有看向我。

    我微微前倾,声音有些哑:“你刚说什么?他已经回去了?是真的吗?”

    左欢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有些烦躁地说:“嗯,下午四点多的飞机,现在已经起飞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刚刚重拾信心,鼓起勇气慢慢站起来,准备面对第一个巴掌的时候,它却毫不留情地又一次将我扇倒在地。

    我刚刚那股冲劲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脑子里又像是被图钉扎过一样,从内里开始痉挛。

    窗外下起了冰雹,夹着雪和雨。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一下一下击打在我的心上。二月份的天最短,五点多的光景,外面天色却已经很暗了。左欢和我都没有说话,家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客厅的灯没有开,没有光源,暗沉沉的。

    左欢像是思索了很久,才犹豫着开口:

    “小满,你别怪越卿,他……他也是不得已。”

    “可是……可是,”我低下头去,有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他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左欢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家里似乎还残存着他身上的露水清香,是我没出息,还在贪恋。

    是不是从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原来,中午他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诀别吗?

    这样一想,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它们冲出眼眶,决堤而下。如果早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不会先跑走,我一定要缠他到最后一分一秒。我还没有听他说过情话呢,我还没有把二十四首前奏曲练下来给他听呢。

    他走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叫我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回头。

    “小满,小满?”

    左欢叫了我很多声,我才反应过来。抬起脑袋,脸上是一片泪水。我从不在外人面前掉眼泪,这一回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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