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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之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凝雪月白

    他捧住我的脸颊,不让我再东张西望。

    “别顾左右而言他,”他不上当,“为什么边弹边哭?”

    有现场的歌手在这时演唱起来了。我瞪着他,“你怎么明知故问啊,一定要让我说出来吗?”

    “嗯。”

    他的眼睛亮亮的,没有笑,眉目里却难掩柔和。我凝视他,慢慢也不再笑。我们对望了好半天,牧师都开始在台上讲西班牙语的致辞了,我才轻轻说道:

    “你生日那天,我跟她上的大师课。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要学肖邦前奏曲吗,那次是第一次给别人弹,弹着的时候我就想,第一个听我弹这套曲子的人居然不是你,明明说好要听我弹,现在却再也不稀罕了,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看他,说罢就转头去看神坛之上了。牧师还在用西班牙语滔滔不绝,我听不懂,却装作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石越卿的目光灼灼的,一直望着我,我不敢迎上去。

    牧师致辞结束了,先是新郎挽着自己的母亲从教堂大门缓缓走来,跟着是伴郎和伴娘团,之后是新娘的母亲挽着新郎的父亲,再后面是两个捧着鲜花的小花童。

    长长的一队走过去了,新娘子还没有出现。我在张望,耳畔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声音。

    “小满,”他慢慢地,慢慢地说,“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

    他下颚的线条那么清晰,目光坚定,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容置疑。新娘子挽着她的父亲走过来了,我却无暇顾及,眼前有点雾蒙蒙的。

    我拉住他的手,说:“你要小心啊,这里可是五百年大教堂,离上帝很近的。你在这里许诺我,万一食言,可是很容易被上帝惩罚的。”

    他回握住我的手,答道: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甘愿受罚。”

    ……

    ☆、第二十四章  万里一诺(2)

    当天晚上回到伦敦的时候是七点多。冬天,天黑得早,从帕丁顿车站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茫茫笼罩一片了。

    我有些累,回家的路上一直挽着他的手臂,紧靠着他。周六,新家门口的运河上有几艘小船在停泊,两侧的餐厅里都灯火通明的。

    “捧花没抢到,真是可惜。”我撅嘴抱怨,“本来都对着我砸过来了,愣是生生被别人抢过去。结果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拜托啊……她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跟我们这群小姑娘抢捧花啊?”

    石越卿笑着说:“你这是年龄歧视。不兴人家心态年轻吗?”

    我刚想反驳,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响,掏出来一看,我立刻松开抓着他的手,眼睛一亮,看着屏幕,走慢了好多。石越卿他侧头来看我,见我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

    “是谁啊小满?你看什么呢?”

    我笑嘻嘻地答道:“我有一个研究生的同学,从上海音乐学院来的,她恋爱了,给我看她男朋友写给她的情书呢。“

    他听罢,“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我不死心,又继续说:“他们都是基督徒,在教会里认识的。你还别说,她男朋友的情书写得特别有诗意,我给你念念啊。”

    他牵着我的手,没有说话,也没看向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念道:

    “或许,生活中遇到的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

    有时候,你选择与某人保持距离,只是因为你清楚地知道,她不属于你。

    明知道你不属于我,却总是贪心,希望得到更多。

    或许,有些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运河上有些纸灯笼漂浮着,到了夜里,竟亮起来,颜色丰富多彩,十分漂亮。我们快要走到家楼下,已经在同心圆喷泉的小广场里了。喷泉没有被打开,我读着人家的情书,声情并茂,没看路,任由他领着我。

    “怎么样,”我将手机收起来,抬眼看他,“写得挺不错吧?”

    他说:“不怎么样。”

    他的样子可爱极了,我撇撇嘴,挑眉逗他。

    “你别光说不练啊。嫌人家写得不好,你倒是也给我写一封啊?”我凑他近一点,晃他的胳膊,“嗯?石越卿?我大发慈悲,不用你写出来,说说也行啊。用不用我来给你起个头?”

    我们走到同心圆喷泉的圆心里去了,他却忽然在这里站定,转过身来,很严肃地望着我。

    他比我高那么多,我仰视着他,特别开心,还在开玩笑地说:

    “要是你觉着用中文说不出口,难度太高,那用英文说也可以的啊。我听得懂,能接受。”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德文就算了吧,你德文说得那么好,可我不会德文,听不明白。”

    我说着说着,自己先趴到他的怀里去,笑得止不住。他抱着我,特别稳,我却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他的心跳声那么快,在我耳朵里震动,慢慢传到我身体中来。

    他将我从他的怀中拉开。我见他不笑,面色严肃,于是也渐渐不再笑,微微皱眉,问道:

    “怎么了啊?”

    运河里发出轻柔的水声,伦敦的小风微微拂过。我望着他,见他这么一丝不苟的表情,心中一下子转过很多不好的念头。当初我们分开前的那个瞬间又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我记得他也是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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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学校门口等着我,走下来,然后毫无预兆地同我说他要离开。

    “小满。”

    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很沉,醇厚如最昂贵的低音提琴。

    我心头一凛。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你要离开回国之类的事啊,”我抢在他继续之前,“表情这么严肃,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我可提醒你啊,你今天下午可是还许诺说不离开我的,晚上就食言,哪怕我不是基督徒,上帝也会狠狠惩罚你的。你要是…你要是敢把上回的事情重演一遍,我……”

    我略一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威胁他。但是他却抚上我的脸颊,眼睛漆黑如墨,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平静下来,只听他又叫了一回我的名字。

    “小满。”

    “嗯?”

    他微微一停,然后接道:

    “嫁给我吧。”

    几乎就是下一个瞬间,身周的地灯亮了起来,我听到水声簌簌作响,然后像淘气的小孩子一样,喷泉水花跳跃着跑出来,越来越高,带着清凉的气息,将我们包围在中间。我的心跳怦怦,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望着他,只是愣住,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深深地凝视我,两根龙须眉毛在夜风中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黑得发亮,有时复杂到如有千言万语蕴藏其中,可下一刻却又简单得像一汪清泉。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小满,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学一个定理需要很久,找到自己想干的专业用了很久,交到一个朋友也得花很长的时间。我不幽默。我不会讲笑话,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开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逗你笑。可是小满……”

    他微微停了一停,低头,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

    “我特别希望看到你笑,你只要一哭,我就慌张。如果你能开心,我甚至觉得,哪怕你的未来里没有我,我也可以接受。”

    他的声音悠悠沉沉,交融在水花的混响里,敲打在我的心房之上。喷泉的地灯映射着他的脸庞,他神情那样认真,眉心微皱,眉毛是极浓重的颜色。

    “我……我不是个有钱人,更没有权势,甚至……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有很多缺点,我……我不有趣,我不会做饭,有时候,有时候还很倔……”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也略有哽咽,“但是,但是我想要你过得好,只要我有的,我都想跟你一起分享。”

    他抬起眼帘来看我,我在光影斑驳中,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坚定光芒。

    “所以小满,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能让你高兴,那么我承诺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哪怕要走十万八千里,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他穿着一套很正式的西装,胸膛微微起伏,漂亮的肌肉线条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我觉得世界好像都消失了,眼睛里只剩下一个人,再容不得其他。

    四周只有喷泉缭绕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嗅到的是水的气息和他身上的露水清香。他在西装口袋里摸索,我以为他要掏戒指,结果掏出来我一看——

    竟然是那只蓝帽子小鸟。

    我泪流满面,却笑起来。

    他很紧张,握住我的手心里都是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用了那么大的手劲。他低头去看那只蓝帽子小鸟,然后凝望我,缓缓地,再一次说道:

    “小满,嫁给我吧。”

    喷泉的水声哗哗作响。我低头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然后看着那只蓝帽子小鸟。我有很久没有见到它了。它还是那么干干净净的,黄色的小嘴巴撅撅的,头上的那一撮毛也被梳理得好好的。它的小屁股还是那么翘,黑色的小眼睛溜溜的,精光闪烁,像黑葡萄。

    他说,哪怕走过十万八千里,他也不会松手。

    这是他给我的万里一诺。

    这个男人,他给我带来极致的幸福,也曾给我带来过撕心裂肺的痛楚。认识他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世界都变得那样不同。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颜色都像是被浓墨重彩地勾画,印在心里,一点一滴地刻在我的骨髓之上。这样的缤纷太过深刻,令我惶恐,因为相对之下,他一旦离开,我眼中就只余下黑白。

    他不是最帅的男人,更不是最有钱的男人。他不是霸道总裁,也不是高冷的教授学者。他不完美,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多。

    他和我少年时幻想过的丈夫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也做不了从天而降的神祗。他无法让我成为闻名世界的钢琴演奏家,也没有办法轻松地解决我遇到的每一个难题。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他是石越卿。

    有无数思绪在我脑海之中飘去飘来,慢慢地,慢慢地,就只叠加成这一个名字。他的眉毛,他的脸颊轮廓,他的发梢,他的细小胡茬,他的手掌,他的肩膀和胸膛,还有他的眼睛。

    他那一双漆黑如墨色,明亮如中秋之月的眼睛。

    也许是我静默的时间太长了。他忐忑不安,忍了又忍,终于十分忧虑地问了我一句:

    “小满?你不愿意吗?”

    我将那只蓝帽子小鸟接过来,摸一摸它脑袋上的一撮毛。然后我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期待,专注,和渴望,像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喷泉的水花飞溅,打湿了我的衣角。地灯将水痕映得清晰,我低下头去,点一点那只蓝帽子鸟的小屁股,又点一点它的黄嘴巴。

    “你真的想好了?”我吸一吸鼻子,目光落在小鸟滴溜溜的黑眼睛上,“我其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我挺固执的,认定了一件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有时候把我爹都气得直跳脚;我有时候……有时候脾气也挺暴躁的,曲子哪里练不好了,会生气到就差用脑袋撞墙……”

    我断断续续地说,脑子里却越转越慢。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听我这样说,轻轻笑:

    “以后都用脑袋撞我吧,不能白白便宜了墙。”

    听到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珠就像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他用双手将我的脸颊包裹住,很认真地拂去我那些泪珠。

    “小满……”他低声地问,“流眼泪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破涕为笑。

    “一般情况都是不愿意。”

    他的眉毛微微皱一皱,两根长长的龙须颤了颤,试图引导我:

    “但是……?”

    冬日的凉风吹过来,我瑟缩了一下,靠他近了些。他环住我的腰,低头看我,目光凝聚而专注,似乎一定要等到我的下一句话。

    我望着他。

    “但是我一向都不是一般情况。”

    他听到我这样说,微微一怔。我抬起脸冲他笑,他抚摸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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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温厚,手指缠绕在我的发丝之中。

    然后,在这喷泉的中心,他低下头来,极为霸道地亲吻我。

    我攀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炙热,我又搂住他的脖颈。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闯过喷泉,怎么上楼,又怎么进了家门的。那个时刻我只想贴住他,缠在一起,就是不愿分开。

    他的呼吸粗重,按住我的脑袋吻我,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热的。

    他将我抱起来,我亲他的胡茬,脸颊和耳朵。我们没有开灯,新家里一片漆黑。卧室的家具还没有来得及买,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后退,我脚一软,我们两个就双双倒在床上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瞬,我趴在他的身上,月光从窗户外面扫进来,落在他的眉眼上。我们彼此对望着,喘息着,烧灼着。

    我将他压在身下,缓了一缓,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石越卿,”我说,“这事我没干过,你呢?”

    他看着我,很诚实地说:“我也没。”

    “那怎么办?”我瞪大眼睛,“我一点都不会啊!”

    他眼睛里似笑非笑的,下一秒,就一个翻身,不容分说地将我压在了身下。我一下子被他环住,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听他说道:

    “没关系,我有本能。”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手指就已经拂上我的后背,我裙子的拉链被他滑开,然后我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

    令我紧张,颤栗,却又禁不住地躁动,和期待。

    黑夜的背景板给了我足够的胆量,我慢慢解他的衬衫扣子,我的裙子掉下来,露出光洁的肩膀。我们都喘息着,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觉得内里像是有一簇火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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