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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杨文渊答道:“都督,这世间多有奇门之术,定是有人施了控尸之法或是傀儡之术,能够御使僵尸,简单行走,旁人自是看不出来。”

    沈环再次问道:“文渊,你能确定……那受斩的真是孙勋的尸体”

    杨文渊再次答道:“都督!属下可断定那必是孙勋的尸体无疑!他那颗右眼珠子,还是属下命人用钉子给打出来的,是以他右眼眶中的伤痕,属下一看即知。再者,那一颗假眼珠乃是易容之物,由此属下可以断定,这几日必有易容高手偷偷混进了我青衣卫诏狱之中,将孙勋的尸体化作了李君羡的模样……”

    沈环随即又问道:“那‘李君羡’的一颗假头,你没动吧此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杨文渊急忙回道:“都督放心!那颗假眼珠只是开斩时掉落。除此之外,‘李君羡’还是李君羡!属下已命人将那颗头颅高悬于午门之外,不消几个时辰,几只秃鹫便会将那颗人头琢得面目全非,就算皇上见了,也分不清真假。这件事……眼下,除了属下,没有任何人知道!”

    沈环站起身子,走了几步,说道:“很好!文渊啊,你不愧是我青衣卫里的‘杨子房’!这件事你处理得缜密!甚好,甚好呀!若是弄得满城风雨……以致惊动了圣上,可就难收拾了!”

    杨文渊也跟着站了起来,面向沈环躬身行礼道:“文渊能得都督栽培,实乃平生之幸!今后,文渊只做都督一人的‘子房’即可。都督但有所命,文渊万死莫辞!”

    沈环走到杨文渊的面前,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坐下坐下,文渊……依你看,这‘李君羡’既是孙勋的尸体假扮,那么真的李君羡又到了何处”

    杨文渊一直等到沈环回到木榻上落座,方才完全坐下,他忙回道:“都督,那真的李君羡自然是被徐恪给偷偷放了出去……”

    沈环问道:“不对呀!这几日据卫所中人回报,并未有人见徐恪带着李君羡出门。况且,天牢内防守森严,光铁栅门就有三道,这个徐恪又是怎么将李君羡给带出的呢会不会是别人……”第一

    杨文渊忙道:“断无他人的可能!都督,昨日我到诏狱中巡查,便见徐恪偷偷搬出了孙勋的尸体,当时他还与我谎称是‘验尸’,说什么要查明孙勋死因!这孙勋本就是他刺死的,还有何因可查如今回想,他昨日就已筹划停当。定是他趁人不备,暗中将孙勋的死尸化成李君羡的模样,又同样将李君羡化成了别人的模样。如此一来,就算他堂而皇之地带出了“李君羡”,必然也无人知晓。他这‘偷梁换柱’之计,便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沈环又笑道:“不过,还是没能逃过我杨子房的一双法眼么!看来,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笑这徐百户计谋虽巧,手段虽高,比起文渊……毕竟还是棋差一招啊!哈哈哈!”

    杨文渊却道:“都督,要不要属下写个折子,参他一本”

    沈环却摆手说道:“这个……不忙,此事先搁一搁吧!毕竟这徐百户也是皇上钦点的一名百户,此次他又奉旨护卫钦差有功,皇上对他……可宠信得紧啊!”他心里的话却是想说,本来要不是他徐恪做事冲动了点,这巡查千户的位置,哪儿轮得到你杨文渊啊!

    杨文渊急道:“都督!这个徐百户虽是皇上钦点,然他目无法度、胆大包天,竟敢偷梁换柱、私自放走钦犯,纵然皇上有心庇佑,可我大乾律令,也容不得他!况且,那李君羡可是太子谋逆的要犯!徐百户竟敢将李君羡放走,这可是滔天的大罪!属下以为,皇上若知道此事,必定雷霆震怒,决计不能饶他!”

    沈环兀自思忖道:“徐百户年纪轻轻……也算是一个人才啊!我青衣卫中,着实需要象他这样的青年俊才。若因此事让徐百户……咳!本督心有不忍,心有不忍啊!”

    杨文渊闻听此语,已知沈环急欲拉拢徐恪之意。他心道若令这圣上钦点的徐百户又投至你沈环的麾下,那还有我杨文渊什么用处当下,他急忙起身,又上前几步,说道:“都督,你可知这几日,徐百户与我们北安平司的新任千户南宫不语可打得火热呀!他二人每日都要同进同出,据闻,他们都快结成姻亲了呢!”

    沈环奇道:“哦……南宫到北安平司也才不到三日,怎地就会与徐百户结成姻亲了呢”

    杨文渊道:“千真万确呀!都督,属下听闻,徐恪已至南宫的府上,与他妹子喝过了定情酒。非但如此,南宫千户的妹妹,每日都要亲手做一顿丰盛的早膳,送到这徐百户的公事房中……”

    沈环不禁笑道:“竟有这般奇事!本督可知道,南宫的那位亲妹子,她可着实是‘分量’不轻啊!这徐兄弟模样这般英俊,能看得上她”

    杨文渊也讪笑道:“这个……属下倒不清楚,不过,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再者,以南宫千户今日的官职地位,多少人还抢着想做他的妹夫呢!”

    沈环却脸色转冷,哼了一声道:“文渊,你是我的‘子房’,南宫……也是本督的爱将!你二人皆是我的左膀右臂。既然徐百户都快成南宫的妹夫了,此事更是要放一放。更何况,这件事捅出去,也有碍我青衣卫的颜面……”

    杨文渊忙躬身施礼道:“沈都督如此爱才,文渊真是感佩不尽!都督的意思,属下明白了!”

    话已至此,杨文渊便不好再多说,只得行了礼之后,便即转身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杨文渊离了沈都督的退室,他一边走,一边却心中冷笑:“南宫不语昔日是你的爱将不假,可如今,若说他还是你的膀臂,恐怕连你沈环自己,也已然不信了吧!”

    令杨文渊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转身刚刚离开之后。沈环便走至书案前,取出纸笔,将适才杨文渊所讲的徐恪私放李君羡一事,前前后后、所有细节,全部写成了一封“密折”。写完之后,沈环却将这封密折放入柜中锁牢。

    看来,这位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的沈都督,今日对于徐恪之所为所展现出的包容与大度,并不是像杨文渊所言的那样,是因为“爱才”,而是胸中另有一番计较。他这一封密折,对于徐恪而言,无疑便如一个炸药桶一般,任何时候,只要一拉引信,便会将徐恪给炸得粉身碎骨。

    只不过,这封密折什么时候会到皇帝的手中,这个引信什么时间会被点燃,一切就全看沈环的心情了。

    ……

    而与此同时,在楚王府内荃湖中的墨云阁上,正端坐着三人。楚王李祉、刑部尚书萧一鸿、兵部尚书秦建勋。

    李祉听罢萧一鸿的回禀,默然了良久,方才低声言道:“都斩了吗”

    萧一鸿道:“殿下,孙家满门总共一百二十六人,尽皆已斩首。”

    李祉又问道:“孙家的那些女眷呢”

    萧一鸿道:“依照旨意,已将她们全部发往‘沉香院’充为官妓。殿下是想将她们也给……”他做了一个去首的手势,心道你必是不放心,担心还有罪证留下,要将她们一并除了吧

    “对她们好生照顾,待得风头过去,你派人去花些银子,将她们全都赎了出来,好好安置……”不料,李祉却换了一副慈悲的口吻,缓缓言道。

    萧一鸿却道:“殿下,依照我大乾律令,一旦充为官妓者,永世为奴,不得赎身啊!”

    李祉却道:“我叫你去赎,你便去赎,出了事……找我李祉就是!还有……今日孙家所有被斩之人,你也派人,将他们的后事都给料理了!”

    这时,一旁的秦建勋忙道:“殿下!你为他孙家女眷赎身,对孙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件事倒也好办,那沉香院私卖官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若要替今日被斩之人料理后事,则万万不可!殿下想一想,他们可都是钦犯家属,皇上说不定还在气头上,殿下自己还没脱去嫌疑……如今,竟还要公然为钦犯收尸安葬……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李祉又默然半响,向秦建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旋即又问道:“听说,孙勋逃脱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萧一鸿刚才被李祉训斥了一顿,这一次他总算摸到了李祉的心意,于是急忙说道:“殿下,孙勋只有一个儿子,叫孙习文,他并没有在今日处斩的人犯中,想必是被人给劫走了。殿下放心,日后,属下一旦找到孙习文,必全力接济,将他好生抚养成人,以慰殿下抚恤旧部之心……”

    李祉一抬脸,冷然道:“谁让你去接济他了!”

    萧一鸿不禁心中茫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找到他,杀了他!”李祉道。

    萧一鸿还待再言,却被身旁的秦建勋使了一个眼色。只见秦建勋起身答道:“属下领命!”

    ……

    待萧一鸿与秦建勋都已退下之后,李祉却叹了一声,又从他怀里取出了那封皇帝“赏赐”给他的密信。他打开信札,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把密信慢慢地放入怀中,生怕这封信不慎丢失……

    李祉倚窗而卧,微微地闭上双眼,仿佛在尽情地享受窗外斜斜照进的残阳,还有湖上空灵澄澈的气息……

    这一切,平日里对于李祉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然而此时,李祉却大口呼吸着,用力品味着,仔细感受着……因为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差一点,他从此也不能享受了。

    此时的李祉,内心既有些惶惑、不安、愧疚、后悔与失落,又感到庆幸、喜悦、放松与满足……

    伴随着孙家满门的被斩,刺杀钦差一案终于了结,也因为那一封假“密信”的功劳,皇帝最后还是放过了李祉,对他竟没有任何责罚。

    楚王李祉,终于躲过了一劫,从此他可以放心睡个好觉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雪落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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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十五、午时、长安城西南、独柳树法场】

    这一天,天气阴沉,寒风阵阵,在长安城西南的独柳树法场上,有三个死刑犯人双手反绑,正跪在地上。每个人犯后背均插着一块木牌,上书名姓、籍贯以及所犯何罪。这三个待处斩的人犯乃是两男一女,他们身后的木牌上,从左至右分别写着:“沧州大盗、熊五、犯杀人罪、判斩立决”“宿州商户、周鱼、犯逼奸孀妇并杀人罪、判斩立决”“许昌民女、姚子贝、犯杀人罪、判斩立决”。

    此时,那两位男子垂头丧气,已是一副等死的神情。而边上的那位年轻女子,虽然已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兀自挺直了身子,仰头向天,似是在控诉苍天的不公。她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已胡乱地被头发尽皆盖住,但法场外观斩的人群,依然能透过乱发,看到她双眼中,满腔悲愤之状……

    今日天气阴寒,这三个死刑犯都不是长安人士,因之法场外观斩的人群并不多。这些人也多半是看热闹而来,他们见了那跪在地上却昂然挺身的女子,都被她身上一副悲愤与不屈的神情所感染,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个女的犯了什么罪竟然也要被处斩”

    “听说她是杀了赵大人的公子,当然要被杀头啦!”

    “赵大人哪个赵大人啊”

    “不就是那个……兵部的赵侍郎么”

    “啊那个赵公子呀!……他居然被这个女子给杀了!”

    “可不是么!就这一个弱女子,真想不到……啧啧啧!可惜了呀!”

    “那个赵公子……专门掳掠民间女子,他不去杀人就好了,怎会被一个女的给杀喽”

    “反正刑部的官老爷就是这么判的……我等小民也管不了啊!”

    “我看,是那个赵公子奸 淫不成,反遭误杀吧……”

    “嘘……小声点,小声点!上面坐着的,可都是刑部的官老爷呢!”

    ……

    今日的监斩官正是刑部郎中黄朝东。他隐约听得人群中絮絮叨叨、议论纷纷之声,料想必然没有好话,心中便有些烦躁,于是侧头向旁边的一位身穿浅蓝色官服、脸型方正、眉目清润的青年男子问道:“锦桦啊,时辰差不多了吧”

    那一位长了一张国字脸、眉目清润,年纪三十有一的男子正是新任刑部推官的宋锦桦。他年前还是户部的一名从六品主事,在年底官员大考中,由于“才干卓异、名声斐然”竟被连升两级,擢拔为一名从五品的刑部推官。今日他奉命陪同监斩,此时见本部主官黄朝东发问,急忙回道:

    “黄大人,目下是午时二刻,离开斩之时,还有一刻……”

    “还有一刻”黄朝东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心道这时辰怎么过得这么慢!自己已然在台上坐了半天,竟然还要再等一刻!

    这时,北风越刮越猛,吹得黄朝东不禁拉高衣领,缩着脖子,恨不得立时找一条厚厚的棉褥裹在身上。无奈这法场的监斩台正对着风口,此时又到哪里去寻一条棉褥!这黄朝东只得不停地搓着手、哈着气,两脚也冻得直跺脚。他心中也在不住地咒骂这个老天,这初春之时,弄得什么鬼天气!

    伴随着呼号的北风,阴沉沉的天空中,竟然飘下了几片雪花。这雪花初时只有一片、两片、三片……其后越下越多、越下越密。那飞扬的雪花,跟随着凛冽的寒风,在空里回旋飞舞,飘飘坠落,仿佛要将这个浑浊而肮脏的世界,给洗濯一新……

    这洁白的雪花,犹如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她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她轻清的没有一点声息,她随风而来,悄然坠地,好似在为法场中的那一位女子,发出几丝无奈的叹息。

    雪花坠落在法场上、人群中,也坠落在那一位年轻女犯的头发上、脸蛋上、身体上……只见那位女犯人一边大口咀嚼着掉落进嘴里的雪花,一边还在喃喃低语……

    旁观的人群再一次沸腾了起来,都纷纷言道:

    “天降大雪,这是有冤情啊!这女子……必定冤枉!”

    “老天爷开眼啦!在为这个苦命的女子鸣冤哪!”

    “大雪落法场,我老头子一辈子都没见过!此女不能杀啊!”

    ……

    “黄大人,时辰到了!”宋锦桦说道。

    已然冻得瑟瑟发抖的刑部郎中黄朝东,闻听此语,如蒙大赦,急忙从签筒中掷出了一块令牌,用力喊道:“时辰已到,开斩!”

    鸣炮三响之后,刽子手上前手起刀落,那沧州大盗熊五的一颗满脸虬髯的人头便咕嘟一声滚落了下来。

    因为只有三个人犯,今日法场用刀的只有一个刽子手。砍完了熊五之后,那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的刽子手又走到了周鱼的身边。此时的周鱼竟吓得浑身软瘫,刀还没到,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刽子手对此似已见怪不怪,他见状便朝旁边招了招手,又急匆匆跑上来一个健壮的小伙。

    那个健壮的小伙似乎便是刽子手的徒弟。他得了师傅的吩咐,便上前将周鱼的身子扶起,又牢牢抓住了周鱼的长发,然后朝师傅一点头。刽子手二话不说,提起鬼头刀搂头就砍,周鱼直吓得眼睛一闭,顿感自己脖子上一凉,身首已然分离,残躯内血流立时喷涌如注……

    刽子手握着鬼头大刀,最后又走到了那位年轻女犯的身边。他见那姑娘此时兀自身躯挺直,双眼死死地瞪着天空,不由得神情一愣,随即便朝身边的徒弟摆了摆手,那健壮的小伙当即退了下去。

    “徐恪哥哥,小贝只有来世再与你相见了!”那一位年轻女犯人仰首向天,最后发出了一声悲鸣!

    在漫天雪花中,魁梧的刽子手双手举起了鬼头大刀,便要朝女犯人的脖颈中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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