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急切需要一件事扳回一局。
只要太子的事情传出去,想必那些正盯着东西准备咬一口的御史们,会举双手赞同。
“那直接抓起来李可灼审问,总能查出来蛛丝马迹。”朱常洛无奈得说。
“不能查,否则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已经察觉到这个阴谋。”
这
徐光启的要求,未免有些多。
“徐大人,查又不让查,抓又不让抓,您说,应该如何做”
朱常洛有些无奈,想要收拾一个小喽啰,都如此废劲
“殿下,现在让他消失,或者安个什么罪名,倒也简单,但是如此一来,谁知会不会再来个王可灼,张可灼”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一点就透,李可灼不过是个在前边冲锋陷阵的小兵,现在即使干掉他,还会有新人再来,而且,可能是另一种形式,如此,便要重新去察觉对方究竟用何种阴谋。
“所以,你的意思是”朱常洛问道。
“不如将计就计,就当是您不知道这药丸的作用,只要他献上来,就接着,并且有意无意问问他,如何降低反面药效。如此一来,只要他们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看透他们的秘密,就能一直让他们以为计谋得逞。这样的话,总有露出来马脚的一天。”
朱常洛思索会儿,点了点头,“便按照徐先生的意思办,是个好法子”
其实,幕后黑手即便不说,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可惜现在的情况下,想要动郑贵妃,可不是容易之事。
当初梃击案都未能将其扳倒,此次药丸,也只能是有些伤筋动骨。
最主要的原因是万历在病中,如果此时与他的宠妃做对,会怎么看待朱常洛,都是问题。
李可灼的事情达成共识,两人便说些朱由校的教育。
“徐先生,校儿总是这般折腾在机关消息上,可令人为难,他毕竟也是未来储君,此事,还望您多多叮嘱。”
徐光启明白朱常洛的意思,不过他的看法不一样。
“殿下,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呢,至少,世子通过此事能认识到世间疾苦,以及建设大明需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再者,方小子搞出来的东西,每一样都带给了大明惊喜,若是世子也能引领此风潮,我大明便能永远领先异族,这是好事情啊”
朱常洛如果问的是别人,自然得到不同的答案,但是他偏偏问徐光启,一个致力于推广科学技术的官员,当然得到是另一种结果。
“治国方略,总还是要懂”
“殿下,世子只需要判断,大臣给出来的方略,哪一个更优就是,越是对大明认识的深入,越容易做出判断,难道不是么”
皇帝并不需要自己是个万能人,只需要会做大臣给出来的选择题就行,此番观点,太子十分赞同。
远的不说,看近处他父亲,一直就是在让大臣们出主意,最后拍板。
“看来,校儿做事还是有益处。”
“确实如此,世子与方书安最近又要开张大店铺了,到时候对我大明的产业,又是一次极大的刺激,哈哈哈”
246 老僧
“那种唤做毛呢的布料”
“殿下也知晓此物”
“方小子弄的东西,哪次不是天下皆知,要是不知道,那才是稀罕事。”太子打趣说到。
“哈哈,那倒是,他说那是营销造势,不过效果确实好,弄得现在别的商家要上新货,也都学他那一套。”徐光启捻着胡须,乐呵呵的说着。
“东施效颦而已,他们学得了皮毛,怎能学得内里,方书安的关键不是形式,而是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此前没有的新货,只是学个皮毛,没得意思。”
朱常洛倒是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徐大人,关于校儿的师傅,您可有何建议”
徐光启想不明白,为何朱常洛会突然提到这一点。
说明是对他的信任还是说是试探
这虽不是一个送命题,但是也决定着太子对他的态度。
徐光启心里确实也有人选,但是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要提那个人,最后只是说道。
“殿下,此事微臣倒是没有特殊的人选,不能为您分忧了。”
“既然这般,那本宫再考虑一番,看看可有合适人选”
将李可灼的事情解决掉后,徐光启便告辞离开。
他并没有预料到太子会问关于朱由校老师的事情,心里边虽然有人选,但是说出来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想了想,暗自摇头后,便去找方书安,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怎么也要多要辆新式马车出来。
至于方书安,怎么会闲暇时间,近几日恰好被他祖母拿住。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寺院初名“嘉福寺”,寺院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周围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马蹄形环护,宛如在九条巨龙的拥立之下。
高大的山峰挡住了从西北方袭来的寒流,因此这里气候温暖、湿润,寺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殿宇巍峨,整座寺院建筑依地势而巧妙布局,错落有致,更有翠竹名花点缀期间,环境极为优美。
方书安拗不过祖母,陪她来上香。
最近方府晚上不时有黑衣人摸进来,经常半夜锣声响起,搞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要说原因么,一方面自然是方从哲,另一方面就是方书安。
现在非常时期,眼看要面临权力更迭。
此前陷害方世鸿计谋不成,方家就提高了警惕。
想要再搞陷害,便很难了,于是乎敌对势力索性就由暗处转向半明,开始用强
只不过,方家何种戒备,寻常人怎么可能突破。
那些黑衣人即使抓住,不是立时服毒,就是自己抹了脖子。
宁死不说,不是一般的探子,明显是有人豢养的死士。
好在此前方从哲已经下令,方家人无要事不得外出,就算外出也得带足护卫。
所以今日他们来潭柘寺,也是带了数名好手,包括一些方家的老供奉。
方书安是重点保护对象,祖母也是要好生看顾,阵容怎么能简单的了。
大雄宝殿前,方书安用力揉揉太阳穴,总算让脑子舒爽些。
祖母去听方丈讲经,他自己趁机溜了出来。
虽然听人讲经是个能陶冶情操的事情,但是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啊”
方书安伸出双手,用力向上舒展着。
“唉,真是舒坦。”
这一个哈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王八蛋,这几天几乎都没断过派人摸进方府,也不知究竟要干什么。
为了抑制强烈的困意,他决定四处走走,一边欣赏寺内的风光,一边陶冶下情操。
两世为人,于他而言,寺庙更像是一个个旅游景点
穿过一道门,迎面是一大片塔林,古柏森森,十分安静,只有一个小沙弥,挥着扫把洒扫庭除。
满耳朵只有风滑过古柏以及扫把扫动枝叶的沙沙声。
难怪寺庙能修身养性,净人心脾,就是这种肃穆安静的氛围,想要有什么复杂的想法都很难。
享受片刻宁静之后,他继续前行,那里有一片塔林。
塔林是历代高僧埋骨之处,听上去挺渗人,但是走在其间,却有一些肃穆和庄严。
毕竟是佛家圣地,令人心安。
佛塔并非统一风格,有些乃辽金所建,有些是元明所有,数百年下来,除去样式的差别,更有风霜的侵蚀。
那些年代久远的,风化的痕迹十分明显,尽管有人定时修葺,但是岁月的痕迹仍旧难以避免。
而时光斑驳,似乎又在诉说着,这些佛塔背后的故事。
穿过塔林后,便是高崖拦路,也就没有可去的地方了,这一路线算是走到尽头。
不过么,崖前有一凉亭,倒是个休息的去处。
但是,当他走进之后,发觉亭中有人打坐诵经,方书安不好打扰,便转身打算离开。
“阿弥陀佛,施主留步,老衲这厢有礼了。”
他不去打扰人家,不想人家主动找他。
方书安转过身,见一老僧站在亭前双手合十,便回礼。
“大和尚有何事指教”
方书安是无神论者,穿越事虽让他感叹神奇,有了敬畏,但对宗教仍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毕竟,背后的原因或许还是某种无法领会的科技呢
“指教不敢,施主学究天人,搅动辽东,手段不凡啊。”
嗯怎么在潭柘寺这种修身养性之处,还有人会跟他提到辽东的事情
此处可不是南阳诸葛庐,也并非西蜀子云亭。
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方书安嘴角微微一笑,眯着眼仔细打量老僧,好一会儿,才道,“大和尚可自西来”
能知道辽东的事情,明显是参加过相关谋划。
而建奴等人,先行接触的僧人,自然是由草原诸部过去的藏传僧人。
所以,猜出来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老僧明显一愣,低头看了看身上僧袍,并无异状,随即大笑。
“施主果然不凡,先前老僧还有疑虑,如今算是放下了,他们败的不冤,时也命也”
只是一句话,就能推断出他的来历,这样的推断能力,能赢得战争,再正常不过。
方书安自然明白他们是谁,对老僧身份也好奇起来,“敢问大和尚法号”
老僧笑道“老僧囊苏。”
247 感情哪有机械重要
“囊苏”
方书安迟疑了片刻,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敢问是何方高僧”他疑惑的问道。
囊苏原本以为,即便自己的名气不大,但是在方书安这里,总归是有些名声,谁知,竟然跟不认识一样。
看来,是他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原来施主不识得贫僧,告辞,告辞”
囊苏要不是个僧人,现在指不定已经玻璃心发作了,枉费自己将其当做是重要的对手,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曾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
是了,或许这就是强者吧,难怪星象上会暗示有强者,原来是这么霸气之辈。
看着莫名其妙走掉的囊苏,方书安只要挠挠头,自己重新开辟路线溜达去了。
什么人嘛,突然蹦出来,没头没脑的说上一句,然后再度消失
等到祖母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
看着方书安恭敬的站在面前,祖母便笑笑,“你个皮猴子,让你去听听方丈讲经,你偏偏不去,这会儿装什么好娃娃,奶奶还不知道你”
“您老都知道,就别揭穿孙儿了”
方书安无奈的说到。
“好吧,不难为你,与我回去吧,不过,熊家那千金,究竟是怎得回事”
祖母和别人不一样,自然惦记着方书安的终身大事。不像是他爷爷和父亲,就惦记着国家大事。
“哎呀,此事孙儿之前不知道,谁知道熊大那老家伙恁的狡猾呢,竟然在书信里埋了雷孙儿真的是不清楚啊”
“清不清楚,又有什么要紧现在是你的意思如何,林家那小娘子还在纠缠不清,这里又有个熊家千金。若是说门当户对,或许熊家大姐合适。但是你与林家婚约又未解除。要是你是个三心两意的公子哥,那也就罢了,熊家做大,林家做二,也不是不行,但是如今,你说说你”
祖母说着他,方书安就开始装起了哑巴,话从一个耳朵进,转头就从另外一边出来。
催婚这等事,古已有之。
他要怎么办,当然是等等再说喽,现在哪里有时间去你侬我侬,事情一个比一个着急,先要理顺头绪,才有可能去卿卿我我、花前月下。
至于现在么,还真不好说哪个才是他理想的那个。
要说林月华,毕竟认识了多年,现在的关系已然此前改善不少,但是更多的是合作伙伴和朋友的关系,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能保持着清白。
至于熊家老大,那接触就更少了,还不如他和二小姐的接触多。
性子脾气怎样,更是半分都不清楚,如何相处都还是个问题。
要真说会有想法的,还只剩下一个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