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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眼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贴近生活

    卞渠辩论已成习惯,几天没人跟他争辩国家政事,历史发展趋势等等重大事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不快,颇有古语形容怨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味道。心中不快,就什么都是狗屎,正骂着不听使唤的电脑,“什么东西,狗屎”,猛敲电脑键盘。谦超自认为是寝室老大,是怨妇的克星,有能力也有责任对谦超进行提醒,叫他收敛些他的怨气,别冲伤了其他人。谦超说:“卞渠,”卞渠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瞪着谦超,谦超看了卞渠的眼睛,忙说:“哦,没事。”谦超,夏丰,程承三人自是知道此时的卞渠是夏天太阳底下的干柴,一点即燃,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刚窜寝室的丁渤可未感觉到卞渠的灼热,走到卞渠的背后,双手拍他的肩膀,见卞渠正看着周星驰的电影,就问:“你也喜欢周星驰?”卞渠在没人招惹他的情况下,也早已是火在心头。听了丁渤胡言自己的偶像也是周星驰,瞬间觉得自己的品味被别人看低,更是拿也姓周的周杰伦作比,以表明自己对姓周的态度。脾气像吃坏了肚子的人,不拉憋得难受。卞渠几近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周星驰,那我要是在看周杰伦的演唱会,你也说我喜欢周杰伦。这问题本身就有病,你问这问题你也有病。”丁渤是个假绅士,有气,又冲不破自己的面具,低声说:“这是什么回复,神回复。”说完出了寝室。程承也受不了寝室因卞渠而变紧张小心的空气,又不敢说卞渠,就也出了寝室,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瞎逛。

    程承像游魂在校园里飘来飘去,寂寞像个已爆炸的□□,冲击力全落在他身上。为什么有人会说寂寞像个深渊,因为陷进去了,你就得等别人相救,你是无法自救的。许卉本可以解救程承于孤独,可她没有。许卉是罪人。程承在心里想着许卉,骂许卉,也骂这破学校这么小,要遇见一个人却这么难。电影《一代宗师》里有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程承做不了别的,到可以帮着验证名言。在拐角的地方真碰着了许卉。许卉说:“想什么呢,低着头?”这声音吓坏了程承,又惊喜万分,说:“没,没想什么。你今天没课?”“我都大四了,天天没课。你今天也没课,在这瞎晃悠?”“我今天只上了两节课。你每天都没课,那不无聊地只剩复习了?”“打住,我可只有一个月多点时间就考试了,你可别真让我觉得复习是件无聊的事。”他们边说边走。程承调转了方向,现在与许卉同向。许卉像是觉得时间走得比她还快,叫她得要费力追赶,更是不敢停步,与程承说着话都比常人走路快一半,即使许卉有意与程承多聊会,脚步也不见得答应。很快又到了那条岔道,很快许卉又说了“拜拜”。程承站在岔路口为遇见许卉而傻笑,心里暗暗相信这是缘分。直到许卉的背影在另一个转角处消失,才高兴地边笑边蹦跳着跑回了寝室。一回了寝室就找纸要蹲大号,仿佛这大号是让高兴要霸占肚子给挤出来的。蹲在厕所里像女人生孩子一样尖叫,自娱自乐。叫声接着一阵傻笑,完了还大叫一声:“啊,爽······不是一般地臭啊”“难道是一点五般臭!”也拿着卫生纸的夏丰说:“诶,被你抢占了先机。”夏丰看看厕所,看看程承,捂住鼻子又叹一声:“诶”程承见夏丰拿他开玩笑,心里来气。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拉着夏丰,故作迷惑,问道:“等等你干嘛去啊?”“我上厕所,别拉我。”“没经过我同意你就上厕所?”,“厕所是你家的是不?”“不是我家的,我刚上完你就上,厕所累不累,你别光顾着你自己爽,你让她先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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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别拉我。”程承笑弯了腰就是拉着夏丰不放,夏丰使出蛮劲才算挣脱了程承。

    晚上,程承在寝室里低着头慢慢悠悠地踱来踱去,思前想后,要不要给许卉打个电话,发条短信。可人家大四了,还有一个月多点就要考试,在这节骨眼上要因自己出个错,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就算以身相许也不见得弥补的了啊。四年了,知识都贴在脑子里,你想把它剥下来都难啊,怎么会因为这么点时间没复习而影响考试呢,再说也不是完全不复习啊,只是在中间插个恋爱片段而已。两种不同的争论像武侠里的武林高手,在程承脑子里为占领至高点而打个不停,弄得程承要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花板。可恨建筑者没给天花板建张嘴,要不然现在准能听听她的意见。程承像正为生蛋而憋慌的母鸡等窝里正生蛋的母鸡出来,在寝室走来走去,谁看了都烦。夏丰说:“程承,别走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我给你说出去让人见见。”谦超也不耐烦地说道。程承只好坐下,拿着手机倒来倒去,就是拿不定主意。寝室又陷入了安静,谦超又给程承发条短信:“你寂寞寂寞就好”,势要看程承是要在寂寞中灭亡还是在寂寞中病发。正等待程承的反应,却突然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啪”地一声之后,说:“妈的,还剩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考试了,可怎么办啊。”说完依然安然地坐那享受他的垃圾食品。程承在谦超的行为中得到启发,给谦超刚才的行为做个总结:有些人左手扇自己一巴掌,悔恨过去已经被浪费,再右手扇自己一巴掌,提醒自己现在也要被浪费,以示对前后时间的公平。也像现在的自己想来想去是给自己扇巴掌,结果还是无作为。想到这,程承倒像是参破红尘的大师,得了解脱,放了手机抓起一本闲书。

    考试一天天迫近,瞿势一大早就来谦超他们寝室催谦超起床一起去复习,比公鸡打鸣还积极。见谦超还睡着,催两声把谦超叫醒了就坐了下来。正嘴角歪笑着观察大家的睡姿,无意间发现寝室又多了一双nb的鞋子,像饥渴的野狗终于找到一只发情的母狗,不同的性质却同一种表现,欣喜若狂,猛地站起来拿起鞋子左右端详,羡慕地说:“谦超,又买了双nb的鞋,哎呀我操,真有钱。哎不对啊,你脚也没这么小啊。”瞿势自封谦超老婆的身份,祥知谦超脚的尺码,果断确定这鞋不是谦超的,经过一番仔细地分析,比他分析高数题还要认真的态度,终于得出肯定的结论:鞋是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程承的。于是猛拍自己大腿,“啪啪···”连续好几声,说:“哎呀,程承的,我真是狗眼不识泰山啊。”程承心想,这世界真疯狂,狠下心来买了双好点的鞋,还能得到瞿老师的另眼相待,说:“瞿老师,哦不,瞿教授,承蒙您看得起我这鞋,我替它给您道个谢了。”程承坐起身子,对着瞿势故作揖状。瞿势说:“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程兄是个低调的人,不爱张扬。程兄是那种由内而外,有内自然有外的人。只怪我狗眼不识泰山啊。”瞿势说话时的模样像足了正撅着屁股的马,连放了一连串的屁,弥漫了整个寝室。没想到马屁的功效因人而异。谦超觉得瞿势这番表现透露出他的不忠,瞿势再催就不理他,赖在床上不起来。程承听了瞿势的话到十分高兴,拉着夏丰一块起来,和瞿势一块去自习。瞿势因一双nb的鞋而对程承刮目相看,喜欢十分,能和程承一块去自习,顿觉荣幸,高兴地出寝室时都忘了给谦超打个招呼。谦超发现跟屁虫远胜于其他类昆虫,没记性有德性,气得不得了,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去图书室找瞿势,就在寝室自习。生气时还不忘把气泄到别人身上。因为知道卞渠一般有人在就不看书的,倒像小三私会情郎,见不得光,要偷偷摸摸。谦超还决定要时不时看看卞渠,让卞渠只玩游戏不做作业。

    瞿势觉得跟屁虫这也是个职业,要想生存就得创新。不像其它跟屁虫跟在程承的后面,倒走在程承的前面。出宿舍楼过安检从不刷校园卡。在有钱人面前是孙子,在宿管大妈面前充当大爷又有何不可呢。只是累坏了宿管大妈,遇到此类学生总得耐着性子,用地道的南京口音一遍遍地说道:“要记得刷卡噢。”瞿势对这声音是又喜又恼,喜的是有人拿自己没办法,恼的是大妈也要管他。听到大妈的声音,想骂她又觉靠的太近,怕被她逮着,更怕失了大学生的的身份,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别憋坏了自己的身体。于是走远了点,又怕大妈听不见,不敢走得太远,转个圈看四周除了程承夏丰并无他人,才对声音大小很有拿捏地喊道:“我就不刷,你咬我啊。”喊完了就跟小孩偷完东西正要走突然察觉有人发现他似得,惊慌又兴奋地往前跑。夏丰听了感慨万千,同情大妈,说:“大妈心都碎了。”程承说:“他妈要是在,听见了,他妈的心也得碎。”夏丰说:“感叹教育的失败啊,高等教育的失败。”“诶别,别感叹教育的失败,这都是教育成功的典范。你想啊,某某某音乐大师,父母都是音乐老师或音乐爱好者,从小耳濡目染,成功人士的成功都得追溯到耳濡目染的童年。瞿势的这德性想必也是从小就接受熏陶而练就的。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教育成功的典范,只是这种教育可千万别是道德仁义,要不然累死了老师也没一个听不懂学得会的学生。”夏丰听完,有点滴钦佩之情,立马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可要不得,要不然在哪方面都输给他了。世上就是有这么复杂的动物,喜欢并善于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夏丰对程承的言论,听见胜似没听见,加快了脚步走自己的路,不再说什么。程承更是惊讶于自己刚才的言论,高兴地在瞿势“喂,你们俩快点,嘀咕什么呢”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

    在瞿势的带领下,三人连走路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在路上不断超越其他学生,有在高速超车之快感。满怀激情地一路上设想自己待会在图书馆看书是如何地认真,如何认真到忘记时间,一坐直到十二点,厕所都没顾得上。可在图书馆坐了将近十五分钟,瞿势还是刚来那一页。程承已不知翻了多少页,少也有一本书乘以二的页数。夏丰一直都是拨弄着头发,老觉得它有点长,或有点短,总之不符合复习的心情,待会回去必须得剪了它。瞿势说:“诶,看不下去,静不下心来。”程承说:“我也是,静不下心。”夏丰故作被他们俩打扰样,把手从头上拿开,摊在桌子上,看着他们俩。瞿势说:“要不我们去报名志愿者吧,明年南京青奥会的,听说志愿者有好多福利呢。宣传栏里有贴报名的时间地点的通知,我看了。”夏丰说:“肯定也会有好多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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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承说:“那别看书了,报名去。”在出图书室的霎那间,天公作美,让程承发现了许卉。许卉正在那角落里埋头苦学。“我不报了,我不当志愿者,白费力气,你们去吧。”程承突然说道。夏丰说:“那我们去吧。”“程承,那我跟夏丰去了。”瞿势像下级对上级作报告,期待上级的指示,看着程承。“你们去吧。”“我们打个电话给谦超吧,估计他也会报名的,到时候咱们还能一块。”瞿势像想起家里老妈给他炖的鸡,高兴又激动。

    待瞿势夏丰走后,程承正要装模作样地走向许卉,来个偶遇,转念一想:这样又必然使许卉换个位子,这女的倒像有经验的猎人,打一枪换一地,倒不如到晚上坐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等她做完作业一起走回寝室那段路。于是阴笑着走了。

    在寝室看《战争与和平》正起劲,寝室门被夏丰推开。夏丰摸着头恼怒地说:“人长得本来就不入女人眼,还给我把头发剪成这鸟样,这不是毁了我吗。”卞渠,谦超,程承闻言都抬头要看夏丰的鸟样,看完都笑了。卞渠说:“你的脸显得大了。”谦超说:“好事,你本来不招人注意,这下吸人眼球了。”程承先笑一声,说:“物极必反,你的模样现在依然对大家的眼睛有伤害,说明你的发型还没达到与你的脸共同作用而达到物极必反的程度,你应该朝这方向恨那理发的。”夏丰不顾大家的言语,在镜子前照照,摇摇头就趴阳台窗户上看来来往往的女同学。程承走近了夏丰,看看他的头,看看他犹如灵魂出窍忙着四处追逐女同学的表情,称赞道:“丰兄果然是色情中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丰兄都能在这窗户上得到平静,更是能在来往的人影身上找到乐趣。”“你才色情中人呢,别胡说,我正为我死去的头发伤心呢。”“诶,你们报名青奥会志愿者的事情怎么样了?”谦超见他们俩说的起劲,倒觉自己世界冷清,见话题也扯到自己,插话道:“报名是报了,不过还得初试,复试,当个志愿者还这么费力,还好没有决赛。听说是六百人中选一百人。”“才要一百人啊,青奥会这么一世界盛会,志愿者才一百人?”程承满是不信,谦超边听程承说话,边笑他笨,说:“一百人只是我们学院的,还有其他学校啊,你也不想想,南京这么一大城市就我们这一破学校,青奥会组委会就指定只要我们学校的,你傻啊你。”每次对谦超的批评赐教程承总是毫无回击之力,心里有气不知如何出,有话不知如何说,有时竟阴深到像明朝的首辅,忍耐是为了将来给敌人刺上更狠的一刀,要惯着谦超的公子爷脾气,让他这脾气越长越大,越长越与他融为一体,到时候要将他这公子爷脾气与他分开肯定能使他受到更大的伤害。程承为自己狠毒的城府觉得可怕可恶,又觉得报了仇解气,一时心中无比混乱,不知如何作答以给自己台阶。夏丰说:“谦超,长这么高什么感觉?”夏丰及时的开口犹如给溺水的程承投来一根救命绳索,程承立马符合到:“肯定爽歪歪啊,走路都得掀起一阵风啊。”谦超见自己的优势被显摆的这么明显,也就忘了继续奚落程承,笑意在他脸上好像一朵水莲花迸开,不管他的脸有多长多大都在瞬间盈满整张脸。谦超得意地说:“没什么,也就那样。”程承在心里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更是幻想自己有降龙十八掌,正掌掌打在谦超那得意的脸上,叫他再照镜子认不出自己来。在心里又骂谦超一番,程承正像寂寞的男儿意淫一般稍觉快意,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追求许卉,怎能有小人之心呢,小人怎么配谈恋爱呢。遂终止了遐想。

    大考将近,学子们才觉书中自有解题法。大晚上的,大部分寝室的灯都是闲着休息熄灭的,学子们都像犹太教徒朝拜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奋发使力。也有在临近大考面前变得浮躁的,独自一人开开寝室门又关关寝室门。唐宇在这种寂静无人的时刻倍感浮躁,在黑暗的长廊里与光明的寝室中来回打探,看有没有一个两个和自己一样的。黄天不负有心人,唐宇终于在一片黑色之中发现一线光亮。程承正为逼近的故意制造与许卉偶遇的时间的到来而坐立不安,在寝室床上躺一下,再到镜子前审视一下。唐宇轻推开程承寝室的门,见程承正拿着一面小镜子在端详自己的面容,说道:“程兄永远是最帅的。”程承回头见是唐宇,想他满脸都是思春幻化而成的青春痘,必有什么逼功**,将寂寞都从心里逼出,溢到脸上。该死,小人,又在心里骂自己一番,说:“唐兄,你这么说,你把你自己放在我后面也就算了,你把卞渠放在哪?你是说卞渠和我比不行吗?你这话要是被咱们班的高富帅听到了不得生气?不得怨你?”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卞渠连续好几天都因寝室有人而没敢自习,正心里骂程承还不快滚,用手点鼠标就像点着程承,越点越有劲,越点越使劲,故作平静地说:“别什么事都扯到我。”说完就陷入了“点鼠标战”中。“今天我们的‘移动字典’心情不好。”程承开始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谈恋爱就不要小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不骂了。唐宇早被程承堵得无话可说,好在浮躁的心情不管怎样都稍有缓解。靠程承很近,说:“是不是要去约会?”“谁说的?”“那你照镜子干什么?”“我不约会就不能照镜子?哦·····唐宇,你是不是喜欢我,啊?”程承调皮地说。“喜欢你?我又不搞基。”“那你还吃醋,怕我去约会。”“谁说我怕你去约会,我只不过随便说说。”“你看,还不承认,狡辩。”唐宇气的要打程承,将程承威逼出了寝室,还关了门。

    出了寝室,程承使劲往许卉在的那个图书室跑。看下手机,快到九点半了,快到图书馆闭馆的时间了,许卉也就得收拾收拾走人了。程承一路跑一路为自己的诡计心花怒放。到了图书馆,鬼鬼祟祟地进了那个图书室,看着许卉正不慌不忙地整理书要走。许卉出了图书室刚到楼梯口,程承就像只猴子窜到许卉面前,说:“嗨,许卉,这么巧啊。”“啊,是挺巧。你干嘛?自习到现在?”“哦······嗯,这不是快考试了吗,要抓紧时间看点书嘛。”“我大一的时候可没你这样,到临考时才努力。毫不夸张地说,我大一,大二,大三临考的时候都淡定地很啊小学弟。”“许卉,你可别叫我小学弟,你还是叫我程承吧。”“哟呵,大师姐叫你你还不乐意了。”“不是不是,我只是要求和你平等,这样我才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追求你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了。程承边跟上许卉的脚步,边想:这下可冒昧了,可也不能总是躲躲藏藏地,干脆顺势而行。程承将早就准备好的小布熊递到许卉面前,拦着她不让走,说:“许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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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送给你。”其实程承的那么点心思许卉早就知道,只是没提防程承突然来的这么直接,还好心跳不比脸红,加没加速没人知道。许卉推开程承,说:“你追求我,我还叫你别跟着我呢。我大四了,马上就要考试了,要出国了,懂吗!”说完又要走。程承跟上,说:“那有什么,”刚要说——天下哪有不散的饭局呢,还好收住了口,这么轻薄又怎能打动许卉呢。遂改口,还故作惆怅伤感,好似正看到与许卉不舍的别离,说:“是啊,你大四了,这学期也要结束了,你要出国了,相隔太远了,但我还是要追求你怎么办?”“你那不是白费力气干傻事吗。不说了,”学校小就是这里令人讨厌,话没说两句就到了那个程承厌恨的岔路口,“小布熊你先帮我收着,若有可能我再来取,拜拜。”真是可恨这学校这么小,怪不得这么些年还是没钱扩建盖好房子,这路不能拉伸也不能屈短,不能曲也不能伸,做不了英雄还谋求什么发展。程承看着许卉的背影只有怨恨学校的份。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还有明天,明天后面还有后天,后天过后又是明天,拉不长这路还不能重复吗。可是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却没看到许卉的身影。如今这图书馆的位子像饥荒年代的馒头,人见人抢。许卉一走那桌子上就换了个身影,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要是那桌子有张嘴,因累喘的气定能吹起放上面的书。人去桌不空的情形,荒凉的当然只有程承内心了。

    回了寝室,瞿势正与谦超谈论贫与富,点算着班里富家子弟的人头,程承当然不在他们点算之列。瞿势为此觉得被程承欺骗耍弄,对其是恨恨交加,想自己不久前还为能与程承靠近而将自己陷于不仁不义,不觉不悟的境地。在此番“论贫与富”的结论下,当时的画面更是浮现眼前:程承与小白正谈论着史铁生,自己为能插个话,不经脑子,张口就来,“史铁生,就那个残废,你说你个残废还向往什么刘易斯啊”。瞿势越想越气,想当时程承、小白的表情,他们定觉得自己没人性,缺觉悟。正伸手要抓破漂浮在眼前程承嘲笑的脸,却正见程承垂头丧气地开了寝室的门。瞿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承。这一眼好像承载了不少重量与力量,瞿势瞪完这一眼离开寝室脚步变得轻松不少,好像愤怒也是累赘,随那一眼而去,瞿势扔了累赘自然变得轻松。程承在接受这一眼之后像被人从背后按了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看着已给许卉编好的短信:你考完了给我个电话吧,告诉我你考完了今年去哪,来年在哪。好一会儿之后才毫无意识地点了“发送”。

    这下算是彻底安分了,图书馆也不去了,跟着夏丰去了教室自习。程承在心里怨恨许卉爱奋斗胜过爱男人,坐在位子上怎么都看不进书,与许卉有关的思绪像荒地里的石头,杂七杂八地乱成一堆,堵塞了程承的脑袋。程承问夏丰,说:“夏丰,你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

    夏丰本怨恶程承在这种时候打扰,一听是想要知道自己过去的辉煌历史,遂也就怨恶变成欢喜。放了笔,脸上开始泛起骄傲的色彩,厚嘴唇的嘴角开始涌出比人技高一筹的得意,强作谦虚地说:“也就发发短信,聊聊微信。”“你们这样聊了多久?”“也就一两个星期吧。”夏丰想给程承来点悬念,停了会,继续说:“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正等着程承详细请教自己聊天的内容,聊天的语气,见面的表现等等详尽问题,好也让自己大放异彩一回,要博得程承的刮目相看时,程承却什么也不问了,想着:一个女的光聊天就到手了,她得寂寞成什么样啊。一股轻蔑瞬间逃离了程承的眼睛,正向夏丰射来。夏丰躲闪不及,挨个正着,想骂程承,可人家什么也没说。眼神语气不像话语本身可以学说一遍拿出来作为证据,这两样学不来也就算了,就算学来了,也得让人反过来说自己轻蔑人家。夏丰“啧”地一声乖乖做起作业。

    大考像一百七八十的老太婆,以每日只能走一步的速度逼近千万学子,害学子们希望她再老些,速度再慢些,多给些时间好好准备。又希望她年轻些,快点来了,也就过了。这样不快不慢,叫学子们左右不是。做作业时觉得她来的太慢,玩时觉得她来的太快,没一刻觉得她来的正常。这些学子可不包括许卉。许卉胸有成竹,身前身后都淡然。许卉的考试比学弟学妹们的考试来的早,学弟学妹们的考试迫近时许卉已经考完了。在学校还继续待了几天,跟这么些日子好好道别,挨个握手,握了几天握完了就要离校回家养着。也不包括程承,程承不像许卉却因许卉,考试的事不需纷争就排到许卉之后。手里正捏着小布熊,心里正质问许卉怎么考完了还躲起来,平日本来就难相遇,好不容易相遇了却是迎面相碰,各自完全向相反方向的目的地,除了彼此说句“嗨”,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如今你考完了为何不来找我,难道真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程承越想越伤心,越觉情绪万千。情绪正犹如武侠人士的体内真气,乱窜一通之后开始凝结,凝结成一首诗,又不太精炼,一首词,又没个章法,模糊不清不知何物。正想提笔记下时,电话响了,是许卉的。看着手机显示许卉的名字,那凝结模糊不清的东西又被冲散,像海浪遇到海岸就变成无数朵浪花,四溅开来。程承接起电话,说:“喂,许卉,你考完了你在哪?”“哦,我正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回家前跟你告个别。”“告别也得当面啊,电话告别多不好啊,显得多生分啊,你在哪,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谢了,这么点东西我自己能行,而且已经收拾好了,就要走。哦,对了,你那小布熊我不要了,你留着以后送给别人吧,还有,我明年也就最后回学校作个毕业论文,其他的时间我要四处旅游,瞧遍我们国家的大好河山,要出国了嘛,好了就这样,拜拜。”许卉一口气全说完了,都没给程承留点说话的空隙。许卉不知道史铁生先生有句话叫:短暂不一定不美好,所以她像所有女孩一样渴望天长地久。许卉虽然不知道史铁生的话,却看过冰心奶奶的一句话:真爱一定要等,只是冰心奶奶不曾说过等到什么时候真爱才会出现,不曾说过等来的哪些是真爱,哪些是躲藏在门外的诱惑,屋里的人儿要如何判断敲门的声音,还有从屋外溢进来的甜言蜜语的芳香,如今正在敲响自己心门的程承是否是真爱。这些问题的答案许卉都不知道,可许卉都只用同一个答案来回答:自己假装不在屋里。程承听见许卉的声音被“嘟嘟”声结束,想与许卉真是不可能了,什么“短暂不一定不美好”,短暂本身就是开始的最大障碍。心中的情绪又开始凝结,这回变得清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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