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眼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贴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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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个不停,“看你有多大力气,能不能把我腰搂断了?”
好日子是短暂的,时间的确过得很快,正如许卉所说。这个学期快结束了,许卉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许卉手里。程承感觉到了离别,临近的日子不曾问过许卉关于出国的事。许卉也怕这纸书信是结束他们感情的利器,将通知书深藏在书堆的最底层。结束了毕业论文想每天都与程承在一块,能被程承抱着,可程承快考试了,怕他挂科,只得遵守之前的约定,依然只在十点之后与程承见面。见面时送给程承一张毕业照。程承拿着照片,将它放到头顶,昂着头在黑暗里看许卉的照片。轻叹一口气,将照片放进书包里,闭上眼睛抱紧了许卉,闻着许卉的发香。许卉双手贴在程承的胸膛,怎么都觉得触碰的地方不是程承怀抱的最深处,要程承用力抱紧她。“程承,这个星期天我要收拾一下东西,我爸妈叫我回去一趟,星期天你来帮我好不好?”程承沉默了会才答应许卉。“我把南京的工作给辞了。”“嗯,别说话了。”
星期天,程承快到中午才起来。去了大四的宿舍楼。楼层空空的,听不到他自己宿舍楼的那种嘈杂声。七月份了,毕业的都走了。许卉的宿舍里只剩许卉一个,正忙着整理衣服。许卉说:“那个有书的桌子是我的,有好多名著,你不是喜欢看吗,你喜欢的都送给你。”程承走进书桌,“我帮你整理书吧,你要的我给你放一边。”程承拿起一本放在最上面的问许卉:“《茶花女》你要留着吗?”“不要了,那里的文学作品我都看过,都是我最喜欢的,不过现在带不走了。”“那这本欧·亨利集也不要了?”“都不带走了。”最底下是许卉的录取通知书,程承拿在手里问许卉:“这个是什么时候到的?”“六月中旬吧”“为什么到的那天不告诉我?”程承莫名其妙发起脾气,很大声问许卉为什么这么大事不告诉他,很肯定地说许卉不曾爱过他,要不然一定会与他分享这份喜悦。没帮什么忙还把许卉整理好的衣服弄得一团糟,气冲冲地开了寝室门离开了。许卉知道程承又在犯小孩子气,叫了两声程承没得到回应也没追上去解释。离别是注定的,像《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与聂小倩,人鬼殊途还是相爱了,不过不必要像他们生离死别。许卉在父母的催促下回了家,临走之前见了程承最后一次,没敢告诉他有关出国的日期和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等事,怕他又生气,最后一面都不能有好结局。程承后来打电话找许卉才知道许卉已经回了家。对许卉什么都瞒着自己甚是生气,原本想好的要去机场送她的话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也没问她启程的日期。如今正在成为两个层次的人,各自走在不同高度相互平行的两个平面上,人生道路不管怎么弯曲都不可能再有相交的地方。晚上十点之后,程承也懒得再去足球场等许卉,直接回了寝室。坐在桌子旁翻翻许卉留下的文学名著,脚搁到桌子上又放下,不知如何是好。好几个夜晚都想借口说去运动场跑步,想去那个地方再等等看。一天实在是控制不住,十点不到就从自习室出来,去了运动场,躺在他与许卉经常接吻拥抱的地方。想起与许卉相识相爱的过程,没多大曲折,却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相识,致使相爱的时间如此短暂。可恨,可恨许卉大四毕业了,还要出国,可恨许卉录取通知书的到来都不曾相告,更可恨出国的航班都对自己隐瞒。“妈的”,程承翻个身,用手猛拍几下运动场地面,起身跑回了寝室。寝室这么早只有像封建时期足不出户的女人的卞渠一人坐着,见程承回来赶忙收了书,用手点几下鼠标。觉得程承太吵就叫他安静点。程承憋足了气,恨卞渠假模假样。什么都觉得可恨,最恨自己没有电影里古惑仔的洒脱脾气,不敢想揍谁就揍谁。躺到床上,这么热还用被子捂着,抱着枕头像抱着许卉,深吸一口气不是许卉的发香,尽是棉花的味道。实在是成熟前的幼稚,太过理想化,无法以平静的方式面对变化。程承拨通了许卉的电话,大喊一声“许卉”就扔了手机,跑到运动场没命地跑了几圈,累到双腿发软才停下来回了寝室。手机被卞渠捡了起来放在桌上。一条许卉的信息,打开一看,四个字:好好读书。
☆、傻傻地想要伟大
这个学校已没了许卉的身影,许卉去了加拿大,在空间里发了几张欧式建筑的图片。程承看着这些建筑映衬下的许卉,原本强迫自己不再与许卉联系,思念却被这张脸勾起。于是在网上给许卉留言:许卉,加拿大漂不漂亮,人多不多,在食堂吃饭还要不要排队?也不知许卉整天在忙些什么,好些天没给程承回复。程承整日神不守舍,等许卉的回复。坐旁边的赵藏新,见程承发呆,用手肘碰碰程承,“犯相思呢,看你这表情,思绪跑的够远啊,出国了吧,说,神游到哪个国家了?”程承佩服赵藏新的功夫,眼睛直瞪着黑板,嘴上却在跟自己说话,一点不露馅。此情此景,想起了高中语文老师在班上批评自己:两只手摆放在桌子上,摊开一本书,身子坐直了微垂着头,咋一看是在认真看书,还以为是看得太深频频点头,实际上睡得正香。没忍住笑出了声,声音还蛮大,招来了前几排学爸(霸)学妈们鄙视的眼神和后几排同学的嘲笑。
回了寝室又避不开谦超等人的质问。卞渠首先以他自己世界的语言解析程承的状态,“以我分析程承是失恋了”,谦超接到:“怎么看出来的?”“你看程承的眼神好像不属于他的眼睛,就是说眼神不在他看到的事物上,跑别地去了,”卞渠边说边在谦超面前比划,生怕谦超听不明白,“懂了吧,因为失恋的人往往是这种状态,懂了吧。”程承听了卞渠那种“唯我是对”的语气就来气,说:“卞渠果然是博学多识,没吃过猪肉,但见过多次猪跑。”卞渠不高兴了,“你说话怎么总是带着刺呢!”“没带刺,是你情不自禁用带刺的方式来听。”“你就是带刺。”卞渠声音虽然没提高,但蕴含的能量却大幅度提升。谦超见是个机会,立马摆出他重情重义的姿态,“都别生气,我们是室友,有点室友情嘛,不过程承,你得向我们坦白,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以我多年的恋爱经验和追女孩的手段,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支两招,坦白吧,被哪个女孩甩了?”程承早在夏丰嘴上听说谦超的女朋友是件水到渠成的事,还是女方主动表白,谦超高高在上,欣然接受。明明自己是被动,却喜欢在别人面前强调自己过去的“英勇”,涂脂抹粉一番呈现在别人面前。“是啊,我们能看出来你是失恋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夏丰说。“你是群众吗,你是领导。”程承说。谦超听了很不高兴,心想自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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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荣升为寝室之长,已有多次通过口头表扬的形式鼓励大家常打扫寝室和清洗厕所,效果也觉得甚是明显,没想到程承无形中受了领导的益处却蔑视领导。“领导怎么了,咱寝室不比隔壁,比隔壁的隔壁也要干净好几倍吧,说明领导的眼睛比群众的还要雪亮······”正要好好说教一番,好叫程承明白这其中道理,却被卞渠打断。卞渠倒个性率直,敢在领导训话期间插嘴。卞渠重申自己的观点,“说话就是带刺,这种人就不该理他。”谦超白了卞渠一眼,想继续说教却悬接不上说话的断点,“妈的,有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都不请我们吃饭。”谦超暴露了本来目的,吓大家一跳。都以为谦超是站在宣扬室友情的角度在指责程承,没想到这件外衣下隐藏了阴谋。程承在心里痛骂谦超,现在不谈恋爱了,又可以做回小人了,有失必有得啊,原先想着愿意为许卉做出改变,这改变既然是半路夭折,就让心里的小人再次成长。程承在心里痛骂了谦超一番,心情大为好转,出寝室看见远方的小白,大喊一声:“再见小白!”远方回音:“又见程承!”两头响起笑声,程承高举着手向小白走来,假装深情地握住小白的手,说:“小白,好久不见,日夜思念啊!”“恩,我也是。”“怎么样,这个暑假吃得好睡得好吗?”。小白是聪明人,经过一年的环境熏陶,已是改头换面,由真诚可见变得油滑中模糊可见真诚,“没程承的日子,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够惨的,我也是啊小白,我们离不开彼此啊!”程承顿觉语塞,想不出妙语作答,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抱着小白好一顿“痛哭”。隔壁老王听见哭声,出来拍拍小白的肩膀,“别伤心,都会过去的,未来是美好的。”小白仍沉浸其中,带着哭腔说:“前途并不美好,感觉前途黯淡无光啊,开学都快一星期了,看不进书,还是混沌(馄饨)状态。”程承说:“我也好不到哪去,我还是水饺状态。”
轻松的心情维持不了多久,许卉一走,一切回到革命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想学谦超、夏丰来个异地恋,奈何许卉远在天边,不愿搭理自己。又感叹夏丰、谦超的本事,对着电话也能谈情说爱维持一整年。谦超称之为真情,程承反驳说是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还说有些时候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解不了近渴。谦超听了心里不爽,骂道:“你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夏丰自从上次称自己的眼睛是雪亮的被程承无情的堵截之后就告诫自己不要参与此种论战,更是秉持“一切关我屁事”的处世态度,只躺在床上与他的“爱妃”传情达意,偶尔从床上爬起来响应一下谦超的“请帮我个忙吧”。程承见夏丰很少搭理自己,想必是上次的误会伤夏丰太深,欲向夏丰赔罪。又不好意思向夏丰直接道歉,遂学习去年的谦超,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夏丰,“你跟你女朋友整天靠电话维持情感能行吗?有信心吗?”见夏丰不回答,程承再接再厉,“你跟你女朋友一年能在一起几次?”,“一两次吧。”夏丰开了金口,“每一次能在一起几天?”“一到两天”“时间这么短两人应该是倍加珍惜吧!”“还行吧。”“一年有365天,一年在一起只有五六天,”程承本想说有意思吗,意识到正在化解夏丰对自己的怨恨,遂将鸡肋改为称赞夏丰,在夏丰面前感叹人间还有真情,叮嘱夏丰不要输给了距离,“此情不该输给距离,好好坚持,还有三年。”程承是只狐狸,同一件事情在夏丰、谦超面前提出了两个角度。夏丰听完很高兴,很想在程承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过人之处,可是程承不信邪,更不信真情,想看看夏丰女朋友的照片以了解其长相,程承说:“让我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吧,我对你女朋友倾慕已久,想一睹芳容。”夏丰其他事可以木讷,但这事必须机灵,“自古美女配英雄,我自认为不是英雄,当然不敢奢望美女相伴。”好一个“美女配英雄”,程承可没这份自知之明,是只狗熊,硬觉得也算带个“熊”(ng)字,不能认输。
程承不认输,整天在校园里闲晃,不如卞渠淡定。卞渠远看春风得意,爱说人家是寂寞空虚冷,程承自然逃不出此词的修饰。卞渠经过一年的努力耕耘,建立了自己的“地下情人室”,并将班中好几位女生的名字列入“地下情人室”的“人名堂”之内,为作进一步的掩饰,将女生姓名稍作改动。譬如陈思羽改为小羽,陆玲薇唤作小薇等等,诸如此类。深夜从床上爬起来给“情人”唱情歌,并祝她生日快乐。歌声不悠扬却足够响亮,惊醒了夏丰、程承、谦超不算,连隔壁的瞿势都在美梦中被惊醒。第二天赶紧过来询问谦超,“谦超,你们寝室是有喜事还是有怪事,半夜我听到有人唱歌,我细听了一下,有点像卞渠的声音。”“我也听见了,不过这事不好说。”谦超躲躲闪闪,要弄清楚究竟,又要试探卞渠的心情,避开卞渠的眼神,真是难为他了。“是不是你昨晚唱歌卞渠?”瞿势问道。“对对对对,是我。”卞渠嬉笑盈开,“昨晚一妹子过生日,叫我唱首歌给她听,我歌唱的不好,各位莫怪啊。”原以为他会全盘托出,从实招来,没想到竟是半遮半掩。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搞暧昧,欲同时拿下班上好几位女生,更是了解他那“人名堂”里都有谁,只是卞渠一人仍觉得自己隐藏的深,不知道大家消息灵通,更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以后玩游戏大家不要再诱惑我了,妹子说她不喜欢玩游戏的男生。”卞渠以笑脸迎合试图以玩世不恭的姿态,躲过一劫。谦超见卞渠心情还好,不像是干柴列火般,就想让卞渠说实话,“是班上哪位妹子有这么大魅力,能让卞渠从此放弃游戏,不会是小羽吧?”卞渠被吓一跳,不知在哪露了蛛丝马迹被谦超查到,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是······”,还不待卞渠说完,程承插嘴道:“难道是阿娟?”这回更是吓得卞渠面如土色,突然听到这么多亲切熟悉的昵称,只怕是死皮赖脸也挨不过去,可是不要小看了卞渠脸皮的厚度,卞渠仍哈哈笑道:“是我一老乡,小学妹,不是班上的。”谦超死不放手,自以为聪明,说:“要不是班上的你怎么知道小羽、阿娟说的是班上的女生?”“这······应该知道吧,这肯定知道啊,因为······”最后又是卞渠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阔论解释自己如何知道这些昵称的由来,听得夏丰,谦超等纷纷离开寝室。程承在走之前加了句,“还是卞渠厉害啊!”
卞渠白天受了伤害,一整天心里过不去,想泄愤。谦超看起来无懈可击,找不到入口,况且谦超常常勉为其难的请他吃点零食,这些都是不好下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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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渠在心中盘算一番,见程承坐着发呆,于是走过来抖擞一下身子,说:“冷吗?”程承不知卞渠何意,“这南京九月天热的要死,怎么会冷!”“那空虚吗,寂寞吗?”。程承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想他日子过得也着实不易。卞渠自认为将“情人室”里的女生牢牢抓住,凭自己不断在她们面前宣扬自己的聪明才智,不怕她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更是凭借自身的天然优势,能在她们面前讲解男人的精髓,“男人的话能信吗!!”而信心倍增。然而女生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给卞渠制造愿留“人名堂”这般假象的同时,早和别的男生牵了手。程承厌卞渠也怜悯他不知实情,给卞渠抛了个鄙视的眼神走出了寝室,空留卞渠似阴似阳的笑声在寝室回荡。出了寝室能去的地方只有图书馆。路上想回忆一下许卉的好,想想还是算了,徒增烦恼忧伤。在图书馆各层各室转了一圈回来,途中遇到紧随谦超的瞿势。瞿势把脸别过去,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愿与程承这种伪君子为伍,加紧脚步贴近谦超。谦超洋洋得意,一种生活如此美好的神态。“别靠近我,我农村来的,不喜欢别人靠这么近。”瞿势再次申明他的人生志向,“你要是农村来的我就不认识你了哎呀”!“我真是农村出来的。”“哎呀别装了。”两人欢笑着进了宿舍楼。程承在后面感叹,还好谦超是来自城市的,要不然此生是怕与此知音密友无缘,没机会相识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艳阳高照。实则星期六星期日最难捱。其它日子去上个课,课间打个盹,时间过的还蛮快。星期六星期日,早上赖床到十一二点容易,接下来的时间就不好过了。谦超一大早号召了一大批他的粉丝去旅游,连足不出户的卞渠今日也不在,关键是卞渠今日并未跟随谦超,而是自己出去的。这可急坏了程承,猜想他定是和“地下情人室”里的某位有约,果不其然的话,单身汉就只剩程承一人了。之前和卞渠联手与夏丰、谦超势均力敌,这下可不好办了。程承坐立难安,左思右想,极为不安,想出去旅游又不想四处走动,嫌累,只能在校园里瞎晃。晃到校园超市门口,一女生张开双臂迎面扑来,程承心中虽不明缘由,却是喜出望外。只见女孩绕过程承,与程承侧边的另一女孩紧紧相拥,“嗨贾茹,好久没见到你了。”“是啊好久不见,干嘛呢你?”“刚买了些东西,”热情的女孩放开贾茹,继续说道:“发现你胸变大了,顶着我了。”“哈哈真的吗,从哪个角度发现的,正面能看得出来吗?”贾茹站直了,还将胸挺了挺。“因为我觉得我的好像又变小了。”女孩说完和叫贾茹的女孩捧腹大笑。程承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没想到女孩们都如此奔放豪情,惭愧自己还带些娘们味,发现两女孩看着她顿觉羞愧,就差脸红了。
程承与名为贾茹的女孩在图书馆再次偶遇,想借鉴《挪威的森林》里绿子与文中“我”相识的方法与贾茹相识,却没有绿子的勇气,怕一主动会被认为是色狼。心中认为色狼不用来形容女子,所以绿子才无所顾忌,再者这里不是食堂,是图书馆。可这偶遇百年难求,就这么放她走了太过可惜。于是还是那套,死盯着人家不放,吓坏了只是从这过的贾茹。贾茹立马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是个人,心情才有所放松。“同学,我们认识吗?”这句话好耳熟啊,哪个梦里听过吧。“我跟你上过同一门选修课,课上我见过你。”程承真有些佩服自己的机灵程度,怕是不会输给任何人。“哦你好。”原觉得这女孩热情洒脱,没想到见了生人也这么拘泥。“能知道你名字吗?”“嗯······以后吧。”程承空欢喜一场,付出了勇气没得到回报,怀疑自己付出的还不够,就对着贾茹的背影胆大地送媚眼,没想到贾茹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哼,老天是公平的,总有一天得还给我。”程承在心里默念,输给许卉太多,吃一堑长一智,必须念着回报。
寝室里谦超、夏丰正在设法驱赶今日登山旅游的疲惫,试图借话语将疲惫带走。“今天太累了,走的地方太多了。”谦超说。“真太累了,我要坐着好好歇会儿。”夏丰和道。怎奈这种去疲惫的方法效果不佳,正好这时卞渠在寝室门口长舒一口气,大踏步归来,“妈的,又跑了一个,”卞渠说道,“今天去外面玩,碰到我们班陈思羽,靠,我在那玩她也在那玩。”“不是你约的她吧?”谦超说。“不是,我是一个人出去玩的,在那碰着的,走着走着正好就碰着了。”卞渠将“正好”二字强调突出,深信那是缘分,只可惜,“看见她和一不认识的男的牵着手在那逛。妈的,又跑了一个。”谦超听明白了卞渠的抱怨,他那“地下情人室”里的“人名堂”的名单恐怕得划去一个了,“没事,跑了一个班上还有好几个在那等着,可以把她们列进来。”谦超不再直接喊累,间接发泄出去,立竿见影,立马恢复不少。夏丰仍在座位上瘫坐着,谦超就能站起来在寝室来回走动,效果如此显著。“一个人也出去啊,好孤独啊。”谦超像念诗一样,“当时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啊,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卞渠虽然有时心情不好,给谦超一些眼神上的威慑,但断然是不会与谦超闹不和的,因为卞渠和瞿势一样如此聪明。“我······我比较喜欢自己出去走走。”卞渠使出蛮力,拉拉脸部肌肉,再使喉咙发出几声发动机似的笑声。谦超见卞渠如此服帖,心情大好,疲惫劳累也是烟消云散,对着夏丰伸个懒腰,“还累呢,坐这么久了,我都早好了。”夏丰感谢上苍这次“舌战”没有波及自己,“关我屁事”的处世哲学功劳不小,要是不信奉这一条,中途插个嘴什么的,苦水可能又得咽到自己肚子里。不过有话不说,总觉憋得难受,“只怕以后还得多难为自己。”夏丰自言自语。“走,谦超,洗澡去,我去叫赵藏新、瞿势他们。”瞿势,赵藏新等得到夏丰的传令,立马准备东西,赶赴谦超寝室等着。以为程承也在寝室,瞿势端着他那锃亮的银盆冲进来,还在门口就大吼一声,“程承,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冲进寝室没找到程承,略显尴尬。卞渠提提他那啤酒瓶厚度的眼镜,见是瞿势,刚在谦超面前顺从的脾气在01秒内发生骤变,“吵什么,说话不会小点声啊,狗屎。”卞渠早已凭借自己的博学多识和口头禅“狗屎”而扬名于全班,名声甚至不甘于此,还跑到隔壁班闹腾过。瞿势自知不是对手,“谦超,我在外面等你。”出门见一脸失望加失落的程承,兴趣又似无名之火,不知从何而来。“程承,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敢,有啥不敢,你且叫来听听。”“孙子!”只听见瞿势悠扬且响亮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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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势颇具手法,将“孙”字音拖长,“子”字音加重。程承本以为瞿势会像《西游记》里的银角大王,心想这就要在众人面前做回孙行者,没想到瞿势来这一招。程承拍拍夏丰的肩膀,说:“诶,瞿教授叫你呢。”夏丰气急败坏,一脚踢过去,没踢到程承,却一脚踢到被程承紧关的门上。“干你妹!”门里门外响起阵阵笑声,尤其赵藏新,狂笑不止。夏丰气急败坏,欲哭无泪,在心中发誓要恨程承。
夏丰言出必行,好些天没跟程承说话,程承好几次主动与其搭讪都被拒之门外。不过夏丰不是女生,对程承的拒绝并不能对其自信造成损伤。程承坚持不懈,“夏丰,晚上要不一块去图书馆看会书吧?”夏丰似吃了好多亏,心里憋屈。不能骂程承出口气,就转化为脸部的痛苦表情。谦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夏丰不去你不会自己去啊”,这要是少了一个“请帮我个忙吧”政策的有力执行者将来可咋办啊。
得不到夏丰响应,程承独自一人假装努力学习的神情,背着书包径直走向图书馆。本以为与“胸又大了”的女孩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不敢奢望与那女孩交好,没想到老天自有安排。女孩从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坐到程承斜对面,并未注意到程承,只是程承那火辣辣的眼神叫人不得不引起注意。“嗨,你好。”程承感叹这对角线的相对座位,与之前和许卉的情形相差无几,只怕又得费一番周折。“你好”。说完继续低着头,对着课本。在内心将勇气凝聚一番,向斜对面递去一张纸条。女孩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到:上次你说以后,不知这次能不能算你说的以后,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纸条底脚处还有签名:程承。女孩看完一笑,程承自觉有戏。“能把你笔借我用下吗?”程承迅速递上,递笔的同时,还积极递上殷勤、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眼神。女孩接过笔的同时,也接受了眼神。只是没有眼神方面的回馈,只在纸上挥舞写上两个字“贾茹”,“同学你大几了?”贾茹问道。程承伸出左手两手指,做出v状。“你大二啊,我大二刚过完,大三了。”贾茹实在是怕被程承火辣的眼神灼伤,起身要走,程承想不出法子将她挽留,心里一急,嘴上蹦出一句叫贾茹室息的问题,“这张纸我留着,不扔行吗?”“随便”。程承什么都没有,对漂亮女孩的热情却是可再生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怕自己多给,只怕别人不要。刚完成历史性的进步,此刻心情激动复杂,难以平静。哗啦啦将书翻一遍,赶紧收拾起书包走人。走到曾经与许卉相拥激吻的操场,顿时想大喊一声:许卉,我就要把你忘了。环顾四周满是你侬我侬的情侣,没敢动嘴,但此刻如鲠在喉,不喊出来难受。于是一路小跑,四处搜寻,找到一个偏僻的小径,便敞开心扉,放声大喊:许卉,许卉,我就要把你忘了。喊完心情变化无几,那份思念依然笼罩在心头,倒觉得喉咙干痒。“在异国他乡的许卉,我真是快忘了你的发香。”程承在心里想到,念完又觉矫情,遂回到操场狂跑一圈,然后气喘吁吁地回到寝室。寝室里夏丰依然冰冷,不肯给程承带点温度的眼神。“夏丰,你别生我气了,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一定要经历痛苦,要不然我不会知道我身处的平凡才是最伟大的幸福。这是我刚想到的,你觉得怎么样?”“关我屁事。”夏丰第一次将自己的生活原则以言语的形式表达出来,心情稍有舒畅,想原谅程承,又心有不甘,“干嘛去了,累的跟狗一样?”“刚在操场狂跑了一圈,再跑回来。我现在是热血沸腾,汗流不止。”刚虽以玩笑的语气以狗类比程承,但心里却是拿程承当狗,见程承并未在意,心里得了平衡,往日冤仇也就随风而散,“给,拿纸擦擦汗吧。”“谢谢!”“就光谢谢两字啊,明天午饭怎么办?”“我请,不过说好了,只请吃饭不请吃菜,反正食堂饭免费。”程承终于和夏丰握手言和,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是重归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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