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鲜皮皮酱
订好了?什么时候?顾洲越没问出这话,他怕不能承受那后果,他从心底里不愿承认姜偕心里有那个男孩儿。
对,明明还只是个男孩儿,连个男人都不算,偏偏惹得铁石心肠的姜偕上了心。
姜偕轻装简行,拎着包就去了机场,她去的很早,在候机室的座位上静静坐着,不说一句话,好似只是去赴一场普通的约。
有一只橙色的皮球噔噔噔的跳到她脚边,她捡起来,看向前方,一个肉呼呼的漂亮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看着她手里的球。
她把球递过去,那小姑娘礼貌的说了句谢谢姐姐,童音软糯,配上圆圆的苹果脸,可爱极了。
姜偕冲她笑笑。
小姑娘看她笑了,才大胆的上前去,又把球递回来,说:“姐姐,你不开心吗,球球给你玩儿。”
她一怔,轻声回道:“谢谢你,姐姐没有不开心。”
她话音刚落,小姑娘的母亲寻了过来,着急的抱住小姑娘,一脸的劫后余生:“果果你吓死妈妈了,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乱跑,会被坏人抓去的。”
小姑娘委屈的说:“球球跑了,我才追过来,姐姐帮我捡起来的。”
小姑娘的妈妈急忙跟姜偕道谢,姜偕淡淡的说了句不客气。
母女两临走前,姜偕听见那小姑娘对母亲说:“妈妈,姐姐她不开心,她的手一直在抖,她的玩具也丢了吗?”
姜偕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控制不住的轻微发抖,她想紧紧握拳控制住它,可惜徒劳无功,她没有一分力气,手掌握成拳头都费力。
她的玩具也丢了吗?
对啊,她的玩具差一点就丢了。
有一滴泪落在颤抖的手上。
·······
到了上海,姜偕直接去了医院,养和医院的最高层,最舒服豪华的套间病房,好似高级酒店,每人都配有专门的护士看管,这里不知住过多少豪门,这里的墙壁座椅也不知看过多少豪门笑话。
她一步步向那里踏过去。
是范陈萍开的门,她一夜之间恍若老了十岁,双眼浑浊,皱纹愈深,不复以往美丽娇艳。
看到姜偕,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紧接着做出让姜偕更加惊讶的动作。
她将姜偕引到她的房间,猛地向姜偕跪下来。
扑通一声。
她说:“求求你,求求你,以往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甚至可以不住在老宅,不碍你的眼,我去给郑兰道歉,我去给她祈福,我替我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可是求求你,求求你姜偕,我就小幸这一个孩子,求你给他一条生路。”
“即便我如何都没用,姜偕,你看在小幸他真心爱你的份儿上,救救他吧,求求你。”
姜偕有些恍惚,以往十几年,即便范陈萍有时怕她,却从未在她面前低过头,可到了如今,她像一只狗一样趴在地上流着泪向姜偕祈求,明明,明明这是姜偕最初的目的,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一丝快感都没有。
她竟开始后悔。
可她嘴上仍然说着与内心相反的话:“范陈萍,这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我活该,我活该。”范陈萍坦然揽下这错来,仍然涕泗横流:“我向你道歉,向你妈妈道歉,我是小三,是贱人,我活该。”
“可小幸不是啊,他很小时候就懂得讨好你,希望博得你喜欢,长大后,他更是在我面前护着你,我不敢在他面前说你一句不好,姜偕,他是这样好的一个孩子,他对你这样真心,他才十八岁呀,他还有锦绣前程,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姜偕听范陈萍描述那场景。
姜幸自来了上海就沉默异常,整日整日的不说话,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姜偕订婚那天,范陈萍本就怕他想不开,一直跟在他身边,谁知道就是一个午休的功夫,她敲姜幸的房门,里边无人应和,她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找备用的钥匙开门。
卧室里没人,里间的浴室却又阵阵水声,范陈萍颤颤巍巍的推开门,那里边的场景让她当时就瘫软在地。
姜幸整个人奄奄一息得泡在浴缸里,血肉模糊的手腕在水中不停的往外渗血,血水掺和,整个浴缸都变成红色,有血水从浴缸里溢出来,一缕缕的流进下水道接口。
姜偕想象着就觉得一阵眩晕,她母亲当年也是这般自杀,那场景有多可怖,此生不愿再去见第二次,没想到姜幸又给她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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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劝劝他把,姜偕,求你了。”范陈萍声泪俱下。
姜偕沉默的转身去姜幸的屋子。
有护士刚从那屋里出来,看见她,问了一句:“病人家属?”
她点头。
护士:“病人情绪不稳,你们要多多陪他。”
姜偕应声。
推开门,姜偕看到雪白色病床上的那男孩儿,他虚弱的半依靠在床头,右手手腕上缠着白色纱布,左手打着点滴,他肤色本就偏白,如今这般折磨下来,竟然胜似那雪白床单,瞧见姜偕来了,也不怕,反倒扯出一抹笑来,好像以往每次见她时的甜蜜笑容。
“你来啦。”他乖乖巧巧的打招呼,苍白脸色也挡不住他的俊朗面容。
姜偕被那手腕上的一道道白刺激的说不出话,她恍惚中有些分不清以前和现在,迟钝了一下,缓缓走到他面前。
啪!
伸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姜幸让她打的偏过脸去,却也不哭不闹,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道:“你这样给我一耳光,我竟觉得舒服很多,最起码,还证明你放不下我,你担心我真的死了,对不对,姐姐?”
姜偕那压抑的痛苦和怒火突然涌上来,眼泪聚在眼眶,她努力控制它不往下落,她心里压抑的难受,只能不住的大喘气,声音颤抖的骂:“姜幸,你真让我失望。”
“我没有真的想死。”姜偕的眼角渐渐染红,他哽咽不已。
“我就是想你了,我想见你,我想我要是生病了,你一定会来看我,我想赌一把,我赢了。”
姜偕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姜幸想牵她的手,可手上没力气,颤颤巍巍的抬起来,麻马上又落下去,姜偕到底心软,主动坐到床边去握住他的手。
他把头靠在她肩膀上,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顿时就觉得安心许多,委委屈屈的开口:“我真的好想你,我每天做梦都能梦见你,我梦见你站在悬崖边冲我笑,我想上前拉住你,可是胳膊怎么也动不了,我很害怕,我怕告诉你太危险了,快到我身边来,可是你跟我说我死也不到你身边去,然后就摔了下去。”
姜偕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头,不说话。
姜幸叹息似的,享受这温柔时刻,他有些后悔没有割的更深,那样姜偕说不定会更心疼他。
良久,姜偕轻声哄:“睡一会儿,好不好。”
“你陪我。”
“好。”
姜偕脱掉外套,躺倒他的左侧,小心翼翼的,怕压到他那里,又弄疼,只好一只胳膊撑在脑袋侧躺,另一只手绕过姜幸的下巴圈住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头发,温柔的安抚。
姜幸尝到甜头,变本加厉的提要求:“姐姐,你好久不亲我了。”
姜偕顺从极了,微微低头去吻他苍白的唇,挺拔的鼻尖和脸庞。
“姐姐,你喜欢我,对不对?”
姜偕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要听你亲口说。”
“对,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哪里?”
姜偕听见这问题竟轻微笑了笑,真是小孩子,“我喜欢你长得好看。”
“我一直好看,你就会一直喜欢我,对吧?”
“······对。”
“你不喜欢顾洲越。”
“···嗯,不喜欢。”
“他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不是真正的想让你开心。”
姜偕一味地顺着他说,“嗯。”
“只有我最想让你开心,只有我最喜欢你。”
“嗯。”
“那你不要和他结婚。”姜幸终于说出他最想说的,他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偕。
姜偕:“姜幸,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你知道的。”
姜幸:“你刚才还说喜欢我。”
姜偕:“对啊,我喜欢你,我现在承认了,可是这和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关系,我不和顾洲越结婚又怎么样呢,你希望我跟谁结婚?跟你吗?”
“不行吗?”
“姜幸,你乖一点,不要让我为难。”姜偕极有耐心的哄:“我答应你,我和顾洲越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这是我的底线。”
“和别人也不行。”
“嗯。”
记者
在铁尔梅兹—马扎里沙里夫公路上,一辆皮卡在大雨中缓慢行驶着。
车内空间很大,却只坐了三个人,一个约莫四十几岁清瘦的中年男人正在开车,雨下的很大,小石子一样的猛烈的砸到车窗上,渐渐有湿蒙蒙的雾气渐起,中年男人越来越看不清路况。
“阿成,再这么开下去我怕会出事儿。”中年男人边小心翼翼的把持着方向盘,对后座的年轻男人说着。
叫阿成的男人二十几岁,十分健壮,闻言他也同意的点头,对男人说:“那郑哥,您的意思是?”
郑哥思索片刻,道:“再往前就是交火区,那边的武装人员也不一定让我们进,不如取消计划。”
阿成刚想说些什么,在后座躺着休息的女人起来了,她脸色略白,看起来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开口说话,声音也有些沙哑。
“郑哥,我们好不容易到这里,这样返回,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阿成顺手递一瓶水给女人,也跟郑哥说:“郑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郑哥眉头皱的很深,进来这边有多难他也知道,但是路况实在艰难,于是他问:“小姜,那你说怎么办。”
那人赫然就是姜偕,她说:“这样的天气确实不适合开车,您找个地方停下来,我们徒步向前,如果走半个小时还是这样的路况,我们就回去。”
三个人,两男一女,背着防水包冒雨行驶在路上。
说来也是老天作美,不过十多分钟,雨就慢慢停了下了,眼前的雾气也消失,路旁的景色显露出来,光秃秃的土堆上有几颗零星杂草,看起来极其荒芜。
没多久,三个人看到了一处加油站,这里的油非常便宜,几毛一升。
一个穿陆军军装的大胡子士兵守在那里。
“中国人?”那士兵还很年轻的模样,用普什图语问三人道,态度还算友好。
郑哥是三个人中最通普什图语的人,他开始同那士兵交谈。
显然,那士兵对中国人要友好的多,得到郑哥的确切答案后态度更加和善。
“这里离交火区还有些距离,还算安全,我并不建议你们再往前去了。”年轻的士兵严肃的说道。
姜偕问:“请问这里距离交火区还有多少公里?”
“二十多公里。”年轻的士兵显然去姜偕很感兴趣,他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姜偕看,含着笑问:“漂亮的姑娘,这里可不适合你,炮火会把你天使一样的脸庞变成焦土,不介意的话,请问你也是记者吗?”
姜偕嘴角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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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笑,对那士兵点头。
“哦,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士兵睁大了双眼。
“你可别小看她,她可不比别的记者差。”阿成也听懂他那句惊呼,用英语回应道。
士兵向姜偕伸出一个大拇指。
姜偕突然问:“你今年多大?”
阿成和郑哥都向姜偕看过去,出了工作,她向来话少的过分,鲜少有这样主动和别人搭话的时候,更别提问一个年轻士兵的年纪。
那士兵也大方的回:“22。”
姜偕愣了一秒,随后对那士兵说道:“祝你平安。”
这是在这片战火纷争的土地上最美好的祝福。
“前面非常危险,武装人员也不一定会让你们通过。”直到最后,那士兵还在劝说姜偕三人。
姜偕道了谢,说:“总要试试。”
······
上海,f大。
姜幸即将毕业,他在宿舍整理书架上满满当当的纸张。
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孩子推门进来,他满脑门的汗水,右胳膊和腰间还夹着一个篮球。
“姜幸!”他把篮球一扔,整个人跳到姜幸后背上,紧紧扒住他。
姜幸一个动作就把他摔下来,“发什么疯?”他语气淡淡。
“刚刚我女神主动找老子说话,老子还以为是迷住了老子在篮球场上的英姿,没想到是托我约你!”男孩儿气呼呼的说:“凭什么女神都去找你!”
宿舍里正躺在床上听歌的男孩儿拔下耳机,笑道:“因为她们不瞎。”
两个年轻的男孩儿顿时扭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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