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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帘闲挂小银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薄山散人

    两人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叙,又嬉笑玩闹了好一阵,各自都灌了不少黄汤下肚。乔子清喝得尤其多些。

    乔子清喝了酒,又想要去置办些菜蔬米粮,就不与金敏一道儿回小时壅坊。金敏想着她那酒品,心里担心,左劝右劝,乔子清摆着头道:“不置些东西回去,莹莹又要说我。那小妮子,气性大得很!”

    说罢便蒙上眼纱,款款往外走了。金敏见她脚步虽然虚飘,却还算稳当,也就没有再管。

    李瑞霄从宫里出来,乘马车在街上走,瞧见街边有个脚步虚浮的身影怪眼熟的,就让顺安放慢了速度,远远地跟着。

    兴许是走得热了,只见那人找了个凉茶棚子坐下,拿出一把纱面的玉色团扇来扇。

    一掀眼纱,目若秋波、眉黛春山、两靥生晕、唇角含笑,的确是刚一道从开封回来的那位。

    乔子清坐也没坐稳,凉茶铺子老板还没来得及招呼,就有人走到她面前道:“乔大人,我家主子请您一同乘车。”

    乔子清瞧着他脸熟,还道是哪个同僚家的小厮儿,便满口应了。掀帘子进去,却看见李瑞霄微阖双目、板板正正地坐在里头,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

    李瑞霄见她脸上冒热气,浑身泛傻气,又闻见一股酒气,心下了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乔大人,坐吧。”

    乔子清踌躇地蹭过去坐了。

    “本督正要请乔大人吃酒。”

    乔子清蹙了蹙眉,道:“恐怕是吃不得了。”

    李瑞霄径自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只小壶温上,又拿出些糕饼来摆着,狭窄的马车里霎时酒香四溢,是上好的陈年花雕。

    “金大人请得,本督便请不得?乔大人是看不上本督的酒?”

    乔子清被这酒香弄得嘴馋,便忍不住说:“请得、请得!”

    李瑞霄倒了两盅,与乔子清碰了一碰:“乔大人,请。”

    乔子清见这酒清冽如泉,入口棉柔、醇厚霸道,便更觉得自己方才喝的酒不是酒,都是些泔水劣溲了。酒劲上来,乔子清双眸里水光潋滟,唇角弯弯的,喟叹道:“真是好酒啊。”

    李瑞霄又满上一盅:“好事成双,再吃一杯。”

    乔子清的情状分明是再吃不得了,眼睛乜斜,眉眼含春。却又忍不住伸手过去,指尖都是红的,执在那描金的梅花盏上,嫩如春葱。

    乔子清仰头一饮而尽,嘴里啧啧地品,笑吟吟地还待李瑞霄倒酒,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李瑞霄被她看得心旌摇曳,一股暖香和酒香近在咫尺,正中下怀。

    他喉咙吞咽了几下,声音有些喑哑,不怎么好听。“且吃些玫瑰饼压一压,是庆喜隆的。”

    此时李瑞霄说什么,乔子清只有答应而已。李瑞霄盯着她粘了饼屑、不断咀嚼的檀口,目不转睛。

    此时气氛正好,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这马车里氤氲的暧昧。

    果然,只见两人嘴唇碰着嘴唇、舌头绞着舌头、牙齿磕着牙齿,做了个吕字。

    乔子清挣动两下,捂着嘴唇,看着李瑞霄吃吃地笑:“妆都花了……”说罢伸手去抹蹭到李瑞霄嘴上的口脂。

    李瑞霄便将她指尖含住轻咬,这次眼睛盯的是乔子清衣领上的如意云头子母扣。

    李瑞霄又欺身过去。夏衫本就轻薄,没两下乔子清就敞着衣襟,倒在李瑞霄肩头细细地喘气儿。

    李瑞霄的嘴唇从乔子清口上一路滑到胸前,留下一道长长的口脂印,艳红、**地蔓延在如脂雪肤上。

    李瑞霄在她绣着鱼戏莲叶的大红抹胸上来回摩挲,找到两点微凸的小珊瑚,细细揉搓把玩。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他一把扒下那块抹胸,两团峰峦玉山突得跳出来,白花花、奶生生、软绵绵,玉脂暗香、雪堆凝酥,其上两点**、紫尖葡萄,宛像双珠。

    李瑞霄倒抽一口凉气:“缠、缠那么紧!”一股酥麻从脖颈根儿直冲尾巴骨,他把脸埋在上头,找奶吃的小孩儿似的伸着鼻子乱拱。

    乔子清被他弄得从头软到脚,读书时候圣贤教诲的那点儿礼义廉耻让她丝毫不敢叫出声儿来。她难堪地、急慌慌地伸手去掩。

    本朝女子都缠胸,乔子清也缠,只不过她自小没了亲娘,学堂里又没人教她这些,所以缠得敷衍。后来年岁渐长,想缠也缠不住了。

    李瑞霄的手还待往下,解她裙带。乔子清死死按住,嘴唇咬得发白。

    这时,听见顺安在外头轻喊:“督公,到了。”

    李瑞霄整好衣襟,就要搀她下去,乔子清扯着他的袖子直往下坠。李瑞霄只当她腿软地站不住了,便伸手要抱,谁料乔子清瘪着红嘟嘟的嘴唇道:“不下不下!”

    李瑞霄轻揽着她光裸的肩头,声音也安抚,也带着点诱哄:“你为什么不下车啊?”

    乔子清抱着他大腿,脸往他怀里一埋,就带了哭腔:“这不是小时壅坊。”

    听得李瑞霄一笑,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觉察出这个。

    “这确然不是小时壅坊,这是我家。”

    1古代女子除了裹脚之外还有缠胸之习,以丁香小乳为美,一直延续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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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时期。但实际上,人们大概还是喜欢大胸的,至少艳情里如此。

    2眼纱为明朝衣饰,形状类似蒙在脸上的一块布,防风沙之用。可见当时京畿地区的风沙就十分大了。

    3前面章节忘了说,小时雍坊并非笔者虚构,在明朝古京城平面图里能找到的,大致位于皇城西南部。至于其作为官邸所在地,是我编的。

    4题目正来自那句大名鼎鼎的“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4下面的章节笔者就要肆无忌惮地开车了,不会收钱,充其量在完结后设两章打赏。

    (h)芙蓉帐里**短

    梦醒时分相思长

    一个东厂提督,天子近臣、朝堂重位,整日战战兢兢、侍上御下,宛若提着脑袋走钢丝,稍有不慎,脚下深渊万丈、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宫人内相,选自民间、出身赤贫,多是举目无亲之辈,上无荫庇、下少奉养。自私、阴毒、贪婪、算计,皆源于此。稍有些权势钱财的,都多半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置办些田宅地产,以待养老穷途之用。

    李瑞霄自然也不例外。这位于彩合胡同的,本就是个好宅子,近来又造了假山花园、池塘竹林,更气派了。

    李瑞霄不是个好脾气的,也就对上乔子清,才多了点耐性。但您说,这事儿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要他什么耐性?

    故而顺安听见马车门好大一声响,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窜出去,回头一瞧,马车里头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来?

    几个起落到了屋前,也不走门,就从窗户里跳了进去。李瑞霄把乔子清的嘴巴嘬得死死得,手上不停,凤穿牡丹罗衫、百子石榴马面裙、鱼戏莲叶抹胸、大红洒金菱花绸裤,洒了一地。

    乔子清绣鞋早也掉了,罗袜半卷吊在脚尖。李瑞霄搡着她往前,乔子清就迷迷瞪瞪地顺着后退,直到屁股撞上了冰凉厚重的紫檀书案,再退不动了。

    乔子清脚尖点在地上,半坐在书案上头,被那凉意激得浑身汗毛直竖。

    李瑞霄的手伸到她腿间撩拨,乔子清那腿儿抖得,根本合也合不拢。李瑞霄只觉得自己手上那个湿得,跟洗过了似的。

    “让我看看”,李瑞霄道,“让我看看。”

    他蹲下身,脸埋进去,只见:芳草茵茵、花心梳拢、火舌齐吐,浓艳艳红莲两瓣,水淋淋滴露牡丹。

    乔子清想让他看,又不好意思让他看。却是:蝶欲试花犹护粉,莺学初啭尚羞簧。

    她自己偷偷一瞄,见他含着自己那处不停吞吐,就不堪地别过眼去。耳畔传来咕咕唧唧的水渍声,怎么形容呢?就像乔子清小时候养的那只玳瑁花猫儿舔水喝的声音。

    乔子清哪里受得住这个,口里嗯嗯的低哼渐响,粉红的膝盖开开合合,通身不住地痉挛。她身后的檀木书案也受不住这个,歙砚、湖笔、高丽纸、朱磦印泥儿,乒呤乓啷、稀里哗啦地往地上掉。

    蓦的,乔子清的哼声和喘息戛然而止,把嘴唇咬得发白,鼻腔里一声声呻吟了起来,眼角迸出泪水,脸上写满痛楚:

    “腿、腿抽筋了!”

    李瑞霄在她臀瓣上打了两下,腾出嘴笑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抽筋儿?”

    乔子清羞得开不了口,她这是舒服得,李瑞霄当然也知道她这是舒服得。

    她被李瑞霄抱到床上,两腿悬在床沿。李瑞霄从一旁的小屉里取了些油脂膏子给她揉腿。

    那油脂膏子也不知是什么药性,揉到腿上,大腿发烫;揉到腿心儿,腿心儿酥痒。

    李瑞霄把她两腿架到肩膀头,撩开曳撒下摆,手里兀自在腰间悉悉簌簌地摆弄了一阵。

    李瑞霄背对着蝠纹雕花窗户站在床前的脚踏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乔子清见他头上还威严地带着高乌纱帽子,纹丝不乱的曳撒上妆花的过肩蟒怒目圆睁,心里没由来地便要生出怯意。

    李瑞霄没等她怯。

    乔子清只觉得一个冰凉的银托子,托着一根滚烫的半硬不软的物什直愣愣地入将进来,一击到底。

    乔子清痛得喊那早就含冤而死的乔铮:“爹爹!”身子鲤鱼打挺似的往后仰,高高耸起胸脯。

    李瑞霄伸手去揉,道“好闺女儿,爹爹这就来伺候你。”

    乔子清眼角飞红,口里呜咽不止,双手揪紧了床单。

    李瑞霄心里怜她,可又忍不住欺负她。心里越疼,腰下越快。

    好听,她叫得可真好听,他想让她叫得再高些;好看,她哭得可真好看,他想让她哭得再狠些。

    乔子清就这么被他狂风骤雨般地颠着,声音就慢慢变了味道。说疼吧,也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种从脚尖到头皮的麻。

    李瑞霄胡乱冲撞着,不知道顶到了哪一点,没几下乔子清就尖叫起来,魂儿都飞了,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李瑞霄的衣裳湿了一大片,还湿哒哒、黏糊糊地往鞋上滴。

    到了后头,乔子清迷得简直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李瑞霄呢,李瑞霄抓着她纤细的脚踝,膜拜她绸子一般光洁无暇的**。她臀部丰腴,腰下不用垫枕头;她胸脯丰满,随着他的动作巍巍地颤。

    当一股快感海溢地动般地将他湮没的时候,他不十分体面地颤抖着,喘得快要背过气去。然后李瑞霄念了声佛。

    没错,他念了声佛。

    这是阿鼻地狱,这是极乐西天。随后他倒在床上,拥住乔子清,帽子衣装全忘了卸,就那么和衣睡了。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对那净房的刀儿匠小刀刘怀有怎样的情感。他李瑞霄,东厂厂公,一个刑过的太监。去了子孙卵袋,却徒留孽根人欲。那小刀刘,断了他做父亲的能力,却给了他做男人的念想。

    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他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大悲大愿,大慈大圣,本尊地藏菩萨摩诃萨。

    智慧音里,吉祥云中,为阎浮提苦众生。1

    李瑞霄醒的时候,天已大亮,日上三竿,鸡都叫累了。鼻尖萦绕着暖融融的玉华香,是乔子清身上的味道。他伸手往旁边一揽,却扑了个空。

    他心里一惊,身旁被褥平整无痕,好似没人动过。他锐利的眼神扫过屋里的边边角角——一片狼藉的书案、半开的窗户、熄灭的油灯、紧闭的门。别说人影,半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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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儿都没见。

    他冲外头喝道:“人呢!”

    顺安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回督主的话,乔大人夜里丑时便走了。”

    李瑞霄倒回床上,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他盯着头顶的天青色百蝶穿花纱帐,好似做了一场春梦。

    1节选自地藏经

    2文中出现的:百蝶穿花

    百子石榴

    鱼戏莲叶这几个传统纹饰都是带有性暗示的。

    3银托子为一种助兴的器具,可以令人金枪不倒这类的,刚好合适小李子这种功能不全的金瓶梅里经常出现此物,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网上搜一搜图片

    美甘甘无事殷勤

    笑吟吟回心转意

    自打从开封回京以来,都察御史乔子清与东厂提督李瑞霄彻底翻脸,内都察署与东厂针锋相对、势同水火。凡李瑞霄在处,必不见乔子清;乔子清在处,也不见李瑞霄。

    这谣言也不知是从谁那里传出的,总归是个不大不小的朝堂秘闻、宫闱之事,牵连女官太监,又涉及党争,一时间是个茶余饭后人们口里的谈资。

    不过当事人也不在乎就是了,由着他们传得满城风雨。

    李瑞霄知道乔子清躲着他,也放任她躲,甚至放任得十分宠溺。就好比那吃肉的猛兽,捕到了猎物却不下口,总要先逗上一逗。

    乔子清也不知道李瑞霄怎么想的,虽然两人一直不碰面,但是——

    那日乔子清刚从署里回来,乘着轿子,热得昏头昏脑,甫一进自家小院儿,迎面一股清爽凉风,夹杂着酒食香气。她伸着鼻子走进屋,眼见桌上温着一小壶黄酒,旁边梅花漆雕攒盒里摆着水晶鱼脍、水晶肚、杏仁豆腐、切干丝、蜜渍葡萄等小菜并几样冰碗子。地上还置了乘冰的大盆,丝丝地冒着凉气,怪不得一进来就两腋生风、酣然觉爽。

    乔子清奇道:“今日有客来?”

    莹莹摇头,心不在焉、垂涎欲滴地往桌上瞧:“并无客来。这些饭食是一个脸生的大哥送的,也没道身份。”

    “脸生的?莫非是表哥么?”乔子清越发奇怪,陆海辰不像是能这样大手笔摆阔的人。

    莹莹连连摇着自己的小脑袋,“陆大人我认得。那送饭的是个小厮儿打扮,还是尖嗓子、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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