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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帘闲挂小银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薄山散人

    乔子清、金敏双双跪下,含泪答应。叶法莲又道:“万万不能让渊儿到他爹那里去。”

    乔子清、金敏两人再三点头,连连赌咒发誓。

    说了这些,叶法莲好似浑身被抽干了力气,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回去罢。”顿了一顿,又说道:“子清留下。”

    待金敏与叶渊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叶法莲、乔子清二人。叶法莲斜倚在圈椅上,也不看乔子清,轻声道:“跪下。”

    乔子清一愣。

    叶法莲就抬高了声音,“我让你跪下!”她嗓子禁不得高声,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乔子清卟咚跪在地上,担忧地望向叶法莲:“先生……”

    “我不是你先生!”叶法莲截住了她的话头,“刚刚的话,是说给敏儿听的,不是说给你的。”

    乔子清听了,好似万箭穿心,眼泪扑簌簌地滚落,很快沾湿了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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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法莲恨声道:“我叶法莲一生为人清正,不过在年轻时犯下错事,这便来了报应!”也不等乔子清接话,便自顾自道:“一众弟子里头,我道你天资聪颖、本性纯良、秉性方正,不过是不够稳重,磨砺一阵子便好了。”

    叶法莲手不住地狠狠捶打身旁的桌子,“谁料我竟看走了眼!看走了眼!”

    乔子清低头跪着,不敢抬头,一声也不敢回嘴。

    “你仰仗自己姿色出众,自轻自贱,委身阉竖。想你父亲礼部左侍郎乔铮,惊才绝艳、高山仰止,于朝堂之上痛斥阉党,万众瞩目、万人敬仰。如今,竟、竟有你这个好女儿!”

    叶法莲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乔子清膝行几步上前欲与她拍背,被她一把挥开。

    “我才从四皇子处得来消息,东厂提督已为他所用。谁料你后脚竟搬进了那阉狗的府上!你道自己做的那些个丑事,谁也不知道吗?”叶法莲气得极了,一口鲜血“哇”得从口中吐出,连忙用帕子按住,还是不看乔子清一眼。

    “你自己使的那些个小技俩,真当被他们看在眼里了?那些个常年趟浑水的老油子,个个都是人精!论心眼,你多活两辈子也赶不上!自以为玩弄了人家,其实是被人家戏弄进去了!”

    乔子清自己哪里想过这些,一时也慌了神,口中道:“我确然是为了先生才……“

    叶法莲咬牙切齿道:“闭嘴!我叶法莲不稀罕你用那烂污手段帮我甚么……傻孩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呢!”

    乔子清心里急得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叶法莲看,只磕头不止道:“我愚钝顽劣、屡教不改、顽固不化,已经是烂泥一滩,恶臭无比、药石无医了,先生不值当为我这糟污事烦心,白白损了身子!”

    叶法莲扶额,眼里也有泪,哽咽道:“我怎能不伤心?我十多年来自己手底下辛辛苦苦看大的孩子!就如我自己的女儿一般儿!就这样误入歧途、走了邪路,白白地毁了!你说我怎能不伤心?”

    “你与渊儿,都是来向我讨债的!”

    叶法莲这风中残柳一般的身子,哪里受的住这样的波动,咳嗽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便软倒下去。骇得乔子清大哭道:“渊儿!阿敏!快叫大夫来!”急忙又是抚胸顺气、又是掐人中,叶法莲睁眼瞪一下乔子清,“出去!我不愿见你!”

    乔子清心中大恸,踉踉跄跄地往屋外去了,又转身扑通跪在院中。一众郎中、药童、丫鬟、弟子,来来往往,端茶倒水、手忙脚乱,从她身边走过。乔子清愣愣的,只做不见。

    跪了个把时辰,头上明晃晃的大太阳晒着,乔子清汗湿得宛如从井里捞出来的一般,心里却凉的似那数九寒冬,木木的,倒也不觉得心里有多疼了。

    叶法莲在屋里头不出来,也只当作不见,也没人敢去扶。

    乔子清一下子跪到日头西斜,直到外头有车马军牢之声。李瑞霄进院,到屋里拜访了一下,便出来了。想是被叶法莲赶出来的。

    不过李瑞霄也不甚在意,把乔子清抱到马车里,给她揉腿,口中道:“若我不来,你真个儿要跪死不成!”

    乔子清有气无力,脸上也瞧不出甚么神色来,只失魂落魄地说:“先生不要我了。”

    李瑞霄道:“那叶法莲个酸儒,自己弟子死活也不管,不跟也罢。”

    乔子清瞪他,“不许你说我先生!”

    李瑞霄见她脸上总算有了点活泛气儿,笑了,“好,我不说。”

    乔子清瘫软在迎枕上,“恐怕我今后在内都察署里待不得了。”

    李瑞霄道:“难道本督还养不起你!”

    乔子清闷闷地,不理他。好一阵才道:“你算计我么?”

    李瑞霄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用手骚她脖颈和两肋的痒肉,“小祖宗,只有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的份儿!”

    乔子清最怕这个,咯咯笑着往后躲,用手拦着他,“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

    李瑞霄捉住她,头依偎到她肩膀,道:“你胡思乱想些甚么?别听你那先生瞎说。”

    乔子清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把自己的衣襟敞开,露出两痕雪脯。李瑞霄张口含住,把上头嘬得湿漉漉、亮晶晶的。

    乔子清一手托住自己沉甸甸的胸脯,一手抚他温热的后颈,两眼迷离。

    “好儿子,娘亲喂你。”

    李瑞霄气得笑了,轻拍了乔子清一巴掌。

    乔子清道:“**我,就在这儿,立刻、马上。”

    (h)**过香闺

    嗔郎胜佳期

    李瑞霄走到自家花园荷塘边上碧纱厨的时候,莹莹和顺安正凝神屏气地在外头守着,见他过来,急忙打手势。

    李瑞霄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进去一瞧,乔子清倚在一张躺椅上正海棠春睡。

    乔子清显然是畏热得很了,只穿了个大红主腰并鲤鱼水波纹罗裙,立领纱衫都被解下来撂到一边去了,怀里抱着一个竹夫人,牙雕的孔雀羽扇子落在地上。就这样,乔子清两靥还是红扑扑的,脑门上一层薄汗。

    李瑞霄也不惊扰她,静静地坐在一旁,从桌上的冰鉴里捞了冰湃的果子菱角来吃。这纱厨傍着水边,四面都是纱帐子,凉风习习,又阻隔蚊虫,坐在里头消夏很是适宜。

    李瑞霄见她不知做了什么梦,突然浑身颤了一下,左脚孩子气地一蹬一蹬,却依然没醒,不由地起了戏谑之心。

    乔子清这些时日燕居在家,又因苦夏晌午头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爱到碧纱厨里赏景做耍。谁料这日不知不觉甜甜地睡过去了,梦见一只黑白点子哈巴狗儿跑来,尾巴一摇一摆地乞食。她把这狗儿抱到怀里,这狗儿好动地很,直往她裙腰里钻。

    那狗儿口渴地厉害,找到一处儿暖烘烘的桃花源就舔将起来,不一会儿竟有水儿汩汩流出,舔得更起劲了。乔子清被弄得浑身燥热不已,口中轻哼了几声。

    耳边一声轻笑:“这样还不醒?”

    乔子清这才清醒了。定睛一瞧,原是李瑞霄站在一旁,手探到自家裙底作怪,不由地笑骂:“你这怪狗儿。”

    李瑞霄没听清,“你又我说什么坏话?”

    乔子清笑道:“我梦见你是只哈巴狗儿哩!”

    李瑞霄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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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是和乔子清挤到一张躺椅上,把她揽到怀里。

    “我是哈巴狗,你是我老婆。那你是什么?”

    乔子清嘻嘻笑着捶他:“我才不是你老婆,我是你亲娘!”

    李瑞霄隔着布料去咬她**,口中道:“嗯,你是我亲娘。”子清被弄得痒痒的,左躲右闪,“这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来?”

    他勾唇坏笑:“看你睡得香,我自是来睡你的。”子清听着不像话,嗔道:“你却也不怕热。”

    “我戴着托子,你看是不是凉凉的。”说着,李瑞霄把袍子下摆系到腰间革带上,拉下自己裤腰。乔子清顺从地张腿接了,却蹙眉道:“生受我!这样每回都有些痛!”

    李瑞霄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边抖腰边道:“过会儿让你舒爽,还要谢我。”

    子清不知他哪来那许多荤话,把胸脯喂到他嘴边,才算是止住了话头。

    乔子清自从叶法莲家回来,就干脆不去署里了,整日地待在李瑞霄府上。她头上也改了髻,不再梳姑娘家的辫子。二人行动坐卧与寻常夫妻别无二致。

    顺安听见里头的嬉笑之声,臊得面颊微红,抬眼去觑莹莹的神色,道:“干爹干娘两个可真好啊。”

    莹莹正低头全神贯注地观察地上的一排蚂蚁,听了这话头也没抬,道:“我们大人和善得很!不似你们督主那样,整日凶巴巴的。”

    顺安见这小妮子浑然尚未开窍的懵懂样子,不由地叹气。

    平昭帝躺在贵妃榻上,数名宫人左右侍奉,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

    他年事渐高,双眼浑浊委顿,嘴角耸耷着,面目枯羸,手足却都有些浮肿。

    他见身前的宫女皮肤白净细腻,有心招幸,便从那宫人的手上摸了过去。

    “你唤作什么?”

    那宫人既羞且喜,低头答道:“回陛下,奴婢灵娟。”

    平昭帝执起那细嫩的小手,温热鲜活。因为惶恐和羞怯,在他苍老的手掌上微微颤抖,年轻且有力。

    “多大年纪?”

    “回陛下,十七了。”

    平昭帝看着灵娟娇羞的面容,呵呵笑了起来,正待继续细细询问。谁料突然间浑身上下一股蚀骨麻痒袭来。衰迈的皇帝涕泪交横,两眼翻白,口涎滴滴答答沾湿了龙袍前襟,那紧紧抓着灵娟的手不住地抽搐着。

    灵娟吓得瘫软跪伏在地,却也不敢把手抽出来。

    平昭帝用嘶哑的声音喊:“传、传、传赵……赵得祥!”

    赵得祥躬身上前,手指拈出一小撮回春散,在掌心揉了揉,往平昭帝鼻尖下头一抹。平昭帝打了个喷嚏,慢慢舒缓过来,微微气喘。

    赵得祥尖细粘腻的声音响起:“陛下,奴才去取长寿丹来!”说罢取出一个水晶玛瑙嵌宝葫芦小瓶,从里头倒出一个通体赤红,异香异气的小药丸来,服侍着平昭帝吃了。

    皇帝在榻上安静地闭目,似乎在回味品尝那长寿丹的滋味。赵得祥吩咐左右在殿里四处点了些安息香。

    平昭帝吃了那丹药,浑身松快,手足也恢复了些气力,便抬手让赵得祥扶自己起身。

    “唉,朕的身子是越发的不中用了。”

    赵得祥道:“皇上龙体康泰,福祚绵长。昨日太医的平安帖还道您比那年轻人的身子都还好些,不过近日出去活动得少了,想来是身上有些无力罢。”

    平昭帝道:“卿家说的是,这便扶朕出去走走。”

    赵得祥忙不迭地应了,一群人摆好仪仗,举着黄罗盖伞,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里走。

    左右侍奉的宫人心知平昭帝走不得远路,便一路设下肩舆凉棚,摆好桌椅棋盘,以供皇帝休息。

    赵得祥道:“陛下龙体安康,乃万民之福也。万万不能说出方才那样的话了。”

    平昭帝道:“朕身边也只有你能这样推心置腹,其他人的不过是些阿谀奉承的违心之言。”说罢便要赏赐。

    赵得祥急忙跪下磕头道:“奴才万万不敢承受!不过是打小儿伺候您的情份,陛下让小的跟着这么些年,已是极大的恩宠——”

    平昭帝动容道:“当年伺候朕的老人,不过只剩下你一个了。”

    说着,众人来到园中歇山亭初,只见里头烟雾袅袅,一群布袍草履的道士围着一个小丹炉正在作法,看见皇帝一行,纷纷起身下拜。

    那为首的道长声如洪钟、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不过他脖子上长了好大个痦子,痦子上长了好长的黑毛,显得不是什么雅相,不过道士大多都是如此,也不奇怪。

    皇帝开口问道:“张神仙,这丹药可是快成了?”

    那张道长道:“回陛下,这大内紫气日盛,待炼好七七四十九天,出炉定然保准陛下药到病除……”

    话音没落,赵得祥便呵斥道:“胡言乱语!陛下龙体康泰,哪里有什么病!”

    那张道长吓得跪地不起,连道:“草民失言!罪该万死!这炉丹药定然助陛下固本飞升。”

    平昭帝却并未在意,只是道:“张神仙乃是好意,无心之言,不必追究。”

    张道长磕头谢恩,连道:“陛下仁德。”

    平昭帝脸上露出笑容,道:“张神仙可还有上次给朕的夺天丹?朕用了夜御数女,具大而久战,效果甚佳。”

    1

    夺天丹为明清时期陈士铎《辨证录》中记载的一种丹药,其功效是治疗阳痿以及男子不育,是中医学上的,将之作为道家丹药乃笔者附会。

    荡悠悠轻似梦

    忽喇喇大厦倾

    宫里的赏赐下来,那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看得众道士眼都花了。

    这张道长在漪翠轩里有个相好的,白天进去吃酒做耍,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醉醺醺地出来。道长从前没甚资财,从不敢在这销金窟、温柔乡里过夜。现在一朝蒙了圣恩,腰板也直、底气也壮,在里头挥金如土,直喜得那群姑娘并鸨母百般奉承。

    张道长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真当自己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走出来的时候,口里哼着小曲,捋着疏朗朗几根山羊胡须,昂着脑袋,也不正眼看人。张道长心想,何不顺路去打坛剑南道的佳酿来?就抄了条小路,一蹩一蹩地过去了。

    正好端端地走着,谁料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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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眼前一黑,似是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手脚也不利索了,悉悉簌簌了一阵,那张道长竟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被带着疾速穿行,恍若在云端一般儿。这道士显然醉得脑袋也不大活络了,觉得自己已臻化境、神功大成,微微张开双臂,口中吟咏道:“冯虚御风……已达飞升之境……飘兮渺矣,羽化登仙……”

    到了一处阴冷潮湿之地。张道长双臂被反剪在背后,被推搡着往前走,脚下湿滑,跌跌撞撞地摔了一大跤,隐隐有回声传来,他这才隐约察觉到不对,便怒斥道:“何人装神弄鬼?我乃当今皇帝御用道士,哪里来的乱臣贼子竟敢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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