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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
    他捂着脑袋站起身,想趁人没察觉之时离开那里,不想长络腮胡的那个工人眼尖,一眼在那么多人中认出了他,立刻指着他朝同伴们喊道:“姓孟的在那里,快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瞬时,工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孟成蹊的去路,将他团团围住。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仿佛是用成百上千的血肉之躯砌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

    孟成蹊感觉有只巨大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喘不上气来,眼前闪过一片片金星,在乌云压顶的恐惧中,他想:我答应过爸爸的,不能让自己出事。

    “砰”,混乱的人群之外一声枪响,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大家扭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孟成蹊也借机看了过去,谢天谢地,他看到了涂延!

    涂延仍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里叼着半截香烟,一手举枪,领着上百名洪帮弟子气势汹汹向这边走来。及至走到包围圈外,他晃了晃手里的枪,恶狠狠对众人道:“都给我死开!”

    大家听了他的话,稀稀拉拉开始有人散开,但还有不怕死的大多数坚守原地。涂延脸色阴沉得可怕,只见他呸地吐掉烟头,抬手朝人群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人们的头皮而过,打中了离孟成蹊最近那人的一只耳朵,鲜血直冒,那人哀嚎着软倒在地。

    涂延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口道:“今天要是有人敢伤孟成蹊,我这里多的是子弹,足够他死上十回八回的。”这下便是**裸的警告了。

    众人面面相觑,恨不得立马夺路而逃,又怕最先跑的人会被工友笑话,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抖着腿与圈外的洪帮弟子僵持着。

    孟成蹊有了涂延这座靠山,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清清嗓子大声说:“我还是那句话,下个月之前,我会跟工会商定一个折中的方案,放到公司的制度手册里,一切按制度行事。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工人们纷纷摇头,不知是受了涂延的恐吓,还是觉得这出戏已经唱到了末尾,唱无可唱,也就只能退让了。

    “没有的话你们去上工吧,毕竟不干活是没有钱拿的。”孟成蹊一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装卸工人们有了伤耳朵之人的前车之鉴,不再有旁的心思,吓得作鸟兽散了。

    涂延挤开人流飞身上前,拉着孟成蹊上上下下打量着,看到他头上红肿的那块,霍然变色道:“哪个王八蛋伤的你?”

    “不碍事,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孟成蹊轻轻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涂延不放心地又问:“还有没有伤到别处?”

    孟成蹊摇头,这时阿明也跑了过来,捧着他的双手呜呜哇哇一顿嚎啕大哭:“少爷,呜呜……你没事,太……太好了。”

    “嗯,亏得你找了涂延过来。”不想碰到阿明的眼泪鼻涕,他嫌恶地稍稍挪开身。

    阿明眼泪汪汪盯着他看,突然看见他头上那块,大惊小怪地嚷着:“少爷您受伤啦!”

    涂延和阿明坚持说伤在头上不可大意,孟家上下也对他的伤势忧心不已,孟成蹊苦着一张脸,被他们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像老太爷一样躺了两天后,医生确定他没有伤到脑子,脑袋上那不值一提的淤青也褪了,孟成蹊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这日,他和码头工会的人开完会,由阿明开车载着回家去。车子路过华懋饭店,他看见酒店门口停满了豪车,身着华服的宾客络绎不绝地往里走,无心地朝阿明嘀咕了一句:“这许多人,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

    “您没听说啊?赌王儿子和穆乘风的女儿举行订婚宴,半个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啦。”阿明扬头答道,笑得叫一个没心没肺。

    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孟成蹊呆呆回味了片刻,随后平淡地“哦”了一声。对于这件轰动全城的喜事,他这个相关人物既不悲痛,也不哀伤,只是有些兴味索然罢了。

    天还没有全黑,酒店上空忽地绽放出五彩烟火,一丛一丛的火树银花,将城市蒙昧的夜空映照得格外美丽动人。

    孟成蹊抬头望天,手掌若有似无地抚过胸口,在那里,一颗心跳得妥妥当当,并没有异常。原来目睹一场爱情的死亡,也不过如此。

    微凉的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伸手拨动发丝,不无寂寥地想:烟花美则美矣,如此短暂易逝,又有什么用呢?

    要忘掉沈慕枝,越快越好!

    孟成蹊迫切地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找个人来爱。

    秋天过去大半,他伸长脖子盼着,可惜良缘的影子还没瞧见,傅司令又来给他添堵了。

    第40章

    解封了孟记店铺后,傅啸坤洋洋得意地度过了第一个礼拜,他自以为解决了孟家的燃眉之急,那孟成蹊总该惦记着他的好,能主动和他亲近亲近。

    他又抓心挠肺地等了一个月,孟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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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杳无音信。

    四十多天过去了,孟成蹊似乎早已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不仅没有登门拜访,连一个感谢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傅司令大为光火,觉得孟成蹊无情无义,还有点“我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的怅然,总之他在心里发了狠,绝不肯轻易饶了那人。

    想要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这一回,他找人扣下了孟家海运公司的三艘船。

    孟成蹊不懂他那些爱恨交织的心思,只料他贪得无厌又来打秋风,登时恨得破口大骂。他骂人的词汇有限,翻来覆去只有那几个词,却也变着组合顺序花样频出地骂了一个钟头。接着,他哑着嗓子叫来阿明,把一张十万元的支票递给他,让他送到淞沪警备司令部。

    你要钱是吧?那便施舍给你钱!

    孟成蹊想再一次花钱消灾。

    阿明用一个信封把支票装好,拿上它心惊胆战去了傅啸坤那里。孟成蹊听着他开车离去的声音,心中烦闷不已:岂有此理,傅啸坤每个月来搜刮这一大笔的话,他们孟家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中午时分,阿明风风火火赶了回来,一见孟成蹊,便把支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道:“少爷,傅司令不收。”

    孟成蹊歪着脑袋疑惑万分,问他:“他不要支票,要现金?”

    “不是不是,傅司令说他不接受您的贿赂。”阿明慌忙摆手道。

    孟成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气极反笑:“王八蛋,他又在跟我装什么装!”

    阿明前脚跟他说完,傅啸坤的电话后脚便追了过来。

    孟成蹊抓起话筒连问候都没有,开门见山朝对方道:“傅司令,是嫌小弟我给的钱太少,入不了您的眼吗?三艘船的货可不值那么多钱呐。”

    “成蹊老弟,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只认钱的人吗?”傅啸坤冷嘲热讽地回他。

    孟成蹊理直气壮道:“无缘无故扣了我的船,您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嚯,你倒说得委屈,不巧了,我从你船上搜到些有趣的东西,我反倒要问问,谁借你的胆子,居然敢知法犯法地私运西药?”

    孟成蹊一听这话,不由绝望了闭了闭眼。

    这年头航运的利润偏薄,但西药的利润居高不下,某些抗生素类药品在有些地区甚至能卖到天价。受利益驱使,航运船只在运输中多多少少会夹带些西洋药,到港后高价在黑市卖出,这在行业内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但一旦被政府查到,该罪名可大可小。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孟成蹊干脆投降,因为辩解无用。

    傅啸坤阴森地笑了一声,问:“怕了吗?”

    “怕。”他由衷回答。

    傅啸坤停顿了几秒,突然咬牙切齿对他说:“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孟成蹊感到他讲的这句实在莫名其妙,即便自己有得罪他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让他仇恨自己到这样的程度吧。

    傅司令没等他好好消化前面的困惑,又慢条斯理报出一个地址,语气淡淡道:“今晚八点,你爱来不来。”

    说着咔哒一声果断挂了电话。

    孟成蹊攥紧手里的话筒,失魂落魄地呆立半晌。这最后一句他是听明白了,傅啸坤约他今晚见面,单独。

    结合两人之前种种,傅啸坤的用意不言自明。

    他忽然有了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自己就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怎么翻也翻不出傅司令的五指山。

    孟成蹊没吃晚饭,跟家人说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便独自驱车出门。

    仿佛感知到了即将面临的不光彩交易,他的脸不自觉地发烫,接着这股热度会传染一样,马上逃窜到他全身各处。孟成蹊被燥热裹挟,失控地一再踩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比约定的提前三十分钟,孟成蹊到达了傅啸坤报给他的地点附近。他看时间还早,不想让傅啸坤觉得自己那么迫切地想要送货上门,便决定下车沿着小路兜兜风。谁知转了半天,他在这大同小异的别墅群里迷了路。

    等他再次摸到傅啸坤的宅院时,已是八点过了十分。孟成蹊忐忑地摁了门铃,一个头发稀疏的老管家前来开门,见了孟成蹊也不问他是谁,领了他就往里面走。

    这房子大得惊人,院子连着院子,凉亭对着假山,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由于天黑,他看不出具体是怎样的富丽堂皇,但也能从复杂的布局中窥出其豪华水平。孟成蹊暗暗腹诽:这家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穿过一个九曲十八弯的长廊,他随管家来到西侧一处封闭的幽静院落内,傅啸坤在那里等他。确切地说,他是在餐桌前进食,顺便接受孟成蹊的拜见。

    “吃了吗?”他从满桌食物中抬起头,脸上的沉郁被轻松的神色替代了。

    孟成蹊老实回答:“没有。”

    “那便坐下一起吃吧。”傅司令发出一个真挚的邀请。

    孟成蹊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对着眼前的山珍海味,边吃边灵魂出窍。眼角瞥见傅啸坤飘过来的眼神,他暗暗打了个冷战。

    食不下咽地吃完这顿晚饭,傅啸坤带他去了楼上的起居室。孟成蹊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站在窗边假装看风景。

    傅啸坤扳过他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就那么看不上我?宁可看黑漆漆的树也不愿意看我?”

    “没……”孟成蹊垂下头去,不情不愿撒了个慌。

    “说实话,”傅啸坤抬手勾起他下巴,摇着头不屑道,“你也就这张脸能入我的眼,其他的一无是处。”

    孟成蹊不带半点温度的目光扫向他,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嘴上却说:“谢谢傅司令的夸奖。”

    “怎么,还有小脾气?”傅啸坤松开他的下巴,改为用掌心轻轻扇他的脸颊,“看你待会神不神气得起来。”

    巴掌一下下落在脸上,没什么痛感,但足够侮辱人,孟成蹊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在心底默默对傅啸坤说:别啰嗦,要干快干,你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傅啸坤喜欢他露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渐渐升腾起来,他用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说:“你去洗一洗,我到外面抽根烟。”

    孟成蹊心底一片冰凉,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如赴死般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裹了浴袍出来,傅啸坤已站在门外等他。

    他坦然自若地把手伸到孟成蹊后面,隔着布料紧紧捏了捏他臀肉,忽然笑道:“刚才漏说了,你的屁股也是不差。”

    孟成蹊的脸和脖子刷地红了,又羞又恼,他屏息去解自己的浴袍,却被傅啸坤拦住了。

    “诶,不要急。”

    说着,他毫无征兆地一把抱起他,转身来到床边,把孟成蹊重重砸到床上。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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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蹊的头恰好撞到床头的木板,被砸了个七荤八素,他还没来得及痛呼,傅啸坤俯身亲了上来。

    嘴上热烈交缠,手上也开始动作。他把孟成蹊的一条腿折起来,伸手探进衣摆下面,粗糙的手指在他柔嫩的穴口来回摩擦。孟成蹊的身体自沈慕枝开发过后,变得十分敏感,被傅啸坤一挑逗便软了下来,浑身发出诱人的淡粉色。

    片刻间的剧痛,自一点扩散开,是傅啸坤野蛮的攻击进入。孟成蹊脸色雪白,四肢颤了颤,本能想要蜷缩起来。傅啸坤像是意识到他的痛,双手轻轻扣住对方肩膀,腰弹起一个弧度,放缓了速度,只是慢慢**厮磨。

    在细密的汗珠从额头蔓延至全身时,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快感如甘霖般不期而至。人的面具被暂时揭去,他们像动物一样激烈交合,无关乎爱,只关乎欲。

    粘腻的汁水顺着孟成蹊光洁的大腿,缓缓流了下来,打湿一片床单。傅啸坤不知疲倦地撞击着他的下身,仿佛一头失控的猛兽,在烈焰点燃的秘境里驰骋。到最后的时刻,孟成蹊几乎丧失了神智,呜呜地哭着求饶,如玉的脚趾蜷缩起来,前端仅能流出些几乎透明的精水。

    傅啸坤兴致勃勃地揉搓了他一晚上,直到天际发白,他看孟成蹊累得早已昏死过去,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孟成蹊醒来是在第二天中午,他撑着手肘坐起身,感到身上酸痛无比。咬牙洗漱穿戴完毕,他像做贼一般偷偷潜出了屋子。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傅宅,可他高估了自己认路的本事,毫不意外在迷宫似的院子里迷了路。结果,还是由这里的老管家发现,亲自将他送出大门。

    重新坐回汽车里面,孟成蹊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感。他趴在方向盘上歇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攒够力气发动汽车。

    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亲人,他找了一家不常去的高档酒店,躲在客房里一遍一遍洗澡,洗到身上的皮快搓破了为止。

    他是生意人的儿子,很能分辨孰轻孰重,一个晚上便能免去一场无妄之灾,总归是划算的。

    划算,但不光彩。

    更糟糕的是,他还从中体会到了**的快活。想到这个,孟成蹊把头埋进浴缸的水里,恨不得淹死自己。

    出了酒店,他漫无目的地在闹市游游荡荡,四面八方都是人,耳朵听到的都是热闹,他却感到格外孤独。

    孟成蹊磨磨蹭蹭,拖到晚上**点才回孟公馆,避过家里众人,他躲在房间里撸兔子。杨贵妃又长胖了一些,既胖且懒,像个皮球一样瘫在床上任他揉捏。

    阿明端了盘点心上来,孟成蹊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张嘴就吃。

    吃了几口,他夸赞道:“这芡实糕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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