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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特别白

    收留哪有这么收留的,饭也不给吃饱,就这么睡在四处漏风的棚子里,不让我们吃饱穿暖,我们就要走了!

    这荒郊野地的,天知道是不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难道是要抓孩子炼药

    没到跟前就听到吵嚷,这里的七八个差人和喊过来的三十几个庄户男丁都拿着家什堵住各处,一边叫骂,一边对峙,双方都是恶形恶状的,朱达还注意到那付宇和孟田争吵的格外大声,神情激动。

    当看到朱达带着人过来,看守的差人和男丁才安静下来,只剩下里面的难民声音高起干活卖力气吃饭,我们这一把力气哪里都缺,哪里也不缺你这口饭吃,本来以为收留人是有个去处,结果就在这边死等着挨饿受冻,这是什么道理,放我们走

    是老爷吩咐不让他们吃饱听到这个的常申还下意识解释了句,被自家兄长瞪得闭嘴。

    四十多名手持刀棍兵器的青壮到来,吆喝不停的难民们也觉得不对,都是停住了争辩说话,朱达摆摆手,看守的差人们让出一条道来,付宇和孟田面有惭色,想要说话却没有上前。

    朱达和周青云走到了前面,难民们看到是两个半大小子走出来,都是有些奇怪,可朱达和周青云高大健壮,都是全副武装,他们也不敢轻视怠慢,至于难民这边,有十几位男丁青壮站在前面,其他的都站在后面,站在前面这十几位中最显眼的有四个,这四人都不过二十,长相个头都很相似,气色也比其他难民百姓要好些,这四个开始有几分慌张,等看到朱达和周青云之后,神情上却多了些挑衅。

    你们是兄弟四个?姓什么?叫什么?朱达开口问道。

    那四人满是戒备的看着朱达,但朱达这么从容的问出来,他们又没办法闭口不言,彼此看看,有一人回答说道:我们姓蔡,乡下人没什么名字,就是大二三排下来的。

    你们家里人呢?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我们去附近打柴,为了捉两只兔子跑的远,等回去的时候看到全村都没了。回答的应该是蔡大,说到这个的时候,他们的挑衅和警惕不见了,明显都是悲痛。

    朱达点点头说了句:你们四兄弟彼此帮扶,倒是不会吃亏,怪不得会带头闹起来,在村里的时候就这样了吧?

    在乡村地方,如果除去乡绅豪强这等之外,普通人家争强弱要靠家族本身的力量,边镇又和别处不同,这里小门小户为主,氏族的力量相对较弱,争强弱往往就看自家男丁多少了,儿子多兄弟多肯定是占便宜的,尽管朱达第一次见这蔡家四兄弟,也能猜到过往情形,还能推测到难民哄闹就是他们带的头,这四兄弟恐怕是最不需要收容的,四名青壮一条心,为非作歹也有酒肉吃。

    那蔡家四兄弟没想到朱达一下子就说透了,立时有些紧张,他们居然没怎么怕,彼此交换眼神,可还没等蔡家四兄弟做出反应,朱达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扬声说道:我就是收容你们的朱达,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性命生死都在我的手上,以后要喊我老爷。

    难民们先是安静,接下来就是轰然骚动,本来畏缩在后面不敢向前的也凑过来张望一眼,看看这位东主老爷是什么模样,有家有口的倒是安静些,看了后回去窃窃私语,那些青壮男丁则是神色古怪,虽说他们不比朱达大几岁,可对于年纪小的轻视却不能避免。

    你们大凡有个去处,都不会来这边,招募你们的人把话说得很明白,来了是要签死契的,以后你们就要为我做牛做马,连儿子女儿也是家生的奴仆,要是有路走怎么会来?朱达笑着说了下面的话。

    场面又是骚然,朱达倒是没说假话,可这么当面揭破,却让过来投奔的难民愤懑无比,心里仅剩的那丝遮掩和侥幸都是破灭。

    朱老爷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把人心都推远了吗?身后有人说道,朱达回头瞥了眼,看到那付宇正对孟田念叨,只是隔着两行人,这念叨声还能让自己听到,实在是微妙。

    朱达笑着摇头,转身又是抬高了声音说道:你们无路可走才来这边,受我接济,不用担心饿死冻死,也不用担心遇到匪盗,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知道感恩却要闹腾,真是不知好歹,是不是还不够饿,还不够冷?

    这话很是刻薄,没有留丝毫的情面,难民们鸦雀无声,莫家四兄弟互相看了看,在他们身后却有人喊道:朱老爷收留我们是大善事,可这两天吃不饱住不暖,若以后给朱老爷做牛马还是这般,那还不如死了好!

    听到这话,朱达笑出来声来,那人藏在人群中倒是没露头,原来这莫家四兄弟还不是为首主谋。

    等你们父母妻儿冻饿而死,你们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我再收留,到时候不要说吃饱吃不饱,有口吃的,有个挡风的棚子,你们就感恩戴德了,但我懒得等那么久,之所以要念叨几句,是让你们心里明白,让老爷我的念头通达。朱达这话又是让众人哑口无言。

    话说到这里,不光是前面的难民们茫然失措,后面的差人们也是目瞪口呆,朱达所留意几位甚至露出失望的表情,朱达哈哈大笑。

    先定下规矩来,过五十岁的算作老人,不过十二岁的算作孩童,老人孩童和妇人去棚屋里,其他人都站过来,十五人一排,对齐了!朱达吆喝着说道。

    听到这些话的大部分难民们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倒是拖家带口的知道让自家家眷赶快进屋子去,不要跟着被寒风吹。

    我来教教你们规矩。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威棒
    十五人一排,对齐了难民们那里能听懂这个,而且朱达出现后的言行举止让难民们根本摸不到套路,实在太天马行空了。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站了一会,且不提难民青壮们的懵懂糊涂,朱达都听到身后有人叹气,不知道是那个,但肯定不是差人中的。

    也有兴致勃勃的,难民里的七八个孩童昨晚吃饱了,精神正好,只觉得外面很有趣,田庄庄户的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有在棚户里探头探脑,有在外面张望偷瞧,大人不断的呵斥驱赶。

    倒是没过多久,朱达就笑着招呼说道:家丁们出来,按照我刚才说的列队。

    十六名家丁快步跑了出来,就在朱达面前列了一个横队,很多人都想着多一个人站一排不就得了,结果那人却站在了第二排。

    以朱达的标准来看,家丁们这个集合列队做得很差劲,看着有些乱糟糟的不说,列队完毕之后那横排根本不齐,看着弯弯扭扭,有人知道左右看齐,有人不知道,但朱达也不能强求,家丁们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从招募起来这些人到现在才一个月时间,所谓训练的时间加起来,恐怕都凑不够三十个时辰。

    但家丁们排列之后姿态还过得去,单手握持长矛,挺胸抬头,看着很有几分样子,毕竟是练过,毕竟是杀过人的,经历过短暂风霜,和没经历过的这些差别不小。

    朱达虽然不满意,可排列完成之后,场面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这十六个家丁身上,难民们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那蔡家四兄弟不住的向后张望,可每名难民都有些畏惧,没有什么人敢说话。

    而那些年轻差人们则是凛然,他们比难民的见识多点,起码是见过兵马过境,且不是两眼一抹黑不懂的。

    这是兵法这是兵法付宇禁不住念叨了两句,说第二遍的时候声调有点提高,以便让那位年轻的朱老爷听到。

    众人的反应都被朱达看在眼中,周青云则是瞥了眼,朱达苦笑,苦笑中带着自嘲和尴尬。

    朱达知道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兵法,他用来训练人们的就是那二十余年记忆中,小学和中学体育课上学到的队列知识。

    立正稍息正步走,向左看齐,向右看齐当年经历这些的时候,朱达和很多同龄人一样觉得很枯燥,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处,等到了大学时候,有人会讲的深刻些。

    比如说这种队列训练就是军事训练,因为自二十世纪初废科举,办新式教育,之前之后几十年华夏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办教育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强国抵抗外侮,所以自小学到大学,教育都有浓重的军事色彩,体育课内容默认就是军事体育,至少也是军事体操。体育教师往往是出国留学的军人,或是这些军人的学生。

    而华夏复兴,新朝崛起最初那四十年,每十年就有战争,又和两个超级大国冷战热战,体育课的军事化色彩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加强,变得比从前更加系统。

    朱达还清楚的记得一段话,是大学体育老师某次来了兴致的闲谈队列练习是体育教育基本内容之一。队列练习是按照一定的队形,做协同一致的动作。队列练习不仅在部队军事训练中广泛采用,而且在各类学校体育教学训练中广泛采用。在体育课里所采用的队列练习,原则上根据《队列条令中规定的动作要求进行训练,这位老师复述了当年所学理论课的内容。

    等毕业之后,也有人卖弄过类似的知识,说什么新朝这样的教育是为了让人民更加适工业化时代,经过了这样的训练,在学校时候可以更好的参与大型活动,在社会上则可以更容易的融入企业甚至军队,甚至还有人讲过,体育课这些训练真正的来源是西方近代军事操典,那操典就是为了让全无常识和经验的平民在短时间内成为军人

    这些话听着高深新颖,但朱达并不认为是忽悠和瞎扯,毕竟这是有亲身经历在的,很多事向深里去想一想,就会发现逻辑是合理自洽的,而且朱达参与到野外旅游之后,发现真正正规的出团往往也要做类似的短暂训练,那些出身军人的领队也说过差不多的道理,这就更让人信任。

    当然,进入新世纪天下太平,都说要给孩子一个宽松自由的成长,据说学校已经不是那样训练,结果如何朱达就不知道了,现在也没有考虑的立场。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军事经验的人来说,有这样靠谱可用的知识就要用上,在河边新村的时候,朱达就用这些法子训练过护村队,看着颇为齐整,很有样子,不过那时候太平无事,护村队除了抓抓小贼之外没有列队战过。

    周青云之所以瞥了眼,是因为这十几位家丁其实还不如当年的护村队齐整,可即便这样,也让差人们惊叹,难民们畏惧。

    当时朱达用这个法子训练并不是一时兴起,他对这个时代的兵法也有了解,在袁标和向岳那边有过尽可能充分的了解,凭朱达自己的分析判断,他能感觉到记忆那二十余年的队列训练确实要先进许多,而且在护村队的训练和行动中得到了验证。

    只是朱达自己也清楚,他没有太多的选择,袁标和向岳告诉他的那些只不过是军队中的见闻和常识,如何将招募来的平民百姓训练成可用的力量,只有所谓的将门世家才有传授,民间几乎没可能得知,而秦川那边所谈的兵书战策之类,又过于理论化,真正能用的只有这一种法子。

    解散回返!朱达吆喝了声,家丁们散掉返回,尽管朱达觉得杂乱,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有点聚散如常的意思,看不懂的觉得害怕,看懂一星半点的觉得敬畏。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朱达对造成这个效果很满意,他对前面的难民们扬声说道:就照着这么做,我数三十个数,数完三十后若是排列不成,那就受罚!

    一!第一个数喊出来的时候,难民青壮们还不知所措,朱达却不紧不慢的继续数下去,数到五的时候,差不多二十几人看向一处,包括蔡家四兄弟在内,外圈也有很多人看到是谁。

    那人倒是不太在意自己是不是暴露,连忙吆喝起来,看向他那小三十人这才行动,其他茫然无措的难民们也跟着动作起来。

    对于朱达那二十余年记忆里,站队几乎是每个受过基础教育的学生的基础技能,以至于很多人觉得是人的天性和天赋,觉得人人都会,实际上并不是,要有足够的训练和指导才能完成,不然的话,就是眼前的场面。

    开始时候谁都不想站第一排,乱糟糟的你推我挤,谁和谁站在一排也没个定数,有些人想要指示旁人,有些人则不愿意听,脾气暴躁的就开始吵,甚至彼此推搡,场中闹哄哄的不像样子。

    这等场面倒是让围观的孩子们很兴奋,还以为大人在做什么游戏,有鼓掌叫好的,有想要参与的,只是大家看得入神,也懒得去管。

    当朱达数到二十二的时候,场面依旧混乱不堪,看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这人就是被难民们注视求助的那个,长得很是瘦削,粗手大脚,肤色黝黑,看着是个做力气活的农户,他出来后就喊道:蔡家几个,你们一人顾着一排,拽十四个人到你们右边,拽完这个再去拽剩下几排。

    说完后,这瘦削汉子自己站在前面,回头点名喊人,被他喊到的人下意识的跑过来,勉强站成横排,可身后的蔡家四兄弟谁在前谁在后都没弄清楚,手忙脚乱自己先排位就折腾了几个数下去。

    其实朱达数的不快,数到二十八的时候,难民们彻底泄气了,蔡家四兄弟在那里大声争吵,还有人泄气的瘫坐在地上,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三十!朱达停了数数,难民只有勉强一排,这一排还没站满十五人,有些人站定后又觉得不要站在最前面,偷偷的散开,让那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气得大喊也没用。

    朱达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冷冷扫视人群,朗声说道:我吩咐你们做的事做不到,那就该罚!

    说完后对家丁和差人们说道:除了女人老人和孩子,都给我打趴在地上,不要打残打死,狠狠地打!

    家丁们立刻答应,差人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从到来到现在一直是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说什么,眼下总算有个能听懂的了,当即呼喝答应,拿着棍棒就是冲了进去。

    一边是吃饱了饭浑身力气拿着枪棒的青壮,一边是饥寒交迫勉强为生的难民,强弱胜负可想而知。

    凭什么打人!

    不听话,没做到就是该打!

    注:队列相关,取材于马前卒的关于学校队列训练的文章,另有部分收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第二百二十七章 行侠仗义
    难民们还没从挫败感中恢复过来,就听朱达说要打,惊惧愤怒是少不了的,但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心说这好似玩闹的列队没完成就得挨打,这都是什么规矩。

    但家丁和差役哪里会管他们怎么想,家丁们只听号令,这些差役则是做熟了的镇压打人的勾当。

    一方早有准备,器械齐全,一方饥饿虚弱,双手空空,更拉开差距的是,家丁们有队形,差役们有个配合,难民们则是一团散沙,这就没有任何的悬念,甚至是波折可言了,双方一碰,立刻出了结果。

    那蔡家四兄弟明显是有争斗的经验,有勇气不退,居然还能弯腰下去,等着家丁和差役扬起枪棒砸下来的时候,冲上去抱住,滚在地上扭打。

    其他难民虽说慌乱,可那位三十多岁的瘦削中年不断吆喝,居然有人挡在前面,去接应蔡家四兄弟。

    也算是不单薄,一层一层,不怕直接被打穿,可这位不下令还好,一下令让场面更乱。朱达在外围对周青云点评说道,他们轻松自在的旁观。

    没有基本训练,仅凭着这两天相处的信任来指挥,根本做不到效率,有人听了上前,有人根本不做反应,还有人上前后又扭头跑回来,这让场面更乱。

    那蔡家四兄弟也算错了一点,家丁和差人们并没有挥动棍棒乱砸,而是用的戳刺,杯口粗细的杆棒平端着戳刺过来,让人防不胜防,戳刺力量集中在一点上,被刺中的话就是剧痛,甚至伤筋动骨。

    这和方才站队的热闹不同,乍一接触,就是鬼哭狼嚎一般的痛叫,外面和里面的孩子们本来看得欢声笑语,突然间变成这样,庄户子弟被吓得不敢出声,甚至扭头跑掉,而难民们的孩子被吓得大哭起来,难民的家人们看着自家男丁被打,又怎么受得了,想要出来拦着,却有人大喊道:老实待着别动,不然挨打!,都不敢出来了。

    哭叫求饶,鸡飞狗跳,站在前面的难民们都是有几分勇力和脾气的,后面的则不同,看着前面的同伴好像被割麦子一样一片片的打倒,还看到倒地的同伴没有被追达,这些人有样学样,或趴或躺,都是贴在了地上。

    等场面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难民,或者是半跪,或是蜷缩在地上,至于躺着趴着的就不用说了。

    而且在这个当口,就算能站起来的也不敢站起来,家丁和差人们手持器械虎视眈眈,稍有不对,就是狠狠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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