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琴昂
也有持不同意见的:
“人走路,不颠簸怎么能走呢,要想不颠,在两条腿上绑上减震器。站着说话不腰痛,别人是故意颠簸,有本事,十里路,谁能背个一百多斤的东西看看。”
“我看朱兆有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关键是要看这个接手的人把财守得住。否则,不但害了员工,也害了供应商,落得自己遗憾终生。”
“玩女人,这上面看不出来什么真凭实据。”
小陶钻进人群,伸手撕扯大字报,站在一旁的朱小狗,还有他的母亲,一位矮胖的女人,俩人一起冲上来,与小陶争抢,这时,有两个高大男人闯进来,把小陶的双手扭在背后,恶狠狠地说:“你也不是王大海,跑到这里来冒泡,我锤不死你,赶快滚得远远的。”
“这上面写的东西是在造谣。”小陶胀着通红的脸脖,大声地说。
“他是不是朱兆有的侄子,大家看一看,可是亲侄子呀。”矮胖的女人拽着自己的儿子,给围观的人看。
杨民生从人群里,拉走小陶,并大声招呼围在现场的公司员工,叫他们赶快回厂班。然后,一个人急匆匆地奔到王大海的办公室。刚跨进门,就气愤地说:“董事长,朱家人乱贴大字报,造谣中伤,太气人,这样下去,要影响到公司生产经营。”
“谣言不攻自破。”王大海坐在桌前,心情平静地说。
“也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瞎搅和,刚才小陶差一点被那一伙人给打了。”杨民生焦急地看着王大海说。
“这不是在特殊时期,他们乱贴大字报是违法行为,我已经向派出所报了案。”王大海学会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不能再用冲动,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真有耐心,时间一长,是非吹入凡人耳,跳进黄河洗不清。”杨民生是真心地想这个公司不能再惹出什么乱子,生产经营,才则则有点起色。据他观察,王大海不像大字报上说的那种人。
“就凭朱兆有那个结巴侄子,加上他见钱眼开的妈妈,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从目前他们出手的招数来看,后面肯定还有高人。”王大海两天来一直要想,这个高人是谁,并且,在王大海刚接手公司的时候,面对一个烂摊子,他们没有动静,现在,是借接回朱兆有骨灰之机,来抢成熟的桃子。
在王大海与杨民生商量对策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来到公司,勒令朱小狗撕掉大字报,清理十净围墙。如果再在什么地方发现朱小狗张贴大字报,将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并要承担刑事责任。至于有什么合理的诉求,要通过正当合法方式来解决。
通过张贴大字报的方式,朱小狗的愿望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母亲经过一天的谋划后,带着朱小狗来到石塘湖边,乔珍的住处。买了桂圆、银耳还有燕窝等高档的营养滋补品。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来了。”乔珍感到奇怪,这个弟媳妇,是个视钱如命的人,今天怎么就大方起来,花这么多的钱,也不心痛。
想起当年朱兆有出事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就有办案人员来到家里,不是来搜查,就是来找乔珍做询问笔录,有时,还要询问正在学习的女儿,没有一点安静的时候,搞得人身心疲惫。当时,自己的女儿,也是她的亲侄女,还在念高三,正在考大学的关键时期,乔珍叫女儿到她家住一段时间,把高考考完后,再回到家里来住。可是,她连一餐饭都没有留她的亲侄女吃,像是撵温神一样,把她的亲侄女扫地出门。女儿哭着回到家,发誓要考到名牌大学,到国外留学再也不回来了。女儿不负众望,展开自己理想的翅膀远走高飞,乔珍与女儿一别,竟成为诀别。女儿在一次车祸中,葬身海外。乔珍看着她拎来的物品,勾起自己痛苦的回忆,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嫂子,你还在想哥哥吗?”朱小狗的母亲给乔珍,轻轻地拍着背。
“能不想吗,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乔珍拿着手绢擦着眼泪说。
“你也要节哀顺便,保重自己的身体。”
“已经成为一个半残人,有什么好保重的。”
“不为自己保重,也得为哥哥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你哥哥走,也不把我一起带走,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哥哥在天之灵,是要看到你活得快快活活的,幸幸福福的。”朱小狗的母亲看到乔珍心情好转一点后,她的脸上马上晴转阴,立即哭丧着脸,让眼泪有意落在乔珍的手背上,变成一副沙哑的嗓音说,“哥哥最喜欢朱小狗,当时想要过继给你们当儿子,后悔我没有同意。”
“你考虑得是对的,如果过继了,还不知道小狗要受多大的罪。”
“现在我们都老了,也只有靠他一个人了。”朱小狗的母亲说着,突然双手紧握住乔珍的手,恳切地说,“嫂子,哥哥把股权转给外人是在做糊涂事呀,嫂子你要把这件事纠正过来。今后我们都要朱小狗养老的。”
“现在是一代管一代,我病好一点,准备搬到养老院去住。”
“你不纠正过来,外人也会笑话朱家人啦。”
“朱兆有生意上的事,我一直就没有问过。”
“可这是资产,是你们俩人共同所有的资产。”
“资产不还在那儿吗,也没有掉,也没有少。”
朱小狗看着自己母亲没有说服乔珍,将股权转让给他,他双脚往地上一跪,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笔,扑在乔珍的脚下,哭喊着:“哦…大…大妈…把股…权…给我。”
“你们这是想要我快点死啊。”乔珍流着泪,颤抖着声音说。
“你就写一个吧。”朱小狗的母亲,也扑通一声,与自己的儿子跪在一起,哀求着说。
乔珍慢慢地拿起笔,把纸托在另一只手掌上,长叹一口气,一笔一划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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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速之客
眯着老花眼,乔珍把托纸的手掌放得远远的,才能看得清字体,握笔的手颤抖地划着字,因用力过猛,笔尖戳破薄纸,扎在她的掌心,顿时,痛得乔珍“哎哟”一声尖叫,本能地缩回手掌,细嫩的皮肤已经被钢笔尖锐的笔锋扎破,红色的血液溢出,混合着纯蓝色的墨水,像是一小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她掏出手绢按住自己的伤口。放在手掌的纸滑落到朱小狗的头上。
乔珍痛苦的叫声,没有打动朱小狗的心,对于自己的长辈,也是为朱小狗工作的事,在写推荐信时,受伤的大妈,竟置若罔闻。然而,一张纸的落下,他急忙捧在手上,仔细地阅读起来。朱小狗的母亲也没有去关心她嫂子受伤的手,急忙把自己的头伸过去,看儿子手中的那张纸。
纸上写着的内容是--德豪公司:请安排朱兆有的侄子朱小狗到贵公司工作。
朱小狗看完纸上写的内容,没有他继承股权的事,眼睛睁得滴溜圆,好像随时眼珠就会迸出来一样,真是要吓死人,只见他唾沫横飞,使出全向力气,站起来对着乔珍大吼:“哦…哦不…”
“嫂子,这上面写得不对吧。你应该写上接他大伯伯的班。”朱小狗的母亲拿过那张纸,送到乔珍的眼前,用手指给她看。她今天来的目的,下了死决心,花了大价钱,就是要乔珍写下让朱小狗继承朱兆有股权的事。
“你哥哥定的事情,我怎么敢改。”乔珍感觉到手掌心的针眼,钻心的痛,两眼呆呆地盯在按着出血点的手绢,眼泪滴落下来。
“哦…哦改…”听到乔珍这样肯定的回答,朱小狗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伸出他粗壮的手臂,拽着乔珍写字的右手,要她在字后面接着写上,持有朱兆有的所有股份。
乔珍气愤地怒视着朱小狗,不想回答朱小狗的任何问题,拚命地要缩回自己的手,感到空气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站起身,想夺路而逃,摆脱他们的无理纠缠,可是乔珍的手臂,被朱小狗死死地越抓越紧。乔珍身体弱小,力若游丝,任凭怎么用力,拽不出自己的右手,只好绝望地又坐下来,双眼紧闭,头靠在椅背上,沉默无语,冷脸相对。心想,今天,横下一条心,看他们怎么办。
“嫂子,我的好嫂子,天下最好的嫂子,你也知道,朱小狗没有正式的工作,连一个知青厂的工人都没有当上,一直在家待业。他遇到困难,做大妈的,能袖手旁观吗。看在他爸爸死去多年的份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他死去的爸爸一个面子。”朱小狗的母亲,伏在乔珍的双膝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时而是在呜咽,低沉揪心,时而尖叫,抱着乔珍的一只臂膀,使劲地摇动,不断地哀求说,“你就写几个字吧,怎么这样绝情呢,这是要遭到报应的。”
乔珍还是无动于衷,像一尊木偶,脸上没有一点怜悯的表情。
朱小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这样低三下四的在求人,他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起来,甩掉手中的那一张写着字的纸,恶狠狠地扑上去,双手掐住乔珍的颈脖,口中结巴得吐不出连贯的字,只是在“哦…哦…”地嗷嗷叫。
乔珍呼吸不畅,脸色更加苍白,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舌尖伸在唇外,手脚四只顽强地扑打,犹如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塘里,手舞足蹈,从刚开始的强劲,到慢慢地疲软无力下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的一幕,朱小狗的母亲,先是一种欣慰,对于这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就应该使点颜色给她看一看。当看到乔珍动作舒缓下来,在椅子上慢慢地不再动荡。朱小狗的母亲开始恐慌起来,迅速上前,拉扯朱小狗,让朱小狗赶快放手。可是,这时的朱小狗,完全沉浸在制服大妈乔珍的胜利喜悦之中,脸上发出狰狞的微笑,浑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极力地阻止,让他赶快松手,不然,就要出一条人命。现在乔珍的命在一条脆弱的线上悬吊着,稍再用力,就会一命呜呼。朱小狗的母亲急中生智,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慌里慌张地使劲一口咬在朱小狗的手臂上。
“哦……”这一口咬得着实不轻,朱小狗痛得大叫一声,松开紧紧掐在乔珍颈脖的双手,收回手臂,看到上面有两排深深的月牙形的牙印,斜视着自己的母亲,咬着牙说,“哦哦…哦哦…”
朱小狗的母亲心痛地抚摸着,自己咬伤的儿子伤口,对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乔珍大声怒斥:“就是因为你这个薄情薄义的人,害得我儿子都受伤了。难怪你家的人都要受到报应,就是因为你这个克命的人,你怎么不去早一点死,留在世上多一个祸害。”
乔珍虚弱得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想一头撞过去,撞死那个贱女人,即使同归于尽,也了无遗憾。但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脚不能动荡,人坐不起来,没有爆发力。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乔珍的余光扫射到地面上的那张纸,她不顾一切,想站起来,走过去,捡那张纸,把它撕扯得粉碎。可是,人站不起来。她想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可以爬过去,于是,使出全力,然而,人不能坐起身,连爬过去都很困难,没有办法触摸到那张纸。乔珍很焦急,一定要在他们拿走之前,把那张自己写的纸给撕毁。乔珍现在让朱小狗到工厂上班的愿望都打消,更谈不上什么继承股权的事。
朱小狗的母亲,用自己的唾液抹着朱小狗手臂上的牙印,进行消毒。她对朱小狗说:“儿子呀,那张纸在什么地方。”
“哦…在这…里。”朱小狗伸直自己的手掌,掌心里没有那张纸,他记得刚才还在自己手中捏着的那张纸,怎么会不翼而飞。忽然,他又想起来,在掐大妈乔珍颈脖时,自己把那张纸给甩到地上。他从母亲那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四处寻找起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甩。”朱小狗的母亲嘴里唠叨着朱小狗的不是,也在东张张,西望望,寻找起那张纸。
眼看着他们要逼近那张纸,乔珍使出浑身解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滚过去,她从椅子的一侧,滚到地面,臀部着地,乘着惯性,一鼓作气,接着又翻了一个身,头已经到达纸的位置。
朱小狗听到有人滚落地面的扑通声,回过头,看见是大妈乔珍,他没有理会,准备继续寻找。可是,他又马上回想起,刚才看见躺在地面的大妈乔珍,头的前方,有张白纸团。朱小狗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回身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乔珍见朱小狗跑过来要捡那张纸团,她灵机一动,用嘴咬住那张纸团,要把它咬碎吞进口中。
朱小狗用肥厚的大手,狠劲掐住乔珍的两颊,使她的嘴无法合拢,另一只手则从口中拿出那张纸团。朱小狗把纸团放在地面摊开抹平,对他的母亲说:“哦…没…有破。”
“赶快叫她接着补写后面的一句话。”
“哦…怎…么写?”
“让朱小狗持有朱兆有的全部股份。”
“哦…她不…写。”
“你握住她的手,强迫她写。”
“哦…她握…拳。”
“不然,你过来按住大妈的双脚,不能让她再滚来滚去,没有办法写字。”
朱小狗与他的母亲俩人互换了位置,朱小狗的母亲,扒开乔珍的右手,把钢笔插在她的手中,然后用自己的手,在外围包住乔珍拿笔的手,像小孩刚学写字时一样,一笔一划,手把手地在纸上写着。
乔珍眼睁睁地看着手中握着的笔写出自己最恨的语言,她已经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情绪绝望到了极点。她用唯一能动的嘴,不停地往那张白纸上,吐着口水。可是,朱小狗的母亲把乔珍的头,压在自己的胯下,使乔珍怎么去吐口水,也没有办法吐到纸上。
朱小狗的母亲看着写好字的白纸,感觉还没有十分的把握,生怕有什么遗漏,再来找乔珍修改签字,那是难于登青天。朱小狗的母亲,想了一想,光凭签字不行,还得按个手印,一时也找不到印泥。朱小狗的母亲,看见乔珍左手掌伤口上的鲜血,有了办法,捉住乔珍右手的食指,蘸着左手掌里伤口上的鲜血,往白纸上乔珍的名字上,按了一个红红的手印。朱小狗的母亲,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纸在手上弹了一弹,然后,用嘴吹了一下,折叠好,交给朱小狗说:“命可以丢,这个法宝不能掉。一定要收好。”
“哦哦…哦哦…”朱小狗小心地把法宝揣进怀里,跟在母亲后面,俩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乔珍家的门,扬长而去。
朱小狗拿着这一张法宝,去拜见他的干爹后,他要找王大海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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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逼上门来
一辆皇冠轿车,像风吹电闪一样,飞速地驶到德豪公司大门前停下。小车后座上,朱小狗身穿一套烟灰色大阪西服,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打开车门,伸着头,四处张望了一会,跨下车,走向工厂。
皇冠车被亲切的称为“大超”而占得鳌头,受到国人的追捧,那是“豪华轿车”的代名词。其丰富的现代化配置具有超强的吸引力,电动车窗、前后立体声音响和磁带播放机、电动后视镜,并配以5速手动及4速自动变速箱。
朱小狗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卫室,盛气凌人,指着门卫说:“哦…叫王…大海…见…见我。”
“同志,请您登记一下。”门卫看着从那稀罕宝贝里钻出来的人,热情地拿着表格给朱小狗填写。
“哦…哦不…”朱小狗气急败坏地用右手挥一挥后,指着大门里面,接着说,“王…大海…来见。”
“现在是鸟枪换炮,你朱小狗变成大灰狼了呀。”杨民生从自己办公室里的窗户,看见一辆皇冠小轿车停在大门口,朱兆有的侄子从车里走出来,他想,刚刚过去的几天,才贴的大字报,余波未平,今天又来搞什么新的花样。车内坐着的人又是谁?看这架势,门卫的力量可能难以阻止,于是,急急忙忙地跑下楼,迎面走上去,笑容满面地与朱小狗打招呼。
“哦哦…王大…海。”朱小狗看到杨民生从大门里面走出来,声音更加响亮起来,这里还在说着话,那里就要往大门里面闯。
“没有办手续不准进厂区。董事长问,你们有什么事?”二位门卫拦住朱小狗的去向,向他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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