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铜镜里,她闭上了眼,痛苦的挣扎在眉宇间显露,放在妆台上的手握成拳,一寸寸地收紧,最后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里面凶色毕露,看着铜镜中的人。
“混账东西,你现在是我的身躯,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长孙碧烟的,谁允许你哭的!”
她骂道,却见铜镜里威慑八方、肃穆得骇人的脸上,一行清泪自左眼流下,像是诚心与她作对一样的明目张胆。
再次闭上眼,这是她没有料想过的情况,居然被死去的长孙碧烟残留体内的情绪影响到如斯地步。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她无奈地想:“看来,想要一走了之不是这么容易,如今情绪都不受我控制,走了也不能如愿过上平静的日子。”
寒峰料峭上的月影淡了一分,夜色沉静如洗,朝凤殿里的皇后杜敏贤将要睡下的时候,海福在殿门外唤了一声:“娘娘。”
“进来。”杜敏贤皱了皱眉,心道海福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挥退了伺候的宫婢,海福进来后神色犹豫。
杜敏贤一头墨发垂了满肩,她肩骨如削,锁骨凌冽,并非觉得清瘦柔弱,是有一种男子的英气俊秀,只是脸部曲线又不如男子硬朗。
“说吧,什么事。”闭了闭眼,靠着身后的枕垫,杜皇后慵懒疲惫地说道。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17
海福又上前了一分,从袖中拿出刚刚得到的信,呈到了皇后的面前,小声道:“娘娘,那位大人又来信了。”
听见“那位大人”的时候,杜后忽的睁开了漆黑的眸,修长的指尖轻捏住信,暗眸转动,片刻后打开,看完了内容后,她指尖轻敲在信封上,皱着眉不解。
“洛修竹这到底是想做什么?三番两次地告诉本宫这些,他意欲何为?”杜后低声说道,如同呢喃。
海福回头看了眼殿门,又凑近了一些,小心地说道:“海福接到信后便让人去查过,昨夜宇文大人的确从宫中调动了马车,至于起了哪里,无人知晓。”
杜后指尖停在信封上,想了想又问道:“昨夜苏府忽然发生烟火爆炸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苏府管家今早就报了衙门,只是衙门那边似乎也没查到什么线索,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海福回答完皇后的话后,朝凤殿内便一片安静,半晌后,杜后才挥了挥手,示意海福退下。
海福离开了殿内,殿门闷声合上,杜敏贤便举着信封,一双黑眸极深地看着。
她皱着眉想:“洛修竹上一次也是送信来说长孙碧烟与夕月早有情愫,暗示秀女名单曾被夕月动过手脚。这一次又送信来说,昨夜夕月出宫欲私会长孙碧烟。他将这些告诉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杜敏贤揉了揉额头,想到昨夜在杜府见父亲时,父亲说夕月如今处事嚣张,不将父亲放在眼里,令他已经不满。
杜家把持朝政已经有数十年之久,自先皇病体垂危,由父亲监国开始,再到夕月登基,杜家与皇族一直以来都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不希望夕月出事,但是杜家她也不能放弃,所以一直处于中间周旋。她一直都知道夕月身为帝王,她便不可避免地要与其他女人分同一个丈夫,但是夕月瞒着她,做这么多只为了另一个女人,却是第一次。
这让她很难不介怀,介怀夕月这么在乎那个女人,而她这个与他同甘共苦多年的枕边人却只能得到他的敬重。
“洛修竹,难道这便是你其中一个目的,让本宫嫉妒,让本宫与陛下不睦?”杜敏贤眼中极为疑惑,她虽从小就认识洛修竹,但是说到底并未多有接触,加上洛修竹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更难了解其本质为何。
同一时间,洛府中,洛夫人领着丫鬟推开了洛修竹的房门,瞧见深夜都不睡下,还在拿着笔勾勾画画的儿子,洛夫人便一阵好气。
上前敲了两下书桌,见儿子抬头看她了,洛夫人高傲地用下巴对着儿子道:“洛少爷好雅兴啊,大半夜的也不睡觉,描描画画的,诚心给人添堵是吧。”
洛修竹一脸祸害人的笑容,见娘亲假怒的模样,放下了笔,讨好地去挽住洛夫人的手臂:“哎呦,我的娘亲啊,谁惹您这么不高兴了?说出来,儿子去替您教训他。”
洛修竹扶着洛夫人去椅子上坐下,嬉皮笑脸地给她垂着肩。
洛夫人端的好架势,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眼神示意了一下丫鬟,将端着的参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然后丫鬟退下,洛夫人依旧正着颜色说道:“坐下,将这喝了。”
那声音生硬,洛修竹笑着坐去了娘亲身边,端起参茶看了看,又委屈地看去自己娘亲,道:“娘亲,儿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叫您这么对儿子,竟然狠心对亲儿子下药。”
这参茶里加了合欢散的味道实在重,他一闻便知道。
洛夫人听闻后,忽的怒了,一拍桌子,怒视着不孝子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说你都多大了,与你同岁的人还有几个是没有娶妻的?又有没有一个是连妾室通房都没有的?你夜里时常不在府中,为娘以为你是喜欢外面的野花,那也就算了,岂知你夜里出去也不是去秦楼楚馆,也不知道你成天忙什么。”
“娘亲怎么知道儿子没去秦楼楚馆?”洛修竹丰神俊貌,偏偏笑得双眼眯起时,流露一丝妖气,叫人一看便觉得不是善类。
洛夫人对于自己儿子还是了解的,收了收怒火,说道:“你也别怪冉福,他也是为了你好,才告诉为娘的。”拍拍儿子的手背,洛夫人可不希望就这么一回儿,就让冉福这个线人阵亡了。
“儿子怎会怪他,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听娘亲的话而已。”洛修竹也拍拍娘亲的手背,温文尔雅地说,“只是娘亲,您儿子弱冠也才几年罢了,实在不用这么急着娶妻生子的。”
“怎么不急了!古人有云,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后才立业的,你自己都说你都弱冠几年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中意的姑娘,你说为娘能不急吗?”洛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中意的姑娘?”洛修竹眼中忽的有些暗淡,叫洛夫人瞬间捕捉到,随即问道,“修儿啊,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快告诉为娘,为娘必定给你娶回来。”
刚开始知道儿子不娶妻不纳妾,连青楼柳巷都不逛,便开始担忧自己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如今乍看儿子犹豫,猜想儿子其实是有意中人的,洛夫人难免不喜不自胜。
洛修竹苦笑一下,眉目暗淡地说:“那个人,娘亲要不来。”
瞧见希望的洛夫人哪能死心,连忙又道:“你别怕,就算是皇亲国戚,为娘身为翌阳郡主的身份,加之你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要迎娶也不是没有希望。再不行,咱们还可以让皇后娘娘帮帮忙,洛家一向与杜家交好,皇后娘娘必定会卖为娘这个面子的。”
洛夫人话刚说完,洛修竹便笑着将手从娘亲的手中抽出,神色悠长地看着门外如洗夜色:“这事不劳娘亲费心了,儿子自己有决断的。总之娘亲放心好了,儿子不是不能人道,也不是不喜欢女人。”又嬉皮笑脸地看去洛夫人,他怎会不知自己娘亲最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洛夫人再犹豫了一下,见儿子坚定,最后也只能作罢了,得了儿子一句承诺,倒也能放心一些。
洛夫人离开后,洛修竹歪着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几上那掺了料的参茶,幽幽地唤了一句:“冉福,你进来。”
门口处,哆哆嗦嗦地出来一个人,神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地在他家少爷的注视下,挪进了屋中,缩着脖子说:“少爷。”
“嗯,来,将这碗参茶喝了。”洛修竹说话的声音很是平和亲善,甚至亲自端起了参茶,朝着冉福递去。
冉福皱着眉好怕的模样,眼中泛着泪光,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双手搓揉,又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少爷,这参茶……有药……”
“我知道,方才我和娘亲的话,你不是听见了吗?”洛修竹好笑地看着冉福,脸上还是那样亲善的模样。
最后见冉福还是不伸手,洛修竹干脆站了起来,一手端着参茶,一手轻拍着冉福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冉福啊,你拿少爷的事去夫人那里说,少爷不怪你,毕竟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少爷如此体贴待你,当少爷遇到困难的时候,冉福你是不是也应该仗义相助少爷呢?”
给少爷当书童,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厄运,从小时候开始,冉福便不止一次这么想,但是想归想,要他真的违背少爷的命令,他还真不敢。
哆哆嗦嗦地拿过参茶,一口气喝下去,冉福立马跑了出去。洛修竹也不在意冉福是去吐,还是去做些什么绮丽的事,悠然地走去了书桌前接着画他的无脸美人图。
☆、去牢里看爹
第二日一大早,长孙碧烟收拾了一下,带着环儿出了门,临走前嘱咐钱伯好生照看夫君,她午膳前便会回来。
作为苏府的管家,钱伯自然清楚少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可怜一个柔弱女子,先是丈夫失明,后又是父亲入狱,钱伯心中怜惜少夫人,不住地点头道:“少夫人放心,府里奴才会照看好的。”
长孙碧烟凝眉笑了笑,于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上了马车中。
马车里,环儿坐在长孙碧烟的对面,看了两眼小姐,顿时觉得如今的小姐真的大不一样的,若是以前,遇到这么大这么多的事,小姐必定是不能如现在这样镇定自若的。
“环儿,让你多带银子,都带了吗?”长孙碧烟声音沉凉沉凉的问道。
连忙点头,环儿如今对小姐多了一些以前不会有的敬畏:“带了的,小姐放心。”
长孙碧烟颔首后,再没有话,一路上脸色都很寒,昨夜挣扎了一宿,最终她还是做出了这不符合她一贯行为准则的决定。
如今,她也只能宽慰自己,罢了,本来便想要在这一世重生为人,做一个心善宽厚的人,既然不能如曾经心中无愧的走,那么便留下来做让自己宽心的事好了。
但是,她必定要找到办法去克制长孙碧烟的感情,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侵扰她的思绪,就算是这具身躯曾经的主人也一样。
到了大理寺监牢门口,长孙碧烟下了马车,望了望天,见天色不够晴朗,怕是今日只会一整日都阴云霾霾。
环儿看了一眼长孙碧烟,见她点了头,这才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钱袋,上前笑容极佳地递给了看守的狱卒。
狱卒掂了掂钱袋,又看了眼这两名女子,便领着她们二人进了监牢中。牢里寒气彻骨,阴风阵阵,叫人忍不住抱臂心惊。
行到了一处牢房的门口,那狱卒对着她们二人道:“说话快点。”
他语气不算太好,关押在里面的人虽是从三品大员,但是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官员,如今入了狱,更是前途灰暗,他有什么好怕的。
环儿笑着又递上了钱袋,多说了几声:“谢谢这位大哥。”狱卒高兴地收了钱走远了一些,不打搅他们谈话。
长孙碧烟皱起了眉,心里的酸楚又涌了上来,这自然不是属于她的感情,所以更加令她烦闷不堪。环儿说道:“小姐,我在门口等您?”
“好。”长孙碧烟没多少心情说话,走了进去,看见躺在草垫子上的人只穿着很单薄的衣衫,白衣衫上一块块灰扑扑的,头发散乱,整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
长孙碧烟忽的咬住牙,心里升起一股狠厉,很想将那些让长孙宇珩成这个模样的人都抓过来,一一打杀。
而这其中还包括着她前世的生父,杜麟。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是痛恨极了这种被身躯残留的感情左右情绪的情况,又调整了一些,她才走过去,微微弯腰,唤了一句:“爹爹。”
那蜷缩着的人身上忽的一抖,随即用一种僵硬却迅速的诡异动作翻过身来,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长孙宇珩问:“你怎么来了?”
不敢相信自己柔弱的女儿到了监牢来,他立即翻身坐起来,却因为长时间的寒冷导致身躯僵硬,动作很不灵活,差点又跌回去。
长孙碧烟下意识地想扶,又被忽然觉醒的理智制止,可看见长孙宇珩一双老眼慈祥又怜惜地看着她,她又没忍住,还是上前扶住了他。
“你说你一个嫁了人的妇道人家,好好的,到这大理寺的监牢里来做什么,让别人看了该怎么看你?”长孙宇珩急乎乎,也顾不上自己冷不冷,只当看见女儿披着厚厚的披风才放下心来。
他心道至少来的时候,烟儿应当是没有叫寒风吹了。
“能怎么看女儿?孝女呗。”长孙碧烟柔柔地坐下,笑得更是温柔,她何等的眼力,哪能看不出长孙宇珩眼里的心疼与担忧,“亲父入狱受审,女儿没有只顾自己撇开嫌疑,而是冒着寒风来狱中探望亲父,不是孝女还能是什么?”
她说的声音又低又哑,心里知道她原意是自私自利,不理会长孙宇珩入狱如何,不理会苏长亭后遗症怎样,独自逃离京城的。
可是死去的长孙碧烟没有放过她,强烈的亲情干扰了她,让她做出了与本性相违背的决定。
然而,此刻她却有些高兴这样的决定了,因为她清楚,当听完长孙宇珩的话,瞧完长孙宇珩在动作神色间一点一滴对女儿的疼爱后,她想要救救这个慈父。
她为这样的父亲而感动。
“爹爹,您快与女儿说说,您与左相周诚章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既然她决定要救他,便不能浪费时间,那狱卒虽然被使了银子,但是也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叙话。
长孙宇珩听闻女儿的问,忽的惊恐地看去她,然后又看看门口,似乎很怕别人听见,再看去她的时候,一脸责备:“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这件事交给璟芝去处理便好,你什么都不要过问,不要掺和。”
她心中默然,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孙碧烟是那副柔弱客气的模样了,原来是有一个迂腐不化的父亲。虽然这个父亲对待女儿极度的宠爱,却在城府心智上难及她的亲父杜麟。
“父亲,昨夜长亭忽然染了些风寒,不便来这里看您,所以我才来替他问您的。时间不多,您快与女儿说说究竟左相周诚章与您什么关系,且近年来关于左相反右相的事情里,您参与过吗,参与过哪几回?”
她没工夫开解长孙宇珩愚人思想,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期望他早点将她要了解的东西告诉她。
长孙宇珩眸中略微迟疑,似乎很是惊讶长孙碧烟的话,他的女儿他最了解,往日要她数出朝中有哪些官职都不能,如今却似乎很了解朝中局势,甚至连左相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他的犹豫也没有多久,想到可能是璟芝因为他入狱的关系,才与碧烟说的,随即长孙宇珩开口道:“你回去便告诉璟芝,我与周大人只相晤过两次,且都是在茶楼中偶遇,并未过多深谈。虽然之后周大人曾多次送帖子邀我去诗茶会,可我也不想卷入左右相争权的漩涡之中,遂都用各种理由回绝了。”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18
“左相送的帖子,父亲可曾回过?”长孙碧烟又问道。
长孙宇珩想了想,犹疑一下,才摇摇头道:“我记得,是不曾的。”
听完了长孙宇珩的话,她这才心中大定,如此便好办了,既然长孙宇珩不曾参与过左相的任何事,且他本身又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官,她前世的父亲杜麟应当不会为难才是,大抵也就是关几天便可放出来。
“烟儿知道了,回去会一字不漏地告诉长亭的,父亲放心。”长孙碧烟笑得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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