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长亭要如何保护碧烟?碧烟还能叫人给害了吗?”长孙碧烟声音有些凉,虽然撑着笑容在问,却还是避免不了骨子里的寒意。
“并非有人刻意想要害碧烟,而是那后宫之中如同吃人的蛇窟,碧烟若是想要与陛下白头到老,便只能坐在与帝位最近的位子上,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确保碧烟绝对安全。”
长孙碧烟眸光一缩,接着又问道:“那长亭要如何让碧烟坐去那样的位子?”她此刻无比的冷静,心中千种思绪萦绕,却独一条线无比的清晰。
苏长亭果然是打算扳倒她的前世。
心中一阵嗤笑,她想不明白,为何总是有这么多的人痴人说梦,想要让她从皇后的位子上下来,想要用蝼蚁之力去扳倒参天大树。
只不过,前世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今生又有谁能够做到?他们怎么总是忘记,杜敏贤代表的是杜家,同时也是杜相为首的大熙国最浑厚的权利。
苏长亭握了握拳,又松开,似乎有些气馁或者羞愧地说道:“长亭至今还没有想到绝佳的计划,一切还需等陛下的羽翼丰满。”
长孙碧烟此刻真的很想笑出来,等到宫夕月的羽翼丰满?不如直接等到他入土为安,再将长孙碧烟的尸身悄悄送入皇陵合葬,来个死能同穴,还快些。
一张柔丽的脸如同冰雕的,她扬着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望着屋外。
全寿此时才端着两杯茶送上来,眉心皱着,心中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原本茶早就沏好的,只不过被他打翻了,第二杯又费了些时候,这才送来。
苏长亭听见了脚步声,本想多解释两句的念头便暂且搁下。
两杯热茶放去桌上,全寿敏锐地发现屋中气氛不对,看看少爷,一脸的自责,看看少夫人,一脸的冰寒怒意。
心中叹一句,看来少爷惹少夫人生气了,不过常言道,夫妻没有隔夜仇,加上少夫人历来心软,必定用不到明日便会好了。
不敢在此打搅,全寿送完了茶便乖巧地退下。
屋中又陷入安静,苏长亭略微窘迫,似乎觉得夸下了海口要成全碧烟与陛下,自己又能力微薄,不能有所作为,因此感到羞愧。
一段时间的相对无言,长孙碧烟心中的那口郁气也就自己放下了,她一直都不是为他人薄情而自我纠结的人,除非那人是她极为在意的,显然苏长亭还不是。
掀开杯盖,撩拨着杯中热茶,水雾袅袅向上,她透过水雾看去苏长亭,便看见他寂寞孤单的神色,心中一痛,竟不知道是为了谁。
他那样爱着长孙碧烟,宁愿自己不得,也希望长孙碧烟得偿所愿。发怔的眸中,似乎模糊地又看到了那日爆炸,苏长亭奋不顾身地将她护在身下。
放下杯盖,心中叹息一声,长孙碧烟温柔地说道:“夫君,若是碧烟说,碧烟是当真不愿入宫了,当真不想去做那后妃,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宠了,夫君如何看?可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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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亭用一种无比惊讶地表情抬起头,面朝着她,无光的眸中都能显露出惊喜,随后惊喜又慢慢地变成不确定,说道:“碧烟,你当真……不,为何?”
“或许便如夫君所说,人总是处于变化之中的,不过便是看变的方向好坏。对于心意的变化,碧烟觉得很好,夫君觉得呢?”
长孙碧烟的这番话自然叫苏长亭无比的喜悦,随即点头,一下还不够,又重重的点了好几下,模样与方才环儿房中的那小胖墩一样,叫唯一瞧见的长孙碧烟下意识的笑了。
笑得很温柔,不带一丝算计城府的温柔,而她自己却未知。
片刻后,苏长亭笑容又僵住,神色变得为难。长孙碧烟没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心中想莫不是不知如何向宫夕月交代?
可是这本就无需什么交代,只要她的前世杜敏贤在后位的一天,宫夕月想要将她迎入后宫便是不可能的。她相信这一点,苏长亭也知晓,那么他还为难什么?
“夫君怎么了?”她问。
“碧烟,长亭还有一个请求。”白皙的眉头轻轻的一皱,像个孩子一样的让人心怜。
长孙碧烟心便这么软了一寸,又觉得他这服软的模样实在让人哭笑不得,说道:“你我夫妻,何来什么请求,夫君请说。”
“……我,我想养着那孩子,若是那孩子真是被遗弃的,碧烟,我们不将他送去别户,便养在身边可好?”他握住了她的手,因为看不见她,不知道她的脸色,便希望能够抓住什么,有个安心。
长孙碧烟听后,迟疑了一下,倒不是觉得有多为难,而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苏长亭想的竟是那个孩子。
她原本不想留下那个孩子只是单纯的因为不希望留下什么牵绊,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些不想拒绝,却不知道是心软那孩子,还是心软……
她说道:“若是夫君想留着他,便留着吧。”
☆、给孩子起名字
两日后,晨间,长孙碧烟收到了皇后从宫里送来的消息,证明那封洛修竹拿到的信确实是伪造的。
她将信放下,心中平静,如她当初所料,长孙宇珩没有那个胆子真的加入党争,洛修竹不过是为了离间帝后关系而私造书信。
长孙碧烟想起那日在朝凤殿槅扇后所见,心中又是一惊。她不会看错洛修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分明是看着深爱之人才会出现的。
可是便出现在了洛修竹看着她的前世杜敏贤身上。
向后靠去,长孙碧烟身下是一张软椅,曲着胳膊,指腹在眼尾处来回的抚摸。她前世从未想过洛修竹竟然会对她有情,在得知他与长孙碧烟合谋害她入狱后,更是将他视为敌方。
当局者迷,杜家与洛家世代交好,她前世一直都不明白洛修竹为何要害她,帮的还是一个与洛家毫无瓜葛的女人。
如今,她怕是明白了一些。
洛修竹,又是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前世,她不得宫夕月,苏长亭不得长孙碧烟,洛修竹不得杜敏贤。这么看来,似乎唯有宫夕月与长孙碧烟是圆满的,至少两情相悦,至死不渝。
她苦笑出声,环儿恰巧捧着热茶进来,便被小姐这一声冷冷的苦笑骇得脚下一个踉跄。稳了稳身形,环儿又看了一眼小姐,没觉出什么古怪的地方,这才收了胆怯又走了进去。
热茶放在桌上,环儿正犹豫是退下还是留下,便听长孙碧烟问道:“夫君还在书房处理公务吗?”她掀开了杯盖,拨动着杯中热茶。
“姑爷一直都在书房,让全寿念公文,未曾离开过。”环儿回答道。
长孙碧烟点点头,又道:“这里不必伺候什么了,环儿你去看着那孩子吧。”
“是的,小姐。”乖巧地应了,心中却道,她早让人帮忙看着那孩子了,总不会丢了去。
环儿正欲出屋中,却见一人神色匆匆的跑来,便正是她让帮忙看着孩子的穗儿。停下脚步,她茫然地听见穗儿喘气说道:“不好了,少夫人,环儿,孩子……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环儿惊呼出声。
“那孩子、那孩子本在屋前玩石子,我瞧着也没什么,便分了一下神,可等回神的时候……孩子就没影了。”穗儿急得快哭了,自责又焦急。
长孙碧烟放下杯,心中沉了一下,正欲开口吩咐去找,便见又一人从屋外走来。
走来的人是全寿,他先是看了眼直喘气的穗儿和惊恐模样的环儿,随后才看去长孙碧烟道:“少夫人,少爷让奴才来告知一声,那孩子正在少爷那儿,免叫少夫人担心。”
环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穗儿也是闭了闭眼,捧着心口,一阵后怕。
坐得笔直的长孙碧烟似乎也颓了下背脊,一会儿后站起身,说道:“去夫君那儿看看吧。”
环儿与穗儿跟在长孙碧烟的身后,全寿走在最后面,心中大赞少爷的神机妙算,决断神速,知道孩子一个人出现在书房门口的当下,便吩咐他来少夫人这里相告。
还没到书房,遥遥的便能听见孩子的笑声,宛如银铃被风吹动发出的轻响,让人由衷地想要微笑。环儿与穗儿脸上都已是笑意盈盈,唯有长孙碧烟笑得如初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到了书房,长孙碧烟跨过门槛,便瞧见了屋中一大一小拿着笔,坐在书案前的情景。苏长亭闻声抬起头来,竟是一张凌乱的大花脸。
宛若白雪的脸上一撇一捺,墨色均匀,笔迹流畅。
环儿最先笑了出来,随后是穗儿,两人掩着面,想笑又不敢真的放声大笑。
全寿因走在后面,走前这一大一小又是相安无事的,是以不知前面这两个丫头在笑什么,垫着脚张望了一眼,一瞧见自家英明神武的少爷成了这副模样,也是连忙捂住嘴,生怕与前面的两个丫头“同流合污”。
而最淡定的应当还是长孙碧烟了,只是这次的淡定与以往不同,不是自持而没有笑,而是太过惊讶而忘了笑。
她何尝见过苏长亭这么狼狈的模样,在她的印象中,不管是前世杜敏贤面前,权势臻顶的太傅,还是今世长孙碧烟面前,爱得卑微的小吏,那都是清逸出尘的。
她总是不经意间在心中将他比作月夜下的墨竹,挺直独立,孤幽不凡,可如今这般情景……倒是真成了画里的墨竹了,黑墨颜色于白宣之上。
当环儿与穗儿等三人都笑够了,停下了后,长孙碧烟却忽然笑起了,笑得声音融融动人,像是风吹散了蒲公英的细蕊在天地间飘荡。
三人奇了一下,然后穗儿眼中转动,鬼精灵地扯了扯环儿的衣袖,又回身瞪了一眼全寿,最后推着尚处于懵然、不识趣的二人出了书房中。
“碧烟?”苏长亭如今失明,若非对方出声说话,他并不知道来人是谁。方才那声笑,叫他听出来似是碧烟的声音,便试着唤了一声。
苏长亭怀中的小胖墩,嘟着两座宝山一样的脸颊,脸颊上同样有斑驳墨迹,大眼睛自长孙碧烟出现便一直看着她,小嘴巴却两角下拉,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小胖墩的小手执着笔,苏长亭修长的手又包住小胖墩执笔的手。
长孙碧烟看见这一幕,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前世,第一次只是偶然路过,后来便时常不自觉地走上那条宫廊,总想透过窗棂看看那诲人不倦的温馨一幕,那在宫中是极为难得的。
见半晌没有人应答,苏长亭又唤了一声:“碧烟?”
这回儿,长孙碧烟才算是回过神了,她笑着走上前,在书案旁停住,问道:“他还这么小,夫君怎么就开始教他书字了?”
她又看去桌上的白宣,本想着他正处于失明之中,自己都不能好好书字,真不知道怎么教这孩子。却没有料到,想象中的一团黑墨没有瞧见,倒是瞧见了两个方方正正的大字。
字形虽然不如苏长亭未失明之前苍劲有力,暗藏锐气,笔画间也停顿断续,却到底是两个字形完整,能够认出模样的字。
“我想着这孩子都在府中两日了,总不能一直都孩子孩子的叫,总归要有个名字。方才他正巧到了我书房门口,便起兴想要教他写。碧烟看这个名字如何?”
苏长亭指尖轻点在那白宣上的两个大字,书臣。
长孙碧烟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后轻颦眉,眸色略沉地看去苏长亭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敏锐,又对于那日长孙碧烟逼他喝素粥的印象极为深刻,被她这么一看,连忙松了手中本就不太拿得稳的笔,蹭的一下缩进了苏长亭的怀中。
苏长亭看不见长孙碧烟的神色,却感受到了怀中孩子的害怕,他微微敛了下巴,轻拍着孩子的背,安抚着。
“夫君学识渊博,何必问碧烟的意见,就算非要问,碧烟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名字的。”看见这一大一小的反应,长孙碧烟先是心中一叹,随后便强制笑着说道。
她方才犹豫,也不过是在犹豫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被遗弃都不知,万一明日其亲生父母便寻上了门来,苏长亭这用心起的名字,不仅白费了心思,且徒增忧伤。
听了长孙碧烟的话,又听出她的语气并非不同意留下孩子,苏长亭便笑了,随后似想起什么又说道:“其实今早钱伯便来我这里说了,衙门贴出的告示已经两日,都不见有人上府,按照以往的惯例,多数是那样的情况了。”
他刚刚才反应过来,碧烟的犹豫也不一定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也可能是怕孩子的生身父母寻来,于是他这么解释。
长孙碧烟听他这么说,便也明白这孩子应当是留定了,又见他将“遗弃”二字隐去,换了个隐晦的说法,心中不禁微讶他的细致,大约是不想加深孩子被遗弃的阴影。
“嗯,那么以后这坨……这孩子便叫书臣了。”差点脱口心中对这坨肉的实际印象,好险好险,她端庄高贵的一世英名啊。
正式有了书臣这个名字的小胖墩见长孙碧烟对他笑,还笑得这么温柔,犹豫了一下从苏长亭的怀里直起了小身板,又犹豫了一下向长孙碧烟倾过去,闭上大眼睛,抿着唇笑成一道月勾,然后头顶对着她。
长孙碧烟当下没弄明白这坨肉要做什么,而苏长亭感受到怀中人动了动,于是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书臣小胖墩抖了抖头,又坚持不懈地保持着脑袋倾向长孙碧烟的姿势。
苏长亭噗呲一声笑了,很是舒朗,随即替迷茫的妻子解释道:“他希望你摸摸他的脑袋。”
“嗯?”一双柔丽的眼睛即刻瞪圆,长孙碧烟完全不能理解这坨肉奇妙的思维曲线,便愣在了当下,可是显然这坨肉小小年纪精神可嘉,她愣多久,这坨肉就维持着姿势多久。
眨了眨眼睛,她最终还是有些僵硬地抬起了胳膊,然后轻轻地在这颗圆润的小脑袋上抚摸了两下,随即她便见被抚摸的小脑袋刹那抬起,然后一抹堪比日阳的笑容出现在这坨肉的脸上。
那脸颊本就丰满,此刻更是鼓腮如球,一双大眼睛笑眯成缝,伴着甜甜的笑声,喊了一声:“凉”
长孙碧烟先是一愣,后是哭笑不得,又在那小脑袋上摸了摸,这回动作自然流畅多了,那小胖墩还腻歪地用脑袋在她手心上蹭了蹭。
正笑着的长孙碧烟余光里瞧见了桌上被搁置一旁的公文,随即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便收回了抚摸孩子的手,问道笑容明朗的苏长亭:“夫君如今情况都放不下手上正事,想必田地整改之策的确繁复。”
“倒也不是,框架已定,细节也拟,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多费心的了,如今只是多顺两遍,看看还有何纰漏,好早些通知老师。”
她见他说得轻松,也毫无忌讳,于是又道:“尽半年来夫君都忙于此事,不知此政策能有什么利处,叫田阁老与夫君如此用心。”
苏长亭听后笑着摸索至旁边的公文,随后从上方取了三册朝前递去,说道:“此政策是老师毕生心血,为的便是让更多的无田百姓能够分到薄田,安身立命。碧烟若是好奇,可以看看。”
他说得如此温和,叫长孙碧烟刚刚想要探出去的手又停住,随即笑道:“此乃公务,碧烟一介女子,不易触碰,夫君且与碧烟说说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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