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走到书臣的房屋外,大门敞着,从外往里看,长孙碧烟便瞧见了一个脑袋和一个屁股,脑袋埋着,屁股撅着。
再走近了仔细看,瞧见书臣这小家伙一只肥手压在小书案上的宣纸上,一只肥手抓着笔杆,因为手小且肥,愣是叫苏长亭教了许久都未能掌握正确的握笔方式,是以一直都是五指一合,直接抓住。
一旁陪着书臣的穗儿见少夫人来了,连忙起身,点头福身道:“少夫人。”
长孙碧烟点了点头,淡淡的神色看着书臣趴在书案上,撅着屁股写字的姿势。听见穗儿的声音,书臣便抬起了头,起初表情呆滞,随后展开灿烂的微笑,然后字正腔圆,音准正确地喊道:“娘。”
对于这小子唤她娘,长孙碧烟还是会不适应,但已经不会因为别扭就随意折腾他了。她欣然在书臣面前徐徐跪坐,对着对面跪坐颇为端正的书臣道:“书臣写的可累?”
她一边说,一边将书臣面前的宣纸转过来,想看看这小子写了什么。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忽觉一口血都要吐出来。
那歪七扭八,如同蚯蚓凹造型一样的字体暂且不论,这第一行“爹爱娘”是哪个王八蛋教他写的,他能明白这什么意思吗?
不对,这不是他能不能明白的问题,这是苏长亭简直……教育孩子的方式简直令人发指的问题!
她前世眼睛是不是瞎了,竟然没有发现苏长亭竟然……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长孙碧烟脸上刹那姹紫嫣红,随即一看下一行,先是一个“娘”字,然后一个爪字头似乎刚扭曲完,墨迹湿润。她眼前一黑,立马将宣纸揉成团,刚想扔又觉不妥,于是死死地扣在了手中。
顶着一张绛紫殷红的脸,长孙碧烟正想用无比严肃,极为正经的语气严声命令他,今后都不许再写这乱七八糟,不伦不类的话,却见书臣反应了一阵后笑着摇摇头,示意不累。
一颗躁动的心又平静了下来,长孙碧烟缓和了神色,吩咐穗儿道:“我想带书臣出门逛逛,顺便裁几件衣服,你将他抱起来。”
穗儿听命地将书臣抱起后,见少夫人也悠然站起,环儿一旁正好奇地探究着小姐方才为什么将书臣小少爷写的字揉成团,又为什么拽在手心中,不扔也不处置。
长孙碧烟感受到环儿好奇的眼神,于是厉着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乖了,不再乱瞧了,才提起绫罗百褶裙率先走出屋。
环儿与抱着书臣的穗儿跟在后面,心中仍旧好奇的紧的环儿看去穗儿,用眼神问:怎么回事,小姐方才怎么了?
穗儿眼中闪烁又难藏笑意,正欲开口给环儿八卦八卦,便听前头长孙碧烟凉凉的声音传来:“都想去柴房被关上两天吗?”
二人一阵哆嗦,仿佛寒风侵入毛孔中,冷得人由心胆颤。环儿苦着脸与穗儿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呜呼哀哉,这盛夏的日阳都照不暖小姐的寒冷语气,实在太可怕了。
三人一孩子走在街上,书臣满眼新奇,尤其对于各色吃食无比的热衷,通常是路过一个糖葫芦的商贩便伸手喊娘,再路过一个牛肉铺子又伸手喊娘。
长孙碧烟却也淡然,每次书臣一喊娘,她便让环儿买下他想要的,然后原地站定,让书臣看着环儿吃下他喜欢的糖葫芦,嫩牛肉,小酥饼等等。
吃到后面,环儿快哭了,一是胃撑得难受,二是书臣小少爷看着她的那灼灼双目,实在让她心中有愧的同时害怕他日后长大了记得,会挟私报复。
从裁缝店里出来后,环儿又在书臣灼热的目光中解决了一串肉丸子,长孙碧烟才算是放过了他们二人,领着走入了一间茶楼,上了二楼,选了一张临近美人靠的方桌。
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环儿捧着肚子,面色青紫,还没坐下便听长孙碧烟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环儿,小姐往日总说不听话便要罚你,却从未真的罚过,一是不忍心,二是觉得你总是会长记性的。今日苦了你了,也算给书臣做个榜样,教教他什么叫做听话。”
一杯茶倒到半满后,长孙碧烟让穗儿将书臣抱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将半满的茶水递向书臣,示意他喝。
可能是觉得长孙碧烟说话的语气实在太清冷,又见到环儿一脸的苦相,书臣哆嗦了一下,没敢拒绝,双手捧着茶水慢慢地喝,一双眼睛咕噜着直瞧长孙碧烟,等看到她满意地笑了,这才停下喝茶,一点都不敢哭闹。
环儿眼睛红了红,无比的委屈,打死她以后都不敢随意好奇小姐的事了,还没开口认个错,便听小姐又说:“去对面的药铺开个消食的方子吧,我们便在这里等你。”
她的语气温柔缓和,叫委屈的环儿忽的又一阵感动,觉得小姐还是心软的,不会真的狠罚她,眼睛又红了一圈,抬袖抹了把脸,哑着声音说:“是,小姐。”
环儿下了楼,去到对街的药铺开消食的方子后,长孙碧烟便开始逗书臣小胖墩玩儿,时不时捏捏他肥嘟嘟的脸颊,时不时戳戳他胖乎乎的小手。
书臣被挠痒了就会哈哈笑起,捏得不舒服了也会嘟嘴示意不喜欢,却唯独不敢放肆地大哭大闹。
穗儿本因环儿心有余悸,此番又被少夫人与书臣小少爷的互动弄得笑意连连。
后面一桌恰有人说话,似乎是在谈一桩买卖,仔细听完一阵便能发现是有人在兜售自家的一块地,似乎地段不算繁华且不在京城,而在洛阳的某个小县中,买家不算满意,没谈多久便不欢而散了。
正所谓买卖不在仁义在,穗儿好奇地朝长孙碧烟后方的那一桌看了两眼,环儿便也就回来了。长孙碧烟又喝了一口茶,让穗儿将书臣抱起,便吩咐回府。
回到府上,便见钱伯笑意盈盈地迎上前,长孙碧烟奇了一下,问道:“府上有什么高兴的事吗?钱伯如此开心。”
钱伯欢欢喜喜地回答道:“少夫人,这当真是一件大喜之事,少爷的失明症有法子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书臣牌肉包子好看好吃吗o(n_n)o哈哈哈
☆、辞官归隐
苏长亭的失明症当真是有法子治了,因为田阁老为他的爱徒找到了旷世神医雀野老先生。
这位四海云游的雀野神医据说一手针灸能治天下所有疑难杂症,佐以药理相辅,被世人夸成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旷世医者。
长孙碧烟那日回到修建完善后二人已经重新入住的主卧,便看见了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正用银针扎入苏长亭眼部周穴,银针规格不尽相同,或长或短,或粗或细。
这样的治疗,直到第三日,苏长亭已经能够感受到光线明暗,十日已经可以模糊视物,不到一月视力已经恢复如初。
长孙宇珩这日来到苏府,为的便是看看自己时隔半年,终于康复的女婿。书房里,长孙碧烟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太师椅上,撑着头看此刻正弯着腰仔细端详苏长亭的长孙宇珩。
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与这个父亲相处了,面上若有似无的一笑,随后便看去门外,光粒洒在她的脸上,本就柔丽的面庞,轮廓更显纤柔。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28
苏长亭余光里瞧见碧烟此刻的神色姿态,目中便忽的暗了暗,唇上的笑刚僵了一刻,便听身前的丈人长孙宇珩道:“旷世医者雀野老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眼睛怕是比之前还要亮堂三分。”
听了他的话,长孙碧烟又转回脸来,微微眯起杏眼明眸,道:“爹爹特意前来,便是为了看看你的好女婿,将女儿全然忘了吗?”
长孙宇珩转身,责怪她一眼,又道:“没大没小的,都嫁作人妇一年了,还这么娇气。”这上了年纪的人,怪模怪样的训斥起人来,便如同孩子生气一样叫人直想发笑。
长孙碧烟侧了侧身,歪着头,笑着又说:“爹爹眼里只有您的好女婿,女儿这便连吃醋的余地都没有了?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叫人寒心的很啊。”
装模作样的长孙碧烟皱起眉,欲哭未哭地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随后见他双手负后,两三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指曲起,在她脑门上便是一敲。
稍稍痛,长孙碧烟忽的一愣,没反应过来竟有人敢敲她额头,又再一想,长孙宇珩也曾点过她额头,教训她。
什么时候,她竟然与长孙宇珩这般熟悉,俨然是一对真的父女模样。
她垂下头,忽的沉默。长孙宇珩原还想说她两句,一见女儿如此模样,又于心不忍了,心道,莫不是真的伤女儿心了,让女儿以为他真的不在意她?
长孙宇珩刚想开口安抚女儿几句,便见女婿璟芝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旁,正站在长孙碧烟的身前,说道:“碧烟,今日丈人难得过来,我也没有公务缠身,不如我们留丈人在府中用膳吧。”
心思已经重新归于平静的长孙碧烟抬起头来,挂着丝丝凉的笑容说道:“这话你不问爹爹,问我做什么?若是爹爹不愿意留下,我也不能五花大绑地强将爹爹留下啊。”说完,她又怪模怪样地看去长孙宇珩,一副淘气骄纵的样子。
见女儿还能冲自己骄纵,便知道女儿是没事的,长孙宇珩心中放下,随即一笑,老目沧桑着厚重的岁月流光,他难得没有推辞,道:“也好,许久不曾与烟儿一同用膳了,这一回加上璟芝,也算是凑个齐整。”
长孙碧烟听他的话,听出了几分不舍之意,心中多了一份猜想,但是倒不敢多猜测,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那碧烟且带丈人去找书臣玩会儿,我这便去厨房。”苏长亭笑得风度翩翩,眉目里都是清山俊水,那双眸又恢复了曾经的深邃又纯净,叫人受到诱惑甘愿沉沦其中。
长孙碧烟却是个淡性子,这么一听,便听出了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没被这人的色相蛊惑,她皱起眉道:“等等,你去厨房?你的意思是你要动手下厨?”
显然,长孙宇珩也被惊到了,所谓君子远厨庖,虽说男人会做个饭炒个菜也不算稀奇,但是有厨子又有妻子的情况下,璟芝竟然要自己动手招待他?
他到底应该感到欣慰感动,还是应该难过劝阻?
“夫君,府里是有厨子的,不必夫君如此……劳累。”长孙碧烟对于要做一顿像样的饭菜很难这个概念深有体会,想了想,觉得苏长亭未做官前,家中便殷实,做了官后更是自建了府邸,必定从小比她还要娇生惯养,是以绝对是做不出一道像样的菜的。
自从吃了自己的“佳肴”,长孙碧烟便对颜色不对的菜肴有阴影,一看到便会肠胃翻滚。所以为了不虐待自己,也为了不吓到长孙宇珩,她觉得她很有义务劝阻苏长亭。
可相对这一个满脸惊讶,一个面色难看的两人,苏长亭很淡定从容地笑了笑,随后风姿卓卓地说道:“碧烟放心。丈人,失陪片刻。”说罢后,人便神清气朗地走出了书房。
长孙碧烟袖下的手动了动,很想伸出去将他拉住,却碍于行为举止的得宜,最终还是由着他去了。
陪着长孙宇珩走去书臣的房间,长孙碧烟路上跟父亲大致说明了书臣的情况,随后见长孙宇珩皱眉道:“这孩子身世凄苦,你们必定要好好抚育他成人。”
长孙碧烟笑着点了点头,回道:“不奢望他日后成为人中龙凤,只希望他活得明白快乐。”她的声音轻柔低扬,倒是有了几分慈母的味道。
长孙宇珩好奇地侧目看一眼自己女儿,忽然觉得这叫书臣的孩子必定很受女儿喜爱,或许这孩子当真是与女儿女婿有缘,这一世注定要做一回父子母子。
到了书臣的房间,那小家伙正趴在案上描描写写,长孙碧烟这么一看,心里便是一抽,赶在长孙宇珩之前走进屋中,先检查了一遍书臣涂鸦的宣纸上有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等发现这孩子只是随便画着玩儿,白宣之上的墨迹不像画也不像字后,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长孙宇珩从长孙碧烟的身后走来,站在书臣的书案前,双手负后地看了这孩子几眼,大眼浓眉,小嘴巧鼻,这副好模样,长大了也必定是个英俊男子。
他笑着不等长孙碧烟说话,便自行与小家伙热络起来:“书臣,你可知道老爷爷我是谁?”
长孙碧烟眼角抽了抽,忽然有些错愕地看去这一世的爹,真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顽皮的时候。
“爷爷”书臣对于爷爷这个词并不太熟悉,唤了两声后,疑惑地看去长孙碧烟。却又不等长孙碧烟解释,便忽的笑容灿烂,冲着长孙宇珩又唤了两声响亮的,“爷爷”
手里还拿着染墨的笔,小书臣叫的欢,一边叫一边在地上一蹦一蹦的,看得旁边的穗儿心惊胆战,连忙将他手中的笔取下来,真怕一个不小心就赏众人一道水墨添妆。
被叫了爷爷的长孙宇珩显然也很高兴,这含饴弄孙的日子,他自烟儿嫁给璟芝之后便开始向往,却也知道急不得,二人也刚刚成婚半年,璟芝又在朝堂刚刚显露锋芒,要想抱孙,还太早了。
所以当书臣满脸粉扑地冲着他喊爷爷的时候,那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让他难得忽略了女儿,直径坐去了书臣的旁边,抱着乖孙儿,教他如何用笔书字。
长孙碧烟一旁看着,眼角又抽了抽,感情根本不需要她多做介绍,二人仿佛天生便认识的,见二人相见如故,她此刻站在这儿倒是显得多余了。
“爹爹与书臣如此投缘,不如女儿先离开,让爹爹好好与书臣相处?”她笑着问道,声音甜美,笑靥如花,可旁边的穗儿瞧见了却觉得少夫人的笑容可真是渗人啊,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而逗孙儿逗得正乐的长孙宇珩无暇顾及女儿,只是挥了挥手道:“好,烟儿若是无事,便先下去休息吧,书臣这儿有父亲在,不用担心。”
长孙碧烟眼角又抽了抽,笑容非常尴尬地僵住,然后默了一会儿,低头又忽的笑了,笑容温和动容,她朝着穗儿看一眼,穗儿会意地跟着少夫人一同出了屋中,留长孙老爷尽情与外孙儿玩乐。
走出了屋中,长孙碧烟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微眯着躲闪一会儿,低着头,忽然便想到什么似得,摸了摸自己眼角,随后无奈一笑。
什么时候,她竟然如此容易喜怒形于色了,这眼角再抽下去,恐怕不到中年便要提早长皱纹了。挂着抑制不住地笑容,长孙碧烟对穗儿道:“穗儿,你便在外边候着吧,若是爹爹和书臣有什么事再来我房中告知。”
“哎,穗儿明白。”穗儿福了福身,乖巧地应道。她看少夫人方才还笑得别有深意,此刻却又笑得面若春花,叫人好是费解。
点了点头,长孙碧烟漫步走在廊道中,神思幽幽,忽喜忽悲。她现在怕是越来越适应这样和美的日子了,对于苏长亭更是有些莫名的情愫,她不得不承认,此刻她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些待她如此好的人,可是这一切都非她的,都是死去的长孙碧烟的。她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却不是一个盗窃别人的东西还能心安理得的人。
她要走,但是纷乱繁杂的事绊住了她,而她心中又明白,若是她主意坚决,那些繁杂的事根本拌不住她,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存了舍不得的心思。
到底要如何,如何才能叫她甘舍一切,让她能够无事一身轻地离开。
刚刚进了屋中,便听见环儿从另一侧廊道进来,看见了她立即唤道:“小姐,您让我去取的冬衣秋袍都取回来了,可是先放在柜中?”
“放在桌上即可,我来整理,环儿你去书臣那儿,爹爹今日来了,你帮着穗儿照顾一二。”长孙碧烟看着环儿将取来的衣袍放在桌上,应答后便出了屋中。
见环儿走远了,长孙碧烟才缓慢地将门关上,包裹揭开,将苏长亭与她,还有特地为书臣做好的冬衣秋袍整理好,放进了衣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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