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屋中静坐的孙玥没想过离开的苏长亭会再回来,她惊得默然站起来,一双秋水剪瞳柔柔地将他望着,其中深情无限,凡是个人都能瞧出来。
“你……”孙玥开口一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声音哽在了喉间,她便只能将他望着。
苏长亭没有将门关上,在门口的地方拱手施礼,随后才直起身子,说道:“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是将您送来,连日来有所怠慢,还望娘……”
“不要!”孙玥忽的止住苏长亭那即将出口的一声娘娘,芊芊素手抬起,又缓缓地收回去,眼眶早已溢满了泪,她心痛如绞,又宁愿忍受这份痛,也不愿忍受深宫中的寂寞。
“我……我是自愿的。”孙玥低下了头,的确是她自愿的,当皇后娘娘问她是否愿意去苏府伺候苏尚书的时候,她只考虑了一会儿,便默然答应了。
那考虑的一会儿,恐怕都不是因为思考,而是因为惊喜太甚而无法思考。
孙玥忐忑不安地又坐下,见门口的方向没有声音,又说道:“娘娘说苏夫人身体羸弱,不堪辛苦已经去了稽城,京城中苏府内院无主,恐影响苏大人仕途,特命我前来。”
孙玥眼眶湿润,脸颊又红晕密布,娇俏伶仃的模样叫人看得心潮涌动。偏偏苏长亭仿佛是个石人,不为所动便罢了,脸色却是越来越冷。
等孙玥已将话说完了,苏长亭也没有接话,屋中陷入死寂尴尬中,孙玥慢慢凝起了眉,都不敢回头瞧看人是不是又走了。
她捏紧了帕子,心中紧张得不得了,等她快忍不住了,正想回头看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又忙压下自己回身的动作。
苏长亭慢步走到桌前,坐下后提起茶壶,到了一杯茶,茶有些凉,看来并没什么人时刻伺候在这间屋中。
孙玥曾对他坦言过心思,但他当即拒绝,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有近二十年了吧,可在这一世也不过几年的光景。
上一世静嫔依旧是静嫔,就算太后死后,她也依然是后宫冷院了一个默默无名的静嫔。
而这一世,为何静嫔被送到了他的府上?因为长孙碧烟没有死,而是成为了苏长亭的妻子,因为杜后如今找不到长孙碧烟,唯有用其他手段破坏她的幸福,或者逼她出现。
苏长亭饮下了一口茶,笑得有些无奈有些悠远,只可惜杜后万万想不到,如今的长孙碧烟并非原来的那个人,而是杜后她自己,跟她一模一样的魂,只不过少了八年的经历罢了。
“孙小姐。”苏长亭唤道,抬头看去孙玥,只见她忸怩地转了转身,朝向他,却依旧不敢看他,“长亭不知孙小姐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何协议,但是长亭从未想过接纳除了所爱以外的女人。”
孙玥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她眼中的光暗淡了,默默拽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海浪翻滚,已不知如何自处。
“孙小姐,你可以说长亭铁石心肠,可以说长亭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长亭若是对别的女人心软了,对别的女人疼惜了,又要如何去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孙小姐自己也是个女人,有过夫君,应当明白长亭所言。”
“……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孙玥声音低弱,怕是再说下去便要羞死当场了,可是她还要强撑,既为了自己那渺小到不可能实现的希冀,也为了她的家人,她要留在苏府。
“孙小姐自然没有名分。”苏长亭理所当然地这么说,面上的神色淡淡的,叫孙玥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看去他。
这个男人怎会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当初他拒绝她的时候,也只是干脆利落地说他不爱她,而如今却这么冷漠,这么带有讽刺地……说她自然没有名分。
孙玥又低下头,她是皇帝的女人,如今入了苏府便更是个身份隐晦的人,没有名分是自然的,苏长亭并没有说错,她又强迫自己去理解,可是心痛却不能压下。
“孙小姐想要留在苏府,苏长亭不拦,因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懿旨之下,谁敢不从。但是懿旨以外的事,还望你我清清楚楚,毫无瓜葛,若是不幸,孙小姐与长亭意见相左,孙家怕是便毁在孙小姐的手上了。到那时,不必皇后娘娘出手,长亭也会秉公办理。”
说完了话,苏长亭便施施然起身,离开了屋中。孙玥是等到苏长亭走远了才僵硬地抬起头来,她看着苏长亭消失的方向,双目留下绵延泪痕。
眉心抽动了一下,她心道,原来他知道,知道她的娘家孙府已经日薄西山,家中兄长更是私扣军粮,本该立斩无赦,却皇后娘娘救下,条件是她自愿前来苏府,探知长孙碧烟的去向。
走在回书房路上的苏长亭回忆着上一世,孙建贪污受贿,私扣军粮,高价贩卖,牟取巨额利润,东窗事发后,孙府满门沦落,后宫中静嫔因往日安分守己,皇后开恩,赦其坐连之罪。
从那以后,静嫔便真的默默无名,直到新帝登基,太后身故,也依然是个静嫔。
☆、提亲
竹鹦林里,寒气弥漫,这已经入了冬,身在林中自然冷得不一般,冉福已经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若是在京城,这个时节,他大约两件衣服也就够了。
一面怀念着京城里舒坦的日子,一面哀叹着自己跟错了个主子,冉福倚着门发呆,肩上忽然被拍一下,猛然转头,便瞧见了一身赤红似火的少爷,正笑眼微眯地看着他。
“少、少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冉福腿有点哆嗦。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有工夫在这里怀古伤今?”洛修竹探着脑袋往外瞧了瞧,心道这寒雾弥漫的竹林的确是诗意盎然,却也的确是不适合人居住。
一听少爷这么说,冉福整个人便蔫了,双手巴拉在门上,缩着个脑袋,眼睛闪烁地小声询问:“少爷,您确定要这么做?那可是、那可是……”
“冉福……”这一道华丽悠长的尾音,叫洛修竹慢悠悠地说出来,有一种狐妖临世的错觉,“小时候,你家少爷我就是太乖了,所以才会去那犄角旮旯的潜云斋修学,导致一生错过所爱,如今少爷我学坏了,不那么乖了,冉福你……是要跟你家少爷同流合污呢?还是要另辟蹊径,从善如流呢?”
冉福可真想说,少爷您给小的一次从善的机会吧,可是看着少爷那妖邪纵横的眼神,借他十万个胆子也不敢说真话。
“少爷,冉福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走阳关道,冉福绝不走独木桥。少爷放心,冉福这就去准备!”唰地一声站直了,冉福挺胸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洛修竹。
洛修竹闭了闭眼睛,一伸手将冉福这张十分殷勤的脸推远了一点,忍着不适说:“不用不用,少爷我还没这么重口味。快去吧,准备的像样一点。”
“唉。”应一声,冉福心情复杂地下去准备东西了。
洛修竹又往门口走了两步,看着那竹叶上凝结的露水,以及林间的岚气缭绕,微微地笑起。他一生做事都极有规划,唯独这一件事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但难得的是,这件临时兴起的事,叫他心情又出奇的好。
“嗯,人逢喜事精神爽,古人诚不欺我也。”他白净的脸上有着堪称灿烂的笑容,冉福在他身后屋内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暗暗腹诽。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在冉福看来,这丝毫不算什么喜事。原本就复杂不堪的事情,被少爷这么一搅合,恐怕是越来越难辨清分明了。
要说他家老夫人也真是的,怎么经过了皇后娘娘入狱那件事后,还没有觉悟她那儿子就是个疯子,竟然还想着劝说他早日成婚纳妾,开枝散叶,光耀洛府。
在冉福看来,只要能让他家少爷安安分分地待在这竹林中睹物思人,不去搅扰乾坤就已经很好了。老妇人这一封家书,痛斥少爷有违孝道,无后为大,这可好了,少爷一行起孝道来,就要逆天!
今日,一叶酒肆里生意极好,天冷了,喝酒暖身的人便多了起来。落空心情很好地在账台算账数钱,算盘声啪啪啪,昭示着她今日盆满钵满。
一阵喜乐声忽然而至,酒肆里闹哄哄的氛围骤然停止,客人们纷纷好奇地转头看去门口的方向。落空也停下了算账,疑惑地看去门口。
只见一人红衣似火,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进来,不正是那时常来一叶酒肆蹭酒喝的洛大少爷,洛修竹吗?
一叶酒肆的老顾客都认识这位大少爷,刚准备见怪不怪地接着喝酒聊天,便又瞧见这位大少爷与以往不同地站定在门口,招了招手,身后便出现几人抬着一箱箱结着红绸细带的箱子进来。
箱子还挺沉,放在地上激起了一片尘。人放好的东西,拿了冉福给的银子便走了。
洛修竹笑容满面,喜气洋洋,与他自己愁容满面的随从冉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走上前,走到面色古怪的落空面前,施施然一礼拜下,颇为庄重。
“在下洛修竹,洛阳人士,家中商铺数百,良田近万,只不过修竹不成器,在家中建树最少,所以只能准备这些东西来向空儿求娶,还请空儿不要嫌弃,看在修竹一片诚心的份上,勉强答应。修竹日后必定善待空儿,绝不让空儿受半点委屈。”
洛修竹垂着眸微笑说话,诚恳地让旁观者动容,待他一说完,众人纷纷鼓掌,力挺之,更有甚者吆喝着落老板得此良人怎有不嫁的道理。
落空充耳不闻,眉毛抽了抽,眼角抽了抽,上嘴唇抽了抽,最后忍无可忍闭了闭眼,忍下了一腔恶心感,再睁眼的时候,笑得很是灿烂,问一身红衣的洛大少爷道:“请问,发生了何事?”
她如今还能如此淡定地问他,全赖上辈子历练而来的稳重,若是洛修竹在她问的这么明白后,还是跟她乱七八糟的说话,恐怕她再好的修养也要毁于眼下。
洛修竹接收到落空冰刀还淬了毒的眼神,笑眯了一会儿眼睛,一步上前,贴近了她的耳畔说道:“家母有命,若是今年之内再无迎娶对象,便没收了我所有府宅商铺良田,万般无奈,唯有大小姐你可堪此重任。多多体谅,多多体谅。”
“洛,修,竹。”落空听罢后,一字一顿地念着他,低着头还是在笑,却到底是让人看出了咬牙切齿之意,围观众人凝眉观望,有些不太明了了。
洛修竹还是在笑,却已经远离了落空一些,他明白他这么做很不道义,明明与人无关,却无端拉人入火海刀山,交情也没多深,每一次合作也都参合了算计的成分。
但是再不厚道,他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如今知己知彼,且互不会看对眼的女子中,只有一个落空,他不找她,找谁?
落空抬起了头,笑眯眯地看着洛修竹满怀期望的眼神,吩咐着锤子道:“锤子,送客!”
锤子尚有些懵然,乍一听老板娘的吩咐只“啊”了一声,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朝着洛修竹赶人,道:“洛公子,您走吧,提亲这么严重的事,您怎么连个黄道吉日也不选一选便贸然前来了,莫说老板娘脾气不好,若是个脾气好的也不会答应。”
一时懵然,导致锤子口无遮拦,方方垂下头去重新冷着脸看账的落空又抬起了头来,盯着锤子的后脑勺,直盯得锤子背后窜起一阵寒意,还不知为何。
洛修竹与冉福半推半就地被“请”了出去,冉福走前十分赞赏地悄声对锤子说道:“小兄弟,我钦佩你的勇气,还请多多保重。”
锤子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这么轻易便离开的洛大少爷背影,挠了挠头,又转身走回了酒肆,一进去便瞧见老板娘笑得春光灿烂地看着他。
“老、老板娘?”锤子很奇怪,为什么他有些害怕。
落空努了努下巴,示意锤子看去身后,锤子一扭头,看见几箱东西,然后听见老板娘吩咐:“无功不受禄,既然我拒绝了洛大少爷的求娶,这些个东西也是不能收的,现下也没个使力的人,还是锤子你再给洛大少爷送回去吧。”
锤子听完忽然心角抽痛,咽了口唾沫,扭头看了看沉甸甸的箱子,又转头看去老板娘,希望她回心转意,却见她看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了希冀。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52
锤子无奈,又转头看看箱子,试着提了提,扁担压得肩痛,他红着眼又回头看老板娘,只见老板娘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看着他。
他好生委屈,觉得做个店小二真的好难,又僵硬地转身,余光瞥见大堂与后院交汇口斜靠着墙的庞大厨,锤子如获新生地望去庞大厨,正欲开口求助,哪知那庞大厨与他目光交汇的刹那便转身入了后院,半分机会都不给他。
拐进后院的庞大厨拍拍心口,好险啊,差点被殃及,心中不住地为锤子祈祷,并且决定往后好好教导教导他。
什么叫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什么叫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自古名言不可不记牢了。
锤子此刻心灰意冷,觉得人情冷暖不过如此,过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他来的时间短,与老板娘、庞大厨都没有缔结深厚的感情,日后便会好了,日后大家熟悉了,他们都会好好对他的。
怀着如此感人的想法,锤子再次挑起了扁担,尽管肩膀都快被压垮了,他还是含泪咬牙站了起来,正当观望的客人们欲给他鼓掌叫好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扁担折了。
箱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又是一片尘土飞扬,而这一次因为下砸高度的问题,箱子被迫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闪亮亮的珠宝美玉来。
“哇!”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叹声。
原本还坐着观望的客人抵受不住诱惑,纷纷欲站起来近距离观看了,眼中泛着贪婪的星光。
却是一只手反应极快,啪的又一声将箱子又盖上了,然后众人听见一道威厉的声音道:“锤子叫庞大厨出来,将这几箱东西搬进去。”
“啊,啊?”锤子啊了两声,第一声是回神,第二声是惊讶。老板娘方才不是说要把东西送还洛大少爷吗,如今怎么就变卦了?
锤子的老实秉性果然与寻燕有的一拼,落空腹诽一声,并且瞪了锤子一眼。锤子感受到杀意,脚下生风,不由自主地便听命入了后院,将庞大厨找出来,二人协力将几大箱东西搬进了后院。
落空重新走入了账台,一边算着算盘一边笑,越笑越灿烂,越笑越欢脱。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更响,不错不错,洛修竹随便来求娶一次,她随便拒绝一次,便可以收获这么多钱财,日后一叶酒肆就算经营不善,她也不必愁要关门大吉了。
以她对禹姨的了解,逼婚这事绝不会一时半会儿便解决,所以洛修竹求娶她这场戏还有得演。不急不急,慢慢演,她很有耐心跟银子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延迟更新都有深深的罪恶感,从明天开始挤时间多想多写/(ㄒoㄒ)/争取早日补上欠的
☆、潜云斋
苏长亭接到玉炎来信的时候又是正在看公文的时候,他盯着那龙飞凤舞的几行字险些没看明白玉炎写的是什么,等到终于看完了,他将信放去一边,接着审阅公文,并且冷冷地笑起。
笑意越来越冷,冷得进来送茶的全寿都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险些将手上的茶泼出去。他放下茶后又瞧了瞧少爷的脸色,确定少爷彻底无视他后,全寿缩着脖子又出去了。
苏长亭依旧在冷笑,眼中寒光乍现,眼下的公文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一页,不再被翻动。等到忽然的某一刻,苏长亭放在桌上的手拽紧,深深地闭上眼,好大地吸入一口气,平复心情。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去旁边的那封信,又凝了好一会儿,这才沉着地抽出一张纸,开始给遥在稽城郊野,山谷深处的大哥写信。
稽城郊野,山谷深处的潜云斋如同世外桃源,弟子们勤勤恳恳,亲自务农,融入自然,修习天道,遵从古礼。
萧守义接到三弟送来的信时,正在挑水,起初一阵惊讶,他三弟公务繁忙,怎会有时间抽空给他写信,惊讶完后,他笑逐颜开地接过信,展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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