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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卫玠边比划着牌子上一个横折一边边压低声音问她:“你说,那天你们从这里走到这里用了多久?”

    “两个多时辰吧。”霏霜想了想答道,她这才发现那密道看来要比她想象中的长出许多,光是短短的一小半划就走了两个多时辰。

    卫玠又比划了一番,最后下了结论:“那条密道,兴许一直通到咱们府里!”

    冼马府就是卫家从前的府邸,早在祖上好几代时就住在这里。说当年修金镛城地道的时候通到这里,在时间上倒也吻合。

    霏霜疑惑道:“可是它的入口在哪呢?”

    “兴许在某堵墙的后面吧。”卫玠随便把手伸出去拍了拍床榻旁的墙。

    传来的声音竟是空的!

    他从未拍过这里的墙。这里曾是祖父的房间,小时候断不许他们这帮孩子进来嬉闹。再者,那床榻也不完全贴紧那墙,反而隔着相当的距离。平日与霏霜欢乐时哪有空腾出手去做这等事情?这一拍只拍得两人欢喜异常,险些没笑出声来。

    其实即便他们笑得放肆也不至于引起细作疑心。主人家窝在床褥里笑得欢喜,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卫玠指了指墙壁,意思是要不要当下就走。

    霏霜问:“你看透那个“钟”字的布局了?”

    卫玠自信地道:“十之□□,肯定够用。”

    霏霜想了想,于是厚着脸皮喊下人进来再换一袭新床褥。

    按照她的经验,刚换完床褥的会儿,再八卦的下人也要警惕松懈。

    要走就得趁他们不注意这当儿。

    两人说走就走,往新床褥里塞几个枕头,垫得高高的糊弄人,本尊早从那打开的暗门进了密道。

    卫府的入口在“鍾”字金字偏旁的右腰那点上,循着方位来看,金镛城应是在“重”字里头“口”的界域之中。

    方位已明,走过去自是不难,回来也不怕迷路。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司马乂和朝露究竟是在哪个方位。眼下只能朝着金镛城走去暂且试试。

    卫玠断字辨形方面果然是天才,不仅能把路线认得准准的,兼且各个闸门的机关所在竟也从能那“鍾”字当中辨认出来,再不用像霏霜上次那般靠着人手一个个位置地拍打试探过去。

    单单一个“鍾”字便包罗乾坤无数,足见祖父当年才华绝世。而连他都执迷的八阵图纸,想来定然藏着更为精妙的地方。无怪乎天下的枭雄都要觊觎这物事。可他们再如何觊觎,不懂那些精妙的笔法,即便手中有图,也与瞎子无异。如此看来,唯有祖父才是引领这些枭雄的大英雄。

    也许卫玠,他会成为下一个祖父那般的英雄吧。

    霏霜凑着烛火望向他那张凝视着铜牌深思的脸,不由浮想联翩。

    可卫玠的心里头也有小小不安,原本意气豪迈的脸庞皱起眉头。

    ☆、字里行间

    漆黑的地宫里隐约有些隆隆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格外明显。

    卫玠将手中的灯笼抬得高些,让那光照得远些,两眼望向光的尽头。

    霏霜也抬头沿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皮眨了好几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相信:“前面的墙在动?”

    卫玠把灯笼放低,点头道:“是。”

    “这怎么可能?”

    卫玠皱了皱眉,答道:“原因有两种。一种是地宫本身的机关,启了这扇门,那扇门那堵墙也跟着动静;再一种是地宫里另有其人,知得我启了这门,便将另外的门放下阻我们前进。”

    霏霜听得地宫里还有人,不由得便背脊发寒。

    卫玠牵了牵她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慌。兴许在后头开动机关的是朝露师姐。”

    霏霜奇道:“师姐?我从前全没见她使过钟家笔法呀。”

    卫玠与她解释:“你忘了,她是曹家后人。我想钟司徒当年造这地宫的时候定然免不了要向曹魏武详解其中奥妙,而曹家父子也是书道高超之辈,应然是能全盘收下的。”

    既是师姐在背后挪移,那倒没什么太可怕的,霏霜心里稍稍安了些。

    然而卫玠却忧心忡忡:“怕是怕朝露师姐以为我们是进来捉她的敌人,反将我们困在死路里。”

    “那你可有把握解开?”

    卫玠想了想,最后点下头,便继续依着墙上的开关缓步前行。两人走了好一阵,耳边隆隆的声音依旧不绝,再过一道门,那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复于沉寂。卫玠也不言语,仍是带着她往前走去。

    他把手放在墙壁的某块石砖上拍了拍,旁边又升起一道门来。

    卫玠催促她:“快进去,这墙开不得久。”

    霏霜不肯走,反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将头倚在他的背上。

    卫玠急道:“你先走呀。”

    她望向门的那边,借着灯火,她能看见那边有着高高的绳梯,她还记得这绳梯,当初假司马衷就是割断了这条绳梯,害得冬梅姑姑摔死在这里的。后来司马乂命人将绳梯拾掇好了,绳梯的上头便是通向金镛城地上房舍的小木门。

    霏霜只摇摇头:“若非上次我来过这里,便要被你骗到了。那边是通向金镛城的出口是不是?你想把我放出去好自己去救师姐他们是不是?”

    卫玠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千算万算竟然没料到最后竟给她认了出来。

    他只好支支支吾地道:“我,我只能识得那个“鐘”字的十之**,恐不够用来与大师姐比拼。”

    霏霜喊破了音:“那你就可以丢下我吗?”

    卫玠看她这般激动,只忙着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霏霜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你,这是我们钟家人造的地宫,你想自己一个人把它破了,没门!”

    卫玠见她意志坚决,只好松了手任那扇门落下,回身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抹去她眼角的眼泪:“好好好,没你在我身边,我是真真破不了。是我少不经事看低了钟家的前辈们,我向你这个钟家的新当家赔礼好不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指尖在她脸颊上撩动着,弄得她酥□□痒的只想笑,哭都哭不出来了。

    霏霜往他手上抓住:“你到哪我便跟到哪,不许让我先走。别欺负我看不懂这里的机关。”

    卫玠也将她的手扣紧,拍着胸脯保证再不敢犯。

    可是豪言壮语也替代不了笔技的贫乏,这一对人再往前走过几扇门,又分不着东西南北了。

    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像地宫里萦绕不散的梦魇。好几次忽然有道墙向两人猛地落下,要不是卫玠闪得及时,只怕要当场将他们压作肉饼。

    由此可见,师姐那边真把他们当成了敌人,出的是要取人性命的招式。

    卫玠和霏霜斗字不下百场,赌注亦是有大有小,可此刻亲身拿着自己的性命来斗字的经历还确实第一次。

    卫玠边谨慎地牵着霏霜往前走,便低着头观察那令牌上的“鐘”字。他隐约感觉到些端倪,那就是无论这些墙壁如何落下升起,似乎这些个通路总能构成“鐘”字的笔划,唯独是写法略有改变而已。

    或许这就是破这地宫的契机?

    倘若真是如此,当他升起或落下一面墙壁时,势必也会连带着另一面墙壁落下或升起,如此“鐘”的整体字形才不受破坏。这么说来,动一墙便能动一宫,也能反过来对着那头的操纵者发起进攻了。




谁家璧人撩我呀分节阅读81
    他细细在脑海里回忆着方才走过的路,落下和升起的墙,还有那个烙刻在铜牌上的诡变莫测的“鐘”字。

    诸多的线索串联到一块儿,一切的一切变得越发清晰,包括他们所处的方位,包括如今这整个地宫的布局。

    隆隆的声音也不再无处不在,它们从某个方向而来,墙的升起与落下也是朝某个方向有次序地来临……

    卫玠深吸口气,猛地将霏霜往后拉着退开六步,倚着一面墙立定。

    一,二,三,四。

    他在心里默数四声,隆隆的声音来到耳畔,紧接着眼前六步之外一面土墙从天而降!

    霏霜被吓了一跳,但见卫玠闭目凝神,眉间颇有几分得意。

    原来他刚刚算到了这面墙会落下,看来也是基本破解了地宫的笔法了。

    卫玠一言不发,马上拍了拍背后那扇墙的中上部位,很快地两人左侧和右侧各自打开一道闸门。

    卫玠抓紧她的手,只说三字:“跟紧我。”言毕就拉着她往穿过右边的门疾奔而去。

    他简直就像神明附体一般一路往前飞奔,遇着墙了也不必怎么看,一掌拍去机关立中,当即有墙壁随之升起。两人脚步不停,半炷香时间下来霏霜只累得气喘吁吁。

    卫玠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回头与她道:“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

    话未毕只见得霏霜猛地将他手一挣脱,再用力将他往前推去,耳边隆隆声音大作,眼前一面大墙已经落下将她的身影隔在那边。

    卫玠猛地往墙上扑过去,大声冲着那边喊道:“你别乱动!”

    墙的那头传来霏霜剧烈的喘气声,说话虽不连贯,但还好人无损伤:“放……心……我就倚着这面墙……不会乱动。”

    卫玠稍稍放下心来,慢慢思索着该如何将她救出来。

    霏霜喘了几口粗气后,话说得利索了些:“你先去找师姐他们吧,再回来接我。”

    “那怎么行?”卫玠不肯离开。

    “我现在正好在‘鐘’字右边横竖交汇的正中间,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现在正好是这个字最稳定最不易变化的形态,最利寻人。”

    卫玠也懂得这个道理,知她说得确实不虚。可是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于是坚决道:“不走。先放你出来,我们再找他们!”

    然而要如何将两人之间这道墙打开,他却是一筹莫展。虽然明晰了地宫的运作门道,然而对于铜牌上“鐘”字的笔法终究还是十知□□,剩下的不知的一二,恰恰就在霏霜所处的位置。

    那个“鐘”字右边“童”身中心的一横一竖是整个字最为难解之处。

    钟笔依水性而成,水流轻柔多变,连带着钟笔的横竖笔划也带些柔顺,非是那种大直大刚的样态,反倒是许许多多的小横点小竖点乃至弯勾横折点汇聚而成,这也是钟家的字为何非得以“翰如烟海”的以点成字笔法方能书就的缘故。

    这些横点竖点无疑便是眼前这一道道冰冷的墙壁。然而霏霜现在的位置却是在横竖交汇的正中心,令牌上此处似点非点,若有若无,连带着周遭的点也轮廓模糊,辨不出何如。

    卫玠几乎拍遍了周遭墙壁的每一块地方,拍得双掌都发红,挡住他和霏霜的那道墙还是纹丝不动。倒是将身后的好些墙壁都拍了升了起来。

    耳边再无什么隆隆的声音,看来师姐那边也不再调动墙壁对他发起进攻。

    卫玠喘着粗气,倚在那堵墙壁上对霏霜叫道:“你在那边怎么样?冷不冷?”

    霏霜的回答很平静,可也似乎带着些鼻音:“我没事。都说了你快去找师姐,没准她知道怎么救我呢。”

    卫玠这才如梦方醒,对,自己参不透的地方,兴许朝露那儿早就领悟。

    后头升起的墙壁打开一条路,路上似有脚步声传来。

    卫玠警惕地转过身去,那边昏暗的灯火里映出司马乂和朝露的脸庞。

    那边两人也认出他来,脚步放快了些,很快便走到他的身边。

    可是当问及如何将霏霜放出时,刚才呼风唤雨的朝露亦是无计可施,甚至有意躲开卫玠的目光:“先祖说过,此处之人,无方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又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各位晚安啦,周一晚上还有一更。

    ☆、竹箭有筠

    “不可能的,人人都知道曹魏武是一代奸雄,他怎么没想到为自个儿留条后路?”卫玠情急之下都忘了朝露正是这位奸雄的后人。

    朝露明显有几分不乐意,鼻里头哼一声道:“你既知先祖是奸雄,便知他能想出常人之所不能。断自己的路,也就是断敌人的路!”

    司马乂见她生气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两人都少说几句,我们出去再说。卫玠,你先把你府上打扫干净了,我们就从那儿出去。趁着天还没亮,赶紧行事。”

    卫玠却不答他,只道:“救不出霏霜我决计不走!”

    司马乂和朝露俱知他的性子,要是霏霜救不得出他定要陪她死在这处,朝露被逼得没法子,只好先随口稳住他:“其实先祖虽说无方可救,但这地宫毕竟不是他老人家亲手所建,没准钟司徒也瞒了他什么呢。你可先出去,将钟笔练到家了再做打算。”

    这真是没有理由的最好理由了,谁知道钟笔何时能够练到家,谁知道等他练到家了霏霜有没有饿死在里头。总之,朝露的目的只在哄他出去打点卫府的事务,旁的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卫玠却只听到“钟笔”两字,旁的一概忽略,马上两眼放光,也不顾旁边还有两个活人,立马坐到地上凑着灯火对着那铜牌细细参详起钟笔的奥妙来。两人这会儿可傻了眼,好话说尽还是没把卫玠从沉思的世界里头拉回来。

    无奈朝露只好凑近墙壁,向霏霜求助:“霜师妹,你看这情形可如何是好?”

    几人在那头的说话霏霜听得一清二楚,殿下和师姐纵然无情,可这无情也有几分道理,更何况是为了卫玠?她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吸几口气,抬高音量对着墙壁那头的卫玠喊道:“卫玠,你过来。”

    别人的话都入不得他的耳,唯有霏霜的能半点都逃不掉,他立马站起身来,靠近墙壁反问道:“你在那头怎么样了?再等等,我很快就想出来了。”

    霏霜道:“你这样是想不出来的。上去,翻一翻我从钟家带来的那些书,这样更容易想破了去。”

    霏霜打的算盘是,不管如何先将他哄上去再说,后面的事自有师姐他们料理。

    卫玠不赞同:“那些书我全记下了,一字不漏,一图不漏,没必要上去。”

    霏霜又道:“你还记得我们那天被皇象前辈困在林子里吗?你先上去把事情料理好,然后带人来砸墙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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