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但见古羲从门处缓缓走来,到得床沿时居高临下俯瞰着我问:“谁说那是假的?”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道:“岑家是古董世家,拿一个赝品就算做工再精致能逃得过他们的眼?”所以他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调换,被岑悠从我身上夺走的是真的王印?我有些不太相信地问:“王印不是你云南行的目的吗?”

    这其中其实还有一些是理不通的,因为有条线一直隐晦不明,在他开口回答之前我又追问:“岑玺是不是早就被你收买?”

    他在床沿坐下,嘴角弯起邪魅的弧度,我有种直觉这才是他骨子里潜藏的性格,那个深情款款的他不过迷惑我的假象。只听他说:“对于聪明人我一向不用收买,而是合作。”

    “那么我呢?”脑子一热就脱口而问:“如果你的计划真要用到我,为什么不与我合作而是欺骗?”他却淡淡反问了句:“我骗你什么了?”

    我却反而语塞。

    感情?他从未对我用花言巧语说过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金钱?更贻笑大方了,相比于他我只能算是乞丐;而除了这些后,还能说他骗我什么?

    怔怔地看着他,口中讷讷而道:“至少至少你明明就是我的笔友却始终隐而不说,后来又用第七封信来迷惑我,这应该算作欺骗吧。还有在地下围城,明明都是你在故弄玄虚,还硬是多拖进一个羽来,这些难道不是欺骗?”

    古羲在我说完后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阴婺地盯着我,气息绝然不同于刚才的邪魅。

    我心下忐忑,这几天里与他做尽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可对他曾经以为在慢慢了解,住进心里,直到现实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告诉我,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人心真的是贪婪的,在从何知许口中得知自己独自偷生时,用尽一切办法来推证他还活着的事实,哪怕甘愿被欺骗、利用;设局挖坑等着他们来跳,让秦辅引我回来这里证实是,我依然还有胆怯,怕自己有哪一步推算错误,藏在这所房子里的人根本不是他,直到真的听到熟悉的语声后,那迟缓跳动的心才复苏过来;而当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让我从极致感受他的存在时,我却又开始了在意那些被利用。

    所以人是这世上最矛盾的动物,也是最容易反悔的。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74特殊体质

    胡思乱想中听到他突然下令:“过来。”我愣了愣,他就在床沿,离了我一尺多的距离,叫我过去哪?只顿了一下就觉臂上一紧整个人都被他拖了过去,很快就被他拦腰而抱走向阳台。阳台上有一张靠椅,他将我抱在腿上坐进靠椅里,指了地上那些花盆问:“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吗?”

    我低目去看,花盆里的植物都枯萎了,光秃秃的连枝叶都不见,应该是我们出去时日太久花树没人料理都死光了。我刚想摇头,就听他又道:“猜一猜。”

    范围如此广而且我对花木并无研究,这要如何猜?可转念想他既然让我猜就一定是我曾见过而且会产生印象的,若论起印象最深的那肯定是在红树林里凤凰木以及那红星食人花了,但凤凰木不可能以花盆来培植,红星食人花他说是动物而非植物,也不大可能会是,所以这两个可以排除。

    我晃神了,忽然想到一个始终被忽略的讯息,甚至那晚从时光离开后走至古羲的古堡门前目光循往里面时曾一度在脑中晃过,可闪过太快没来得及抓住。我第一次见他并不是在那间暗房,而是在他的花园里,他对我开口说得第一句话是: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口中轻吐一个答案:“水晶兰?”

    果然听到耳后传来他的低语:“我给你讲过它的故事吗?”我答:“有,你说水晶兰又被称为死亡之花,是靠腐蚀窃取养分的方式得以生存,但凡靠近它三米以内的,都会被其腐气所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致命。”

    “所以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没被腐气所染?”

    我默了一瞬后说:“不是,我在想地下围城的那些水晶兰其实也是你种的吧。”

    他轻声笑了,那笑声却让我后脊发凉,听出了其中的阴郁,以及带着某种嗜血的感觉,对,就是嗜血。他像一只兽蛰伏在身后,随时可能会在后颈上咬下来。

    就在我以为他会将沉默进行到底时,突然他开了口:“我在那里成长,亲手培植水晶兰,每天都与腐气同生,唯有如此,我才能不怕光。”

    我蓦的一愣,意识到自己听到什么时惊愕地想要转身,可却被他牢牢扼住后脑动弹不得。他说什么?他在那地下围城里成长,与水晶兰同生,还怕光?

    我不相信!他不是生在帝都吗?我跟他回去过,还见过他爷爷与二叔,就算不曾了解过他的家事但也不可能有一种情况是他在那个阴暗的布林镇下生存。还有,他会怕光?

    可就在我怀疑着的同时,脑中不由自主地就在回想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忽略的细节。第一次在花园,隐在花丛中的灯灭了,那个园子幽暗到让我迷失在其中;第二次见在他的暗房里,他独自隐在那个黑沉到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敛去自身气息;他在古堡里的灯盏通常都是昏暗的,就像这里的灯他也大多数不开;他“喜爱”黑衣,极少穿浅色;他在地下围城中光不可见里能够行走自如,还能避开潜藏的危机;不止这些,很多次我们置身黑暗,我会感到目不能视的困扰他却从不觉得。

    这些都在排除着我的怀疑,证实着他说得是事实

    听到自己在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跟你说过。”

    “特殊体质?”这次我反应比较快,被他往怀中搂紧了一些,然后耳旁传来他沉暗的语声:“我自有记忆起就在那间木屋内,知道自己不能见天日,除了日复一日种植死亡之花外就是与一些碎片打交道。后来滋生了‘看看’外界的念,最初我就是穷极无聊侵入各个互联网闲逛,无意中看到你放在网上的一幅画,抽象暗黑很适合我。于是我就给你写了第一封信,并让那些在黑暗中接收进脑的碎片刻印在信纸上。你给我的惊喜不小,不但发现了上面的图案还很有逻辑地归列整齐。我当是玩一个猜谜游戏,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潜能。”

    听到这我忍不住接过了话:“结果你发现我的潜能无限,甚至帮你拼出了那整幅图案。然后意识到我不能知道的太多,所以就来找我想对我催眠洗去记忆。”

    如果我的笔友是他,那么何知许之前告诉我的那些“事实”就是以他替代了古羲,所有的事其实都是古羲在做。他在十几年前来找了我,并把我那半年的记忆抹去。

    可正当我如此想时却听他嗤笑出声:“你觉得我可能吗?”

    我身体一僵,想到刚才他说的事,他不能见光,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走出那地下围城。那么“是谁?”我问出来就意识到了答案,诚如我之前的分析,谎言的可信度在于十句话里只有一句掺了假,所以真正来找我的还是何知许!

    只听他讽笑着问:“你不会以为我就真的孤零一人独活于世吧?”

    什么意思?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思维转变,“何知许也在那里面吗?”

    “你的方向错了。在十二年前,那块地方是我的独属空间,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踏入我的地盘。但是我的身后自然有家族,当我要一个叫梁浅的女孩消失时自然会有人去为我办到,何需我亲自出马。”

    这回我懂了,在我年少时天真地破解信中秘密后,他的初衷是让我消失。但他是不能见光的,所以不可能自己跑出来,而且或许他在家族中身份高贵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只需将命令下达下去,那家族自然会派人去执行,而执行人是何知许。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51
    这个家族就是帝都的古家吧,从他口吻中似乎家族很复杂也很大,当初去帝都时看到他虽是晚辈却全然不将那“二叔”放在眼里,而老爷子对他也不同,想必他必然在家族中经历过一番斗争从而有他如今的地位。

    确实我的方向错了,主观认定笔友既然是古羲,那么之后种种也都是他所为,却没想到两件事分由两个人来做。何知许不知因何故而只单单洗去我那段记忆,并没有对我动手。

    这时古羲又道:“你不要天真的以为他是对你仁慈,如若没有他当年的‘手下留情’,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你身在局中。他是家族中的一颗子,在棋盘上全由下棋者操纵,是没有主观意识的。”

    我的脸被他扭转向后面对他,黑幽的眼慑人心魂地看着我,缓缓而问:“你不信?还是对他仍抱有期望?那么你觉得一个可以将我十几年前写下的第七封信扣留,直至今年才暗中送抵你处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动机呢?”

    在我瞪视着的那双黑眸中浮光掠动,在告诉我这是事实。

    动机!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有动机。就好比古羲与我通信当笔友并不是无聊,而是他要我为他拼组碎片;而在事后对我动杀机是因为我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估范围,必须灭口。

    还有我被爱情冲昏了头,云南之行里古羲的动机一直都是昭然若揭,我却以为他是为了陪我而去。甚至于当他赠我的玉哨子和岑玺的玉钥匙到玉牌获得后的三玉合一,已经很清楚很明白地告诉我他的动机,我却如若盲人般视而不见。

    心头痛不可加,连忙敛正心神回到当下问题:何知许的动机是什么?

    古羲的唇角噙着一抹讽凉而带了恶意的笑,我看得心惊肉跳,突然觉得直面他还不如刚才背对着,至少那样看不到他这副令我惧怕的表情。

    他说:“如果在你眼中我是沉在地狱的恶魔,那他绝对不会是游走在人间的天使。他的一切行为都受着家族制约,不动你是为了将你养得更好,在适当的时机送到我嘴边来。毕竟我舍得杀你,他们却舍不得,如此人才怎可能就此淹没呢?至于另外一件事,”他顿了顿,“后来听你在布林镇上说梦我才也知道原来那时候帮我寄信的人都是他,当时就觉得这个游戏很有意思,居然有个人敢在家族内与我周旋。”

    “信不是你寄的?”脱口而问后就想到他怕光的事,所以当时他都是在底下写好信然后交给别人出去寄。但我不明白的是他话意里怎么好像以前并不认识何知许?

    而古羲的回答是:“这种低级的事还需要我亲自去做?”看他挑了眉露出一贯张扬的语气时,突然间觉得感到亲切,老实说这才是我熟悉的古羲,刚刚那样的他太暗沉阴婺,让我感到由心的胆寒。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75清香

    “这么跟你说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家族的核心,他们要仰仗我来达成所愿那就必须一切章程按照我的脾性来,而我不喜自己地方有属于别人的气息。所以在我离开以前那个地下城是我的独属空间,没有人被允许进来,但我要办的事自会通过网络传达出去,信件写好后我放在外界能取到的地方自会有人来取。”

    所以何知许即使充当着他的信使,替他办事却也不曾与他谋面过。

    听到这里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是能理清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下围城其实并非性格孤僻,而是他要伪装自己通过水晶兰的腐气早就治愈了不能见光的事。而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虽然是谢家父子所为,但其中必然有他的推波助澜,因为他要籍着这个机会摆脱家族的控制。

    之前是我分析错了,他口中的家族应该不是指帝都的古家,而是另外一个组织。否则何知许隶属古家人,又怎可能会不知道他身份呢。

    在离开布林镇后他应该消失了一阵,也或者此后的十几年都游离于原来的家族之外,帝都古家则成为他的掩护伞,秦家兄弟为他掌航,这也是他总隐藏在幕后操作的原因,他怕被原来的家族发现。直到再遇何知许,虽然两人并不相识,但必然有某种方式能让他知晓何知许是家族中人,所以那次在时光咖啡店他把何知许叫出去并在后面几天何知许失去联系,表面看来像是为了要挟我,实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何知许知晓了古羲的真实身份而回去家族报信,要么就是两人达成了某一协定。

    以古羲的能力,我比较偏向于后者。

    古羲听着我的分析神色始终讳莫如深,而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心跳都惴惴不踏实。被盯得我快透不过气时,他突然将我拉近只离了咫尺,气息吐在我的脸上:“看来当初我的判断没有错,一个未曾谋面只通过书信就能让我感到压迫感的人不该存留于世上。居然能够仅凭我给出的讯息就将我的心思剖析得如此透彻,你是这世上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我心中抽紧,恐惧点点袭上心头:“你要杀我?”

    “常愿,你错就错在,”他顿停在这处,却将我的心给提了上来,而且让我感到更恐惧的是,那双黑眸里隐隐燃起火焰,犹如来自地狱的语声缓缓敲击耳膜:“聪明得让人不放心。”

    只觉后颈与脑连接处被他的掌用力一扼,剧痛顿时传来,我连一点反抗余地都没就被吞噬了意识。一招致命,快狠准!冷酷而又干净。

    我以为在满是杀戮的眼睛下带着狠意的剧痛,是不会再醒来了。

    可是还是在头痛欲裂中睁开了眼,幽暗是第一感官反应,转瞬间我就敏锐地察觉到所处环境变了。空间里没有消褪不去熟悉的烟味,大小也与那个我被囚禁了三天的卧室不同,而身下坚硬很明显是直接躺在地上。

    身上并无伤,除了后颈巨疼外就是脑袋动一下都觉得刺痛的难以忍受,保持躺着不动脑中盘转的不是这在哪,而是为什么古羲没有真的杀了我?

    到了这时我自然不可能再天真的以为他对我不舍,诚如之前所说的,不杀自有动机!

    能想到的古羲的动机就只可能是,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这样范围就可缩小了,悬洞之秘已破解,三玉也已齐集,王印为他所得,就连岑家如今也在他掌握中,我身上还能有什么被榨取呢?

    想及岑玺,之前还没聊及就谈崩引了他杀心。说起来也是自己犯贱,以为他态度陡然转变对我似有了温情,就自作聪明地将他隐藏最深的底牌都翻了出来。可我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温情,只有心机城府和杀伐决断。他曾表露的温情和几番舍身相救,除去我的价值未拳发挥还不能死外再无其它原因。

    看,想得是有多透彻!可我却还在想以情去赌。

    他说我赌输了,赌注就是我。与他从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了一场豪赌,从小心翼翼出子到将自己所有身家都放进池中,我早已身陷这场赌局拔不出来了。

    闭上眼都是他眉眼含笑、张扬跋扈、怒着、醋着的各种画面,我真的不愿相信在这场感情的长河里只有自己一人在唱独角戏。可是有多不甘愿,现实都会狠狠扇我一巴掌教我认清。

    胡乱想了一阵觉得头没有那么疼了,从地上撑坐起来,觉得还有些晕眩和痛楚,不过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才走几步就碰到了墙,我伸手在墙上摸了摸似摸到斑驳的痕迹,等沿着那痕迹一点点摸过去时,我的脸色寸寸泛白。

    脑中出现不敢置信的念,回过身疾步走,膝盖撞上什么有踢痛,但我忽略了那痛因为手掌摸到了一张桌子。古旧的手感,陌生而遥远却存在记忆中。

    只身一人孤站在黑暗里,寒意从身到心遍布,我竟被带回了地下围城。

    这是那间木屋,古羲成长之地。

    手上感觉摸到了什么,打火机?蜡烛?我点亮了光火后怔忡地想:这是他对我的仁慈吗?知道我不能像他那样在黑暗中来去自如。只是,这个地方不是说已经启动自毁装置塌了吗?转念间又想他如果在这生活了十几年,那么狡兔三窟,自有他知道的别的通道能进来。

    说来那谢家父子也是讽刺,记得当时他们还惊愕古羲居然能够从那地下阵中逃生,却不知这儿是他的家,对这里的每一寸还有谁比他更熟悉?而且我怀疑城外那些阵法就是他布下的,石盘或许不是他所做,但必然早被他参透其中的奥妙了。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回这里?其实除了我自作聪明分析的那一段,还有很多东西是疑惑不解的,都没来得及等他讲出来就把他给惹怒了。当时我着实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杀意,可却没有真的杀我,这其中的原因我一时间想不透。

    想及屋外那遍布的死亡花,我拿起蜡烛寻了门的方向往外走。可当脚一迈出大门时就不由顿住了,颀长的身影正伫立在那一片白色的花群里,显得萧条而孤寂。

    “过来。”低沉的命令从那处传来。
1...125126127128129...19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