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莫小燕更气恼了，你混蛋，你无耻！

    他说，古话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除非能证明琪琪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

    莫小燕说，我是他母亲，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啊！

    他说，琪琪6岁了，你尽到当母亲的责任了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几天呆在家里陪孩子？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要求。

    莫小燕强压着心火，歪仄着头想了一下，说，先不说琪琪。

    他说，好，你接着说。

    她说，房子是我单位分的，归我。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没错，房子确实是她的单位分的，几年前房改，买下来了，十六万，老丈人莫礼海出的钱。但如果她没分到房子，自己也照样也能分到一套，而且位置更好，面积更大。记得刚进省委政策研究室工作不久，单位里的三个小年轻为了分到房子，都闪婚了。分房，政策有规定，夫妻双方只能享受一回，一方分到了房，另一方就不能继续分房。结合这一点，房子完全是他们夫妻共同的财产，即使上法院，法官也会这么判。房子是家里最大的固定资产，而且不断增值，短短数年工夫，这套房子已值六十多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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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家里的红旗倒了(11)
    她说，我知道，房子增值了，可你要想一想，如果不是我的福利分房，当初，也不会那么便宜。+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他说，你是要让我净身出门？

    她说，别说得这么难听，隔岸路不是还有一套你的房子吗？

    莫小燕不提，他差点忘了还有那房子，多年前经她的手租了出去。

    那套房子到千真万确属于杨德水，是他刚工作的时候，父母见他没个窝安身，便下狠心拿出家中仅有的一万块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在江海日报后面的老居民区里盘下了那套房子。

    九二年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没有商品房的概念，所以房子便宜得像烂红薯，正常一个城市家庭，只要花上两年积蓄，就能买一套房子，比起发达国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房子在短短若干年之后会变成奢侈品，一个家庭十年不吃不喝积赞下来的钱还不够首付。

    房子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的，砖木结构，两层，走在上边咿呀唉唷地唱歌，很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租给一个外地商人当仓库。杨德水一直指望能早点拆了重建，却一直没能如愿，政策上光打雷不下雨，其他地方都拆得干干净净了，唯有隔岸路两侧还是黑鸦鸦一片，比农村还要落后。

    杨德水没有出声，她继续说，小商品城的那间店面归我。

    商品城的店面，不是一间，而是两间，连在一起的，一共有90来个平方，他们结婚后不久买的。礼金，加上他拉广告赚来的外快，近二十万块钱，便想拿去投资。因为商品城地处城东城乡结合部，价格很便宜，每平方三千块不到，再贷点款，也就凑足数字了。

    莫小燕嫌位置偏，不想买，要投资股票。他不同意，坚持买店面。

    两人为此吵过好多次架。那时候，股票还没实现网上交易，需要天天去交易大厅盯着，他和莫小燕都没有时间，也没有那耐心。而房产不一样，买到手租给别人就行了。况且，租房做生意的人都是长期经营，几年才换一次主，一年收一次租金就成了，管理起来方便。

    因为他的一再坚持，莫小燕最后放弃了炒股的念头，买下了店面。说来也巧，买了店面没多久，原先设在市中心的一家鞋城和一家小商品交易中心给强征强拆了，商家都搬到了商品城经营。这样一来，店面房供不应求，房租来了个三级跳，现在，两间店面的年租金都有二十五六万，抵得上当初的购房价了。

    杨德水的投资眼光一向不错，只可惜两人的意见总是不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牛a和牛之间徘徊，要不早就牛b了，不说亿万富翁，千万富翁肯定不在话下。

    他一直认为，投资房地产和古玩是最稳妥的生意。拿房地产说吧，一线的省会城市，像杭州、上海等地，房价已经涨到了六七千了，越州也是省会，最多迟一年两年，肯定也会紧随其后。至于古玩，他也做过几回，赚了十几万块钱，却因为莫小燕的反对，而草草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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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家里的红旗倒了 (12)
    如果你是股神巴菲特，或者黄大仙再世，当然是包赚不赔，而且能大赚特赚，问题是你事先永远都不知道哪只股票是潜力股，就算偶尔押对了宝，你也没有那长期持有的耐心。+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中国的股市是政策股，再加上机构炒作，作为小散户，根本把不准方向盘。杨德水不知道她到底在股市里投了多少钱，反正商品城店面和隔岸路的老房子租金都给她拿去炒股了。

    莫小燕的理财观念很古怪，总想着一夜暴富。杨德水虽然有投资目光，但对金钱却一向看得很淡，认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生活就行，多了也没什么用。所以，也一直没有追问莫小燕炒股回报情况。这两年来，莫小燕再也没有跟他股票长股票短了，估计赔了不少，不好意思再说了。

    今天，她开口要商品城的两间店面，杨德水脑子里的经济开关一下子就被激活了，觉得也该跟她算算这笔细账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两间店面的年租金多少？

    莫小燕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又说，反正也没多少，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杨德水火了，你可以蔑视我的情商，但你不可以污辱我的智商。没多少，你当我是白痴呢！平时我不闻不问，是为了避免吵架，但并不等于我啥都不知道。少说也有三十万吧？

    莫小燕见他发飚，赶紧偃旗息鼓，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把离婚协议弄到手的同时，又能保证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她说，三十万哪有啊，打对折差不多。

    杨德水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瞒着我也就算了，这时候你还撒谎，你对得起我吗？买商品城店面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我的同事就有好几个，他们整天都在说这笔投资多么获算，多么回报丰厚，就算我是聋子瞎子，也给念叨到心里去了。他又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免谈。

    莫小燕真怕了，赶紧说，三十万确实不到，二七八万吧。又补充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杨德水对此嗤之以鼻，这不是骗，难道还是好心隐瞒？

    莫小燕终于低头承认，炒股赔了好多钱，我也是迫不得已。

    杨德水说，你终于肯说心里话了，告诉我，赔了多少钱。损失量他不得而知，但知道她肯定赔大了，以她的智商又怎么可能在云谲波诡的股市里捞到钱。

    莫小燕脸上掠过一丝愧色，失败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赔了多少，反正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都赔得差不多了！

    杨德水不相信，股市不是赌场，再赔也不可能变成零资产。他算是明白了，莫小燕这是跟他装可怜，为离婚找退路。他故意奚落说，不是我存心要数落你，以你的性格，总有一天会怕自己都赔进去，还帮着人数钱！

    莫小燕说，我知道我的缺点，所以我请你看在多年夫妻的情份上，把店面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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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家里的红旗倒了(13)
    杨德水说，店面不能给你，给你再多，最后都会败完，我得为琪琪负责，也是对你负责。+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将来琪琪要出国什么的，我也要像你一样，两手空空拿不出钱，怎么对得起孩子？

    莫小燕这才发现打悲情牌是个严重失误，又凶了起来，这怎么行，那是夫妻共有财产，我拥有一半的权利。

    杨德水说，少跟我提权利，你该享不该享的权利都享受过了，我还没跟你要权利呢！这么多年来，单是两间店面的租金，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万，都被你权利完了，你还嫌败得不够，还要继续败下去！

    莫小燕说，这是什么话呀，虽然炒股失败了，那也是经过你同意的呀！

    他说，我有同意过吗？那还不都是你一意孤行。

    她说，那也是你态度不坚决的结果，你要是坚决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强按牛头喝水吧？

    杨德水哭笑不得，莫小燕这种女人永远都会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他人。想到这里，越发对这段婚姻失望透顶，心想，结束了也就结束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净身出门他不怕，男人嘛，顶天立地，就算是一无所有，也能从头再来。何况，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但是，他不能让她把便宜都占了，还在背后笑他傻。于是说，多说没有意思，房子我也不跟你争了，店面最多分给你一间。

    莫小燕咬了咬牙说，行，那就这么办。

    杨德水累了，打了个呵欠，问，协议上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也说累了，你自己看吧，有什么想法一并提出来协商解决。

    他一言未发，拿过协议书认真看起来。法院的房子和商品城的店面归她，隔岸路的破房子归他，除了前边提到的三处房产外，协议上一句也没说到家里的存款。他将那两张纸往她面前推了推，说，不对啊，除了固定资产，总应该还有现金和存款吧？

    莫小燕说，哪来的现金和存款？平时那点工资也都吃光花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德水说，别说得那么可怜，谁都知道法院的待遇高，你好歹也是个小领导，除了工资，还有一大堆灰色收入。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也不想占你什么便宜，但是，你总该把这些年来两间店面和隔岸路老屋的租金说个清楚。

    她说，不是跟你说了吗，都买股票了，赔了。

    他说，好，就算炒股赔了，那你告诉我账户，户头上总该还有电子面值吧？

    莫小燕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她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非得分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不想和你争财产，我只想表明一种态度，我不是傻b，不会被别人耍了还沾沾自喜。

    她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我是不高，但也不会愚蠢到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么做，只想为自己找回一点点尊严，免得日后心理失了平衡，整天睡不好觉，吃不好饭。

    她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赌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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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家里的红旗倒了(14)
    他说，我不赌气，只是争一口气。+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你要不说，我去睡觉了。边说，边站起身来要往琪琪的卧室走。

    莫小燕今晚的态度十分明显，她是有备而来，早就打算好要跟他离婚了。既然如此，她事前势必有所安排，现在再去追问存款和现金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他只能拿股票说事，或许还能为自己找回点经济补偿。果然不出所料，他刚刚躺到床上，莫小燕就进来，说，起来看股票啊！

    杨德水便跟他去了书房。电脑已经打开，莫小燕启动炒股软件，输入密码，屏幕上立即跳出相关信息。股票市值一共五十八万多一些，再加上电子银行托管的两万多块存款，一共六十多万块。

    莫小燕说，就这么多钱了，分你一半，三十万，你应该满意了吧？

    杨德水说，成。

    莫小燕说，那我们再商量一下，我觉得琪琪还是应该跟我更合适一些。虽然我不一定能照顾好他，但我爸妈肯定能。你也知道的，琪琪基本上都是外公外婆照看大的。你要上班，要工作，很难顾得上儿子的。

    她这几句话到说得入情入理，杨德水有那么一下子心软了。莫小燕的父母都是退休干部，有他们照看琪琪，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他也不可能把儿子送回老家，托付给农村的双亲照看。想到莫小燕的父母，杨德水就觉得对不起二老，他们不但对琪琪很好，把他也一直当亲生儿子看待。但他还得争一口气，既然离婚，就不能再含含糊糊，拖泥带水，再说他也打心里喜欢琪琪。他说，我早说过，琪琪得归我。

    莫小燕坐在电脑前边修改协议，边说，你不要感情用事好不好？

    杨德水说，我感情用事？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是谁行为不轨，红杏出墙，给孩子带来巨大的精神伤害？把孩子交给你这样一个没有妇德的母亲，我才不理智，才感情用事，才害了琪琪呢！

    莫小燕恼了，农民，真是农民，都什么年代了，还是满脑子封建思想。说完，停了一下，换了个态度继续说，我不跟你生气。

    杨德水说，你是不生气，离婚是你蓄谋已久的心愿，阴谋得逞，当然开心！

    莫小燕理亏，便不再说话。

    杨德水问，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莫小燕说，都到这时候，问这些有意思吗？

    杨德水说，当然有意思，我总得总结失败经验，从中吸取教训，避免以后有人再给我戴绿帽子吧。我没猜错的话，你和那野男人很久以前就勾搭成奸了。

    她生气地说，无理取闹，懒得理你。

    他说，你做得出来，我就说不得了？

    她想了想，说，你要是觉得这样才解气，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儿子归我。

    他说，你先说，我再决定。

    她低了低头，避开杨德水的目光，说，还记得我学健美操吗？

    杨德水当然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事。莫小燕突然提出学健美操，理由是经常去舞厅跳舞，去飚歌，有损形象。相比跳舞和飚歌，健美锻炼要显得高雅一些，杨德水也觉得是好事，便支持她的选择。没想到，正是这一步踏错，把两人的婚姻送进了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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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家里的红旗倒了(15)
    健美教练体魄自是了得，一身肌肉很能体现雄性动物的生理特征，许多女学员都迷上了，自愿送货上门，领略被征服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这类的报道经常见诸于报端，闻之于街头巷尾。杨德水也知道，但他不相信莫小燕也会走上桃色路。一来她在法院工作，别看她在家里很疯，在外头还是挺规矩的，不管是出云跳舞还是唱歌，从来没有绯闻缠身。二来她年龄也不小了，不像那些对异性充满幻想的小姑娘，容易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一时失足，也不太可能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最多来几次野合，也就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