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女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航
“那你相信诅咒的存在吗?”小小好奇的问道。
曦儿想了一下,表情认真地说:“我信,你呢?”
小小浅浅一笑,低头不语。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诅咒这个名词太抽象化,没人能证明它的存在,它是不解之谜。
以前,她看过一个记录片,名叫《法老的诅咒》。里面讲述一个探险队打开了古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陵墓,释放了咒语,导致很多相关的人意外死去。这在当时轰动一时,许多报纸杂志都大肆渲染。最终当人们分析追查后发现,这不过是人为的刻意渲染,夸大事实本质的传播。所谓的‘法老的诅咒’,只不过是陪葬物品中食品日久腐化变质,化学变化产生了各种变异的霉菌吸入肺部,导致的死亡。
科学证明‘法老的诅咒’是根本不存在的。可事实却证明,那些人确实是因为了陵墓才导致死亡。其中的微妙关系,没人说的清。
小小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诅咒,但她相信宿命,相信幂幂之中那股不允许违抗的力量。
曦儿望着远处的槐花树,正好看见骆芙蓉搬了个椅子在树下乘凉。悠悠地说:“嫣儿,你知道吗?在这个家里我最崇拜的就是二姨。你看,她总是那么的淡定自若,好似再难过的事儿一个转身就可以忘记。”
小小怜惜的望着骆芙蓉。在她看来,整个骆家就属二姑的心事最重,心地也最为。只是,她比旁人更坚强些罢了。
“我将来想成为像二姨那样的人,一辈子也不嫁人。你说好不好?”曦儿托着脸,笑嘻嘻地看向小小。
她点了点头,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温暖的阳光,翠绿的枝叶,蓝天,白云……少女们的嬉笑声,一层层渲染开,绽放出一朵朵洁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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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私会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骆家祈福之日。这一天,骆家老老少少都会前往寺庙焚香,上供,祈祷。以此希望得到佛主的庇佑,骆家经久不衰。
按照长幼有序的说法,佛殿跪拜一般长辈在前,小辈在后,一同诚心诵经。小小跪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嘴里嘟囔着阿弥陀佛,眼睛却四处瞄着。
大殿周围的墙壁上绘满了古老的壁画,金粉勾勒出佛主和莲花的轮廓,横梁上色彩斑斓的山茶和铃兰。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雾。和尚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振振有词。她仿佛像是在查看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记忆,不知不觉,轻轻地掉下眼泪。
一旁的曦儿意外的睁大了双眼,靠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她回道:“这里让我有一种归属感,是言语无法表达的。”
曦儿显然不能理解,茫然地眨着眼睛。半晌,突然靠了过来贼兮兮地说:“嫣儿,表姐好像要偷跑……”
小小侧头小心翼翼瞄了眼。曦儿说的没错,珍儿确实在移动。
“她这又想去哪啊?”
“谁知道,反正这阵子她总是心绪不宁。你说,她会不会是去见男人?”曦儿轻声地回道。
想到前几日珍儿无故晚归,这几天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小暗笑使了个眼色说:“咱们跟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曦儿闻言欢快地点着脑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两人用余光监视着珍儿,见她起身缓缓退出殿,外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骆珍儿顺着殿外的长廊一路绕到后院,那里有一扇破木门,穿出去是一条石板路,通往山上的凉亭。小小和曦儿一路紧随,深怕被她发现。
远远的,一名男子挺拔的站在树荫下。他朝她招手,笑笑地瞅着她。她奔过去,停在他面前,侧头腼腆一笑。
“完了,完了,真没我说中了。表姐有男人,她竟然私会男人!!?”曦儿脸色苍白的说。
小小撇了眼她,低声抱怨道:“你小声点。”
男子弯腰摘下一朵杜鹃花,凑在鼻端闻了闻,转身插在她发髻上。她浅笑着依偎在他怀里,眼中流淌着无限依恋。
曦儿见状火冒三丈,欲势要往前冲。小小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拖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忍着怒火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曦儿挺着腰板,理所应当地说:“我去把她给拽回来啊!她这样有损家风,会被人说闲话的。万一被姨娘们知道,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活。”
“你冷静点。你现在冲过去只会让珍儿下不了台,万一她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曦儿顿了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小叹了口气,劝说道:“珍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我看那男的不错,长的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倘若真能佳偶天成,我们应该替珍儿高兴才是。”
“你觉得那男的靠谱吗?他能入赘我们骆家吗?”曦儿不安的问道。
小小探头望了眼,打量了会儿说:“我瞧着那男人可能还不知情。你看,珍儿把腰间的玉佩藏起来了。”
曦儿突地眼圈一红,低头说:“……嫣儿,我怕。”
小小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怕什么?”
“我怕珍儿成为下一个三姨,我怕她逃脱不了骆家的诅咒。我不想她死……”
小小无奈至极,苦笑道:“曦儿,你也太杞人忧天了。那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诅咒。”
“不,我有这样的预感。”她坚定地说。
小小笑着拍拍她,安慰地说:“比起天定人为更重要,大不了我们好好帮帮珍儿,看看这个白面书生是什么来头。倘若他真心待珍儿,我们就撮合这一桩好事。如有不妥,我们再阻止也不迟。”
“怎办帮?”她困惑地问道。
小小坏笑地眨了眨眼睛,捂嘴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只见曦儿眼珠越睁越大,嘴巴成了型。
“一定要这样吗?”她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必须滴。”小小微微笑着,眼神淡淡地扫了眼远处的珍儿,转身缓步而去。
***
奉天寺。青山绿水,香烟缭绕,被誉为香火最旺,德旺最高的佛堂寺庙。每逢科举之季,许多考生都会到此许愿祭拜。希望自己可以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吴魁卿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与同窗约在寺庙后山的四季亭见面,正冲冲忙忙的往那赶。迎面突然撞过来一名女子,直接扑向他怀里。他一愣,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女子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地。
骆曦儿脸上闪过一丝错亏,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撂倒。顿了几秒才回过神儿,嘴唇一撇……额,哭不出来!
“姑娘,你可还好?”吴魁卿愧疚地弯下身子,抱歉地问道。
曦儿望着角落,神色慌张不已。小小手舞足蹈,不知为何拿头撞树。
呼……收腹,挺胸,抿嘴,媚眼,嗲音。“公……公……子,可……可……否拉……拉……我一把?”曦儿紧张地直冒汗,口齿不清楚地说。
吴魁卿尴尬地缩了缩步子,侧过半张脸说:“姑娘伤到了吗?我这就去叫来人。”
一听要叫人来,曦儿连忙晃着手臂,再一瞄向角落,嫣儿已不见中影。“不不不,没事,我没事。”
吴魁卿愣了一瞬,慢悠悠地问道:“没事?那可否自行起身?”
想到嫣儿溜之夭夭,把她一个人仍在这,想走不能走。曦儿鼓了鼓腮帮子,略略抬了抬头,只见那眼帘低垂,水珠轻盈滑落。吴魁卿当场惊住,措手不及。
来往人群无不侧目观望,窃窃私语。好似见到了不道德的行为。吴魁卿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扶怕男女有别,不扶又显得有些失礼。
半晌,他不自在掸起手,侧脸瞅向一旁。曦儿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屏息收住了眼泪。
嫣儿说,男子没有直接走掉就是对她有好感。那他这算是对珍儿不忠么?
纤细的手掌摊在她眼前,她迟疑了一下,不自在的挪身,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轻声问道:“公子可有心上人?”
吴魁卿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反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曦儿刚想板脸说教一番,小小突然从另一个方向跑来。扯着嗓门冲她嚷道:“错了,错了——”
“……?”曦儿歪个脖子,困惑地瞅着她。
小小哭笑不得地喊道:“笨蛋,你撞错人了。那人早就从你身边走过去了,我冲你使了那么多眼神儿,你看不出来吗?”
“……”
曦儿鼓着眼珠子,无语的看着对面摸不着头绪的男子。拉起嫣儿,撒腿就跑。
***
吴魁卿到达四季亭的时候,石板桌前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正举笔挥毫在宣纸上书写。他下笔有力,胸有成竹。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瞄向一旁,嘴角挂着几丝似嘲非喜的笑。“这么说,那姑娘对你是死肖地,非你不嫁咯?”
旁边的何守承扇子一展,腿儿高架,一副老爷派头斜眼道:“那当然了,我一出马哪还有搞不定的姑娘。上次你许诺我的字画可别忘了,我明儿就派人到你府里去取。”
孙五福笔未停,依旧聚神地写着,只是带笑的唇略启:“倘若属实,我自然会双手奉上。可就怕你是虚张声势,事实并非如此。”
何守承不爱听这话,拉着刚走过来的吴魁卿说:“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当初是他打赌,说谁搞定骆珍儿字画就归谁。现在骆珍儿对我是死心塌地,他倒不信邪说我是胡诌了。”
吴魁卿忍笑道:“你真去勾搭骆珍儿了啊?我还以为那是句玩笑话呢!压根没当真。”
何守承撩袍而坐,闷声说:“行啊你们,现在一个鼻孔出气合起来对付我。撵遇见事儿可别来求我。”
吴魁卿撇了眼孙五福,转身背手说:“跟我不挨着,我可没事求你。”
何守承嗤了一声,不服气地说:“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撞了个漂亮姑娘,要不是我识趣先走,你们有机会领认识彼此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一想到刚刚那俩位莫名其妙的姑娘,吴魁卿倒还真失了神。孙五福撂下毛笔,气定神闲地说:“守承,赌注归赌注,输了我不会不认账。可你自己最好也弄清楚,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什么意思啊?”何守承蹙眉,直截了当的问道。
吴魁卿回道:“这都不懂?五福是怕你真的喜欢上那姑娘。”
“哎呦喂,得了吧您呐。我又不疯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上骆家的闺女,我找死啊我。”何守承扇子一摇,傲慢地说。
另外两个人想想也是,轻笑了两声。孙五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问道:“对了,上次让你帮忙打听那事儿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何守承闻言乐了,得意地说:“看吧!这不还得求我。”
“是是是,明个儿我亲自将字画送到您府上,还不成吗?”
何守承撇了眼,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骆家确实有个姑娘叫骆嫣儿,只是常年卧病在床,所以没出过门。不过,最近病情突然好转,今儿还跟着长辈到寺里上香了呢!诶,我一直就想问,你打听这人干嘛?”
孙五福沉思了会儿,不答反问道:“这么说,她没死?!”
何守承困惑的看向吴魁卿,愣愣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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悫靖公主(一)
平滑宽敞的青石板路,清澈干净的宽景湖,四周百花缭绕,芳香扑鼻。九公主悫靖回头望了眼来人,悠悠地问道:“额驸和少爷回来了吗?”
“禀公主,少爷刚刚回来进了书房,额驸……还没回来。”
九公主点了点头,望着湖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九额驸在哪吧?派人去把他找回来,就说本公主死了,等着他来收尸呢。”
丫鬟一惊,唤道:“公主……”
“去啊!还愣着干嘛?”她厉声喝道。
丫鬟闻言忙俯身打了个千,一转身正好看见孙五福朝这走来,顿时大喜迎了上去。“少爷您来了就好,公主正在发脾气呢。这会非让奴婢把额驸找回来,说是要替公主收尸。奴婢怕公主……”
丫鬟没等把话说完,孙五福便伸手制止道:“知道了。”
越过丫鬟,他朝着单薄的背影走去。轻声唤了句:“额娘……”
九公主回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拉着他坐在石凳上。温柔地说:“等一会儿你阿玛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饿了,就让厨房先弄些点心吃。”
孙五福默默地点了点头,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额娘别等了,你应该知道他的心不在这。”
她的脸色刷一下子暗了下来,眉头微蹙。看似在笑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你阿玛是顾念着咱们的,只是平日里忙了些。额娘叨念叨念也就罢了,你可不能这样说。”
孙五福悲由心生,移开视线不愿看她。早些年她跟他说这样的话,他还信些。可现在他只有满肚子的抱怨和不削。阿玛不爱这个家,只有她还在不依不饶的不罢手。
“额娘,你是大清朝的公主,你不必忍受这些。难道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不会别的了吗?难道没有他你就活不成了吗?”他突然吼道。
“啪!”
一击清脆的耳光打在他左颊上,他愣住,好半晌没缓过神儿。
“福儿……”她捂着下颚,的唤道。
孙五福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猛然起身。再多呆一刻,他会控制不了自己。“额娘继续等吧,儿子也想知道这次阿玛会托多久。”
孙五福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了潸然泪下的悫靖。
她从不奢望被人理解,就像她伤心的时候从不会表达。她的爱是被封闭被禁忌被拖延被搁置的,是她手里唯一的救赎……
***
红高墙,琉璃瓦,一座挨着一座的宫殿。宫女们低头整齐的在官道上行走,嫔妃们相约在御花园闲逛,说着道听途说的闲话。偶尔,促步路过但监会停下来俯身打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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