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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女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航

    “当时我娘已经好多天没进食了,咳血咳的很严重,整个人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她拉着我的手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看着她那发紫的嘴唇,雄到不行。明明痛的说不出话来,明明一点力气也没有,可她心里还是只想着我。”

    “承运,你无法想象,那个时候我竟然希望她死去。我在心里不停的说,别再撑,别再忍了。如果我是你在人世间最后一丝牵绊,我希望你解脱。因为,我不能忍受你有一丝丝的痛苦。我宁愿替你去死,宁愿此刻躺在那儿的是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将我带到这世界的人要死去,而我却还活着。我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想让她感觉到我的存在。趁我睡着的时候,她走了……”

    “她生病的时候,我常常止不住眼泪,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当她真的死了,真的一动不动瞪在那时,我竟然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我看见我爹在哀嚎,哭的撕心裂肺,我有一种罪恶感。因为,我哭不出来……”

    “我望着她的尸体,感觉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心里在想,这就是死吗?为什么我感觉她还活着?她明明就在那里……”

    “也许,对旁人而言,她死了,消失了。可对我而言,她活生生的活着。我闭上眼就能闻到她做的菜香。看着我爹就能想起我娘说他的那些话。我甚至经常会在梦里见到她。她活在我心里,活在我的记忆了,任谁也无法磨灭。”

    “以前,我很怕死,总担心将来有一天死了该怎么办?可现在我不怕了,花鸟鱼虫都有期,人谁无死?也许,在我们不知道地方,又是另外一片天空呢!而他们正在那看着我们,为我们的喜而喜,忧而忧……”

    她浅浅的笑着,望着远方,暖光洒在她脸上竟刺眼的明亮。他看得有些痴迷,半晌才移开目光。

    “诗诗。”他轻声的唤着,望着不远处的墓碑悠悠地说:“你知道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孤独吗?所有人都跟你没关系,冰冷厌恶的目光就像是黑暗中无情的鞭子,一次次抽打着你的身体,直到血肉模糊,感觉不到任何帝痛,所有人都消失了……”

    “死亡是最平常的事情,我从不害怕。我怕的是经过黑暗的时间太漫长,扛不住那股寒冷。”

    厚重的云彩透漏出淡橙色的光亮,清凉的的风吹拂着树木,青草。鸟群从天空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树叶飘零落在他的肩膀,她捡起,拉远,仰望着。忽然想起骆世沧。

    京城里都在传,说骆家人不祥,男子早逝,女子克夫。谁要是跟骆家人贴了边,走在路上都能被脏水泼。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世沧从不介意,甚至总是笑脸迎人。

    她娘去世的时候,别人背地里说是骆世沧给克死的。她听后很生气。她娘卧病多年,关世沧什么事了?她替他抱不平,他反而拦着她。

    他说,他从小就是听这些闲言碎语长大的,早就习惯了。倘若连这点事儿都受不了,他们骆家人就不用活了。

    他们是相同的,生活的缺陷让他们灵魂深处承担着沉重的孤独。

    “再黑暗的夜幕也会迎来黎明。老天爷总喜欢跟我们开玩笑,拿走一些,再给予一些。你现在已经自立门户,再过不久就会娶妻生子,到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知会多幸福。”

    他瞅向她,目不转睛。柳诗诗被看的有些发毛,尴尬地扭过头去,转动着手中的树叶。

    “你也到成婚的年纪了,你爹给你找人家没?”

    “还没,我爹说想多留我几年。”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事儿。顿了顿说:“等来年我考上科举,我就让媒婆到你家提亲。”

    她惊住。宿命般的齿轮转动着,掌控着世间万物的力量,不许违抗和逃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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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
    孙承运的话彻底打破了柳诗诗的心绪,对她而言论及婚嫁尚早。何况,她对他的感情仅止步于好感。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骆家但给骆世沧相了门亲事,西街刘大娘的大闺女小娟。为人孝顺,老实,就是长的有点黑,街坊们都管她叫黑丫儿。

    小娟的爹好赌,欠了一屁乎的债。她娘又是个没主心骨的人,整天就知道哭哭唧唧。小娟是长女,很早就扛起家计,在菜市口买菜。骆家能跟她接触上,纯属是一场意外。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骆家人必定会去寺庙上香。回来的路上,骆老太太随口说了句想吃栗子,骆芙蓉便自告奋勇的跑去买。

    栗子刚接过手,一转身,正好看见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拉扯着一个姑娘。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只听那名男子口出恶言,蛮不讲理的说:“臭丫头,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就给我这么几个铜板?!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送妓院去?”

    “爹,就这么多。要不你再等等,等一会儿我把菜卖光了就有钱了。”

    “你就是把这些菜都卖了,那能有几个钱?就算老子能等,赌坊里的人能等吗?今个儿再不给钱,别说是明天但阳了,就是晚饭我估计都吃不上。走——”

    说着,他便用力拖着她往外拉。小娟拼命的挣扎,一个劲的哭嚷着:“爹,我不去,我求求您了……”

    “爹答应你,等爹有了银子翻本就把你赎回来。听话!”

    “我不——”

    “兔崽子,妓院有什么不好。吃的好,穿的好。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还能成为达官贵人的妾侍,一辈子吃喝不愁,穿金戴银。到时候,你就知道感激我了。”

    两人拉扯着,小娟一个劲的摇头,死命的往后退,委屈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骆芙蓉本不想多事,走了没几步还是没忍住,转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

    “放手——”她怒吼着,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她把小娟拉到身后,愤愤不平地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哪有把自个儿的闺女往火坑里推的。”

    对方上下打量她,视线被她腰间的骆字玉佩吸引,嗤笑道:“呦,原来是骆家的姑娘啊!你这是管的哪门子的闲事?我送我闺女去哪,关你屁事。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京城里谁不知道你们骆家就是群灾星,别说妓院不收,就连倒夜香人都嫌膈应。”

    ‘啪——’一个大巴掌清脆的打在男子的脸上,眼瞅着对方火冒三丈,撸袖子想打人。骆芙蓉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银锭子,从容不迫的说:“不是想卖你闺女吗?我可比妓院给的多。”

    一见银子,赌鬼立刻换了张嘴脸。低头哈腰,笑脸迎人:“行,行,这丫头以后就跟着你了。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撵她服侍的不好,得罪了你,你再回头管我要银子,我告诉你我可没有。”

    骆芙蓉狠狠的撇了他一眼,拉着小娟推开人群离去。

    买了半斤栗子,带回来一个丫头?!骆家人上上下下彻底无语了。老太太摇头叹息,无奈的说:“芙蓉啊!你说你隔三差五的就带人回来,这不好吧?!猫猫狗狗也罢,乞丐孩童我们也照收。你说她即不缺胳膊少腿,也不像无家可归的人,你带回干嘛?”

    骆芙蓉人好,心底善良,可也就是这善良劲每每让骆家人苦叫连连。骆家的主子并不多,可使唤的丫头却将近有二十个。小的七八岁,大的五六十,一多半都是骆芙蓉带回来的。

    “太不是说只要不往家带男人便随我吗?小娟的爹要把她卖给妓院,我能袖手旁观吗?最多我答应您,以后不擅自往家领人便是。”

    每次芙蓉都是这一套,转身就忘的干干净净。骆家人是没人愿意再相信她,可老太太还是点了头。

    在骆家,老太太最宠的是世沧,其次便是芙蓉。她说芙蓉长的像她早逝的小姑,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苦。

    小娟就这么在骆家住下了。服侍骆世沧的娘岁数大了,腿脚不及早年那样好。一到下雨天,全身酸痛起不来炕。骆芙蓉就让小娟去服侍世沧。

    小娟平日里话很少,人总爱低着头走路。骆世沧白天跟着柳昂学艺很少在家,对她根本没什么印象。

    一次骆世沧练功伤了膝盖,他怕老太太知道又不让他继续学戏只好瞒着。膝盖不比其它地方,走起路来相当明显。骆世沧每日早出晚归就是怕被家人里发现。令他意外的是,每次傍晚回家给他开门的都是小娟。

    她从未问过他膝盖怎么了,也从没对任何人提起。不管他多晚回来,她都守在门口,然后端出热腾腾的饭菜,静静的呆在一旁。自此,她成为了他的心腹。既然是心腹,他自然待她别人好些,殊不知这竟让老太太起了异心。

    骆世沧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个性细腻,温和。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认准的人和事听不得旁人说。小娟干活虽利索,可平日里总爱躲在柴房里哭,哭是骆家的大忌。老太太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答话,好似骆家亏待了她一样。老太太不高兴随口抱怨了几句,不知怎么地就让世沧知道了。

    在世沧的追问下老太太才知道,丫头想家了,担心家里的弟弟妹妹吃不好,穿不暖。她这么一说,老太太才想起这丫头进府后就没出过大门。

    出于不忍和怜惜,老太太给了些银两和礼品让她回家看看。老太太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到位了,可骆世沧竟然主动要求陪小娟一起回去,他说他担心小娟好赌的爹为难她。

    老太太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犯嘀咕了。平日里世沧除了对唱戏上心,没见他这么热心过。难不成他对小娟有意思?

    实际上那天柳诗诗约了孙承运,骆世沧一整天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他合计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老太太琢磨了好几日,背地里一直观察着。小娟这孩子本分老实,粗活细活都能干。自从回家看望过家人后整个人开朗不少,一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就是黑了点。不过黑归黑,臀部够大,有生儿子相。对于这一点,老太太是极度满意的。

    曾孙子十七了,他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大女儿已经出世。这样一想,老太太还真着急了。

    骆家靠祖宗积累的财富在京城也算是大户人家。按理说骆家的独子理应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可在京城大家都知道骆家不祥。达官贵人的子女他们贴不上边,小门小户嫌他们晦气。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一直没给骆世沧娶亲的重要原因。

    单就小娟本人而言老太太还是满意的,可问题就出在他有一个懒赌的爹。万一将来这个亲家三不五时的上门来要银子,谁受得了啊!

    老太太左右思量找来了骆世沧。很含蓄地说:“世沧啊,你觉的小娟怎么样?侍候的顺不顺心?”

    骆世沧一愣,回说:“挺好的呀!”

    老太太点了点头:“太也觉得她人也不错,就是家室不好。她爹简直丧心病狂,太怕将来被他缠上就不好了。”

    骆世沧以为太想把小娟赶出去,连忙说:“她是她,她爹是她爹。她爹要是敢在我们骆家肇事,我就拿棒子把他给轰出去。”

    老太太见曾孙子急了反而笑了。拍着他的手背安抚说:“太知道,知道了。”

    两个人南辕北辙。老太太以为这是曾孙子重视的表现,显然已经很是中意。骆世沧则是松了口气,小娟要是回家搞不好撵又得被她爹给卖了,呆在骆家至少是安全的。

    既然曾孙子喜欢,老太太也就有了底气。她先是把小娟她爹在外欠的赌帐还清,又给他在西街巷口开了间米行。并让他立下字据从此戒赌,如若再犯骆家便休了小娟,之前所给银两需双倍奉还。

    直到下聘的那天,骆世沧才知道自己要成亲,所娶之人还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心腹丫鬟小娟!!顿时五雷轰顶,险些厥过去。

    他不是觉得小娟不好,也不是嫌弃她。只是他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骆世沧找太理论,死活要退了这门亲事。可这聘礼都下了,哪有说退就退的道理,将来小娟还怎么嫁人?

    老太太急了,生气地说:“你不是挺喜欢小娟的吗?她哪不好了?”

    骆世沧也火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小娟了?您这是拉的哪门子的亲啊!?”

    “你不喜欢小娟那你喜欢谁?只要你说,太就一定给你娶进门。”

    骆世沧话到嘴边还是活生生咽了回去。老太太见他说不出来也叹了气。“这门亲事是定了,你要是不愿意就收她为妾侍,等将来遇见喜欢的再娶进来当妻。”

    老太太已经让步了,再纠缠下去只是徒劳。骆世沧躲进房里整整三日不吃不喝,直到柳诗诗来找他,他才勉强起身走出房门。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他二姐跑去找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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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逼近
    柳诗诗带他去了间面馆,她说那里的面是全京城最好吃的,几天不吃她就想得慌。她为他递上筷子,倒了杯茶水,拄着下巴盯盯瞅着他笑。

    他被瞅的不自然,板着脸问:“笑什么呢?难不成我脸上长金子了?”

    她抿嘴摇了两下头,接过小二手上道面推到他面前。笑说:“我在想你三天不吃不喝怎么没见瘦,我应该再晚些来找你的。”

    他撇了她一眼,低头吃着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惹咱骆家大少爷不高兴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都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绝食抗议,好玩吗?”

    他喝着汤面,嘴里刻意发出怪异的声响。她撇了他一眼,用拐子夹起一坨面条,吸的比他还大声。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太又阻止你唱戏了?她不是说只要你不受伤,好好保护自己就不管了吗?还是说你上次伤了膝盖被她知道了?”

    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他用袖子擦着嘴,抱怨地说:“怎么连吃饭都止不住你的嘴?吃完再说。”

    她不高兴地反驳道:“人家这不是在关心你嘛!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叹了口长气,目光一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她瞅了半晌说:“你要是没事说那就听我说。”

    他一愣,终于抬眼直视着她。

    她学着他刚才叹气的模样,撂下筷子拄着下巴,无精打采地说:“孙承运你记得吧!就是常到卖艺的地方请我吃饭的那个少爷,我娘去世的时候他也来了。”

    世沧点了点头,隐约猜到孙承运可能是跟她讲明了。

    她四下张望着,好似怕被人听见似的靠近。吸了口长气说:“他前几天突然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我心绪不宁。”

    他剑眉微微抬起,平淡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考科举,考上了就娶我。哎,你说。我跟考科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考上了就非得娶我?他一个官宦子弟,我一个街头杂役,这……这般配吗?”

    “那你怎么回的?”

    “我吓都吓傻了,哪还有反应回他的话。怎么回家的我都不记得了。”

    他看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喜欢他吗?”

    这问题问住了柳诗诗。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她爹,她娘,隔壁卖跌打的阿虎,世沧,芙蓉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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