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最难的是此事之后果,着实难料……
李君羡见房俊沉思不语,也不打断,慢悠悠的喝茶,心底盘算此事之来龙去脉,以及有可能引发的各种后果。他能够被李二陛下委以“百骑司”大统领之职,自然不仅是忠心这一个有点,能力、才智皆是上上之选。
尤其常年行走黑暗之中,对于此等手法几位熟悉,很容易从房俊身上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乃是东宫太子,其动机应该来自于那一份尽管谁也未见、但极有可能存在的“遗诏”,既然在太子登基之前发难,很显然“遗诏”之内容攸关储君之位。
自己所需面对的问题,是现在彻底站在东宫一边,助太子顺利登基成就从龙之功,还是有所保留,等着将来遵循“遗诏”之命?
看似很难,实则很易——他直至现在连那份所谓的“遗诏”都未见,难不成任凭一群老内侍打着陛下的幌子予以驱策?
再者说来,陛下在与不在,忠诚的意义截然不同。
连张士贵那样的忠烈之人,在猜测陛下驾崩之后都果断宣誓效忠太子,更何况他李君羡?
一封“遗诏”,断然不能同李二陛下之金口玉言相提并论……
房俊沉吟良久,才最终下定决心,他必须展示自己的立场与态度,而不是知难而退、随波逐流,任凭那些见不得光的阉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人生在世,功名利禄之外,总还要有些原则与坚持,他要通过反击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即便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
事实上,即便他此刻沉默无言,待到太子储位丢失、东宫沦陷,他又岂能置身事外、安然无恙?
决心已定,便不再犹豫,亲手给李君羡斟了一杯茶,道:“还请李将军继续追查下去,事关重大,详情不便告知,稍后本帅入宫请示太子颁布军令,你只需依令而行即可。”
李君羡明白房俊这是将他派出在责任之外,心中已有决断,痛快道:“凡是危及太子之阴谋,末将责无旁贷!”
房俊本以为说服李君羡参预此事要费一番唇舌,毕竟傻子也看得出来此事极可能扯上“遗诏”,见他这般痛快,便知其已经打定主意站在太子这边,无所保留。
遂欣然道:“如此甚好!将军大胆追查,吾肯定太子给于紧急时刻调动东宫六率兵卒与京兆府巡捕之权,总之一句话,将这群藏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东西挖出来,斩草除根!”
而后,房俊又叮嘱一句:“记住,此事你只是依令行事,追查有人蛊惑临川公主一案,至于其他,全不知情。你得将自己摘出来,咱们不能全装在一个篮子里,万一出现意外,你的身份还有大用。”
***





天唐锦绣 第两千一十六章 痛陈利弊
李君羡面色一紧:“后果很严重?”
既然房俊不厌其烦、一再叮嘱,显然此事的后果有可能连太子都兜不住……
房俊郑重点头:“远超你想象的严重,所以一定要注意,尽可能在这件事情当中摒弃立场,只要是依令行事,任何人也不能以此对你进行攻讦、弹压。”
李君羡颔首,心中却难免狐疑。
眼下虽然局势未稳,但关陇奄奄一息,山东、江南两地门阀大举入朝辅佐太子之格局已成,彼此之间相互争权夺利并不能影响大局,太子登基已经无可阻挡。此等情形之下,若是连太子与房俊两人尚且不呢给控制此案之进展趋势,可想而知那股曾忠于李二陛下的势力有多么强大。
但是这怎么可能?
房俊见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叹息一声,道:“别想那么多,记得我说的话,快去办事吧。”
“喏!”
李君羡不再多问,起身告辞,策骑回到“百骑司”大营,调兵遣将,开始彻底追查房陵公主女婿失踪一案。
……
午时刚过,房俊便穿戴整齐,率领亲兵直抵玄武门下,叫开城门进入太极宫。
入门之后,便见到张士贵一身常服,负手立于路旁,笑道:“二郎此次入宫,可是有要紧之事?若不急,来陪老夫小酌两杯。”
房俊看了看天色,翻身下马,走向张士贵:“正好未用午膳,便蹭虢国公您一顿。”
既然张士贵特意等在这里,必然是有话要说……
两人进入内城值房,早有亲兵端来酒菜,菜品不多,但很精致,两壶美酒,净手之后分别落座,边吃边聊。
张士贵提杯敬了房俊一下,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一边给房俊斟酒,一边说道:“你要当心程咬金那个夯货,山东世家这几十年被隔离于中枢之外,备受打压,心头怨气甚深,对于权力之执著热衷,远超你的想象。万一他们不管不顾,极有可能命令程咬金阻止太子出城,甚至发动攻击,一场大战势不可免,定要做好完全之防备,不容有失。”
他如今彻底站在东宫这边,自然不希望太子出事,可山东、江南两地门阀对于权力之贪婪,恐怕绝非太子、房俊、甚至李靖之揣度,万一疏忽大意,那可就麻烦了。
房俊夹了口菜,回敬一杯,颔首道:“晚辈晓得,多谢虢国公提醒,还有一事需告知虢国公……”
遂将昨夜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张士贵闷头喝酒,一言不发,只是连干三杯一口才也没吃……
房俊尚要进攻觐见太子,只喝了两杯,便放下筷子。张士贵让人将酒菜撤走,沏了两杯茶,坐在书案旁慢慢喝着。
良久,房俊问道:“对于此事,虢国公有何看法?”
朝野上下,论功勋张士贵排不上前五,但若是论及李二陛下之信任,张士贵堪称第一,即便在贞观初年之时,也远在长孙无忌之上,否则断然不会被委以宿卫宫禁之职。
故此,对于陛下身边的那股神秘势力,最为了解之人想必就是张士贵……
张士贵捧着茶杯,略作沉吟,这才说道:“不对劲啊,王瘦石对陛下自然无限忠诚,但从其种种行为来看,阻挠太子登基之意图坚定不移,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当真只是因为陛下的一封‘遗诏’?且这份遗诏是否存在也存疑,陛下若在,易储自在情理之中,因为陛下可以从容收拾易储之后的烂摊子,可若是陛下不在,难道当真不顾中枢崩溃、天下大乱,也要留下一份遗诏命忠于他的臣子将易储进行到底?没道理啊。”
储君乃未来国主,为了将来顺利接班,自册立之日起便仿照朝堂中枢之架构组成东宫班底。朝野上下为了各自利益能够在未来新君继位之后得以延续甚至更进一步,自然竞相依附东宫,使得东宫根基稳固、实力大涨。
所以,无论何时,易储都会损害无数人的利益,即便再是雄才伟略之帝王也难以消除易储所引发的剧烈动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断不会轻易提上日程,更遑论是驾崩之后尚要留下易储之遗诏?
难道以李二陛下之英明神武,当真宁肯大唐陷入四分五裂甚至一朝崩颓之危险,亦要换掉他不看好的那个儿子?
而后,张士贵沉声说道:“应该禀明太子,就此事追查清楚,说不定王瘦石等人以陛下‘遗诏’为幌子,实则尚有别的阴谋。”
房俊喝了口茶水,瞅了张士贵一眼,阴谋什么的大抵是没有的,不过只要你有这份态度就行了……
“晚辈也正有此意,不过王瘦石等人实力强横,一旦追查下去极易引发轩然大波,这太极宫的安危便十分重要,还要虢国公多多上心才是。”
“二郎放心,老夫当日打开玄武门放太子出城,便已经彻彻底底站在太子这边,再也不能回头,自当以太子安危为重,于公于私,都不敢有半分懈怠。若有人想要在这太极宫内搅风搅雨,就得问问老夫手中的刀!”
等得就是张士贵这句话,房俊放下茶杯,起身施礼:“如此甚好!晚辈这就前去觐见太子,先行一步。”
张士贵将房俊送出,站在门口看着房俊跃上马背直奔内重门而去的背影,心中增添几分沉重。
……
房俊来到武德殿,内侍入内通禀之后太子召见,遂入内觐见。
李承乾坐在靠窗的茶几旁,摆手让房俊免礼,而后关切道:“孤不知二郎前来,刚刚通过午膳,这就让人准备膳食。”
房俊忙谢过:“微臣入宫之时,被虢国公叫去吃了一些,不牢殿下费心。”
李承乾颔首,示意房俊落座,亲自给他斟茶。
房俊再度谢过……
喝着茶水,李承乾问道:“二郎入宫,可是有事?”
房俊正襟危坐,将昨夜之事详细道出,末了,沉声道:“恳请殿下颁发谕令,授予李君羡调动东宫六率、京兆府之权,令东宫六率、京兆府配合其侦破此案,不容有失。”
李承乾愣了一下,目光古怪的打量房俊一番,而后略有迟疑,才小声道:“昨夜临川……当真未曾进入军营?”
房俊苦笑:“殿下当面,微臣岂敢扯谎?微臣从未对临川公主有非分之想,否则昨日在此便不会配合殿下试图为周道务脱罪,而应当落井下石、将其罪责坐实才对。”
连李承乾都这么看他,可想而知一旦临川公主昨夜进了军营,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李承乾摸了摸唇上短髭,尤未尽信,幽幽道:“之前或许确未有非分之想,但昨日既然临川已经送上门去,显然下定决心为救夫君做出牺牲……”
话未说尽,但意思尽显:或许你之前没什么坏心思,可是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你会不吃?
谁信呐……
房俊无语,只得指天立誓:“昨夜若临川公主曾踏入军营半步,微臣……”
“行啦行啦!”
李承乾赶紧将他制止,笑道:“孤不过是戏言而已,二郎何必当真?况且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孤又岂会怪罪?只不过临川毕竟乃有夫之妇,与唱了不同,你当谨小慎微,切勿纵情行事。”
房俊以手扶额,您这还是不信我啊?
难不成我这“好公主”的恶名就算是摘不掉了?
李承乾旋即面容一整,盯着房俊问道:“二郎认为此举确有必要?”
自然说得是“百骑司”、东宫六率、京兆府三个衙门联合追查房陵公主女婿失踪一案,此案看似欲构陷房俊,但最终之目标乃是他李承乾……
房俊颔首,道:“确有必要!殿下乃国之储君,更有监国之权,只要陛下一日不曾回京,这大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便是您一个人说了算,您不是皇帝,但权力等同皇帝。此等情形之下,有人阴谋设计、意欲颠覆皇权,岂能不闻不问?殿下非但要管,且要以雷霆之势,展示殿下之决心、气魄,无论是谁藏在背后,都要连根拔起!殿下,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您获得拥戴与认可,这么多年以来,您忍让得还少了?反倒让人认为您软弱、无能。”
李二陛下为何一直心心念念不忘易储之事?正因他认为太子软弱,魄力不足,难以驾驭如此庞大之帝国,继任之后极有可能使得皇权旁落……
李承乾不言,拈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待到一杯茶水饮尽,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这才下定决心。
“此事二郎勿需再多理会,既然那些人是冲着孤来的,那就让孤与他们周旋一番,看看这些人离了父皇,还能否再来一回玄武门之变!”
正如房俊所言,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饱受攻讦,不得父皇之认可,兄弟们一时片刻不肯安分惦记着这储君之位,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从未曾展示过强大之魄力。
你不狠,谁怕你?
这一回,无论此事背后藏着什么人,有着何等强横之实力,他都打算强硬到底,决不妥协。




天唐锦绣 第两千一十七章 进退两难
房俊欣然道:“世事变幻、白云苍狗,没人能未卜先知,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吾等只需尽力而为,成败胜负自然无需介怀。”
李承乾深深看了房俊一眼,一句老早就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有些事若房俊能说,无需他问也会早早告知,既然直到现在也没说,自然是不能说,也就没必要问……
……
一队队东宫六率兵卒自各个驻防之处向着春明门集结,准备护送太子出城恭迎圣驾。长安城内各处里坊已经逐渐恢复日常,出出进进的百姓们都好奇的关注着这支军队,心底有着无穷无尽的猜想。
李二陛下已经在辽东军中驾崩的流言早已在长安城内风传,流言甚至列举了得到如此结果的种种原因,盖因当下局势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即便是大字不识的百姓,也渐渐深信不疑。
故而,即便关陇叛军覆灭,长安城内并无半分喜庆之意,反倒沉浸在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哀伤之中……
严格来说,李二陛下得位不正,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之后逼父退位、窃据大宝,别说什么李建成杀机在先、李二陛下迫不得已,事情做了便是做了,青史之上难免留下骂名。
随后将东宫、齐王府上上下下斩草除根,更堪称“暴君”!
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从来不在乎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道德君子也好,卑劣之徒也罢,只要他的施政纲领于国有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那他就是一个好皇帝。
这方面,李二陛下无疑做得相当出色。
贞观以来,李二陛下夙兴夜寐、勤于政务,虚心纳谏、勤政爱民,朝野上下吏治清明、百业俱兴,商业、农事皆在隋末废墟之上得到长足之发展,河清海晏、安居乐业,使得朝野上下对于李二陛下之拥戴前所未见,帝位稳如山岳。
此等情形之下,骤然闻听李二陛下有可能已经驾崩于辽东军中,百姓除去痛失明主之悲怮,亦有对于未来之担忧……
有人说太子慈爱仁厚、爱民如子,有人说太子性格懦弱、难当大任,百姓们满心迷茫,不知听谁信谁。
而此番太子出城恭迎圣驾,就意味着陛下之生死将昭示人前,大唐帝国之未来即将确定,自然牵扯着长安内外、关中上下数百万百姓的目光,所有人都等待着答案昭示的那一刻。
……
与此同时,城外的各支军队也紧急集结、严阵以待。
紧张萧杀的气氛笼罩整个长安城,原本逐渐恢复的东西两市陡然冷清下来,中外商贾都不敢踏入长安这个巨大的火药桶,唯恐引火烧身、灰飞烟灭,纷纷驻足于长安周边,观望长安局势。
尉迟恭率领右侯卫驻扎于灞水之东,眼瞅着长安城的局势愈发紧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心急火燎之下,一宿之间便急出了一嘴燎泡……
“报!大帅,春明门内已经聚集了超三千东宫六率兵卒,加上春明门守军,人数逾五千之众。”
尉迟恭赶紧来到舆图前,查看如今长安内外兵力分布。
城内已经聚集在春明门的东宫六率,城外左武卫、右屯卫两相对峙、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大战即将开启!
左武卫、右屯卫皆乃当世强军,十六卫军队之中无可争议的第一序列,东宫六率经由李靖整编集训之后一事战力强横,面对十倍于己的关陇军队已然胜多负少。这三支军队一旦开战,那便是神仙打架,其余军队若被席卷其内,必被三军碾压,灰飞烟灭。
然而现在关陇门阀苟延残喘,亟待获取太子之庇护,万一长孙无忌见局势不利,命他率领右侯卫支援东宫,那该如何是好?
无论何时何地,兵权乃是安身立命之根本,万一掺合进长安城下那三支军队的混战之中,将自己麾下部队打光了,哭都来不及……
“报!”
尉迟恭正自焦虑,又有亲兵入内,身后还跟着一个传令校尉……
“英国公有令,命右侯卫即刻渡过灞水,于西岸驻扎,无论何等趋势之下务必确保渡河浮桥之安全,如违军令,军法从事!”
尉迟恭大吃一惊,忙问:“大帅欲率军渡河,返回长安?”
传令校尉回道:“末将只是前来传递军令,大帅如何绸缪部署,一概不知。”
尉迟恭没办法,接下军令,于回执之上签字画押,确认收到军令,传令校尉施礼告退。
营帐之中,尉迟恭愈发心急火燎,将手中军令狠狠摔在书案之上。
他怕关陇那边为了向太子是好故而命他予以协助,从而陷入混战之危险,孰料关陇的命令还未来,反倒是李勣的命令先至……
怎么办?
之前擅自赶赴终南山已经激怒立即,因为局势复杂或者别的原因,李勣并未追究,但这笔账肯定是给记下了。若此番继续违令不遵,以李勣治军之严谨、手段之狠辣,说不得今日半夜之时,便会派遣大军前来剿灭他这个乱臣贼子……
然而若依令行事,岂不是一脚踩进火坑?
虽然李勣一直声称陛下昏迷,但军中上下谁不知道陛下已经驾崩?既然陛下驾崩,李勣应做之事便是老老实实将陛下遗体送归长安,举行国葬入土为安,而后太子名正言顺登基继位。
人家太子宁肯冒着巨大风险也要出城“恭迎圣驾”,不就是逼着李勣赶紧将陛下死讯公之于众,然后朝野上下重归正轨?
明明陛下已经驾崩,却还要派遣军队进驻灞水西岸,英国公你这是要造反啊……
尉迟恭在帐中坐立不安,进退维谷、取舍两难。
又有亲兵来报,说是宇文士及求见。
尉迟恭忙道:“请郢国公进来!”
待到一身常服、精神矍铄的宇文士及走进帐内,尉迟恭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去,好似见了亲人一般,握住宇文士及的手,惶急道:“还请郢国公指教,在下该当如何是好?”
将李勣之军令详细告知……
末了,拉着宇文士及入座,命人上茶,苦着脸道:“李勣胆大包天,这显然是要纵兵入京、弑杀太子啊!可若是不听从他的军令,只怕在下以及右侯卫第一个成为李勣剿灭之对象。咱们关陇如今残破不堪、苟延残喘,若是连在下手中这一点兵马都折损干净,那可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无半分立身之本啊!”
宇文士及捋着胡子紧蹙眉头,他也没想到刚刚进来尉迟恭便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沉吟良久,他反问道:“抛开当下形势,以及你所有的猜测,单纯以你对李勣之认知,你认为他是否会篡逆谋反?”
尉迟恭一愣,想了想,摇头道:“在下也与李勣工事多年,可谓知之甚深,按理说,他绝非野心勃勃之辈,甚至对于权势之热衷也不尽显,若说朝中最不可能做出谋反之事的,大抵也就是他了……可自辽东撤军开始,李勣种种所为皆匪夷所思,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所以……”
宇文士及打断他,又问道:“现在,你敢不遵其将令么?”
尉迟恭一脸沮丧:“哪里敢?李勣那厮最是心狠手辣、军法严谨,到了天黑之时在下若是不率军渡河,他就能指挥大军突袭而至,将右侯卫杀个干干净净。”
论起治军之严谨,大唐军队之中,无人能出李勣之右,就连他的女婿杜怀恭听闻要将其招入军中,都吓得屁滚尿流,四处宣扬李勣欲将其杀之而将女儿改嫁,逼得李勣不得不收回成命……
先前右侯卫奔赴终南山,已经违背了李勣的命令一次,可一不可再,此番若是继续不遵军令,李勣一定痛下杀手。
宇文士及道:“所以敬德你并没有选择之余地,就算此刻你想领军逃遁都无路可逃……不妨暂且依他军令,渡河之后在西岸驻扎,静观其变。”
尉迟恭颓然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李勣莫要丧心病狂,当真存了谋朝篡位之念头。”
右侯卫驻扎灞水西岸,一旦开战,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被卷入混战之中。以长安城下那三支军队之战力,加上李勣麾下的精锐,右侯卫哪里还有活路?只怕最终无论谁胜谁负,都只有全军覆没一途。
以宇文士及之智慧,又岂能看不到这一点?
只不过眼下右侯卫已经成为关陇门阀手中的筹码,只要能够取得太子之信任,就算统统死干净了,他们也不在乎……
此时此刻,尉迟恭有些后悔,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接到长孙无忌命自己赶赴终南山之命令的同时,便与其划清界限、分道扬镳。若老老实实待在李勣麾下,又岂有今日之窘迫?
再不济投奔东宫也好啊,于右屯卫与东宫六率羽翼之下,起码也能保得住麾下这支右侯卫,无论何时总归还是有一点话语权……
然而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与关陇门阀一条道走到黑,别说中途退缩了,就算向拐弯也是不能。




天唐锦绣 第两千一十八章 严刑逼供
尉迟恭不敢再度违背李勣军令,与宇文士及商议之后,当夜聚集军队拔营横渡灞水,至西岸之后择选河畔平地驻扎,折腾一宿直至天明方才安顿下来,但因此使得长安成下的右屯卫、左武卫以及城中东宫六率无比紧张,数不清的斥候在右侯卫左近抵近观察……
长安内外,战鼓声声、旌旗猎猎,各支军队汇聚于春明门外,相距不过十里,剑拔弩张、彼此对峙,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此等局势之下,太子执意出城“恭迎圣驾”令长安百姓很是紧张,纷纷替太子捏了一把汗……但担忧太子安危之同时,也都翘首以盼,向造一些知晓李二陛下至生死。
朝中文臣武将、皇室宗亲也对太子此番决断不知如何褒贬,都明白太子甘冒奇险需极大之魄力,想要破除危机、使帝国中枢快速安定下来,必须这么做。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一出现意外,帝国岂非陷入更加纷乱地步?
毕竟眼下太子监国,各方势力不论认可太子与否,都不能否认太子的名分大义,一旦太子陨落、东宫覆灭,国主之争足以使得整个大唐混战一片、烽烟处处,甚至有涉及倾覆之祸。
1...14521453145414551456...15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