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即便事实上尚书左右仆射并无定员,单只宰辅之首的尚书左仆射除去主持尚书省工作之外,尚有几人亦被赐予此职作为“名誉官阶”,可但凡能够荣任此等职务,哪一个不是重臣中的重臣、大佬中的大佬?
况且陛下亲自担任尚书令,尚书右仆射乃是陛下佐官,即极其亲近,又职权极大。
一旦陛下答允授予晋王此职,储位之归属几乎尘埃落定……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不见喜怒,但浓黑的剑眉紧紧蹙起,发黑臃肿的眼袋清晰可见,显然心中也在权衡。
沉默良久,并未开口,即未答允,也未拒绝。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咳咳。”
一声咳嗽在殿中突兀响起,众人心中一振,循声望去,见到一直跪坐低眉垂眼的房俊缓缓直起腰杆,抬起头,看着御座上的李二陛下。
众人纷纷振奋,东宫终究还是不甘躺平,要尽最后的力量为了储位争取一番么?
李二陛下抬起眼皮,紧紧盯着房俊看了好一会儿,见其只是直起腰,却并不说话,遂问道:“越国公,可是有话要说?”
房俊眼神有些茫然:“这个……臣并无话说,只不过坐的久了有些累,所以放松一下,惊扰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
娘咧!朕大殿之上,你伸懒腰?!
似笑非笑道:“越国公固然龙精虎猛,可也应当予以节制,不可贪图享乐,万一伤了肾水根元不足,将来上了年纪怕是悔之不及。”
心中恼火房俊的无礼,却也松了口气。
若是东宫不甘于被废,誓要困兽犹斗一番,免不得将朝局搅合得乱七八糟,损失太大……
大臣们听着陛下的“笑话”,附和着发出一阵笑声。
这一下好似变起于肘腋之间,房俊此刻参预其中使得陡然之间局势生出异变,萧瑀与张行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紧张……





天唐锦绣 第三千一十八章 实力暴增
萧瑀与张行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紧张……
事实上,直至此刻而止,东宫的实力依旧远在诸位皇子之上,房俊即便没有了兵权,依旧在军中有着极强旳影响力,更何况右屯卫、安西军、水师之中遍及他的部曲麾下,再加上一个“军神”李靖,这岂是可以忽视的力量?
更别说那些早年被陛下委任为东宫属官的官员们,自身利益早已与东宫捆绑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人若是不死心,联结起来奋力抗争,爆发出的能量足以在朝堂之上掀起惊涛骇浪。
房俊丝毫不见窘迫,笑着道:“昨夜苏定方那边送来家书,言及倭国苏我氏不肯臣服,试图兵变屠杀水师兵卒,被刘仁轨识破,率军大破飞鸟京……”
殿上笑声戛然而止。
水师大破飞鸟京?那岂不是意味着倭国已经彻底覆灭?
大家可都清楚记得之前晋王恳请出海建国立藩……气氛瞬间紧张。
一边刚刚提请陛下授予晋王尚书右仆射之职,一举进入中枢奠定地位;另一边则火速覆灭倭国,顺应晋王此前出海建国之提请……那么晋王是要自食其言进入尚书省向着储位迈近一大步,还是依照先前之恳请、顾全手足之情义,不掺合争储从而远避海外?
一下子,便将晋王阵营怼在墙上下不来。
张行成面色阴沉,开口道:“既然只是家书,何需拿到朝堂之上讨论?水师归属于兵部治下,若当真已经贡献飞鸟京、覆亡倭国,本官自当收到战报,在此之前,一切传言不能为准。”
此时乃是紧要关头,一定要促成晋王重返尚书省、担任右仆射,否则一旦搁置,必然生变。
我这个堂堂兵部尚书尚未收到战报,你凭借一封家书便想要左右局势?
想滴美。
旁人也都清楚了他的意思,只要陛下先一步授予晋王尚书右仆射之职,其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更改,否则岂不是皇帝的话都不管用?
萧瑀暗暗点头,这个张行成平素不显山不露水表现差强人意,关键时刻倒还靠谱……
孰料房俊笑着摇头,缓缓道:“家书不过是回京述职的一位水师官员挟带而来,兵书战报却是八百里加急,吾既然已经收到家书,兵部衙门岂能没收到水师战报?倭国覆灭乃是大事,张尚书却隐匿不报,不知是何居心?”
这回连李二陛下都眼神不善的看向张行成。
作为兵部尚书,无论争储还是什么,都应当将部务放在首要之位,若为了晋王被授予尚书右仆射之职而罔顾部务,故意将倭国覆灭之战报隐匿不报或是延时上报,岂非公私不分、操弄权柄?
张行成见到李二陛下眼神不善,急忙辩解道:“陛下明鉴,微臣的确未曾见过所谓的水师战报,绝非故意隐瞒!”
房俊冷笑一声,慢悠悠道:“身为兵部尚书,若是连部务都无法掌控,甚至每日有什么战报都不清楚,整日里心思全都放在争权夺利、阿谀逢迎,有何颜面窃居其职?”
大臣们纷纷啧啧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斗嘴。
但是很明显,张行成全面落于下风……
张行成满头大汗。
他的确未曾见到水师有关于覆灭倭国的战报,否则岂能不赶紧通知晋王与萧瑀商议对策?但他也明白,此刻回到兵部衙门,那封水师战报一定板板整整的摆在他书案之上堆积的文牍之中,甚至就连书吏们对于所有往来公文所做的登记,也会清清楚楚显示这份战报是在他离开衙门之前便已经送抵。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兵部尚书失职,忽视了这份重要的战报。
当然,谁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俊在兵部一手遮天,上上下下全是他夹带当中的私人,想要做出这样一件栽赃陷害之事易如反掌,谁都知道他张行成是被冤枉的。
可那又如何?
眼下,坐在兵部尚书位置上的是他张行成,所有兵部事务都在他职权范围之内,但凡出现任何一点差错,都只能是他来承担。
喊冤叫屈说是房俊陷害?
身为兵部尚书执掌大权却让一个已经卸任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那更丢人……
然而房俊之恶毒,不仅于此。
他张行成不能掌控部务,是为无能,那么检校兵部尚书的晋王呢?
别说什么兵部有房俊这座幕后大山在暗中主持,哪一处衙门没有勾心斗角、政治博弈?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任何强调客观条件的行为都是无能之表现。
难道坐上皇位之后满朝臣子便尽皆赤胆忠心、唯命是从了?
堂堂晋王连一处兵部衙门都不能完全掌控,又怎么有能力担任尚书右仆射成为宰辅?
更别说未来掌控朝堂了……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谁也看不懂他心里想什么。
眼见张行成已经惶然无措,萧瑀只得挺身而出,沉声道:“兵部自越国公接手之后极速扩张,短短两年时间之内权势暴涨,如今张尚书骤然接任,一时间难以捋清部务在所难免,尤其是部内那些刁滑书吏只知阿谀、不知忠义,很容易受人掌控。老臣以为,正好借此事责令御史台与大理寺共同进驻兵部,严查各种贪腐懈怠,整肃风气。”
大臣们一齐看向萧瑀,心底惊叹:厉害呀!
这件事很显然被房俊给摆了一道,吃了个闷亏还不能吭气,但萧瑀立即调转枪头,将问题的核心指向兵部——这个亏我吃了,但气不能忍,所以咱们来好好研究一下兵部的问题。
如果能够借此使得御史台与大理寺介入,在兵部内部完成一场清洗,那么眼下晋王与张行成所受到的挫折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姜还是老的辣,面对房俊如此犀利的进攻仍能够反守为攻,不愧是宦海浮沉一辈子的大佬,令人佩服。
殿上,素来沉默寡言的大理寺卿孙伏伽忽然开口:“陛下明鉴,稽查渎职、肃清贪腐乃是御史台之职责,大理寺贸然介入,不合法制。若御史台调查过程当中搜集到确凿证据,大理寺再介入不迟。”
傻子都知道兵部有可能成为太子与晋王争夺之焦点阵地,谁愿意贸然卷入其中?
自是能避则避。
况且房俊其人不好钱财、不贪权势,所谓“上行下效”,能够追随其麾下者多是志向高远、品性良杰之辈,想要查出其贪腐、渎职之证据,谈何容易?查不出,却还要攻陷兵部这块阵地,晋王极其党羽就只能恣意捏造、构陷冤案……孙伏伽自诩为官半生清清白白,焉敢晚年不保?
萧瑀蹙眉,他也料到孙伏伽不肯掺合,遂看向刘洎。
虽然刘洎已经升任侍中,但御史台皆其旧部,影响力极大,只要他肯支持,变可以将兵部衙门里房俊的党羽尽皆扫除,协助晋王彻底掌控兵部。只不过刘洎此人立场摇摆不定,毫无原则可言,未必愿意登上晋王的战车。
果然,面对萧瑀的眼神威逼,刘洎擦了下额头虚汗,目光游弋,往李二陛下脸上转了一圈,心念电转:“御史台固然风闻奏事,可也不能随意对六部展开稽查,否则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成何体统?以吾之见,若吾确凿之证据指证有人操弄部务、渎职枉法,不可对任何一个中枢衙门展开稽查。”
说这话,他始终盯着陛下脸色,见到陛下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心中立马松了口气。
看来陛下并不愿对兵部大动干戈,由此可见即便心中偏向于立晋王为储,也尚未彻底打定主意,自己这个时候若是不管不顾的站到晋王一边,岂非违逆陛下心意?
好险好险……
萧瑀气得不轻,瞪了身边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岑文本一眼:都是你选出来的接班人,瞧瞧什么德性?
岑文本跪坐殿上,却恍如神游物外,万事不萦于心……
房俊冲着刘洎点点头,赞许道:“刘侍中此言甚是,不愧是国之柱石,深明事理、老成持重,实乃吾辈之楷模。”
萧瑀生生给气笑了,瞄了房俊一眼,闭口不言。
说什么刘洎“老成持重、深明事理”,岂不是骂我胡搅蛮缠?不过朝堂之上这等有如市井泼妇一般的讥讽,实在是有如儿戏,不成体统。
李二陛下敲了敲案几,缓缓道:“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诸位可还有他事启奏?”
萧瑀耷拉着眼皮,低眉垂眼。
一直未曾出声的程咬金这时候站起,一揖及地,声音洪亮:“老臣今日整顿军备、补充兵员,已令麾下部队恢复战力,恳请老臣率麾下二郎入驻京师、宿卫宫禁!”
他这一出声,殿上群臣难掩心中震惊。
先是萧瑀,继而张行成,现在又是程咬金……江南、山东两地门阀这是全部站到了晋王一边?
晋王的势力悄无声息之下居然膨胀至此,看来魏王全无机会啊……
当然,看房俊之举措,东宫似乎也未必躺平。
局势愈发汹涌动荡。




天唐锦绣 第三千一十九章 局势紧迫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目光幽幽,深深看了程咬金一眼,不答,反而扭头问向下首喝着茶水、吃着糕点的李勣:“英国公乃国之宰辅,不知对此有何想法?”
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李勣身上。
看上去江南、山东两地门阀都已经站在晋王那边,但身为山东领袖的李勣却沉稳安静得过分,坐在殿上一言不发,显得尤为诡异。
无论如何,只有李勣表态,才算是代表山东世家的立场。
毕竟以李勣的权势、地位、功勋、势力,足以引领山东世家的倾向与立场,就算所有山东世家站在一处,也要以李勣马首是瞻……
李勣放下茶杯,挺直腰杆,微微垂头,恭声道:“陛下乾纲独断,微臣谨遵圣命。”
众人难免有些失望,身为宰辅之首,怎能这般唯唯诺诺、毫无主见?
可某些人却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若是李勣旗帜鲜明的支持晋王,那么储位之争几乎可以宣告尘埃落定,现在李勣置身事外,那便说明事情尚无定论,一切皆有可能……
李二陛下也无奈,知道这是李勣素来谨小慎微的性格使然,但也不满其心思深沉、明哲保身。
沉默稍倾,这才缓缓道:“此事不急,东宫六率刚刚撤出长安,城内各处军营尚未休整完毕,过一段时日修葺一新,再议此事。”
殿上群臣哪一个不是人精?
固然“揣摩生意”乃是大忌,但身为人臣又岂能不揣摩陛下心意、投其所好呢?此刻见李二陛下没有答允,也没有拒绝,似乎就这么拖一拖,便纷纷担忧,这与他一贯杀伐果断的气魄大相径庭。
由此也可看出陛下心中对于储位归属想必尚未有定论……
程咬金也不多言,闻言立即点头:“老臣遵命。”
身为山东世家的一份子,无论他愿意与否,诸多利益都是捆绑一处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不得不出面表态。但他并不热衷于权力富贵,故而不愿在储位之争当中涉足太深,自然不会去替山东世家极力争取。
况且他对山东世家此番大举入朝之后迫不及待攫取权力的动作也颇有微词,认为如此做派就好似饿狗争食一般,固然吃得到肉、喝得到汤,可却是将别人盘子里的菜都给抢夺过来,急功近利、吃相难看,迟早因此而遭受反噬。
萧瑀与张行成互视一眼,皆感到挫败。
原本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只需陛下答允程咬金率军入驻长安宿卫宫禁,那么晋王的储君之位基本稳了,孰料也因此遭受各方攻击,致使功亏一篑。
最恼人是程咬金自己态度不坚决,明显立场动摇,令人深感担忧……
……
朝会散去,萧瑀面色阴沉的快步走出宫门,坐上等候在此的马车,直接驱车前往申国公府。
细雨潇潇,花树被雨水洗涤一新,花树欣欣,绿叶红花分外醒目,精舍之中倚窗跪坐,一盏热茶、一柱檀香,舒适惬意。
萧瑀与高士廉对坐,先呷了一口茶水,继而才感慨道:“此等生活,吾早已不知憧憬了多久,只叹身在宦海、身不由己,时常扼腕嗟叹,申国公这般优游林下,实在令人艳羡。”
若是换了旁人如此说话,高士廉定要啐他一脸,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能够做到萧瑀这般高位者能有几人?权柄在握、威望绝伦,史书之上亦是浓墨重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但高士廉了解萧瑀之言的确发自真心。
作为南梁皇族仅存之一脉,先是经历国破家亡,继而卑躬屈膝苟活于大隋威严之下,再叛隋归唐,历经高祖、今上两朝……其中之心酸艰辛,笔墨难以形容,任何人有此经历,只怕都会对官场宦海生出厌烦之心。
然而身为江南士族之领袖,尤其是想退便退?
其中进退之间所纠葛之利益牵连甚广,岂能随心所欲?
不过显然萧瑀今日登门,不是饮茶对坐闲谈做些人生感悟……
高士廉脸上已然泛起老年斑,皮肤亦松驰老化,须发皆白,龙钟之态尽显,但精神还算健旺。
手里拈着茶杯,笑道:“江南如画,代有人杰频出,吾等固然曾经风光无限,迟早也得急流勇退,终归于一抷黄土、神魂消散……功名利禄、权势富贵,实则是人生最大之禁锢,若不能予以摆脱,难得自在。”
萧瑀笑了笑,颔首道:“所以不服老不行,可人生在世,有些时候想要服老也不行。”
高士廉默然。
世事浮沉,没有谁能够真正放下一切,归于林泉。
越是走到更高位置的人,便越是羁绊太多,恩义、情仇、权势、君主、子孙、家族……有些东西放不下,有些东西不能放。
沉默稍倾,终于问道:“今日朝会之上,形势有些不妙?”
萧瑀道:“倒也算不上妙或不妙,只不过陛下的心思实在猜不懂,储位关乎江山社稷,这般摇摆不定、迟迟不能做出决断,实在是后患无穷。”
历朝历代举凡为了储位争夺不休的时候,大抵都是名份未定或者难以服众,储位只有一个,能够坐上去的也只有一个人,但却让更多人生出“我上我也行”的错觉,从而滋生不臣之心。
一旦因此导致皇室争斗、储位动荡,即便最终尘埃落定,又岂是十几二十年之内便能彻底平息?
遗祸太深,殊为不智。
高士廉不以为然,哂然道:“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他愿意怎么弄,那便自去弄便是,乱与不乱,吾等身为人臣哪里管得了?休说如今老夫早已致仕、不问政务,即便是当年,也从来不已解救天下万民为己任。”
说得那么高尚作甚?咱们都不过是官场一过客,努力攀爬至更高的位置,掌握更多的权势,争取更多的利益……如此而已。
“家国天下”不过是说出来好听而已,一旦与切身之利益冲突,谁会当回事?
萧瑀有些尴尬,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问道:“对于储位归属,申国公有何看法?”
高士廉反问:“宋国公希望老夫有什么看法?”
萧瑀无奈,这老东西越老越是滴水不漏……
只得直言道:“魏王桀骜,刚愎浮夸,虽然不至于如坊市之间传扬那般肖似杨广昏聩无道,却也非似人君。”
高士廉不置可否。
杨广丢了大隋江山,难免落下百世骂名,然则与“昏聩”有何关系?
所谓的“昏聩”,不过是世家门阀冠以之借口掩饰各家起兵之事实,若不将隋炀帝宣扬似“夏桀商纣”一般的昏君,那么天下门阀群起而逐鹿又哪里来的正确性、合法性?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大隋亦是一样……
萧瑀见高士廉面无表情,续道:“……但晋王仁孝,聪慧伶俐,朝野称颂。且自幼长于陛下身边,父子感情非比寻常,眼下陛下固然踟蹰犹豫、取舍不定,或许只需有人予以剖析利弊,便能迅速做出决断。”
当今天下,若有还有人能够左右李二陛下之思维,恐怕也只剩下高士廉了。
当年正是高士廉慧眼识珠将养于府中的外甥女嫁给李二陛下,又是高士廉居中联络关陇门阀全力支持,这才于“玄武门之变”一战功成,扶保李二陛下逆而篡取、登基御极。
从龙之功,高士廉当属第一,而不是倚靠舅父鼎立支持方才成为关陇领袖的长孙无忌……
高士廉自然懂得萧瑀的意思,这事让他去努力说服陛下,立晋王为储。
当然,也必然有附和他高士廉的酬劳……
萧瑀知道似高士廉这等境界之人,谈交易的时候反而不能藏着掖着玩弄什么“心领神会”,条件筹码一一摆出来才是正经。
所以他不等高士廉说话,直接道:“令郎如今身在漠北镇压薛延陀余孽,可谓劳苦功高,经过这番历练,想来心性能力皆有所进益,也该是时候调回长安直入中枢,承担更重之职责。”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仔细想了想,高士廉摇摇头,嗟叹道:“想当初辅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权势盛极一时,功勋威盖天下,到头来还不是烟消云散?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早已管不得那么多了。”
萧瑀委婉道:“儿孙之事,自然儿孙们自己去拼,但储位归属攸关帝国基业,吾等岂能无动于衷、听天由命?相比于魏王,晋王的确更适合做好一个储位,乃至于将来做好一个皇帝,这是吾等功勋老臣最后一次为帝国之基业未雨绸缪,未有拼尽全力,方能不负平生之志,不负天下苍生。”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用更为高尚之伪装去遮掩一下,原本蝇营狗苟立即变得光辉闪耀。
等到时过境迁,人们只关注最终之结果,看到的只是青史之上聊聊几字,当事人原本之用意早已埋藏在历史尘埃之中……
无所谓一己私利还是国家利益,只要历史按照自己的设定去向前发展,所有的一切自然标榜于光辉之行列。




天唐锦绣 第三千二十章 惊变(上)
当日傍晚,武德殿中,李二陛下看着面前摊开在桌案上的水师奏折,感到一阵棘手,左右为难……
苏我氏暗中联络倭国各处势力,纠集重兵突袭水师于难波津的军港驻地,试图反抗大唐之统治。驻扎于此的刘仁轨一边组织兵力防御,一边派人给正在新罗沿海巡逻的苏定方送信,之后苏定方率领水师主力驰援,亲自坐镇难波津,指挥大军杀退敌寇,直扑飞鸟京。
与此同时,倭国北部的虾夷人在水师号令之下举兵向南攻伐,与水师夹击飞鸟京,苏我氏一败涂地,飞鸟京杀人盈野、尸横枕籍,倭国彻底覆灭。
苏定方一边收拾残局、稳定局势,一边上书长安,请示如何善后……
李二陛下对此愁眉不展。
如何善后并非难事,在此之前他那个宠爱的小儿子已经给出了答案——效仿新罗,将倭国之地敕封给晋王,建国屏藩……
此刻,李二陛下即恼火晋王自作聪明否则不至于有眼下之困境,又忌惮水师之战力,倭国可不是区区一个平穰城,其地狭长、四面临海,且国内山岭纵横、遍布势力,天皇一脉存续几百上千年威望绝伦,结果在水师攻略之下有如沸汤泼雪一般,顷刻间消融崩溃。
右屯卫、水师……这两支原本战力不强、甚至组织混乱的军队经由房俊调教之后立即爆发出极强之战力,后者更是房俊一手组建,由此可见房俊之才华,或许理论之上不如李靖那般当世兵法大家,但论及实用,当为军中第一等,便是那些个功勋赫赫的贞观勋臣,亦要居于其下。
1...14941495149614971498...15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