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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听其言语,房俊心中猛地一颤,喝道:“掌嘴!”
李君羡从后边一步跨过来,抬脚狠狠踹在那内侍脸上,“砰”的一声将其踹得翻滚出去,惨嚎一声,吐出一口血、一嘴牙,哼哼两声,说不出话来。
房俊面色阴沉,意识到一定出事了。
自己只不过是来求见晋王,这内侍却口口声声有人毒杀陛下、残害晋王,明显是预先便准备好的言辞……
房舍内黑洞洞不可视物,李崇真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拔掉盖帽使劲一吹,燃起卫校的火苗,其余“百骑司”兵卒也皆是如此,各自擎着一个火折子挨个房间查看,须臾汇总至李崇真身边,皆道:“一个人都没有!”
李崇真遍体生寒,回身大步走出门外,在房俊面前单膝跪地:“房内人影皆无,晋王殿下不知所踪……卑职看管不力,自请责罚,不敢推脱。”
傻子也知道局势但凡有变故,必然发生在今夜,所以看管晋王乃是重中之重,不然李君羡也不会将他这个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派遣于此。
结果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晋王一旦逃出皇宫之外举兵起事反抗太子开启大战,他李崇真是否私底下与晋王勾结?进而延展开来,甚至可以将他的父亲乃至于整个河间郡王府都牵连进来……
房俊没工夫跟他废话,对李君羡道:“即刻前往宋国公、鄂国公等人住处,若这些人仍在,派人寸步不离严密监视,若已经不见,马上派人追索……还有褚遂良处,千万别落下。”
“喏!”
李君羡已经汗流浃背,温言赶紧带着一群麾下跑步离去。
正如李崇真担忧的那样,若是晋王与这些人全都逃出皇宫之外,负责看管的他便是第一责任人。责任倒还在其次,万一太子殿下认为他吃里扒外,甚至协助晋王潜逃,那可就万事皆休……
待到李君羡离去,房俊看着面前的李崇真,吩咐道:“此时非是追究责任之时,带人进入屋内搜查,一分一寸的找,挖也要将人给挖出来!”
“喏!”
李崇真从地上跳起,招呼麾下兵卒,狠狠一挥手:“跟我来!”
一群人冲进去,乒乒乓乓的翻箱倒柜的声响传来,房俊已经转身去往太子居所,他知道这边早已人去楼空,顶多找到李治潜逃之密道,想要追人肯定是来不及了。
甚至尉迟恭也极有可能不见。





天唐锦绣 第三千六十六章 说客
在皇宫中之内能够有这般能量将人在重重监管之下潜逃出去,想必除了王瘦石也没有旁人……到底还是小瞧轻视了这个阉竖,身为陛下暗地里掌控死士的总管,明面上或许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此等隐私鬼祟的伎俩却防不胜防。
而且单纯对于太极宫之了解,普天之下也的确没人比得上王瘦石……
他必须赶往太子那边,尽早拿出一个对策。
……
“什么?!”
闻讯而来到太子居处的李勣、李孝恭相顾愕然,对于晋王骤然失踪有些诧异、震惊,旋即想到接下来即将出现的后果,顿时有些无奈,千防万防就怕长安爆发夺嫡之战,故而软禁晋王,更将尉迟恭召入宫中,结果还是被这两人逃了出去。
太极宫禁卫森森、守备周全,居然还有如此之大的漏洞,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
李孝恭一脸苦涩,踟蹰半晌,起身之后重新拜伏于地,喟然道:“犬子失职,罪该万死,老臣请罪,望殿下责罚,绝无怨尤。”
言罢,以首顿地。
这是臣子于正式场合觐见君王的礼仪……
之前他对于拥戴哪一位皇子上位还有一些犹豫,想要等到陛下遗诏出现再作定夺,他也不怕因此得罪太子或晋王中的一个,毕竟他往昔功绩是实打实的,在宗室之内的威望更是陛下之下第二人,任谁登基之后都需要依赖他去掌控宗室以免生乱。
然而现在情况却急转直下。
晋王潜逃,战争几乎不可避免,而这场夺嫡之战一旦爆发,李崇真便是最直接的责任人……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太子会怎么看待晋王在李崇真眼皮底下潜逃这件事?
朝野上下会如何看待他李孝恭的立场?
明面上言辞灼灼要尊奉陛下的遗诏而行,极力避免战争的发生,结果战争却是从他们父子手中诞生……
晋王不会善待河间郡王府,因为李崇真奉太子之命软禁监管晋王,晋王之所以潜逃是因为掌握了旁人不知方式,而不是受到李崇真的庇护,待到晋王登基,如何能不怀恨在心、展开报复?
太子也不会容忍河间郡王府,晋王在李崇真眼皮子地下潜逃,就算李崇真当真没有放水……谁信?
站队而导致失败其实不是最差的结果,吃里扒外才是……
李承乾赶紧起身,上前两步俯身双手握住李孝恭肩膀,语气诚挚:“王叔乃皇室梁柱、帝国砥石,功勋赫赫威望崇高,父皇在时每每言及皇室稳定皆赖王叔之功,社稷才能因此安固,并多次教诲孤要多多仰仗王叔,内事外事要时时咨询,方能不疏不漏,军政无忧……今日之事,李崇真虽有疏漏之错,却无渎职之罪,更遑论王叔与此绝无牵连?王叔且安心便是,孤虽不敢自称英明,却也非是糊涂虫,定不会胡乱牵连,无中生有。”
李孝恭一脸愧然,被李承乾扶起,提议道:“当下应赶紧前往晋王府,一边搜索全府查看有无晋王踪迹,一边派人赶赴城外右侯卫军营,尝试能否收拢右侯卫将军苏伽,可承诺授予其接任右侯卫大将军之职位,并敕封其爵加一等,无论付出什么条件,都要将右侯卫安抚住。”
一旦尉迟恭逃出城外返回右侯卫,加上晋王之声威,极有可能在今夜举兵起事。
当然,右侯卫上上下下被尉迟恭经营多年,之前倚仗李二陛下之宠信对军中校尉、将军尽皆安插私人,整支军队皆乃忠诚部署,苏伽更是尉迟恭的妻族子弟,想要拉拢难如登天……
房俊补充道:“还要即刻召见卢国公,询问其京城防务详情,确保万无一失。”
一直闷声不语的李勣这才抬头看了房俊一眼,却依旧没说话。
所谓的询问京城防务……根本就是扯淡,这是要将程咬金召入宫中予以软禁,若程咬金答允站在东宫这边,则居于太极宫内以书信、将令指挥左武卫兵卒,反之,则将程咬金软禁剥夺军权,再想办法将左武卫分而化之,最不济也能威胁程咬金指挥左武卫应战。
否则一旦程咬金反水围攻太极宫,局势将对东宫即为恶劣。
釜底抽薪,莫过于此……
李承乾精神一振,赶紧对外头的东宫属官们道:“即刻持孤之令牌赶赴军中,召卢国公入宫,有要事相商。”
于志宁在外头应下,转身去安排。他与诸多东宫文官早就支持太子主动捍卫储位,只不过太子在房俊怂恿之下一直消极面对,这使得他们这些文官颇为失望,然则眼下陛下驾崩,太子的储位反而不用争取便名正言顺,可以主动对付晋王府一系,他神情之间却并无多少兴奋之色。
来到外间派人去向程咬金传达太子钧令,然后自己寻到陆德明,两人凑在一处拐角之处,颇有些相顾无言。
谁料事情居然发展至眼下这般?
早知如此,又何必……
半晌,陆德明沉声道:“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回寰之余地?如今依然是不该,若再朝秦暮楚、三心两意,只怕任何一方都再难容得下吾等。”
于志宁连连摇头,叹气不止,却也知陆德明之言没错。
良久,才重重叹息一声:“那就如此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哪里容许他们一变再变?
陆德明道:“吾这就亲自前去寻卢国公,向其痛陈利弊,希望能够使其明晓大义,不至于走下错棋。”
于志宁摇摇头,道:“你去又有何用?程咬金看似刺粗鄙,实则最是油滑,等闲言语必然难以劝说,已经有人前去说服,并且开出其无法抗拒之条件。”
陆德明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并不知于志宁还藏着这么一手,明显是防备着他呢。
如此看来,自己选择与这些关陇门阀的余孽勾连一处,实在很难称得上是明智之举啊……
*****
左武卫大营设置于城中各处,一旦发生状况能够快速扼制城中要隘,以便控制全城,中军帐则设在东市不远。
彼时夜黑如墨,小雨淅沥,程咬金在中军帐内与一位年近七旬、须发皆白的老者饮茶畅谈。
程咬金亲手给对方斟茶,笑问道:“今夜大雨,岳丈不在府中歇息,何以冒雨前来此处?若有差遣,让人知会一声即可,小婿定然全力去办,何须您亲自跑这一趟。”
老者正是程咬金的岳丈,前隋齐州别驾崔信,并未入唐出仕,而是居于府中颐养天年,等闲不会外客,今日贸然登门还是亲临军中,显然必然事出有因……
崔信结果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仿佛没有听到程咬金的话语一般,随意道:“这茶回甘无穷、入口生津,必然是上上之品,价值不菲呀,而且市面上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吾清河崔氏号称簪缨世家、儒学之族,却是无福消受啊。”
程咬金愕然:“这茶叶的确市面上少见,可清明的时候吾曾派人送去家中一些,固然不多,可也足够岳丈享用吧?回头吾派人将家中存的一些都给您送去,也不必说出这般幽怨之词。”
对于面前这个岳丈,他还是相当尊重的。
当初原配妻子病逝,自己听闻清河崔氏的嫡长女丧偶守寡,遂情人前去说媒,原以为只是痴心妄想,却不料居然事成,使得这桩亲事很是轰动一时。
作为“五姓七宗”之首的清河崔氏,门庭清贵、簪缨之族,执山东世家之牛耳名满天下,家中嫡长女即便丧偶再婚,亦是爱慕者如云如雨、求亲者不知凡几,比之皇室公主还要更受欢迎。按道理绝对轮不到他程咬金,正是这位岳丈力排众议,说服了族中反对者将嫡女嫁给他。
这是下嫁,妥妥的知遇之恩。
更何况当初未曾联姻之时,程咬金便曾受到清河崔氏襄助,因此能够得以在隋末乱世的山东大地闯出一番成就……
只不过这些年自己羽翼已丰,不太愿意与欲壑难填的山东世家走得太近,遂离心离德、渐行渐远,故此也对这位岳丈抱有歉然之意。
崔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求人何如求己?这茶叶生意不仅日进斗金,更可赖以传家,只可惜江南一代最好的茶园如今皆在房俊名下,想来用不了几代,房家便会成为与崔氏、卢氏等等望族相提并论的世家门阀。”
程咬金啧啧嘴,不言语了。




天唐锦绣 第三千六十七章 毒计
侵夺房俊的家产?
这事儿程咬金不会干,连想都未想过,他与房俊算是忘年之交,别看房俊之前与李勣走得挺近,但他最是了解李勣清冷、自私之秉性,与房俊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就算不至于分道扬镳,相互疏远也是必然。
而自己不同,曾多次给予房俊帮助,朝堂上也大力支持,双方利益几乎一致,至今程家仍有一支船队跟在水师后头向东洋、南洋诸国贩运货值,获利颇丰。
况且就算他眼馋房俊的家业,自家那几个儿子都不肯答允……
但是既然自己这位岳丈敢于觊觎房俊的家业,且能够在自己面前随口道出,显然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定数。
看起来,山东世家对于晋王的支持不是一般的大,或许达到倾囊相授、福祸相依的地步……
程咬金自然知道这位岳丈今日亲自前来的目的,但是他闭口不言,等着对方先开口。
自己相询与对方提及,主动、被动之间区别很大……
好在崔信对自己这个女婿甚为满意,故而此刻也不藏着掖着耍心眼,干脆直言不讳道:“族中已经达成共识,山东世家联合在一处支持晋王夺嫡,此事有进无退,已然成行,还望贤婿予以支持。”
程咬金也很干脆,摇头道:“太子乃国之储君,名分大义所在,吾受陛下器重委以宿卫京畿之任,岂能做下谋逆那等乱臣贼子之行径?奉劝岳丈也勿要受旁人蛊惑,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山东世家自隋朝开始便遭受打压,远离朝堂中枢数十年,虽然依旧能够驰骋一方、门风不坠,但久未尝过中枢权力之滋味,难免志气衰退、想要继续维系“五姓七望”之地位殊为困难,故此意欲借助当下皇权更迭之机会行险一搏谋求最大利益,可以理解。
但他程咬金已经算是位极人臣,又不可能成为宰辅,何必甘冒奇险?
所以他一直在太子与晋王当中摇摆,最终做出置身事外、两不相帮的决定,反正无论最终是谁上位,都需要他统率左武卫镇住场面,就算没有从龙之功,新皇登基论功行赏也差不了。
何苦去帮着晋王?
需知皇权之争最为残酷,胜者固然荣登大宝九五之尊,败者势必全无生还之可能,只能阖家老小一同死无葬身之地,当年的隐太子李建成便是先例,程咬金可不愿手上沾染太子的鲜血……
崔信呷了口茶水,笑道:“岂会让你提兵杀入皇宫弑杀太子?只不过是需要你无论局势如何,暂且按兵不动以待终局而已。”
程咬金沉吟了一下,没有断然拒绝,自家岳丈清楚自己的立场还能前来充当说客,明显是还有其他原因,遂看着对方不说话。
且说说条件吧,但他不认为对方能够给予他令他心动改弦更张的好处……
崔信放下茶杯,淡然道:“晋王答允,待登基之后将效仿先帝当年封建天下之旧事,亲王、功勋皆可前往封地自行建国、屏藩中枢,子孙世世代代永镇藩国,为国藩篱,吾已为你求得山东之地。”
任凭程咬金如何心意已定,此刻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心神震撼。
封建天下啊!
正如房俊当年那句诗所言“三千里外觅封侯”,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不是志比天高、气冲霄汉?自己如今依然贵为国公,距离王爵只差一步,但异姓不得封王的年代里,这一步永远也迈不出。
若是当真能够封建一地、永世为王……谁能无动于衷?
当年陛下欲行封建天下之策,朝堂上贞观勋臣、宗室内皇子亲王之所以齐齐反对,非是大家淡泊名利,而是都看出陛下试探之意,再是心动也得严词拒绝,否则被陛下认定藏有列土封疆之野心,还要不要命了?
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机会,晋王依靠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登上皇位,必然还要倚仗这两大门阀为他稳固朝堂、坐稳皇位,任何承诺都一定会实现!
封建山东之地……那可不就是妥妥的“鲁王”?
一国之王啊!
程咬金呼吸粗重,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双目灼灼的看着崔信。
这一刻,也顾不得对方觊觎房俊的家产,自己会否成为对方侵吞房俊加长的帮凶了……
心痒难耐。
正在这时,有亲兵入内,禀报道:“启禀大帅,太子殿下派人前来,请大帅入宫觐见。”
“嗯,知道了。”
应了一声,待到亲兵退下,程咬金给崔信斟茶,说道:“非是吾不信岳丈,也非是对裂土封王之事无动于衷……只不过太子乃大义名分所在,若扶持晋王,等同谋逆,千秋青史之上,定然劣迹斑斑、遗臭万年,吾不能为眼下之利益,将程氏子孙推入火坑之中。”
崔信淡然道:“贤婿倒是可以放心,陛下对晋王之钟爱朝野皆知,数次欲册立晋王为储亦非秘而不闻之事,虽然种种原因未能废黜太子、册立晋王,但岂能没有遗诏留下?遗诏,肯定是有的。”
程咬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谨慎一些:“单只是遗诏还不行,太子固然懦弱,但平素并无大错,且仁厚之名颇得人心,此亦是陛下迟迟未能易储之原由,骤然有遗诏将其废黜,天下人未必肯信。”
凡事讲究个名正言顺,单只是遗诏就想废黜太子,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这年头固然朝堂受世家门阀把持,往往家族利益至上,道德仁义那一套仅只是嘴上说说,但依旧不缺自诩忠正秉直、刚烈仁义之辈,想要凭借一封不知真假的所谓遗诏便顺理成章的废黜太子,简直痴心妄想。
东宫实力本就不弱,单只是东宫六率在李靖统率之下已是当世强军,右屯卫如今虽然在李道宗掌管之下,可上上下下皆是房俊旧部,只要房俊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更何况李道宗素来与太子亲厚,谁知会否临阵倒戈,彻底站在太子那一边?
若是再有一些自诩正义之士从旁添砖加瓦,晋王这边即便有山东、江南两地门阀之支持,胜率也未必有多大。
总体来说,风险太大。
崔信依旧一脸淡然,缓缓道:“放心,师出无名怎么能行?当初陛下于辽东军中坠马重伤,期间有人奉太子之命向陛下进献丹汞之药,其中暗藏剧毒,意欲弑杀陛下,此事陛下依然悉知,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又岂能任由太子担任帝国储君?只不过当时关陇兵变,整个关中一片混乱,致使社稷倾颓、朝局跌宕,故而不得不暂且将易储之事放下,悉心料理国事。但陛下高瞻远瞩,岂能不预作准备,留下遗诏将皇位传于晋王?”
程咬金心神巨震,他一瞬间便明白过来:“褚遂良?”
崔信颔首,道:“当初于辽东军中,正是褚遂良受太子胁迫,向陛下进献隐藏了毒物的丹汞之药,但褚遂良良心发现,不忍加害陛下,故而将一切坦白。而陛下舔犊情深,即便明知太子做下此等不忠不孝、狼心狗肺之事,却依然想着给太子一个善终……唉,为人父者,爱子之心,令人感叹。只不过太子歹毒,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串通为陛下炼丹的番僧,将砒石的剂量偷偷增加十数倍,致使陛下两度昏迷晕厥,终成憾事。”
这话,程咬金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不太符合逻辑。
那番僧此前他也见过几次,乃是李二陛下不知从何处得来,对其即为信任,岂能被太子收买?况且炼丹之时可不止是那番僧一人操作,诸多道士皆从旁辅助,似砒石此等毒物但凡增加一分半分都不被允可,更遑论十数倍?
但现在想必那番僧已经落入晋王手中,三木之下自然想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再加上褚遂良这等陛下心腹反戈一击……且不说相信者几何,单只是情理之上已经说得通。
这就行了。
哪有那么多的正邪对错?到底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需道理上说得通即可,至于这道理是真是假……没那么重要。
他点头道:“既然如此,吾这便入宫一趟,总要安抚住太子才好,您也让晋王那边快点起事,迟则生变。”
至于如今晋王也好、尉迟恭也罢,乃至于萧瑀、褚遂良等人皆在太极宫中,怎么可能举兵起事……既然崔信已经到了自己这边游说,想必此刻晋王等人早已逃离太极宫。
若是被区区宫墙拦住,还谈什么逆而篡取、成就皇图霸业?
而且他也相信,李二陛下必然预先留有后手协助晋王在不利之局面下拥有反戈一击的机会与能力……
送走崔信,程咬金在亲兵服侍下穿戴好甲胄,吩咐道:“去通知牛将军与吾家大郎,未有吾之军令,让他们绝不可轻举妄动,就算有人攻城,也只能死守城门,不得外出应战。”
“喏!”
“无论是谁的军令,在吾未从太极宫回来之前,汝等皆不得听从,违令者斩!”
“喏!”
一连串军令下达,安排好一切事宜,程咬金这才顶盔掼甲,带着数十亲兵策骑冒雨赶赴太极宫。
战马的铁蹄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铮铮轰鸣,踩踏地面雨水溅起一片水雾,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于静谧的雨夜之中传出去老远,附近里坊的居民闻声具是心中一紧。
战火弥漫,不知这座天下第一雄城何去何从,又有多少人将被席卷裹挟进这场夺嫡之战。
煌煌盛世,安居乐业,一切或许就将随着李二陛下之逝去而烟消云散,天下极有可能再度陷入隋末乱世那等混乱之中。
生逢乱世,人民犹如草芥,卑贱不如豚犬……




天唐锦绣 第三千六十八章 人心难测
看着程咬金大踏步进入房中在太子面前恭敬施礼,而后爽朗大笑着被太子请入坐席,房俊微微眯着眼睛,心中充满警惕。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世间所有的忠义都不是绝对的,往往是某一个时间、某一个事件,促成了一个或忠或逆的结果。而若是时间不同、世间不同,很有可能结果也不同。
假如管叔、蔡叔流言方起,说周公有反叛之心,周公一病而亡,金匾之文未开,周成王之疑未释,谁人与他分辨?
假如王莽早死了十八年,岂不就是一个完名全节之贤相,垂之史册、青史不朽?
程咬金毫无疑问是忠于李二陛下的,历史上在贞观时期的储位之争当中也算安分守己、不偏不倚,可谁知道当历史进程改变,李二陛下早于历史轨迹几年病逝,程咬金是否还会秉持一颗初心,拥戴正朔?
……
李承乾握着程咬金的手,双眼泛泪,哽噎道:“父皇生前最是信任国公,常对孤言及国公忠义秉正、国士无双,更深谙处世之道,让孤困惑之时请教国公……言犹在耳,却不想父皇英年早逝,孤痛不欲生,不知前程如何,惶惶不可终日。”
即捧了程咬金,又向他表达自己器重、重用之态度,更隐晦的要求对方给出一个承诺……李承乾的天资的确差了一些,比不得那些天纵奇才之辈,但这么多年被当作储君予以悉心教导,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比拟,眼下这番话便说得极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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