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长乐公主:“……”
臭丫头,那是我斟的茶水好吧?
房俊笑道:“多谢殿下。”
喝了口茶水,吃了一口糕点,这才看向长乐公主:“不知殿下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长乐公主正襟危坐,清纯玉容满是担忧:“宫内到处都传着晋王已经兵败,潼关之险不可凭持,败亡不过是旬月之间……本宫不问外朝之事,却不知是真是假?”
谁都知道一旦潼关失陷,晋王的下场将会如何,所以她在宫里有些坐不住。
到底是一奶同胞的兄妹,既不愿见到晋王杀入皇宫覆灭太子,亦不愿太子贡献潼关晋王败亡,整日里忧心如焚,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每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近日听闻晋王兵败,惊扰不堪,所以将房俊叫过来问问……
晋阳公主也一脸担心的看向房俊。
房俊轻声道:“潼关一带并没有大战,所以不存在晋王战败一说。”
就在两姐妹齐齐松了口气的时候,又续道:“不过晋王在潼关的守军不足,只要太子全力进攻,他是挡不住的,所以寄希望于江南、山东两地门阀组建私军,前往潼关支援,奢望能够反败为胜,反攻长安窃取皇位。但不久之前,江南各家组建私军于金陵燕子矶欲渡江沿运河北上直抵潼关,已经被水师沿江阻击,近十万私军大败亏输、狼奔豕突,不仅无力北上,自身几百年维系的统治也即将崩塌,现在晋王唯一所依靠的,便是山东私军能否如期抵达潼关。”
水师大部队北上黄河需要时间,山东私军若能在此之前抵达潼关增援,兵力暴增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否则若是被水师先一步抵达潼关掐断黄河各处渡口,山东私军冒险渡河,搞不好就要步江南私军之后辙。
不过就算山东私军抵达潼关,等到水师控制黄河水道截断其来自于山东各地的辎重粮秣,终究也唯有败亡一途。
晋王获胜之几率,几乎不存在……
长乐公主默然。
晋阳公主轻叹一声,秀美的面容浮上忧愁,忧心忡忡道:“雉奴哥哥当真被迷了心窍不成?太子哥哥大义在身,乃是储位正统,就算他拿着父皇的遗诏,满朝文武又有谁会跟在他身边与整个天下为敌?”
她虽然年轻,不大懂得朝堂中事,但却也明白最为浅显的道理——眼下大势在太子,东宫兵强马壮,大义名分所在,谁愿意跟晋王去搏一下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所谓的忠诚往往都是有限度的,这个时候就算雉奴手中所谓的遗诏是真,也总会有人予以诋毁,不予承认。
更何况,那份遗诏是真是伪本就说不清……
殿中气氛沉寂下来,姐妹两个满腹忧虑、愁眉不展,房俊则慢悠悠喝着茶水,时不时吃一口糕点。
所谓咎由自取,说的就是李治。若李二陛下当初果真废黜太子,将传位于李治的诏书明发天下,那么李治便是大势所在,任凭东宫上下舍了性命也翻不了天。
而且房俊也绝不容许李承乾为了一己之私冒天下之大不韪,硬生生将大唐推向分裂、内战的深渊。
可是李二陛下既然没有废黜太子,更未传位于李治,那么李承乾就是名正言顺的帝国接班人,这等情况之下李治被皇位的诱惑迷了心智,纠集一群试图入主中枢再创门阀政治辉煌的世家,不顾江山社稷之兴衰、百姓黎庶之死活,野心勃勃想要染指皇位,岂是智者所为?
若是被李治篡位成功,帝国传承将会埋下隐患,往后每一次皇位更迭都将伴随着腥风血雨、政变杀戮,直至将帝国元气一分一寸的耗损殆尽。
而对于房俊来说,不仅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更要扶持李承乾登上皇位,以完成他对于大唐的种种设想。
毕竟,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华夏万岁”的宏图……
无论古今任何一个时代,只要给予华夏五十年安定之局面,就会从废墟之中挺身而起,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
而房俊面对当下如此得天独厚之条件,岂能不为华夏开创万世不拔之基业?固然大唐不可能千秋万载、代代传承,可只要夯实文化根基、凝炼基础设施,纵然朝代更迭对国力有所损耗,却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
没有永远的王朝,但有永远的华夏。
……
对于房俊漠不关心的喝着茶、吃着糕点,姐妹两个都有些不满,我们在这边伤心忧愁,你就算不能感同身受,起码也得掩饰一下吧?如此冷漠,令人愤满。
晋阳公主与房俊素来亲近,不大在乎所谓的礼仪规矩,见房俊吃得香甜,遂在桉几下轻轻踢了房俊一脚,不满道:“雉奴哥哥虽然与你不大谈得来,可好歹也是你妻弟啊,现在他那边危险重重,你就当真毫不关心?”
房俊瞄了一眼她裙裾下雪白纤小的秀足,无奈道:“若晋王得胜,太子与我就得面临绝境,就算我再是高尚,可也不能去怜悯敌人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哼,你这人就是没心没肺。”
晋阳公主冷着脸闹情绪,眼尾瞧见某人瞥着自己的裙裾,非但没有将脚丫缩回去用裙裾遮盖起来,反而往外伸了伸,晶莹如玉的脚趾头动了动,心头有点得意。
爱看就让你多看两眼吧……
长乐公主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担忧的询问房俊:“如若雉奴战败,太子哥哥能否予以宽恕,只是圈禁、不会赐死?”
只要能活着就好,一来就算圈禁失去自由好歹有命在,兄弟姐妹时不时也能去探视一番,以叙天伦;二来也能保全太子的手足情义,不至于如父皇当年那般手上沾染兄弟的鲜血,一辈子惊惧难安、心有愧疚……
但她也曾读过史书,知道不仅太子被废难得善终,亲王造反也没一个有好下场。
纵使太子懦弱宽厚不忍一母同胞的兄弟身首异处、阖家死绝,只怕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也绝不容许这样一个曾经试图谋逆的隐患继续存在……
之所以询问,不过是心口郁闷苦涩之时寻一个舒缓的渠道而已,若房俊能宽慰自己几句,哪怕只是说说谎话哄哄自己,也能略微缓解一下。
可她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个棒槌素来是做得多、说得少,哪里是个愿意小意奉承、甜言蜜语的人?
说不得,问了比不问还要更心塞……
房俊放下茶杯,看看明眸闪烁、一脸忧郁的长乐公主,轻咳一声,道:“其实说起来,只要太子殿下不忍赐死晋王,余者纵然闹翻天也不大顶事,毕竟微臣也不是吃素的,若肯力保晋王不死,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长乐公主先是一愣,旋即心儿勐地一跳,压抑这狂喜,颤声道:“二郎此言当真?”
李靖的年岁已经大了,晋王起兵之前其便曾几次表示即将致仕高老、不问军务,只引晋王起兵气势汹汹,李靖才不得不继续统领东宫六率。
如若他日击溃晋王,李靖一定致仕,而李靖致仕之后,如今首鼠两端的李勣怕是也难以继续坐在首辅职位,太子必定对房俊委以军权,加以重用。
到那个时候,房俊便是朝中妥妥的军方第一人,实力雄厚、权柄煊赫,若是极力保全晋王的性命,又有太子允肯,那些文官们无论如何也得退让三分吧?
但又见到房俊一双眼睛自她娇躯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带笑,意有所指:“不过这种事费力不讨好,要承担极大的凶险,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微臣断然是不肯的。”
长乐公主便轻咬着樱唇,美眸中光彩莹莹,这混账怕不是又想着一些令人羞恼难堪的招式,以往自己不肯,如今居然想胁迫自己……
只不过未等她含羞忍臊的颔首默许,一旁的晋阳公主已经尖叫一声,整个娇小的身子几乎挂在房俊胳膊上,俏脸兴奋,急声道:“姐夫若能救活雉奴哥哥,我什么都给姐夫,姐夫让我怎么样都行!”
房俊:“……”
长乐:“……”
臭丫头,你是真不知这个棒槌暗示着什么,还是故意装作不懂?
哼哼,人小鬼大。





天唐锦绣 第三千一百十三章 仁厚之主
晋阳公主乍闻李治即便兵败也有可能活命,情绪激动之下脱口而出,旋即才意识到不妥,顿时俏脸绯红,白皙脸颊如同染了一层胭脂般粉光致致,美眸莹莹秋波流转,羞不可抑。
不过她在房俊面前素来不设防范,说了也就说了,难道房俊当真要她如何如何?
若房俊果真要,她自忖自己也不会拒绝……
看着自家妹妹娇俏可人的依偎在房俊身边,娇躯几乎挂在房俊胳膊上,长乐秀美紧蹙,呵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晋阳公主才不怕她,凡事以身作则才能有所威望,长乐姐姐立身不正,自己与姐夫不清不楚、夹杂不清,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她只揽住房俊胳膊,急切问道:“姐夫,雉奴哥哥当真没事么?”
长乐公主见自己管不住晋阳,很是无奈,毕竟她自己也心虚,只好拿一双美眸瞪着房俊,警告意味很浓。
离我妹妹远点儿……
“咳咳。”
房俊也略感尴尬,不过却舍不得推开晋阳公主,任凭她依偎着自己的胳膊,感受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美好,笑道:“有事没事不好说,不仅要看太子的意思,也要看大臣们的意思,毕竟即便晋王兵败依旧是谋逆之隐患,若保留其性命,实在遗祸无穷,万一他朝再有反复,岂不糟糕?不过若是朝堂上主要几个大臣与殿下意见一致,只将晋王圈禁、留起一命,倒也未尝不可。”
说到底,这件事还要看东宫主要几位文武大臣的态度,毕竟太子登基之后朝中群臣大部分不属于东宫派系,那些大臣们感念李二陛下之恩德,对晋王自然生有同情怜悯之心,大概率顺水推舟,赞同保留李治一命。
当然,最重要还是他肯不肯串联太子与东宫文武大臣,居中做保……
晋阳公主顿时笑逐颜开:“那可真是神佛庇佑,这两天我都睡不着觉。”
沉重的心事一朝放下,长长吐了一口气,小手轻轻拍着胸脯,波澜不惊……
长乐公主却知道若想要东宫文武同意留下晋王一命,房俊势必从中串联,不知要付出多少心思,让出多少利益,眼眸微红,包含情意,轻声道:“多谢你呢。”
房俊哈哈一笑,眨眨眼,意有所指:“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实是微臣的荣幸。”
在“犬马之劳”四字上略微加中语气……
长乐公主眨眨眼,略有不解,但她秀外慧中、聪慧灵敏,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四字的含义,顿时霞飞玉颊,羞恼交加,轻轻啐了一口,扭过头不理睬这个登徒子。
什么劳什子“犬马之劳”,又是“犬”又是“马”的,恶心……
恰好这时宫女将膳食端上来,三人围坐一起用膳,算是缓解了长乐公主的羞恼。
用膳之后,房俊谢绝两位公主的挽留,道:“这件事还需与太子殿下商议,微臣先告辞。”
两位公主自是不再挽留,一起将其送到门口,晋阳公主凑到房俊耳旁,小声叮嘱:“一定要与太子哥哥好好商量,千万要保住雉奴哥哥,只要办成了,有奖励哦。”
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房俊耳朵有些痒,心跳得有些快,不敢问晋阳公主所谓的“奖励”是什么,胡乱应了一声,赶紧落荒而逃。
这个小妖精……
*****
回到昭德殿,让内侍通禀求见太子,才知道岑文本与李靖也没走,刚刚陪着太子用过膳,正在偏殿喝茶。
内侍入内通禀,之后回转,引着房俊入内。
太子三人正在靠窗的地席上跪坐饮茶,窗外雨水潺潺,这些时日一来难得的轻松,见到房俊,笑道:“过来坐,去陪长乐和晋阳用膳?”
房俊来到地席上,跪坐在刘自身边,李靖已经笑呵呵给他斟了一杯茶,房俊赶紧坐直身体鞠躬道谢接过,颔首道:“刚才正欲回府,被长乐殿下召过去用膳,不过也谈了一些别的事情。”
李靖蹙眉,有心斥责,你一个臣子肆无忌惮的在宫内乱逛,出入公主寝宫如入无人之地,还有没有点规矩?身为军方领袖之一,难道不应有所避讳么?
但想到如今李二陛下已经不在,太子明显对房俊与长乐公主之间的私情予以放纵、视如不见,自己一个外臣又何须跳出来讨人嫌?
所幸长乐公主乃和离之妇,且无子嗣,纵然与房俊有私情,也不至于败坏了皇室的声誉。
况且高祖皇帝的那些个公主们也早已将皇室声誉败坏的差不多,尤其是房陵公主……
既然太子都不管,随他去吧。
李承乾奇道:“谈了什么事?”
房俊喝了口茶水,将方才与长乐、晋阳商谈的关于晋王之事和盘托出,末了,看看岑文本、李靖,道:“在下认为,与其将晋王赐死,使得太子殿下背负一个残戮手足、刻薄寡恩的名声,还不如留着晋王的性命,向天下示以宽仁,能够更快稳定那些追随晋王谋逆之兵将文臣之心。”
李靖蹙眉道:“若今日饶恕晋王,谋逆之后仍可得活,后人难免心存侥幸,未必不会予以效彷。”
所谓惩前毖后,赐死晋王不是目的,以雷霆手段震慑旁人不敢再度谋逆才是目的。
若晋王谋逆之后仍可不死,旁人自然心存侥幸。
房俊笑道:“千古一来,谋逆皆乃死罪,可历朝历代,谋逆之事可曾断绝?起兵谋逆,窃据皇位,所能得到的收益实在太大,即便付出性命也值得,所以有人谋逆并不是因为失败之后会不会死,而在于有没有谋逆的机会。”
区区一条性命,与篡夺皇位的巨大收益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有机会,任谁都得拼一把,即便后果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又续道:“况且晋王一旦战败,声望全无,哪里还有再度谋逆的能力?圈禁一个起兵谋逆的亲王,相比于赐死一个毫无威胁的亲王,更能够彰显太子殿下的宽厚仁恕,卫公要知道,当今朝野上下,忧心忡忡、心怀戒惧者不知凡几,若不能今早安抚这些人的心思,只怕往后还要横生波折。”
李二陛下暴卒,未等太子登基,晋王便起兵谋逆,声称手中握有李二陛下的遗诏……这份遗诏其实很难辨别真伪,所以当下朝野之中不少人都在观望,不肯直接认可太子的正统身份。
等到晋王覆灭,太子登基,这些人岂能不担心太子秋后算账找他们的麻烦?
心存戒惧、人心惶惶,难免埋下隐患。
若太子能够昭示其宽容大度,连谋逆之首恶都能宽恕,其他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更有利于快速稳定局势。
最近很少发声的岑文本仔细想了想,颔首赞同:“二郎之言,颇有道理,皇位传承应当尽可能的避免杀戮,即便无法避免,也要尽可能的控制规模,等到晋王战败,再无起兵之可能,予以赦免正好彰显太子殿下大度,使得朝野上下迅速安定。”
天下大势,从来不在于某一个人的死活,即便英明神武如李二陛下,一朝驾崩,只需帝国政局稳定自可依照先前之成法顺畅运转,晋王之生死又何足论?
首要之务,在于快速稳定朝政,将这次兵变所带来的损失降至最低,继而休养生息,用不了几年便能恢复如初,以太子之宽厚稳健,再过几年未必不能使得国势较之贞观年间更进一步。
李承乾看向李靖。
李靖笑道:“殿下心意,吾等岂能不知?晋王固然死罪,可既然殿下不忍杀戮、全意维护,老臣自无意见。”
“如此,多谢诸位爱卿!”
李承乾激动不已,起身,一揖及地,郑重施礼,以表心意。
他岂能不知晋王犯下的谋逆大罪纵然死上十次也不冤?可是诸位大臣顾忌他不忍赐死手足以全兄弟之义的心思,全力赦免晋王之罪,实是令他感激不已。
自古以来,如此谋逆大罪,未闻有活命者……
几人自是不敢受礼,急忙起身避让一旁,躬身还礼。
岑文本道:“殿下何须如此?您素来仁厚,不忍对臣下施以苛责,此乃吾等臣子之福分,亦是大唐亿万黎庶之福祉,是吾等应该感谢殿下才是。”
李靖也道:“待到叛逆平定,涤荡寰宇,正该施以仁政、休养生息,殿下继往开来,开创一番宏图伟业,陛下在天之灵亦能安息。”
没有任何一个臣子愿意遇到一位暴虐严苛之帝王,皇权体制之下亿万黎庶之生死皆操于帝王之手,生死系于帝王喜怒之间,整日里战战兢兢伴君如伴虎,这谁受得了?
即便他早已坚定致仕之心意,却依然愿意见到一位宽恕仁厚的帝王当政,大家都能过得轻省些,不必夙夜难寐、如履薄冰……
岑文本提醒房俊:“殿下登基之事已经提上日程,关于年号之甄选,你们礼部应当尽早拟订,交由殿下确定下来,以免有所耽搁,是为不祥。”
房俊苦笑:“此事还需朝中大儒鼎力相助才是,在下才疏学浅,如何能担当重任?”
皇帝的年号是一件大事,包含着皇帝的志向、愿景,规则极多。
尤其是新皇的年号与以往帝王年号之重复,更要慎之又慎。并不是说年号不能重复,这个并无规定,甚至有些年号是故意重复的,譬如光武帝中兴汉室,他的年号“建武”就很受一些国运衰颓时期帝王的青睐,西晋惠帝、东晋元帝、南朝齐明帝等都使用过这个年号。最麻烦的是失察,无意中用了别人的年号,如此一来很容易与一些不好的年号重复,寓意不祥。
比如明成祖朱棣年号“永乐”,如果他知道在宋以后的正统皇朝都将其称作“贼”的方腊也用过这个年号,恐怕就不会用了……
房俊自忖抄抄诗词歌赋还行,若让他在字典当中择选一个年号,实在是太难为他。
在下做不到啊……




天唐锦绣 第三千一百十四章 文官政治
见到房俊推迟,刘自不以为然,笑道:“房二郎诗词双绝、才华天授,正该是你这等誉满天下的才子择选年号荐于殿下,才能彰显天下归心、文学教化,房二郎岂能推迟?况且你身为礼部尚书,乃天下文坛之宗师,自是理所应当。”
礼部乃是名义上的六部之首,或许实权较之吏部略低,但能够担任礼部尚书者皆乃当朝大儒、文学宗师,他房俊也不过写了几首诗词传唱天下,便能窃据此位?
刘自心底是不服的。
择选年号这种事可不仅仅是弄两个吉利文字凑一起就行了,其中说道极多,略有疏忽便有失偏颇。
房俊倒是不知刘自这股莫名其妙的酸意来自何处,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是不好再推脱,遂颔首答允下来:“如此,在下便当仁不让了。”
一个年号而已,大不了回去请教一下孔颖达,实在不行就从宋明两朝皇帝的年号当中抄袭一个,譬如“洪武”“景右”之类……
刘自则打定主意,等到房俊择选好了年号,自己一定要挑挑刺,给这厮添添堵。
古往今来文明如海,好事坏事事事更迭、好人坏人层出不穷,想要从某一个字上牵强附会冠以恶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这种事不可能打击房俊的地位与威信,只不过是恶心人罢了……
正这时,内侍入内通禀,说是崔敦礼于宫门外觐见,有重要军情禀报。
李承乾赶紧召见。
未几,一身官袍的崔敦礼快步进入殿内,一揖及地:“下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岑少傅、越国公、刘侍中。”
李承乾见其衣袍下摆已经被雨水打湿,忙道:“不必多礼,来人,将孤未曾穿过的衣裳取来一件给崔侍郎换上。”
太子赐裳,也算是荣宠备至了,足以见得李承乾对崔敦礼之推心置腹。
崔敦礼感激不已,连忙谢过,先随着内侍去更换衣物。
刘自坐在那里耷拉着眼皮慢悠悠的喝茶水,心里一阵腻歪。刚才崔敦礼的称呼顺序有问题,若按爵位称呼,则应该越国公房俊在前、其次岑文本这个江陵县子,再次是自己;若按官职称呼,则岑文本第一,自己第二,房俊最末……结果崔敦礼将岑文本放在第一,这是尊敬,他毕竟是房俊的党羽爪牙,这没问题,但将自己放在最后,则必然是对自己的轻视。
堂堂国之侍中,已经是帝国最高领导人之一,却被区区一个兵部侍郎轻视,可见房俊这一派对自己成见之深。
乱世之时,武将视文官如猪狗,动辄宰杀恣意践踏,如今固然不是乱世,但朝局动荡、社稷不靖,武将的地位瞬间拔高,趾高气扬肆意妄为,着实可恶。
待到崔敦礼换了衣裳出来,李承乾令其入座,这才禀告道:“刚刚收到安西军八百里加急战报,裴行俭已经择选一万精锐自轮台城出发,现在抵达河西,驻军整备,一面视关中态势之发展决定是否入关支援,一面震慑吐蕃。赞婆则率领其麾下骑兵自大斗拔谷向南返回吐谷浑故地,好像逻些城那边对噶尔家族又有一些新的打压动作,禄东赞已经离开逻些,双方极有可能爆发战争。”
李靖精神一振,感概道:“既有援军,又无外患,此殿下之天命所归也!”
崔敦礼颔首道:“正是如此,自从晋王起兵谋逆,兵部便严密监视吐蕃之动向,从目前传来的消息判断,松赞干布是想要趁着关中大乱直接出兵占据河西诸郡的,一则可以截断大唐与西域之间的通道,使其向西域用兵之时可以面对一支孤立无援的安西军,胜算大增,再则也可顺势将吐谷浑故地掌控手中,使得噶尔家族根基尽失,不得不重新依附于逻些……不过随着安西军进驻河西,吐蕃直至眼下依旧按兵不动,大抵已经放弃这些奢望。”
1...15331534153515361537...15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