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最关键是,害得朕以为是打雷了要下雨,白白欢喜一场……
顿时心情不爽,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命他明日天亮再来,朕要安寝了。”
那内侍滞了一下,奓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陛下,奴才观那新乡侯,浑身血迹、盔甲散乱,怕是真的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李二陛下一愣,心想也是,没有天大的事,他房俊敢半夜叩阙?
浑身血迹、盔甲散乱……
莫非实验武器的时候生了什么大乱子,闯了大祸?
大抵如此了,这家伙能耐不小,可闯祸的本事,可比能耐大得多……
“那就让他进来吧!”
反正没睡,看看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
内侍领命而去,李君羡站起身,静立一边,不言不语。
自打骊山行苑突厥人“犯阙”之后,朝廷震动,很是惹起一阵风雨。作为“百骑”的领,李君羡没有在事先察觉阿史那结社率的异动,难辞其咎。
李二陛下虽然并未斥责,但李君羡自己却惶然难安。
这也就是李二陛下,若是换了别的帝王,他李君羡这个直接责任人便是砍头都不为过!
但是李君羡自己也知道,“百骑”领这个职务,自己是当不下去了,只等陛下衡量好合适的人选,自己便卸去任职,前往君前效力,戮力报国吧……
足足盏茶功夫之后,房俊才被内侍带了进来。
一见到房俊的惨状,不仅李君羡吓了一跳,便是李二陛下也吃了一惊。
唐律规定:“非军伍之中,不得着甲。”这指的是明光铠之类,那玩意即对铁料的要求高,有极难打制,实在是太稀少了。
房俊穿了一件皮甲,却横七竖八布满刀痕,深处已经割透。脖子上有一道刀伤,索性不深,但渗出的鲜血已经将内里的白色中衣染得血红。浑身上上下残败不堪,还充满了被火烘烤过一般的痕迹。
李二陛下惊呆了:“怎么回事?”
“陛下……”
房俊干嚎一声,“噗通”便跪在地上,大哭道:“求陛下给微臣做主!”
磕了一个头,抹了一下眼睛,再抬起头时已是泪如泉涌,号啕不已。
没办法,袖子上的姜汁擦多了,眼睛火辣辣的疼……
李二陛下大惊失色。
这小子混账不假,但是一向硬气,这也是李二陛下自认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欣赏房俊的地方之一……
可是现在,这个倔强的小子居然哭得如此肝肠寸断,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难道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到底生何事,到来!君羡,快将他拉起来,这么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李二陛下沉声说道。
李君羡心里也是好奇,闻言快步走过去,伸手拉起房俊的肩膀:“有何事,起来再说!”
然后……
李君羡面色古怪的瞅了房俊一眼,姜汁擦那么多,眼睛不疼么?
房俊敏锐的现李君羡的异样,心里也有些窘,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李君羡会意,自是不会去管房俊的幺蛾子,更不会去无聊的拆穿他的把戏,不过心里也好奇,这小子要干嘛?
房俊被李君羡拽起来,一脸悲愤:“陛下!就在刚刚,微臣的新武器试验场,被一群绝不少于五十人的贼寇趁夜袭击,微臣率领一众卫兵拼死抵抗,却仍旧死伤无数!逼不得已,微臣只好使用了刚刚研制好的新式武器,才将贼寇杀退,可是……等到微臣收拾残局,救治同僚,却现那些贼寇,乃是有军中悍卒所装扮!最严重的是,那些贼寇居然趁乱将新式武器的配方抢走了!陛下,此武器威力无穷,足以开山裂石、杀人无算,若是流入别有用之人手中,将是极大的隐患,还请陛下替吾等死难弟兄做主,亦将那纵兵作乱之人绳之以法!”
李二陛下盯着房俊看了一会儿,见这小子又是悲伤又是愤怒,还有那么一丝委屈,完全不似作伪,心里边沉了下去。
纵兵假扮贼寇,趁夜突袭军器监的作坊,还掳走新式武器的配方……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干?
而且有一个疑点:“尔可确定,那不下于五十人的贼寇,俱是军中悍卒所扮?”
房俊斩钉截铁:“千真万确,陛下不信,可立即派人查实。军卒具有名册,一查便知真假。”
李二陛下自以为现了蹊跷之处,怒声斥道:“据朕所知,你那些卫兵都是你从农庄里带出来的吧?总计不过十几二十人,居然能杀退五十名悍卒的冲锋?是你傻,还是朕傻?”
李君羡也在一边苦笑,房二啊房二,撒谎也得靠点谱啊,你这么一说,谁会相信?
此时大唐四边不靖,军队连年征战不休,军中皆是勇悍之辈,五十名悍卒,已足够灭一个部落,就凭你那几个拎着烧火棍的泥腿子也能杀退了……纯粹扯蛋么!
面对质疑,房俊勃然大怒,毫不示弱的回视着李二陛下的目光,语气铿锵:“微臣所说,若有一字虚假,敢叫天诛地灭!吾等虽然不敢相比那些百战精锐,然忠君爱国之心丝毫不逊,陛下何以如此侮辱那些战死的卫兵?”
李二陛下揉揉额头,觉得脑仁儿疼……朕不过是对你说的情况表示怀疑,你特么就敢给朕扣上这么一个大帽子?
老子何时侮辱那些战死的卫兵了?
但是房俊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已经有些疯魔了,估计是打小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陡然遇上这种残酷的厮杀,神经有些经受不住,此时即便与他理论,怕是也完全听不进去。
这小子此等惨状,李二陛下也有些心有戚戚,脖子上那道伤口,哪怕再深上一分半分,就得回天无术,神仙难救!若真是那般,自己可如何同房玄龄交待?
“行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君羡,立即率领‘百骑’前去现场勘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军中悍卒!”李二陛下没有跟房俊纠缠,向李君羡下了命令。
“诺!”
李君羡领命,快步离去。
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却是相对无言。
这时候房俊反倒镇静下来,从怀中掏出一物,说道:“微臣自知陛下对吾等杀退那群悍卒难以置信,但是陛下若见识过此物,便可知微臣所言非虚。”
他拿出来的,是一个包了二斤黑火药的包裹,以及一个小了一号的空铁罐。
这等“新式武器”,不让李二陛下见识一下威力,他如何相信自己说的话?又如何能意识到配方的丢失,乃是一件足以让您皇位都坐不稳的大事?又如何能让“掳走配方”的张量,担上天大的干系?
李二陛下好奇的看着房俊手里的物事,奇道:“刚刚的雷声,便是此物所出?”
“正是!”
“如何操作?”
“将之装入铁罐引燃即可。”
“那你且将其点燃,给朕看看。”
李二陛下点点头,蛮感兴趣的样子,毕竟刚刚的隆隆雷声对他的震撼不小,也有点相信这玩意威力不凡。
房俊则是一脸呆滞,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二陛下:“在……这里?”
他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李二陛下,很想说一句:陛下,别闹……
天唐锦绣 第二百七十章 震天雷
李二陛下看傻子一样看着房俊,不悦道:“你想弑君么?虽然不知此物威力具体如何,但是终南山隔着这么远,朕都听得到其隆隆之声,想来很是不凡,这神龙殿如何承受得住?你且去门外……嗯,廊下的花园里,朕远远看着即可。 ”
在他想来,此处距离花园足有二十几丈,应是万无一失了。
房俊回头瞅了瞅大殿的门口,花园么?
咬了咬牙,也好!不给您的震撼大一点,您怎么能更加重视这黑火药填装的土雷呢?不将您震住了,您又怎么会对掳走配方之人愈加忌惮呢?
“陛下请稍候片刻!”
打定主意,房俊嘱咐了李二陛下一番,出了大殿门口,站在廊庑之下,将包裹里的黑火药取出,装入预先定制的小了一号的铁罐子,这个罐子原本就是打算给李二陛下实验的,所以并没有在罐子上刻下纹路,爆炸的时候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碎片激射出去,杀伤力小了一半。
想了想,又倒出来一小半,给李二陛下一个震撼便足够了,可万一惹来不可控的后果,那可就悲剧了……
装好黑火药,插了一根长长的引线,将罐口密封,回头对着那些簇拥着李二陛下旁观的内侍说道:“保护好陛下!”
李二陛下不耐烦道:“朕这半辈子冲锋陷阵杀死无算,还会怕你这么一个铁疙瘩?点火,休要聒噪!”
呵呵,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房俊暗自翻了白眼,你牛什么牛?希望在见识了黑火药的威力之后,您还能这般淡定!
掏出火折子,将引线引燃,长长的引线呲呲的冒着火花,飞快的燃烧起来。
房俊一用力,将铁罐子投掷到远处的花园里。
十几息之后……
“轰”
哪怕是减少了装药,威力亦足够震撼!
狂暴的冲击波将附近的花花草草吹枯拉朽一般连根拔起,一股火光冲天而起,猛烈的爆炸声震得人耳鼓麻,楼阁殿宇似乎都在这地动山摇的爆炸中颤了三颤。
所有人都傻了!
李二陛下面容呆滞,面对如此神威,他贫乏的物理知识完全无法理解,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一种深入骨髓的震撼!
若是吾大唐军队装备此等神器,攻城掠地只是等闲,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李二陛下心脏砰砰直跳,呼吸粗重起来,见到房俊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把薅住房俊的脖领子,拽着就转身进了神龙殿。
房俊莫名其妙被薅着进了大殿,便见到李二陛下豁然转身,目光闪亮的盯着他,咬着牙问道:“此物,靡费几何?”
若是造价太贵,哪怕威力无穷,怕也只是望梅止渴,这每一颗扔出去可都是钱,以现在大唐的国力,消耗不起!
房俊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账:“木炭、硝石、硫磺……刚刚这一颗震天雷比预定的小了一号,装药很少,若是按预定装药量来算,怎么的也要三五百文吧?若是需要特殊效果,比如使其产生大火,则需要添加一些桐油之类,这个成本就要相应提高了……”
“尔是在说,比这颗……震天雷威力大上一倍,造价也仅要三五百文?”
李二陛下激动得都快打摆子了!
木炭、硝石、硫磺……这些东西就没有一样值钱的,岂不是说,这威力震天的震天雷,一年造个几万枚不在话下?
真要如此的话,朕特么能称霸全世界!
房俊鄙视的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无情的打破了这位大帝的幻想:“理论上如此,但是此物威力毕竟有限,只有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才能挥最大效用,而且杀伤力大多来自于预制碎片的伤害,本身的爆炸看似惊天动地,实则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另外操作起来也受限于环境,下雨天就不行,雨水会浇熄引线……”
李二陛下张了张嘴,有些失望。
不过这东西还是能给军队增强战力不止一筹,尤其是在守城的时候,站在城墙上点燃了往下一丢……
砰!
来多少炸死多少!
“尔可断定,那掳走配方之人,确是军中悍卒?”
确定了“震天雷”的威力,李二陛下立马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么厉害的武器,若是流入民间……
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谁不顺眼,点着一颗丢过去;跟谁有仇,点着一颗丢过去;谁想当皇帝了,点着一颗丢过来……
李二陛下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果然是宝剑有双锋,即能伤人,亦能伤己!
李二陛下当机立断:“此物已窥得天机、威力太大,必须严格掌控,应当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负责此物的研与监造。当然,先必须那一份被掳走的配方追回来!”
房俊心悦诚服:“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毕竟是李二陛下,胸襟胆气绝非某些麻子皇帝可比,意识到此物带来的极大威胁,他先想到的是如何严密控制配方,使其严格保密,不会泄漏到敌国!至于将房俊咔嚓掉,然后将配方永久销毁,严令全国不准许研此等火器,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便被抛之脑后。
此物既然房俊能研制出来,那么在不确定的某一天,也必然会有别人研制出来!杀得了一个房俊,还能将所有人都杀了?与其战战兢兢严守机密,还不如加大力度在此基础上精益求精!
那么即便在以后被敌国研制出此物,大唐也会领先他们好几步!
你当个宝贝,却不知道早就是咱玩剩下的,还有何惧?
整个皇宫已被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惊醒,大内禁苑乱作一团,不时有宫女内侍进进出出,打探情况。
没一会儿,李君羡便快步赶回。
这一路大抵是快马加鞭,李君羡一头汗水,进了大殿,跪地回禀道:“末将已勘查现场,试验场卫兵死者四人,另有两人伤重,恐将不治。来犯贼寇死二十二人,另有把人尚有命在,末将已将其严密控制。另外,来犯贼寇……乃是相州折冲府所属府兵,已经查实,绝无错漏!”
“相州折冲府?”
李二陛下皱起眉毛,很容易联想到兼任着相州大都督府长史的郧国公张亮。
张亮与房俊素有仇怨,有动机;死者皆是相州折冲府的府兵,有人证。
事实俱在,怕是张亮对房俊怀恨在心,想要趁着房俊独处试验场之时,猛然动突袭,将之拿下,报仇雪恨!杀掉房俊,张亮大抵是不敢的,但是弄残废了,绝对作得出!
李二陛下心里燃起滔天怒火!
明知这房俊乃是朕的未来帝婿,居然还不忘仇怨,何曾把朕放在眼里?
最不可饶恕的是,居然敢擅自调兵入京,如此罔顾国法、不守军令,是要造反么?至于那份配方,大抵是突然被“震天雷”袭击,惊叹与此物的威力,便顺手将其掳走。
李二陛下脑补了整个过程,愈怒不可遏。
大吼一声:“来人!给朕将那张亮抓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他是想要造反吗?”
李二陛下怒火冲天,殿内的内饰吓得面如土色。
李君羡领命道:“诺!”
直起身子,转身再次走出大殿。
房俊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李二陛下心中所想,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这番坑挖得不错,就差把人埋进去了……
想要如此置张亮于死地,基本不可能。
虽然私自调兵和纵兵入京都是死罪,但张亮鞍前马后的跟着李二陛下多年,此番所为也只是向他房俊寻仇,并不涉及到李二陛下的安危,所以李二陛下并不太可能对着老部下举起屠刀。
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
因为,张亮的手里有一份黑火药的“配方”!李二陛下必然是要他交出来的。
但问题是,张亮……交的出来吗?
天唐锦绣 第二百七十一章 耳光响亮
李君羡领命去缉拿张亮,但是刚刚出去盏茶功夫,便又转了回来。
“陛下,郧国公已于殿外等候,前来请罪。”
“哦?呵呵,”李二陛下阴着脸冷笑两声,“他倒是识相,一见事不可为、机密外泄,便想着主动坦白,以示磊落,宣他进殿,朕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诺!”
一个内侍领命,躬身退出大殿。
似李君羡这等武官,虽然随时在皇帝面前听候差遣,却也不是什么跑腿学舌的事儿都得他干,这等事自有内侍前去宣召。说起来,古往今来那么多朝代,大抵李二陛下的时候内侍太监的地位是最低的。
当然,到了那位不着调的李隆基那会儿,便又信赖起太监来。
好生想一想,似乎每一个特别重用太监协理中枢的皇帝,都没什么好下场?
房俊走些走神的时候,殿外脚步声响,随即,一个人急步入殿,“噗通”跪在李二陛下面前,大哭道:“陛下,微臣知错了!”
房俊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您好歹也是个国公啊,拜托能不能有点尊严,起码也要狡辩几句再投降啊……
李二陛下面无表情:“唔?爱卿何罪之有?”
似乎听不懂皇帝讥讽的话语,张亮以头顿地,砰砰作响,涕泪横流道:“微臣被家中幼子断手之事迷了心窍,一心只想要房俊付出代价,却罔顾陛下的圣恩,居然一时忘记若是伤了他,岂非令公主殿下伤心?都是微臣糊涂啊,微臣跟着陛下东征西讨、临阵无数,陛下对微臣恩比天高,都是微臣狼心狗肺,请陛下治罪……”
房俊目瞪口呆,你特么犯的是国法、是军规啊,怎么拐着弯儿的避重就轻,反而求起人情来了?
这家伙果然奸诈!
果不其然,他这么悔不当初的一说,李二陛下面上的表情便缓和下来。
说到底,这张亮也不过是复仇心切,虽然手段确实出格,却也不是不可原谅。自家儿子的手被剁掉了,搁在谁身上,不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仇人宰了?
况且张亮一来就说后悔上了房俊,惹得自己的闺女伤心,这分明是将这份君臣之情放在国法军规之上,如此忠心,自己怎忍心责怪?
当然,李二陛下还没有老糊涂,这番说辞中也不排除张亮避重就轻、想要博取同情的小心思。
但是正如张亮所说,追随自己东征西讨,面临多少生死存亡、九死一生?武德九年的时候,自己与太子建成的矛盾激化,张亮奉命到洛阳,秘密联结山东豪杰,以备局势变化。齐王元吉得知,便到高祖皇帝面前告张亮图谋不轨。高祖皇帝命有司拷问张亮,各般大刑轮番使用,张亮却紧守秘密,不曾吐露一丝一毫,最终得以释放。
历尽艰难终于得了天下,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小事,便让一介功臣受尽国法军规的凌虐?
想到此处,李二陛下慨然一叹,说道:“你呀,毛躁!且不说你那幼子调戏房家儿媳在先,所受责罚,实是咎由自取,便是房俊身为朝廷命官,而怎可为了一己私怨,便纵兵入京?”
说是责怪,可是这语气已极为缓和。
房俊心中大急,李二陛下难不成老糊涂了?
突袭朝廷工坊、报复朝廷命官、私自纵兵入京……哭两声套套旧情,这就完事儿了?
这节奏不对啊!
眼见张亮感动得不能自已,不停的磕头认错,房俊忍不住了。
不把你扳倒,哥们儿往后睡觉都不踏实啊!
心下一横,房俊一个箭步就窜出去,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张亮后背上!紫色的朝服顿时呈现一个黑乎乎的大脚印!
张亮这边正痛哭流涕,诚恳认错并表示绝不再犯,见到李二陛下神情缓和正心中窃喜,哪里料到这房俊居然敢在李二陛下面前动手……动脚踹人?
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脚踹了个狗啃泥!
房俊猛虎一般扑上去,薅住张亮的后脖领将其拽起来拎到自己面前,狠狠一个大嘴巴抽上去,大怒道:“尔乃一朝国公,却因私怨置国法于不顾,便是不忠!”
再一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抽在张亮另一边脸上,继续大骂:“尔为朝廷命官,却纵兵突袭军器监的工坊,几十条人命因你而无辜丧命,便是不仁!”
房俊卯足了力气,大嘴巴子左右开弓,每一下抽在张亮脸上,都带起一蓬血水,连带着间或飞起几颗牙齿……
房俊如何力气?
那张亮猝不及防被房俊拿住,一顿嘴巴子抽的晕头转向,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房俊突然暴起,李二陛下完全惊呆了!
居然敢当着朕的面打人?
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喝了一声:“李君羡,拦住他!”
李君羡早已暗暗吞了好几口口水,房二啊房二,你果然是牛,牛的不行了都!
听到陛下的怒吼,李君羡顾不得“羡慕敬佩服”,赶紧跑上前去拉房俊,口中叫道:“二郎,冷静!冷静!”你现在算是过足手瘾,可惹恼了陛下,那也得吃不完兜着走,不划算啊!
可房俊现在是彻底爆,刚开始或许还只是做戏,但是现在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就想把张亮给打死了事!
牛犊子一样的身躯爆出惊人的力气,李君羡居然一时奈何他不得,只得死死搂住房俊的腰!
房俊被李君羡搂住腰,可手下毫不停顿,大嘴巴一边抽,一边骂。
“陛下念及往日恩情,不忍苛责与你,可你却利用陛下宽阔的胸襟,行龌龊之事,岂不是败坏陛下名声?此为不以!”
“尔纵容孽子,胡作非为,所谓惯子如杀父,你为了惯着儿子却要杀掉父亲,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居然还敢大言惭惭谈及什么恩情,简直放狗屁!可怜吾手下儿郎,为了护卫大唐的新式神器,奋不顾死,被尔等奸佞小人斩杀,实在死不瞑目,今日,某便将你打杀与御前,为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同袍复仇,杀你之后,某自与你抵命便是!”
“啪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神龙殿里悠然回荡,所有的内侍宫女全都呆若木鸡。
这房二……太猛了啊!
这可是神龙殿啊,陛下的寝宫!更何况陛下就在前面坐着呢,你就敢薅住一个当朝国公,大嘴巴正过来反过去的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