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网游竞技

鬼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八仙
鬼匠
作者:陈八仙

为了延续香火,父亲用九月天砍下的黑柳木贯穿我九个哥哥的尸体,烧了三天三夜。本书以纪实手法再现主人翁十四年鬼匠生涯。......





鬼匠 第1章 烧尸求子
世俗甯知真与伪,挥霍纷纭鬼神事。
在这凡凡俗世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各种离奇怪异之事,亦真亦假,直叫人分不清真伪。
而我今天要讲的这个事,你们可以当成故事来听,事情的起源,得先从我家开始说起,我出生的地方在有三湘四水之称的湖南,我们村子附近没什么名川大山,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有得只是丛山峻岭,悬崖峭壁,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老鼠笑着进村,能哭着离开,偏僻至极。
常言道:地偏必迷信。
这话丝毫没错,我们村子的村民一个比一个迷信。所以,父母在给取我名字时也相对而言比较迷信,取了一个洛初七,说初七沾了天时,好养活。
乍听这名字,没什么感觉,但若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估计不少人会咋舌。原因在于,生我之前,我父母已经生了九个胖小子,连我在内,一共十个。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一门十子,必出状元。
但我们但我们家的情况有些特殊,至于怎么个特殊法,这么说吧,我前头九个哥哥出生后没多久便被老天爷给收走了,死亡的原因令人匪夷所思,九个都是满月那天出天花而死,死状极其恐怖,浑身上下布满那种肉疙瘩,令人看一眼,能呕吐三天三夜。
当时,这事在我们村子附近,闹出一番不少的轰动,可怜我那老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因此还落下了眼疾,看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我们家亲戚见我那老母亲可怜,便给母亲出了主意,说是我们家时运不济,得找个鬼匠来驱驱邪气,指不定还能生下个娃,传宗接代。
这所谓鬼匠,是一种比较偏的叫法,按照一般人的叫法来说,应该叫木匠,但木匠里面分类颇多,分手工木匠、机械木匠以及鬼匠,至于这鬼匠是干吗的,说来也好解释,就是懂点偏门东西的木匠,后来民间叫顺了口,就管懂偏门的木匠叫鬼匠。
我母亲那时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毕竟,前头几个孩子死亡,她老人家找过一些道士来看,那些道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立马安排我父亲去找我们村子附近的一名鬼匠。
说到这鬼匠,在我们这边挺有名的,八十来岁的年龄,人称一指匠,因为他真的只有一根指头(右手食指),另外那九根手指头怎么没得,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我父亲找到一指匠时,他老人家好似知道父亲会来一般,穿的很是正统,一袭青衫长袍,脚下是一双青布鞋,头发疏的油蜡发亮,坐在房门口,翘着二郎腿,边上是一盏茶几,老神自在地品茶。
我父亲这人是急性子,刚见一指匠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我们家的情况跟一指匠说了出来。
那一指匠用手腕骨夹起一杯茶水,不缓不慢地喝着,好似没见着父亲一般,也不理父亲。
我父亲急了,又说了一次。
这次,那一指匠还是不说话,却饶有深意地瞥了父亲一眼,最后用仅有的食指,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字,礼。
我父亲明白过来,这老东西是要礼,哪里敢耽搁,连忙赶回家,在自家鸡笼挑了几只老母鸡,又到隔壁家借了三十来个鸡蛋。但想到那一指匠的态度,我父亲觉得这点礼肯不够,又买了十二斤猪肉,最后干脆将一直没舍得喝的人民公社酒拿了出来。
带着这些礼物,我父亲再次找到一指匠。
让我父亲没想到的是,这次那一指匠干脆连面也不露了,托人告诉我父亲一句话,说是想要传宗接代,得有诚意。
我父亲瞬间就纳闷了,看着手中这些礼品,平常就算过年也不舍得吃这么多,肯定够诚意了吧。
带着种种疑惑,我父亲回到家里,把这事跟我母亲一说,要说还是我母亲懂人情世故,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过来,这送礼肯定有讲究,就向我们村子的老人请教了一番。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一问,原因立马出来了。
据村里的老人说,送给鬼匠的礼不论数量得论诚意,需要送一颗没有眼珠的猪头、一副洗干净的猪肚、一对高浓度的白酒、四只剃光毛的猪蹄子。
这些礼品看似很普通,实则里面的讲究颇多,没有眼珠的猪头是有眼无珠的意思,猪肚是诚心的意思,白酒则是交朋友,四个猪蹄子则希望对方能跟自己走,说穿了就是希望鬼匠能帮自己一把。
所以,这些礼品合起来的意思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当初误会您意思了,现在我带着诚心来跟您交朋友,希望您能帮我一把。
我父亲明白其中的道道后,就觉得那一指匠过于迂腐,直接说多少钱不是实在点么。
他这话被我们村子的老人听后,训斥了一顿,说是一指匠是真心想帮我父亲,否则,绝对不会有这个要求。
我父亲一听,也不敢耽搁,当天就准备好这些礼品,找到一指匠,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又将手中的礼品送了上去。
那一指匠接过我父亲手中的礼品,领着我父亲进了房门,由于他老人家只有一根手指,诸多事不便利,也没怎么招呼我父亲,让我父亲在正屋坐了一会儿,约摸坐了半小时的样子,他老人家说是时候谈正事了。
说完这话,他朝我父亲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父亲去茅房,我父亲也不敢拒绝,问了一下茅房在哪,便钻了进去。
我父亲这边刚进茅房,一指匠也跟着进来,又给我父亲递了一顶由黄纸做成的帽子,说是帽子其实就是罩子,将整颗脑袋罩在里面。
肯定有人会问,去茅房干吗呢?
这里面有个讲究,茅房乃污秽之地,在这里面说话,能避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至于戴罩子,是怕被有心人看到脸,在这上面动手脚,一指匠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才整了那么一顶罩子。
刚戴好罩子,一指匠告诉我父亲,说清末时期我们家祖上有个当官的,为了取悦上司,曾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弄死过十个小孩,如今那十个小孩成了阴灵回来报仇,想要生个健康的儿子,只有把那个十个阴灵都赶走。
我父亲就问他,怎样才能赶走那十个小孩。
他告诉我父亲,这种情况,只能在山顶架一副火炉,再将我九个哥哥的尸体挖出来,用九月天砍下来的黑柳木贯穿九个哥哥的尸体,将其串联起来,在火炉上烘烤三天三夜,最后将烧剩下去的骨灰,用红绸缎包起来叠成一个三角形,放在茅房的石板下面。
说这话的时候,那一指匠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父亲听的却是大汗淋漓,险些没摔倒。




鬼匠 第2章 悬梁自尽
起先,我父亲觉得一指匠的主意过于残忍,不敢做。但那个年代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就如一句话所讲的那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父亲为了延续香火,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父亲有个疑惑,那个时候我母亲才生了九个,而被我祖上害死的却有十个小孩,烧了九具尸体,也算是赶走九个了,剩下一个咋办。
那一指匠告诉我父亲,这事不用我父亲担心,他自然有办法解决,又告诉我父亲,这事过于残忍,伤了天合,恐怕孩子出世后,我们家会有报应。
我父亲当时心里为了传宗接代,也顾不上那么多,就告诉一指匠,只要能传宗接代,什么报应都没关系。
那一指匠饶有深意地在我父亲身上盯了几眼,也没说话,便摘掉头上的纸帽子,领着我父亲去了正屋。
刚到正屋,一指匠说是要去洗刷一番,约摸过了半小时的样子,一指匠穿上一身崭新的黑色寿衣,走到我父亲边上,对我父亲说,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做了,来年的3月19日,母亲会诞下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得认他当师傅,十八年内每年的清明、中元要到他坟前烧黄纸,若有违背,他会把那胖小子带下去。
我父亲一听,这要求不过份,只是我父亲当时就纳闷,这一指匠先前还好好的,怎么换上了寿衣,又说烧黄纸这般不吉利的话。
当时,我父亲急着回家办一指匠招待的事,也不好深问下去。但,那一指匠的下一句话,令我父亲彻底懵了。
一指匠说:“老夫家米缸里还有一万块钱,等老夫死后,你拿那一万块钱给老夫置办一口好一点的棺材,剩下的钱财,就算是老夫给徒弟的红包。”
说完这话,一指匠又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半小时后去偏房找他。
我父亲听了他的话,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一指匠的身世他听人说过,前半生颠沛流离的,后半生回到村子附近又过了娶亲的年龄,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有如此交待也是情理之中。
在正房等了半小时,只听到偏房传来哐当一声,我父亲急了,疾步朝偏房走去,还没进门口,就看见房间的正梁上吊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指匠。
最为怪异的是,在一指匠身上挂着两条黄纸,黄纸上面竖着记了父亲跟母亲的生辰八字。
我父亲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穿过五脏六腑,直冲脑门。即便到现在,我父亲依旧想不明白一指匠为什么会上吊自杀,甚至不明白一指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家。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父亲拿出一指匠放在米缸的一万块钱,替他老人家置办了一口棺材,又请道士办了一场法事,最后请八仙把一指匠热热闹闹的送上山。
办完一指匠的丧事后,那一万块钱还剩下六千多,我父亲也不敢乱动那些钱,便用红纸包了起来,放在我母亲枕头下面,他则开始着手准备烧九子的事,由于担心我母亲不同意,我父亲也不敢声张,便偷偷摸摸的叫上我二叔,趁夜色摸到我们村子的牛角山,慌慌张张的把我九个哥哥的尸体给挖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九个哥哥的尸体在地下埋了很长时间,最长的那个有九年了,最短那个都有三个月了。
可,挖出来一看,我那九个哥哥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睁得浑圆且大,浑身上下没得半点腐烂的迹象,隐约有发福的症状。
这把我父亲跟二叔给吓得啊,差点跪下,我父亲倒还好点,毕竟这九个娃都是自家儿子。但我二叔不同,他这人天性胆小,一见那九具尸体发福了,对着尸体就拜了下去,嘴里一边嘀咕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要说二叔这人心底还是善良的,看着那尸体,心里直发毛,就颤着音问我父亲:“大…大哥,你确定要烧了他们?”
我父亲那个时候也是被传宗接代的思想给蒙了双眼,就对我二叔说:“庚生几,一指匠说过了,我们祖上造了孽,如今,老三几个都是子孙满门,唯独我大房没半点香火,而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生了三四个女儿,愣是没生个儿子,指不定烧完这些尸体,你们家那位也能生下个儿子。”
我二叔一听,自己也拿不定注意,便回家跟我二婶商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夫妻俩商量了啥,就知道没过半小时,我二叔又回来了,便帮着我父亲把九个哥哥的尸体摆成一排,又在尸体边上烧了不少黄纸、蜡烛、元宝。
烧完这些东西后,我父亲先是找了一根涂满黑狗血的麻绳,将九个哥哥尸体绑成粽子,后是找了一根九月天砍下来的黑柳木,把黑柳木的一端削平,再绑上呈螺旋头的刀片,从第一具尸体的腹部穿过去。
据我父亲回忆说,在穿插尸体时,原本还是月光照的亮堂堂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直到用黑柳木将九具尸体串联起来后,大雨方才停下来。
弄好尸体后,乍一看,活像拷肉串,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咋回事,我那个九个哥哥的眼睛,直刷刷地盯着父亲,盯得我父亲心里直突突,心头生出一股不忍。
但,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就这样放弃肯定不现实。
要说人啊,在特定的情况,甭管多残忍的事,都能做的出来,我父亲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他跟我二叔休息片刻后,由我二叔生火,我父亲把九个哥哥的尸体架在火炉上,开始烘烤。
足足烤了三天三夜,烧到最后,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里面有个事值得提一提,也不晓得是我父亲骗我的,还是真事。我父亲说,他们烧尸时,我九个哥哥的眼睛闭了几次,又睁了几次。
烧完尸体后,我父亲按照一指大师所说的那样,将黏在黑柳木的骨灰弄了下来,用一块红绸缎包了起来,埋在我们家茅房的石板下面。
这事过后,我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直到第二年的3月19日,母亲生下我,父亲才稍微好一些。
我出生那天,负责接生的是我二婶,她当时看到我的第一眼,扯着能够吓死人的嗓门尖叫了一声,“我滴个娘勒,这娃手食指咋那么黑。”
她说的是真话,我刚出生那会,右手食指焦黑如炭,就连指甲都是黑的,活像被大火烤过一般,这种现象持续到我六岁那年,食指的皮肤才渐渐变得正常人一样。不过,我右手食指的指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是黑乎乎的,宛如大火过后的木炭,用我父亲的话来说,我这根右手食指跟一指匠肯定有关系。
然而,这事还不算怪,更为怪异的事还在后面,就在我出生的当天晚上,我爸心沉如铁,虽说生了个指头有问题的娃,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血脉,便去厨房下面条,打算请我二婶吃个晚饭。
在下面条期间,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父亲的右手食指莫名其妙的刺痛了一会儿,那种疼痛,用我父亲的话来,活像有人拿绣花针扎他指甲缝,痛的我父亲在厨房直打转。
约摸痛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房外传来一道格外奇怪的声音,说是肚子饿了,让我父亲快点弄吃的,我父亲强忍食指处传来的疼痛感,揭开锅子一看,面好了,就准备切点葱花,哪里晓得,一刀下去,葱花没切着,反倒把自己的食指给切掉了。
与此同时,我二叔家也上演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鬼匠 第3章 初遇师傅
我二叔的情况,可能有些人听说过类似的事,他当天晚上在家里跟几个人打字牌,因为那把字牌番数有点多,他老人家一激动,一掌拍在桌面,就这么一拍,整条手臂咔嚓一声断了。
即便是手臂断了,他老人家一心惦记着手里的字牌,强忍手臂上的疼痛,愣是把字牌的番数给数了出来,哪里晓得,就在他数番数时,也不晓得是地面打滑,还是没站稳,整个人猛地朝后倒了下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二叔狠狠地砸在地面,整个人宛如软泥似得瘫在地面,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就好似无骨似得,到医院一检查,说是全身骨头呈粉碎性骨折,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了。
我父亲在听说我二叔家的事后,立马明白过来,这可能就是一指匠的报应,就找到我二婶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出来,又向我二婶保证,我二叔由我们家来照顾。
我二婶性子犟,一直不肯接受我父亲的帮忙,却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二婶认为,我的出生是导致二叔瘫痪的直接原因,从我记事起,她老人家便没给我好脸色,有些时候趁没人的功夫,会拿绣花针刺我,痛的我哇哇大哭。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在我五岁那年,那时候农忙,父母出去收割稻谷,留我一人在家,我那个时候因为皮肤还没完全蜕变,活像一个非洲人,村里的小孩不愿跟我一起玩耍,说我是怪物,我时常一个人在池塘边丢瓦片。
我二婶见我在池塘边玩耍,二话没说,抱起我就往池塘里丢,好在我命大,正好被赶回来的父亲给救了上去,我父亲那个时候也是气急了,但考虑到二叔的事,我父亲愣是咽下这口气,也没坑声,就想着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二婶把我给弄死,便打算我送到外婆家抚养。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就在我父亲准备把我送到外婆家时,我二婶出事了,她那个时候在池塘边放鱼草,也不晓得是脚滑还是故意的,她整个猛地朝池塘窜了进去,当她的尸体捞出来时,整个人足足大了一圈。
随着二婶的死,我父亲跟二叔在房里足足聊了一个通宵。
当我父亲从二叔房间出来时,他拉着我跪在二婶尸体边上,让我给二婶磕头,说二婶自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村妇,这辈子没能力赚钱供养几个女儿,更没能力治好二叔的瘫痪,她用自杀换取我在村里平安成长,让我长大后赚钱治好我二叔的瘫痪。
我那个时候小,不懂一直对我很坏的二婶,为什么会做出这般牺牲,就知道我父亲一直告诉我,说我欠二婶一条命,这辈子得好好孝顺二叔,又告诉我,我是二婶治好二叔的希望。
二婶死后,他们家四个女儿被父亲接到我们家,二婶家前头几个女儿,大的已经开始初中,最小的那个跟我年纪相仿,别看最小那个姑娘年龄小,看我的眼神却是份外怨恨。
我父亲觉得亏欠二婶一家人太多,在生活上一直偏向二婶家几个女儿,对我却是不闻不问,等我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家里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财供我念书,毕竟那个年代,家家都穷,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小孩。
我父亲最后一咬牙,说是无论如何得让我二婶的小女儿上学,便安排我天天牵着一头水牛,到山上放牛。
最后我母亲觉得,这样下去,这娃长大后肯定没出息,便去我外婆家借钱供我念书。
时间这东西,宛如一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成长。转眼间,到了2002年的仲夏,我当时已经十六岁,右手食指的指甲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是黑不溜秋的。
我那个时候学习成绩也算是出类拔萃,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典型的学霸,我当时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考入我们这边一所重点高中。
考上重点高中在别人家是敲锣打鼓的大好事,我们家却没有笑脸。原因在于,那个时候高中学费特别贵,一学期下来得一千三左右,我们家抚养二婶的几个女儿已经把所有亲戚的钱借了一个遍,再加上我父母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年龄,实在没赚钱的路子,我们家亲戚看到我父母便远远地躲开了。
我父母一商量,决定把我送到一户鬼匠家里学手艺。
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我到师傅家的时间是8月30日,离开学仅剩下两天时间,在这里,我见到了我人生的第二位师傅,他姓刘,叫什么名字,他老人家一直没告诉我,就知道他是一名鬼匠,人称刘老鬼。
我跟师傅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家门口,他老人家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精神矍铄,国字脸,一头银发,常年一袭青衫长袍,由于年轻时做过一件事,他老人家左脚只有半截,行走诸多不便利,一根檀木拐杖从不离身。
当时父亲向他介绍我,“刘师傅,这是我家儿子初七,出生时有点怪,听说您老人家懂点偏门东西,我想把他托付给你,让您教他点东西,将来也好赚钱养家,要打要骂,随您的便。”
结果,师傅十分厌恶的盯着我右手食指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说了一句,“我教不起这种踩着别人性命出生的孩子。”然后扭头就走。
师傅讨厌我,从一开始就讨厌我,而我当时愣在那,根本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讨厌我,也不懂他那句踩着别人性命出生是什么意思,就问我父亲原因。
我父亲没说话,对着我师傅跪了下去,又拜又哭,到最后,师傅还是不同意。直到临近傍晚时,我父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赫然起身,在师傅耳边说了几句话悄悄话。
我师傅一听,脸色大变,当天傍晚就让我给他磕了三个头,又让我给他端了一杯茶水,说是正式收我当个学徒。
我在师傅家只待了短短三天时间,他什么也没教我,只告诉我,我不配学他的学艺,在9月1号那天,师傅拿了两千块钱给我,以上学的名义把我送我送到师兄所开的棺材铺,让我跟着师兄一边上学,一边跟着师兄打棺材。
临出门时,师傅叫住迈步出去的我,说:“初七这名字以后别用了,叫洛东川吧!”




鬼匠 第4章 棺材铺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师傅为什么给我改名,就知道从2002年的9月1号开始,我开始叫洛东川这个名字。
我师兄开的那家棺材铺在我们镇上,离我念高中的学校不远,也就是一里多路,我走到师兄的棺材时,他正在弯腰在打棺材,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师兄。”
他放下手中的斧头,抬头瞥了我一眼,三十左右的年龄,一脸络腮胡子,体形偏胖,诧异地问了我一句,“你哪位?”
我把拜师的事一说,师兄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又盯着我右手食指看了老半天,最后淡声道:“行了,知道了,以后帮着我打棺材。”
我那个时候胆小,站在门口吱吱唔唔老半天,也不敢进去,就说:“那个…师兄,师傅让我一边上学,一边跟您学手艺。”
我师兄哦了一声,走到我边上,在我肩膀拍了拍,“行了,今天是九月一号,你先去学校报道,学艺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话虽这么说,但师兄还是拉着我走进棺材铺,让我在祖师爷鲁班面前,烧了三柱清香,说是进门拜祖师爷,这是规矩,不能破。
我师兄这家棺材铺的门面,是他自家的房子,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一楼用在摆放棺材,最里面的房子是用来平常打棺材之用,二楼则是师兄住宿的地方,别看房子不大,一年到头我师兄凭着打棺材能赚不少钱。
从棺材铺出来后,我直接去了学校。说到这学校,来头有点大,在我们湖南这边能排的上号,却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百年树人第一中学。据说百年树人这四个字,是建校时,某位伟人亲自题词的,是真是假,却是无从查证。
12345...13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