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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马南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少独
此刻,慕容绍与贺兰胜天均盘膝坐于榻上,各自用精纯内劲疗伤,但心中所想,却是对方的武功来历,以及觑准时机偷袭自己的杀手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胜天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率先开口道:“慕容兄一向斗智不斗力,不想剑法居然精妙如斯。好!看来我贺兰胜天一生的对手,就是慕容兄你了!”
慕容绍苦笑道:“何至于斯?小弟我至今满头雾水,贺兰兄下回动手之前,能否先告知来龙去脉,我也好给个说法不是?”
贺兰胜天哂道:“若论巧舌如簧,我乃一介武夫,可不是你、费牧以及高权的对手。事实胜于雄辩,又何必多费唇舌?”
慕容绍摇头叹道:“很多时候,耳听为虚,但眼见就必然为实吗?譬如阳城之事,当时有人亲眼目睹朱威被杀,可当徐虎前去查验尸首时,人头却变成了狗头,朱威首级更出现在丞相府大门口。那么朱威到底是何时何地遇害的?是在永桥之上,还是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贺兰兄有以教我。”
贺兰胜天不假思索道:“朱威个性鲁莽,跋扈嚣张,如果被人设计一点儿也不奇怪。但你慕容绍号称‘智将’,被视为当代公瑾,难道你要告诉我,唐突佳人乃是假象?本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敢做而不敢当,绝非大丈夫所为!”
慕容绍眼中神光一凛,正色道:“贺兰兄未免小瞧我了,我的确对萱儿姑娘一见倾心,但仅仅是发乎情止于礼,从来没有任何逾矩之处,何来唐突佳人之说?再者,如果我要追求萱儿姑娘,自然摆明车马,与贺兰兄公平竞争。下作之事,慕容绍绝不为之,还请贺兰兄谨言!”
贺兰胜天点点头,发出一阵长笑,却因牵动伤口轧然而止,低头看了看胸前渗出的点点血渍,无奈道:“我天生神力,自小爱武不爱文,更以项王为目标,期待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随我伯父起兵武川后,转战千里,历经大小数百仗,哪怕当初与葛嵘大军血战之时,也不曾像今日这般伤重至此。你武功不亚于我,又岂会是下作之人,我方才不过相激耳,想知道你对萱儿心意如何!”
慕容绍惊叹道:“贺兰兄这手激将法,果然不着痕迹。既是如此,恐怕适才生死相搏,亦是有意为之吧?”
贺兰胜天讪笑道:“那倒不是,如果我的心思能缜密至此,那慕容兄‘智将’之名,就得让贤了。当时我眼中所见,确实是你唐突萱儿,于是怒火攻心,着急出手。但当你祭出青云秘技,尤其是那招‘盘古诛神’时,我便知事有蹊跷。只因此等道门正宗绝学,习之甚为不易,大成之后,若非生死之间,又岂会轻用?纵使不得已用之,若心术不正,轻则影响效果,重则反噬其身。而我观你,出招时堂堂正正,目中虽有失神,却并无羞惭愧疚之意。然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强行停手亦是不能,我唯有将计就计,在收回几分力道的同时,希望能与慕容兄配合无间,引出暗中潜伏之人。”
慕容绍点点头道:“小弟与贺兰兄想法丝毫无差,只可惜,却又生出两个意外。”
贺兰胜天饶有兴致道:“何等意外?”
慕容绍缓缓道:“一是对方实力远超估计,纵使不暗下杀手,正面对敌,我亦无胜算。二是萱儿姑娘情急之下挺身而出,本是好意,却令你我再失先机。如果对方连这一点都计算在内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慕容绍自出道以来,还没有碰见过如此对手。”
贺兰胜天冷笑道:“算计我倒也罢了,萱儿弱质女流,竟然被当成工具,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他是谁,我贺兰胜天与之势不两立!”
慕容绍想起陆萱,亦是忧虑道:“萱儿姑娘先是被贺兰兄余劲所伤,后来以身试险,正面承受一枪,虽然你我已留下暗劲,但那人功力极高,萱儿姑娘恐怕伤势严重。唉,连累佳人,实乃罪过也!”
贺兰胜天霍然起身,足下微见踉跄,却疾步而行想要出帐而去。
慕容绍急忙挥出一掌,掌风所及,一张案几横移而起,堪堪挡住贺兰胜天前行之路。
贺兰胜天回头不悦道:“我去探视萱儿,你若有心,一同前往便是,难道还怕我捷足先登不成?”
慕容绍苦笑道:“贺兰兄冷静吧!所谓关心则乱,你我此番负伤,主因虽在阴谋者,但在大将军眼中,却早已视萱儿姑娘为祸水红颜。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之际,你我实不宜再给萱儿姑娘添麻烦了。太后并非凡俗之辈,有她在,萱儿姑娘应是无虞。”
贺兰胜天沉思片刻,恨声道:“待我伤势痊愈,此间大事一了,必会全力追查暗算我之人。如不将之扒皮拆骨,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慕容绍却是摇了摇头,喟叹道:“我与贺兰兄共事多时,从来不知兄武学承袭自‘昆仑神域’,正如兄亦不知我曾在青云游学一般。三教九势,没有一处是好相与的。若我所料不差,此人背后势力,恐怕你我各率十万精兵,也难讨得便宜。”
贺兰胜天眉头一挑,乍然色变道:“你说的是……”
慕容绍从榻上起身,缓缓踱步,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慎重:“风萧萧兮易水寒,幽冥一现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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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阴城守备府中,萧凡自昔年一别,再见陆萱,愕然之余,尚有讶然。只因眼前如花美眷,美则美矣,却因俏脸之上一片惨白,而显得如扶风弱柳,随时会倒下一般。
陆萱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调皮地朝萧凡眨了眨眼,手牵着手,落落大方。萧凡却仿佛被雷电击中,甩开手跳至一旁。随即发觉自己的举动甚是无理,又不敢去看陆萱,只得搓着手,满满局促不安。
今次他按照神秘人的吩咐,取得“玉”和“香”后立马赶来河阴,准备将宝物交给胡太后。
对于这位曾经的阳城之主,萧凡殊无好感,连带着,自然也不可能对常年随驾太后左右的陆萱有好印象。更何况,上回见面之时,对于这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官,他已然存了一种莫名畏惧的心思,此刻相见,更是无言。
眼前萧凡这般模样,陆萱勉然一笑,却好似牵扯到伤口,痛得眉头一蹙,双眸迷离,泫然欲泣,继而幽幽道:“萧凡弟弟,你很怕萱儿吗?难道萱儿长得不美吗?还是很吓人?”
萧凡心中腹诽着,你哪里是不美,是太美了,所以特别吓人。当然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又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或许在你眼中,太后还有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吧?呵呵,你年纪还小,而且远离朝堂纷争,很难理解在这男权至上的天下,弱质女流夹缝求存何等艰难。昔年太后产下明帝时,早已心存必死之志,所谓‘子贵母死’,是何等残忍,何等惨无人道啊!”
耳闻陆萱略显激动的控诉声,萧凡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我只知虎毒不食子,胡太后却为何连亲生儿子都要下手毒害?这难道也是别人逼她的?”
陆萱摇了摇头,凄然道:“世人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人成虎言之凿凿。太后怀胎十月,对明帝陛下岂能没有骨肉亲情?过往历朝太子,一旦册立生母必死,自幼只能由乳母来带。太后有幸得活,更能亲自哺育明帝,母子何其情深,外人又如何知晓?最可恨的是,明帝初长成后,有人不断对其进谗言,离间母子,更对陛下用毒,终至积重难返,又设计将之嫁祸江东。太后痛心爱子薨逝,又难以辩解杀子罪名,其中的锥心之苦,又有谁能体会呢?”
萧凡第一次听到此等说法,虽不敢尽信,却大为动容,只因陆萱提到母子生离死别,扯动到他内心隐痛。
是啊,有哪位娘亲会愿意离开自己的爱子,又哪来那么狠心的人,会对亲儿下得了死手呢?
再抬眼看向陆萱因为激愤而涨出了一缕红晕的俏脸,萧凡心中对于她的话已经信了七分,于是踟蹰道:“你、你,这位女官姊姊,神秘人让我前来此地,将宝物交予太后。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陆萱微微喘了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柔美一笑道:“嗯,我知道萧凡弟弟心中必然充满了困惑。待会儿见到太后无需紧张,有什么不明白的,萱儿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哼,从昨夜到现在,那些躲在背后操控的人,既是在利用太后,也是在利用你。但萱儿已经求得太后应允,她会尽最大可能,帮助你顺利回到南方。萧凡弟弟,最艰难的路到这儿就结束了,接下来,有萱儿帮你,你不会再是孤孤单单,独自奋战,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听到陆萱如此坦诚,又体贴入微,萧凡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原来这位美若天仙的漂亮姊姊,竟如此关心自己,可笑以前却对她感到畏惧,实在是不应该。
此时,二人已然来到东院胡太后厢房之外。正当萧凡探手入怀,想要取出装有重宝的锦盒之时,惊变再生。
一道邪魅身影如蝙蝠一般从天而降,黑衣蒙脸,掌中长剑,剑身血红。随着邪异光芒大作,整座小院仿佛陷入无边血海之中,萧凡与陆萱如同乘坐一叶孤舟,下一刻即将倾覆!
陆萱清叱道:“你是何人?岂不知,闯入此地乃死罪也!”
来人冷冷道:“幽冥邪影,特来送萧凡上西天!”
言毕,长剑轻提,剑光一吐,血影大作,倏然射向萧凡。
毫无对敌经验的萧凡,空有七品武者功力,却是呆立当场。只闻一声哀叫,血红剑影竟没入挺身而出的陆萱后背。萧凡下意识将之抱住时,怀中佳人鲜血泊泊而出,竟已面如土色,奄奄一息。
而就在他目眦欲裂、心急如焚之际,旷世凶剑“殛灭邪罗”,已然再度来袭,二人顿时命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北马南风 第三十五章 出人意料
锵然一响,陆萱中剑,只见佳人哀哀而倒,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显然已临死亡之厄。可当萧凡将之抱住时,邪影却未给予二人喘息之机,掌中邪剑带着漫天血影,铺天盖地而来,惊人剑气锐锋横扫,即将收割两道鲜活的生命。
陆萱舍身相救的义举,既让萧凡意外,也撼动心灵。眼见红颜憔悴,娇花凋零,他的心中奋起豪勇,已被完全纳入朱雀元脉的鲲鹏之力骤然爆发,就在剑风即将临身之际,身形拔然而起,怀抱着陆萱横移数丈,避开了夺命危机。
势在必得的一剑落空,邪影“咦”的一声,抬眼瞥了瞥刚刚落地的萧凡,倒是没有继续进击,而是点点头道:“‘鲲鹏血玉’功效不差,但‘朱雀元脉’更是不凡。只可惜你毫无武学功底,今日纵使让你晋级九品,也改变不了任我宰割的结局。”
萧凡低头凝视陆萱惨白的小脸儿,顿感五内俱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替她疗伤。正当他心下一横,准备不管不顾高声呼救时,身侧突然传来夹带三分威严的女子之声:“朕即便落魄,也轮不到一名杀手在朕面前耀武扬威吧!”
话音方落,厢房门开,身着僧袍,手捻佛珠,虽是一介女流,气场却异常强大,纵然邪影杀人无数,甫一碰面,心中也不由凛然,足下更微微退了半步。
“不愧是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妖后,单单这份气度,便能折煞千万男儿,在下又岂敢造次?幽冥邪影,参见魏国女主陛下。”
胡太后扫了一眼场中情形,淡淡道:“素闻‘易水幽冥’乃九州第一杀手组织,拥有千年传承,底蕴实不亚于任何一个朝代。只不过,庙堂江湖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前来,岂不知已经越界了吗?”
邪影取出一块血红绸布,轻轻擦拭“殛灭邪罗”剑身,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下岂敢冒犯天威,只不过杀手历来奉命办事,今日目标乃萧凡也,实与陛下无干。邪影斗胆,还请陛下行个方便。”
胡太后踱步到萧凡身前,看着眉头紧蹙昏迷不醒的陆萱,语气转冷道:“伤了朕的人,还要朕给你方便,岂有此理?”
言毕,胡太后手腕一震,佛珠散开,随着青葱玉指微微一弹,其中一颗,如电光火石,准确地朝着邪影直直奔去。
剑尖与佛珠在虚空交会,砰然作响,佛珠四裂开来,又带可怕气劲,纷纷嵌入周围木柱石墙之中。邪影再退半步,讶然道:“陛下武功卓绝,实在出人意料,邪影佩服!”
胡太后也不理他,而是对着愣在一旁的萧凡冷声道:“拿来!”
萧凡呆呆地看着太后,半晌后,才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右手紧紧拥着陆萱,左手则探入怀里,将装有魏国两大重宝的锦盒拿了出来,递给胡太后。
胡太后看着那个锦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过之后仿佛心情大好,指着陆萱笑骂道:“你便宜也占够了吧?从来没有人抱过这么久的,还不放开?”
萧凡闻言,低头又看向陆萱,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距离对方有多么接近,一股如兰清香扑面而来,顿时令他俊脸一红,忙不迭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占便宜……”
胡太后白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朕说了是你么?将萱儿也交给朕吧!”
萧凡闻言如遇大赦一般,连忙将怀中佳人拥起,送往胡太后身前。胡太后抱过陆萱,不言不语,径直又返回厢房,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再看过邪影一眼,而邪影也默然静立,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一般。
厢房关闭的刹那,萧凡瞅见陆萱几缕青丝随风飘扬,心中既有满满担忧,更莫名涌起几分不舍与惆怅。
然而,邪影突兀的声音,却立时破坏了别离时凄美缱绻的画卷:“谢陛下高抬贵手,‘易水幽冥’必有厚报!萧凡,‘殛灭邪罗’,将吞噬每一寸‘朱雀元脉’;而你,必定流干鲜血而死!哈哈哈哈~”
嚣狂的笑声响彻天际,萧凡这才回过神来——眼前这名可怕的杀手,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此时一对一,实力相差巨大,对方又岂会放过自己的道理?
不想坐以待毙的萧凡,觑准长廊尽头,身形一闪,欲逃出东院。
但邪影乃天下顶级杀手,杀人经验何其丰富,以往毙命剑下者,更不乏本身实力在其之上的九品高手,区区萧凡,如何能脱离掌控?只见剑芒一吐,剑影纷纷,后发先至,强劲剑风,不仅阻断了萧凡前行之路,他的脸上、衣襟、手臂更被割裂出多道口子,鲜血淋漓之际,显得煞是狰狞。
滚落在院中的萧凡,身子撞在一张石桌上,石桌无恙,但桌上摆着的一副围棋,黑白子纷纷散落于地。他顺手拾起一把,豁尽全力扔向缓步逼来的邪影。风声呼啸间,挟带七品元力的棋子,竟如暗器雨般,锁定了邪影周身。萧凡旋即想起方才胡太后那颗佛珠之威,整个人起身站定之余,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期盼。
不想,邪影冷冷一笑,也不知如何挥动宝剑,每一颗棋子皆同时掉转方向,挟带更加惊人的气劲,朝着萧凡倒射而来,顿时令少年惊怖欲绝,魂飞魄散。
关键时刻,嗤嗤声破空传来,邪影皱眉一看,竟然又是佛珠现身,这一回,足有十数颗,同样后发先至,并以巧劲连成圆弧,噼里啪啦挡下来所有棋子。
佛珠、棋子落地之时,萧凡满头冷汗同时滴落,邪影则霍然转身,带着一丝怒气看向厢房纱窗上多出来的十几个破洞,缓缓说道:“陛下既已停手,为何又来坏我好事?”
胡太后的声音从厢房中悠悠传来:“因为你来的不是时候。”
邪影神情不变道:“喔?陛下此话何意?”
胡太后喟叹道:“若是你早半日对萧凡动手,那他的死活,自然与朕无关。不过今晨朕刚刚答应过萱儿,要护萧凡周全,正所谓君无戏言,朕又岂能出尔反尔呢?”
邪影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哈~陛下如今,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能护谁周全?”
胡太后轻笑道:“泥菩萨,依然还是菩萨,收拾一个你这样的幽魂野鬼,依然不在话下。”
邪影扭头看向萧凡,眼中尽是残忍之意:“啧啧啧,若单打独斗,在下的确不是陛下对手。但杀手杀人,何来单打独斗?”
“斗”字方落,六角星芒旋空而来,破窗入屋,一声闷响后,星芒又从原路退回,萧凡眼前一花时,院中又多出了一名黑衣蒙脸杀手,浑身霸道气势,与邪影邪气迥然不同,凝重杀意却更烈三分。
“陛下,我等此来,意在萧凡而已,实不欲与陛下兵戎相见。在下还是恳请陛下行个方便,或者我等将萧凡带离此地宰杀亦可。”
耳闻邪影“宰杀”之语,胡太后尚未答话,萧凡却惊惶全消,仰天一阵长笑,惨然道:“我萧凡并非豚犬,更不是任人糟践之辈。以往我存着一个活下去的心思,期盼着哪天能与阿娘重逢。但今日至此,我已不想再这样毫无尊严地苟活,来吧!用你们最强的杀招,我萧凡不怕!”
邪影愣了一愣,再看向萧凡时,只见眼前少年,背脊挺拔,迎风而立,竟生出一股渊渟岳峙的逼人之感,不由抚掌赞道:“好!不愧是萧寅的孙儿,请恕我小瞧了你。既然你已有觉悟,那我破例开恩,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一旁星龙冷冷道:“邪影,你的话未免太多了些。赶快动手吧!”
邪影哂道:“杀手亦有杀手的眉角,似你这般毫无个性,实在无趣至极!萧凡你听好了,‘易水幽冥’杀人,不论对象势力强弱、武艺高低,皆会全力以赴。接下来,就让你经历邪罗杀招‘焱火焚世’吧!”
言毕,“殛灭邪罗”高高扬起,剑身红光扩散,炽热红火喷薄欲出,即将吞噬萧凡,将之焚烧殆尽!
而星龙亦祭出“六角星芒”,蓄势待发,只不过对象不是萧凡,而是防备厢房之中的胡太后再度插手。
萧凡缓缓闭目,双拳握紧,随着丹田热流涌动,体内血液奔腾不息,无形气势陡然而起,整个人仿佛明珠出匣、宝剑出鞘,凌厉锋芒,一往无前。
邪影首当其冲,自然感受到萧凡身上的变化,却没有将之放在心中。只因对手实战能力接近全无,空有一身内力,却几乎不可能形成有效杀伤;看似张扬气势背后,可谓漏洞百出,任何一处,都足以让萧凡死上一回。
厢房之内,沉寂无声,胡太后没有任何举动。随着邪影嚣然一笑,血色剑光全无保留,所过之处,无论草木虫蝶,灭绝一切生机。萧凡怒吼着朝前扑去,身躯迎着剑光而来,半张脸上,满是决然之色,宁为玉碎的结局,已然不可逆转。
“吼~”
突来一声虎啸,震慑全场。邪影面上蒙着的黑布乍然四分五裂,露出一张布满红色血纹的可怕脸庞。而此刻,就在这张脸庞上,却满满皆是惊骇已极的神情。闻声而来的星龙,双眼之中,同样投射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只因,他们眼前所见,除了连退十步、犹自喘着粗气的萧凡,还多出了一柄熟悉的剑。
剑,与众不同,剑身宽阔,剑锋钝圆,透体斑斓,半边锯齿,正如猛虎嚣狂而来,不可一世。
而握着剑柄的手,沉稳,有力,不曾有分毫动摇。手臂的主人,虎背熊腰,神光内敛,却不改宗师气度。
此人,正是魏国九卿之一、早已在登极殿中,惨遭暗算而横死当场的一代名将,徐虎!




北马南风 第三十六章 君名独孤
志在必得的绝杀,换来一声虎啸龙吟,昨夜反噬其主的虎齿剑,居然重新出现在主人掌中,纵然见惯风浪的邪影,一时间也不由错愕,浑然不知下一步该继续进击,还是就此收手。
在他心中,唯有一个声音:“怎么会是他?”
而同样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也出现在星龙的眼里,徐虎死而复生,这怎有可能?
事实胜于雄辩,徐虎不但活生生地站在两大杀手身前,随着虎齿剑又一次重重顿地,东院地砖四分五裂之余,一股强劲无匹的杀意沛然而生,不断攀升的气势,令邪影、星龙看得直皱眉头,足下又分别各退一步。
邪影一声低叹,如若此刻乃双方对决,作为一名杀手,先机已失,心志又被夺,想要暂避锋芒实际上就是心生怯意,这一战已经输了。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昨夜三方合围,暗算又布下两年之久,骤然而发时,徐虎根本无从反应,就死在虎齿剑下,当时对方那种错愕神情,邪影记忆犹新。可不想才过去几个时辰,更加错愕的神情居然换到了自己脸上,可见世事无常,实在难以预料。
此前,邪影气势虽足,实则身负内伤,行事颇有顾忌。昨夜收拾完徐虎后,他与星龙又潜行洛水之中,想要一举袭杀朱荣臂助慕容绍。
不想那名疑似“佛铸圣手”的蒙面老者,灵识武功皆已达九品巅峰,轻描淡写之中,就已击伤二人,至今伤势都未痊愈,令其心悸不已。
从登极殿中交手的情形来看,徐虎肯定是九品高手,虽然不如蒙面老者,但面对邪影、星龙合击,犹能稳守不败,可见其武艺非凡,不负“无懈可击”之美誉。此刻他二人伤势在身,再与徐虎性命相搏,并非明智之举。
但,眼前之人,当真是徐虎么?
思及此,邪影心下一横,朝星龙瞥了一眼。二者默契已生,准备再度联手,顶多就是伤上加伤,但徐虎真假,一试便知,届时临机遁去,却也不难。
然而身后厢房之中,胡太后却轻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徐爱卿既然来了,为何不入内与朕一见?”
徐虎微微屈身,朗声道:“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胡太后笑道:“爱卿果然一如过往,从不肯称朕一声‘陛下’,不过朕对你的看重,同样一如过往。今晨阳城那边传来急报,说你出事了,朕正痛心疾首,哀叹我大魏折损国之柱石。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朕心甚慰啊!”
徐虎又行了一礼,淡淡说道:“谢娘娘厚爱,如今乃多事之秋,徐虎深受皇恩,断不能让宵小得逞。眼前这两名杀手,昨夜设伏暗算微臣,今日微臣就借娘娘宝地,与他们做个了断。不过,萧凡乃我廷尉寺的人,又涉及命案在身,微臣需将他带回廷尉寺审问,请娘娘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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