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闲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孙默默
平昭公主轻拍着顾廷菲的手背,眼眶微微泛红,顾廷菲少年时得到先皇宠爱,给她带来的并不是荣耀,而是灭顶之灾,待先皇驾崩后,霍太后将多年的怨恨皆发泄在她身上,才有了顾廷菲李代桃僵的去兰国和亲。让她松口答应顾廷菲去宫里,绝对不可能。
望着平昭公主坚定的目光,顾廷菲的心里觉得很暖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袒护她的父皇,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滴落,一滴两滴,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平昭公主的手背上,她下意识的从衣袖里掏出丝帕给顾廷菲擦拭眼泪,心疼道“好孩子,哭什么,不许哭了,你怀着身孕,不许哭了,快些听姑母的话。”一边擦拭一边劝慰,双身子的人处处都注意。
得亏如今顾廷菲身在郡主府,而不是成国公府,算是让她心里安慰的一件事。顾廷菲接过平昭公主手中的丝帕,展眉一笑“姑母,我这是感动,还有姑母这般体贴我。只是姑母,这次入宫我必须要去!我知道姑母是想跟我撇清关系,此次入宫跟太后撕破脸皮,太后势必要牵连你身边亲近之人,不管我入不入宫,都改变不了,谁让我是你的义女,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姑母,我很感激您替我考虑,只是我想入宫看看皇后,还想看看太后是如何替她辩解的,还请姑母给我这次机会,姑母放心,我会小心自己的身子,不会让腹中的孩子受了委屈。”下意识的将双手放在小腹处,她是一个母亲,自然得替自己的孩子着想,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会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亦是如此。
良久,平昭公主才欣慰的笑道“好,既然如此,姑母答应你便是,可你一定要切记,腹中的孩子为上。此外不管我跟太后有什么争执,你在皇后身边稳住她,切记不可跟太后发生口舌之争,我和太后是平辈,她不敢将我如何,可你们俩就不同了。”不放心的再次叮嘱起顾廷菲来,姑侄俩约定好了,等下午入宫。
霍府中,芸娘一身浅蓝色长裙,外披了一件貂绒大衣站在寒冷的微风中,丫鬟们吓得赶忙阻止她,可她却嫣然一笑,执意要外去,丫鬟们阻拦不住,也只有跟在她身后。
到了霍成扬的书房外,小厮皱眉的看着怀着身孕的芸姨娘,三公主被霍成扬休弃了,连太后都没有怪罪,甚至还下了懿旨让三公主去白云庵修行,褫夺了她公主的封号,可想而知,太后对霍家有多重视,连嫡亲的女儿都可以舍弃,不过也可以看出三公主的确是骄横跋扈,连嫡亲母亲太后都不愿意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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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闲妻 第四百一十一章 敲山震虎(一)
芸姨娘是府上唯一的姨娘,如今又怀着身孕,假以时日,等她生下儿子,怕是在霍府里要富贵无边了,母以子贵,小厮自然不敢怠慢,可霍成扬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他,这可如何是好?
小厮弓着身子上前给芸娘请安,芸娘淡声道:“免礼,你去通传一声,我要见大少爷。”
“是,姨娘稍等,奴才这就进去。”小厮忙不迭的应下,一溜烟的跑到屋里去。不一会,门就开了,小厮在门口作出请的姿势,丫鬟想要搀扶芸娘进去,被她拦住了,就这样,芸娘孤身一人进入书房。她得自己进去跟霍成扬单独说,有丫鬟在,多有不便。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霍成扬放下手中的兵书,这么晚了,谁会来他的院子打搅他,眉头紧锁,心情不约的抬起头,却没想到来人是有身孕的芸娘。略微叹口气,霍成扬起身走到她跟前,搀扶着她坐下来,温声道:“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太医叮嘱你不要随意走动,你怎么就不听。来,坐下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冰凉的玉手被霍成扬温暖的大手拉着,瞬间觉得心田很温暖,不知道的人肯定觉得他们是亲密的爱人。
芸娘轻浅的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捂手。霍成扬则是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屋里有地龙,比外面暖和多了,天气越发的冷了,年关也将至了,目光温柔的落在芸娘隆起的小腹处,那里孕育着他未出世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芸姨娘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公子,妾身知道您繁忙,但是妾身希望您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身子要紧。”连着好几日,霍成扬都没有去探望她了,这种日子她有些受不了,所以才会想着来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在他心底没了地位,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他都不关心了。
“公子,您是不是在记恨妾身,若是没有妾身和腹中的孩子,您和三公主。。。。。。”芸娘垂下脑袋,绞着手中的丝帕。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成扬板着脸打断了:“住口,休得再提了,她如今已经不是三公主,被太后褫夺了封号。你呀,就是想太多了,这段日子是我忽视了你,待会我便陪你回屋,可好?”意识到芸娘有身孕了,他的口气变得温柔起来,走到她跟前,轻搂着她入怀,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拍她的后背。浓重的男子气息一下子冲入她的鼻端,让她不觉得浑身一颤,霍成扬越发的抱紧,她的耳畔仿佛一阵阵热浪袭来,让她不自觉的轻哼了声,算是答应了。
不过,芸娘下意识的想到什么,抬起头和霍成扬四目相对,吞咽了口水,道:“公子,有件事,妾身觉得必须得告诉您一声。”
“什么事?”霍成扬漫不经心的问道,当然他也不指望能从芸娘口中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芸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怀着身孕,他只希望芸娘好好的养胎,平平安安的替他生下儿子,便行了。荣华富贵是少不了芸娘,当初既然带她回府,霍成扬就做好了一切打算。
之所以带她回来,那是因为她特别像顾廷菲,当然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不能跟顾廷菲在一起,就算程子墨死了,顾廷菲变成寡妇,霍家和父亲也不会答应让他跟顾廷菲在一起,不能相守在一起,那么他就找一个跟顾廷菲相似的人在身边陪伴着,岂不是很好。
芸娘轻咳了一声,镇定道:“妾身的直觉告诉妾身,将军外面有人了。”砰的一声,霍成扬不小心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上,将军自然指得是霍成扬的父亲霍光义,他在外面有人了。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母亲跟父亲成婚快二十年,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因为母亲执意跟父亲和离,父亲就在外面寻找其他的女子。
芸娘从霍成扬的神情中看出他的不相信,她也不恼火,继续道:“公子,或许一时之间很难让你相信,将军在外面有人了。不过公子,您可以派人在将军身边打探,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妾身说的是真是假?”
女人的直觉,多么可笑,霍成扬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不过随后和芸娘四目相对,“你确定?”
芸娘轻咬着嘴唇,道:“不瞒公子,那日妾身后院撞到了将军,隐隐问道将军身上的女子香味,还有将军的面色不得不让妾身猜测,妾身也是为了公子好,请公子明鉴。”她自然希望霍光义在外面没有其他的女子,就没有子嗣,霍府就只能是霍成扬的囊中之物了。
她如今怀着霍成扬的孩子,自然有义务提醒霍成扬,当然霍成扬肯定也不会希望冒出一个比他小的弟弟来,争夺霍家和父亲的宠爱。霍成扬默默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行了,我扶你回屋,走!”两人对视了一眼,芸娘娇羞的点点头。
太后正在拉着凤妃的手,笑盈盈的说着贴心的话,姑侄俩好不亲密,兰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心里思虑,要不要走过去告诉太后,却和太后四目相对,太后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可是有何事?”兰嬷嬷毫不迟疑的抬脚走过去,躬身道:“回太后,今日平昭公主带着顾廷菲一起去皇后寝宫,到现在都还没离开,快一个时辰了。”
太后眉头紧蹙:“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离开,平昭带着顾廷菲来探望皇后。”平昭公主仗着她是先帝长姐的身份,不知道给太后使了多少绊子,还有这个顾廷菲,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她如今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安分一些,留在郡主府养胎,她倒好,居然跟平昭公主入宫了。
凤妃缓缓的站起身来,轻声道:“太后,妾身觉得困了,就先告退了。”打断了太后的思绪,太后嘴角露出笑意,轻拍着凤妃的手背,温和道:“好,好,好,你快些回寝宫歇着,去吧,等明日哀家去看你。”目光落在凤妃隆起的小腹上,越发的温柔起来。
兰嬷嬷自然知道凤妃深得太后的宠爱,恭敬的送她离开。太后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的掷在地上,吩咐兰嬷嬷:“你去打探一下,她们到底在皇后的寝宫里作甚?”快一个时辰了,哪里有那么多话可说。
每一次平昭公主入宫,她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让平昭公主是先帝的长姐,仗势欺人。太后早就想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可偏偏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周奇离开了京城,率兵去福建跟琉球决一死战,朝堂之上周家的人不多了,她不能赶尽杀绝,狗急跳墙,何况是皇室宗族的人。
片刻的功夫,兰嬷嬷急忙忙的跑过来,道:“太后,苏嬷嬷来了,她说公主让您过去一趟。”苏嬷嬷是平昭公主的陪嫁,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在公主寡居的十多年,一直陪伴着她,如今却没想到,平昭公主居然能割爱,将苏嬷嬷赐给皇后,有苏嬷嬷这个老人在李天舞身边照料着,太后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等太后到皇后寝宫时,发现地上跪着文贵妃和娴妃,床上的李天舞被搀扶着坐起身来,平昭公主坐在她床边,顾廷菲则是站在公主身旁。太后一进来,众人自然给她请安,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免礼。”
平昭公主严肃道:“太后,你来的正好,苏嬷嬷,你将皇后寝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让太后决断!”一个眼神使过去,苏嬷嬷立刻会意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原来上一次平昭公主入宫见皇后,皇后一直觉得身子不爽,茶饭不思。
按理来说,怀有身孕的人不可能害喜这么长时间,眼见皇后越来越消瘦,公主心疼无比,偏偏太医们素手无策,一点法子也没有。这次入宫,平昭公主带来了宫外两位医术高明的女大夫乔装打扮成身边的丫鬟入宫来给皇后把脉,把脉之后才知晓,皇后这是中毒了,太医们个个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太后中毒了,可想而知,那是被人收买了。
当然这些苏嬷嬷可不敢胡说,太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平昭公主当下被气的皇后寝宫发了好一通火,然后让苏嬷嬷挨个挨个的盘问皇后寝宫的宫女,一个都没放过,总算是查到了,一个小宫女被文贵妃收买了,想要谋害皇后和皇嗣。
接下来就请太后明断了,苏嬷嬷福了福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太后狠厉的目光瞪着地上的文贵妃,道:“苏嬷嬷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派人下毒谋害皇后和皇嗣?”谋害皇后和皇嗣,那可是滔天大罪,一般人谁能承受的了这样的责罚。文贵妃略微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上,迟迟不肯吭声。
平昭公主恨得咬牙切齿:“文贵妃,你也是出声清流世家,如今竟也作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来,实在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久居江南,刚回京城不久,也听闻文家家风慎严,不知道他知道文贵妃在宫里如此大逆不道,将来有何颜面去将先帝和周家的列祖列宗!”
当然最后一句话自然说给太后听得,太后既然嫁给了先帝,那便是先帝的皇后,理应替周家着想,可她偏偏还袒护着霍家,也不知道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她有何颜面去面对先帝?文贵妃任旧一声不吭,仿佛平昭公主和太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哀家觉得此事得查探清楚了,可不能诬蔑了文贵妃和文家,刚才公主也说了,文家乃是清流人家,文臣一脉,岂能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哀家觉得此事得查探清楚,不易操之过急,公主觉得呢?”
太后扯了扯嘴角,坐在桌前,缓缓的端起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几口。平昭公主轻哼了一声:“太后,若是今日换做凤妃中毒了,您会如何?”也会这把不紧不慢。
想都没想,太后便呵斥道:“住口,休得胡说,凤妃不可能中毒,长公主请慎言!”
“太后,既然身为后宫之主,那就应该一碗水端平,皇后乃是皇帝正妻,母仪天下,如今她中毒了,太后竟是这般冷淡的态度,实在让本宫觉得心疼。换做凤妃,太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免让本宫不快罢了。
今日文贵妃若是不肯老老实实交代,那也行,本宫这就命慎行司的人将她待下去,严刑拷打一番,本宫还不相信了,她不肯交代!之所以请太后来,那是尊重太后,却不想太后想息事宁人,那就怨不得本宫了,来人,将文贵妃给本宫拉下去!”平昭公主对太后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想来不用她告诉太后。
太后是个聪明人,根本就不需要她提醒。瞧着平昭公主如此袒护皇后的模样,不由的让太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公主,不必动怒,哀家不过随口一说罢了。皇后身为后宫之母,如今怀着身孕,自然得娇贵一些。可文贵妃怎么会作出如此狠毒之事,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况且就单凭一个小宫女说的话,就定文贵妃和文家的罪,怕是也说不过去。”
顾廷菲听了这么长时间了,太后第一在拖延时间,第二在替文家和文贵妃辩解,颇为不解。凤妃怀着身孕,首要的敌人便是同样跟她怀着身孕的皇后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他们现如今让周维在江南,一时半刻赶不回京城,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好解决宫里的事。
太后一定要为她嫡亲的女儿扫清一切障碍,皇后、凤妃还有娴妃,她们都是。平昭公主一记眼色使过去,苏嬷嬷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玉佩还有小宫女签字画押的字据,容不得半点抵赖。
望族闲妻 第四百一十二章 敲山震虎(二)
文贵妃脑袋嗡嗡嗡疼的厉害,她不断的磕头“太后、长公主,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妾身真的冤枉,妾身不可能对皇后下毒,妾身不得圣上恩宠,不曾有半点嫉妒皇后。妾身怎么敢对皇后下毒,一旦东窗事发,妾身和妾身家族的上百口人都逃不了责罚,妾身请太后、长公主明鉴,此事与妾身绝无半点干系,妾身愿意以死明志!”说着便要猛地朝柱子上转过去,被苏嬷嬷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顾廷菲没有错过太后眼中的那一抹失望,太后怕是巴不得有文贵妃这个傀儡,替她背下这个毒害皇后和皇嗣的罪名。只是可惜,她们早就打算好了。她们身后也有家族势力,也不是真傻,岂会白白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按照黎国律法,可是要株连九族,不是轻罪。
紧接着苏嬷嬷身后出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将文贵妃的双手死死的攥着,不让她动弹半分。想要寻死,可没那么容易,太后可还坐着,没答应呢?
娴妃一直跪在地上,冷汗流了一脸,顺着脖子溜进背上和胸前,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在这一刻,她才体会到死亡离她有多近。她靠文贵妃最近,自然能感受到她有多用力去表示她的决心,此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不是文贵妃串通皇后身边的宫女对皇后下毒,还会是谁?
娴妃猛地抬起头,道“太后、长公主、皇后,妾身知道文贵妃为何会对皇后下毒手!”她知道,顾廷菲不动声色的轻看了她一眼,太后勾唇冷笑“你倒是说说看。”
得到太后的示意,娴妃快速的答道“文贵妃早前入宫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她是被程少夫人害的小产了,所以她一直都记恨着程少夫人,想着有朝一日能报仇。可偏偏她身在宫里,又难以出去,想着皇后和程少夫人私交甚好,她便将主意打到娘娘身上。”
“你胡说,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娴妃,莫须有的事,休得胡说!”文贵妃闻言,再也忍不住替自己辩解,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家族的名声被人诬蔑。
她自然不是跟皇后身边的小宫女亲自串通,前日身边伺候的绿竹说,家中老母亲病重,请求出宫,她心意一软,便让她出宫回家侍奉老母亲,如今看来,怕是一场阴谋,她们要将罪名安在她的身上,这个时候再去说出绿竹的名字,怕是绿竹不在人世或者早就逃之夭夭,根本就找不到,没法对峙了。
娴妃仰着头,诚恳道“文贵妃,事已至此,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的?不如早些认错,太后和长公主宽宏大量,能饶你一条小命,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怕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娴妃是皇帝母妃舒妃娘家的侄女,对这个表妹顾廷菲向来没多少了解,她曾经在宫里见过文贵妃一面,四目相对,并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对她的恨意。看样子,文贵妃已经想开了,当时她的第一念头便是这个。如今看来,倒是成了娴妃指责她的话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文贵妃一脸的冷漠,不是她的错,为何要认下?不过如今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未必能说得过娴妃,让太后等人相信怕是难上加难了。
蓦得娴妃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却将惊雷一般砸在文贵妃的心底,只见她转过头,凤眉微挑“文贵妃,那敢问你身边的宫女绿竹何在?”绿竹是她身边贴心的宫女,在这个时候提到她,想必娴妃早就做好打算,要算计她,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眼见文贵妃沉默,娴妃这才缓缓道来“贵妃,绿竹是你身边的宫女,可却在两日前出宫了,这是为何?能请你当着太后和长公主的面解释清楚吗?”咄咄逼人,根本就不给文贵妃喘气的机会。太后轻哼了声“文贵妃,你怎么说?”
文贵妃张张嘴,又看了一眼坐起身的皇后,如今她还能说什么,不是已经定下她的罪名,谋害皇后和皇嗣。绿竹偏偏在两日前求她让她出宫照顾生病的老母亲,如今看来绿竹是被她们收买了。呵呵呵,亏她待绿竹亲如姐妹,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算计她,当真是养在她身边的好奴婢。
随后娴妃抖露出绿竹跟皇后寝宫的宫女私通,谋害皇后和腹中的皇嗣,幸亏长公主发现的及时,找了大夫及时来诊断出来,要不然的后果不堪设想。让文贵妃万万没想到的是,绿竹竟然出现在她面前,当面指正是她在背后指使,意图谋害皇后和皇嗣。
绿竹说她对皇后和顾廷菲怨恨颇深,对于小产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想着有朝一日能报仇。文贵妃闭上眼睛,如今她说什么都没用,所谓的认证物证俱在,再多的辩解也是苍白无力。娴妃得意的仰起头“太后,妾身也是无意发现绿竹没了,这才偷偷的去寻了她,却没想到文贵妃胆大包天,一切还请太后和长公主明断!”她只负责将事情抖露出来,至于怎么处置文贵妃,就不是她的事了。
不过她知道,文贵妃和文氏一门不会有好结果,文贵妃原本就不得皇帝宠爱,之前有了身孕,那是她的造化,却没想到,她小产了,真是老天爷开眼。娴妃紧捏着手中的丝帕缓缓松开,可惜了凤妃身后有太后和霍家人袒护,要不然的话,她何至于忍到现在?
殊不知下一秒,平昭公主冷声道“来人,将绿竹带下慎行司严加审问,本宫倒想知道到底谁在背后指使让,让她反咬自己的主子一口,来人,带下去!”
太后脸色微变,淡淡的看了平昭公主一眼“这怕是不妥吧,绿竹已经交代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莫不是长公主想要偏袒文贵妃和文家?”
“太后说笑了,本宫只是见不得那些背叛主子的小人罢了,太后何必着急,很快就有结果了,苏嬷嬷,待下去!”平昭公主毫不犹豫的给苏嬷嬷下命令,苏嬷嬷迅速的领命。慎行司可不是人去的地方,只要你进去了,就没有交代不了的事。
看样子,长公主实势在必行要送她进去了,绿竹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奴婢不要去,奴婢不去。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奴婢是被娴妃娘娘逼迫,是她用奴婢娘家母亲的性命逼迫奴婢诬蔑文贵妃,是娴妃,是娴妃,还请长公主明鉴,长公主明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要,惊动了太后和长公主。
绿竹回过神,不断的磕头,恳求平昭公主。娴妃,娴妃在背后指使她,娴妃当下便狠狠的站起身踹了她一脚,厉声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本宫何时私下见过你,又是何时指使你诬蔑文贵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绿竹,这些话是不是文贵妃教你说的?”
随后扑通一声跪下,道“请太后和长公主还妾身一个公道,此事与妾身没有半点关系,妾身一直对皇后心存敬意,对娘娘腹中的孩子更是多有期待,那是圣上的骨血,妾身岂能动别的心思。妾身父亲若是知晓了,一定会替妾身不平,妾身在娘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如何能作出这等狠毒的事情来。”捏着手中的蓝色丝帕低头擦拭眼角。
瞧着她可怜的小模样,太后不由的哼了一声“现如今谁都不愿意承认是她谋害了皇后和腹中的皇嗣,哀家觉得不用重刑,是没人肯说实话了。苏嬷嬷,你还杵着做什么,将她们都带去慎行司,仔细盘查一番,哀家倒想看看,谁在背后捣鬼,想要谋害皇后和皇嗣,哀家定然要她好看!”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掷在地上,砰啷的脆响让人的心不由的一惊,太后发怒了,势必要找到幕后的凶手。
顾廷菲一直紧握着皇后的手,温暖着她,示意她别出声,此事定有平昭公主替她出头,不会有问题。
平昭公主赞成道“苏嬷嬷,将文贵妃、娴妃和绿竹都待下去,本宫跟太后一直等着,看看到底能审问出什么来?”
文贵妃和娴妃一并带去慎行司,苏嬷嬷有些犹豫,文贵妃是文臣一脉,清流人家,娴妃乃是先帝舒妃,亦是当今圣上生母娘家的侄女,娴妃的生父更是手握重兵,万一真的如此做了,会不会因此激怒文臣和薛家。
平昭公主眼睛都不眨一下,紧捏着手中的丝帕,催促了一声“带下去!”绿竹不断的反抗着,不愿意去慎行司,娴妃也是一脸的拒绝,她是什么身份,岂能去慎行司,那是什么地方,凡是去了,必定要受到重刑法,她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岂能受这种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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