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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再多十个跟他陈乔都没关系,他只关心自己是第几个。
师出有名的烦躁,他想把电话狠狠从窗口扔出去,然而并不是那个电话带给他坏消息。
怎么会如此大意!这种错误怎么会犯!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太过放松了,觉得在中国做生意真不难,更何况他有外资背景,国内现在仍旧有许多人对什么所谓的跨国企业感兴趣。
他开始冷静下来检省自己的过去,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所有的遇见都太过顺利了。这会让他养成某种固定思维,这种思维后来害了他。
荣格说:当一个人的潜意识没有被意识到,那么潜意识就是他的命运。
人性有弱点,别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比如虚荣,喜欢被夸奖,飘了,他是飘了,觉得没有自己摆不平、搞不定的事儿,那么多士兵工商农政的大佬都曾经围着他仿佛众星捧月。
现在后悔一点儿都来不及,他知道,但悔恨仍旧就快要淹没他。那么多钱,他可能会因此引咎辞职还是......
这将会是他一生的污点,然而年轻到现在一直都太顺了,他仿佛天之骄子。那时他荒唐无度,那时反而不出什么大纰漏,现在他不那样了,他比从前正经多了,却事事不顺。这算什么?老天爷耍了他吗?还是故意下的套,纯粹是考验?
他从未像如今这样期望流年在撒谎,他传递了假消息。那他陈乔便一息尚存,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群情汹涌,除了债主,前员工也是债主,据说最多的欠了半年的工资。陈乔本来不想下车,但还是忍不住下了车,然而他走进人群,有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有些人注意到他,也不过斜睨一眼,但又跟身边人展开热烈的讨论。
很多人,男人、女人,看起来像是有钱的人,和没钱的人,养家活口都困难的人。陈乔拼命朝里挤去,守在第一排的一定都是欠的多的人。
陈乔这点儿头脑还有,这种情况,看债主们组成的架式他就知道他们各自被负了多少债。他们都是大债主,欠得越多的人越渴望离那个跑路的家伙更近、再近一点,直到近得不能再近,他们抱有一线希望,假希望也好,什么希望都好。
陈乔终于挤进第一层,这些人不像外面那些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沉默着,陈乔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人。
“哥们儿,欠你多少?”
那人警惕的看他一眼,陈乔说,我也是债主,他也欠我钱。
“欠你多少?”那人反问。陈乔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令人尴尬的问题,站在第一排的这些人谁都不想说出答案,那代表的不仅仅是失败,他们不像外围那些人,半年的工资也没有几个钱,他们知道这情况也早就作好了打算,又能有什么打算呢?大不了放弃罢了,统共也没几个钱。至少,是跟他们相比。
陈乔茫然的挤出人群,都是汗,衣服后背几乎透了。脱下可以挤出水来,耳朵里来回灌的是各种版本的各种声音。
“这老板很高,除了咱这,你不知道,还在外面集资了呢,后来他自己也知道钱不会有着落,集资人中有个人是混黑道儿的,怕他跑,于是派了两个马仔日日跟着他,有一天中午,他说要午休,睡一会儿,结果两个马仔守在门口,真是上个卫生间都互相替着上。结果你猜怎样?那老板狡兔三窟,办公室里面另外有一个门,可以直接通到别的房间,那两个傻小子守着的时候,人家已经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陈乔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听见另外两个人交谈。
“谁不说的呢!听说那个老板是捣腾人

器官的,有的是钱,就是犯了事儿,说有一次抓了个人,却不想抓到茬子上了,那人的叔父手眼通天,现在下了全球通缉令,抓住还有个好?于是只好跑路。要不这么大的企业怎么会没钱?再说老板自己有钱啊,卖一套房子就够普通百姓啥也不干,吃上个十年八载了。”
流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有点儿不太想接。男人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太过落魄,然而这还不是最落魄时候,最重要他于不远处看到一个男人。
更为具体来说,是一个老头儿,老头面色略微憔悴,但眉宇间还是有一点儿成竹在胸,穿一件灰色薄大衣,同色西装裤,载了一顶深米色帽子。
他朝自己走来。
陈乔劝告自己别躲,无外乎来看看他陈乔的笑话罢了,而且陈乔曾经对老头儿开战,对老人不屑一顾。不放在眼里,于男人于女人来说都重要。比如《天龙八部》里的乔峰,当初对马夫人的主动勾引不屑一顾,结果马夫人害得乔峰身败名裂,几次险遭丧命。
陈乔想劝说自己尽快镇定下来,然而事实太过五雷轰顶,他尚没来得及消化,他也想躲开,这个时候他谁也不想见,然而一面流年的电话孜孜不倦的想起,而另外一方面,康父朝他走过来。
有些人,有些事仿佛宿命似的,凡人管它叫做“劫”。
劫。
陈乔咬咬牙,这辈子谁还不经过几场大小劫难?他又想起陈莫菲来,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不过格局却不小,陈莫菲也曾历过人间大劫,不过到最后又成功上岸。





残酷的爱情 第133章 布局
陈乔接过电话,跟对方说让他稍等一会儿,朝老人走过去。他妻子昨天刚出殡,他哪儿来的闲心上这儿来看别人家的热闹呢?
总有人有这个闲心。
他故作镇定,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心里虚得很,从出生到现在他一直顺,这是最大的一次失误。噢不,这不仅仅是失误,这是个错误。
陈乔告诉自己一定要硬撑,人都这样,撑着撑着也就过去了。可他觉得两条腿首先就跟他作对,又像灌了铅一样的发沉,又像没有二两骨头一样的发飘。哪儿哪儿都是汗,衣服被濡得冰冷,粘腻的粘在他身上,似要揭开他一层皮。
呵。
他陈乔也会有今天。他昨天还在想自己羽翼丰满,应该可以独挡一面了,还想着让陈莫菲过来帮他。他现在承认自己是想在陈莫菲面前当英雄,他本来对功成名就不那么感冒,他过早就尝到了名功成名就的滋味,以为理所当然,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的遗憾是陈莫菲。
这让他耿耿于怀。
阳光太盛,天太蓝。刺眼,他有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他看过人间悲欢,但没一件太大的悲或者欢落在她自己身上。他从来没有怕过,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强,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失败过。独孤求败?是啊!
他好想逃。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遇到类似的事件时会这样,他觉得自己会当机立断,会特别爷们儿,会......他还曾经在心里嘲笑过流年。
他还是走到康父面前,却不知怎样开口。
康父也没有开口,只笑吟吟看着他。
笑什么?
他很想一巴掌扇过去,哪怕他是一个老人。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些事不用非得用语言表达,用表情也可以,笑容也可以。陈乔庆幸自己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你搞的鬼?”他问。
康父仍旧笑而不语。
陈乔想要答案。他还是太年轻,这是个看结果的社会,过程是留给自己成功时炫耀或者教化后辈的。
老人转身上了车,他坐在后排座,仍旧是那辆朴素的车,黑色, 国产品牌,他曾在这座城里权倾朝野,退了以后余威仍在,很多事情不用他出面,暗授机宜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陈乔猜测他一定知道那个跑路老板的底细,有些事不用明说。过程大抵是老人透露出陈乔的底细,对方了然于胸后朝他下了手。
他们暗中勾结,然而没人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一点儿口实也不会落下。
车子已经启动,人多,司机开得缓慢,有时需要按下车喇叭,
陈乔目送,就像几天以前,老人亲自找上门来,威胁他不要多管闲事。
陈乔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冷笑,这样一个退出历史舞台的老人?鸡皮鹤发,后背枯瘦,胳膊上青筋爆出,一切都提示他行将就木。
他太不自量力了,来威胁一个如日中天的男人?
他疯了吧?
他没有疯。
疯的是他陈乔。
陈乔到现在才懂。
可是晚了。
人生最怕“晚了”二字。
晚了!
时不我待。
晚了。
原本他以为是他晚了,英雄暮年,再是英雄,也是暮年。现在他知道,破船也有三千钉。
陈乔目送汽车远走,一个人拍他的肩头,他一回头,发现是流年。
他的行踪不能猜测。
昨天他没来得及细看故人,现在见,两人同样落魄。
二人相对无语,曾经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一言难尽。
陈总监小跑过来,陈乔打发他先走了。两个人驱车,一前一后,也没什么目的地,后来到了他、流年、陈莫菲第一次见面的酒店,要了三样小菜,一瓶白酒。
谁也没说话,默然对饮。透明液体注入玻璃杯,辛辣入喉,辣得两人几乎同时一缩脖,但又都觉得一股热力沿喉咙向下,从胸腔一直到胃,火辣辣的烧得慌。可是,舒服。
古代侠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淋漓。
流年和陈乔同时找到那种感觉,浪荡天涯,仗剑江湖,究竟是假洒脱还是真避世?
二人继续沉默,举箸夹肉,不是饭口,所以店内倒静,只闻两个人的咀嚼声,可谓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说,人间多少悲辛事,真是,悲辛,而非悲欣。不足与外人道,却真实的存在。譬如现在的流年与陈乔,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来。”陈乔举起杯来,杯里是透明的无色液体,杯中是浊物还是清流自不在话下,举杯的人心里一定是浊浪滔天,连小桥流水都算不上。说起来,那些仿佛离得二人特别遥远,像是上个世纪甚至是上辈子的事儿一样,可望而不可及,风花雪月,蓝田日暖,讲的都是心境,而他们如今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这官司还没有法官能断得了,小哥俩倒也能互诉衷肠,彼此却也不一定能互相真正了解。
生活至此,才算跟他们展开真实的一面。从前流年以为自己跟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家道中落命运就算是对他残忍了;陈乔则以为陈莫菲拒绝了他,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否定。现在回过头去才发现那时的自己该有多么矫情。
生活,生活,首先是生,接着得活下去。如果这一点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其他?
玻璃制口相互碰撞的声音,异常清脆,这声音从前偶尔让人觉得喧闹,如今,在两个人生失意人的耳中听来,实在有几分悦耳与曼妙。杯酒下肚,千言万语在酒里发酵,翻涌着奋勇争先,及到出口,却又不过一声叹息,变成另外两杯白酒。
很快,一瓶白酒见了底,陈乔伸出手来呼唤店家,却被流年拦下。
“一瓶差不多了,”流年放下筷子,瞳仁周围已经微微发红。陈乔的胳膊无力垂下,他何尝不晓得适可而止,然而这里止了他该何去何从却让他茫然,索性买醉。
流年看看他,“古来战场上没一个醉鬼可以旗开得胜,再牛逼的人物也不成。”
其实流年现在倒不考虑什么欲成大事之类的,只眼把眼前这劫先渡过去。再然他流年也曾于官场混迹这么长时间,罗织因果,追根溯源,有人明里暗里把话挑明了,人家康老爷子出手了。
他流年也好、陈莫菲也好、陈乔也罢,目下均不能脱掉干系,这个干戈,由流年而起,却并不一定由流年而止。所谓的蝴蝶效应,事情若照此发展下去,还不一定会波及到多少更加无辜的人。
他当然明白个中的利害,仿佛陈乔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流年猜测这次出手不过是康老爷子小试牛刀,还真没摆出十成十的功力来,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到现在他才明白其中真正含义。
而且流年十分害怕老爷大破釜沉舟,是以康若然便成重要人物。然而流年与康家罅隙已生,说要重修旧好那已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自由婚姻的代价,流年在此之前从未想过。在此之前,他觉得康家再怨恨他,过个年把的岁月也就彼此平复了,不想康家都玩儿得这么大。最重要人家还没正式出招,自己这边已经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他一方面理解康家的所做所为----康若然变成如今的模样,等闲人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是康家这种纵横官场半生、一直混得风生水起的世家。
流年跟陈乔也算熟读诗书,古往今来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比如特洛伊战争,为女人而生;拿到中国,远的不说,最近的大清朝入关,也是吴三桂为了个女人冲冠一怒。
他倒不后悔当初做决定娶陈圆圆,他只是耽心此后他流年未见得有那个能力护陈莫菲母子安全。流年默默抬头瞅了陈乔一眼,不知道眼前这浪荡半生的公子哥是否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正朝他而来。而他陈乔绝计不会是对手,要不要出言提醒他尽早脱身了事?
然而这么久的朋友,他也知道陈乔的为人。这时候认怂怎么可能?更何况让人打成这样,反击势在必行,最坏的结果却不见得是两败俱伤,很可能是陈乔被和着骨头一口吞进,连根头发都不会被吐出来。
康老爷子的奸狡也由此真正暴露,那么慈祥的一个老人,你看他和善有加,那是人家拿你当了自己人,人家对敌人可没那么好说话,青面獠牙?
不!
见血封喉才是。
流年要了两小碗米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水米没打牙,加之舟车劳顿,本来没什么胃口,事情又无转机,面对美食他更无从下箸。然而惊见突变,流年竟因祸得福,豁然间开朗:说到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怕有个鸟用!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肉搏战拼的就是你死我活。陈莫菲自然不能让她暴露人下,如果陈乔已经没有机会全身而退的话,凭两个人的力量或可与老人周旋一番。
是,他理亏在先,但这代价不能是他们三个人的身家性命,人为求自保,少不得六亲不认了!
流年打定了主意。




残酷的爱情 第134章 你瞅啥
流年起身算了账,陈乔则呆坐在座位上,他开始深深茫然,电话他已经关机,公司财务是总部的人,这事儿她肯定已经上呈总部,他凶多吉少这是一定的,全身而退他基本上已经不去幻想了,能体面的退场就算是幸运了。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这让陈乔更加恼恨自己。从前他多得意,他最看不起这种怂人。如果事情搁在别人身上他会说,有什么了不起?
如今轮到他自己,他终于明白:有些事儿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坦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错误,不是所有人都处理好自己的失败。他没有失败过,原来失败的滋味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甚至开始迷信,认为会不会是国内的风水影响了他,不利于他。然而这念头刚一起头儿他就自己警惕起来。
那些曾经会被他认为是愚蠢至极的念头和举动,如今全部映衬在他自己身上。
百折不挠。呵呵,原来陈乔认为这事儿做起来是多么简单。
他目光呆滞。流年已经重新回到座位上,他面色微红,两个人都不能开车了,但也总不能就在这儿坐一辈子,再难顶的雷也要出去面对。
陈乔其实想哭,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哭。他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如果当时退了一步呢?结果会否会有不同?如果......
他抬眼看流年,觉得自己简直可怕极了,脑海里不由出现一幕画面:康父找到他,告诉他可以帮助他东山再起,但前提是跟他联手一起对付流年跟陈莫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现在知道自己未必会不同意,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想到这儿,陈乔不由躁动不安,伸手摸过杯子,那杯子冰冷,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空无一物,陈乔拿它不停的把玩,心里兵荒马乱。
从前他把生活想得太过容易了,他对生活有误会。陈乔觑起眼睛来,试图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从前生活的画面像电影胶片一样,一格一格交替出现在他眼前,那些纸醉金迷,那些风生水起,那些意犹未尽,那些风花雪月。
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儿,离得他竟然那么远。
“走吗?”流年问。
“去哪儿?”陈乔反问。
是啊,去哪儿,天地之大,现在仿佛没有他们两个的容身之所。
流年被问得沉默,本已站起,现在复又坐下,掏出烟来,又递给陈乔一支,陈乔默然接过,然后点上,烟雾笼罩两个人,视线变得模糊。
店家倒会做人,看见他们没走,所以没人上来收拾这些杯盘狼籍。
一直到天色渐晚,饭店不停的上客人,最先进来的那对客人拿异样的眼神看流年跟陈乔。其中一个的眼神刚好被流年成功捕捉到,那意思其实也十分明显了,眼神的主人并未刻意隐藏。
他好像是认为他们是两个失败者。
失败者!
这个词儿让流年心痛,他想,他是根本不知道半年之前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可能是面前这个陌生人所想像不到的,然而好汉不提当年勇。
流年苦笑一下,终于知道自己跟其他人好像没什么不同。比如他曾经在最初得知陈莫菲怀孕时选择逃跑,他又曾在跟康若然去美国时思考过再当一次逃兵,如今他的生活似乎被彻底毁了,他现在又开始缅怀那时的风光与得意。
他是个俗人。
甚至不如陈莫菲,他能够感应得到,陈莫菲从来没有他这些想法儿。
都说女人是弱者,但其实她们更为坚定。比如当她们爱上某个男人,只要对方不太过份,基本上都能矢志不渝;比如遇到生活或者命运上的责难,她们往往会比男人更加能忍辱负重;还有一些男人失意的时候,往往是女人出去豁出去脸面......流年还记得当他们家刚刚来到此地,康家自然帮他们打点不少,但也不至于三餐都帮他们安排好,钱紧,他爸面子矮,整天躲在家里疗伤,他妈不怕丑,总赶上晚市场快收摊的时候去买扒堆儿菜。
“瞅啥?”
流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瞅你咋的?”对方嗤之以鼻。
不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陈乔,他站起来,流年没拦着,流年也早想找人打场架,这是个绝妙的机会,他的拳头也开始痒痒了。对方可能不知道正在挑衅自己的这两个人都是练过散打的。两人在美国时一起进俱乐部练了三年,几个人等闲靠不近身,更何况眼前这两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小瘪三。
流年也站起来,对面本来是两个人,这时又进来两个,可能刚才这两个人在外面买烟或者停车,或者单纯就是晚到了一会儿。四个小年轻,正当年,两个高高瘦瘦,另外一个身材匀称,剩下那个略微胖,但不是虚胖,挺壮,面色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两个瘦小的小年轻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胳膊上有纹身,一个大眼睛,一个是小眼睛,平头,四人都穿黑色上衣,流年注意到他们中那个身材匀称的似乎是头儿,因为他眼神平和,但目露精光,瘦子一号正好朝他们走过去,见自己同伴跟别人对峙,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再一目测双方的战斗力,神经一松,对那个身材匀称的男人道:“马哥,怎么了?”
“没事儿。”那个被称为马哥的人开口道。四个人站成一排,店主见这情形赶紧过来打圆场。
“哥们儿,哥们儿,都是误会,千万别动手,都是自家兄弟,都是常客。这四位大哥,今天晚上我的,我请客,给个面子。”
四人看了店主一眼,流年看得出来,那四人气已经消了大半儿,更何况还有人买单。给个台阶就下。
流年和陈乔没吱声,四人转身,其中瘦子b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一句,但声音不大,几不可闻,店主正忙不迭陪着笑将四人往里头请。
“站住。”
陈乔的声音。
流年就笑了,这让他找回了从前的感觉。那时两个人都没毕业,整天混在一起,也跟人打过架,对方不是对手,也挨过打,但,快意恩仇,打完了,痛快。
陈乔朝前走了一步,那四人应声站住,大块头儿朝前一步,瘦子b已经迫不及待要往上窜了,那个先前被喊“马哥”的男人正在摘表,放在自己包里,递给旁边人。
流年熟悉这个动作,对面这男人应该是个练家子,而且常跟人打架,且不是个孬货,说不定有两下了。
这个游戏突然之间就变得刺激了。流年有些兴奋,连日来的压抑被这兴奋冲得淡起来,他没有表,但有手机,两个人的手机都在桌子上,两人都没动。
“出去吧。别在人家店里。”
马姓男子淡然说。
“好啊。”陈乔眼睛都红了。
两个瘦子冷笑一声,他们实在没把对面这两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模样的男人当一回事儿,一个胡子拉碴,一个一脸老婆让人睡了的窝囊废的样子,能有什么战斗力?
店主见这架式,又见几个人都懂规矩,多劝无益,更何况谁愿意惹祸上身?于是虚与委蛇,简单应酬两句也就听之任之。
流年知道这店里的服务员不会现在报警,他们甚至会扒着窗户,活儿都不干了出来看西洋景。
流年不介意被围观。
从前流年生活低调,介意所有事情都被这半年的境遇打破。他微微一笑,甚至对一触即发的所谓大战生出渴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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