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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丁晓东懂,他觉得自己生命中的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都在跟失去为伍,失去最亲近的人,失去上学的机会,失去祖业。一群亲戚围着他,剥夺了他一切权利,最重要是以爱为名。当时丁晓东还小,他只知道一场车祸让他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还来不及哭,便被卷入一场争夺大战。
叔叔要他,伯伯也要他,姑姑要他,婶婶也要他。谁都要他,但是他们所有这些人关注的焦点全部不在他身上,这些人乱烘烘的像看到了臭肉的苍蝇,把他扔在一边,开始丁晓东以为他们在讨论怎么分他,后来才知道他们在讨论的是怎么会父母的赔偿款。商量完了以后他先被姑姑领走,姑姑看见他时还摸了摸他的头,煞有介事的掉了几滴眼泪,他以为姑姑会爱他,直到有一次他回家,看见他们匆匆忙忙收起来的饺子。
姑姑过来问他,饿了吧?
他点点头,他也想吃饺子,他妈在世时有时会给他们爷俩儿包饺子,白菜肉馅的,好吃。他好像很久都没吃过饺子了。可是姑姑给他端出来的头一天的剩饭,他突然间就不觉得饿了,可是却把那些剩饭吃得干干净净,姑姑家的孩子看着他笑,笑得面目狰狞。
他曾经以为到了伯伯家或者叔叔家情况会好很多,没想到一个样。再后来他便寄望于把那些钱全部要回来,他想回到自己的祖屋,然后靠那些钱,那里有父母陪他比跟那些亲戚们在一起强多了,他可以想像他们像从前那样抱着自己,或者怎样都好。他想盖从前跟他们一起盖过的被子,端从前跟他们一起端过的饭碗,家里还有一双是他的御用筷子,平常他不允许爸爸或者妈妈用他那双御用筷子。
一切都恍如隔世。
他想回去,于是对他的那些亲戚们说出了这个想法儿。没想到遭到他们的一致反对,尤其是他的姑姑,还跑到街上去哭,向每一个路人诉说他照顾这个侄子的辛酸,丁晓东听见那些邻人低声劝慰。
“唉,小孩子嘛,他不懂事,等以后懂事了他会感谢你。”
丁晓东的目光穿越烟雾。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祖屋被那些亲戚们卖掉瓜分了,钱,他们也分掉了,等到丁晓东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们才慌了手脚,又凑在一起,动员他不要去念大学。平常不关心新闻又目不识丁的亲戚们说起例子来振振有辞,说那谁家的小谁没上过大学,一样开起了小汽车。说隔壁村子里有一个人,读书到后来读傻了,读出了精神病,现在还在家里呆着,还要人侍候,他们说城市是个大染缸,会把所有的好人都变坏。
种点地挺好的,你们还有点儿地,这几年都是我们几家在轮流帮你们种,现在你可以自己种了。
丁晓东一言未发,隔天找了人,把自己家那几亩地承包给了一个外姓人,他的这个举动自然又引起那些亲戚们的一顿讨伐,但当时的丁晓东已经长大了,他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他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去了镇上的法院,写了诉状,丁晓东生平告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至亲。
拿到传票时姑姑再一次出现在大街上,他伯伯还拿出来一个小本本,说是里面花的每一分钱他都记了帐,他一分钱都不会亏他的。那长长的帐单丁晓东只看了最后一行,最后一行是总计,那个数目他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总计的结果是他父母的赔偿款不但没有了,他丁晓东还倒欠他们许多。
他们动员丁晓东撤回诉状,要他讲良心。
然而,丁晓东没有看到良心。究竟什么是良心?他十分疑惑,所有人都指责他,他在当地出了名,所有人都说他忘恩负义,是白眼狼。
丁晓东平生觉得自己从来未曾有过的被孤立,他被高高的挂在道德高地上,而他的那些至亲与父老乡亲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欣赏一个人干儿。
他是。
他就是那个人干。
而他并不想当人干,于是从高高的神坛上走了下来。他没有撤回诉状,还把自己家这么多年以来地的收益,房子的所得款项也加进了追偿的列表。
法院判决时他们拒不执行,丁晓东申请了强制执行。200块钱,200块钱法院才去强制执行,丁晓东长身玉立,身后跟着一群戴着大盖帽,穿着制服的执行人员。
“不给钱就带走,拘留15天。”
他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姑姑已经不再哭了,她曾经煞费苦心制造舆论压力,但是没有压垮她的亲侄子,姑姑这两年其实也老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一直被从这家推到那家,从那家推回这家......
不,不,不,何止是往外推他。
丁晓的烟已经快要燃尽了,只剩下一小截烟蒂。他不由伸出手来进以烟盒里去,两指夹一根烟,轻轻出来,打火机的声音清脆,火光映亮了他的脸,烟的一端凑近火光,烟雾从他鼻孔里穿行而出,像在跳舞的魅影。
他去卖了点儿血,许多年以后丁晓东看《许三观卖血记》,别人看的是历史,他看的是自己。他是真的卖过血,他接触过血头,医生问,你还抽啊?
他握紧拳头,再一次展开,又握紧,再一次展开,拳头不停的被握紧,又被展开,血袋里涨满殷弘的鲜血,他眼里闪着复杂而兴奋的光。
十八岁的丁晓东站在时光深处朝未来张望,那时突然间一个女声打破了空气的沉寂。现在想起来,该是有多么的煞风景啊。
那女人喊:“晓东。”
晓东。
丁晓东回头,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黑红脸膛,长头发,被拧成一根粗粗的辫子,搭在胸前,她胸脯鼓鼓的,像藏了什么在自己的怀里,她不愿意留刘海,总说会挡眼睛,挡眼睛怕什么的呢?挡住了更好,才有神秘感,别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才看不到她眼睛里的喜欢。
刘海儿有什么不好?然而女人直到去世也没有剪掉刘海。可能她真的觉得刘海让人看起来漂亮吧。
十八岁的丁晓东回过头来,目光正好跟女人的目光接壤,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跟面前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
不不不。他实在不想回忆起这段来。
可是女人的脸太过执拗,闯进来,一次又一次闯进来,她小时候的脸,她长大一些,再大一些,直到......





残酷的爱情 第138章 你爸出事了
丁晓东摇摇头。
陈乔碰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他手一抖,长长的烟蒂落在手指上,他想躲,却没躲开,烟灰烫得他猛然缩了一下手指。
“没,没有。”丁晓东将烟蒂抿进烟灰缸。
“昨天康若然没找我?”陈乔又碰了一下流年。流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手机卡。
“换号儿了?”陈乔问,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新号码告诉我。”
流年拿过陈乔的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拔通,两人十分默契的拿过彼此的电话,将号码存妥。
“陈乔,你得出面。”丁晓东说,“总公司再找不着你很可能会诉诸法律,到时候你就被动了。”
陈乔低头不语。
三个大男人把屋子抽成了大烟馆。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听说总公司的人已经启程。我劝你最好在对方飞机落地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按照程序,开始一定先是启动内部调查,如果总公司对内调的结果不满意,一定会启动法律程序。”
“他这种情况,他也是受害者。对方是有预谋的、有组织的,本人已经在逃,涉事主已经报警,警方已经立案,对他的处理结果能太严重吗?”
丁晓东透过薄薄的烟雾看流年,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才要他提前做准备,把这件事儿交代清楚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如果他这样一直不露面,怕集团会多想,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陈乔,那这样,你先跟丁律师回去。大不了内部处分呗。”
陈乔点点头。抬头看了一下钟表,见时针走到十点半,他开了手机,手机里涌进来大批信息,陈乔直接全部忽略,不想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流年送到门口,拍了拍陈乔的肩膀,“我在这儿等你。”
陈乔没点头,头也没回,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待没有人,流年拿出另外一张电话卡,他思量着要不要把那电话卡重新安在电话里。倒不是怕别的,怕她去找陈莫菲。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流年打定了主意,将卡对折,然后扔进了垃圾筒。
这时有电话进来,他一看,是陈莫菲。流年不由嘴角含春,也不知怎么了,看见她的号码都能让自己整个人变得柔软。
“莫菲。”他声音低低的。
“流年------”陈莫菲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是他可以听得见对方的喘息声。流年坐正身子。
怎么?她出事了吗?她在跑?
“你怎么了?”流年问,声音急切。
“流年。”呼吸声穿过女人的喉咙,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隔着电话他都能听得那样清晰。
“往家里打个电话。”
往家里打个电话。
往家里打个电话。
流年忽略了,他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响,仿佛有个地方轰然间倒塌。
“我正往陈乔家里赶。”她说,但是流年并未听得十分清楚,他挂断电话,手哆嗦着,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可以,能听得到,心脏在他的胸腔里鼓噪,仿佛要一跃而出。
仿佛要一跃而出。
电话只响了一声,有人接起来。
是流年妈妈。
“流年!”老太太隐忍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快回来吧。你爸出事儿了。”
流年放下电话,往外跑,出了门,陈莫菲的电话又进来了。
“莫菲,你留在陈乔家里等陈乔,你跟我一起去我不放心。”
女人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流年没听,他满耳全部都是风声,只有风声,风声鼓满他的耳膜,他觉得自己两手冰凉,风灌满她的身体,四肢百骸,血管里流的不再是血,是风,是风。
他想起康若然在美国问他的那句话: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吗?如果她死了呢?如果你家里人全部都死了呢?你还不后悔?
他敢说不后悔?
不。他不敢。他不敢说不后悔。
他不敢。
他被什么绊了一跤,可是并不觉得疼。流年踉跄间爬起来,抬起头,他看见陈莫菲,陈莫菲看着他,四目相对。她没哭,她眼睛里没有眼泪,但流年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疼来。
我没事儿。
他想说。
然而刚一张嘴,发现自己并不能发出声音。
都怪我。
陈莫菲说,其实不过摆了一个口型。她没说出口。可是流年听到了。
不是。
流年说。
都怪我。
流年朝陈莫菲走去,扶住她的肩膀。
“等我。”他说。
陈莫菲点点头,男人从她身旁走过。
她听得见他的声音,知道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走了,会不会再回来?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但是别人走了,陈莫菲不敢想像流年回到家时看到的一切,他一定会后悔,他会后悔跟自己在一起,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一定会后悔,她想哭,便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她错了吗?
她已经无法再听到流年的声音。
再也听不见了。她艰难的挪动疲惫的步子,电梯今天走得特别慢,但仍旧平安把她送到陈乔那一层楼,她拿了钥匙开门,依稀能想起来第一天来以这扇门前。
时光啊,她想穿越回去,也许那一天,那个女人没在这里,她委身陈乔,李乔,王乔,这么多年,什么乔她遇不到?
跟谁在一起不行?偏要等他。
偏要等他。
等到了,现在这结果是她想要的吗?她不能回答自己。怎样都不能回答自己。
这结果让她绝望。
进了门,好呛人,这么多的烟,这两个男人是抽了多少烟啊,她急走两步,去开了窗,饶如此,恐怕仍旧要好久才能把这些烟味放干净,好在不是冬天。
陈莫菲坐下,可是眼前却总出现那样的画面。
流年回到家,看到母亲,母亲迎上来,流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流年说。
我回来了。
“你爸在外面跟一个主妇,让对方男人抓住了,人家不要钱,把他脱光了游街。”
人家不要钱,把他脱光了游街。
寸缕不着,老人松驰的皮肉叠陈,冷风吹进他的毛孔,他瑟瑟于风中前行,男人不时踹他一脚,还有人录像。
老人回来一病不起,他跟老伴儿说自己没有。
“没有?谁信?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们为什么那样狼狈从老家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流年为什么到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流年不喜欢康若然仍旧跟她在一起这么久究竟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陈莫菲肚子里有流年的骨肉,可是我为什么连去都不敢去?”
老人嘴唇哆嗦,手也哆嗦,后来目光逐渐黯淡。
那天晚上,老太太听他说了半宿“我没有。”
等到她睡着了,起来,出门,投了护城河,他脱光了所有的衣服投了护城河,皮肤再也没有褶皱,虚胖着,白,乍眼的白,可是脸色乌青。
流年会伏在老人身上痛哭流涕吗?
会恨?还是会怨?
她不知道。
不敢想。
陈莫菲站起来,感觉肚子有点儿疼,丝丝拉拉的,孩子在肚皮里不安的动着。陈莫菲微颦眉头,扶住后腰,又缓缓坐下,随手在腰后面塞了一支垫子。
她不知道康若然也在现场。
康若然穿一条黑色裙子,面色苍白,但是她化了妆,尤其口红,颜色跟她很配,她依然那样美,尤其她面有病色,更显整个人弱风扶柳。
流年母亲帮她开了门,抹着眼泪说她有心了,还关切了她的身体。
康若然陪着落了泪。说真是多事之秋。我刚丧母,他这又失去了父亲。
父亲仍旧躺在殡仪馆,一切要及早处理。流年告诉母亲一切有他,事情太过突然,他谁也来不及通知,不过以他今时今日,也真想不到还可以再通知谁。
他驱车直奔殡仪馆,途中给陈莫菲打了电话,告诉她不要多想,也不要来回奔忙,他一切自会料理明白。陈莫菲不由哽咽,除了点头称是,她不知该怎样安慰自己的新婚丈夫。
老人盼了一辈子孙辈,现在终于有望,他无缘得见。最重要他的死法儿,实在不太光彩。
陈莫菲不知该如何安慰。
“老太太?”她问。她想过去陪陪。
“还好!”流年答。
也许真的还好吧,流年于当年的事情逐步有了脉络,父亲是在生活作风问题上犯了错,可能错误还挺大,所以才致仕途受挫,不得不携家带口远走他乡。
如今回忆起来,这些年来父亲在母亲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他从前还不太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
殡仪馆不近,市内交通不畅,他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到现场。听说这些都是康父着人安排的。康家反应倒迅速,不过也真亏了康家人,否则他不在,他老母亲能做的事毕竟有限。
他就快看到父亲了,父亲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冻棺里。
流年说明来意,对方带他到了停尸房,里面温度不高,阴森恐怖,看门人把门打开,指引了他位置就出去了,他大力拉开,一股寒气,然后看见父亲那张让他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无法想像父亲已经死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无法接受。




残酷的爱情 第139章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到些他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流年想起若干年前那场半夜出逃,他一个人坐在厢式货车时,汽车在路上左右摇摆,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出走,也不知道终点将会是哪里。流年从来没问过原因,如果能说大人一定会跟他交代。
但他猜测到那一定会是个让大人难堪的原因,他不想让父母为难。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尽全力维系他们的面子。
这么多年平安无事都过去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出现这样的转折?他注视父亲,不觉得这里冷。人间冷暖,他都尝过。人间的冷,人间的暖。他从来没感觉自己像现在这样沮丧过、无奈过、无助过,从来没有。
眼泪几乎毫无预警的从眼睛里滑落下来,他想再跟他喝两盅。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做过,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事儿,他心里苦闷,所以多喝了两杯酒,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
他很想知道。
流年十八岁从家乡千里逃难的时候就曾经发过誓,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的父母。
那天月亮多白啊。他发过誓的,没想到这么轻易,自己的誓言就被打破。不怪别的,是他自己没做到,是他自己没做好。
但是流年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前几天他们父子在康家大门口分手,他还嘱咐他回去看陈莫菲,还提及她肚子里流年的孩子,那是流年家的长子长孙,老一辈儿人讲究这个。
老人已完全辨不出形迹,整个人浮肿,面色铁青,嘴里的污泥还没有被完全清理,眼睛大而无当的瞪视虚空,你不知道他到底在瞅什么,嘴巴里需然有淤泥,但仍旧半开着,露出两排同样污浊不堪的牙齿来,好像要说什么,又好像要将什么撕碎似的。
流年合上冰棺,一个人走出去,外面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有一伙人迎面朝他走过来,其中一个用奇怪而探究的眼神看他,没年转过身。再往前走两步,走到某个地方,停下,那里有个巨大的花坛,也不知是没有人打理,还是到了季节,那些残花败柳现出颓势来,仿佛从来没有真正开放过。
陈莫菲来电话,说陈乔已经回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陈莫菲说。
“嗯。”
流年带哭腔,但他不敢哭,他不敢在陈莫菲面前哭。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只想跟她哭。
“老爷子------”陈莫菲觉得十分尴尬,老爷子生前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她一直纠结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而且她觉得对方这次意外多少或者跟她有些关系。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遇到了事儿会拼命把自己择清楚;一种遇到了事儿会拼命揽上身,仿佛全世界出了事儿都跟自己有关。
“没事儿,你照顾好自己。自从跟了我,没一天让你------”
流年哽咽,陈莫菲眼泪下来,但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异。她很想现在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一应事务,方草的后事她也料理得有条有理,怀了孕,她陈莫菲百无禁忌,她肚子里的娃身上有她的血,也什么都不怕。
她什么都不怕,百无禁忌。
老太太联络到她时陈莫菲已经了解了大概,内心总隐觉不对。女人的第六感,但无事实支撑。而且陈乔、流年各自都有麻烦事儿要去处理,如果方草在就好了,最起码有个人跟她一起商量,但现在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
陈乔问莫菲。
“流年?”
陈莫菲挂断电话,点点头。手里不停把玩自己的电话。
陈乔一言不发,到衣帽间取出一件外套,边披边朝外走。
“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也是这话。
“等我们回来,我过去一趟,看什么事能帮他料理。”
陈莫菲感激的看了陈乔一眼。站起来,送到门口,没一会儿,丁晓东到访,见到开门的是陈莫菲。
“陈小姐。”
他一直这样称呼她,是以没有改口。
“你总这么客气,叫我莫菲就行。”
丁晓东没进来,探头朝里望了一眼。
“陈乔不在?”
“不在。”
“那我再来,反正没特别重要的事儿。”
陈莫菲也没勉强。
陈乔去找流年,流年说你不必过来,我们约个中间的地点,不然你开到我这儿来这地方也该下班了。
说了个两人常聚的地方,如果是女人,这种情况下见面首先必抱头痛哭,男人则不同,两人直入主题。
“我那边没屁大事儿,你不用惦着。只是有人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说我拿了对方的回扣,我倒不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一套。不过帐户我带着钉子去过了一遍,没问题。”
经此一役,他觉得自己跟丁晓东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所以管他叫“钉子”。
服务员跟上来,酒?不要了!宿醉未醒。那天晚上醉了个底朝天,陈乔到现在仍旧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醉时感觉还好,但是醒了一切都需要照旧去面对。
酒,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两碗米饭,尖椒干豆腐,烧带鱼,红烧肉,小碗的。”陈乔吩咐道,不过吩咐完他几乎马上意识到这些全部都是陈莫菲爱吃的菜,陈莫菲爱吃豆制品,除此外爱吃海鲜,肉,她只偶尔吃,陈乔跟陈莫菲不做饭时下馆子,这三样儿被陈乔称之为陈莫菲的“老三样儿”。
饭菜端上来。
“一天没吃饭吧。”陈乔问流年,流年一边往嘴里扒饭一面点头,陈乔伸筷子夹了一块带鱼,“老子也没怎么吃,妈的。”
陈乔爆了句粗口。
昨天这两个人像是跟酒有仇,今天像是跟饭有仇。两人风卷残云,低个头一个劲儿的吃,直到都吃到了八成饱,这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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