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当然对于火炮研制,杨丛义也从他的角度,提出了一些建议,供沈缙和工匠们参考研究。
海船推进器的研制进度很慢,因为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能不能用要先制造出来才知道,而在制造出来之前得先把它设计出来,一旦出现错误就得重来,设计麻烦,制造起来更是麻烦,沈缙带领工匠们用了三年时间,最终制造出来的一个推进器只能推动两丈余长的小船缓慢航行,速度比用船桨划的还慢。
沈缙虽然对此并不满意,但杨丛义看到实物之后却是非常高兴。
他告诉沈缙,在他看来,他们制造出来的推进器,绝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东西,今天能比划桨慢,也许明天就能比风帆还快,随着不但改进,十丈、二十丈的大船都有可能轻松推动。
而后便跟工匠一起,仔细梳理了设计初衷和原理,指出了问题,探讨出了解决方案,也提出了改进建议。当然研制推进器,最重要的还是要他们自己去摸索,他能帮上忙的地方有限,况且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大宋燕王 第577章 临安如旧
数天后,杨丛义带着罗聪、薛望等三队人马离开流求,催马向淮西赶去。
在离开流求之前,他让沈缙派人去一趟广州造船厂,尽量让他们多造些海船,明年船队出海要用,一旦金人南下,运兵北上需要很多船,都得提前做好准备。
募兵队伍骑着优良的北方战马,一路急行,一个月时间,行军四千余里,终于在元宵节前后赶到安庆军。
而后三人分头行动,罗聪去庐州,薛望去黄州,杨丛义则留在安庆。
杨丛义多次来淮西招募,除了知军之外,其他官吏对他都颇为熟悉,加之他出手大方,各地官府积极协助,衙役又是四处张贴招募告示,又是带领精武军士兵下到各个乡镇,是以招募准备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
按照杨丛义的部署,一队人马五十人,刚好是五火,每一火各去一县,负责一县具体招募事务。
薛望、罗聪的招募方法也与杨丛义基本相同,这是他们在路上就已经讨论过的、最为迅速便捷的招募方式。
二月底,各路人马在怀宁县汇集,招募效果颇为显著,总数超过五千人。
而后所有人在长江边登上安庆官府帮忙征招的江船,顺江直下。
不到十天时间便出了长江口,而后换乘陆游提前准备好的二十几艘海船,顺风南下,直去流求。
三月下旬,新招募的五千余人到达流求,在新建立的营地上开始为期六个月的集训。
这支新军由罗聪和薛望率领,按照计划,集训三个月后,全军进行一次考核,其中两千人会被选入精武军,其他人则补入回易护卫军,之后训练便会分开进行。
新军训练正式开始,很快步入正轨。
在营地巡视一番,见精武军、护卫军和新军训练生活都很顺利后,杨丛义便与沈缙一起离开了流求,他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年答应完颜雍的五万斤铁,得送去辽阳了。
此事,杨丛义一早就跟沈缙说过,铁的来源不是问题,泉州还大宋数一数二的外贸大港,朝廷虽然禁止私自将铁器和钱币外运,但每年外运的不再少数,更何况他们主持回易处,想弄到铁,其实很容易。
问题是谁将五万斤铁送到辽阳去,是杨丛义还是沈缙?
完颜雍的事情颇为复杂,他会不会起事,何事起事,关系到大宋军队能不能抵御完颜亮大军渡江的问题,若他适时起事,完颜亮必乱,若不能起事,大宋就危险了。
杨丛义见过完颜雍,由他提前北上促使完颜雍在合适的时间起事最好,然而若金人南下,他必须要在流求待命,这场战斗他不能不参与。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完颜雍起事的时间应该要比金军到达长江北岸的时间早,但谁又能保证,完颜亮不会提前南侵?
两地相隔千里,根本就分身乏术,若去辽阳就顾不上长江。
“杨兄,北方之事还是我去办吧,我会协助完颜雍在金军南下之时起事,策应长江防御。”沈缙知道杨丛义的难处,可他没见过完颜雍,能不能完成任务,他是没有信心的。
“也好,先前我已经跟完颜雍和他的舅舅李石见过面,虽然他们当着我的面拒绝起事造反,但我知道在刀悬于顶时,他们肯定会考虑起事登基的提议。我已经给他们放过一些假消息,说副留守高存福正在密谋除掉完颜雍,为完颜亮分忧,你到辽阳之后,可以继续拿高存福做文章,给完颜雍和李石施加压力,但不要出示证据。等到确认完颜亮撕毁和议契约,开始入侵大宋之后,可以直接将高存福要杀完颜雍的人证送给他们,逼迫他们叛乱起事。若是他们信心不足,不妨先在登州、益都府一带散布消息,就说辽阳留守完颜雍已经在辽阳起事,招天下忠义之士另立朝廷,完颜亮不得人心,有心者必会去辽阳响应,到时候完颜雍不反也得反。这些事都要把握好时机,不可过早,也不能过晚。”杨丛义将他的想法跟沈缙说了一遍。
“好,我会注意。”
教人谋反,读书人一般是很难接受的,甚至连想不敢想。但此事关系到大宋生死存亡,沈缙不得不接受这个想法,只有金国内乱了,大宋才能挡住金国入侵。
在泉州准备数天后,随着北风减弱,南风出现,沈缙带着信物、十多艘海船和数百人从泉州离港北上,将五万斤铁送往辽阳府。
离开之前,沈缙再次给家里去了一封信,让他们七月之前务必要举家到泉州相聚,父母妻儿是否听劝,他就不知了。
杨丛义回家小住几日后,亲自去船厂过问了造船进度,回易船队是造船大户,他们的订单船厂不敢马虎,一直在加班加点赶工,造好一艘就交割一艘,全部送回流求,整个进度,他还算满意。
而后,他又带领两队人马赶到明州,一是察看船厂造船进度,二是修整昌国宣威军旧地,几个月后,这里会成为他们新的营地。
在明州耽搁了一段时间,数天后,五月初,杨丛义带着一队精武军回到临安回易处。
留在临安回易处的陆游十分忙碌,一天天不停的接洽豪商大户,签订契约,采购货物,从三月中旬开始,一个半月时间,达成的采购意向已经有八百多万贯,这还不算几大官窑和荆湖、江南数家规模庞大的织锦院。据他自己估计,五月下旬,采购就会结束。
采购督造之事,杨丛义不用参与,之前要招募各种工匠人手,如今出海的所需人才流求都有,当然除了郎中之外。
所以回易督造,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费事费力。甚至以后,回易处办事处直接设立在泉州港口就行,各地商贾将货运到港口,再签订采购契约,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跑来跑去,耽误很多时间。
这个想法,杨丛义之前就跟陆游商讨过,但目前来说还不好推行,因为他们不知道,朝廷会不会突然中止回易。
回到临安之后,具体的采购事宜,杨丛义没有参与,他先是向朝廷上书,将回易护卫队人员替换组建、货物采购和船队打造情进度等回易督造之事上报,听候朝廷进一步指示。
而后去枢密院协调申请回易护卫队出海调令。
回易护卫队是回易处下属护卫力量,严格来说算不得军队,其实可以不必申请调令,所以这份调令在枢密院看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给不给都无所谓,既然回易处想要,他们也不会说不给。
杨丛义很快拿到回易护卫队允许调离流求驻训营地的调令,随后便拿着调令来到军器所,领取军备军械物资,装备规模是五千人打三场仗,申请领取的数量与之前相比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军械军资种类稍有变化,震天雷等**武器稍微多了一些,但这并不影响军器所内侍签押。
数天后,根据军器所签押,杨丛义带着一队军士来到左武备库,将五千人打三场仗所需的军械军备一一领取,运往钱塘江边装船,沿江运往明州昌国县宣威军旧地。
随着时间来到五月中旬,临安城内繁华如故,白天街市上人如潮涌,夜晚整个临安也是灯火通明,西湖内外,处处都能听见莺歌燕舞,茶馆酒楼,从清晨到日暮,随时都有无数闲客进出,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战争来临的气氛。
大宋朝堂上每天战和两派争论不休,而下了朝堂,放了衙,听曲喝酒、欣赏歌舞才是他们的生活,战与和便跟他们无关了。
朝堂之外,连庙堂之上的高官都不再讨论宋金国家大事,普通百姓更不会关心,享乐才是他们追求。
况且在临安人看来,金人在千里之外,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已经三十多年没有渡过长江,纵使战争再起,战火也只会在长江以北,跟临安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因此,即使偶尔有人谈论起朝堂上的战和纷争,也很快被其他更轻松欢乐的话题掩下去,战和是朝廷的事、官家的事,他们只需要享受生活,不用出钱,更不用出力。
很关心金国消息的杨丛义,在军资军备离开临安之后,抽空去拜访了之前殿前司兵案的同僚孙淼。
数十年不见,当年他们之间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误会早已烟消云散。
孙淼如今在兵案已经是仅次于兵案大人的存在,若是运气够好,他还能再进一步,但据他所说,他的机会不大了,盯着那个职位的人很多。
并且更让人心凉的是,现在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已经不是杨国公,而是马军司都指挥使赵密。他为了控制殿前司,迫不及待的将旧部从马军司调入殿前司,很多重要岗位被替换,其中差事磨堪案已经被完全替换。
听到这些,两人双双叹息。
孙淼对现在的杨丛义羡慕不已,说他独领回易处,虽然权力不大,却是要钱有钱,风光无限,还受到朝廷通令嘉奖,前程已经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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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578章 金使挑衅
杨丛义对此报以苦笑,摇头不语,他的难处,对方又怎么会知道。
问及殿前司和朝廷对金人的态度,孙淼告诉他,朝廷上下对战和之争还没有结果,不过名帅刘锜已经重掌军权,任镇江府都统制,太平州、扬州也禁军驻守,从总体上来说,朝廷对金人还是有所防备。与此同时,朝廷也派遣使者北上,确认两国和议盟约,能不打仗,两国永远较好,自然最好。
杨丛义对此颇为无语,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和议,完颜亮会同意和议吗?
在与孙淼的闲聊中,他还得到一个消息,听回来的使者说,金国有迁都汴京的意思,具体时间未定。就是这个原因,致使从北边如雪片般飞来的金人正在汴京整军备武的消息不被朝廷重视,在他们看来,金国要迁都汴京,在汴京聚拢军队是很自然的事情,根本不用太担心。
杨丛义离开临安大半年,没想到时至今日,朝廷还在幻想两国和平,金国迁都汴京不就是为了更方便南下攻打临安吗?
他不相信朝中那么多人看不出来金国的野心,但到目前为止,朝廷仍然没有积极备战,只是象征性的在长江沿岸布置一点兵力,其中必定是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具体是什么,他不想探究。
见过孙淼之后,杨丛义又跟其他官员喝过酒,而临安城里关于金国的信息多以传说为主,探听不到多少确定的消息,于是他便回到回易处,协助陆游做些回易采购之事。
朝廷最近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上下似乎都在准备庆贺天申节,临安城里的节日氛围随着天申节邻近,也越发浓郁。
天申节,也就就是皇帝赵构的生辰,金国每年都会遣使庆祝,今年也不例外。
在天申节临近之时,金国使者高景山带着使团一行人抵达临安城,朝廷以上宾之礼待之,安排在行馆住下,只待天申节当天,在文武百官面前,当面向大宋皇帝称贺道喜。
两天后,绍兴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一,天申节当日,高景山在接伴使陪同下,带着贺表进入皇宫。
大庆殿。
赵构高坐殿中御榻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
百官先行齐声道贺之后,便都转眼看着站在殿中手持贺表的金使高景山。
然而那高景山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倨傲,看不出半点要行礼道贺的意思。
左相陈康伯目不斜视,冷声道:“金使不远千里来临安,向大宋皇帝道贺,如今却不发一言,是水土不服,还是身体抱恙,有难言之瘾?若是身体不适,尽快让医官给你诊治,如此才能平安返回北方去。”
赵构坐在御榻之上,脸色平静如常,没有什么期待。
只见高景山听到陈康伯的话之后,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将手里的贺表拿起,口中高声道:“宋王赵构,下殿接旨!”
满朝文武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当即便有人出言呵斥对方无礼。
金使高景山拿着贺表,却是不为所动,用嘲弄般眼神看看满朝义愤填膺的文武大臣。
赵构脸上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多少年都没人直呼他的姓名了,更不要说在文武百官面前公开呼喝,此事真是闻所未闻!
正当左相陈康伯要上前怒骂对方时,一旁站立的右相朱倬抢先,上前一步。
只听他高声道:“金使送来的贺表国书,历来都是宰辅代为接受,金使如不愿亲口道贺,把贺表给我便是。”说完将双手抬起,掌心向上,向对方身前伸去,想要从对方手中接过贺表。
-谁知那金使高景山却手里的贺表一收,十分狂妄的笑道:“这是我大金皇帝给宋侄赵构的东西,你有何资格代为接受?你想做宋王不成?”
“你......”一句话便将右相朱倬羞辱的说不出话来。
从两国议和盟约来说,宋金两国皇帝确实是叔侄关系,不光朱倬无法反驳,满朝文武也无人能反驳。
“宋金两国自二十年前签订盟约,二十年来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金使送来的贺表国书,历来都是朝臣代为接受,大宋的皇帝与金国皇帝一样,国书贺表怎会亲自接受,请金使不要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打破常规,让两国关系蒙上阴霾!”
朱倬说完,再次恭恭敬敬的将双手抬起来,行国礼,准备接受对方的贺表。
“哈哈哈......”高景山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丝毫不忌讳大宋满朝文武愤恨的目光,随后笑道:“既然你想替宋王接圣喻,那就接了去吧!”
说完将贺表放在对方手中。
然而,当朱倬刚刚把贺表接在手里,还没上呈赵构,便听高景山高声笑道:“忘了告诉你,这不是大金皇帝给宋王的生辰贺表,却胜似贺表,其中有一件喜事,不妨告诉你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这件喜事便是天水郡公赵桓死了。不妨告诉你们,他五年在燕京赛马球时,不慎落于马下,被乱马踩死,等驱散马群,他已被踩成肉泥,当日境况真是惨不忍睹,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过,这对于你们宋国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
不等高景山把话说完,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全都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咬死当场。
但文武百官都是知礼懂礼之人,朝堂之上即使再相互怨恨,也不可能出手动粗,加之钦宗赵桓是前朝皇帝,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赵构面前向赵桓表忠心,是以他们只是怒目以视,却无人开口替赵桓鸣冤叫屈。
高景山转头扫视大宋群臣一圈后,挑衅似的再次问道:“怎么?天水郡公赵桓被马踩成烂泥,对你们来说不是好消息,不是喜事?”
陈康伯憋得满脸通红,正要开口,却被朱倬以眼神制止。
几息之后,只听赵构有几分悲切的问道:“既然我兄意外身死,金国可否将他的尸骨送还?”
高景山想了一想,认真的回道:“恐怕送不到临安来了,我们都忘了把埋在那个小水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找得到。”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唉,当年真是惨啊,连骨头都踩碎了!”
众人看着恶毒挑衅的金使,个个都快要憋炸了,在赵构面前,却无法开口发泄。
文武百官无语,渐渐的面沉如水,赵构脸色难看,在御榻之上似乎坐立不安。
朝堂上安静了不到几息时间,高景山忽然又高声笑道:“除了这件喜事之外,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对我大金国来说是喜事,你们宋国来说也是喜事,今年九月我们将要迁都汴京!”
此言一出,无疑是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朝堂之上的百官顿时脸色大变,议论纷起,乱作一团。
赵构在这一惊之下,也不由自主的动了下身子,脸色更加难看。
百官们早就听说过金国要迁都,可之前都是听人传说,如今听到金使亲口出来,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因为汴京距离临安实在太近!
“咳!咳!”高景山干咳两声,将百官的议论之声压了下去,而后笑道:“我大金国今年九月迁都汴京是大喜事,在八月二十五日之前,你们得派人到汴京迎接我大金国皇帝,为庆贺大金国迁都,你们至少得派四名官员前往汴京听候圣喻,四人中必须要有一名宰相,一名太尉,一名宋王亲近内侍,还有一名熟悉江淮地区山川地理的官员。”
“金国迁都,大宋自会派人前去庆贺,但宰相、太尉没有同去的道理!”朱倬恢复冷静,冷声回道。
谁知高景山却笑道:“大金皇帝让你们派宰相、太尉同去汴京迎候,自然有迎候的道理。不妨先给你们透露一点关于圣喻的消息,我大金皇帝圣喻,长江、汉水历来属中原,有中原王朝统治,如今我大金国统治中原腹地,乃中原正统,而长江、汉水却还在宋廷手中,着实不和情理,金国迁都汴京之后,金宋两国该以长江为界,江南归你们,江北归大金,中原的土地必须统一。”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炸雷,在朝堂上轰然炸响!
文武百官一时之间目瞪口呆,这个震惊朝堂的消息,瞬间让他们失了言语。
高景山环视殿上众人,而后高声再道:“顺便提醒你们一句,若是八月底,大金皇帝到汴京之前,宋国迎贺的四名官员没有如期到达汴京,又或是没有及时交割江北之地,庆贺大金迁都汴京,九月初,我大金皇帝将亲率百万大军,南下江南狩猎!”
一个又一个炸雷,将众人击的目眩头晕,等明白对方的目的之后,心下顿时惊恐不已。
“天申节贺完,我们在汴京等你们的消息。诸位,好自为之!”
高景山说完,不再理会大宋朝堂上沉默的文武官员和皇帝,转身扬长而去。
径直出了皇宫,当天高景山就带着金国使团,离开了临安,迅速北返。
大宋燕王 第579章 战和逃
好好的一个天申节,被前来祝贺的金使高景山无端破坏。
满朝文武和皇帝此时是生气?愤怒?还是恐惧?
似乎都有。
在高景山走后不久,大宋朝堂上随即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左相陈康伯率先发声,只听他高声向赵构奏道:“皇上,金人狂妄,目中无人,强要土地,着实可恨,我们应当立即发兵备战,严防淮河一线,若金人厚脸来犯,定要迎头痛击,给他们一个教训!”
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马上回道:“皇上,不可与金人开战!金人兵强马壮,而我们在长江以北没有多少兵马,无力抗衡,两淮地区满打满算,兵力不足五万,荆襄一带也只有四五万兵力,就川陕吴璘部兵马稍多,能与金人抗衡。如果我们跟金人开战,两淮地区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被金人占据,等他们兵临长江,这天险也守不了多久,现在决不能与金人开战。宋金和平二十年,如今金使挑衅,必有因由,我们应当立即遣使北上,消除与金国之间的误会,和议盟约不能破!”
陈康伯一听这话,立即暴怒:“因由?误会?有什么误会?周大人没听明白那金人方才所说的话吗?九月之前,要我们向金人交割长江以北的土地,不给他们土地就要来抢了!人家明明白白的就是要大片土地,这就是因由,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给,不给他们就要来抢。像金人这般无礼无耻的强盗,必须打回去!”
周麟之反驳道:“左相,我们手里哪有军队,拿什么跟金人打?一旦打起来,淮河守不住,长江也守不住,恐怕连临安都会没了,不跟金人和谈能行吗?他们狮子大开口要长江以北的土地,我们就要全给他们吗?这只是他们的要价,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给他们几州几县,或许就消除误会,不用动刀兵了,毕竟刀兵一起对两国都没好处,他们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满朝文武大臣,在他二人交锋之时,也是议论纷纷,各有所思。
周麟之话音刚落,一御医忽然接道:“皇上,臣以为周大人所言有理,我们打是打不过的,之前打了二十多年,大宋被打的破破烂烂,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最终还是以和谈结束几十年的战争。所以这次我们应该吸取教训,不要打,直接派人去和谈,在和谈之前把前线的武将都杀掉,兵士都遣散,告诉金国我们没有军队,两国就不用打仗了,不打仗就只能和谈。只要有足够的诚意,就像二十年前一样,和谈一定能成功!两国之间肯定能继续和平相处!”
“无耻之尤!”
一听这话,陈康伯肺都快气炸了,眼中冒火,当即怒骂那御医。
朝中诸武将瞬间脸色铁青,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对那御医投去了凌厉愤恨的目光。
那御医一经喝骂,随即感受到了压力,当即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抬头。
“左相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备战?”右相朱倬感受到了朝堂上气氛的诡异,金使刚来挑衅,就有人建议杀武将,真是愚蠢之极,若是这等言论传到江北,那就是逼着将士逃跑或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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