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郭青在泉州好几个月,回易船队八千多人的后勤生活物资几乎全部是经他手采购,整整一年的物资,光粮食就装了七八艘大船,其他物资也不少。临走了,杨丛义除了对他表示感谢,还得给他结清钱款。
结完剩余的钱款,二人私下闲聊,杨丛义问他跟着宣威军和回易船队赚了多少钱,郭青伸出两根指头。随即郭青就要把赚到的钱五五分成,分给杨丛义一半,他当然不会要,有完颜亮给的黄金一万两,只要不乱花,完全够了,何必再沾这从回易督造中赚取的钱财。
于是就告诉他,让他把这钱当成本钱,继续做生意赚钱去,等以后赚了大钱,再分利润不迟,现在他马上就是要出海,拿着银票也没用处,不如让他拿着当成本钱,继续赚钱。
郭青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大哥说要他继续拿着赚钱,那就继续拿着吧,有了这些钱,做些稍大的生意,肯定能赚更多钱。
之后杨丛义想起一事,就拿出一封书信,让他有时间请人送进天柱山,送到香炉峰去。书信之事他没有做太多交代与叮嘱,这种事说的太重要,反而不好。
郭青在泉州的事情已经办完,就没有过多停留,随即离开泉州。
吴谦等人在十月中旬就租了一艘船离开泉州港,驶向对面的流求,去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样。杨丛义没去过流求,但想来应该是不错,虽然还未开发,但自然风光定然很美,但愿大叔在流求待的如意,喜欢上那个地方。
随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杨丛义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这让顾清尘很不满,嘴上不说什么,晚上睡觉时少不得一番折腾,定要他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当日在客栈中出丑后,杨丛义说是放屁,此后每当两人折腾完之后,顾清尘总要调侃,说他一放屁,两人就舒坦,简直让杨丛义哭笑不得,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她压在身下,再狠狠的教训她一番,直到她求饶为止。
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越想留住这种属于夫妻间的美好与美妙。
离开的时间太长,为防意外,杨丛义给她留下了几万两银子,零的整的,都在房中藏好。提醒她,以后武艺不要生疏,每天都要练一练,强身健体,也能防身。
安全问题,杨丛义是多虑了,她能一个人从华州走到临安,几千上万里路都没事,整天待在家里,更不会有危险。
担心顾清尘在家孤单,杨丛义便抽空给她买了个父母双亡的小丫头,十多岁,虽然不甚机灵,好在听话。
家事安排好,杨丛义才稍稍安心。
大宋燕王 第202章 正使讲话
泉州府衙,议事厅内。
州府大小官员,汇集一堂,分两排对坐,杨丛义、汤鷽、赵安也在其中,泉州知州和回易正使坐首座。
只听泉州知州道:“戴大人请。”
戴骢笑道:“戴某远来是客,方知州是主,客怎可压主。知州大人请。”
泉州知州道:“戴大人此番出使,代表大宋朝廷,怎可折了威严?戴大人请吧。”
戴骢这才笑道:“知州大人教训的是,戴某恭敬不如从命。”
轻咳一声之后,朗声向厅中诸人道:“此番组织如此大规模回易,本朝尚属首次,朝廷上下都十分重视,拨付巨资建造百艘海船,招募各类人员多达七八千,采购丝绸茶叶瓷器等物,不计其数。诸位想想,朝廷为何要在此时花费巨资做远洋回易,为何又选泉州做出发地?
跟辽金征战几十年,国力耗空,特别是南迁以后,跟金国争斗十几年,年年打仗,又建都临安,百废待兴,朝廷处处要用钱,可长江以北田地荒芜,而江南人心不安,天下的财赋收入不足以往十之三四,远远不够各部预算支出。
而到了最近这几年,秦相力主议和,宋金和平相处之后,天下安定,农桑恢复,朝廷的财赋压力才稍稍缓解,但每年的财赋仍然没有一个铜钱的结余,仍是不够各部花销,且各部需要花钱的地方数不胜数,短缺千万贯。如此,朝廷才不得不下大本钱亲自主持回易,期望从这次远洋回易中赚回足够多的利润,以充实府库,缓解财赋压力。
而泉州作为回易大港,每年进出港口的货物价值不下千万贯,税利也有百多万贯,若是加以整肃,严禁走私逃税,每年税利翻倍应该不成问题。这次朝廷选泉州港作为回易船队出海之地,其中意味,诸位当能意会。如今外港港口修整一新,多少商船都能停靠,诸位当与市舶司一道,将这泉州建成大宋第一大海港,北通高丽、倭国,南通南洋诸国,外运内销,联成一体,如此一来,必然商贾云集,税利翻倍再翻倍,也不成问题。真到那时,朝廷必然会看到诸位的业绩。
回易船队明日巳时出发,快则一年,慢则三五年就会回来,诸位请试想,百艘海船装满异域奇珍货物,回到泉州港时当是何种盛况!不管是内运还是外销,诸位当早做准备,使朝廷尽快赚回这笔钱,以解燃眉之急!”
议事厅内众人端坐,全都在静静的听着,无人发一言。
泉州知州道:“戴大人刚才的话,诸位也都听到,市舶司大宋只有两个,一个在广州,再一个就在泉州。朝廷的回易船队,想必诸位都去看过,没看过也有耳闻,百艘大船,装载货物无数,神舟主船长二十余丈,宽五六丈,犹如一座小山,花费甚巨。朝廷花费这般大功夫,耗费许多心血,究其缘由,便是府库不丰盈,不得不另想他法,望诸位能体谅朝廷的艰难与苦心,整肃港口,严打走私商船,规整港口贸易,让所有来到泉州的商贾船只都要在泉州港内停靠,不得包庇任何不法商人偷税漏税。各港口还要继续修整建造,等朝廷回易船队回来,还要在泉州港停靠,大部分回购的货物要从泉州销往各地,甚至是高丽和倭国......”
...........
两位大人长篇大论说了半个时辰,直让人昏昏欲睡。
“戴大人,你此番出访南洋诸国,当属大宋首次,从泉州出海也是泉州之幸。戴大人一去便是万里,不知归期,明日巳时本州携泉州州府上下及相亲父老,在石湖港为戴大人壮行!”
“泉州到石湖港路途不近,知州大人事务繁忙,就不劳知州大人劳师动众了,不论如何,还是多谢知州大人好意。”
“戴大人此番代表大宋朝廷,既然从泉州出发,本官再忙也得抽出时间相送,泉州上下送的可是朝廷使节,而不单单是戴大人。”
“知州如此说,下官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不知戴大人是否还有交代?若无事,本州需得安排一番,明日好为戴大人壮行。”
“下官还要去港口巡视一番,多有叨扰,告辞。”戴骢言罢起身。
“好,戴大人慢走,本州明日再去港口相送。”泉州知州起身相送。
议事厅内众人随即起身。
“知州大人留步。”戴骢一笑,当先向厅外走去。
杨丛义、汤鷽等人跟上,随后一起出了议事厅。
离开议事厅不远,戴骢便停步向杨丛义三人道:“你等跟本官去一趟港口,看看是否做好出海的万全准备。”
三人点头应是。
刚走几步,又问道:“黄琦为何没来,你等可知道?”
汤鷽回道:“黄大人刚来泉州,水土不服,病了,已经上船调息。”
“哦,严重吗,影不影响明日船队出行?”戴骢没有回头,在禁军侍卫的陪护下,慢步向州府衙门外走去。
汤鷽回道:“不甚清楚,但想来应该不是很严重,明天应当能正常出海。”
“如此就好。”之后便无话。
众人跟在戴骢身后,在几百禁军护卫下,一路出城过河,直达港口。
戴骢第一次来到港口,第一次见到停靠在岸边密密麻麻的海船,一眼望过去,数之不清,心里很是震惊。
之前只听说回易船队有海船百艘,采购货物无数,价值可达七八百万贯,运到南洋西洋,转手就可换回稀有货物和奇珍,赚取十倍利润也很轻松。若这些钱不是进入皇家内库,而是进入户部府库,各部就不必如此拮据,许多事情难以推进。
“跟本官上船看看。”戴骢要检查海船。
汤鷽当即在前带路,把众人引上附近的一艘海船。
海船甲板上已有宣威军驻守。
戴骢在甲板、船舷上四处看看后,又想进船舱察看。
汤鷽道:“大人,船舱堆放的都是货物,空间狭小,十分凌乱,空气流通不畅,气味难闻,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戴骢眉头一皱:“朝廷把回易重任交给你们,你们就如此应付,舱内稍有气味,就不能进去了?你们吃的是朝廷俸禄,就吃不得一点苦,不能为朝廷分忧?若是如此,本官劝你们早些离任回家去,也免得朝廷费番手脚撤你们的职!”
“大人请!”汤鷽当即在前,向船舱走去。
莫名其妙被一顿训斥,杨丛义等三人心里十分不爽,但也不敢言语,只得随戴骢进入船舱。
一进船舱,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往鼻孔钻。
戴骢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强忍着不适应,迅速在船舱里走了一圈,匆忙出去,站在甲板上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道:“这艘船上有多少用来回易的货物?”
汤鷽答道:“丝绸两万匹,瓷器三万件,茶叶八万斤。”
戴骢道:“这么大一艘船,本官看不止这个数吧。”
汤鷽回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艘船是尖底海船,下窄上宽,很大一部分在水下,潮气重,况且下边空间小,装不了货物,只能放些生活物资。”
戴骢听汤鷽这么一说,就没再言语,转身下船而去。
当汤鷽、杨丛义等人想要跟上时,戴骢却让他们各自忙去,再仔细检查检查海船,不要出任何差错。
戴骢说完之后,便在禁军护卫下离开,不知去往哪里。
三人无语,对于戴骢他们不好随便谈论,毕竟人家也是朝廷重臣,左司郎中,说不定等从南洋回来,就直升六部侍郎,执掌一部实权。
三人聚在一起也不能说分就了,明天出海怎么出去,谁先谁后还得布置清楚。虽然之前已经有规划,先后顺序也做了安排,但细节尚嫌不足,这么多船,一旦出海不顺利,在港口出了乱子,那就太不吉利。
经过再次商量确认,最后决定让蚶江港的船只先出泉州湾,把位置都留给神舟主船,等巳时主船出海,石湖港海船随后,秀涂港则在最后离岸。并派两艘车船在泉州湾协调,港口各船遵号旗通行,按编号离岸。
在物资装船之前,所有海船已在江恺和赵安要求下进行编号,每艘船也都按编号停靠,海船一号在蚶江港内,海船一百一十七号在秀涂港,靠近外海。
大宋使者出海,泉州州府按例肯定要来人送行。寒冬腊月让他们在海边站三两个时辰,那肯定不合适,从主船离岸出海,意思意思就够了。
等他们把所有事情调整安排妥当,上了主船向黄大人禀报过后,已经是下午。
三人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有些还需要确认处理,便各自离去。
明天一出海,诸事不易,那时才发现缺点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想补充就得到广州以后,到了广州也只会做短暂停留,绝大多数海船不会进港停靠,估计只会有少数船只进港靠岸,补充些紧缺的物资。
杨丛义找到江恺、沈缙,又把重要后勤物资存放的船只和人员分布情况详细回顾核对一遍,再次确认无误,其实他们已经确认过多次,基本上找不出差错和问题。
船队明天就要出发,杨丛义吩咐沈缙把改进过的针盘按编号分发下去,并教会他们使用,警告针盘持有人,不得丢失、不得损坏,否则重罚。
当晚,一百一十七艘海船,十艘战船,一艘神舟主船,全都拿到改进过的针盘,新针盘指向更加准确,使用更加方便。
大宋燕王 第203章 百船离港
绍兴十八年腊月十六,宜祭祀、出行。
天不亮,顾清尘便起床做好饭菜,这顿早餐比往日不知要丰盛多少,但离别在即,二人看着彼此,泪珠在眼眶里旋转,如何吃得下去。
二人相拥许久,才将这离家前的最后一顿饭吃完。
顾清尘束起头发,换上男儿装,定要送郎君离开。
杨丛义看她早有准备,无法拒绝,便带她前往港口,二人再同走一程。
蚶江港一片嘈杂,几十艘海船两两相隔十丈距离,沿着港口海岸排开,一眼望不到头,目之所及,所有海船已经将船桥收上甲板,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起船锚,升帆离港。
杨丛义早在港口等候,申时一到,登上高台,随即向身旁的旗手发令:“海船一号,离港!”
旗手接到命令,将黄色令旗一展,先打出海船编号,紧接着打出“迅速离港”。
海船一号上的旗手当即回应“得令”。
令旗回应之后,海船一号上的水手将巨大的船锚迅速绞起,几息之后,长桨划动,海船缓缓离开海岸,不多时便已离岸三十几丈远,在岸边众人注视下,调转船头,升起主帆,向泉州湾外驶去。
海船一号在调转船头之时,杨丛义再发一令:“海船二号,离港!”
同在高台上的旗手,一举黄色令旗,将海船二号的编号打出,接着打出“迅速离港”旗语。
海船二号时刻关注着高台令旗方向,一接到命令,当即举旗回应“得令”。船长一声令下,船锚升起,长桨划动,片刻之后便已离开海岸。
等海船二号开始掉头,杨丛义再发命令:“海船三号,离港!”
旗手展旗,海船三号接令离港。
如此,前船离岸三十丈掉头升帆,下一艘船起锚动桨。
一刻钟不到,第五艘海船已经收起船锚,准备好离港。
随着一艘艘海船离开,泉州湾正中十几艘海船排成一行,每艘船之间相隔一里左右,排列整齐,前船已经到达外海,后船刚刚掉头。
一个时辰不到,蚶江港内三十余艘装满回易货物的海船全部离港,驶出泉州湾。
整个蚶江港内除了一艘战船,就剩一艘船头高达两丈有余的大船,船上一队队禁军卫士,红衣黑甲,手持长枪,立在船舷边,纹丝不动,*肃穆,船顶一杆大大的红旗,旗面上金丝绣一个大大的“宋”字,正迎风招展。海船两侧三十余根长桨早已浸泡在水中,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翻起水浪,摧船而行。
岸边聚集了众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再他们前边是兵丁和衙役,再之前便是泉州州府上下一众官员,以及今日港口的主角,回易团队核心人员,戴骢、黄琦、汤鷽三人。
在他们身前是祭坛,祭坛旁是一张红木酒案。
道人一番做法祭祀之后,收了木剑,站立一旁。
祭祀罢,泉州知州朗声向戴骢、黄琦、汤鷽三人道:“诸位此番为国事,甘赴汪洋海,迢迢万里,未知归期,千言难表敬意,万语难尽衷情。今日方某略备水酒,代州府上下、泉州父老、大宋百姓,一祝诸位一帆风顺,二祝诸位如意安康,三祝诸位马到功成,四祝诸位平安归来!”
言罢提起酒案上的白色酒壶,连斟四杯酒,将酒壶放下,道一声:“请!”
当先拿起一杯酒,举于胸前。
戴骢、黄琦、汤鷽上前,各拿一杯,四人相对而立。
戴骢道:“今日出海远行,多谢知州大人、泉州州府上下及百姓父老前来相送,戴某不胜荣幸,先干为敬!”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高大人则道:“多谢诸位一年来前后奔忙相助,船队今日能出海,也有诸位之功。若此番下南洋西洋满载而归,当是泉州之幸,大宋之幸。谢意难尽,归来时定与各位把酒言欢,以尽今日之情!”言罢当即将杯中酒饮尽。
汤鷽只高道一声:“多谢诸位相送!”随即将酒饮尽。
泉州知州将杯中酒饮下,抬手笑道:“南洋万里,深海相隔,请恕我等不能相送了。”
戴骢抬手谢道:“知州大人留步,就此别过。”
泉州知州道:“诸位好走。”
戴骢、黄琦、汤鷽三人抬手再谢之后,转身向不远处神舟主船走去。
三人先后走上船头,回身站定。
随即就有水手就将船桥撤上甲板。
站在高台山的杨丛义见时辰已到,当即高声下令:“吉时已到,神舟启航!”
一声高喊,声震港口海岸。
虽然高台离神舟不远,旗手还是展黄色令旗,打出“离港”旗语。
神舟上的旗手接令后,高声禀报:“接令离港。”
汤鷽高声下令:“离港!”
随即就有传令兵将离港命令上下传递。
不多时,只见两支巨大的船锚被绞起,紧接着两侧三十余支长桨一起划动,神舟随之缓缓移动。
一尺,三尺,五尺,一丈......
巨大的神舟缓缓离岸,向海中退去。
海岸上送行的人,看着神舟船头三人向他们挥手,他们也抬手相送。
神舟在海中掉头,一刻钟后,驶向泉州湾外,视线被石湖港所遮挡,消失无踪。
神舟出海,泉州州府一众官员随即离开,大部分百姓也转身回城。
只有少部分,奔向石湖港,奔向外海。
蚶江港的海岸上转瞬一空,只剩三两人呆立岸边,望着空空着的泉州湾。
杨丛义走下高台,战船已在等待,他要随第二批海船离开。
刚下高台,就有一人飞奔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顾清尘。
两人站在岸边相顾无言,顾清尘满眼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新婚离别,其中凄苦,岂可言表?
心中有万语千言,临到头来,相距一尺,四目相对,却难张口言一字。
当年香炉峰下一别,转眼两年多,受百般苦,千般难,终得一见,得偿所愿,喜结连理。
如今厮守不过一月,又要分别,远隔重洋,相距万里,三年五年,归期不定,如何让人不忧,如何让人不愁?
昨日恩爱,心头甜如蜜,今日分别,心底乱如麻,郎君在前,痴情难诉,一别经年,归时两情剩几许?
看着顾清尘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杨丛义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任泪水打湿衣衫,宣泄她心中的悲苦。
不知多久之后,杨丛义才轻声道:“娘子,你在家安心等我,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
顾清尘哭诉道:“郎君,我跟你一起出海吧。我舍不得你,离不开你,我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
杨丛义轻拍她的腰背,低声道:“出海是男人的事情,大风大浪不知有多少危险,你为了回来找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受半点苦。出海以后,不管到了哪里,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你,时时刻刻想着你,想着你的美,想着你的笑,想着跟你在一起甜蜜的味道,因为你是我的娘子,是明月为证的娘子。你安心在家待着等我回来,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明月,你在看明月时,我一定在想你。”
顾清尘也知道,出海是不可能出海的,就只能安心在家等待。
听了杨丛义的话后,她哭的更厉害,边哭边说道:“郎君,那我们约好,月亮的升起的时候,我们要一起看月亮,好让我知道,郎君在千里万里以外也在想我,可好?”
杨丛义点头道:“好,娘子,这是我们的约定,不管到那儿,我都不会忘记。”
顾清尘哭道:“嗯,我也不会忘记,我会天天看着月亮,等郎君回来。”
杨丛义扶起她,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娘子,时辰不早了,我该离开了。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吃饱穿暖,吃好睡好,好好休养身体,多多锻炼,别让自己病了。等我回来,你还要给我生好多个孩子呢。”
顾清尘脸上微红,低声道:“郎君也一样,漂泊在外,衣要穿暖,饭要吃饱,别饿着,别累着,也别拼命受伤了,清尘在家等你,等你回来,一定跟你生孩子,一年一个。”
杨丛义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好,娘子在家安心等我,我走了。”
说完迅速转身,快步向战船走去,头也不回。
上了战船一声令下:“离港!”
军士随即撤回船桥,绞起船锚,长桨哗哗划动,战船徐徐离岸。
杨丛义站在船头,向顾清尘不停的挥手,泪珠也从眼角滑落,随风飘落大海。短短一个月交心相处,他已经彻底爱上这个深情、热情、坚韧的姑娘,有了她,此生何求?然而片刻的欢愉,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尝体味,就要相隔万里,长时间别离,此种痛苦,他也难以忍住。
看着战船远去,郎君消失不见,顾清尘站在岸边哭成了泪人。
战船消失不久,顾清尘忽然转身向外海跑去,那里还能多看一眼!
随着神舟主船离开,驶进泉州湾,石湖港在江恺指挥下,海船也依次离开。
一个多时辰之后,石湖港海船尽数离岸,全部排队驶往外海。
与此同时,秀涂港在沈缙指挥下,海船也一艘艘先后离开。
又一个多时辰之后,秀涂港最后一艘海船出海。
随着殿后的战船扬帆驶入外海,整个泉州湾再无一艘回易商船。
整支回易船队,至此安全顺利出海,商船连绵百里,浩浩荡荡向南洋而去。
外海岸边,有两人望着海面上最后一艘船消失,依然站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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