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暗暗心惊,认为她没有必要吓唬我,照这么说,纪元帝国已经强盛得超乎想象,而他们为人类的幸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纪元帝国仍然是敌人,对于这一点,我也不必纠结。
我问:“和我说说那个恶魔使,他有什么弱点?他为什么非追杀你不可?”
“纪元帝国吸收了北方极地恶魔中的一支叛党,叫做巴尔教,并通过一些血族和法师操控巴尔教的恶魔。我和你说的那个恶魔使‘火葬’原本都是恶魔使,我是他的手下,但后来,我偷了他的东西并逃到这儿。十五年,我以为他已经把我忘了,可想不到他如此小心眼儿。”
“那个东西才是关键,是什么?有什么用?”
布拉姆说:“那是一朵魂之花,它充满生命的魔力,能够汲取植物中的养分,转化为奇迹的治愈能量。”
我和她同时沉默,我将目光对准我身上的血迹,这已经是明示了。
布拉姆说:“你是让我给你治伤?”
我怒道:“废话,快点,不然我对付不了那个恶魔使!”
布拉姆从头发上摘下一朵玫瑰,说:“但它的魔力很珍贵的,我得把它放在植物中吸收养分,很久之后它才能恢复法力。”
“现在不用,它就是个废物,火葬会把你杀了,把它抢走,那你就高兴了?”
布拉姆叹了口气,将那玫瑰在我身上点了点,我闻到一股芬芳,问:“然后呢?”
布拉姆说:“然后,他在那边啦!你这磨蹭的白痴!你害得我们逃不掉啦!”
我闻言大怒——他们简直将我当做背锅侠,而且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一种。在我想痛斥她时,却发现伤势一点儿也不疼了,用手一摸,已经愈合。
恶魔出现在我们身后,停住了脚步,村民惊恐地聚在一起,我想让他们逃走,但在这空旷的平原上,他们逃不了多远。
恶魔们不动,村民们也不动。
火葬在四个红色恶魔的保护下走到最前头,他露出笑容,嘴角刚好与黑星白星齐平。
他问:“你是谁?”
我说:“朗基努斯。”
他的笑容消失,眼睛瞪大,他问:“哪个朗基努斯?”
我说:“黑棺的朗基努斯。”
我注意到他的手攥紧了拳头,他又一次笑了,但笑容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但愿他听说过我的名声,而且但愿他能相信。
他说:“如果杀了你,皇帝陛下会很高兴。”
我说:“已经有很多人这么想过,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燃烬之余 三十五 吞噬之雷
火葬说:“我喜欢看着恶魔吃掉人类,看着他们咀嚼人类的身体,看着人类的部件从零散地落在地上,看着鲜血飞溅,看着苍蝇在人类的残躯上举行盛宴。因此,我此行非但要取回我失去的东西,我更不会放过这儿的任何一个人。”
我问:“你本来也是人类。”
火葬说:“我们还能算是人类吗?血族、恶魔都以人类为食,法师眼中的世界与人类截然不同。我们内心都空白了一大片,如果承认我们是人类,这空白将无法填补。”
他笑道:“就像我一样,附身于我的恶魔叫麦杰利尔,他赋予我强大的法力,也让我明白了人类的可憎与低下,只有看着他们惨死,我才高兴。只有看着他们流血,我才能平静。”
我听着他的话,并不因此愤怒,就像听着恶虎吼叫,毒蛇嘶嘶一样。但他是个必须除去的威胁。
我取出姆乔尼尔与鱼刺枪,说道:“懦弱的老鼠,那恶魔草了你,草了你的精神,将你草得神智错乱了。现在,你躲在更多的恶魔身后,出卖你的烂肉,才让它们愿意替你卖命吧!”
我必须激怒他,让他脱离恶魔的保护,却又表现自然,润物细无声,不让他察觉到我在用激将法,只是单纯的嘴臭,这是喷子的最高境界,这个恶魔精神不正常,情绪也应当不怎么稳定。果然,他愤怒至极,表情气急败坏,脸上青筋毕露,他怒道:“我会亲手将你粉身碎骨!”
他脱离了红色恶魔的包围,朝我疾冲,他变成了一只黑白相间、双角向后弯的恶魔,向我喷出白色的火焰。
他是类似坛奇、伊克斯的、被恶魔附身的人类,保留了自己的神智,却完全丧失了人格。
我使出铁莲,挡住这火焰,他震动黑白双翼,在空中向我抓出一爪。我用姆乔尼尔挡住,他不惧电流,可我另刺出鱼刺枪,火葬被弑神击中,从空中跌落,身体破开一个伤口,流出了血,我这一剑未能杀死他,只造成轻伤,倒也让我意外。
火葬不再靠近,朝我吐出两颗白色火球,我劈出石杉,将它们在半空中引爆,轰隆作响。火葬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连续吐火,但他烧向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村民。
我挥剑将它们在半空击落,火葬趁机发动攻击,他拔出一根叉子,刺向我后背。我使出激流,回身以神速巨力反击。我们兵刃相撞,不相上下,他在近身相斗的间隙朝我喷吐火焰,我则用姆乔尼尔发动灭绝,以雷电击破他的白火。
这恶魔使难以对付,就像那个巴提克斯与贝肯一样。
他忽然哈哈大笑,说:“我高估你了!他们还说你如何如何可怕,原来仅此而已,我可以放心了,我很快就能宰了你!”他飞起一脚,爪子锋利得宛如剃刀,我侧身避过,他用尾巴追击,“哗”地一声,将一棵粗厚的大树连根打断。
他开始像个熔岩恶魔那样浑身喷火,火焰罩住了他的双手,罩住了他身上的尖刺,罩住了他的叉子,罩住了他的尾巴,他的攻击范围由此剧增,甚至擦中一点儿都会将皮肤烧穿。
现在的好消息是他打算单打独斗,而不是指挥那些恶魔一拥而上。我不再多想什么威名,什么威慑,只希望能尽快杀了他,永绝后患。
杀了他之后,随便我怎么吹嘘,怎么解释,那些恶魔并没有智力,怎能向纪元帝国解释火葬的死法?
重要的是在此时此刻,结果了火葬。
骤然间,我发动灭绝,火焰与雷电从我体内向外喷射,将火葬的白火抵消,他吃了一惊,朝后倒飞。我再使出弑神斩他脑袋,随后接连不断出手,他中了一剑,咆哮着躲闪,越飞越高。灭绝的灼烧和电击不停落在他身上,他忍耐疼痛,脱离战场。我后续的念刃没击中要害,他逃脱了。
情况不妙,如果被他逃走,我对纪元帝国的威慑力(如果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就会减弱,我苦心经营的剑圣传说也将蒙上污点,纪元帝国将会放心大胆地进攻防备薄弱的号泣。
此战不容有失,决不能让这恶魔使活着。
我双手将兵刃一齐刺出,拉森魃的阴影像一层壳般将他笼罩,但火葬的双翼之火将暗影摧破,我的枪与剑又一次徒劳无功。
他退到远处,我的火焰与阴影一齐消失。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他回过头,同样露出丧胆的表情。
那些恶魔全都死了,像是被雷劈死似的,所在之处,地面焦黑,冒着黑烟,那黑色恶魔的头颅像块滚圆的大石般骨碌碌滚动着。
火葬心胆俱裂地喊叫道:“你....你的目标不是我?是它们?”
我的目光变得宛如北极的寒冰,我的背脊变得宛如北极的冰脊,我的手冷得宛如背脊的冰石,我的血冷得宛如北极的冰河。
我的反应很快,我的演技很真实。
虽然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冷笑道:“我喜欢让人吃一惊,我喜欢看见别人脸上恐惧的表情。”
火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步步远离我,怕我突然神奇至极地召唤天雷,将他烤成焦炭。
我说:“你可以走了。”
火葬颤声道:“我...可以...你放过我了?”
我说:“记住今天的一切,畏惧我,憎恨我吧,强迫自己变得愈发强大,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能让我体会到战斗的快乐。”
火葬喉咙咕咕作响,似在说:“魔鬼,魔鬼。”
他飞上天,消失在峡谷的雾气中。我如黄药师面对李莫愁一样站着,双手负背,昂然矗立,俾睨天下,笑而不语,似乎随手能出手杀他,却碍于身份而不动手。
其实我一动手就会露陷,我没有一击杀他的手段。
当我转过身来,村民们全都跪下了。布拉姆像是个紧张的猫,身子紧绷,双目瞪得圆滚滚的,她叫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叹道:“我不知道。”
布拉姆说:“你怎能不知道?一下子无数雷电从天而降,把它们全杀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第二人格?”
布拉姆“嗯”了一声。
她很困惑。
她很敬畏。
我说:“世界上曾有一种人,他们体内隐藏着另一份人格,与平时的性格截然不同。当人格发生切换时,潜力也会随着人格迸发出来,那力量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掌控。”
布拉姆问:“所以,那是你的第二人格造成的?”
我笑而不答。
因为我是一块冰。
一块无法融化的冰。
连嘴巴都被冻结的冰。
因为恶魔无一幸存,所以杀人者拥有强大的力量。
因为战斗者只有我,所以是我将敌人全部杀死的。
因为没有任何其他解释,所以我接受了这一原因。
因为,所以,事实就是如此的简单。
我拥有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我打算称我的第二人格是吞噬雷电之龙、暗黑的破坏者....
直到我看见远处,海尔辛大师躲在一棵树后,朝我微微点头。
我从云端跌落凡间,我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才屡次大起大落。
我抬起头,眼角有泪滑过。
他并未现身,而是做了个手势,那是他教我的暗号,示意我们在离此两公里的西面碰头。
我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安然撤离,请朝东面一直走,危机已经解除了,你们不必太过着急,可以适当休息。”
尤登问:“大英雄,你去哪儿?”
我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鲁坎白说:“如果恶魔死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乡?”
我喊道:“火葬仍然活着,你们回去,下一次就自生自灭吧。”
一个村妇说:“英雄,你为何不杀了火葬?”
我说:“我无法掌控我的第二人格,而且,听我的指引,你们唯有在我的城市才能安全。”
他们不再啰嗦,乖乖听了我的话,村民们缓缓动身。
我离开他们,海尔辛在一片树林的中央,我赶忙向他鞠躬,说:“大师,那是你做的吗?”
海尔辛说:“是,这就是我使出的灭绝。”
我对他的敬佩之心又更深了一层,他在几秒钟之内毁灭了两百只恶魔,只怕连瓦希莉莎都做不到。
我问:“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海尔辛说:“我跟随尤涅抵达号泣,将瑶池安置在拉米亚家中。你去了很久未归,拉米亚很担心你,我们受你们夫妇照顾良久,而且她又肯替我照顾瑶池,所以我可以放心外出。”
“真是不胜感激,如果不是你赶到,那可真的麻烦了。”
海尔辛笑道:“不,你仍能击退那恶魔,只是后续会有些麻烦。”
我决定向他坦承一切,不再隐瞒:“大师,你...也许听说过我在外面的名声,可其实我徒有虚名,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你才是守护黑棺真正的剑圣。”
他点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在我教导你时,你念刃的强弱瞒不过我。”
“可你仍决定替我隐瞒?”
海尔辛说:“我认为你的强弱无法判断,念刃....并不算是你克敌制胜的最终手段。何况一个无敌的传说可以消弭战争,而我的身份可能引起剑盾会与黑棺的纠纷,还是隐瞒为妙。”
燃烬之余 三十六 恐惧传说
这么一大群人,想要旅途安全,不受恶魔的注意,是完全做不到的。但我已经恢复,海尔辛也加入了我们,并贯彻白天赶路,夜间藏身的方针,即使恶魔来了,也会被我们赶跑。
我问海尔辛:“瑶池她病情怎么样了吗?”
海尔辛神情萧索,回答:“有些不乐观。”
“补魔...补充魔力的药吃完了?”
“不,还有一些,可这样不是办法。我打算带她去找一位医生。”
“上哪儿去找?如果能帮上忙,我义不容辞。”
海尔辛说:“我听到一些传闻,也许那位医生近期会路过号泣这一带,不,他必然会路过。”他显得心里很没底。
我问:“这可奇了,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医生能孤身穿越荒野的,他肯定并非凡人。”
海尔辛咀嚼着口中的茶叶,将它吐在地上,他说:“他是瘟疫医生,我在剑盾会时似乎遇到过他一次。”
“瘟疫....好吧,号泣这名字本来也不怎么吉利,不过瘟疫可就....”
海尔辛说:“瘟疫医生亦正亦邪,时好时坏,我对他知道的不多,无法擅自判断他的善恶。我只是听说他会路过号泣而已。”
“你听谁说的?”
海尔辛说:“梦境海洋。”
我吃了一惊,问:“什么?梦境海洋?”
海尔辛:“当练习念刃达到一定境界,神识会触碰到某个....空间,就像是进入到某个领域,某个地界似的。我们称呼它为梦境海洋,用古代巫术的说法,那是星界,是人类梦境的集合。”
我心想:“好吧,看来我还没达到那‘一定境界’。”
海尔辛说:“即使在浩劫之后,瘟疫医生也会造访人类的定居点,研究瘟疫爆发的可能性。他会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治愈人的疾病,疾病越重,他越高兴,但有可能,他会散布某种瘟疫,并通过治愈这种瘟疫取乐。前些时候,我通过梦海预见到他将要前往号泣,我不能错失这次根治瑶池的机会。”
我忽然想到了我那些醒来就忘的梦,我极少记得梦境中的事,可我知道那些梦异常真实,像是某种亲身经历一样。
我说:“我经常做那种身临其境的、非常连贯的梦,可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似乎我能到我关心的人的身边,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海尔辛显得很诧异,他说:“这是....疯网!末卡维的疯网。”
“疯网又是什么?”
海尔辛说:“疯网是梦境海洋中的一部分,听说是某个古老的疯子创造的,他将世界上所有疯狂人的念头现在一块儿,在梦境海洋中常驻,如此,他实现了不朽。疯网是梦境海洋中唯一已知的人类建筑。”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疯,怎么会连进疯网?”
海尔辛笑道:“那你的精神一定也有些异常。”
我说:“难道我的亲人的神经也不正常了?不然我怎能偷窥....瞥见他们?”
海尔辛说:“其中的运作原理我不清楚,但疯网的主人非常危险,你最好别多用。”
我心有余悸,点头说好,随后,我又告诉他纪元帝国入侵的迹象,那一个个可怖的恶魔使者。
海尔辛说:“巴提克斯是纪元帝国的王子,皇帝的幼子,想不到连他也成为了恶魔使。在纪元帝国中,恶魔崇拜非常盛行,因为他们的起源就是‘恶魔之女’法师协会。”
“我听说他们在帝国的边境对抗着恶魔的入侵,这是好事,不是吗?”
海尔辛叹道:“他们借助恶魔的力量对抗恶魔,使恶魔无法灭绝人类,这是他们的功劳。然而,他们将恶魔的血统视为神圣,崇尚恶魔附体,不择手段,卑劣歹毒,这使得他们比血族更疯狂。”
我说:“麦宗就在研究这种。”
海尔辛喃喃道:“真是疯狂的时代。”
我迟疑再三,终于还是问:“你和瑶池是剑盾会与纪元帝国的背叛者,我曾经问过你,可你当时没告诉我为什么。”
海尔辛说:“我的血统....在剑盾会中是有罪的,我的一位祖先曾在梵蒂冈圣国内犯下弥天大罪,所以,即使我为剑盾会立下再大的功劳,剑盾会的‘权杖’始终将我视作潜在的叛徒。”
“所以你就真的背叛了?干得漂亮,做人就要争口气。”
海尔辛摇头道:“瑶池曾经是纪元帝国的一位大祭司,我与她的相恋结合本视为叛国。在我们逃亡的过程中,瑶池使用了禁忌的魔法,致使她受到了反噬。这全是我的错,是我诱惑了她,所以,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他像挤牙膏似的又挤出这么一点儿,不过我也不便多问,晚上还是睡足一些为妙。
海尔辛认识回去的路,我看着地形变化,也渐渐更为熟悉,终于,在某天上午,我脑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问候。
乏加:“欢迎回来。”
我现在已经在乏加的广播范围内了。我喜悦地回答:“你好啊,我的小天使,你想我了吗?”
“拉米亚、卡拉和马丁他们很担心你,还有所有的市民。”
乏加岔开了话题,她本人一定也担心至极,这可真让人感动。
“在我离开期间,号泣有没有再被攻击过?”
“是的,在那之后,尤涅赶到了,海尔辛、废钟、索莱丝以及游骑兵们,还有你收留的那些客人击退了几次恶魔袭击。所以,目前一切安好。”
我回头对布拉姆她们说:“我们就快到了!”
人们卖力地大喊,眼中燃起希望,经过危险的长途跋涉,他们只想停下歇歇,顾不得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了。
当然,我的城市肯定是天堂,至少我本人过得很舒适....
乏加说:“现在,我已经可以通过卡戎重工的网络直接与黑棺进行电话会议,等你回到号泣时,黑棺的贵族们想与你讨论一番。”
我下令加快行军步伐,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回到了家园。
市民看到我又带回了一群难民,表现出欢迎的姿态。我的妻子和儿女抢出来拥抱我,随后是废钟与索莱丝,我见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便感到了幸福与责任。
但随后我见到索莱丝的那个男人,以及废钟的那个男人,看着他们勾肩搭背,握手搂腰,心情又变得非常苦闷。
人生总不能事事顺心,不是吗?
拉米亚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说:“你随我来吧,我正要和黑棺长老们开个会,会上我会全说出来的。”
我仍得把无敌的剑圣扮下去,所以哪些该说,哪些该保留,这其中很讲究。
我们进入卡戎重工的机房,这里已经被机器人改造成了会议室,桌子中央有个装置,当我和拉米亚坐定,乏加用一种非常“人工智能”的声音说:“会议已经接通。”
迈克尔在那一头问:“鱼骨,欢迎回家。”
缇丰说道:“听说你和纪元帝国大闹了一番,是不是?”
我说:“很高兴听到你们的声音,公爵们。”
迈克尔说:“这一次是纪元帝国谋划的一次入侵,虽然规模不大,可这只是一次前奏。剑盾会和我们都遭到了攻击,克里斯蒂娜公爵,还请将剑盾会截获的敌方通讯让我们聆听一番。”
我心想:“截获通讯?剑盾会还搞这一套?”
克里斯说:“好的。”
装置中响起滋滋的电流干扰声,过了一会儿,声音响起:“我是巴提克斯。”
就是他,纪元帝国皇帝的幼子,他的声音试着维持镇定。
他说:“我需向至高无上的大帝报告,请将我的话尽快转告。”
对方答道:“是的,殿下,请问战况如何?”
巴提克斯说:“我与贝肯、火葬两位恶魔使汇合,我们都遇上了黑棺的鱼骨·朗基努斯,并与他交战了。”
对方问:“战果如何?”
巴提克斯苦笑了一声,声音很轻,有些无力而伤感。
他说:“我们....活着。”
对方问:“活着?”
巴提克斯说:“是的,活着,他...像是在故意戏耍我们,他有意让我们活着。”
“殿下,请不要妄自菲薄。”
巴提克斯说:“不,请听我说完。我在与他交战的废墟中发现了疤痕的尸体,她被干净利落地杀了,一击毙命,没有反抗。”
对面沉默了片刻,问:“疤痕统帅?没有反抗?”
巴提克斯说:“还有疤痕的小队,她手下的那些精英,几乎全部丧命。幸存者说...说当时他们以为已经制住了那个人,疤痕的尖刺击中了那个人的要害,但那个人....却满不在乎,他像是享受处于绝境的乐趣,他反过来笑着威胁疤痕,就在疤痕决定处决那个人的一瞬间,她死了。”
他开始不说“朗基努斯”或是“鱼骨”,改用“那个人”代称。
“幸存者有看见‘那个人’是如何出手的吗?”
巴提克斯说:“不,太快了,幸存者只感到有风擦过,随后,只剩下尸体,他不敢逗留,而是飞起逃生。”
火葬补充道:“他喜欢炫耀他的力量,并留下幸存者,让幸存者说出他所见到的。他对我说,他想让我们....让我们...”
“让我们怎样?”
“让我们恐惧。”
对面答道:“似乎他办到了,恶魔使,他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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