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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剑盾会在骑士的铠甲和剑刃上花了极多的军费与心血,在训练中也更侧重防御阵型,或许一心不能二用,要是他们有钱,我认为他们会试图改善远程火力的。
当他们身在骑士铠甲中,类似于坐在驾驶舱,这花不了多大力气,甚至站立不动就等于坐着休息。弥尔塞对此不以为然,觉得长久穿着铠甲反而会弱化肌肉和意志,但除非他将念刃练到更高的境界,铠甲的优势仍大于弊端。
在一侧厂房,萨尔瓦多喊道:“站住!九点钟方向有人!”
弥尔塞看见一个穿袍子的人匆匆跑过,鞋子在网状铁板上碰擦,砰砰砰砰。弥尔塞发射锁链,一瞬间追上了那女人,她大约三十五岁,一头金色长发,纤瘦得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她朝弥尔塞比划手指,弥尔塞感到一股精神侵袭,铠甲的视觉界面发出警告,她法力很强,根据剑盾会的评估标准,几乎抵达了高级,她或许是此地的首领,对于高级的敌人,通常必须是四个伯爵级别的战士共同出手,才能保证无伤取胜。
弥尔塞以为自己会昏迷,甚至被控制,但蓦然间,他眼前闪过一个女人的笑脸,他记得这女人并非人类,而是恶魔,是他在上次试炼的坑洞中遇见过的。
他脑袋微微一晕,承受住了,他发动念刃,一拳击打在女人腹部,击溃了她的法师护甲,她尖叫着俯身倒下。
弥尔塞听见女人柔媚入骨的微笑声,那来自他精神中的女恶魔,她说:“你居然打女人,多么没骑士精神?”
弥尔塞认为自己仍然受到精神法术影响,产生了幻觉。他取出柔韧的铁丝线,熟练地将那女人双手反绑。
那女人喊道:“我不反抗!别杀我!纪元帝国会付赎金的。”
弥尔塞问道:“你是这儿的首领?”
她说:“我是琴·缇米博士,我是这个项目的首席专家。”
弥尔塞知道这工厂是生产大型机器的,如果能被剑盾会所用,兵刃铠甲的产量能提高两成。地下或许有未受污染的煤矿,最理想的状态是存在尤科斯反应炉,但那希望渺茫。
他问:“什么项目?”
琴博士说:“那都是...次要的,这里的生产线已经荒废了,但我们在地下发现了....一个恶魔。”
弥尔塞问:“恶魔?仅仅一个恶魔?”
她回答:“是的,那个恶魔很奇特,我们分析出她是一个地煞,寄生在人体中的地煞。她很罕见...”
弥尔塞也听闻过法师们对恶魔的分类,最顶层的恶魔是恶魔大公,其次就是地煞,那之后是魔督、魔将、魔蛮、魔兵之类。
他问:“那个地煞呢?纪元帝国控制住她了?”
“不,没有,她逃脱了,躲到地下的矿洞中。她很厉害,所以我们向总部求援...”
弥尔塞心中一紧,问:“援军还有多久到达?”
“不,不会来了,真的,帝国不会为了一个荒废的厂房耗费精力,帝国广大的疆域更值得他们的心血,我们本已经被召回。”
弥尔塞命人塞住琴博士的嘴,以免她念咒。
他完成了自己负责区域的搜查任务,回去向瑟斯卡复命,士兵们告诉他,瑟斯卡正在审问俘虏,于是弥尔塞转向临时的审讯室。
当来到审讯室门口,弥尔塞听见室内传来瑟斯卡的喝骂声,以及女子的啜泣声,士兵们看见弥尔塞,异常慌张,大声喊道:“伯爵,瑟斯卡伯爵请你暂且回避。”
弥尔塞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剑劈开了门,见到屋内的场景。
屋内的全是女囚,全都身无衣物,身上鞭痕累累,被瑟斯卡严实而残忍的绑着。
瑟斯卡正在对她们处刑——用他自己身体的那一部分。
女囚们惊恐而羞愧,泪水打湿了面颊。
瑟斯卡缓缓退后,穿上衣裤,发现弥尔塞早已走了。





燃烬之余 八十四 黑暗鱼饵

弥尔塞打开自己的记录仪,其中有录音功能,他开始讲述瑟斯卡的作为,他不知道将这音频上交后瑟斯卡是否会受到处罚,但瑟斯卡无疑已违反了美德。
瑟斯卡推门走入,他穿着便服,未佩剑刃,张开双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他笑道:“你窝在这里干什么?”
弥尔塞毫不掩饰地说:“你虐囚的事,我会报告给侯爵。”
瑟斯卡皱眉道:“康蒙?他是我的老上司,老朋友,他知道我的作风,你太严肃了,兄弟,这有必要吗?”
“作为副官,这是我的职责,我会一五一十地汇报所有违规行为。”
瑟斯卡将手伸向弥尔塞的记录仪,弥尔塞将手横在两人之间,于是瑟斯卡停下,他仍在笑道:“这几个婆娘杀了我们好几个好兄弟,好战士,她们手上沾了我们亲人的血。她们是污秽的、不可饶恕的异端。”
“所以?”
瑟斯卡说:“所以要无情地、果断地报复她们,要让她们的从心里到生理上都倍受折磨!我本打算稍后将她们交给你,让你也尽你所兴,施展一番,在那之后,轮到我们所有的战士。”
弥尔塞怒道:“你以为这举动很高尚?很解气?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底下那些战士都严守崇高礼仪,岂会与你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你这满嘴放屁的混账!你同情奴隶倒也罢了,毕竟她们并无过错!可这些婆娘是我们的死敌!是我们的仇人!是邪恶的异教徒!我将她们当做战利品赏给兄弟们取乐有什么不对?”
弥尔塞站起身,与瑟斯卡对立,两人都很高大,像两头愤怒的雄狮般互不相让。
弥尔塞说道:“如果她们是邪魔,洁身自好的骑士绝不会染指她们。如果她们并非邪魔,你对她们的暴行更是令人发指!我不与你多争,只会如实将所见所闻告诉康蒙侯爵,他自有裁决。”
瑟斯卡缓缓摇头,轻捋胡须,说:“你知道康蒙与我的交情,也该知道如果再过不久,我将被评审是否获颁侯爵,我很快就又是你上司了。”
弥尔塞:“如果瓦希莉莎大人获悉你这些勾当,你的评审休想过关。”
瑟斯卡板着脸道:“杂种,你为什么这么浑?我刚刚不久才救了你的命!你立刻就想出卖我?出卖你的老上司和兄弟?我知道,你是那个女血族的心腹,她的耳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得明白自己将来是想继续作为人类,还是她的尸鬼,甚至她的后裔?”
弥尔塞说:“我只认剑盾会的法规,那法规如铁,写满了骑士的美德!违反美德者将不配再自称骑士!”
瑟斯卡怒极反笑:“这么说,上层那些血族吸人的血,也符合美德了?哪条骑士美德写着可以把人的血吸干?把人类变成血族的同类?”
“我并未见到他们草菅人命,如果是人类自愿献血,而血族又未伤及无辜,那又有何不可?”
瑟斯卡:“你以为上面的人各个儿都是道德的楷模?他们不曾玩女人?虐俘虏?他们一个个都和白莲花似的洁白无瑕?”
弥尔塞一时语塞,他早已察觉到对剑盾会上层而言,法律与美德形同虚设,但他无法管辖,也不能管辖那些人。
瑟斯卡又说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指证我,不会有人做你的人证,他们都有常识,知道不能背叛自己的兄长和上司,知道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值得珍惜,而不是躲在背后捅刀子。”
他再度去拿弥尔塞的记录仪,弥尔塞的手并未移动,依旧挡着瑟斯卡,宛如铁铸成的屏障。
瑟斯卡声色俱厉地喊道:“你还是死不悔改?”
弥尔塞:“我心意已决。”
瑟斯卡:“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南营的所有兄弟都将视你为叛徒,你将孤立无援,被所有人敌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铁面无私的判官,你刚刚捉住的那个异教徒,那个‘琴’,她逃走了,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是你放跑了她,你身边的亲信,以及好几个战士,都亲眼目睹了这一点。”
弥尔塞大声驳斥:“你这是胆大包天的诬陷!”
“什么?就准你报告我,不准我报告你?你一门心思想扳倒我,让你独占所有功劳!痴心妄想,小子,你自诩正义,其实满肚子坏水,枉我曾经教导你,照顾你,信任你,救了你的命!”
我替弥尔塞着急,盯着他的记录仪,可他的记录仪并未录音,而且,光从瑟斯卡的话来看,似乎难以判断他是在威胁还是警告。
瑟斯卡最后静候了一分钟,弥尔塞仍旧保护着他的设备,瑟斯卡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弥尔塞疲倦地坐在脏乱的床垫上,连意志坚定的他,此时也倍受打击,几乎支持不住。他对剑盾会失望,对未来恐惧,对不公愤怒,对自己的无力而无奈。
他意志消沉,不知所措,有几次拔剑在手,想要与瑟斯卡决斗了断,但终于忍住。剑盾会鼓励战士之间一决胜负,当理由足够时,甚至允许性命相搏,可那只有在非任务时期,而且瑟斯卡可以指定替代者招架弥尔塞。
忽然,那个女恶魔低声说:“这个弥尔塞,他该死,对不对?”
弥尔塞身子一震,他真的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女恶魔是真的,但那或许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女恶魔说:“你的实力并不足以杀他,因为他很机敏,而且身经百战。如果你的念刃不能在一瞬间决出生死,那你就将成为剑盾会的叛徒。”
弥尔塞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
女恶魔说:“来吧,我有杀死他的方法。”
弥尔塞离开了居所,似散步般走动,其余战士似得了警告,用同情与疏远的目光看着弥尔塞,并不接近,也不跟随。
弥尔塞找到了一条密道,那是在一个熔炉的空洞中,他顺着那空洞朝下爬,在途中,他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回荡在他头顶上。
也许这管道和审讯室相通,瑟斯卡仍然在折磨着她们。又或者是弥尔塞听错了,他已无法判断这声音是在脑中还是体外。
地下,他见到了人的尸骨,都被吸干了鲜血而死,是血族,这里是某个血族的巢穴。死去的人是纪元帝国的士兵,他们死的很惨。
士兵数量很多,他们是经过战斗而死的,那个血族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
弥尔塞意识到她是个地煞,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忽然间,那个血族从天而降,扑倒了弥尔塞。弥尔塞的力量在她面前微不足道,他想要挥剑,可血族瞬间折断了弥尔塞的手。
弥尔塞发动牧羊,令这血族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他翻滚逃开,望向这女血族。她也朝他望来,她停下了,眼神从凶悍变为困惑。
弥尔塞的心像是被堵住的洪水,霎时热血高涨,热泪盈眶,他认出这女血族是达莉亚。
他喊道:“达莉!”刚走出几步,又无力地扑倒。
我也激动的浑身发麻,但在梦中,我只是个看客,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幕是否真实。
达莉亚退后数步,消失在黑暗中。弥尔塞想要追赶,可追不上她。
他心中的女恶魔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不对?”
弥尔塞打了个冷颤,他确实知道,他体会过达莉亚的力气,瑟斯卡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他只需要引瑟斯卡到密道里,瑟斯卡想要提升爵位,他需要大功劳,多多益善。
他握着断手,艰苦地返回上方,一阵灯光照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瑟斯卡与十个战士包围着弥尔塞,他问:“谁准许你擅自行动的?”
弥尔塞答道:“我只是想下去看看,我得到消息,可敌人很强...”
他担心瑟斯卡从琴博士那儿得知地煞的消息,那会让他格外谨慎。但瑟斯卡并没有,他问:“是什么敌人?”
弥尔塞:“是一些纪元帝国士兵,其中有个发了疯的女血族,我只能先撤退。”
瑟斯卡看着狼狈的弥尔塞,露出微笑,说道:“兄弟,别忘了我们是剑盾会,我们所有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之前确实有争执,可如果你回心转意...”他再一次向弥尔塞伸出手。
弥尔塞苦笑道:“我确实别无选择了,对吗?”他把记录仪交到瑟斯卡手中,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瑟斯卡可能不会容他活着。
瑟斯卡哈哈大笑,由衷地放心了,他说:“现在,让我们去铲除下方的邪恶吧。弥尔塞,你也跟来,替我们指路。”他挑选了十人中的六人,另四人在上方接应。他并未带萨尔瓦多与荷蒂,因为瑟斯卡并不信任他们。
弥尔塞并不畏惧达莉亚,他意识到她不会伤害自己。
这空洞中只有一条路,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黑暗的洞窟中。
黑暗在游移,阴影仿佛流动的水,我能看得清,弥尔塞也是,可其余人未必。
瑟斯卡说:“小心,全部戒备,看这阵仗,敌人并不简单。”
一个人影在墙上攀爬,像是蜘蛛,又像是猿猴。
瑟斯卡用光照亮手,看见手掌上移动的影子,他问:“鱼?”
是黑色的鱼。
无穷无尽的、变幻不定的黑色的鱼,充满整个空间,刹那间仿佛形成了一个世界。
一个如地狱般神秘的世界。
瑟斯卡冷汗直冒,环顾四周,所见之处也唯有黑色的游鱼。
弥尔塞隐藏在阴影里,默不作声。
瑟斯卡喊道:“弥尔塞,这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眨眼之间,所有人都被黑鱼淹没,只发出转瞬即逝的呼喊声。
弥尔塞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屏住呼吸,昂首挺胸,似乎这沉重的死亡与无边的黑暗,也无法令他低头。
————
本卷完




燃烬之余 一 该隐教堂

我仰望着那座气势磅礴、庄严肃穆的大教堂。
它遍体黑色,巴洛克风格,有着尖顶与漆黑的石墙,墙上刻着繁复而精美的浮雕,讲述着该隐的神话故事。
但有一半其实是关于我的,我如何收服索坎,我如何击败火葬,我如何杀死萨利萨尔,我如何预防潜伏着的太阳王。
教堂正面已经令人叹为观止,而它的侧面才真正令人合不拢嘴,离不开眼,它很长,如果拿一艘船比喻,教堂的正面是它的船体,在侧面,才能看见它的全貌。
它由三座高塔组成,一座比一座高,像是一座巨型三桅帆船。它高约六十米至八十米,塔楼都仅有一层,进入塔楼,就是庞大的礼拜堂,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折射入内,由于特殊工艺,这光芒对血族是无害的。
在教堂外,是我的雕像——圣徒的雕像,他跪在神秘的黑影前,神态慈悲,像是在为世人的罪孽而忏悔,为世人的未来祈福。
在教堂内,是一座该隐的雕像,黑色长发,黑色的胡须,强壮而傲慢,像是暗夜中觅食的虎,或是横行草原的雄狮。
这座大教堂耗时两年,如今已然建成,在前些天的完工典礼上,号泣的两千余人聚在教堂广场前,虔诚地歌颂着该隐、教皇与大主教,他们潸然泪下,情感发自肺腑。
那一天是古代的圣诞节,如今却成了我们铭记该隐的日子。
海尔辛训练的殿卫穿着红黑相间的长袍,行走于教堂各处,他们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与不可动摇的决心,无可挑剔的礼仪以及一丝不苟的纪律。这些年轻人尚未完成念刃训练,可他们的枪械技术已相当娴熟。
海尔辛也认为剑盾会近身作战的方法太落后,念刃可用于防御,但用于进攻还是免了,拿着散弹枪,穿着防弹衣,比挥舞长剑闷头前进效果更好。
卡拉和马丁走来走去,上上下下,卡拉难掩兴奋之情,马丁则像是被她绑架的肉票,不得已只能跟着。卡拉虽然少年老成,毕竟还只有九岁不到,见到这奇迹般的建筑,像是体内被压制的那个小女孩儿一下子蹦了出来。
她知道分寸,没有蹦蹦跳跳的,可东张西望,摸摸碰碰也在所难免。殿卫们并不阻止她,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我听见背后布拉姆说:“造这么大房子,不如多开垦点农田,造些温室给我。”
她这话如果被殿卫听见,会被轰出教堂的,可我忽略了她语气中的不敬。
我说:“我抽调了十个晚餐机器人帮你种植,你的温室是城市里最大的建筑,这样你还不满足?”
布拉姆说:“大主教,我提醒你,如果没有我的玉米地,你的市民全都要挨饿,再过几年,你城市的人口仍将剧增,粮食是怎样都不够的。”
她说的是实话,我不仅要发展种植业,还要发展畜牧业,不能总是依靠黑棺。
这两年来,黑棺的拓荒更为顺利,乏加通过学习尤科斯原理,发明了远距离电线,通过铺设线路,这可以让反应炉的电量输送至十公里之内的任何地方。
驼鹿群越来越壮大,我们建立了商队和探险队,前往剑盾会,并寻找其余人类定居点,扩充人口,搜刮食物,一切都进展良好。
纪元帝国因为受到挫折,暂停了对金州废土的军事行动,从剑盾会那儿得到的消息,他们也许久不曾遭到进攻了。
我去看过他们的新索多玛城,只是在城外遥望,却已经被它的兴盛繁华而震惊,它的核心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从金字塔内部,能够自由移动的房屋落在附近,形成了城市。它不仅是先进强盛的军事基地,更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城内至少有十万人口。在夜间,它蔚蓝的灯火照亮了夜空,与它周围的山脉宛如一体。
我没能进入那城市,圣徒的诅咒让我没有把握能安全入内又安全脱困,我身体上的伤逐渐痊愈,在药物的帮助下,精神上也并未流露出异常,可我谨慎地避免战斗。
传说需要维护,而不可随意糟蹋,无形的威慑远胜过无情的打击。
我说道:“亲爱的布拉姆女士,我会再给你批一些土地的。”
布拉姆摇头道:“你这里人太多太杂了,作物不喜欢。”
“不喜欢?它们...只不过是一群植物!”
布拉姆叫道:“看!你就是这种看不起它们的态度!它们可不仅仅是植物,它们注入了我的血,有了自己的喜好!我明白地告诉你,在城市中,它们生长得会越来越差,我必须把它们迁往郊外。”
我问道:“那我用余烬水晶给你造的那些温室岂不....”
布拉姆说:“这些你可以拆了,在郊外给我造新的城墙,造新的温室,还得给我拆迁补偿款!”
我嚷道:“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我的余烬水晶矿也不是无限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折腾,我又要花数千万的信用额?你还好意思提补偿?你补偿我还差不多。”
布拉姆说:“第一,你的人需要张口吃饭,我也想喂饱他们,对不对?第二,我雇佣的那些种植工人也得随我搬到穷乡僻壤,他们得放弃现在租住的房子,放弃这里的商店和方便,他们都是熟练工,我可不能气跑了他们,否则粮食就要减产,所以要有金钱补偿。第三,别和我哭穷,我知道你还从黑棺和剑盾会高价买食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背叛了我,我需要精神上的安慰。”
我被她唠唠叨叨说的,精神更加疲乏,说道:“你又没法子提供肉食给我!乏加的人造猪肉产量也不高。我的人民必须有肉吃,哪怕只有少许。”
布拉姆说:“肉食?我的玉米地可以让人吃饱肚子,何必去吃什么肉?杀生是残忍而不道德的。”
“之前你不是说植物也有灵魂?那吃植物是不是也不道德?”
布拉姆被我一句话呛得无法反驳,她叫道:“我只要一千万信用额!郊外的二十亩地,覆盖二十亩地的余烬温室!如果你办不到,我也无法保证人人有玉米吃!”
我知道因为我的高福利政策,号泣的财政捉襟见肘,要是人人都像布拉姆这么折腾,我只怕得把余烬矿统统卖给缇丰。
我说:“你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布拉姆点头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我考虑用武力威胁布拉姆,可反复想象,唯有作罢,说:“五天。”
布拉姆说:“五天,好,五天之后,我要一个答复,如若不然,玉米就会枯萎。”
我瞪着她说:“你威胁我?”
布拉姆说:“威胁?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实话,我的植物快被城市中的臭气熏死啦!”说罢,她飞快地跑了。
我并未追她,而是认真考虑她的说辞。我对她太倚仗了,如果没有她,号泣就会面临饥荒,可我从未想过这怪异的血族一旦撒手不管,我该怎么办。
现在并不是怄气的时候,我得和面具与乏加商量这么做的得失,必须把成本算清楚,如果能做,我们就做,如果不能做,我得找到另一个擅长种植的刚格尔才行。
那更是难如登天。
卡拉捧着一个文件夹,像模像样地说:“父亲,你忘了今夜还有重要的会面。”
我问:“亲爱的,你把教堂看完了?”
卡拉说:“没有,我只是记起了自己秘书的职责。”
她非要充当我的秘书,说如果男人找了秘书很容易学坏,她根本不懂得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这话难道是拉米亚教她的?
卡拉很聪明,是个百分百的天才,现在瑶池已经教不了她知识了,全靠她在图书馆自学,而图书馆的藏书也满足不了她的求知欲。她读书的闲暇之余,就待在市政厅的财政办公室,认认真真地当个文员。那儿的职员嘻嘻哈哈,居然真给她活干,这时,她就显出了幼稚的一面,常常为无法胜任工作而苦恼。
这也不怪她,她只凭自己看那些书籍,没人系统地教她,而财政办公室的人也不会把她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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