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灰猫
作者：东城一黑
侠探，我是侠，亦是探。我既铲奸除恶的侠客，亦是寻求真相的密探。我不会因为他是恶徒，而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头上；亦不会因为他是君子，而将他犯下的过错藏在阴影里。不偏袒好人，不冤枉坏人
侠探灰猫 第一章 序章
元朝末年，元朝皇亲和贵族荒淫无度，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百姓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一日，一尊一只眼的石人从黄河河底被人挖了出来，石人背后清清楚楚地刻着十四个字：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推翻元王朝统治的起义军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而其中最为耀眼的一支队伍，就是以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为首的军队。不得不说，朱元璋的队伍中尽是骁勇善战的武将和足智多谋的军师，且这只抗元队伍中还有着诸多江湖武林各门各派的侠义之士，他们的帮助更是让朱元璋在抗元的战争中所向披靡，最终朱元璋胜利了，建立明朝，当了皇帝，史称明太祖。
朱元璋的早年经历亲人的离别、战友的背叛，这也使得他很难去相信别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是他在这个乱世生存下来的宗旨，也是他的信条。朱元璋同样把猜忌转移到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江湖武林侠士身上。
为此他建立了一个皇家门派，面上打着维护江湖公正的幌子，派遣门派弟子去破解各式各样发生在江湖中的疑案，而暗地里，他们却对各门各派进行着监视，这个门派就是赤麟司。赤麟司的弟子都被江湖中人称为“江湖捕快”，他们会把任何一件对大明王朝有威胁的事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也会把任何一个对大明皇权有威胁的人无声无息地抓起来，关进赤麟司专用的监狱——赤狱。
赤狱对于江湖人来说就好像是凡间的地狱一样，大部分被抓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而出来的，很多也都神色恍惚，更有甚的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沦为一个废人。
而此时，就在赤狱的最底层牢室的一间昏暗小牢房里，这间小牢房的地板深陷下去，星形成了一个深达三丈左右大正方体大坑，坑中有一个男囚正以一种半跪的姿势呆在牢房里。他赤裸着上身，双手被铁链吊在两边牢边的墙壁上。
仔细看去，这个男囚倒也是生得标致：乌黑笔直的长发像是一道黑色的瀑布从头顶一直垂到地上。他的脸颊虽然有些消瘦，但依然可见脸部优美的曲线。他天生上扬的嘴角，总像是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让人看着会有种被他嘲笑着的感觉。而最令人称奇的，也是他与普通汉人完全不同的是那一双蓝眼，似宝石般闪亮，又若大海般深邃。
忽然，他的手抖动了一下，束缚他双手的铁链随着抖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身形魁梧的看守狱卒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刀，警惕地盯着牢房里的男囚。
“有人来了，两个。”男囚抬起头低声呢喃了一句之后，就听到有两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向他所在的牢房靠了过来，等脚步声停在了牢室的门口时，看守男囚的狱卒也走到门口停下，隔着厚重石门对门外的来者问道：“口令。”
门外传来了一声颇具正直且沙哑的嗓音低声回答道：“焚风。”
看守狱卒从腰间拿出一块长方形的腰牌，朝着石门左侧墙壁上的一个金属圆盘伸去，那个金属圆盘上有着一个和腰牌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待腰牌放进凹槽时，凹槽上迅速弹出了四个卡舌，正好卡在腰牌的卡口里，接着看守狱卒一转，石门就像接到了指令一样，慢慢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眉清目秀，体态瘦弱，颇具书生气的年轻人，而这年轻人好像是受了惊吓，猫着腰，警惕地躲在中年男子身后，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看守狱卒对着中年男子一抱拳，行礼道：“见过郭荣典狱长。”
典狱长郭荣的眼睛紧盯着关押男囚的牢房问道：“那家伙还老实吗？”
“老实得很，在这地牢四层，他想不老实都难。”看守狱卒好像在夸耀着自己的尽职尽责。
“嗯。”郭荣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旁边侧了个身，将身后的年轻人让了出来，介绍道：“何广，这是今天新来报道的弟兄，庄雁，以后多照顾。”
身后的庄雁先前走了一步，仰视地看了一下高大威猛的何广，随后低下头，抱拳行礼道：“晚辈，庄雁，见过何前辈。”说话时，他的双手还有着些许颤抖。
何广心中暗暗嗤笑这小书生胆小的样子，心想定是他们走过赤狱楼上几层时，看到了狱卒给犯人上刑具时的景象吓到了，转念一想自己刚来的时候，虽没有像他一样哆哆嗦嗦，但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也就没把这失礼的想法表现出来，很有礼貌的抱拳，回了个礼：“庄小兄弟不必多礼，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跟俺客气。”说着还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
此时，正巧庄雁也抬起头，看见了何广右手上的豹头刺青，眼中一亮，问道：“敢问何前辈手上的豹头刺青，可是鄂国公旗下先锋军特有的豹头刺青吗？”
“噢！你说这个呀，这个...”何广先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的悲伤，用左手遮住搓了搓那个刺青，“小兄弟说的正是。”
庄雁又一次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何前辈为国出力，挥洒血泪，令人钦佩。请受小弟一拜。”
“不敢不敢！俺也只是戴罪之身，不敢受礼。”何广显得有些惊慌，用两只大手把瘦小的庄雁扶了起来。
“哼。”突然，牢房里的男囚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三人的攀谈，“想不到四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谦谦有礼。”
郭荣皱了下眉，显然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跟何广说的，毕竟他俩和这个男囚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转脸看向庄雁，问道：“庄雁，你去看看，此人你是否认识？”
庄雁也有点纳闷，就往牢房的边上凑了凑，朝着深坑下方看去，此时男囚正抬头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就把眼前的这个男囚认了出来。
“尘哥！”庄雁惊呼道：“你怎么会被关起来了？”
“哼！苗尘涉嫌放跑了关在赤狱三层的死囚！自然会被关在这里！”何广闷哼一声，然后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声色俱厉地说道：“你认识他？难道，你是苗尘的同党！”
“不得无礼！”郭荣及时喝止何广的话，“庄雁乃是武林正派万卷宗宗主庄嵩的独子！岂容你如此放肆！”
“啊！”何广一听到庄雁的身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俺刚刚言辞多有冲撞，还望庄公子海涵。”在他的印象中，万卷宗的的确确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除了四年前出了一个恶徒以外，万卷宗里个顶个都是正人君子，就算不认识，也值得让他人以礼相待。
“无碍无碍。”庄雁说道，“我这次出门，也是...有点苦衷，既然来了赤狱，我就是晚辈。还请何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那俺就...”
“咳。”郭荣轻咳了一声，“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今天来此，我也是有一些安排的。何广。”
“属下在。”
“以后就让庄雁在此看守苗尘，你随我看守上三层的牢房。”
“这怎么行！”何广好像不太同意，惊呼道，“恕俺失言，俺看庄公...庄小兄弟脚步缥缈，力道极小，也应该不会什么拳脚功夫，若这要是伤了庄小兄弟，再让苗尘跑了可如何是好？”
郭荣不假思索地答道：“庄雁现在没有机关腰牌，你别忘了这赤狱上下进出都需要这腰牌。他没有倒是比你我这种常常进出的人安全的多。另外...”郭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盯着苗尘，“前赤麟司十三卫的灰猫神捕重情重义，定不会让自己的知己好友为难。”言罢，转身就要离开，用腰牌打开石门时，他叮嘱庄雁：“每过三个时辰会有人来换你，中间会有人来送饭。记住刚刚的口令。”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室。
待两人离开后庄雁才松了一口，转身看向苗尘，苗尘原本冰冷的目光也变得有一丝温暖。两人久别重逢，但却隔着一道冰凉的牢门，庄雁着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雁弟，别来无恙啊。”苗尘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尘哥，别来...”“无恙”两个字还没出口，庄雁就看到把苗尘吊起来的铁索，怎么看也不像是“无恙”的样子。
苗尘轻笑了两声，说道：“没事，我挺好的。”接着他变得有些许无奈的神情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又背着你家那个顽固老爹偷跑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庄雁显得有些惊慌失色。
苗尘调皮地学着庄雁刚刚的语气说道：“我这次出门，也是...有点苦衷。”
“好了好了好了！”庄雁赶紧打断了苗尘的表演，眼睛又看向了那两道铁索，“尘哥，你不会真的放跑了...”
“怎么可能！”苗尘一脸不屑地回答道：“我什么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信不过。”
苗尘的心就好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呵呵，不亏是我八拜之交的好兄弟，这报复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像我了。也是越来越可靠了呀。”
“那是。”庄雁一抬下巴，尽显童真之色。
“不过现在，还真有件事需要庄贤弟来帮一帮为兄。”苗尘装模作样地用书生口气向庄雁发出了请求。
“兄长不必客气，若是小弟力所能及之事，定当尽力而为。”庄雁虽然也是装模做样地回答道
“那太好了。”苗尘嘴角一扬，说道：“你就帮我越狱吧。”
侠探灰猫 第二章 腰牌
转眼天色已晚，一轮皎月悬挂于众星之间。此时的苗尘褪去了囚服，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灰黑色长袍背着庄雁，，用轻功行进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此时，庄雁则是一脸苦涩地趴在苗尘的背上。之所以一脸苦涩，首先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需要让苗尘背着自己。其次就是因为自己软弱的性格，让一个“嫌犯”成功从赤狱的暗道走了出来。
起初，庄雁对于苗尘的越狱计划是拒绝的。可是当他听到苗尘说出“希望他可帮自己洗脱冤屈”时，庄雁心中的天平彻底地倾斜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苗尘到时借着赶路的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解了一下。
松林山五煞越狱案起源于一场江湖门派自发的剿匪事件。三个月前，位于大明版图北侧的郡安城南面的松林山上，名不见经传的山贼团伙松林寨在下山劫掠时，误杀了雪刀派掌门庖忠文二儿子庖飞羽。庖忠文得知后甚是气愤，便叫来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北方门派一起发起了一场剿匪战，并且活捉了松林山五煞。本来这五个人是留给庖文忠亲手杀掉给儿子报仇的，可碰巧有一起案子与这五煞有关，追查此案的又正巧就是苗尘，苗尘没说二话就把五煞从庖忠文手里给抢了过来，关到了赤狱。
可就在松林山五煞被关进赤狱后一个月的时候，巡逻的狱卒发现这五个人宛若幽灵一般地从赤狱消失了，而就在关押松林寨五煞的牢房里找到了苗尘的机关腰牌，这无疑让苗尘瞬间成为了越狱案的嫌犯。
“去北边最大的门派抢人，嘿嘿，倒是真有尘哥的风格。”庄雁被苗尘的“壮举”逗笑了，也把刚刚协助苗尘越狱的郁闷抛到了脑后，随后问了一句“那咱们现在这是去哪啊？”。
苗尘背着庄雁，一脸轻松地答道：“去赤麟司的物证库，有一样东西，我比较在意。”
“什么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苗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也是我需要带你出来的原因。”庄雁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等一会到了赤麟司，苗尘自然会告诉他理由的。
没过多长时间，苗尘纵身一跳落在了地上，停住了脚步，弯下腰把庄雁放了下了，说道：“我们到了。”等两人真正站在赤麟司的大门前时，庄雁彻彻底底被赤麟司的庄严威武的震撼到了：厚重的大门上有着无数半球状的门钉。大门上方有一块蓝底金字的牌匾，“赤麟司”三个大字就算在夜里都好像能放出耀眼的金光。大门两边是两尊狴犴的雕像，一尊通体雪白，呈现飞天之姿，一尊浑身漆黑，现落地之势，又赶上现在是深夜，月光与阴影照在上面，两尊雕像仿佛有了灵气一样，栩栩如生，威武之势，无语言表。
“苗尘，你回来了。”突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浮动且低沉的女声传了出来。
“啊！谁...谁在那！”庄雁只听到了声音，没有看见来着，还以为碰见了女鬼吓的尖叫了起来。
苗尘倒是一脸轻松地朝着牌匾的位置说道：“嗯，是的，大师姐。”随着庙城一声回应，牌匾后面窜出一道白影，不一会白影显出人形，是一个身材娇小，温婉可人的女孩子，她头上裹着厚重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稍显冷漠的双眼。只见这个女孩从空中落下，脚尖点地，落地无声，眨眼之间就站在两人面前。
苗尘行了一礼：“苗尘见过硕瑶大师姐。”庄雁也手忙脚乱地跟着行了一礼。
硕瑶点了点头，看向了庄雁，问道：“这位是？”
苗尘抬起手，引荐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万卷宗的少宗主，庄雁，现在他在赤狱做狱卒。”然后将手挥向硕瑶：“雁弟，这位是赤麟司的大师姐，秦硕瑶。”
庄雁实则没想到赤麟司的大师姐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显得有些惊讶，但后来发现自己吃惊的样子有些失礼，赶紧回过神说道：“晚辈庄雁见过秦师姐。”
秦硕瑶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也没有表露出对庄雁身份的好奇，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就对苗尘说道：“师父已经歇下了，他老人家嘱咐我带你们去物证库，你们随我来吧。”
庄雁在秦硕瑶身后偷偷问苗尘：“你越狱的事他们都知道？”
苗尘露出了一个稍显调皮的表情说道：“回家，总得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吧。”
言罢，秦硕瑶已经转身走上了大门的台阶，然后轻轻运起内力到右手，并将右手按在门上，随之门轴吱嘎作响，赤麟司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在确保这道缝足够三人通过后，硕瑶收了内力，带着苗、庄二人走进了赤麟司。
赤麟司衙门很大，说是衙门，但是它的布局和结构更像是一个兵营，从大门进来首先是一个练武场，这个练武场的大小足够同时容纳三百多名司内捕快同时练武，而练武场北侧有一个高台，高台上巍峨耸立着一栋宏伟的建筑，建筑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写着“正气堂”三个字，这就是赤麟司平日公审升堂断案的地方。而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地，是在赤麟司大堂后面特别不起眼的小屋子，这个小屋子与驮着正气堂的高台相连，虽然说是不起眼，但是物证库周围依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安排着看守捕快，当这些捕快看见秦硕瑶和苗尘时，都纷纷行礼道：“属下见过秦捕头，见过苗捕头。”两人也回了一礼，嘴中道了声辛苦就准备进入，庄雁也在后面跟着，岂料想捕快却唯独把他拦在了外面，领头的捕快声色俱厉地问道：“你是谁？物证库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我是跟你们苗捕头一起的。尘哥！尘哥！”庄雁往里一边叫嚷一边寻找着苗尘的身影。
“他是自己人，让他进来吧。”捕快接到了苗尘的许可，这才把庄雁放了进去，庄雁则是紧走了两步，气呼呼地走到苗尘旁边问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跟他们说的。”
“哼哼，天地良心，我肯定是说了的。”苗尘嘴角撩起一丝坏笑答道，“我跟他们说让他们故意拦你一下。”
“你！哼！”
“好啦好啦，只是玩笑一番。还请庄少宗主海涵。”说完，双手轻轻按在庄雁的肩头，把他推进了物证库。
进了物证库，庄雁才发现这个看似狭小的屋子里其实塞满了东西，并且摆放的非常整齐，每个证物还配着一个小折子，折子里面记录着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获得的证物，如果证物是某人提供的，折子上面还会记录这个人的身份和详细资料。
庄雁随手拿起了一个折子，翻看了一下后惊叹道：“真详细。”
“这是自然。”苗尘从庄雁手中拿过折子折好放回了原处，“自古人命大过天，证物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导向了不同的结果，我们的职责就是找到那些隐藏在真相后面的人。”
二人聊了两句的功夫，秦硕瑶已经从房间的一个角落回来了，此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她把木盒拿到庄雁面前打开，里面装的正是那块从赤狱牢房中找到的刻着苗尘名字的机关腰牌。
看着庄雁有些疑惑，苗尘解释道：“雁弟，我们之中就数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腰牌，能看出些什么端倪不能？”
庄雁这才明白此次苗尘执意带他前来的目的，也没有拒绝，便小心翼翼地把这个腰牌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拿在手里上下端详，起初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后来看着看着，一丝疑惑飘上了他的眉头，然后庄雁又向秦硕瑶借走她的腰牌，两块放在一起，比对着看，半晌，他抬起拿着秦硕瑶腰牌的手向一旁的二人问道：“二位，我想问一下，赤麟司腰牌是出自墨非城哪位技师之手？是不是墨风兰墨先生？”
苗尘眉开眼笑地答道：“正是。”
“果然。”庄雁嘟哝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秦硕瑶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腰牌出自墨先生之手。”
庄雁讲解道：“墨风兰乃是上代墨非城城主墨坤的小女儿，虽然性格迥异，却在墨家机关术上颇具造诣。她的机关与普通墨家弟子的机关有一不同之处。”随即，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秦朔瑶的腰牌上祥云花纹的位置，“就是这祥云花纹。普通的墨家弟子所雕刻的两朵祥云花纹是云头向外，云尾向里，像是两朵祥云向外而散。而她的祥云花纹则是云尾向外，云头向里，更像是两朵祥云向内汇聚。”
秦硕瑶发现眼前的这个面相稚嫩的少年竟如此博学，不由的心生赞叹，她瞥眼看向苗尘，发现他只是在一旁保持着那道可疑的微笑，好像在说“这还没完。”
只听庄雁继续说道：“若真要是墨先生亲手制作的机关和腰牌，那么尘哥这块腰牌就变得奇怪了。”
“哪里奇怪？”秦硕瑶问道。
庄雁颠了颠手中秦硕瑶的令牌，说道：“首先是材质，秦师姐的腰牌表面光滑如镜，重约六七两，质地坚硬，拿在手里还隐约有着余热。这应该是墨非城特产的金属——炭金。”然后，他又晃了晃手中苗尘的那块令牌，“相比一下，这块腰牌的无论从质地、质量和重量都有不少的偏差，感觉应该就是普通的铁。”
苗尘稍作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会不会是你说那种炭金用完了呢？”
庄雁摇了摇头“按常理而言，就算炭金用完了，墨风兰前辈也会等到有了炭金再做，而不是用普通的铁去赶工制作这么粗制滥造的东西的。别说是材料了，就算是已经组装完成的机关，若要被她发现了一丝丝瑕疵，她都会把这机关彻底毁掉重做。”
苗尘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指了指庄雁手中自己的那块腰牌问道：“那这个卡口上的磨痕，你看是时日久了磨损的，还是制作之时就是这样？”
“这个...”庄雁仔细地看着那个卡口，两边又重新比对了一下，说道：“这个卡口不是磨损造成的，你看这上面还有没打磨干净的铁沫呢。”
这时秦硕瑶也凑到了跟前，自信看着那个卡口，的确那个卡口里还有这极细小没有打磨完全的新茬，庄雁咧嘴一乐，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什么追求完美，还那么要强的墨前辈也有偷懒的时候啊。”
“偷懒？不可能的。”苗尘笑道：“像你说的，那么要求完美的一个人，偏偏在我这块腰牌上偷工减料，太巧了。其次，一个进出都需要这个腰牌的监狱，偏偏还是这块腰牌掉在现场，也太巧了。”
秦硕瑶好像也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的意识是？”
“除非这个腰牌是假的。”苗尘坦言道：“而且，我猜，这个诬陷我的家伙就在赤狱里。”
侠探灰猫 第三章 突然的袭击
苗尘的言论让庄雁和秦硕瑶茅塞顿开，这的确是现阶段里最有说服力的一种猜想，如果要是可以证明这块证物腰牌是假的，那么苗尘马上就可以从赤狱释放出来，缉拿案犯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可这仅仅是一种猜想。
“苗尘。”秦硕瑶低声说道，语气中依然没有什么感情浮动，“证物不能拿出物证库，所以你不能拿着它去赤狱去验证他的真假。而且就算你拿到了赤狱里做验证，找到了案犯，他也会说此物是你临时掉包。”
按照赤麟司的规定，凡是进入到物证库的物证，在堂审以外的时间里是不能拿出物证库的，就像秦硕瑶所说，离开了物证库的证物会让别人怀疑它们的真实性。而且，若要将证物随意拿出物证库，那么把物证拿出来的人无论其是否有心而为之，都将会与该案的罪犯同罪论处。
“师姐放心。”苗尘答应了一声，随即让门口把守的捕快去拿来纸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几行字之后，慢慢吹干，随后叠好交给了秦硕瑶，说道：“师姐，这张纸条，麻烦等明天师父醒了以后交给他老人家，现在我们要赶紧回赤狱了。”
“夜路多凶险，我送送你们吧。”秦硕瑶寡淡的语气里好像掺入了一点温情。
苗尘也没有拒绝：“那就有劳师姐了。”言罢，他们很快把腰牌重新收好，放回了原处，然后径直离开了物证库，待看守捕快把门锁好后，便结伴离开了赤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