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本公主不可以来吗?我来贵府,也是给你们添光呢!”洛昭寒赌气般地盯回一脸不喜的遥清闵,看到那张黑猫脸后不由得笑出了声,伸出拇指来指道,“赶紧擦擦你的脸嘞!挺好笑的呢!”
“嗯?”遥清闵迟了些节奏地鼻哼一字,罢了用手触了触脸颊,再是瞪眼一看,羞红了一张白中自带黑色的脸来,是想丢人丢大了,快些地就着袖布擦了又擦,脸都蹭红了方是打住了。
趁这时候,洛昭寒已咬了一口手中诱人光泽的绿糕,颇得她喜欢,“这糕点还不错呢,你做得可以嘛。”
遥清闵不予理睬,祝小蓉然是乐开了花,“公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呢。”
“长少,教埙的师傅来了,请您移步正院后园。”和屋外的好天气一同,屋内恰是融融洽洽时,女使候在房门外说请转述道。
遥清闵敛去眸中一瞬间的不舍,恭礼退道,“娘,我先去后我了,等到学好了今日的,又吹与娘听。”
“好,快些去吧,莫让师傅久等了。”
遥清闵称心走罢,洛昭寒依然与祝小蓉说说笑笑,好似一对母女。
须臾过去,后园传来未有多么熟稔,还算听得享受的埙声,就是过于戚戚然矣,与这春暖花开季节显得不太搭,洛昭寒在悠扬的调子中渐渐闭目凝神。
祝小蓉见状,未敢打扰,门外又有女使要通报何事,祝小蓉提前比了嘘的姿势,那女使即刻噤声了。
“何事?”祝小蓉轻手轻脚到了门外,温婉询问。
“适才,祝府女管送来这个竹块,说是祝长姑娘给夫人的邀请,请夫人过目。”女使乖乖禀明,并呈上了青幽竹块,道,“还说祝长姑娘近日在府内无聊得厉害,又不好多多过府叨扰,望夫人见解。”
女使承禀毕该说的话,递完该递的物什便自觉地退下了,祝小蓉翻过手中的竹块,上面所刻除了谦客之语,就只有约着出到城外之地踏青赏景之意了。
“看来女兄独自在府确实是难为她了。”将竹块收与玫红小袖之中,稳稳当当不落,祝小蓉遥看去清亮亮的天色,心里复杂了些来。
相与之比,显得无比空静的祝府内院密室中,点点灯光伴着少许得可怜的微风而摇动,照得祝小凤阴阳一半的脸愈发震人,见她唇齿拨动,多么可人,话语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三日后,妹夫便要去云关,此行是莫大的一个机会,你们可知?”
她的身后卑微地站立着十数名黑衣死士,他们个个都聚精会神地听训着,没有一人敢置疑发言。
“上次一事,某些人办得不好,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我要万无一失!明白吗!”突然地,一阵风从祝小凤手中甩来,衣袂飞飞,带着祝小凤不容置喙的音腔与话调。
“明白!”齐刷刷地,一排排黑衣人整齐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如雷贯耳!祝小凤促狭了眼底的笑意。
密室门由内而开,婀娜身姿缓缓而出,罢是那张倾人之脸阴鸷得不相称,“来人!”
“长姑娘。”在门外候着的女使一听屋内传出戾色之音,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恭身道。
祝小凤已坐在卧房镜案前,对镜自照,白嫩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给我梳洗一番,我要去家祠处。”
“是。”
女使哪敢怠慢,匆忙择了黑衣黑裳给祝小凤换上,除去了那些金枝玉坠,唯余一木簪简单地束起了浓墨之发。
摇身一变,朴素又是寥寂的感觉压迫而来,女使更没了之前的胆量,祝小凤顾不及这些,撑手起身来便走去家祠去。
家祠处的门开了,又紧紧闭上了,屋内静得厉害,唯有点点光芒照耀着一堆排列得整齐有序的牌匾,祝小凤什么也未做,不过就是静然面立而喃喃,“爹……娘……凤儿虽未搬出府去,可也着实太久没来了,你们可想我?”
“爹,娘,过几日来,鹭兄长便会前往云关,那遥府只有妹妹和两个不入世事的小娃了……”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1章 这是堂堂靖王兄
随从女使默默有序立站在家祠之外,尽听得里面哈哈哈的大笑声,不禁得抖了抖身子。
时至半日中下,天光渐渐转昏,时时拂来春风,在这没有宫墙围围的地方确是爽朗不已,可洛昭寒却不得不回宫罢。
祝小蓉步容从态地随之相送到府门,叨唠了几句不舍之辞,她才揖礼请道,“恭送公主。”
洛昭寒未再多言,黄赤的裳步一一轻提,见得那小碎步跨下了府门石阶,走向等候的马车处。
紧而持埙来的遥清闵像是有多大的事儿一样跑来伫立在祝小蓉身旁,他捏了捏她淡浅的衣袖,以此拉回她的注意力,“娘,我学好了,待我吹与娘听。”
“好,”祝小蓉目送小可人上了马车,仍见得她明亮的背影,始终是被遥清闵拉回了神,她颇是心欢道,“可惜公主未能听到,公主好似很喜欢呢。”
“那我可不管!”埙被握得紧实了些来,遥清闵这便端正了自个儿,悠悠埙声渐渐铺开来,余光中的黄衣身影好像是偏顾了头来。
车轱辘由着白额马匹拖得叮叮当当地响,洛昭寒享受着越渐越小的埙声,婉转感染不已,直是到了东处宫门,她才恢复寻常。
脚踏奴仆备好的木墩下了马车来,洛昭寒牵擞几许自个的衣裳,忽闻得后方一粗犷的男音,“寒儿这是又去哪了?”
洛昭寒微惊回首看去,一瘦削身影背光入眼,下一刻,她便笑开了眼,呼道,“靖王兄!”
洛子靖扬唇而笑,不语地伸张开手臂迎候奔来的洛昭寒,他就此将她抱起,沉甸甸的份量即刻袭来,他挑了挑粗浓平眉,“几日未见,你是吃了多少,竟变得如此重了!”
“哪里有啊,分明是王兄太久没抱寒儿了!”洛昭寒好生想箍住洛子靖的肩臂,不料她已被稳稳实实地放到地上了,她像一朵凋零的花,有气无力道,“王兄协助父王,自是不似儿时,现在啊,已经无暇陪寒儿了。寒儿今日闲得慌,便去了遥侯府上。”
洛子靖是她的五王兄,许是念在各自逝去的生母如姊妹般亲昵,俩人也不过相差三岁,他们成了王族子妹中最让人羡慕的两个,活像是平民家中的亲生子妹。
洛子靖高出了洛昭寒好些,她只得仰望才行,见得他手捏棱角分明的下颚,似是在考虑什么。
果然!洛子靖思来想去须臾后,颇是意味深长道,“原是这样,你怎会闲得慌呢?看来教仪嬷嬷是管不了你了。”
“……”洛昭寒嘴角抽搐了几回合,罢了她笑不露齿地拉起洛子靖显得宽厚的手掌,撒娇求道,“王兄,其实那些嬷嬷教的,王妹都会的!我整日待在宫中,确实烦闷啊!”
精光一闪,洛子靖像是在这件事上杠上了不肯轻易罢休,一度欲要说何,洛昭寒见势不妙,脑袋几番转动,突地放开了手让路道,“王兄!你这是要进宫吧!王妹猜得不错,是要见父王才对!你还杵在这里做何?”
“哎呀!”洛子靖一个巴掌拍给了自己脑袋右侧,喟叹,“和你在这磨磨合合半久,倒是忘了父王召见我呢!”
二话不多说地,洛子靖便已跨步像风一样地与洛昭寒擦过,洛昭寒拧眉自想着,“父王召见王兄做何?莫不是关乎遥侯出征云关?”
洛子靖万万没想到洛昭寒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始了冥思苦想,假想着一万种可能,他自己则是迅疾地到了朝阳殿正房,洛鸿禹正在批阅竹折,他在阶前恭谨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静妙的空气中如是响起一道霹雳闪电,洛鸿禹惊了惊,抬头看去,顿然了解,即刻将竹折放置在了案几一旁,“靖儿啊,起吧。”
洛子靖这才是站直了身子,看向阶上便与洛鸿禹探量的眼神对之。
洛鸿禹上下左右地看了好几遍,最终含笑地点首着,洛子靖则是云里雾里,好是不知自己父王所看为何。
“靖儿,今年你也足了十岁,孤想要你去个地方。”罢久,心生疑惑的洛子靖听见了高处的洛鸿禹冗长的话语,“乃是奉远侯所在之地,距此遥遥千里。孤让你去呢,是想让你以平民之姿过活,只是孤放不下心,故而让奉远侯多多照看。”
“……”洛子靖不言不语,洛鸿禹分外是说明了今日召他前来的用意,可他竟是半字说不出。良久后,他才不假思索似地道,“父王之意,儿臣必听。父王之命,儿臣必遵,还问父王,何时起程?”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2章 热闹的人堆街道
洛鸿禹一听,激动显于形色,他拍案而起,满是骄傲之感道,“好!不愧是孤的爱子!”罢了,他沉心几刻后道,“五日后再起程……现在先别忙着回府了,晚些了,陪孤好好用膳吧!”
“是,父王。”洛子靖此句话后,朝阳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无非就是多了一个王子帮衬着大王处理政务,余下的皆是竹块与案几的摩擦声。
“咚―咚―咚”壮汉敲打大鼓的声音回荡在宫里宫外,反复不休。
洛昭寒居于殿中,正由教仪嬷嬷管教着姿仪举止言谈,愁耐了一个时辰罢,传来声声雷鼓声,她将头顶的铜壶取了下来,过问箫儿,“是遥侯辞行了吗?”
“是的,听说由大王亲自把酒相送,文武大臣皆在。”箫儿恭禀自己所知,想想那场面应是相当壮观的,就连她说话的语气也是颇有气势,几丝羡慕。
洛昭寒松懈得厉害,手中的铜壶险些就要落地,教仪嬷嬷见得皱起了眉来,厉声道,“公主,还请把壶顶好。”
“哐当―”铜壶被暴脾气来的洛昭寒无情扔落在地,差些砸到了规规矩矩的教仪嬷嬷和箫儿,教仪嬷嬷浑身发抖,埋头恭听着,“顶什么顶!本公主要去遥府!”
“公主……”教仪嬷嬷俨然很是无奈,说硬话不行,软话也不可,箫儿及时拉住了她,她便默不作声了。
“箫儿,给我换身衣裳。”洛昭寒翻眼扫了扫“知进退”的教仪嬷嬷,勉强和色了些,大步向卧房而去。
“是。”箫儿给了教仪嬷嬷一眼便紧随其后而去,不敢多言半分。
褪去华衣彩裳,素净一身的洛昭寒行至街上,见得那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
人群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城门方向,隐约见得前方一段距离应该是空道的,人群挥舞着手臂,洛昭寒细想来不由得轻叹,“平日里也未见得街上这般多的人!看来遥侯当真是不同的,我还是绕路走吧……”
如此一来,洛昭寒便转身转了脚头,行去了另外一条偏于寂静些的路道,行步慢慢,她有些享受,时不时地喜欢四处看看,却也都只是都是些府门,或是前门,或是后门,皆有门侍相守。
觉无何种乐趣,洛昭寒加快了两脚的替换速度,几许后,一心扑在遥府的她还未感受到与人擦身而过,直是鼻尖多了一股膻味的她才打住了脚步回首去,三名浅衣的健壮男子并肩而走去……
“怪,好大的膻味呢!”人影在眸中缩小得不见其踪,洛昭寒摆摆头来道,秀发跟着摆动,有些可爱。
洛昭寒尚未回头,身后便有人认出她来道,“公主!您怎么在此?”
洛昭寒顾首,正是几日不见得的厉昂,他看起来有些忙碌疲惫之相,洛昭寒挠了挠腮帮,“大冢宰,您又为何在此,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和死士一起跟着人呢,这不!跟丢了,倒是发现了公主!”厉昂半蹲了身子来将就着矮小的洛昭寒,细细密密地小声言语道。
“跟人?什么人?”回想起刚才路过的三人,洛昭寒心中一惊,赶而问着,“是不是又是什么罪人啊!”
“非也,是乔装商人的戎人。”厉昂屈身移步靠近了洛昭寒的小身板,四处望了望才秘密道。
“噢……”洛昭寒幽幽点头,小手绞了绞来,脑海里便想起了洛鸿禹曾说过的话,不禁喃喃道,“难怪那么大的味儿呢!”
“公主!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去宫中了。”洛昭寒嘴型微动,想是说了什么,可厉昂什么也没听见,更没听清,他快速起身,道完便与暗处的死士离开了。
“不是……我……”洛昭寒从神游中惊醒时,面前已无何人踪影,她也只得耸耸肩而继续前行。
慢步徐走过好些绕行的路道,洛昭寒。终是叫累地到了遥府前门,哈着气的她拱背在门前,有门侍一眼认出了她,恭敬道,“昭寒公主,您又来了,可惜夫人与长少,二少皆是不在府内。”
“什么!不在府内?”门侍打明的话让得洛昭寒心口起火,稍稍定心后又问,“那他们去了何处?”
“回公主,去了祝府。”门侍眼见着洛昭寒不太高兴,更是不敢怠慢,“要不,公主进府歇歇脚?”
“……”洛昭寒对着大地呼出一口气,立定定地站直了身子,想着平日里确实没这么走过,真是累着呢,可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她呢,“罢了!此处离我靖王兄还算得近些,我且去那里便是!”
“那……恭送公主!”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章 出城后的大事故 1
门侍做得彬彬有礼,洛昭寒难免一笑,可也还得拖着叫累的一身,跛着起泡的小脚去向了靖府。
遥清闵已然跟随祝小蓉乘着府内马车抵达了一如既往不显闹腾的祝府,门侍都是往昔她还未出嫁时的,更是不论疏浅地认识她,“二姑娘,您回来了。”
“是啊,女兄何时出来?”素衣着身的祝小蓉看到熟悉的面孔,自顾恬然而笑,往门内探了探才问。
仅仅是从一尘不变的府门看去,祝小蓉颇有归属感,可终究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无事不进为好。
“长姑娘吩咐过,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门侍揖礼退道;如此,祝小蓉便放宽了心与不耐烦的遥清闵等候着。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一艳丽感十足的身影习习而来,祝小凤笑容满面道,“诶呀,都是我不好!让蓉儿和两位外甥久等了!勿要见女兄的怪才是!”
循声看去,祝小蓉油然而生一股温柔的笑意,与着笑里藏刀的祝小凤相站而对,“女兄说的哪里话,女兄今日可真是美呢。”
“就你嘴甜!我们快走吧!”祝小凤皮笑肉不笑,若非她极致要求自个的饮食,怎能经受年华的考验?
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祝小蓉额间,又抬首看了看蓝天白云道,“今日啊,选得是时候!这天公作美,我又无事,妹夫也去云关,蓉儿想必一时不习惯呢。”
“……”提及已过多远的遥鹭,祝小蓉心里还是感到了些许的落寞,笑容冰僵;祝小凤看得心里快活,她就是要让祝小蓉不好过!
“娘,姨娘!我们先上马车呢吧!”在一旁干看了许久的遥清闵汗颜,不得已提醒,想必那些车夫也不见得有多大的耐力看完这些呢。
“是啊,女兄,请。”手侧的衣布被遥清闵抓了抓,祝小蓉回顿片刻后道。
“蓉儿啊,我们去城外以东,久居这国都,时不时去看看城外的田野,着实是感触颇深的。”祝小凤与祝小蓉同乘一辆马车,无语了小半路,气氛沉默得有些微妙,眼看距城门越来越近了,祝小凤拍了拍祝小蓉的手臂来道,“也不知你是否喜欢!”
“自是喜欢的。”祝小蓉低看几眼还未醒来的遥清临,想想倒也是省事,对祝小凤的话没过多认真地听,大致还是知晓,便婉婉道,“闵儿也挺喜欢的,晨饭之际告知他来就央着我快些呢。”
“哈哈,那便好……”马车直过城门,祝小凤平发下那高凸的额头与其相对,目光死死地盯着城墙。
过城门,风景不再依旧,好一段苍茫荒芜之感,鲜少能见到平民之田,小溪鱼池,树木倒是不少。
你一句,我一句地,马车逐渐始行于一嫩芽草地之上,周边都是些还未生出春日气息的半个人高的枯黄密草,隐隐可听得右侧有河水哗哗直流。
祝小凤嘴角噙笑,重重一掐自己,疼感让她猛地惊呼,趁此机会,她弓背覆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咿呀叫痛,“蓉儿!我肚子不知为何的好疼啊!”
“什么!那怎么办?”祝小蓉怀紧了遥清临,看过祝小凤扭曲的面孔,担心询问,关怀之心显而易见,“要不我们调转回城,让府医看看!”
“不!不用了,好是不易出城来,才不要回去……”祝小凤瘦背紧拱得更厉害了,扶栏的手成拳而密密出汗,她演得真真的,好似真有何种疼痛寻上了她,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我想下去歇一歇……还想去那边悄悄如厕一刻……可行?”
祝小蓉面呈微难,她寻望周边,不过都是些荒野之地,见不得丁点人烟,她这才放心叫停了马车,进而细声小语对祝小凤道,“女兄去吧,我和闵儿,临儿在此等你。小心些呢,别让人看见了,那样不好。”
“嗯,我知道。”仿佛已到难以忍受的状态,祝小凤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跳到地上,急不可耐地往着远处的深草丛地中而去。
人影消失,唯见得枯黄的草颠一闪一动,遥清闵也下了自己的马车走到祝小蓉所在之处,高扬了头来问到,“娘,姨娘要去何处?”
“没什么,我们等着便是。”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祝小蓉额间起纹,轻柔拍打着遥清临的后背以劝他再睡上一小会儿。
左侧那枯黄的深草丛有着不入人耳的沙沙作响声,紧跟其后的人小如蚊子的脚步声……
“啊!”猝不及防地,十数支利箭刷刷由草丛中混乱飞射而出,其朝向摆明了是祝小蓉马车一路。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4章 出城后的大事故 2
惶恐无措充斥了他们的大脑,车夫随从皆是逃窜四处,祝小蓉和遥清闵相继闻得人世死前最后的闷声。
束手无策的人儿慌不择路依然命丧于此,他们凄惨的遗声在这空寥的地界格外突兀。
“娘!快下来!”慌乱中回了神的遥清闵拍着车栏,希望以此唤醒受了惊吓不能自拔的祝小蓉,“娘!”
“……”祝小蓉木讷地盯着那些倒下的人,早已吓得不知何所踪,遥清闵的呼唤总是有用的,她眸色颤动,不由得她分说何话就匆忙起身来欲要下马车。
遥清闵焦灼地在地上候着,目睹祝小蓉就要下来,然而下一瞬间,马匹负箭而受惊狂呼一声,飞扬了前蹄后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奔走去……
“啊!”祝小蓉惯力地被迫重新扶栏坐下,心神涣散的同时,她怀中发出了惊耳的“哇、”,是小小的遥清临醒后的嚎啕,好似对这动乱的周围也有了认知。
没有人的束缚,没有鞭策,受伤的马儿是脱了缰的野马,不用考量地皮是否平坦,更不论前方是何,只管冲去前路,祝小蓉在颠簸中依然不忘含笑安慰哭个不停的遥清临,“别怕……临儿别怕……娘在呢……”
“娘!”马车的失控是遥清闵始料未及的,一时在原地方寸大乱。
奴仆随从皆已倒地不起,草丛静谧得诡秘,几丝草颠和风摇曳,身披黑衣的人点点滴滴地显露出来,一应五人,个个直逼手无寸铁的遥清闵。
“你……你们……”遥清临能够觉察到黑衣人的浓重杀气,他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变得软绵无力,可他还是极力地在往后退着。
如此完全实力悬殊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情势,容不得遥清闵再有任何的犹豫不决。
衣侧的手抓紧了不放,脚底早已准备足矣,遥清闵眼神犀利面对不逊色的蒙面黑衣人,眼中有光亮闪闪,他半刻便知晓了那是大斧……
心跳不复平静,紊乱不堪,遥清闵旋而转身就狂冲向身后枯黄草丛,蒙面黑衣人见状,皆是惊诧,他们都忘了人的本能都会逃的,不过他们一点也不慌,因为他们明白孰死孰生。
遥清闵分毫也不敢怠慢,他曾在遥鹭的教授下练过足底的功夫,然而身后紧追不舍的人也非普通之人,他跑得快,黑衣人跟得更快……
路过的草丛很自然地因为他们歪倒两边去,遥清闵已觉濒临死亡,仍是不放弃地向前而去,好像前方就有出路,因为他见到了涓涓河水,有哗啦哗啦水声不断传进耳畔。
“啊―!”
他还是低估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领头黑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意图,“咻”地便追上了他,给了他一斧,正中后背。
疼感侵袭了遥清闵的神经,他差些就要倒下去,可他只是颤栗不稳了一度,趁着伤势还不深,他未敢回头看一眼地就继续向前而去。
“呵!”领头黑衣人看了一眼斧头上的鲜血血渍,冷冷勾唇而笑,握住斧柄的手紧了几分,他漂移了步子,像是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周身的事物,直至凌然站在了遥清闵颤颤巍巍的身子前。
“你倒是挺能跑!”领头黑衣人放肆地嘲笑着面前的男童,看着那畏惧得出汗的脸蛋就想仰天大笑!
血色渐无的遥清闵低垂着后背,愤懑无语地盯视着黑衣人冷酷的眸眼,身后脚步声传来,他这是无路可走了,是死神的降临……
领头黑衣人手上的大斧稍斜便举空滑向了他,也不知是不是求生欲念太过强烈,他选择了向右躲闪好些,“嗯―”。
后背又是一剑穿来,直接穿破了他尚不算得有多强健的身板,长剑从后奋力抽出,刺眼的鲜红在胸口近围涌出,嘴角开始溢出点点纯红黏液,在无色的脸上像极了最灿烂的一笔。
“哼!”领头黑衣人见得遥清闵站立不倒,心里的不痛快作祟,他一脚踢去,遥清闵称他心如他意地往后倒下了,有血沾染在了脑后的草上……
五个黑衣人正是春风得意,因为这次的差事已经成功了一半,不曾料到侧面有娘腔的男音高呼,“啊!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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