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临儿,闵儿……”对地上两个尸首的由来,祝小凤了如指掌,她仍旧做着悲痛欲绝的样子,顿然跪倒在地,欲要出手相碰来得到些许慰籍。
陈清水见此急忙地阻止了她,他隔去了尸体与祝小凤的肌肤相碰,讪讪道,“长姑娘。还是不碰为好,毕竟不太……”语说一半,陈清水便沉首默言。
“……呜呜呜,我这两个可怜的甥侄喔!”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38章 还当请节哀顺变
陈清水话语落毕,祝小凤看去一眼两具惨不忍睹的死尸,故做此眼后,她便情不自禁地抽回手臂来捂脸大哭泣诉,外人听,也能感知到里面的惨绝人寰。
陈清水别过了头,闭眼而对暗黑,直到约是小半柱香的时辰后,呜咽声渐渐小去,他才斜睨了回来,看得祝小凤波动不齐的后背和肩臂,“长姑娘节哀。”
“这哪是说节就节啊!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乖!”祝小凤自个揩拭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儿,尚带些哭腔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啊,长少和二少是唯一的目睹者,本以为能靠他们查出此案的罪犯,怎料到结果竟是如此。”陈清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头疼,他“咚”地放下灯盏,道,“我现在也正在洗整着两少的身体,他们走得不明不白,又被抛石数日,如今回来了,希望他们得以安宁。”
看着陈清水一个脑袋三个头疼的模样,祝小凤阴阴发笑,那双暗藏波涛的眼睛在这黑暗地界里犹如幽冥之眼。
“是,可恶了那些人,可惜我也没能看清他们的模样!我能逃回来还是因为妹妹和他们的拖延呢……如今却是这样……”祝小凤掩脸又是一阵啼哭,就好像她的泪水永远也流不完,任她挥霍无度。
“长姑娘莫要愧疚了,你能无碍,相信遥夫人也是心安的。”陈清水给尸体重新掩上了红布,罢了看去伤感的祝小凤,道,“如今长姑娘来了,便是将两少带回遥府吧,现在在这国都,只有你最具规格带回并好生支持安葬他们。”
“好……”说叨了半日,总算是到了祝小凤想要听到的一句话,所谓夜长梦多便大抵如此吧!分明是乐意得飞上天,她依然做戏做到底,装模作样地惹人心怜,“真是可怜了我两个乖甥侄!”
晚膳用过,箫儿正收拾着案桌上的碗筷,里面的吃食几乎没有动过。,她微微抬眸看洛昭寒,面目无光无彩,与平日活蹦乱跳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叩见大王。”箫儿端持着碗盘筷碟,殿门外传进一众奴婢揖礼声,她急忙起身来,才是一个脚步便见得黑色裳步的幅率,是洛鸿禹负手而来了。
箫儿一个见礼便乖乖随众退离,刚是处理完政务的洛鸿宇好是得了空来此看照心爱的女儿,但见得洛昭寒眉目锁重,心事重重之样,不禁得去到她旁处正襟危坐道,“寒儿这是怎么了?”
“……”洛鸿禹的到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让洛昭寒从阴霾中走出,直至一股熟悉的清香飘入鼻中才使得她循香看去,这才是知晓了洛鸿禹来了,赶忙敛去了难看的脸色,“父王!父王怎来了?”
“孤就是来看看你,你刚才的样子可是很不对,是有什么事儿吗?”洛鸿禹伸手去按了按洛昭寒没完全平展的眉心,“大冢宰说你近日都在关注着遥夫人遭难一事,莫不是为了此事?”
“大冢宰?他也很难过吧!”既是被看破,洛昭寒也就不再强做坚强,卸下伪装来扑到了洛鸿禹温暖怀抱中,“那日见得他与遥侯称兄道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想他也不会好受。”
“是,他确实是难受,这几日喝得酩酊大醉,愁肠万千。”洛鸿禹抚扇着洛昭寒娇弱的后背,希望这样给她足多的安全感,提及遥府,他也没那么浩气了,道,“遥侯尚未得知此事,孤和大冢宰都选择了秘而不宣,待到遥侯从云关回来再将以告之。”.
“父王考虑得果是周全,若是现在告诉了,怕是会分遥侯的心,一不小心,云关难守,夷人难退,遥侯自己也怕是难逃一劫。”洛昭寒抱紧了洛鸿禹,不知是不是那衣裳上携有的香味吸入鼻中,她变得昏昏噩噩地想要睡觉,两眼一睁一眨的……
在王族的隐压之下,遥府一事渐渐不入人耳,但即便有敕令下达,司府也未能在罪犯者上有所突破,事情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步地陷入死局。
约莫是一个月的转瞬即逝,浅广领着桃子、程枫、遥清临,涉过山山水水,行过万里之程,终于在一日的申时一刻抵达了日思夜想近乎二十年的故里,位居平坦之地的柳家村。
村前的大石头依旧在风风雨雨中岿然不动,他们战立在村外,见得竹屋茅舍百家,闻得村中声声孩提打闹声,此时还可觉淡淡的鸟语花香,村的远处,那些参天大乔更是亮眼了。
“哟!这不是小阿广吗?”有残缺布衣老者提着鱼篓,带风地走来停驻看了他们好几眼,最后将视线留在了浅广身上,罢是剁着光脚欣喜道,“你是小阿广吧?”
桃子和两个孩童是懵然的,然而作为本村人的浅广是嘘了眼眉来左右相看面前瘦瘦弱弱,却很矫健的白眉老者,半久了才不确定道,“您是柳忠爷爷?”
“是啊!”柳忠被浅广三两下地给认出来了,他高兴得不知说何,只是欢欣鼓舞地甩动着满载而归的鱼篓,一并邀着浅广回村去,“小阿广啊,你总算回来了,我给你讲啊,你家都还在呢,你阿婆时常去给你打理一番,今日你回来了,简单收拾了便可以的。”
“多谢阿爷阿婆。”刚是入村不多,各家各户便响起了连绵不断的狗吠声,活像是在迎接他们一般,浅广一手拉着怀抱遥清临的桃子,一手牵着四处而看的程枫,笑然道,“阿爷,他们是我内人和犬子。”
“见过阿爷(阿祖)。”桃子和程枫双双识礼地止步揖拜了一个长辈礼。
柳忠只是轻淡地看了一眼三个人,满眼都是欢喜,“诶!别这么见外,快随我回小阿广家中吧!”
“好嘞。”柳忠没有过多打量自己,这让桃子安心着。
浅广由着柳忠走在前面带至记忆中的家舍院前时,伤疤眼底已泛滥了心酸的红润。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39章 归家收拾与扫除
篱笆圈成的小圃院内除却少许扒地的长细叶杂草和一口人工井外就空荡荡光杆一片;前后几间茅舍看上去陈旧不堪,但也能遮风避雨防烈阳;右侧的牛圈被蛛网覆盖,稍稍打理了便好;后方五里是鬼斧神工的自然林山,有时还有野物出没。
“小阿广啊,快进去看看吧,你要有啥需要就给爷说!爷还住村头!”浅广归家来的心安情愫披露而出,柳忠推搡着他去撞开了轻掩的垮兮兮的篱笆木门。
浅广后背擦过柳忠的手腹转身低对,这才又惊叹时光蹉跎不饶人,他一时凝滞,反是柳忠热情似火地把鱼篓呈出,整日都湿润的眼睛笑得见不着眼球,“来,这个拿好,刚回来呢,全当爷在庆贺你归来!”
“阿爷,这个我不能要!”浅广见得沧桑,皱纹如波浪的老手上那沉甸甸的鱼篓,心里热乎乎的,可是他也在村中生长过,他明白这些得来不易,他便婉拒道,“爷,我们在路上就已吃过了,您和阿婆也需要呢。”
“可是……”柳忠看来是不信浅广的鬼话,他昂颈欲要把鱼篓再递出去,怎奈看穿这些人情的浅广在他之前便转而拉过程枫和桃子往里走,边走边道,“爷,正午了快些回吧,阿婆会担心的!”
柳忠看着那匆匆身形,甩甩银丝长发,单手扶腰而走离罢了……
老迈的淡色布衣影子在门缝中变得越来越小,浅广这才敞开了门来。
“咳咳、”桃子怀里本是睡得安稳的遥清临忽就大声咳嗽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是呛红了嫩嘟嘟的脸庞,桃子低额而看,焦急上心,“良人,他这是怎么了?”
“……”浅广不过刚是放下了两个沉重的包袱,桃子一问倒是让他吃了一惊,慢些看向遥清临,他也不知其故,蒙蒙糊糊地挠了挠头侧来。
外面不毒人的阳光穿门而过,射进经久未见太阳的屋子,眼里瞬息之间全是粒粒漂浮的尘灰,浅广这才拍手了悟道,“桃子,你且先带着他出去,我和阿枫先将这里收拾扫净来。”
“行的。”桃子很顺从地将遥清临抱着出了乱脏的屋室,就在院内站而晒着将成夕阳的太阳,依然还是暖洋洋的。
她出来不多时,屋内便相继穿出了砰砰砰的声响,间接地会冒出程枫与浅广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桃子无事地在外战后,颇久了,只见得灰尘漫天,不见得其他。
桃子四方踱步,时时朝探越来越黑的屋里,思前想后的她还是将相安无事的遥清临放在了院内的平地上,她摸了摸遥清临粉嘟嘟的小脸,似是在嘱托,“乖啊,你就在这儿自个待一会儿呢,我且要进去帮帮你爹爹和兄长呢!”
遥清临被放在地上不哭不闹,桃子欣慰地快步进了屋,刚是跨过不高不矮的门槛就被赏了一脸的灰尘。
她向左别过了头,曲手于脸前扇了扇,尘灰散去,积灰未怎么变化的情景闯入眼中,她便是趁此揶揄了道,“你看你们弄了这么久也没弄好呢!”
“是,你来得正好,我和阿枫还真是不擅长呢!”浅广和程枫各自拿着以前的扫帚,鸡毛掸子,屋里没变,他们倒是成了灰头土脸,让人看着就嫌弃。
桃子捋起浅淡的衣袖就接过了陈年依然能用的扫帚,她一边挨地地有序扫着,一边道,“良人,我现在需要灯……等会儿需要水,还有布帕!”
“我去准备!”浅广看着那忙碌勤快的身姿,再看看被扫得干干净净的地,对她油然而生了“敬意”,对她的要求即刻就是应允并要亲自准备,可他又联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问,“你进来了,那……那男童呢?”
“噢,放在地上了!没事儿的,就当他过过地气了,以前我爹也经常把我这样安置的!”桃子弓身驼腰地扫净着积尘成土的地面,额上,背上都起了汗渍,可她心里是如歌唱的鸟儿,因为语音也是甜蜜蜜的般沁人心脾。
“就是啊,小叔,他可不能太娇气了!”一旁赶着帮忙的程枫挥动着鸡毛掸子,里面的灰和着几许鸡毛复又辄出,弄得他赶紧丢了去。
“唉!我出去看看!”浅广向内曲折了柔韧的臂弯,就在扑满灰的衣上擦了擦手便夺门而出。
他前脚踏出了门槛,还未放到院子的泥地上,夕阳最后的绽放之下,一双亮得精光的兽眼就这样与他相对……
他精心看去,那是属于狼的眼睛,一头颇大的黑狼,它就站在遥清临身侧,随时发起攻击都可以。
浅广慢慢地挪动着脚,终是无事地出到了院中,大黑狼在他每动一下时就露出野性的恣意,他结实的胸膛不听使唤地剧烈浮动,任他怎么深呼吸也变得无用。
时刻都在这一时段停留,浅广用余光掂量着周边可用来做武器的器具,然而并无一样可以,他有些懊恼,满眼看着不知自己处在危险中而闲情意致嚼着手指的遥清临,心乱如麻。
“哇―!”
就像流星滑过天际,一切都那么的措手不及,大黑狼好像是将浅广所有心思看得透彻无比,就在那一刻,他趁其不备地下口将遥清临含在口中,飞驰出了篱笆门,往后山林地而去……
“别跑!站住!”浅广讷然半刻,紧接着便进屋抄起了一个木棍便冲出屋舍,追击着大黑狼。
屋里的桃子和程枫被浅广这一去一回又一走搞得晕晕乎乎,俩人齐齐跟上站在院内远望,“良人(小叔)怎么了?”
后知后觉地,桃子投眼去放置遥清临的地方,空落无人的样子也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呼喘着急促的呼吸,她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只能闭眼双手合一地对天祈拜求神。
浅广愤力一路追随,他们距离越来越过于悬殊,因路过村路,他的吼声引来了一群好心的村人帮衬着追打那头大黑狼。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40章 狼口遇险得相助
“打死它!快!”一干热心肠的村人们大多提携着木铲棍棒,更有甚者拿来不要的青菜,他们紧随其后。
偏激的人咧开嘴巴来闭紧牙关向着大黑狼射出去木棍等物,但都没能击中,大黑狼跑得一如最初,可浅广和村人已经疲累。
夜色蒙蒙之下,余见得大黑狼模蝴不清的影子,它正向林中山地而去,已闻不得男童哭啼音,浅广心急如焚,想要一鼓作气冲上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狼口衔着遥清临,大黑狼依旧势不可挡,粗实有力的四肢颇是节奏地张弛着,最终进入了山林,消失在人群视线中。
参天大树的林木中,大黑狼行动更加迅捷了,唰唰如风刮过,却殊不知他已被盯上,其后近处一颗粗树之后,一双圆鼓的双眼皮眼睛正在透过箭弦盯住着它。
大黑狼抖动着毛皮,它很肥实,身上的肉也在跟着律动,它应该很洋洋得意吧,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濒临死亡。
“嗖”地一下那根白翎箭从绷紧的弦上发出,直直穿过未有弯曲障碍的林道,一箭穿于大黑狼身体,它呻吟一声便倒地不起,落地的遥清临哇的哭得更大声了。
收起致命的弓箭,洛子靖这便要去大黑狼处,旁侧又响起了一个成熟干烈的男声,“公子好箭法!”
他看跟而去,身着锦缎丝绸的辫发男子强壮厚实的身体映入眼中,更能引人注目的是他提着好些飞禽走兽,洛子靖见着男子宽宽脸颊上虚汗稍出,有些难为情道,“劳烦奉远侯帮我了,我得去看看那边,那头恶狼好像是叼着一个孩童!”
“好,我也去,又收获了头黑狼!果真不赖!”郭远抖抖自个的肩膀,好像在说他还可以提很多。
洛子靖笑而应允,跨背了弓箭便三步并一步地来到了大黑狼处,大黑狼身中致命一击,血流不止,它尚有一丝薄弱的残息,可连叫声都难以发出了。
洛子靖再扫了一眼昏恹的大黑狼,昏黑的环境让他看不清什么,只能见到那黑暗中闪耀的狼眼,几近闭上不睁了。
他看去四仰八叉的遥清临,肩上的弓箭滑落至地,他俯身蹲下将胆战心惊的遥清临抱在了怀中,耳根子这才清净了。
“……”郭远跟上来见状是忍俊不禁,只因洛子靖抱得委实是别扭,“公子,这狼叼了孩童,应该有人发现追上来了,我们出了林子便好了。不过公子还是检查看看这孩童有无受伤?”
“好……”郭远的笑声细如耳语,洛子靖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将提醒听进了心里,语落就摸索着遥清临小小的身板,没有任何的异样,他便放了心。
林中远处响起了狼群嗷嗷的叫唤,洛子靖皱着眉心,道,“我们走吧!”
“好。”郭远心里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地提起那头全然长眠不醒的大黑狼,与洛子靖摸着黑往林外而去。
浅广焦灼地在林子前踌躇不前,有人哈着大气奔过来,递出了火把,“给!”
见着光亮,浅广冷却如冰的心里不知怎地也燃起了新的希望,他沉脸接过旺旺大火的火把,只言“多谢”二字就是转而去向林中。
时逢凑巧,洛子靖与郭远刚是出来,他们见到火光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一众火烧眉毛之样的村人面前,洛子靖面向诸人,袒露出臂膀弯里嚼指头的遥清临,“谁家的?”
“我!”浅广举着火把在旁处几米看着,复杂的神情照应着他的复杂心境,是劫后的欢喜,亦有对来人的感激涕零。
闻说谁家的,他抹了抹脸上豆大的汗珠,将火把顺方向地交还给了村人就冲到了洛子靖身边,稍稍俯身来笑眯眯地伸展出了双臂,“多谢恩人。”
“不谢,日后要好生照看!”洛子靖上前一步归还了热乎乎的火团,不忘警醒。
重新抱上了遥清临软软的小身体,承受着他偏轻的重量,在初出的月光下见看着已显俊美的脸颊,心中惶恐的浅广脑袋像是机械操作般地点头而应答,“是!我知道了。”
“叔,我们也回吧。”看那欣喜若狂的浅广,洛子靖也开心了不少,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思索,他敛声道。
郭远负重而道,可那些个飞禽走兽的重量对他好似并无半分影响,他还是洪亮回道,“诶!”
“为什么狼会叼到这种孩童的?”浅广和村人的欢喜呼声在身后荡漾,洛子靖也分担了过多猎物的重量,不忘去解开自己。的迷惑之处。
“公子,这个时节正是播种耕田之际,家中少人多孩者大多会将孩童带到田野中去,有的则会就将其孤立于家中,这两者都给了恶狼可乘之际。”郭远回看星星火把的地方,一时心生酸涩,叹道。
洛子靖沉默不语,两人一前一后地行到木桩马匹处,将飞禽走兽结实绑在马匹上了,他们分而上马驾其回到稍远的贵族府地。
被失而复得的欣喜感萦绕的浅广在村人的簇拥过问之下回到了家舍,心神不宁的桃子和程枫已经将屋舍大致地清扫出来了。
“良人……”篱笆木门打开,浅广踏进院内一刻,院内洗着賍湿帕的桃子顿时起身来惊心地看过去,见得遥清临后才舒了心。
“没事了。”浅广轻关了篱笆门,走到自责愧疚的桃子跟前,他劝慰着,“日后注意便好了,他也无碍,你别妄自内疚了……家中可是好了?”
一番话涌来,并无责斥之意,桃子感动不已,她久违地舒展了眉颜,“都好了,不过家中无米无菜,我们今夜怕是要将就着了,我已经让阿枫去借些米糊了。”
“行,进去吧。”浅广低头着手去掐了掐遥清临水嫩的皮肤,喃喃发问,“你呀,是不是也饿了?”
桃子眼中皆是浅广宠爱的神色,她看着也生了天大欢喜,同时看向遥清临时也有了叠加数日的未解之惑。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41章 祭司姑娘风梨花 1
“良人,我怎从未听你叫过他的名呢?平日你叫阿枫都是阿枫,可对他是从未有过名字一说。”待是进了整洁一新的屋内,桃子又掌起了一盏油灯来,屋子明亮了好些,她复是得闲地坐在了案桌前,问道。
“……”逗喝着怀中小人儿的浅广忽觉喉咙处被硬物卡住,一时半会儿地说不出话,他坦视着垂涎三尺的遥清临,回想起当日救下他的时候,半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桃子问话被个人静然所埋没,她忸怩地动了动躯体,愁得没人来化解这场尴尬,却又闻得浅广絮絮道,“他唤离尘,只是我不怎么这般叫他罢了。”
“原是这样,”桃子上扬了眉角,麻子遍布的脸颊朝看着没抬头的浅广,他似乎一心一意都在小孩童身上,悠长的目光从未流转。
“冠你吾姓,做吾半儿;你的曾经我不知,予你离尘,愿你日后远离俗世尘扰,过得逍遥自在,不受他人羁绊。”浅广粗砺的手腹摸抚着小人儿吹弹可破的皮肤,心里对其寄予着美好的祝福。
“叔娘,我回来了!”恰时,程枫从外面赶了回来,春风得意。
他可是满载而归,右手臂上套着一只土鸡,左手臂挂着好几条中大的草鱼,手掌捧着一陶罐的米糊,背上似乎还挂了一竹筒的东西。
见到被荤素吃食压得快喘不过气的程枫,桃子先是惊喜交加,过了便急匆匆地到门口接过吃食来,问到,“怎么这么物什?都是邻里左右所给的吗?”
“是啊,本来只是去借些米糊的,不料好几个小叔,阿婆送来了这些!”手腕上得到松快,程枫也感到了舒快,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过如此,他是很乐呵的,“叔,叔娘,我们今晚可以吃这些吗?”
“良人?”桃子扫过鸡鱼,未敢自专,转而询问着浅广。
浅广接收过程枫冒金光的两眼,又看得他喉结滚动,不由得发笑正经道,“阿枫想吃便做,别做完了,余留些更好,以待明日,以防我明日换不来多少东西。”
“好,你先喂阿尘吧……我这就去起火。”桃子接拿过程枫手中出热气的陶罐,又取了碗勺来,在案桌上倒出了些米糊来给浅广,欣然道,“等不了多久,耐心些。”
“不急,你慢些。”浅广移来满满的碗勺,就着木勺在碗中涤荡了几下,白气顺而撵出。
灶房内起了锅碗瓢盆的响动,程枫坐在案桌边静等着饭菜端上来,不知是幻听还是真真实实的,他总听见灶房内迭沓的赞歌,很是惬意。
洛子靖与郭远驾马行过田野阡陌,荒草之地,终是入了小城城门,到达了封地侯府,府内各处掌好了灯,也是明堂堂的。
“侯爷,您回了。”与往昔不同的是,经事的男管事好像一直候在府门外,与那些个门侍相映成趣,见到归来的两人就颠着屁股下了阶步来恭礼道。
“嗯,把这些拿回去,让膳房好好打理,皮物要留着。”郭远下马就指了指马上吊着的诸多野味,吩咐而问,“客房收拾了吗?让你找的人找好了没?”
“收拾好了。也找好了,少客明日便可去。”男管事跟在进府的郭远和洛子靖后边,满脸都是恭敬,“侯爷,风姑娘来了。”
郭远蓦地止步停在石阶上,掀淡黑裳布转回视看低腰哈背的男管事,挑起长眉,皱了额间皮肤,问,“梨花?她怎来了?”
“好像是风巫祝出了远门做什么,便让风姑娘来此了。”男管事低头,回想了一番,谨慎道,“风姑娘在前堂坐候着呢,小奴请她入客房洗睡,她非要等您回来,说要与您喝上一顿。”
“知道了!去让膳房备些酒菜来吧!”郭远宽脸绷得老紧了,要是伸手去弹一弹,指不定会叫痛,他挥手就道,“多备些,我们都饿了!”
“是。”
男管事先一步地去转述命令了,郭远领带着初来乍到而不识路的洛子靖向府内前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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