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倭寇的火绳枪受潮,虽然加速烘烤让一部分恢复了效用,但是火药的燃烧不彻底,造成了子弹出膛后初速度很低,弹道衰减极快。
这就导致很多子弹与其说是打在我方将士身上,不如说是子弹力道耗尽、砸在我方官兵头上。
因此尽管身后枪声大作,真正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这也让叶思忠逃命之时还有兴趣跟我耍嘴皮,说什么他借共工之力借了我的重围,要我请他喝酒吃饭。
我在马上颠的都快吐了,哪有心思听他在这磨叽磨叽的,只能给了他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望着我右手伸出的中指,叶思忠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西洋人用这个手势表示“可以”,叶思忠立即恍然大悟,愉悦的对着我也比划了一下中指。
我翻了翻白眼,没再理他,只是闷头向前疾冲。被人追是一件好事,但是被这么多人拿着枪追就另当别论了。
终于,前方不远处就是海岸线,东方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将金色的阳光洒向我的头身,暖暖的、亮堂的几乎刺眼。我眯缝着眼睛望了一眼太阳升起的地方,心中涌起一阵豪情。
追我?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又向前疾驰二十多步,颠簸之间我已经看到了海雾之中隐隐约约的船帆,于是立即对着旁边的九鬼政孝大声道“发信号!三发!”
九鬼政孝一点头,从怀中抽出一把截断的三眼铳,对着天空接连发出三枚子弹!
这把枪的子弹不具有太大的杀伤力,但却极为明亮,三枚子弹呈一线飞翔空中,“啪!啪!啪!”接连爆出三声脆响!
这是我们之间通信的信号,红色信号弹是遇敌、支援的意思,三发则是表示距离,意思是敌人在大约三海里之外!
就在信号弹升天之后的短短十几息功夫里,我先是看到前往的海雾中腾起一阵烟火,紧接着“砰砰砰”的暴击之声便不绝于耳,是舰炮开火的声音!
呼啸的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发出“簌簌簌簌”的裂风之声,一往无前的、宛如倒豆子般向着身后的敌军倾泻而去。
我举起童子切,高高的举过头顶,将士们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整个队伍缓缓的停止下来。
我调转马头,从队伍的一侧绕了过去,径直朝着方才越过的一个小山丘顶端跑去。叶思忠、九鬼政孝等几人跟着我快速上了山,其余骑兵则在兜圈子调转方向、重组阵型。
登上山顶的一刻,我的眼前宛如在举行一场狂欢!
在大概八百多米外绵延的柴田胜家军势阵型之中,无数的炮弹带着火焰砸入、爆开,掀起漫天泥土的同时,也将无数断肢残骸抛向空中!
柴田军的士卒们一开始还在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但是在巨大的伤亡面前,再勇猛的人也会为这毫无价值的死去而战栗。
更多的士兵趴在了地上,或者四散跑开,想要躲避炮弹的侵袭。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办法,炮兵轰击,超过六至七成的杀伤是在第一轮轰击之中产生的,随后在敌军开始防范之后,杀伤消耗比将会越来越低,直至毫无价值。
见到此状,我回头对九鬼政孝喊道“发射绿色弹药!”
九鬼政孝会意,立即取枪换弹,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内装着大量铜丝的弹丸在被推上天的同时,爆发出诡异而炫目的绿色光芒,它们升空、减缓、停滞、下坠、消失,周期不过七、八秒钟,但却足以让船上的岚和阿迪肯他们看到。
炮火很快息止了,在优质的通信之下,熟练训练的部队真的可以做到如臂使指。骑兵队也已完成转向,此时正按我们的指挥快速上前,在我身后的土坡之上排成两列,下马,持枪,准备射击。
倭寇见炮火停止了,只道是我方的炮火耗尽,徘徊了一阵之后一个个爬了起来,在头领的指挥之下再次向着我方发起了冲锋!
见他们的阵型重新集结完毕,我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的对九鬼政孝道“红色信号弹,两发。”
两枚红色信号弹须臾便上了天,身后的舰队反应神速,炮火在信号弹的红光尚未完全消失之前便再次咆哮起来!弹着点更是靠近了不少,炮弹几乎是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去,就在身前三、四百米的地方炸开!
再遭重创,倭寇们逃不过哀嚎着倒地的命运,一个个盔歪甲斜的惨死在冬日高丽的冰冷丘陵之上。
我的心中无悲无喜,仿佛眼前倒下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个木桩,或者石头,亦或者别的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或许在双方正式为敌的那一天起,敌人,便没有了作为人的资格吧。
这样的循环交替了三次,柴田胜家军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逃兵不断出现。这样的攻击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也许死亡人数不如一场大规模会战多,但是在炮火震天的威慑之下,对身处一线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比地狱还要残酷的折磨。
在倭寇们再次战战兢兢起身之时,我身后的四千骑兵忽然露头,举起三眼铳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
我们采取的是三段击的方式,人员分成三组,第一组三枪,退回去装弹;第二组上前开三枪,退回去装弹;第三组再开三枪,退回去装弹之时第一组已经装弹完毕,再次上前开枪。
循环往复,形成了绵密至几乎不可破解的攻击,这样劈头盖脸的攻击让倭寇惨嚎连连!他们在反复打的轰炸之后,被这样密集的弹雨打的晕头转向,一声发喊,大量的队伍开始崩溃,漫山遍野的倭寇开始向着来时的生路溃逃而去!
想跑?来都来了,走的时候还不给你们捎些礼物?先一后三、共四枚红色信号弹的升天,我们的舰船开始以三海里射击线为界,向着远方开始延伸射击!
背对着我方的倭寇,撞大运似的躲避着身后呼啸袭来的炮弹。能否躲过,全看命运,至于生死就全交给神仙吧!
这就是武器代差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什么斗志,什么意志,往往都显得微不足道。毕竟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物质才是决定成败的根本力量。
面对溃逃之敌,作为骑兵没有不追击的理由。于是我和叶思忠再次兵分两路,交叉着对柴田胜家的后军展开了撕咬。
我们的心并不贪婪,没有一下子突入到敌军深处,而是依然像削平果、削土豆似的,从后面一层一层的刮切着柴田胜家军势的血肉!
在我们开始追击之时,炮火便在绿色信号弹的作用之下停止了,但是此时的倭寇依然风声鹤唳,谁敢赌那催命的生死符会不会再次降临?于是便只能继续无休无止的跑着,至于身后之敌,呵呵。
在许多人的心中都生出一句话我不需要比所有人都跑得快,只需要比身边的人跑得快就足够了。
这也让我们的追击十分顺利,可是当前方开始出现密集的丘陵山地之时,我却和叶思忠不约而同的制止了部队,准备调转马头。
情况不明的险地还是不要去试探为好,扩大战果就像赚钱,有命赚还得有命花,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命到头了、钱没花完,这种亏本买卖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一声令下,两路关宁铁骑呼和着胜利的呐喊开始撤军,至于柴田胜家军势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我不会求,也不想求。
两路骑兵合二为一、快马加鞭,踏着无数的弹坑和倭寇尸体一路驰骋向海边。岚和阿迪肯早已将船只靠岸,等待着我们弃岸登船。
我刚爬上甲板,一个穿着一身软甲的身影便立即扑了上来,一下子撞进我的怀里!
我伸手去抱的同时,看清了怀里的不是别人,真是留下来帮我带领舰队的岚。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岚扑在我怀里,喃喃的流着眼泪轻声道。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进船舱说吧,我好着呢,大家都在看啊。”
岚用脑袋在我的胸口蹭了蹭,方才抬起头来,擦擦眼泪,又笑着对我道“快进去吧,外面风大!你辛苦这么久,好好歇歇!”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带领众将一同进了船上最大的议事厅。
议事厅里喜气洋洋,这一仗歼敌数量有限,但是战略目的却完成了——在我们最后追击的驱赶之下,柴田胜家带领着数量庞大的残部直奔王京方向而去,缺衣少粮的他们会很快看到我留给他的第二个惊喜,然后
然后会成为我剧本中合格的演员吧!
庆功宴喜气洋洋,正好又是二月二、龙抬头,我还象征性的剃了几缕头发表示应景,是夜喝的颠倒五六,岚怎么跑来和我胡天胡地了一夜都不清楚。
这一仗那可真是久旱逢甘露,打的昏天黑地、愁云惨淡,怎么开始我知道,怎么结束的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起床之后腰酸背疼,真比之前打了一场大仗还累人十倍啊。
再次来到议事厅,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那么一种戏谑在里面的意味,但是碍于我是头儿,他们不好开口嘲笑,只是每次我拖着步子来回走动时,底下都会发出轻轻的笑声。
好在我脸皮厚,镇定依然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等我讲完之时,正好收到路上的消息传来——柴田胜家军已经抵近王京开城,准备攻城夺地了!
我听了汇报,与叶思忠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好啊,打吧!被我削了这么狠的一顿,总得给人一些好处不是!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大明海殇
大明海殇
大明海殇 470.困顿的猛虎
什么是痛恨?我个人认为,就是明明看他极为不爽,却还偏偏够不着、打不到、弄不死的那种感受。
撤退的路上,据说柴田胜家一连砸碎了好几个酒碗,身边不少亲随都挨了鞭子,只为他能发泄出那一口压抑在胸口的闷气。
可是,如果生气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成为王者的一定是那个心眼儿最小的人。然而事实却无数次证明,生气这件事,除了让自己更加郁闷之外,其实别的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柴田胜家并非没有肚量的人,当年投靠织田信长之前,他是强势的反信长派。然而等到信长坐大,他半推半就的便成了信长手下的大将,一来二去又混成了五大家老之首。
这里面的很多事不光是勇猛作战就能搞定的,需要智慧、勇气和度量胸怀兼具。
但是近年以来,尽管在贱岳合战时通过各种机缘战平了羽柴秀吉,这几年也发展的不错,占据了东瀛半壁江山。但是在他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担忧,而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羽柴秀吉带来的巨大压力,另一方面则是来源于没有亲生儿子的苦痛。
当自己奋斗一生,终其所得却要全部交给一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人,换了是谁都会郁闷惆怅吧。
即使是在重家门不重血缘的东瀛,这依然是令人苦闷的事情。而且随着柴田胜家年事越来越高,他对自己没有子嗣一事也越来越纠结,到现在甚至郁闷的昼夜无眠。
至少要留下自己的威名在人世间吧——柴田胜家如是想到。
然而来到高丽之后的遭遇却让他更加苦闷。
先是在高丽、平壤、王京三都的争夺当中失去先机,被羽柴秀吉占了其二,这样柴田胜家非常不爽。
紧接着又被袭击了粮道,而且似乎只有己方的粮道遭到了袭击,羽柴家的倒是安然无恙!
这让柴田胜家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甚至认为秀吉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和大明朝达成了共识——然而事实也有这层原因在里面,这让胜家几乎出离愤怒了!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秀吉与大明朝开战后受挫的消息,随即又得知秀吉主动派兵反击复仇、王京空虚的消息。
他想要得到王京,却不想背上主动袭击本国势力、不遵守规则的名号,心里百爪挠心,却又毫无办法。
可是随即便得到了大明朝袭击攻下王京的消息,这让他兴奋不已,立即便带兵攻了过来!
然而王京城外的一战却是让他鲜血淋漓!死伤的两万余人还不是他最愤怒的——失去了斗志,而且还是军兵中的大多数,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连续的炮火轰击,打掉了手下的军心士气,若不是自己强令镇压着,只怕逃兵已经要大面积出现了!
可是如今怎么办?粮草已经快要没有了,总不能就这样空耗下去。返回汉城吗?那是不是等于宣布了自己的彻底失败呢?
伊达政宗提出了建议——敌军主力从海陆走了,那么王京城里还剩下什么呢?
这个建议引起了柴田胜家的高度兴趣,而柴田军则果然直接面向西北发起了进攻!
王京城外五里处,柴田军开始集结,然而前方的线报却让柴田胜家十分犹豫——城楼上空空如也,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城门大开着,门里空无一人!
这是陷阱?还是真的如此空虚?柴田胜家问自己,他拿不定主意,冲?还是不冲?
想起之前宛如天崩地裂的炮击,柴田胜家至今心有余悸,不会再次被伏击吧?
可是,看看身后几乎完全失去了斗志的官兵,柴田胜家知道自己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所以王京城必须拿下来,否则只怕哗变不会太远了。
为了分散风险,柴田胜家派出四个千人队,分四个方向去试探城内的动静。
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摇旗呐喊,城里都死气沉沉、全无一丝动静!
难道真的无人?柴田胜家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即将入夜的天色,他最终下定决心,狠狠地刺激城里的人一下,不信他们如此沉得住气!
北门的千人队最先攻击了城门,他们先是小心翼翼,不敢太过声张,然而进城后依然悄无声息,这顿时让他们胆气大增,鼓噪呐喊起来!
当四门尽破、柴田军彻底进入城内,他们惊讶的发现城内真的空无一人!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除了没有人,城里除了没有大明的军队,也没有其他的一切!
房屋被拆毁,树木被焚烧,牲畜不见踪影,整座王京城里遍地可见的就是一片断壁残垣!
坚壁清野!柴田胜家的心中闪过五个大字!
比起这五个字,他宁愿和大明朝的军队在城下决战!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当柴田胜家亲自率队在城内骑着马巡视了一圈,才确定大明军真的是毫不留情、一粒粮食、一件房屋都没有留给他们!
绝望!整个柴天军的内部开始蔓延起这种传染性极强的情绪,没有人能够幸免,就连柴田胜家自己都在扪心自问,难道真的就到这里了吗?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坐在城主府的废墟前,柴田胜家心中冰凉无比,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凝望着不远处噼啪燃烧的火堆出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柴田胜家的五感当中,除了这个问题之外的所有声音、图像和信息都消失不见了,他的灵魂在呐喊:该怎么办?
摆在柴田胜家面前的路不多了,或许他是东瀛最勇猛的将领,但是在这困顿的局中,它便宛如被束缚住了四肢,空有一身力气却完全无法施展。
后悔,这种很少在他心中滋长的情绪开始逐渐弥漫,他有些后悔参加这个赌约,后悔来到高丽,后悔进攻王京,后悔眼前的一切......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除了加重心中的苦痛,别的真的是一丝一毫的作用都没有。
必须做些什么,柴田胜家心道,恰在此时,作为加盟军的首领——伊达政宗、上杉景胜,以及四处征粮方才返回的佐竹义重一同来到了他所在的废墟之前。
望着表情没有丝毫异样的几人,柴田胜家心中暗暗惊道——这些人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可如果自己六神无主、自乱阵脚,那这些人只怕会成为首当其冲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利刃!
想到这里,柴田胜家仰起头、发出一阵连绵而洪亮的笑声:“诸位,如今高丽三都已得两都,看来天命确实在我。都坐吧,说说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诸将看到柴田胜家此时仍有这般气概,顿时心中也是微微宽心,尤其是一直心比天高的伊达政宗,看着柴田胜家的状态,也是微微放下了之前的一些其他心思,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内大臣大人,在下倒是有一些想法。”说话的是佐竹义重。
他自从登陆高丽以来,没有经历大规模的战事,一直是在后方征缴粮草,特别是在海陆被我方截断之后作用更加凸显出来,因此他的话柴田胜家是不得不听的。
“进帐说吧,义重,外面起风了。”此时已是夜间,柴田胜家年事已高,经不得风寒,众人便随他进了帐篷。
“大人,我收到线报,大明军自收复平壤之后,又在王京北方击溃了羽柴秀吉的部队,此时正是士气如虹之时,这恰恰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佐竹义重沉声道。
柴田胜家看了佐竹义重一眼,心中的感受十分复杂。对于佐竹义重,他的心中一直是颇为忌惮的,原因就来自于佐竹义重的实力本身。
幼年时的义重已是深具武勇之才,为重臣们所期望。永禄五年,也就是一五六二年,由于其父亲佐竹义昭体弱多病,故于三十二岁盛年时早早让位予十六岁的义重;三年后病死,从此佐竹家走向最盛期。
继承家督同年,佐竹义重迎来初阵,与相马盛胤对战于瓮之原,少年义重于此战中大获全胜,并连取七敌将之首级,威振常陆,获得了“常陆之雄”的称号!
更重要的是,此人除了勇武异常之外更是颇具智谋,虽然在几年前将家督之位传给了儿子,但他其实才是佐竹家真正的决策者。
这次出征高丽,他代替儿子跟着来了前线,柴田胜家本身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佐竹义重的参与,原本缺少智者的己方多了一个智谋之士,算是除了伊达政宗之外又多了一个可以出谋划策的智力来源。
忧的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有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在身边,只怕夜里睡觉都睡不踏实!
因此一来高丽,柴田胜家就立即派他出去征缴粮草,并未将他留在身边,佐竹义重也是不置可否,就那么愉快的去了。
可是如今连遭大败、又缺粮少物,已然是身处险境,既然他有心出头,自己何不让他去做这个出头鸟呢?
于是柴田胜家哈哈笑了两声,豪爽无比的道:“义重不愧常陆之雄威名!你且说,为何敌军最强一点恰是我方可用之处?我尚未思虑明白。”
佐竹义重继续沉声道:“大明军自参战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依然成了骄兵。我等应吸引起前来工程,再以埋伏袭之,必可获得大胜!”
旁边的伊达政宗接口道:“不错!只要我方拿下一阵,大明军士气稍搓,则我军便可赢得喘息之机,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危如累卵,亦可抢夺物资、稍缓眼下物资紧缺之急!”
这话其实说的颇为不客气,但是柴田胜家却假装没听出其中的意味,哈哈笑着鼓掌道:“那依二位之见,决战之地当选在何处?”
伊达政宗、佐竹义重两位智勇双全的名将一同盯着地图,良久之后,忽然一同指向地图中的某个位置!
柴田胜家连忙低头去看,之间那块地面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碧蹄馆!
大明海殇 471.打乱的计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柴田胜家在阴谋诱敌,然而我会让李如松上这个当吗?
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我的计划。
等柴田胜家拿下了王京,会发现他所处的情况甚至远远不如困在汉城之时,届时他就会想办法寻找突破口,比如李如松,又比如——羽柴秀吉。
柴田胜家的选择不多,他能选择的只有两个方向,如果李如松能够稳守平壤,那么柴田胜家剩下的就只有羽柴秀吉这一个方向了。
所以我必须先见李如松一次,将我的计划选择性的告诉他,使其不会犯不该犯的错误。
平壤城里,一切已经恢复了秩序,只是比起平时而言更多了一份战前的紧张。所有的官兵都在紧张的做着战前准备,这也是援助高丽、大战在即的应有之义,而我在城主府见到李如松时,府里更是一片欢腾,充斥着愉悦轻松的氛围。
有一种论调认为,三月份之前就能收复汉城,上半年就能最终把倭寇全部赶出高丽,所有的战争将在八月份之前结束。
而这种情绪似乎被城主府里的大明军高层普遍认可,所有的将领似乎都同意这样的态度。而持反对态度的除了我和叶思忠之外,竟然就只剩下李如梅这一个李氏将领。
“启蓝,你多虑了。”李如松哈哈大笑着给我斟了一杯酒,态度十分亲热:“倭寇的战斗力十分有限,之前在攻打平壤之时就并不算十分困难,近日羽柴秀吉又来袭扰一番,也被我军轻易击败。故王京之敌并不足畏惧,启蓝不必过于担心。”
我默默的没有作声。平壤之敌?羽柴秀吉的军势?那都是有原因才会变弱,又岂是无缘无故的跑来送人头?
可是王京的柴田胜家军依然成了哀兵,又被断绝了后路,怎么可能那样轻易放弃和失败?
但我该说什么呢?在众人兴冲冲的档口上突然开口,告诉他们你们所考虑的都是瞎胡闹,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这样硬刚真的对吗?或者说,真的可行吗?
见我默然不语,李如松举杯笑道:“来来来!满饮此杯,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一桌子人轰然应诺,齐齐举杯满饮一杯,李如松再次开口道:“思忠有何高见,何不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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