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老岳丈也盯着我,沉默了片刻方问道:“你就不怕你师父预言错误……”
“绝对不会!”我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老岳丈问道,神色依然平静。
我略一思考,才正色答道:“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在老岳丈诧异的神色中,我毫不迟疑的娓娓道来。
我讲了大明朝与东瀛的二次战争,讲了大顺皇帝李自成,讲了吴三桂和陈圆圆,讲了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祯皇帝。
而后,我又从努尔哈赤、皇太极讲起,讲道多尔衮,讲道顺治,讲道康熙,一直讲道了溥仪。
老岳丈听着,开始时不信,只当是我在随口瞎说,但是当听到我一年一年诉说世界的变革,这一年谁出生了,谁死了,谁干了什么大事,谁登基为帝,又杀了亲族的谁,所有的一切都宛如亲见,他慢慢的信了。
我讲的更是毫无疑虑,因为我说的赫然就是一部晚明和清朝的历史啊!又怎么会错呢?
“溥仪之后呢?”老岳丈忽然问道:“后面又是谁作皇帝?还是又改朝换代了?”
我笑了笑:“溥仪之后,便没有皇帝了。”
“没有皇帝?那天下之事又是谁说了算呢?”他问道。
“也许是……人民。”我答道:“以我的能力,也只能看到溥仪皇帝倒台后的一百零八年,这也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一百零八?倒应了天罡地煞之数。”老岳丈笑道:“我信你!不过启兰,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倒是说说,你自己之后又当如何呢?”
我摇头苦笑:“我不知道。”见到老岳丈疑惑的目光,我补充道:“术士不知自己的命,就像医者不能自医。父亲您是明白的。”
老岳丈点点头:“有理。启兰你吉人自有天相,路不会走窄的。”
我微笑补充道:“父亲,我走之前给努尔哈赤定下了规矩的。”随后,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我们的约定。
老岳丈叹息道:“孩子,你有心了!”
说着他,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你还有未来,不必留下来为这没有前途的国家殉葬!”
我摇摇头:“不!父亲。我还有事要做呢。”
“哦!你还有何事?”老岳丈疑惑不已。
“哼!”我轻哼道:“朱翊钧既然敢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又断送了我的、二叔祖的所有心血,我又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说着我站起身来,淡淡的道:“我会最后再努力一次,要么挽救它,要么……毁了它!”
大明海殇 505.舌战金銮殿
第二天一早,内廷便来了特使,宣我早朝时进殿述职。
我心中暗笑,果然是好的坏不了,坏的也好不了,这朱翊钧叫我回来就没安好心,现在这不,不请自来了!
二话不说,我换上朝服,收拾停当,便随那钦差骑马赶往紫禁城,准备上朝。
华梅和鸢在我临行前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怕我一去不返,却又不敢掉下眼泪来,怕不吉利。
我安慰她们道:“这一去一定是有惊无险,放心,我有护命法宝,没事的。”
华梅和鸢知道我向来不会托大,便才轻轻松开我的袖子,任由我前去上朝。
老岳丈也起来了,他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启蓝,你只放心的去。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赞同。”
我点点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方才转身离去。
这会儿的天色不过清晨五点,金水桥边已经满是朝臣。他们已经列队,就等着入宫。
眼尖的听见马蹄声后回头看见了我,立即一传十,十传百,不片刻所有人便都看见了我。
按照品位我是二品大员,如今武官行列里只排在兵部尚书石星的后面。于是众人再次裂开人潮,目送我一路向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等我走到最前,站到了石星面前,旁边是首辅申时行,见到我时,人人都是表情凝重,申时行更是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启蓝,你回来了。”首辅低声道:“比我想象的要早。”
石星也开口轻声道:“圣上已经久不上朝,今天突然早朝,怕是针对启蓝你的。你回来的的确有些早啊!”
我点点头,平静答道:“该回来的,迟早要回来。早回来比晚回来好。”
申时行点点头,与石星对望一眼,石星开口低声道:“我们自知你是忠烈之士,必当保你平安。放心!”
我对着二人微微拱手:“大恩不言谢,启蓝记下了。”
两人再不说话,一起转过身去,廷卫唱声时,便左文右武,一起上殿。
一路上我就在想,这金銮殿,金碧辉煌,看起来熠熠生辉,其实却藏着多少腌臜晦涩。权力这东西人人都爱,可是真的身处其中,就一定快乐吗?
当然人各有志,大家追求不同,也不必强求吧。
随着队伍一路上殿,分文武站定,依然有不少人拿眼睛悄悄瞟我。
我大概环视一圈,除了个别熟人之外,其他人都连忙转过脸去,不敢和我对视。
哼!跳梁小丑,谁又在乎你们的看法呢?
站立不久,廷官唱道皇帝上朝,我抬眼观看,便见那朱翊钧缓缓从后殿出来,半死不活的坐上了他的龙位。
这小子多时不见,不显得怎么长精神,倒是浑身上下显得死气沉沉,全无一点年轻人当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廷官唱道。
站在我前面的石星轻轻叹了口气,踏步出列朗声道:“奉圣旨,东海侯、水师提督孙启蓝又高丽前线回朝述职。”
朱翊钧假模假式的问道:“哦!他回来了!让他说说吧!”
石星回了声:“遵旨。”
便半转过身对着我道:“东海侯,你便如实述职吧。”
我大踏步出列,走到正面后一拱手,也不行大礼,开口朗声道:“现东海侯孙启蓝前来述职。”
朱翊钧大怒,指着我大喝道:“孙启蓝,你不行大礼,不称万岁,谁教你坏的规矩!你这是要欺君罔上吗?”
我哼了一声,心道小样儿,就这点儿水平?于是开口答道:“陛下明鉴,依大明律,战时不行常礼,一切皆按军例。在下现任水师提督,乃是军职,又行军政述职,是以行了军礼。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朱翊钧听了我的话顿时呆滞当场,半晌方咬着牙问石星:“石星你说,大明可有此律?”
石星行礼答道:“回禀陛下,孙提督所言正是大明军令,并无差池。”
朱翊钧气的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石星一眼。这老先生也是当仁不让,四平八稳往那里一站,却是毫无畏惧。
朱翊钧无奈,只能开口道:“你说吧!”
我再次拱拱手,开口讲了起来,说的却不是战场的事:“之前我身在西洋,听说西班牙人有意进犯大明,东瀛倭寇也聚集大兵前来,于是在下不远万里,从西洋赶回大明,却正是为了大明国祚,却完全不图什么私利。”
这句话一出,朝堂上嗡嗡议论之声四起。我说的是实话,本来我身在海外,逍遥自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要不是为了应对国难,又何必要回来这里?
“后蒙朝廷信任,帅水师前往高丽迎敌,与李如松等将领联手,破敌于海滩、光复平壤、收复汉城、复取王京!如今高丽三都已尽皆光复,杀敌十一万一千余人,伤敌无算!如今东瀛倭寇退缩至高丽西部,已不复日前之威风。”
“哗!”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歼敌十万有余,光复三都!这些功劳绝对非同小可。
一时间大堂之上议论纷纷,朱翊钧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复杂至极。
他该怎么办?称赞我?还是挑毛病?
怎么做都不合适,都没法圆满达成。
称赞我的话,这不是他的本心,他就是奔着打压我才上朝。
可是批判我的话,他的依据是什么呢?
一时间,朝堂上的议论就像紧箍咒,听的他脑仁都疼,无奈之下,只能开口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我不由的冷笑一声,自己语塞,找援兵呢?
找吧,幼稚!
果然,就在朱翊钧开口后不久,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启禀陛下,臣以为孙大人所讲之功绩有水分。”
众人纷纷回头,却是文官行列里的一名三品官。石星低声对我道:“这是礼部侍郎杨柳清,奸猾之徒。哼!”
我看着这个杨柳清,只听这哥们儿摇头晃脑开始了他的论述,什么之乎者也、夫子孔圣,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是述职里面有水分,功绩未必是真的。
听他说完,打了个哈欠的朱翊钧又有了精神,张牙舞爪的喝道:“孙启蓝!杨爱卿所言之事可是属实?”
我了这话不由的哈哈笑了两声,指着身后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武官说道:“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武官大概三十来岁,看起来也是个四品左右的朝臣,他见我指他,现实一愣,随即才朗声答道:“此事归属兵部管辖,前敌统帅李如松已经有了专报,奏折正准备由兵部上报圣上。”
说着对朱翊钧行了一礼,继续答道:“孙提督汇报之事与李帅上报并无二致,甚至犹有保留,下官认为并无问题。”
朱翊钧怒视于他,这年轻人却是夷然无惧,一身正气。
朝堂之上一时间尴尬当场,杨柳清脸都憋红了,指着那青年将领喝道:“袁子鹏!你!你是说我在胡说八道了?”
那名叫袁子鹏的武将却微笑道:“杨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还是管好自己的祭祖仪式,别来掺和兵部的事了!”
“你!”杨柳清气得暴跳如雷,但是碍于大殿之上无法发作,只是一个劲儿向着袁子鹏发射眼刀。
那袁子鹏却是不理他,石星轻声对我道:“这袁子鹏乃是广东名流,刚直不阿,生了个儿子名叫袁崇焕,今年七岁,与他一般的厉害。”
我心里顿时一惊,没想到,他居然是晚明最后的名将袁崇焕之父!不由得,我又对他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来。
大殿之上,袁子鹏与杨柳清吵做一团,朱翊钧恼怒,重重的拍了龙案一下:“住口!”
他怒喝道。要不是这袁子鹏是广东名流,在朝野颇有名望,他早就容不下这个刺头了!
但是没办法,人家说的有道理,这个还没发反驳,寄希望于其他人吧,兵部却有奏折了,其他人也没有资格妄议。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督察院的方向。
果然,他的目光扫去,便又有人站了出来,呦!居然还是个熟人——督察院右都御史王森可。当年我离去之时他就是这个职务,如今七八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职务。
只听这王森可阴阳怪气的道:“启禀陛下,臣日前收到举报,说孙启蓝私通倭寇,侵吞钱粮,有不臣之心!”
“哗!”这句话再次在偌大的金銮殿这锅热油里浇下一勺冷水,又炸锅了!
这私通敌人的罪名可不是随便说说,坐实了是要杀头灭门的。既然督察院祭出这个大招,那就是准备和孙启蓝决斗的意思,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只不是知道最后谁死谁活啊!
看来这皇帝久久不上朝,一上朝就要办大事啊!
平静已久的朝廷,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吗?
就在众人猜疑不定之时,站在文官最前面的首辅申时行开口了:“王御史,这话可不能乱讲。孙提督在前线英勇作战,克己奉公,李将军已有禀告。你所称之事若无证据,切不可随便乱说,否则待事情查明之日,怕你不好收场啊!”
王森可听了这话,气势顿时缩了一缩,但是看到朱翊钧那满是恨意的眼神,顿时又来了劲儿,高叫道:“首辅大人,你也不必包庇孙启蓝!我王森可实名举报孙启蓝,他与倭寇有染、有不臣之心!”
哗然之下,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我笑了笑,看来真的是三十年不出江湖,人们都忘了老夫当年的威名。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大明海殇 506.反杀第一刀
王森可的控告就像一枚核弹,引发了金銮殿上巨大的震动!群臣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想看看我如何为自己辩解。
头脑。我就那么矗立在大殿正中,完全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这就让围观的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我却没有打算现在就给他们答案。
王森可得势不饶人,越发张狂的额高叫道:“我接到举报,你和东瀛倭寇羽柴秀吉有染,在高丽战场上与之联手才打败了柴田胜家!你认也不认?”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王森可这个举报指名道姓,而且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有事件,看起来不像是作伪。
我轻笑了一下,继续问道:“还有吗?就这些?”
王森可冷峻着脸色道:“就这些你就解释不清楚!你还待翻案怎地?”
不由的,我重重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什么还是一次说出来吧,省得我还得一遍遍说。要我说你们的工作做得太不仔细,等会儿我给你慢慢讲。”
“你!”王森可大怒,但是在大殿之上,他又没办法发作,便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几乎是咬着牙道:“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在东瀛有着自己的大规模贸易!不论东瀛哪一方都不敢得罪你,你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这还不算通敌叛国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大殿上仰天大笑:“还有吗?就这些小伎俩,趁早自己跪地伏法,省得大家都多费唇舌。”
大殿上顿时“哄”的一声乱作一团,按理说,王森可所说的事情并不算小事,但是我却依旧强势异常,似乎根本不把他的控告放在眼里,这就让众人十分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孙启蓝!你休要巧言令色,所有罪状,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朱翊钧厉声喝道。
我回头望向朱翊钧不屑的道:“怎么?鸟兽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的桥段又要上演了吗?”
朱翊钧指着我大喊道:“大胆!你竟然污蔑于朕!”
我撇撇嘴:“是不是诬陷,陛下您最是清楚。我只问一句,督察院参奏的人便已定罪为罪人,还是要据实查办?”
朱翊钧被我这一句堵得嗫喏半天,方才再次振起精神答道:“自然是据实查办。”
我哼了一声:“我从前线回来述职,有功无过是否属实?为何所听闻尽是罪责,却无一句表彰之语?陛下您说是据实查办,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您是否敢说自己不心虚?”
朱翊钧脸色涨红,正要发作,我却对着他一挥手:“至于王森可所说之事,我来给你解释。只希望解释清楚之后,该法办的一定要法办,莫要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凉了众人的心!”
申时行不等朱翊钧接口,便当先开口大声道:“我大明朝向来依法办事,对有功之人绝不亏待,对有罪之人也绝不放过。你只管放心说,朝廷自会分辨清楚明白!”
这一番话说的光明正大,朱翊钧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恨恨的看了申时行一眼,闭口不言。
我对着申时行拱拱手,望着王森可道:“你说我四通羽柴秀吉,我先不解释这个,我只问你,如今高丽战场上,羽柴秀吉军有多少人?柴田胜家军有多少人?我军又有多少人?你可知道!”
王森可被我一这问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色厉内荏的强辩道:“说的是你通敌之事,你何必狡辩其他?”
“哼!”我轻轻一哼,满眼的不屑溢于言表:“向学人诬陷别人,也不先做做功课,好,我来告诉你!”
“我军进发高丽之时,高丽共有东瀛军队五十二万!其中,羽柴秀吉军二十八万,柴田胜家军而是四万。我军呢?我军有多少?”我当庭质问,众人不语。
“我军共四万三千人。高丽尚有民兵二万余,只按人头算,大概军力在六万左右。”石星开口答道。
神助攻!专业的。我心中暗道,于是更是朗声开口道:“正如尚书大人所说,我军共六万人,还有两万人是一触即溃的高丽军队——两个多远丢了九成国土的玩意,我估计就和王御史这样什么都弄不清楚,就知道大放厥词的情况差不多!”
殿上顿时传出一阵压抑的笑声,王森可气的满脸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继续说道:“敌军五十二万,都是东瀛国内常年征战的善战之士。按照兵力对比,敌军十倍于我,再加上补给困难、地形生疏,我只问各位,可有什么破敌之法?”
王森可狡辩道:“我朝天兵一到,敌军还不是望风而降!又有何难?”
我不由哑然失笑:“正好!高丽还有三四十万倭寇尚未剿灭,王御史你可敢统帅天兵,去收降那些一触即溃的倭寇?别说别的,你敢不敢?”
“我!”王森可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这个“敢”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我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你别急,我慢慢和你算。”
说完,又转而面向众人,继续说道:“敌军十倍于我,又均是能征善战之辈,我方与之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唯一的办法,便是分化敌人,有拉有打,引诱敌军自相残杀,是为反间之计!”
我说到这里,大殿上八成的官员都在微微点头,我顿了顿,方才问道:“至于反间之计战果如何,谁能替我说出来?”说完,却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
“我来说吧。”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偏过头看时,却是方才发过言的袁子鹏:“据高丽援军统帅李如松战报,李、孙两军多用奇谋,定边塞、夺平壤、战汉城、取王京,歼敌十万余。另李帅多次报告,此战多赖孙将军智计,方能以少胜多、以寡击众。据李帅之言,李孙之功,李占四成,孙占六成!”
“哗!”大殿之上再次一片哗然,但是当袁子鹏将李如松的历次战报从身后拿出来之后,所有人又都闭上了嘴。
战场之上,最难分的就是军功,更何况李如松常年帅兵在外,心气极高,若不是心悦诚服,绝不会在私密的战报中做如此叙述。
“至于说孙将军私通羽柴秀吉更是无稽之言,李帅战报多次曾言,孙提督屡施奇谋,引诱羽柴秀吉、柴田胜家两军相攻,我等躲在其中渔利,故此战推进迅速,大功在孙氏也!”
我听他说完,立即接过话头:“在柴田胜家死亡后,羽柴秀吉取得了战场的控制权,但我却一改之前与之交好之情况,开始在海陆多方袭击其后勤补给,就是另起青黄不接!不然以羽柴秀吉如今已无后顾之忧的实情,谅我军前线三万余人,又岂是他一合之敌?”
说到这里,我变再不多言,只和众人一起,定定的望着朱翊钧。
这小子从小被人看管着长大,尽管他心中深恨二叔祖,但是却又正是因为他深深的怕着二叔祖。如今我气势如此之盛,只让他觉得宛如二叔祖复生一般,气势上顿时矮了半截。
“如......如此说来,这一张便掀过去,那你在东瀛有产业一事又当如何解释?”朱翊钧故作威严道。
我轻轻笑了笑,望向文官那一边问道:“不知哪位可以说说,这次援助高丽,军资用度情况如何?”
“我来说吧。”开口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年官员,我细细回想,却是户部尚书杨巍,这老爷子行将退休,也是个无惧权贵的主:“具体消费目前尚未统计,但是总数不超过三十万两。按照惯常军费计算,此战军费消耗约为以往一半,剩下一半军费从哪里来,我想多半是孙将军孙提督私军消耗补充国库的吧!”
我对着杨巍拱了拱手:“正是!在下自开展至今,未要过国家一分钱军饷!自战船维护、保养、修缮、改装、军资、给养、弹药、伤损,等等一干消费具是我自掏腰包!我只问陛下一句,臣在海内的产业早些年都被取缔,若是不在海外经营,就凭着大明朝这空虚的国库,派的出这些军队去打这一仗吗?”
朱翊钧哑口无言,我却得理不饶人:“此时不说还则罢了,既然说起来了我便要算算这笔账。只按消耗、不及薪酬,我也净垫资尽二十五万两纹银,具体数额只多不少,不知这笔钱陛下还是不还?”
我这一下连消带打,朱翊钧脸都绿了。大明朝方才打完西部的战争,转眼又打东北,如今的国库只剩下万把两白银支撑周转,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来还我?
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纵然他是天子也不能赖账不还,这是规矩。
被我这一番话说得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将目光又投向了挑起这事的王森可。
王森可此时哪里还敢说一句话,只能缩着脖子往后躲。
却是户部尚书杨巍开口了:“孙提督,你是前首辅张太岳后人,又高风亮节、万里勤王,依老夫之见,这钱是一定要还的,但是目前国库空虚,只得先行押后,或者......折算成土地还给你也是行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对对对!折算土地偿还!”朱翊钧已然没了主意,听见一个办法,便立即当做了救命稻草。
我冷冷笑了笑:“国家有难,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我一心为国,却总有人在背后下黑手、使阴招。这钱可以先放放,我只问陛下,这诬陷臣清白的王森可......又当如何处理!”
朱翊钧此时只能和稀泥:“孙爱卿,王御史也是一心为国,我看,要不这次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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