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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柳寻衣如听天书,连忙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桃花婆婆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望着潘雨音,踌躇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后来义父最宠信的两个徒儿,竟联手密谋,趁义父闭关之际,将归海刀宗彻底搅乱。他们甚至还在义父练功的关键时机,故意前去打扰,以至于……”
“以至于如何?”
“以至于义父心神大乱,走火入魔,身负内伤!”
“什么?”桃花婆婆此言,令柳寻衣三人无不大惊失色。
潘雨音惊呼道:“师父的意思是……当年牧盛掌门是被秦罡和我爷爷……合谋害死的?”
“是。”桃花婆婆叹息道,“他们突然闯入密室,见义父走火入魔,已是奄奄一息,濒死之态,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还欲趁机出手,彻底将义父斩杀。”
“这……”
“好在当初只有秦罡一人心狠手辣,而你爷爷潘初八却在临危关头,良心未泯,心存一念之仁。”桃花婆婆快速说道,“当年,若非潘初八出手阻拦,只怕秦罡早已将义父杀害。”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们抢走了义父身边的《归海刀法》秘籍,秦罡夺去‘赤火上卷’,潘初八则抢走‘玄水下卷’。”桃花婆婆继续说道,“他们见义父七窍流血,已不省人事,秦罡为免节外生枝,也就不再坚持痛下杀手。二人匆匆离开,并从外边将密室大门封死……”
“嘶!”柳寻衣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洵溱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他们虽未直接杀死牧盛,但封死密室,对牧盛而言同样是死路一条。”
“不错。”桃花婆婆点头应道,“好在潘初八心存善念,他虽未直接出手相救,但却去而复返,偷偷将石闩打开,给义父留下最后一线生机。再之后,他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下人面前,谎称牧盛已郁郁而终,并在临死前将‘赤火上卷’、‘玄水下卷’传给他们二人。至于那座坟墓……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再之后,归海刀宗群龙无首,土崩瓦解,而潘初八和秦罡也趁乱逃离,各奔前程。”
“原来真相是这样……”柳寻衣不禁回忆起潘初八的种种往事,恍然大悟道,“难怪潘八爷会在牧盛前辈墓前自废武功,原来他一直以为牧盛前辈当年已死在密室中,继而对自己的见死不救,心存愧疚。之后潘八爷又坚持一定要死守‘玄水下卷’,宁死也不交给秦家,是因为他知道,当年自己与秦罡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得到牧盛的原谅,而他死守着‘玄水下卷’,并非替自己守护,而是替牧盛前辈守护,替归海刀宗守护。”
“只可惜……”洵溱苦笑道,“潘八爷虽有忏悔之心,甚至不惜自废武功,归隐江湖,但他至死仍不敢亲口承认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可见在潘八爷心中,名节比武功、前途,甚至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这么多年,爷爷只说自己有错,却从不提他究竟错在哪儿……”潘雨音幽幽地说道,“原来这才是真相……我现在回忆起来,爷爷过去提及归海刀宗时,无数次欲言又止,想来他终究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才不敢坦白一切……”
“这不能怪潘八爷。”柳寻衣若有所思,缓缓摇头道,“潘八爷并非不敢承认,而是……要为潘家子孙着想。”
“柳大哥此话何意?”潘雨音忙问道。
“试想,如果潘八爷将一切公之于众,那他诋毁的将不止是自己的声誉,更是河西秦氏的威仪。”柳寻衣解释道,“潘八爷既有勇气自断经脉,自废武功,又岂会在乎那些虚名?他真正在乎的是潘家的子孙后代。潘八爷一旦说出真相,河西秦氏在江湖中必定声名狼藉。那时,难保他们不会恼羞成怒,狗急跳墙,继而找潘家泄愤。再者,世人亦会在背后戳潘家人的脊梁骨,大骂你们是卑鄙无耻之辈,欺师灭祖之徒。届时,潘家子孙必遭人蔑视嘲讽,又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又如何能顶天地里地存活于世?所以,潘八爷不肯说出一切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他自己的名节,而是为你们,他想让潘家的子孙后代,可以活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柳寻衣一席话,令潘雨音泪如雨下。她掩面而泣,痛不欲生,连连哽咽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当初我们一家人总是误会爷爷,隔三差五地质问他为何只顾自己、只顾‘玄水下卷’、只顾归海刀宗,却从来不顾虑我们的死活,不替潘家子孙着想,现在想来……其实爷爷才是最替我们着想的人……他为了我们,甚至悖逆自己的道义,默默忍受着良心的谴责……是我们误会了爷爷,是我们冤枉了爷爷……”
此刻,潘雨音柔肠寸断,五内俱焚。洵溱心存不忍,主动递去一方手帕,并低声安抚。
“义父苏醒后,侥幸从密室逃出,见归海刀宗已彻底衰亡,顿觉心灰意冷,自此沦落江湖,一心求死。”桃花婆婆神色凄凉地说道,“再之后便遇到了我,后面的事……你们都已知晓了。”
“既然牧盛前辈未死,那他……”柳寻衣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你是否想问,他为何不去找秦罡和潘初八报仇?”
“是。”柳寻衣承认道,“牧盛前辈既已被治愈,依他的武功,纵使秦家老祖和潘八爷联手,也断不是他的对手。可为何……”
“因为他把一切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桃花婆婆叹息道,“他不怪秦罡和潘初八,只怪自己没本事执掌归海刀宗。依他所言,即便没有秦罡、潘初八,归海刀宗一样会亡,只是时间或早或晚,但结局不会改变。”
洵溱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在牧盛前辈心里,其实并没有真正原谅这两个徒弟,直至……”
“直至潘初八到义父的衣冠冢前,诚心赎罪。”桃花婆婆接话道,“义父天性善良,他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潘初八本就是他的爱徒,虽一时糊涂,犯下过错,但既能诚心悔改,义父又岂会不原谅他?更何况,若没有潘初八暗中相助,义父只怕早已魂归西天。”
说罢,桃花婆婆将慈爱地目光投向潘雨音,淡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着潘家,知道不久前潘家遭逢大难。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义父的爱徒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于是决定出手相助。我在你们前往临安的途中出现,为你娘治病的同时,借机收你为徒。若能将我的一身医术传授于你,我想也算是对义父的一种报答吧!”
“原来如此。”潘雨音豁然贯通,之前对桃花婆婆的诸多疑惑,今日也一一迎刃而解。
望着若有所思的柳寻衣和洵溱,以及神色复杂,思绪万千的潘雨音,桃花婆婆缓缓起身,吐出一口浊气,淡淡说道:“这么多秘密藏在心里,本以为会带进棺材。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会对你们三个晚辈一诉心肠。不过如此一来,我反倒轻松许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时,推心置腹无需挚友亲朋,也可以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切,只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已罢了。
今日,与其说桃花婆婆将过往回忆,诉说于柳寻衣三人,莫不如说是倾诉于自己。
“桃花婆婆,那空盛大师如今……”
“不知道。”不等柳寻衣发问,桃花婆婆已无奈地摇头道,“我也很想与义父再见一面,只不过我已有近六十年没见过他。我刚才告诉你们的那些陈年旧事,皆是我从少林空字辈大师那儿打听回来的。如今已过去一个甲子,少林空字辈大师早已尽数圆寂,故而义父他……怕也早已驾鹤西去了。江湖过往,时过境迁,当年的轰轰烈烈,今日皆已变成一语笑谈,正如……此时此刻。对我而言的刻苦铭心、念念不忘,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一段故事,一声叹息罢了。”
说罢,桃花婆婆神色一正,又道:“雨音,故事讲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桃花婆婆来辰州的目的,是想查清究竟是何人假扮叶前辈。”柳寻衣神色一正,忙道,“正好,我也想找出这伙卑鄙小人。”
“什么意思?”
“辰州根本就是一个局!”柳寻衣直言道,“有人假借叶前辈的名义,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人骗到辰州,继而再左右互杀,让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误以为是对方所为。以此挑起中原武林的一场大仇杀。”
洵溱点头道:“如今,武林各派在辰州皆死伤惨重,损兵折将。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彼此间势如水火,不共戴天。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八月初二,江湖必有一场生死浩劫。”
“既然你们已洞悉一切,何不将真相公之于众?”桃花婆婆反问道。
“空口无凭,谁又能信?”柳寻衣忙道,“挑事之人早已销声匿迹,连鬼影都寻不到,我们无凭无据,红口白牙,又岂能令武林各派化干戈为玉帛?”
“那……你意如何?”桃花婆婆似乎猜出一丝端倪,眼中悄然闪过一抹狐疑之光。
柳寻衣神情一禀,猛然起身,朝桃花婆婆拱手一拜,正色道:“晚辈斗胆,想请桃花婆婆出面相助。八月初二,与我等一同前往河西秦府,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江湖一个太平!”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40章 缘木求鱼
“我为何要帮你?”
“桃花婆婆不是帮我,而是帮叶前辈洗刷冤屈。”柳寻衣恳求道,“叶前辈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入土为安,你也不希望今日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在中原武林挑起战端。”
桃花婆婆缓缓摇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需过多解释?”
“话虽如此,但中原各派战端一开,势必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这场浩劫。而叶前辈,也会因此遭到天下人口诛笔伐,甚至是后人的唾骂。”柳寻衣义正言辞地劝说道,“桃花婆婆,难道你想让叶前辈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不错!”洵溱接话道,“叶前辈英明一世,你也不想他的名声,毁于一群狗贼之手。”
似是被柳寻衣和洵溱的游说所动摇,桃花婆婆面露迟疑,幽幽地说道:“那你们可否知道,究竟是何人假借我父君之名,在辰州为非作歹?”
“虽不敢肯定,但我心中已有怀疑的对象。”柳寻衣眉头紧锁,小心思量道。
“谁?”
“蒙古人。”柳寻衣沉吟道,“我在桃花坞外,曾与三位黑衣蒙面人短暂交手,而他们三人的武功,皆不是中原路数,反而更像……塞北大漠的功夫。”
“何以见得?”洵溱反问道。
“还记得在西域时,我曾与赤风岭的查干、巴特尔、卓雅交过手。他们的武功虽与三位黑衣蒙面人不同,但路数却有颇多相似之处。”柳寻衣解释道。
其实,对于武功路数中极其细微的差别和相似,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甚至难以察觉。
柳寻衣在天机阁当差多年,曾与各族、各派、各路高手打过交道,因此对打法、路数上的细节差别极为敏锐。塞北大漠虽分支众多,但多少会有一些相通之处。
正如中原武林,虽分各门各派,但也有一些墨守成规的潜在套路,比如相互交手必先试探,而且皆会习惯性地有所保留,不会轻易施展出十成功力等。
相对于蒙古高手的桀骜不驯,藐视对手,汉族高手更喜欢故作谦逊,扮猪吃虎。
这些与武功高低无关,而与成长环境和种族习性有关。
“蒙古人?”桃花婆婆眉头一皱,狐疑道,“他们为何要插手中原武林之事?”
“蒙古朝廷欲招安中原武林,这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柳寻衣苦笑道,“但他们先后在天山玉龙宫,以及洛阳贤王府吃了大亏,因此不敢再轻易尝试。所以我料想,他们是想换一种方式,挑拨离间,令我们自行内讧,他们好趁乱取利。”
“不无这种可能。”洵溱思量道,“如若辰州之事,真是蒙古人所为,那少林十一位僧人之死,也难保不是他们做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假借河西秦氏的名义,伏杀少林弟子?”柳寻衣凝声道,“继而挑起少林与河西秦氏的仇杀?”
“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与这两日发生在辰州的事,如出一辙吗?”洵溱轻笑道,“蒙人策马驰骋、弓弩弯刀尚可,但论设计用谋,运筹帷幄,却总是粗枝大叶,漏洞百出。”
桃花婆婆插话道:“若非粗枝大叶,只怕也不会被你们轻易找出破绽。”
“若真如此,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如今岂不是被蒙古人耍的团团转?”潘雨音错愕道,“刚才我见六大门派弟子,个个如临大敌,对四大世家恨的咬牙切齿,如身负血海深仇一般。”
柳寻衣叹息道:“不奇怪!如今各门各派皆死伤惨重,他们又岂能不恨?现在非但六大门派同仇敌忾,我想金剑坞和四大世家也同样满腔怒火,盼着有朝一日能一雪前耻。”
“蒙古人的阴谋虽不是天衣无缝,但似乎已收到奇效。”桃花婆婆别有深意地说道,“如今距八月初二已不足二十天,你们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我即刻传书回洛阳,将辰州诸事如实禀告府主。”柳寻衣思索道,“我说的话没人相信,但以府主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声望,若由他出面调和,或许有机会挽救危局。”
说罢,柳寻衣又将恳求的目光投向桃花婆婆,可不等他开口,桃花婆婆却已连连摆手道:“不必求我,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与夫君已退出江湖,因此绝不会再过问江湖中的任何事。”
“桃花婆婆,兹事体大,还望三思!”洵溱劝道。
潘雨音见柳寻衣与洵溱如此急迫,不由地心肠一软,转而向桃花婆婆哀求道:“师父,柳大哥曾对潘家有天高地厚之恩,如今做的又是造福武林的好事,您何不……”
“不必多言。”桃花婆婆脸色一沉,态度坚决地摆手道,“当初我正是因为厌倦江湖中的尔虞我诈,才会与叶桐分道扬镳。如今老了,又岂能失信于先,重蹈覆辙?更何况,你们红口白牙,无法令天下人信服。我这个老婆子同样是空口无凭,又如何能说服武林各派?”
“可你是叶前辈的发妻,是桃花婆婆……”
“那又如何?”桃花婆婆嗤之以鼻地说道,“我活到这般年纪,早已对世间万物无欲无求,名利与我如浮云,武林纷争自古至今从未止息,我自问没本事挽救苍生。如今我放着清静日子不过,又何必跑去武林群雄面前哗众取宠?自取其辱?更何况,我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二十余载,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如今除了你们,还有谁会相信我的身份?”
“这……”
“我相信!”
话音未落,房门外陡然传来一道掷地有声的回答。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凌乱嘈杂的声响,房门应声而开,只见唐阿富身法灵巧地避开阿保鲁的阻拦,如鱼入水般闪入房间。
“你……”
“不必拦他!”
阿保鲁恼羞成怒,欲要拔刀出手,却被眼神古怪的洵溱突然挥手打断,并示意他先行退下。
“唐阿富?”柳寻衣诧异道,“你怎么……”
“绝情谷唐阿富,见过桃花婆婆!”
唐阿富丝毫不理会柳寻衣的询问,径自走到桃花婆婆面前,毕恭毕敬地朝她施礼叩拜。
此举令柳寻衣不禁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中,唐阿富一向孤傲清高,何时对人如此谦卑过?
桃花婆婆对唐阿富的到来,似乎也颇感意外。可当她听到唐阿富自报家门后,一双充满狐疑的老眼中,竟突然泛起一抹难以名状的激动之色。
“你……来自绝情谷?”桃花婆婆伸手点指着唐阿富,声音变的有些颤抖,这令柳寻衣三人更加大惑不解。
“是。”唐阿富回道,“奉谷主之命,来辰州寻找叶前辈与桃花婆婆。”说罢,唐阿富还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柳叶铜钱”,并将其双手送至桃花婆婆面前。
见状,桃花婆婆竟突然双眼泛红,她颤颤巍巍地接过铜钱,眼中涌现着一抹说不出的思念与感伤。
“真的是她……”桃花婆婆面露微笑,但眼角却是悄无声息地落下两串泪珠,“真的是她!”
“师父?”潘雨音见桃花婆婆如此奇怪,下意识地询问道,“她是谁?”
“我早就知道,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一定会找到我的。”桃花婆婆不理会潘雨音,双手紧紧攥着那枚铜钱,就如同攥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样,又哭又笑。
忽然,桃花婆婆脸上闪过一抹急切之色,忙向唐阿富追问道:“柔儿,她如今还好吗?”
“柔儿?”洵溱黛眉一挑,转而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柳寻衣,但柳寻衣却和她一样,一头雾水,满腹疑云,只是一脸迷茫地朝她摇了摇头。
“回桃花婆婆的话,谷主一切安好,只是她日夜惦念着叶前辈与桃花婆婆,尤其在得知你们在辰州的消息后,更是茶饭不思,派我昼夜赶赴此地,寻找你们。”唐阿富回道。
“柔儿是……绝情谷主?”柳寻衣诧异道,“桃花婆婆竟称呼绝情谷主为柔儿?莫非……绝情谷主就是桃花婆婆之前所说的,那位曾被她救治,并将其视为孙女的故人?”
“好!好好!”桃花婆婆激动地连连点头,笑道,“二十多年过去,柔儿竟还没忘记我这个老婆子。”
“桃花婆婆与叶前辈,对谷主有救命再造之恩,谷主没齿难忘。”
说罢,唐阿富在房中环顾一圈,疑惑道:“敢问桃花婆婆,今日为何不见叶前辈?”
“叶前辈已经去世了。”柳寻衣接话道,“而且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
闻言,唐阿富脸色一暗,叹息道:“谷主本以为桃花婆婆已治好叶前辈的顽疾,当她得知叶前辈在辰州的消息后,曾欣慰无比。却不料……”
言至于此,唐阿富突然眼神一变,转而眉头紧锁地望向柳寻衣,凝声道:“既然叶前辈早已仙逝,那你在辰州见到的……”
“是假的!”洵溱答道,“与伏杀陈雍、许衡的人是一丘之貉。”
“岂有此理!”唐阿富勃然大怒,冷声道,“什么人竟敢冒充叶前辈之名,在此招摇撞骗?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柳寻衣见唐阿富反应强烈,当下心中大喜,他想趁机说服桃花婆婆出面相助,故而匆忙开口道:“不错!这伙人卑鄙无耻,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我与柔儿已有二十多年未见,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不等柳寻衣满心欢喜地劝说,桃花婆婆却突然话锋一转,并主动挽住唐阿富的胳膊,轻声道:“既然你能找到我,便是我与柔儿的缘分未尽。劳烦你带我去见她吧!”
“如此甚好!”唐阿富面色一喜,毫不犹豫地欣然允诺。
“那就走吧!”
说罢,桃花婆婆不再迟疑,率先迈步朝门外走去。
对此,唐阿富稍稍一愣,而潘雨音则是满眼苦涩地望了一眼柳寻衣和洵溱,随之抱起药箱,快步跟了出去。
“不能走!”柳寻衣一时心急,登时飞身而起,翻身而落,死死拦住桃花婆婆的去路。
“噌!”
唐阿富骤然抽出无情剑,剑锋直指柳寻衣,冷声道:“柳寻衣,你太放肆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候在门外的汤聪、阿保鲁等人纷纷抽出刀剑,与唐阿富对峙。
潘雨音满眼惶恐,惴惴不安地望着柳寻衣和桃花婆婆,左右为难,甚是尴尬。
“我……”柳寻衣并非真想对桃花婆婆用强,他挥手示意汤聪等人将兵刃收起,继而苦苦哀求道,“桃花婆婆,你来辰州的目的是想查明何人假扮叶前辈,如今已有些眉目,真的甘心离开吗?若没有你的帮助,八月初二只怕……”
“我只是好奇,却从未想过报复,更未想过与任何人结怨。”桃花婆婆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柳寻衣,处变不惊地说道“年轻人,你可以心怀天下,但却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以免误人自误。你……好自为之吧!”
“唐兄?”柳寻衣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唐阿富。
“我虽欠你人情,但昨夜却并未答应帮你。”柳寻衣话未出口,唐阿富已冷声回道,“更何况,我来辰州的目的是寻找桃花婆婆,而并非插手你们的事,又岂能舍本逐末?柳寻衣,你若不想与我交手,那便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犹豫再三,柳寻衣终究落寞转身,主动退让。
在众人失落而不甘的目光注视下,唐阿富和潘雨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桃花婆婆,缓缓离开了辰福客栈。
街上,三人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行渐远。
……
?
?本想活成神话,却不料变成一个笑话
?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41章 金陵密会(一)
七月十七,金陵城。
江南阴雨延绵多日,终于在今晨迎来风和日丽的艳阳天。
阳光普照,一扫连日阴霾,令金陵城的百姓,重新感受到久违的天高云淡,神清气爽。
清晨,金陵城北栖霞寺。
今日寺中不见平时那般香客熙攘,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非但十分清净,而且别有一丝庄严之意。
从栖霞寺的山门,直至寺中大小佛殿、楼阁、亭宇,甚至就连每一处门洞,每一条步道,皆由一个个神情肃穆,持刀带剑的护卫小心把手。
正因为这些护卫将栖霞寺的山门封住,方才有今日这般出奇的清净。
此等气派,比之皇帝驾临怕也不遑多让。寻常百姓不用问也能猜到,今日的栖霞寺中定有“贵客”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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