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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不等烈图再度拿出告示与“和尚”比对,洵溱却已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不由分说地塞进烈图怀中,开口道:“我们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招惹麻烦。这人是我舅父,天生又聋又哑,放在家里无人照顾,怕活活饿死,这才不得不带在身边伺候。军爷不妨仔细看看,告示上的这人长相精明狡猾,而我舅父却是痴痴傻傻,他们又岂会是同一个人?”
“是吗?”烈图将信将疑地将怀中的钱袋拿在手中,嘴上敷衍道,“那我可要仔细看看才行。”说着话,烈图已将钱袋拉开一道细缝,但见其中金光闪烁,赫然是好几个分量十足的金锭。
烈图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满意之色,他急忙将钱袋塞入怀中,囫囵道:“本将仔细看了看,你舅父的确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说罢还顺势将洵溱递上来的酒碗接下,眼泛邪光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洵溱,笑眯眯地将这碗酒一饮而尽。
“既然军爷知道我们是无辜的,但不知何时能放我们出关?”洵溱追问道。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证明自己是真的无辜了。”烈图将酒碗交还给洵溱,趁机一把攥住洵溱的皓腕,满脸贪婪。
“军爷要小女子如何证明?”洵溱心中厌恶,但姿态仍是楚楚妩媚。
“这个简单,你且随我回雁门关,到了那你很快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哈哈……”
面对烈图的得寸进尺,洵溱眼底不禁泛起一丝寒光,本欲要找机会出手的她,在听到烈图的话后,顿时心生一计,故作娇羞地笑道:“那不如带上我的人一起去,这样小女子证明清白之后也好快些赶路,省的图费周章。”
“好啊!”烈图心想到了雁门关就等同于到了他的地盘,那里有数倍于此的兵马,何惧他们会耍花样?
洵溱与烈图达成一致,看似皆大欢喜。洵溱嘱咐阿保鲁等人收拾行装,而烈图此刻则是心痒难耐,哪里还有心思盘问其他客人,大笑几声便要带人离去。
见状,秦卫不由地心中一急,当下欲要起身阻拦。
但万没想到的是,满心得意的烈图刚刚转身走出两步,眼前却是突然一黑,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顺势扑倒在地。
兵勇们见状纷纷围上前去,只听见烈图强忍着脑中的眩晕,声嘶力竭地怒吼道:“酒里有麻药,给我拦下他们,客栈里的人……一个也不能……不能放跑……”话没说完,烈图已是彻底昏死过去。
烈图的昏倒也令洵溱和阿保鲁等人大吃一惊,阿保鲁眉头紧锁,再度看向桌上的那坛酒水,登时心中大怒,喝骂道:“这酒原本是要给我们喝的,显然早有人在此设伏,意在对付我们!”说罢,阿保鲁便将审视的目光投向客栈内的其他客人。
洵溱见事有突变,不免心生急迫,娇喝道:“不管了,先带人杀出去再说!”
“哪里跑!”
烈图下命,这些蒙古兵勇又岂肯轻易罢休,此刻纷纷嘶吼着挥刀冲上前来,洵溱等人也不再犹豫,迅速拔剑迎敌。
这十几个西域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差招换式之间,已将人数众多的蒙古兵勇砍杀过半,阿保鲁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朝客栈大门冲去,而洵溱和另外三名西域高手则是夹着“和尚”快步跟在其身后。
“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上来也是送死!”阿保鲁杀的起兴,反手又将两个蒙古兵勇砍翻,殷红的鲜血溅的他满脸满身,而阿保鲁在鲜血的刺激下却是愈发勇猛,举刀喝道,“你们这群只会烧杀抢掠的草原豺狼,我早就想杀你们个痛快了,来吧!”
“嗖!”
突然,阿保鲁身后袭来一道劲气,他下意识地反手挥刀,欲要将那偷袭的兵勇斩杀,但这次他的刀却并未切入骨肉,反而伴随着“铿”的一声脆响,竟是被硬生生地弹了出去,直将阿保鲁的虎口震的有些麻痛。
“嘶!”
阿保鲁没料到自己身后竟还有此等高手,赶忙转身迎战,却见一道青色身影如奔雷闪电般呼啸而来,刀光闪烁间一轮猛攻已杀至近前,“铿铿蹡蹡”刀锋碰撞的声响延绵不绝,须臾间,阿保鲁与秦卫已经拼杀十几个回合,但却并未能占得上风。
“你是什么人?”洵溱看到秦卫并非蒙古兵勇,不由心中一惊,娇喝道,“莫非这酒里的麻药是出自你们之手?”
“是又如何?”秦卫凌空翻转数周,稳稳地落在远处一张方桌上,持刀而站,威风凛凛颇为潇洒,“只可惜这么好的麻药却没能对付你们,反而便宜了那个不知所谓的鞑靼头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我们麻烦……”洵溱的话刚说到一半,她心中已迅速闪出一个念头,恍然大悟地冷笑道,“你是宋廷的鹰犬!”
秦卫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故作不悦地摇头笑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的如此难听?什么叫宋廷鹰犬?你们这群西域人在临安城,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我们的侍郎大人,难道还不许我们来救人吗?”
“救人?我看你拿什么救人!”阿保鲁怒哼道,“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定让你有来无回,我刀下从来不死无名之鬼,报上你的姓名。”
“哼!”秦卫轻哼一声,将手中短刀举至身前,与阿保鲁拉开架势,但却并不理会阿保鲁的问话,而是将目光投向满眼激动的“和尚”,自信地笑道:“侍郎大人莫慌,东府天机阁少保秦卫,今率二十八名金刀校尉,前来营救大人。”
秦卫此话一出,坐在周围的食客们此刻竟是纷纷抽出藏于桌下的刀剑,飞身上前护在秦卫左右,这些人正是天机阁的金刀校尉。
“天机阁秦卫?”阿保鲁冷声道,“哼,无名小卒而已!洵溱你且带人先走,我拦住他们!苏忽、萧阳、荀布道,你们三人护送洵溱离开。”
“是!”
阿保鲁话音落下,从混战中迅速闪出三名西域高手,协力护着洵溱与“和尚”快步杀出雁门客栈。
“哪里走!”
秦卫大喝一声便要带着二十八名金刀校尉上前阻拦,而阿保鲁则是在一声狞笑后,亲率十几名西域好手,气势汹汹地朝秦卫等人杀去。
两拨人马之间还夹杂着不少蒙古兵勇,混战中,这些蒙古兵无疑变成了秦卫和阿保鲁厮杀中的无辜祭品。
“秦大人,侍郎大人已被贼人带走,我们如何是好?”一名金刀校尉斩杀两名蒙古兵勇后,快步退到秦卫身旁,急声问道,“有这些西域人和鞑靼兵缠着,我们一时间怕是难以脱身。”
面对金刀校尉的急迫和客栈中的困局,原本一脸嗜血的秦卫却是突然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放心,他们逃不出多远,莫忘了你们的柳大人,可已在外边恭候他们多时了。哈哈……”
……





血蓑衣 第五章:雁门客栈(三)
“大小姐,雾这么大,雁门关究竟在什么方向?”
洵溱和三名西域高手挟持着“和尚”一冲出雁门客栈便陷入无尽的茫茫大雾之中,听到苏忽询问,一路奔袭的洵溱这才慢下脚步,她环顾着四面八方,懊恼道:“刚才只顾着逃离客栈,却没有辨认方向,这回麻烦了。”
“早知道就牵几匹马出来,也省的我们浪费脚力。”萧阳较之人高马大的苏忽要矮小不少,一双三角眼中涌现着一股令人胆怯的狠劲,三名西域高手之中他的轻功最好,因此逃出客栈后,四处寻路打探的活也都是由他来做。
“此刻晌午已过,日头偏西,我能依稀看到那个方向的光晕更浓,应该是西方不假。”头戴一定毡帽的荀布道身材甚是精壮,只见他手持弯刀搭于眼前使劲瞄着天穹,朗声道,“大小姐,我们跟着日头向西走定是雁门关。”
“就算到了雁门关又要如何出关?”苏忽沉声问道,“那里有大批蒙古兵把守,我们若是硬闯,只怕会逼得他们放出乱箭,如此大雾若是碰上箭雨,我们必死无疑。”
洵溱闻言嘴角陡然扬起一抹笑意,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精铁腰牌扔到苏忽手中。苏忽三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萧阳道:“原来大小姐早就将那蒙古头子的腰牌偷来了,难怪刚才会主动亲近他。”
“如此大雾谁也看不清谁,等到了雁门关前只要我们将腰牌扔上去,守关的兵勇自会开关放行。”洵溱道,“只要关门一开,凭那些酒囊饭袋就休想再为难我们,我们现在只需先去雁门关口,等阿保鲁他们回来便可。”
听到洵溱的话,苏忽三人不禁对视一眼,继而一齐向洵溱拱手称赞道:“大小姐英明。”
面对洵溱几人的得意,被挟持的“和尚”此刻却愈发的心急如焚,他眼珠拼命转动着,喉咙中不时发出一阵阵“呜呜噜噜”的声音。
洵溱为他解开穴道,“和尚”满含恐惧的哀求声顺势脱口而出:“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粮都只管开口,我一定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肯放我回去。”
“一路上委屈贾大人了。”洵溱面色诚恳地拱手请罪道,“我们将贾大人请来并非劫财,而是有大事相求,待贾大人答应帮我们之后,我等自然会将你安然无恙地送回临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贾大人狐疑地看着洵溱,追问道,“即是有求于我,何不好言相劝,又何必要如此对我?”
洵溱道:“贾大人位高权重,又岂会理会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外族人?所以我等只好冒昧行事,先将贾大人带走。你是宋廷重臣,失踪之后势必会引起宋廷鹰犬的全力追查,所以我逼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割去贾大人的须发,稍作改扮才能一路蒙混过关。”
虽然洵溱态度诚恳,但贾大人仍旧心知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因此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抱怨道:“世上哪有这般请人的道理?强行割去须发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连十余日封住我的穴道,害我不得动弹半分,甚至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也是为了防止你乱说话!”苏忽颇为不耐地冷哼道,“大小姐已经对你礼遇有加,你这狗官若是再敢啰嗦,当心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忽虎目一瞪,直吓得贾大人赶忙住口,脸色随之变的愈发苍白。洵溱急忙喝止道:“苏忽,不得对贾大人无礼,我们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大人,岂能不懂待客之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贾大人小心翼翼地怯声问道,“找我又所为何事?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何必跑那么远?”
“此事小女子做不了主,劳烦贾大人随我们去回去。西域有人要见你,到时贾大人自会明白一切。”洵溱说罢便不再理会满心不甘的贾大人,吩咐荀布道辨出方向,快步朝雁门关赶去。
“既然侍郎大人不愿意随你们去西域,诸位又何必强人所难?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诸位如此行事,实非君子所为!”
行路途中,一道清朗的笑声突然自雾中响起,洵溱几人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稳住脚步,苏忽三人迅速地将洵溱和贾大人围在中间,以免遭人突袭。但等了许久,四周浓浓白雾之中仍是一片静谧,丝毫不见半点人影。
“什么人?”洵溱娇喝道,“藏头露尾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还不速速现身!”
“谁说我藏头露尾?我一直在这儿,只是你们眼力不济,看不见我罢了!哈哈……”
伴随着一阵戏谑的笑声,忽听得浓雾中传来一道破空之声,接着只见一道矫捷的黑影从雾中一闪而过,自云中呼啸而出,速度之快令洵溱等人不禁眼前一乱。
还不等苏忽三人辨清黑衣人的方位,一道劲气十足的掌风已是逼至萧阳面前,萧阳不知对方底细不敢硬接,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却不料那黑衣人竟趁机探身闪入苏忽三人的空隙之中,洵溱见有人靠近,毫不犹豫地出剑猛刺,但见掌影翻转,轻轻拍在剑身之上,随着“铿”的一声脆响,洵溱的宝剑被大力震开,而与此同时黑衣人也已绕过洵溱,一手将惊慌失措的贾大人牢牢拽住,接着脚下轻点,身形如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几个起伏后,黑衣人便已经带着贾大人跃出数丈之外。
这些说起来慢,实则黑衣人的动作行云流水迅如闪电,一切只在电光朝露之间便已结束了。
浓雾遮掩下,当苏忽三人想再追杀的时候,却已全然看不到黑衣人和贾大人的踪影。
“真是个高手!”荀布道由衷感慨道。
洵溱没想到好不容易带到雁门关的人质就这样被人救走,当下心中又羞又恼,虽然她看不见黑衣人和贾大人,但仍心有不甘地朝着漫天大雾怒声娇喝道:“借着雾色东躲西藏,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无胆鼠辈,有本事就站出来我们明刀明枪的交手,若我们败在你手下,让你带走贾大人我们心服口服,但若是凭借卑鄙手段从我们手里把人偷走,我们不服!”
对于洵溱的挑衅,大雾之中并未有半分回应。
“大小姐,我想那人应该已经走远了……”
“废物!”不等萧阳开口劝慰,洵溱却是美目一瞪,满脸冷色地训斥道,“我找你们三个来难道只是看热闹的吗?枉你们自称高手,怎的连一个人都没守住?竟然被人家单枪匹马把人质救走。哼!”
说罢,洵溱似是还不解气,再度冲着大雾呼喊道:“难道你们宋人只会做缩头乌龟吗?宋人果真是一点胆识气魄都没有,竟然连照面都不敢打,难怪你们现在也只能偏安一隅做临安小朝廷,枉你们自称‘大宋’,实在笑死人了!这里是雁门关,曾经你们宋人驻守此地的号称杨门虎将,我看当年的杨业父子八成也是浪得虚名罢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敢口出狂言,杨门虎将又岂是你这女人可以诋毁的?”
不知是不是被激恼,黑衣人竟是去而复返,伴随着迅捷的黑影自大雾中闪过,眨眼间一道掌风已是朝着洵溱扑面而来。
“大小姐小心!”
荀布道反应最快,在黑衣人得手之前先一步横身挡在洵溱面前,翻手之间调出浑厚的内力,迅速推出一掌,直与那黑衣人的掌风迎面相撞。
荀布道此掌一出,自其掌心之中竟是隐隐泛出数道金光,五指宛若寺庙中的金身佛手一般,罡猛无穷,一波千折,蕴力绵延。
“迦叶掌!”
黑衣人被荀布道一掌震退,飞身落于一丈之外。但见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长七尺,挺拔潇俊,头戴轻冠,黑发如瀑,面若冠玉,轮廓分明,眉似利剑,目似朗星,鼻正唇薄,红唇齿白,风姿奇秀,神韵凌然。左手倒持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右手横于身前,微微颤动的手指显然还在回味着刚才荀布道那记“迦叶掌”的威力。
“竟然能硬接下我的迦叶掌而毫发无损,尊驾究竟何人?”荀布道同样心惊不已,他的迦叶掌乃是毕生绝学,十余年苦练早已如火纯情,但黑衣人竟能接下一掌后安然无恙,着实令荀布道错愕。
“你会使迦叶掌,再看阁下的面相神态,如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西域金轮寺的高手,是也不是?”黑衣人不答反问,神态之中带着几分惊讶之色。
“废话少说!识相的赶快把狗官交出来,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荀布道回话,萧阳已忍不住率先出手,他步法诡异,看着不过迈出三两步,但却已经逼至黑衣人身前。
萧阳飞身而起,双腿如雷霆暴雨般交叠而出,黑衣人不敢轻敌,连退数步,而萧阳的腿功却是十分了得,一腿快过一腿,非但力道强劲,而且层出不绝。
“千幻罗刹腿!”黑衣人再度惊呼一声,“你竟是西域天葬峰的高手?”
此刻,苏忽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小子休狂,看我擒下你再逼问出狗官的下落。”随即便抽刀扑了上去。
见到苏忽拔刀,黑衣人左手一甩宝剑脱鞘而出,接着飞身一转将宝剑接在右手,与苏忽刀来剑往地交起手来。苏忽刀法奇特,时而刚猛如火,时而婉柔如水,令黑衣人越打越是心惊。
“水火无情刀!”黑衣人终于认出了苏忽的刀法,感慨道,“你是西域玲珑海的人。”说罢,黑衣人一招逼退苏忽,闪身绕过萧阳,身形倒飞而出,最终落在远处。
看着苏忽、萧阳和荀布道三人,黑衣人不禁哑然失笑,叹服道:“金轮寺、天葬峰、玲珑海,真没想到今日西域三大教派的高手都到齐了,能在雁门关遇到你们三位高手,也算是在下的福分,失敬!失敬!”
面对黑衣人的客套,洵溱的神色却是显得异常凝重,幽幽地开口道:“刚才你对付迦叶掌用的是的中原少林的金刚掌,对付千幻罗刹腿用的是昆仑的追云腿,对付水火无情刀使的是武当的长生剑法。一个人竟然同时懂的三个门派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师出何门何派?”
“我倒想见识一下,这小子身上究竟还会多少门派的功夫。”苏忽饶有兴致地挑衅道。
荀布道点头道:“不错,不如将这小子捉回去严刑逼供,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他身上得到些中原门派的武功。”
“你……”
黑衣人对洵溱的见多识广颇为钦佩,但他话未出口,却陡然听到大雾中马蹄声响,不远处人声嘈杂,当下心中一禀,改口道:“我也想领教西域三大门派的高招,只不过今日时机不佳,改日若有机会相见,定当与你们打个痛快!”
说话的功夫,只见从客栈逃出来的阿保鲁等人已纵马前来,一见面还不等洵溱开口,满身血迹的阿保鲁便先行抢话道:“洵溱,雁门关守军已经发现客栈的异常,正派出大批兵勇四处搜查,我们出来的时候宋廷的那群鹰犬已经散水,相信蒙军兵马转瞬便到。既然贾侍郎已被人救走,那此地我们也不宜久留,还是先设法出关为妙。”
“正是,正是!侍郎大人交给我,你们大可放心!哈哈……”黑衣人淡笑几声,再度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洵溱,迅速转身飞入浓雾之中,眨眼间便是消失不见了。
“尊驾还没留下姓名,日后我又该去找谁寻仇?”洵溱愤愤不平地隔空叱问。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大宋东府天机阁少保,柳寻衣!”
……




血蓑衣 第六章:东府武阁
临安城,天机阁。
清晨,天机阁主赵元高坐中堂,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一边看一边满意地轻缕着胡须,点头而笑。
虽然十几年过去,但赵元的容貌却未曾有太大改变,依旧中正端庄,儒雅俊逸。如今的他已年过五旬,比之曾经更多出几分威严之气。
“好,做得好!”赵元将书信放下,对候在堂中的柳寻衣和秦卫点头笑道,“贾侍郎修书一封意在赞扬你们二人,你们在雁门关的所作所为贾大人已经在信中向我道明。不错,不枉费这十几年来本侯对你们二人的栽培。”
得到赵元的赞赏,柳寻衣和秦卫面露喜色,秦卫急声道:“侯爷过誉了,我二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赵元微微颔首,又道:“但不知你们二人可否查明究竟是谁要对贾大人不利?”
闻言,柳寻衣和秦卫不禁一愣,柳寻衣道:“贾大人被那伙贼人捉住十余日,难道他们没有向贾大人道出目的?”
赵元神色迟疑地缓缓摇头道:“贾大人对贼人之事只字未提,想来应该是全然无知。你们可查出些什么?”
不等柳寻衣迟疑,秦卫已是抢先开口道:“他们是伙西域人,为首的是个女的,叫……叫洵溱,还有个男人叫……阿保鲁。”
“洵溱?阿保鲁?”赵元显然对这两个名字极为陌生,侧目看向柳寻衣,道,“寻衣,你又如何?”
柳寻衣思量片刻,拱手道:“侯爷,我曾与其中的三人交手,发现他们是来自西域金轮寺、天葬峰和玲珑海的高手。众所周知西域三大门派一向自视甚高,平日里根本无从往来,如今却有人能将他们合而为一,想必这人定然不简单。”
秦卫插话道:“柳兄说的是那个女人不简单?”
“未必。”柳寻衣摇头道,“那女子年纪尚轻,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调动西域三大门派的高手,我料想他们背后定有主谋,而这个主谋在西域怕是颇有势力。”
赵元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只可惜你们未能活捉回那个女人和那些西域人,否则严刑拷问之下必定能问出些缘由。”赵元此话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心中又突然想到些什么。
“属下知罪!”闻言,柳寻衣和秦卫齐身叩拜。
赵元不以为意地摆手道:“我并未责怪你们,只是担心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侯爷说的是……贾大人?”柳寻衣思维缜密,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赵元话中的深意。而一旁的秦卫则是一头雾水地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赵元。
赵元点头道:“不错,那些西域人捉了贾侍郎但既没有要钱也没有杀他,显然不是一般的强匪,我在猜测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了!”秦卫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插话道,“鞑靼人也在雁门关搜查贾大人的下落。在雁门客栈,我亲眼看到一个鞑靼百户大张旗鼓地拿着贾侍郎的画像到处盘问。”
“蒙古人?”赵元微微思量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冷哼道,“只怕是贾侍郎失踪的事情他们也得到消息,所以才会四处设伏企图找到贾侍郎,然后再利用贾侍郎做一些不利于我大宋的恶事。蒙古大汗早已对我大宋江山垂涎欲滴,之前说好联合灭金之后将我大宋河山完璧归赵,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出尔反尔,不但侵占了北方疆域,而且还想伺机南下彻底吞并我大宋,实在厚颜无耻,可恶至极。”
秦卫附和道:“贾大人乃我大宋重臣,他们找到贾大人之后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杀了他,也无异于断去我大宋一根栋梁,现在想来这些鞑靼实在是心思险恶,不可不防。”
赵元一想到这些便不由地心烦意乱,面露疲态,摆手道:“无论如何,雁门关一事你们做的不错,稍后会有赏赐送给你们,现在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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