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父亲坐上了马车后,扎依采夫来到了苏丹的书房。
“你告诉他了?”
“恩,他吓坏了。”
“哦?说说看?”
“我说他要是敢不逃跑的话,我就告发他想行刺你。”
“他那么耿直的人会受威胁吗?”
“所有的人都会受威胁。”
“恩,这倒挺有意思。你准备让他怎么离开?跑到沙瑞兹然后游泳回去吗?”
“这个无所谓了,反正您既然都决定把他放走了。”
“他可能会死在路上吧”。
“八成都会死,不过他活不活着无所谓了。我们已经在罗多克后方散步消息了。”
“加西亚这些可难办了”。苏丹看着远处的云彩说。
在罗多克的内部,突然传出了一些关于前线战事的消息。人们说加西亚拥军在外已经起了不臣之心,而且派出了他的亲信---海军将领阿卡迪奥第二前往萨兰德谈判。
这种消息传播的很快,而且被人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有些人说在杰尔喀拉港口已经看见了阿卡迪奥第二船上的船员,据这些船员说,船长在一次冲突之中胡乱指挥,然后被萨兰德人逮捕了。这种情况被人想当然的理解成了是加西亚在指示阿卡迪奥第二前往萨兰德。
种种怀疑开始在罗多克内部流传着,不久,关于加西亚已经与萨兰德人做了交易的消息开始传来。罗多克大公最终也开始听到了这种消息:人们说加西亚已经越过了加米奇堡,离开了罗多克腹地,现在谁都不知道加西亚将军到底在做什么了。
伊诺尔将军对此保持了沉默,作为坐镇杰尔喀拉的大将,人们希望听取伊诺尔的看法。但是伊诺尔对这种传言不置一词,似乎乐见这种传闻继续传播。对于伊诺尔来说,加米奇堡垒已经收复,作为参战的将领,伊诺尔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可以被指摘的了。放任这种谣言的流传,对与伊诺尔来说是没有益处的。
终于,伊诺尔将军不久之后就被命令前往加米奇堡垒,并被告知“便宜行事”。这背后是什么意思伊诺尔明白。在加西亚率领军队离开加米奇堡垒之后,伊诺尔的部队开始进驻加米奇堡垒。
这一切都在罗多克国内慢慢的上演。
而作为源头的父亲则在都库巴的一座清真寺里面焦急的等待着扎依采夫的信号。
在下午,父亲对扎依采夫表示,自己要带着小葵和自己的部下一起走。
扎依采夫说小葵没有问题,但是那些罗多克士兵有些已经被卖做奴隶,无法找寻了。
“不行,我需要你去监狱调查一下。我至少要找到西撒大副,不然我就不走。”
“死也不走?”
“死也不走。”
这些天西撒已经被轮番的审问过,这个大副只知道一些关于海军巡逻调度之类的情报,现在也已经被审讯官阿迪勒像榨油一样榨了出来,西撒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扎依采夫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于是领着我父亲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一座监狱里面。
那是一个潮湿黝黑的地牢,大部分的牢房建在地下,有些牢房被渗出的水浸泡着,里面的人已经出现了下肢溃烂。这些牢房里的人全部如同鬼魅一样在黑暗之中盯着来人。很多健壮的人已经被卖掉了,剩下的要么是不能买卖的要犯,要么就是孱弱的卖不出去的奴隶。
典狱官只有几个重要罪犯的名册,对于剩下的人,典狱官只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多少还活着。
“上周,从沙瑞兹来的那批罗多克人”。扎依采夫似乎对这里的气味一点都不陌生,一幅亲切的表情。父亲则捂着鼻子,看着周围恶劣的环境。
典狱官翻看了一下,“哦,来了七个,被买走了五个。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子知道要被买走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的胳膊咬的血淋淋的,结果本来要买他的雇主也不要了。”
“西撒!”
典狱官瞥了父亲一眼,“管他是谁呢”。
“那另一个呢?”,父亲问道,“还有一个呢?是不是高高的,眼睛是灰绿色的”。父亲在说水手长。
“被买走了”,典狱官带着一幅猥琐的笑容说,“那家伙可是一幅好身板,被一个寡妇看中了,出了两百金第纳尔呢”。
“那剩下的那个是谁?”
“是一个在沙瑞兹逃跑的工匠,好像是个库吉特杂种,肤色没库吉特人深”。
“一头黑发,眼睛也是黑漆漆的那个?”
“对,现在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唔,不对,上午还见喘气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转过身对扎依采夫说,“我都要带走”。
作为一个奴隶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掏钱去帮人买奴隶更可悲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有苏丹这个金库可以为他买单,扎依采夫最终花了三百个第纳尔从监狱以采买劳力的名义买出了西撒和那个东方人。西撒值两百七十个,东方人值三十个。扎依采夫向苏丹上报的时候,说自己花了1000个第纳尔。
“黑,真黑”。这是扎依采夫出监狱之后说的话。
监狱为扎依采夫准备了一架驴车,把两个昏昏死死的奴隶装上了车。
在扎依采夫清真寺边,父亲看见了一架马车停在了那里。扎依采夫把两个奴隶放上了马车,转身拍了拍父亲的肩膀,“顺着这条路出城,有谁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替苏丹庄园的雇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祝你好运啦”。
父亲跳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阿卡迪奥```”
黑影里,父亲已经看见小葵坐在了车厢里,抱着膝盖,坐成一团。
在前几天的苏丹宴会上看见小葵之后,父亲已经与小葵聊过了几次。小葵也是今天才突然知道要离开的消息。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了。父亲摸了摸小葵的脑袋,又看了看车上两个昏死着的人,摇了摇头,钻出了马车。
“先生,再见了”,父亲冲着扎依采夫说。一扬鞭,马车开了出去。
月光银亮。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卡拉德的愤怒 12
(抱歉,昨天寝室11点停电,所以没能更新,这是补齐的昨天的。今天的晚上会发。)
驾车西行。
在萨兰德的沙漠上,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种颜色:天空纯净的苍蓝色和大地斑驳的米黄色。
父亲驾车在刚刚经过了一个绿洲,在那里,西撒和那个东方人被放下来休息了一会。父亲用水清洗他们肮脏的身体。在新鲜的空气和在车厢里整洁的环境下,两个人恢复的很快。不久西撒就已经能够挣扎着坐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那个东方人情况却有些糟糕,而且还发着高烧。
只有走过了沙漠的人才能知道绿洲的可贵,特别是当水极度缺乏的时候,遇到一个绿洲几乎能让口渴的旅者欣喜若狂。在绿洲上,父亲把所有的皮囊都装足了水,又让马匹饮饱了才山路。
在绿洲上,小葵采集着她熟悉的浆果和一些块茎。马瑞恩曾经亲自教导过小葵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则是有毒的。小葵蹲在草丛里面把草帽装满绿色的植物时,背影看起来如果艾德琳一样孱弱而惹人怜惜。
已经很久没有见小葵了,父亲印象里面上一次见她还是在读军校之前。那之后小葵只是偶尔在马瑞恩的来信末尾只言片语的点几句,这段时间以来,小葵似乎成熟了很多,看起来越来越像是她的姐姐了。在车上的时候,父亲问起了小葵为什么要参军,小葵只是淡淡的笑笑,不说话。
西撒旁观者清,他不久就看出了端倪,但是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所以他的主要精力不是放在调侃我父亲上面,而是放在照顾那个东方人上面。
西撒对那个东方人没有什么感情,不过从船上一直到都库巴,一路上一直是那个东方人的难友,现在又成了一起亡命天涯的人,不由不不起惺惺相惜的感情。这个东方人在绿洲被清洗之后,显出了眉清目秀的五官,这个人的确不像是库吉特人。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就是那个制造出了丝绸和瓷器的东方人。
如果算起来的话,父亲舍弃了白鸽谷号换来的全部结果就是船员走散,换回了小葵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东方人。
在车上的时候,西撒详细的问了问父亲在与苏丹接触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父亲轻描淡写的说是因为祖父与苏丹有旧,所以承蒙了苏丹的照顾,而在苏丹安排的试炼中,自己又表现出色,所以最终被苏丹奉为座上宾。
小葵这个时候低声的说:“那日你决斗之后,整个王宫里面的宫人都在窃窃私语一个斯瓦迪亚年轻人的奇怪战术呢”,这个时候小葵仍是一脸的担忧,“人们说你几乎不活”。
“这么严重?”西撒不由的被小葵的话所触动。
“恩”,父亲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那个人的剑术精湛,如果不是吉```我的一个朋友的妈妈教授过我投掷术,我肯定会死在那里”。
父亲随后解释了自己那惊人的一掷。
西撒听完苦笑的说,“也只有你能遇上这种事情,总是能够发生奇妙的事情让你逢凶化吉。”,说道这里,西撒表情一悲:“但是别人呢?水手长呢?那些决心陪你去死的士兵呢?他们已经不在了,你可以没有所谓的冒险,你似乎也总是能够活下来。但是那些追随着你的人,他们可没有你的好运气。阿卡迪奥第二,真的,我一点都没有为我能够活下来感到高兴。我看见我们的士兵像是牲口一样被卖掉。我是决意不做奴隶的,死也不做,为此我咬碎了自己胳膊上的肉。”
西撒抬起了自己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如果你再做这样的事情时,请你想想水手长,请你想想我这支胳膊”。
父亲抿着嘴,回头看着西撒,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车继续沿着萨兰德人修筑在沙漠戈壁上的石道前进,这些路的边上有一些荒废的村庄。在过去,当萨兰德的境内的穆塔河没有改道的时候,这个地区是肥沃的农业区,曾经这里是萨兰德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但是自从穆塔河改道之后,这一块土地就荒废了,因为雪山水形成的绿洲成了唯一能够居住的地方,而沿着穆塔河的所有的居民点渐渐的都被遗弃了,现在只剩下了这条孤零零的道路。虽然如此,萨兰德人的筑路工艺还是无可指摘,被风沙侵蚀了许久也依然功能完备,从道路上行走的时候,马车左右都还空有巨大的空间,可以想象在过去,这个地方货车来往,骡马遍地的胜景。
扎依采夫在车内为父亲准备了一份地图和一本名为《卡拉迪亚地理百科》的书,这两本书内有几页精美的插图,描绘出了整个大陆的概况。父亲通过研究苏诺部分的地图发现这两份地图详实精确,的确是好东西。在军校的时候,学校曾专门的印制过多份地图,其中只有一份是正确的,学员被要求从众多错误的地图中找出正确的一份。经过训练,父亲能够清楚的记得大陆的地形,现在又有了这种制作精良的地图,父亲就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并且制定出了自己的逃脱方案:从都库巴一路西行,沿着废弃的官道直达色库腾绿洲,然后翻过加米耶德绿洲进入库吉特草原,然后南下到阿美拉关口或者继续西行直到斯瓦迪亚人控制的地区。
不论如何,前路都很危险:两支萨兰德人的军队已经库吉特人都是敌非友。
但是由于扎依采夫的威胁在后面,一旦回去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也只能继续前进了。
西撒提议是不是找个离都库巴接近的地方躲起来,然后给苏丹秘密的联系揭发扎依采夫欺上瞒下的行为。
父亲摇了摇头:“我认识一个消息灵通的女士,你知道,她提前告诉我的消息往往精准的可怕,相信我,她几乎能知道苏诺城或者整个大陆上的每个城市每天发生的事情。而即使这样的女士,也对我吐露她非常的担心扎依采夫的实力。我可以推测,我们一旦掉头回去,我们遇到的第一批人就是扎依采夫的爪牙。”
西撒默默不语,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得选择了,只得把弄着一小瓶药膏,看着一边的那个东方人。
西撒不是分得清这个人和库吉特人区别,他印象里面这个人和库吉特人差不多:黄色的皮肤,虽然淡一些;细长的眼睛;漆黑的头发和消瘦的脸颊。
不过父亲知道。父亲曾经与两位库吉特人接触过很久,他能从这个人简单的几个动作里面推测出他不是库吉特人。
出发时马车配了三匹马,一匹拉车的时候,另外两匹就会用绳子牵在一边跟着跑,这样能节省体力。
夜幕降临的时候,三匹马和马车就构成了一个小小的营寨,他们在高高隆起的沙丘下面点燃篝火,簇拥在一起睡觉。这样除非是从较近的距离,不然是不会发现火焰的。小葵的脑袋枕着父亲的肩膀,西撒用火焰把毯子烤热,然后盖在东方人的身上。这几天,那个东方人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最开始,他疑惑的看着周围的几个人,眼中偶尔闪过极亮的光泽,这种光泽让父亲知道这个人不会是一个愚昧的人。
哥布林曾经教授过父亲简单的算命术,哥布林告诉父亲,算命术绝对不是信口胡说。“你瞧,如果一个人的双手白皙,那么他就不是做重活的人;一个人的眼睛明亮,就说明这个人充满智慧,并且接受过教育;如果一个人形容枯槁,那么就看他的头发,头发枯干的人就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头发光润的就说明这个人心怀算计,时刻提心吊胆。总之,当一个人找你算命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和想听的话,这个时候他不是来征求你的指点的,他是来听你的安慰---或者不如说奉承的。你把他想听的话说出来,你就是一个出色的占卜师了。”
哥布林的话虽然大部分对于父亲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关于人眼睛直接显示着人内心的说法,父亲深表赞成。
即使艾德琳两眼失明,眼中始终蒙着淡淡的一层雾,但是只要你细细的观察艾德琳的眼睛,就能从里面看出贤惠和睿智的影子来,这一点,父亲在很多女孩子眼中是看不见的。
小葵似乎一直在听着父亲说的每一句话,但是却没有多说一个字,仿佛安静的倾听就已经是让她满意的事情了。
火焰在一堆细碎的柴火间跃动着,发出哔哔啵啵的炸响声,一柄吊锅里面煮着着半锅加了野菜的面包粥,里面撒了些小葵采来的香草和蘑菇,西撒偶尔的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拌一下,让食物的气息浓烈的传出来。
小葵抱着膝盖,蜷缩在父亲身边。西撒咳嗽着拨弄着火焰,把它弄得更旺一些。大漠的夜晚只有呼啸的风声,寒冷无比。漫天的星辰像是撒在黑曜石上的一片灿烂的钻石,闪耀着微弱而宁静的光泽。
父亲翻看着那本地图册,指着一个地方带着微笑说:“你记得吗?温泉镇,我在哪里第一次见你,那一次,呃```”
父亲突然不说了。西撒好奇的问:“那一次怎么了?”
小葵把脸颊缩了缩,在毛毯上蹭了下,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些许的尴尬,“没什么了,我在那里见到哥哥的”。
“恩,那个时候你比现在调皮多了,我当时还一直头疼呢。你知道吗,你让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我可是头疼不已,莱特都发愁”。
“不是吧”,西撒说,“莱特那块石头都会发愁?”
小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被火焰熏得通红,鲜嫩欲滴。
父亲哈哈的笑了一下。接着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在罗多克的事情,这些故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在这种时刻如同温泉镇的流水一样带着温热的感动涌了出来。
小葵看着火焰,在一丝淡淡的笑容里面有些困倦。
父亲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恩”。
“对了,小葵,等我们回罗多克,我就会跟你姐姐结婚,到时候你当她的伴娘吧”。
小葵颤抖了一下,在一阵沉默之后,轻轻的说,“```好”。
父亲把毯子烤热的一头盖在小葵身上,自己睡在了最外围。
星光灿烂,晚风如歌。
大家都睡着了,火焰慢慢的暗淡下去。
安静的呼吸声中,泪水慢慢的从小葵的眼角溢了出来,抑制不住的低落在沙砾上。
小葵捂住了自己的嘴,安静的哭着,鼻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宁谧一片。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卡拉德的愤怒 13
色库腾绿洲。
这里是离开萨兰德的最后一个绿洲了,再往前走不远就是萨兰德的重镇加米耶德堡,只要越过了那里,情况就比现在要安稳的多了。
现在加米耶德控制在大王子的手中,色库腾绿洲周围的大片区域则位于两个阵营相互争夺的模糊地带。周围时常有不明的马队经过,但是那些人似乎没有过多的在意这小小的一架马车。偶尔有落单的骑马的人远远的在沙丘上驻足观望,但是都没有靠近过。
在路上,偶尔也有逃难的萨兰德人在向着前方逃逸。
曾经,萨兰德人视库吉特汗国为贫瘠之地,只有商人和穷苦的脚夫会去那些地方谋生活。但是自从萨兰德人开始出现内乱,得知萨兰德大王子在库吉特汗国成立了新政府后,不少的萨兰德人开始成群结队的涌向边境。在加米耶德堡,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难民越过边境。这些人被大王子安顿在边境上的村镇里面。
曾经的边境小城马兹根现在被大批涌入的军民挤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决定追随大王子。在心里面,萨兰德人还是认为大王子是一个合法的苏丹。这个时候人们都相信叛乱很快就会被平息下去,如果这个时候不向大王子表示忠心的话,日后会得到什么惩罚就不好说了。大王子每天都会派出使者前往保持中立自治的城镇游说当地的军民加入他的阵营,当然二王子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大王子正在积极的准备军力,希望能够一战收复首都都库巴。
乘着这种混乱,几个人也许能够混过边境。
但是越过了边境之后,几个人环境并不会变得更好:那个时候他们就必须小心翼翼的在大草原上提心吊胆的提防着库吉特人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几个人也没有打算多想什么了。先过了边境再说吧。
从色库腾朝东走四十多里,在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的马车遇上了一支难民队伍。
队伍里面有一无所有的流民,他们全部的财产就是背在背上的毛毯和一些破破烂烂的器皿;也有家境殷实的富人,这些家族有自己的卫队,牛羊成群,所过之处烟尘四起;而难民之中不乏垂头丧气的士兵,这些士兵还穿着老苏丹时期的军服,他们把厚厚的铠甲背在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拖曳着长矛。这些士兵从各地赶来投奔大王子的,很明显,一路过来他们走的相当不容易。
目前萨兰德在名义上已经退出了与中土二国的战争,但是当父亲出现的时候,萨兰德人还是警戒的看着这一行人。
这个时候,那个东方人坐了出来,坐到了父亲旁边。
父亲能感受到这个人的虚弱:这个东方人的肩膀不时的颤抖着,手有些不受控制,但是他还是坚持的坐在车门前面。
当萨兰德人看见这个东方人后,眼睛里面的疑惑就减轻了不少,人们理所当然的把这个人当成库吉特人了。能跟库吉特人混在一起的人,就目前来说,肯定不是萨兰德人的敌人了。
人们知道在前线有很多诺德人和维基亚人正在帮助库吉特士兵。
北海两国乐见战事一直持续。这两年来,两国都在战争上面发了财。维基亚人的毛皮和铠甲,诺德人的小麦和武器都是交战双方最喜欢的东西。
进入了难民队伍之后,在人群之中,似乎大家的情绪好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了。的确,有一大群和自己境况相似的人能跟自己走在一起,人总是能感到安全的。
父亲小心翼翼的驾驭着前面的那匹驼马,不时的回头看一看马车后面,那被绳子串在一起的另外两匹。
这个时候,那个东方人对我父亲点了点头,“谢```谢你”。
“没事”,父亲摇了摇头,他想起了西撒说的话,损失了那么多人,最后跟着自己逃离的只有这个东方人了,“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你叫什么?”。
“尤”。
“尤?”
“是的```奇怪吗?”
“是的,这个音节太简单了,而且只有一个音节。”
“恩```这不重要。你```似乎不是大食人```”
“大食人?”
“萨```兰德,萨兰德是大食人里面的一支。”
“恩,我不是萨兰德人。萨兰德人有别的族人,我知道的,似乎在沙漠之南。”、
“恩```沙漠以南,不错```的地方,比这里好。”
沉默了一会,父亲又开口问:“你是那个会制作丝绸的民族的人吧?”
“呵```听你的口气,好像```好像我族人就只是一些纺纱弄泥的匠人似的```”
“我没有恶意”,父亲说道。
“没关系,大食人尚且如此,你们就更加的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南方的天空似乎阴霾的有些不对头。东方人提醒了父亲这一点。
“恩,我注意到了,昨天夜里的星象很奇怪,星星明亮,但是月亮却一点都不显得暗淡”。
尤点了点头,“是的,我十多年前就听人算过。前年有彗星临地,今年则是月亮。”
“月亮?”
“是的,月亮的轨迹出了问题,我族的历法算不出来,我重新计算了一下,今年会出现不同寻常的事情。虽然如此,我族的历法和天文理论却是大食人也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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