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给这三个男人留一匹马,恩,马车也给他们留着,女娃娃和别的都带走”。
几个骑兵听命下马,用马刀把三个男人逼到一边,然后乐嘻嘻的伸手去拉扯那个小姑娘。还有几个人割断了马的缰绳,把它从马车上解下来,然后跳进马车里面,把铺盖,书籍之类的东西一个一个的丢出来。找了半天,这些人也没有在马车里面找到任何值得留下的东西,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既然已经没有价值,这些人准备按着既定计划朝着哈尔玛前进了,首领的弟弟把女娃拉上了马背,然后用粗糙的手指捂住她的嘴,想让她别再叫喊。
站在地上的几个骑兵用刀指着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蓝眼睛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准备要拼命的模样。骑兵们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个男人,估计他就是这个女娃的男人吧,这个时候够他好受了。
这个蓝眼睛的家伙冲了过来,被几个人架住,丢在了地上,一顿脚踢,等到他被踢踏实了才停下来,这期间马背上的女孩眼泪涟涟,最后开始比划着央求起了这些库吉特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骑兵们都上了马,首领看着这分离的一幕,在心里面还是稍微起了一点点波澜。但是在这种乱世,没有多余的感情好感慨的。
“走吧”,首领挥了挥马鞭,勒住了马,夹紧了马腹准备离开了。
骑兵们纷纷响应,吼叫起来,开始勒马。
这个时候,在一边哄闹之中,首领听见了几句发音奇怪的库吉特话,“看```看在```长生天,长生天份上,放她```放她!!!”
不光是首领,周围的骑兵都听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呼叫着的话。
惊讶之余,首领止住了前进的队伍,慢慢策马来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跳了下来,“会说库吉特话?”
“长生天```救她,会来的``不害怕```”,这个男人叫着。
库吉特士兵听见长生天的救赎,都有些惊讶。这些年里面,这些人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地狱边缘徘徊的游荡者,他们没有想到今天会有一个异族人用长生天的名义召唤他们的良知。
“谁教你的?”,几分钟后,坐在父亲对面的首领递过来了一皮囊水,“长生天?我已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很久了”,首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悯,“我已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很久了”。
“我见过库吉特人”,父亲用斯瓦迪亚话说着,他不知道怎么用库吉特话表达这个意思。但是首领听得懂,在前线的日子里面首领接触过很多斯瓦迪亚人。
“恩”,首领说,“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留下了跟你扯这些,但是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说长生天。你知道,对我们库吉特人来说,长生天的意义如同天空的云,如同胸膛里的血,我不能视而不见”。
“能放了我妹妹吗```”
“给我个理由吧,你既然祈求长生天的帮助,长生天应该已经让你把理由想好了吧”。
“说实话,我没有祸害过你们库吉特人”,父亲说着,有些沮丧,但最终还是坦然的说,“事实上,和我亲近的库吉特人很悲惨”。
“哦?”,首领说着,挥了挥手压制着部下催促上路的呼唤。
“恩”,父亲低着头默默的说,“我的女仆,是个可怜的库吉特人,她是被商队烧了家乡,一路带到斯瓦迪亚的,我救了她”。
首领的眉毛稍微颤抖了一下,“说```说下去”。
“我准备带着她跟我走,我想保护她。但是在我求学的时候,我遇上了劫匪”,父亲似乎觉得这种场景现在重现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个女孩因为我救过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一直护着我。后来因为卷入了一次冲突,她受了致命伤,恢复不了了”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呓语一个充满了叹息的梦,“我抱着她,守着她,听她说着长生天回来带她回家,带她去见阿爸。”
“小姑娘说,她爸爸给她找漂亮的衣服去了,去给她找吃的东西了,去给她找十六岁的未婚夫了。她走的时候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看着金色的原野,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她走的很安静,走的时候鼻子还软软的动了动,然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首领的眼睛发出了亮光,过了一会,首领把亮光压了下去。慢慢用手比了比自己额头上一个手掌的高度,“她这么高?”
“恩”。
“头发颜色?是我这种黑色吗?”
“恩,不过有些发灰,很干燥,因为一直吃不上好东西的关系”。
首领似乎有些呼吸难受,然后定了定神。
“她的眼睛是亮黑色吗?”首领定定的望着父亲,最后一次确认着。
父亲努力的回忆着莱因流泪时亮晶晶的眼睛,回忆着莱因重伤后空茫茫的眼睛,听着这个首领话,似乎他在找一个眼睛是黑色的姑娘,也许说了就能得到首领的庇护吧。但是莱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要撒谎吗?
“不,是浅灰色,像是月亮下的麦子”。
首领的眼睛里面居然开始出现浅浅的一层薄雾,喃喃的低语,“长生天啊```是的,和她阿妈一模一样的眸子```”
父亲问:“什么?”
“孩子”,首领的嘴有些颤抖,“孩子叫什么?”
那个孩子又出现在了父亲的脑海里,‘我知道你最后回来,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长生天怀抱里,她应该已经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家乡了吧```
父亲轻轻的说出了这个简单的名字
“莱因”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卡拉德的愤怒 16
乌鲁兹达克森林。
此处是库吉特的最南端,也是罗多克公国的最北端。
这片森林幽深浓密,物产丰富而未经开发,平时只有猎户和樵夫以及采药人会进去。经过一个晚上的赶路,在一天早上,当父亲打开马车的前门时,他发现自己一行人正在一座小小的山坡之上。周围几个库吉特响马骑兵,首领的弟弟,莱因的叔叔向父亲问了早安。
紫色的黎明,鲜艳的朝阳刚刚在天边染出了紫红色的亮边。周围及膝深的杂草上面沾满了露水,几个跳下马来的库吉特人的皮靴很快就变得湿淋淋的了,脚底粘上了泥巴。
莱因的叔叔告诉父亲,这个地方已经离开了汗国的边界了。
一个库吉特人扛着两口袋的羊肉干和几囊果子酒,把这些东西丢进了马车里面,然后对我父亲稍微的点了点头,又爬上了自己马匹。
在几天前,当库吉特士兵听说了父亲的故事之后,纷纷后悔起来,他们后悔自己居然一度怀疑长生天和神明的存在。一个小姑娘受过恩惠,死后化作英灵去报答,这对于一个草原人来说是充满了神迹的报恩行为。可耻啊,自己曾本蒙蔽了双眼,敢于忘记天神一直在看着自己了。
这些草原士兵和他们的首领一致认为,这是莱因的灵魂在冥冥之中把这四个人带来的,要报答对自己有恩的人。为此,士兵们分出了自己的粮食和最好的马匹给这几个人。
最终,在和莱因的恩人交谈了一夜之后,莱因的父亲决定带领着的士兵继续朝着哈尔玛奔去,同时命令他的弟弟带着这四个恩人南下罗多克。因为父亲给首领提起过,他希望返回阿美拉堡,以便找到加西亚将军。
首领在让弟弟护送我父亲知道乌鲁兹达克森林。
匆匆一别,在首领不住的回头致意的目光里,父亲驾着马车在十多个骑兵的护送下开始南下。
经过库吉特南部最后的防区的时候,莱因的叔叔采用了父亲一开始就制定的策略:夜间赶路,白天休息。
在经过了几次行军之后,乌鲁兹达克森林已经近在眼前了。这个时候,父亲还想着这几天莱因的叔叔跟自己的谈话,莱因的叔叔说他很惭愧,“如果不是我拉着囡囡的阿爸去剪径,她也不会那么惨”。
每当莱因的叔叔自责的时候,父亲也会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莱因。
莱因的叔叔知道后反而安慰起父亲来,“你不用自责,莱因那么做很对,很多男人可能都没有她那么勇敢,她身上的确流着我们家族的血。这个娃娃太小了,世界上这么多美妙的东西她还没见识过呢。最后她跟你说的话,我听了很难受,我真羡慕你,她在最后的时候一直把你当依靠,那个时候我和他的阿爸却帮不上忙”。
这样的谈话还有几次,每当父亲回忆着莱因那短短的一段快乐时光的时候,莱因的叔叔眼睛就会闪亮起来。就在昨天晚上,这支小队在夜幕里面悄悄的越过了库吉特人的最后一个哨卡,在黎明的时候抵达了乌鲁兹达克森林。
父亲站在一片碎石上面眺望着乌鲁兹达克,在森林的尽头,就是阿美拉山脉的北麓了。
算起来,几个月前,他从阿美拉堡垒出发、在加米奇海湾出海、在沙瑞兹外海被捕、被带到都库巴、然后被扎依采夫算计然后向西逃跑,最后又在莱因的父亲和叔叔的帮助下南行抵达乌鲁兹达克,人生还真是变幻无常啊。绕着东疆山脉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又回到了阿美拉堡垒,就好像一个梦一样,这个时候父亲已经感觉非常疲惫,他理解了祖父为什么会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选择退回一个与世无争的山谷里去,现在的父亲才离家数年,就已经厌倦羁旅生涯了。
一个人的时候,父亲就会想着自己在书信中和艾德琳的约定,他想在橘子飘香的时候跟艾德琳结婚,他想把祖父和祖母---如果可能的话,都请来,举行盛大的婚礼,在婚后,就在苏诺或者维鲁加找一份安闲的工作养家糊口,老了之后就回白鸽谷颐养天年,就像祖父那样。
这种设想在父亲被捕之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当他抵达乌鲁兹达克森林边缘的时候,这种想法突然变得极其强烈。那种感觉,就好像穿过了森林,艾德琳就已经穿戴好了婚纱在那里等着自己,而周围是自己熟悉的人正在一边鼓掌一边快乐舞蹈着,父亲仿佛看见宴会已经准备完毕,只等自己穿过森林,迎着光芒走过去,就会拥有这一切。
父亲谈起这些的时候,小葵一直抱着膝盖坐在车里面,对她来说,好像快要回到罗多克了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在昨夜,在星光下沉默的赶路时,小葵突然凑到了驾车的父亲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这十多天的旅程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父亲笑了笑,准备随口应付过去,但是当他发现小葵严肃的表情和眼角的泪光时,父亲知道,小葵的话不是随口就说出来的。父亲最终没有说什么,只得回归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只剩下了马车辘辘的转轮声和周围的库吉特骑兵的咳嗽声。
星辰似海,归途似梦。
当父亲终于站在一堆碎石上面眺望乌鲁兹达克森林的时候,莱因的叔叔走了上来。
“一路往南走,森林里面没有人,你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在白天赶路,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到达阿美拉堡了”,这个库吉特男人对我父亲说。
“谢谢你”,父亲说,“谢谢你,兄弟。”
莱因的叔叔从自己的马鞍上解开了一个包裹,从包裹里面拿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
父亲好奇的看着莱因的叔叔,不解其意。
莱因的叔叔把那图案红色的东西舒展开来:那是一件少女穿的衣裳。在春日的清晨里,这件衣裳如同一团火焰在浓烈的燃烧,这团火焰美丽如同女孩娇羞的脸,圣洁如同月下莱因的眼泪。
“这是囡囡她爸找一个斯瓦迪亚裁缝做的”,莱因的叔叔把这件衣服捧在手里面,“我和她爸为衣服缝上了金边,缀上了宝石,我一直在想莱因穿上她是什么样子,我经常做梦看着莱因穿着这件衣裳跳着舞,像是一只快活的小鸟。不过```看来我是看不见了,怪不得我每次做梦时,莱因都慢慢的不见了,消失了,原来她真的走了”
沉默了几分钟,莱因的叔叔说,
“我和他阿爸谈过,莱因最后的日子因为你所以不是那么悲惨,最后她在你怀里走的,不论怎么说,我家的莱因要谢谢你,我和她爸也必须报答你,莱因冥冥之中也会守护你的”。
父亲突然感觉莱因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她正在看着自己愉快的微笑着一样。
“阿卡迪奥”,莱因的叔叔说,“库吉特人不喜欢欠人东西,我们知恩图报,库吉特人借了你一头羊,就一定会还你一头牛。对了,这是我和她爸准备的礼物,一个是这件为莱因准备的衣裳;一个是这个”,一个库吉特士兵扛来了一个口袋,莱因的叔叔打开了绑住口袋的绳子,里面是一整袋金币,金光耀眼。
“选一个拿走吧”。莱因的叔叔说。
“莱因的衣服和一袋金币?”
“恩。”莱因的叔叔补充说,“我是你的话,就会带着金币走。你以后可以用这些钱买一个大农庄,或者开一个天鹅绒工厂坐地生财产,做一辈子富家翁。而这件衣裳却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能提醒你有一个小姑娘曾经信着你罢了。”
父亲看着这两件东西,陷入了思索。莱因的叔叔似乎已经知道父亲的决定,示意手下的人把金币装上父亲的马车,毕竟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袋金币的吸引力要比一件衣服大得多。
父亲突然走了过去,挡住了那个背着金币的库吉特士兵,转身拿起了那件衣服。
“如果莱因要给我留下什么的话,我要这件衣服,那些金币你们比我需要的多。”
“要衣服?你确定吗?”
“是的”。
莱因的叔叔继续看了几秒钟,突然爆发了大笑,他然后抱住了父亲,拍打着他的背。
“阿卡迪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要金币的!”,笑了一会,莱因的叔叔突然严肃起来。
“你选这件衣服,我就知道,莱因选对了人。一旦有朝一日你需要我和莱因的父亲,请带着莱因的衣服来,你要知道,在草原上,永远有几百个男儿准备为你赴汤蹈火。但是你不要滥用这个机会,你知道吗?”
父亲看着这件衣服,“我救莱因可不是想着她的家人回来报答我,你们现在自顾不暇,怎么来帮我,我如果召唤了你们,又害死了你们,我怎么对得起莱因?”
莱因的叔叔似乎对我父亲的这种反应早就预料到了,不过他显得很满意,“她爸说过,你一定会拒绝的。但是这不是你能拒绝得了的,长生天让你救了莱因,又让你遇到了我们,她的决意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如果我们不遵从她的吩咐,她一定会惩罚我们的”。
“好吧,上路把”。莱因的叔叔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那个库吉特士兵把金子丢上了父亲的马车,父亲发愣,“你们怎么把金子```?”
莱因的叔叔骑上了马,周围的库吉特人都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永远不要对库吉特人吝啬,你舍弃了一定会得到更多的”。
说罢,一众骑士再也不顾这几个人,一路向西北跑去。
直到那一小队骑兵已经再也看不见,父亲才回到了马车上,四个人低声的商量了一下,决定上路了。
百鸟啁啾,新春回绿。
父亲驾着马车走入了森林,森林中只能偶尔看见太阳光射下来,道路曲折而泥泞,偶尔还需要人下来推车。
四个人的精神突然恢复了,虽然外面还在打仗,但是这片树林完全是乐园一样的地方。白天,大家听着尤说着他的故事和关于东方的传说,晚上,大家就生起篝火烤制着羊肉和猎获的兔子。经过一天多的行进,在一条小河边,森林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座小山岗,过了那里,就是阿美拉山麓了。
“到了”,父亲在河里面洗了一把脸感慨着。突然父亲看见了小葵,她正瞪着水面发呆。
父亲知道小葵心里有事,没去打搅她。
四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马车推过了小河,慢慢的走上了山坡。
山那边,壮观的阿美拉堡慢慢从崇山峻岭之间露了出来,城堡的尖顶上飘扬着长条旗,盔甲明艳的士兵在城垛上来回巡视,城堡的墙壁如同最结实的峭壁。
不久,这些士兵看见了远远驶来的一架马车,车上有一个男人挥舞着手。
士兵们眉头警惕的看着这架马车,然后慢慢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快开门```我是```阿卡迪奥```”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卡拉德的愤怒 17
城门缓缓的在身后关闭。
父亲驾着车跟周围的士兵打着招呼。有一些士兵父亲还有印象,在这里驻扎的一段时间里面,很多人父亲都打过交道。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些士兵都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父亲,父亲欢快的表情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离开阿美拉堡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父亲看着周围的巷落,感到了一股久违的亲切感,父亲知道在哪里可以洗个澡,在哪里可以吃上美味的食物,当然,还可以找一个窗明几净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这些东西成了父亲最兴奋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走了过来,周围的士兵纷纷让路。父亲看着这一队士兵,发现来者穿的是军法官的制服。这些士官父亲见识过,在军营里面他们权力极大,一旦士兵出现拒绝执行命令的情况,视情况轻重,最严重的时候可以临阵斩杀士兵。
父亲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了其中有他认识的人,父亲笑了,招手去打着招呼。
不想这队士兵突然围了上来,并且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气氛一下凝重了,西撒这时刚刚坐了出来,这种变故让他也莫不着头脑。
“霍.阿卡迪奥第二,系海军军官,白鸽谷号船长,涉嫌叛国,现奉命逮捕该人”。军法官念完了一份文件,“跟我们走吧,阿卡迪奥先生。”
“叛国?!”,父亲大吃一惊。
“是的”,这个军法官还来不及对父亲解释这一段时间里在罗多克军队内部发生的事情。“阿卡迪奥,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让一个人受冤枉的。不要有任何抵触,照我们说的做对你最有利”。
父亲想了一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是我车上有公国工程师的女儿和我的大副,还有我解救的一个东方人,他们也要被收捕吗?”
军法官彼此商量了一下,“我们会代为看管这些人,您的大副?是白鸽谷号上的那位```”,军法官翻看了一下档案,“西撒先生么?”
西撒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如果我也有嫌疑,我愿意跟你走。”
“不”,军法官说,“西撒先生,您没有嫌疑。不过您还是需要跟我们去说明一下白鸽谷号失踪以来发生的事情。”
“好的,我跟你们走”,西撒说。“那他们两人呢?”
“我们会代为看管,一旦您的案底交接完毕,如果您愿意做担保,这两个人可以交由您处理”。
“好的,先生。好的。”
在刚刚进入阿美拉堡垒,父亲便被以涉嫌叛国的罪名逮捕了。
这个时候父亲并不知道,他现在在罗多克的名声已经大不如前,在开战之前,他是打击海盗、拯救难民的英雄,但是现在,很多罗多克人都认为这个斯瓦迪亚人与加西亚在拿国家利益做赌注。
扎依采夫和二王子的计划比较奏效,间谍散步的谣言在被官方扑灭前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加西亚带兵在外,而他的亲信则莫名其妙的被萨兰德人带走,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每一个平民都很好奇。加之加西亚在过去政敌太多,虽然这些人并不真的认为加西亚会干出叛国的勾当,但是他们在心底却觉得应该让加西亚吃一吃苦头。
那些人担心加西亚目前在军队中的地位已经如日中天,如果继续取得新的进展,那么公国之内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加西亚的行动了。人们一直记得古卡拉德共和国是如何被军人一步步的拴在自己的战车上,变成专制残暴的卡拉德帝国的。
公国首先撤换了加西亚在后方的补给部队的军官,这些人被伊诺尔将军的部队或者公国直辖部队的军官所替换。加西亚的数千名士兵在萨兰德不得不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加西亚立马意识到了国内出现了问题。在短短的数月之内,谣言就成了加西亚的负担了,加西亚严令自己的心腹在国内严惩谣言散布者。
情况对将军不利,特别是阿卡迪奥第二的失踪,让加西亚更加值得被怀疑了。
加西亚权衡了利弊之后,果断的向公国提出了调防申请:加西亚愿意率部退回加米奇堡垒以西,但战机宝贵,希望伊诺尔将军的部队能够接替自己,同时,加西亚要求公国尽快的肃清谣言散布者。
加西亚的申请被送到首都的时候,罗多克大公不得不佩服加西亚的精明,议会已经在商讨着解除加西亚的军权,让他退回维鲁加了,现在加西亚以退为进,公国还不得不转而向加西亚解释起事情的始末来。
这次加西亚离开维鲁加,就做好了被人在后方算计的打算,目前的情况加西亚并不是没有准备。对于加西亚来说,现在是他最需要稳定的时期,不能进行任何一次冒险,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他需要时间让自己的部下脱下铠甲,穿上丝袍。加西亚越到后来越知道一个政客的力量有多大,伊诺尔几乎是在毫无实力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在首都取得一些议员的支持,就一跃而起成为了海军领袖。从那时起,加西亚就开始注意从首都的“书呆子”那里寻求突破了。
加西亚准备花上几年的时间退避风头,专心的巩固自己的势力。收复加米奇战役对他最大的收获就是让他更清楚的看清了国内的形式,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针对性的打掉最顽固的敌人并且尽可能多的拉拢中立者。多年以来,加西亚希望进入亚伦的愿望开始变得强烈,一旦视角不一样,人的想法就会变化。当加西亚十多年前还是一个普通的下级军官时,他渴望有一片领地就足够;当他成为一个小领主时,他便渴望能统治一个城镇;当自己的辖区已经有了公国最大的城市时,加西亚的眼中只有首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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