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陆光明茫然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灰。他的心刚安回嗓子眼,还卡在那里咚咚狂跳,“我,我……”
他终于想起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摸出证件,“我是廉记探员,我叫陆光明,是谢家华的……的……的朋友。他伤得怎样?他没事吧?他醒着吗?我能见见他吗?”
便衣靓仔——后来陆光明才知道他叫秦皓,并且回忆起他正是谢家华埋藏在骁骑堂的卧底警员——带他进病房看望了谢家华。谢家华在爆炸之时走在最前面,被倒塌的砖墙给埋了,但是运气极佳加之身强体壮,居然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在做了一大堆检查之后被运回了病房,因为头部受到冲击而暂时昏迷不醒。
陆光明在谢家华病床旁边脱力地蹲了下来。这一上午的折腾,他快被累死了,也快被吓死了。
他头抵着谢家华的床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这只扑街大番薯,一把年纪了跑到最前面做什么?你要出了事,我也只能拿命赔你。”
“阿三这小子出的什么鬼主意!”他又在心里恨恨地想,“看他找的男朋友就该知道他不靠谱了!”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0)
他在谢家华的床前守了一下午。一开始还煞有介事地给谢家华掖掖被子,理理头发。一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哈欠连天,瘫在椅子上揉眼睛伸懒腰,百无聊赖地四处东张西望。实在没事做了,就把谢家华的手从被子下掏出来翻来覆去地看。
“你看他手指上有七个旋涡。”一边数一边还跟同样坐在床边的秦皓叨叨。
秦皓笔直如松地端坐在椅子上,沉默而严肃。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陆光明先前被他拧过的手腕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不敢拿话酸他,只能偷偷腹诽,“嘿,一看就是谢大番薯训出来的小番薯,板着个脸一模一样,像被关在炉子里烤焦了似的。”
说到烤焦,他又注意到谢家华鬓角还有一些没被清理干净的土灰。于是在自己身上四处摸摸,摸出谢家华“送”他的那张手绢,拈在手里细细密密地给谢家华擦脸。
目睹了一切的秦皓,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陆光明认认真真地擦到一半,突然注意到秦皓带着热度与锋芒的目光。一脸清纯无辜地回看向秦皓,他眯起眼睛微笑着,“有点脏,擦一擦。”
“……”秦皓沉默地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过了一阵,重案组的负责人来了解案情,将秦皓叫走了。陆光明独自守在病房内,可算是逮着机会,将谢家华从头到脚地摸了一通,上下其手,大吃豆腐。谢家华被他摸得做起了噩梦,眉头越蹙越紧,突然间呼吸一重,眼皮骤开。
正捏他耳垂玩的陆光明吓得一蹦逃出老远,眼看谢家华迷迷糊糊地一动不动,这才捂着心口凑上来,佯装无辜,“嗨,嗨?能听见吗?”
他赶紧按铃叫了护士。医生赶过来做了一番检查。没过多久,秦皓与谢家华的堂弟谢家宝也赶了回来,三人一齐将谢家华团团围住。陆光明眼角瞥见谢家华的衬衫还敞着两颗纽扣没系、胸襟大敞,不禁轻咳一声,心虚地往后悄悄躲了一步。
然而清醒过来的谢家华还是一眼就盯住了他!脸色苍白地死死瞪着他不放!
谢家宝惴惴不安地说,“阿华哥,你,你不认识他?他是廉记的,说是你朋友,在这儿看护你一下午了……”
谢家华当然认识他,将谢家宝与陆光明都赶了出去,只留秦皓问话。陆光明赖在外面不走,趁机又跟傻叽叽的谢家宝套了几句话。过不多时,秦皓从房中出来,将陆光明唤了进去。
陆光明相当不可思议地进了病房,“你居然想见我?”该不会是发现被摸的事了?
谢家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刻露出事业线的胸膛,而是将一张照片摆了出来,冷声道,“解释。”
陆光明发自内心地茫然,“解释什么?”
“这是不是你拍的?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你就是幕后主谋?”谢家华怒道。
陆光明满心疑惑,将那张照片拈起来认真看了一看。照片偷拍的是在迪斯高里会面的谢家华与卧底的秦皓,看得陆光明都愣了一愣。这确实太像是他在迪厅里偷窥二人会面的那个夜晚了。可是他没拍过照片啊,什么幕后主谋?幕后……啊!一定是阿三搞的鬼!
何初三并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在迪厅见过谢家华与秦皓会面的事,所以这应该是误伤友军。可是他转念一想,那天晚上也并没有在现场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可疑人物,这张照片不可能是真实的。他更加仔细地端详着那张照片,终于发现了端倪——果然,这是一张修剪合成的假照片。
眼角余光瞟见谢家华举起枕头要砸他,他赶紧举起双手,“谢sir!冤枉好人犯法的!”
谢家华仍是一脸愤怒,满脸写着“你算什么好人?”。
他将照片举到谢家华眼前,“你仔细看,这张照片是假的。有人将你的侧脸剪下来,贴到跟你那位卧底小弟一起喝酒的人身上,再复拍处理了一下。可能因为两张照片都是在酒吧、迪厅里拍的,所以光线看上去差不多明暗。但你仔细看你自己的脸,有一处阴影的方向都不一样。你想,如果是我拍的,我需要多此一举吗?”
他竭尽所能地露出纯洁无辜的神情。谢家华一手揪着枕头,一手抢过照片仔细观察,最终从愤恨变成了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我入院的?”
“我在爆炸现场呀,我窃听了你们警队的内部广播。”
“……”谢家华把枕头又举了起来。
“哎,别,别,”他赶紧道,又叽叽咕咕地对自己做了一番澄清,“我是去做正事的,我怀疑崔东东去郝承青的故居是取骁骑堂的龙头账册,否则她没有理由在被搜捕之后急匆匆赶去那里。我本来想偷偷去看一看,谁知一到那儿就看到你被炸飞了……”
顺便还教育了谢家华两句,“你说你也不年轻了,做事怎么这么冲动?也不检查一下就往里面冲。”
谢家华默默地又举起枕头,脸色越来越黑。他多识趣啊,赶紧脚底抹油朝外滑,“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你没事就好,我这就自己走了。”
飞奔着关了房门,逃窜到走廊上。他一边按电梯一边偷着乐,还是觉得谢家华非常可爱。
……
但儿女情长都是小事,出了电梯还是正事要紧。他归还了那辆黑市租来的车,回到廉署,独自一人工作到深夜。半夜三点,他踏着星光回了自己那间小破屋。洗漱之后,老模样钻进被窝里蜷缩成一团,他又想起谢家华。
扑街大番薯,拿到偷拍照片后第一反应果然还是怀疑他。
虽然情有可原,还是有点小受伤。
我有那么坏吗?他抱着枕头委屈地想,想了一会儿又得意地冷笑。我是有那么坏,哼哼哼。
就这样双重人格一般抱着枕头辗转反侧。熬到晨光熹微,他仍是睡不着,看到案头闹钟已经有六点了,他想到医院里的谢家华。
呵呵呵,这下轮到你住院了,可怜的谢sir哟,一把年纪了家里连个暖床的都没有,生病了有谁来照顾你?又请护工?早上起来能吃什么?
想着想着就愈发起了怜悯之心,这便索性掀被子起床。认认真真地梳洗穿扮,将唯一一瓶摩丝“嗞嗞”地喷了满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捋得发丝锃亮。然后非常善良地出门给谢sir买早餐。
……
他坐在茶餐厅里对着菜单研究了很久,发现并不知道谢家华喜欢吃什么——在谢家华家里蹭住的那几天,谢家华在饮食上一切以他这个“病人”为先,自己毫无所求,有什么食物端到面前都是一样果腹。
他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谢家华在那一周多的时间里,真的是竭尽所能地在关照他:每天接送他上下班,饭菜都送到他面前,晚上帮他洗漱,出门的时候,还会弯下腰替他穿鞋。时不时被他气得要爆血管,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苛待过他。
“大番薯是只好番薯,”他托着腮对着菜单想,“没人疼多可怜呐,我就勉为其难对他好点儿吧。”
他索性咬咬牙,从钱包里掏出唯一一张大钞,一口气买了三份不重样的早餐——总有一样是谢家华爱吃的吧——满满地塞了一大饭盒。
担心食物凉了,他一路健步如飞,端着饭盒小跑着出了电梯,到了病房门前。房门没有关严,他轻轻用手指戳开了,听见谢家华在里面一本正经地通电话,“我想联系国际刑警泰国分部,申请获取一个叫‘金弥勒’的毒枭的有关信息……”
都被炸到躺床了,还是没忘记查案,真不愧是谢督察。
他识趣地等在房间门口,没有入内打扰。不多时,谢家华打完电话,回头发现他站在门口,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你又来做什么?”谢家华一边坐回床上一边不耐烦道。
“看你一个人在这儿没人照顾,”他笑眯眯地端起手里的饭盒,“给你带份早饭。”
谢家华微微开口,还没有说出一句整话。他整个人突然朝边上一歪,被后面涌入的一群青年男女挤到了一边。狭小的病房霎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阿头!”“阿头,我们来看你啦!”“阿头!你还好吗?昨天我们怕吵你休息就没过来,天亮了才敢来给你送早饭!”“有生煎包,有肠粉,有菠萝包,有牛奶,有咖啡……”“还有我阿妈给你煲的粥!”“b仔这个傻蛋还给你买了汉堡,病人能吃汉堡吗?!”“病人为什么不能吃汉堡?!”
人潮汹涌中,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弯起眼睛微微笑了起来,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将那个普通又简陋的塑料饭盒小心地摆放在靠门口的小柜子上,他识趣地转身离开了。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1)
陆sir岂是吃亏的主,回办公室用厕纸叠了个谢家华小人,狠戳了一通屁股。王八蛋谢家华,让你板着张臭脸,让你浪费我的爱心早餐,让你欺负我,总有一天要你坐我的大“飞机”。
当天晚上一下班,就冲医院去了。他不去病房里看谢家华的臭脸,而是找到前台的护士姑娘,出示廉署工作证,神神秘秘地叮嘱人家,“c23病房有一位谢家华警员,涉及一桩廉署案件……没有没有,他没犯案,他是重要的证人……他的病情和出院情况,麻烦你打这张名片上的电话通知我。”
下完指令,他悄悄走到病房门口,努力地从关闭的门缝向内瞄去,只见秦皓坐在床头,正在一脸专注地削一只苹果。谢家华低声说着话,神情十分放松,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声音温和又轻缓,并不像对普通下属。
大番薯从来没这样跟我说过话!陆光明顿时怒了。这个卧底小哥是什么来头?!
陆光明撅着屁股贴在门上使劲听,一不留神撞到木板,发出“咚”一身轻响。
谢家华骤然抬头望向门边,秦皓的视线也顿时移了过来。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秦皓起身去拉开门瞧了一瞧:走廊上空空荡荡。
陆光明飞快地跑安全通道下了楼。回到家洗漱上床,老模样地骑着被子,难免有一点小心酸。
自卑和脸皮这两种东西他自认是从来没有,但还是受了一点小小的打击。都睡过两轮了,谢家华还是对他没个好脸色。他原以为谢家华对谁都这样,现在才明白,谢家华全世界就只讨厌他一个人。
他也最讨厌谢家华。谢家华是仇人的儿子,还是情敌。还占了他两轮便宜。还揍过他,揍了好几次。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有趣。
……
陆光明想着秦皓的俊脸,气了两天。然而一个成熟世故的成年人不会这样幼稚赌气。为达目的,再接再厉,锲而不舍,才是一个合格的廉署探员的作风。谢家华是仇人的儿子,是唐嘉奇的旧友,无论如何都要跟他搞好关系,从他身上套出料来,对不对?
就这样调整完心态,他还是按着护士姑娘的通知,去庆祝谢家华出院。
去之前先绕路买了一束鲜花。卖花的小妹妹问他,“先生想要什么花?送什么人?”
“庆祝病人,不对,庆祝老人家出院。”
“那送康乃馨吧,先生。”
陆光明买了康乃馨。付完钱他看见门口摆着向日葵,他又买了一支向日葵,插在康乃馨中间。
路上又堵车,在公交上挤得头疼脑热。他努力将花举高,心想气归气,还是应该对谢家华好一点——人家不小心被炸进医院,虽然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但总归也有一点他的责任——不管今天这只大番薯摆出什么臭脸色,他都要忍住,不能说难听话酸对方。大番薯比他大八岁,一把年纪了,心脑血管不好,受不得年轻人的刺激。
终于挤出了公交,一路狂奔到了医院。等电梯的时候才有时间停下来喘几口气,整理仪表,小心地理顺被挤得皱巴巴的花瓣。电梯门“叮——”一声开了,他见到了正站在电梯里的谢家华。以及一旁紧挨着谢家华的秦皓。
来晚了。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卧底小哥?!保持微笑,保持微笑。
他于是弯起眼睛灿烂地笑了,“谢sir,真巧。”
谢家华不出意料地没给他好脸色,并且迅速按下关门键。他长腿一蹬卡住电梯门挤了进去。一边叽叽喳喳地缠着谢家华不放,一边还逗了秦皓两句。可惜秦皓与谢家华在保持警容端严这件事上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座冻邦邦的大冰山顿时令电梯里的温度都瞬间下降了几十度。
但陆光明可是sunny·陆,哪惧寒夜冷风吹。厚着脸皮黏着谢家华出了电梯,他锲而不舍地胡说八道,还在秦皓面前给自己编了辆车,“你们去哪儿?载我一程。我的车昨天送修了,刚才挤公交过来花了一小时呢。”
谢家华原本在电梯里被迫抱住了那束花,一出电梯就立马扔炸弹一般将花扔回给他,并且毫不客气地驱逐他,“走开。”
“我真的赶时间,我上午在廉署有个会议,十点就要开了。本来想早点来看望你再早点回去,谁知路上堵车。”
“自己搭的士。”谢家华冷道。
陆光明眨了眨眼,见秦皓从头到尾都跟在一旁一言不发——谢家华明显是要带这小子一起回家,却连顺路捎他一程都不肯。他不知怎么地心里又冒了酸气,嘴顿时就坏了起来,“别呀,反正你们都顺路。我记得去你家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廉署嘛,难道说我俩上次‘那个’之后你搬了家……”
“那个”两个字说得又大声又妖娆,谢家华的脸顿时黑了,扑上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而看秦皓的脸色显然已经听清了这句话,再加上谢家华欲盖弥彰的动作——成年人谁不懂?
陆光明奸计达成,得意洋洋地顺势扑进了谢家华怀里,顺道还将花塞回给他。谢家华绿着脸要扔开他。他立马扯开嗓子继续胡说八道。谢家华赶紧又将他搂回去了,死死捂住他那张要命的嘴。
两人拥抱着闹作一团之景,被突然出现在此的谢家华的父亲谢英杰看个正着。谢英杰误以为他与自己儿子有暧昧关系(虽然好像也没错),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谢家华对这位父亲也全然没有好脸色。
他们父子间这样离奇而复杂的关系,陆光明当时没有心力再深想。他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压制着自己面对刻骨深仇之人时的狂怒与愤恨,再多说上几句话,他怕他控制不住一枪打在谢英杰的额头正中。
幸好谢家华似乎十分反感自己的父亲,为了早点离开自己父亲的身边,竟然叫上他一起上车。
……
陆光明搭乘谢家华的车出了停车场。先前死缠烂打与伶牙俐齿的心境都消失不见,他沉浸在深深的愤恨与无力之中——杀害他父亲与嘉奇哥的凶手就近在眼前,这么多年来,他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渐渐推断出了这点,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也不可能当面向谢英杰质问,他只能微笑着演戏。而他苦苦纠缠着谢英杰的儿子,得到的又是什么回报呢?被揍,被上,被鄙夷,被排斥。
谢家华将车停在了路边,转头对他道,“我要去差馆,不回家。你在这儿自己搭的士。”
他对谢家华这番做法,全无一点意外。对他抱有那么大的反感憎恶,没有一出停车场就将他踢下车去,大概已经是因为谢家华心地善良了吧。
他点头下车,没有再做任何纠缠。一边思考着深沉心事一边向前走去,迎面走来了一群去上学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阳光活泼地洒落在他们脸上。还有一对互相依偎的情侣,手牵着手,步履轻快。他终于感觉到了阳光的冰冷。曾经他的世界里唯一的一丝温暖,已经被老天爷收走了。
走出半条街,他突然被人从后拽住。回头见是谢家华,他愣了一愣,“谢sir还有什么事吗?”
谢家华迟疑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还是直白道,“我最近查到一些陈年往事,明白了你一直以来缠着我是为什么。你父亲在二十年前一起银行劫案中殉职了,当时我父亲是他的搭档。你怀疑我父亲贪污受贿,是不是因为你认为我父亲跟你父亲的去世有关系?我虽然跟他关系不好,但我从小看着他辛苦查案、认真办事,从来没有过徇私枉法的行为,我相信他的人品。二十年前那件事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呆了一呆,心中突然释然了。他潜意识总有一种幻想,幻想着他与谢家华的关系有那么一丝特别,幻想着谢家华对他的关切是出于肉体交缠时哪怕一丝一毫的心动,幻想着谢家华终有一日能理解他,能改变对他的成见,能稍微地信任他那么一丁点。
但其实那怎么可能呢?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在谢家华的心里,他只是一个没有廉耻与道德、手段下作的疯子,连肉体的交融都可以用作筹码,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替父报仇而百般纠缠。所说的话全是谎话,所做的事全是疯事。而他对谢家华父亲的调查,仅仅是出于误解与钻牛角尖。在谢家华的心里,他是一个多么卑劣可笑的人啊。
他收起了笑容,头一次在谢家华面前爆发出真实的情绪:“我父亲死了二十年!嘉奇哥死了十年了!就因为你选择相信你父亲,就要让他们枉死吗?!”
谢家华疑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嘉奇的事跟他有关?”
他狠狠地冷笑了起来,“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谢家华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叫嘉奇‘哥’?你跟嘉奇真的认识?”
——看看,就连在这一点上,你都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他失望透顶,甩开谢家华气极而去,又被谢家华拉住。谢家华焦急地劝说道,“这些事我会调查下去,我一定会!但你不要擅自行事!他是警务副处长,不是你能动得了的!”
他还要用力挣扎,被谢家华牢牢攥住。“我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怎么可能为了我好?!你明明最讨厌的就是我!
他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谢家华的脸上,终于令谢家华松开手来。
“不劳您费心!谢sir!”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2)
陆光明在廉署门口下了巴士,径直走到街边的垃圾桶前,从兜里摸出那条跟随他多日的手绢,扔了进去。
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在发呆,他上司许sir看了他好几眼。一旁的同事忍不住手肘轻碰了他一下,他回过神来,恹恹地扫了同事一眼,又接着神游天外。
许sir看出他魂不守舍,索性连工作都没有安排他。他也没在意。会后,他回到办公桌前,无精打采地只是坐着。
没有人理睬他。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做。地球每天自传,几十亿人来来往往,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下班后他依旧走在最后,关灯锁门。面无表情地走过廉署门前的垃圾桶,他登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巴士。巴士车刚驶出半条街,在道路拐角停了下来,他提着公文包匆匆跳下,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廉署门前。
掀开垃圾桶盖胡乱翻找着,恶臭味扑鼻而来。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他索性将垃圾桶整个推倒。路边的行人捂着鼻子指指点点,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廉署查案!”
然而到最后也还是没有找到。
是他自己先不要的。
他回到家躺在床上,举起大哥大,对着谢家华的号码看了很久。几度想按下删除键,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仿佛一旦删掉,就跟那块扔掉的手绢一样,从此散落在茫茫世间。
他给谢家华的记录改了名,从“大番薯”改成了“fool”。英文的名字瞬间沉下了通讯录。他又重新将它搜索出来,在前面加上了“0_fool”,记录顿时攀上了通讯录第一位。
thefool是塔罗牌中“愚者”的英文,象征力量与负重前行;它在22张大阿尔卡那牌中编号为0,同时编号也为22,象征塔罗牌的开始与终结,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也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开始时就终结了。
……
一个星期之后,陆光明得到消息。骁骑堂的代堂主何初三“篡位”阴谋败露,被拖到祠堂当众家法处置。何初三挨了两刀之后,被和义社的大佬乔爷带人救了下来,从此投奔了乔爷门下。
一切都在何初三的计划之中。只是他没有料到何初三真下得了狠手,实打实地捅了自己两刀。拍个拖拍到豁出命去,他挺佩服何初三的。
又一段时间之后,何初三派助理kevin联络了他,转给他一系列重要证据:乔爷令何初三替一间财务公司“运转运转”,何初三经过查证,怀疑这间财务公司虽然以他人名义注册、但却是在为谢英杰洗钱,于是将证据转移给他,希望能依靠廉署的资源与技术进一步侦查。
1...8788899091...1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