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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他没参加过集体活动,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收敛。三巡酒后,本性暴露,脸皮不要地上台去展示歌喉,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与franky一起肩搂肩地唱起了《失恋阵线联盟》。
“他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送他回家,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他,曾经也同样无法自拔……”
两个靓仔摇头摆尾地左扭腰,右提臀,在狭小的舞台上蹦蹦跳跳。唱到酣处,所有人都加入进来,满屋子一起蹦跳:“找一个承认失恋的方法!让心情好好地放个假!当你我不小心又想起他,就在记忆里画一个叉!就在记忆里画一个叉!”
陆光明跟franky一起将外套扯下来抛向天空,放声嚎道,“就在记忆里画一个叉啊啊啊!”
一屋子人都嚎叫着鼓起掌来,“唱得好!唱得好!再来一首!”
“不来了不来了,”陆光明满脸熏红地躲到角落里去,又偷偷喝了半杯酒。franky还在上面柔情款款地唱《只愿一生爱一人》:“我带半醉与倦容,徘徊暮色之中……”
听到伤心处,陆光明的眼泪也要出来了。“只愿一生爱一人,因你是独有。只愿一生爱一人,一世亦未够。”
“嘉奇哥,”他看着酒杯,心想,“完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他那天跟我道歉,说‘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信’,还给我理头发,还叫我‘滚进去’,他好可爱啊。不想跟他做炮/友了,想每天抱着他睡觉,盖着被子纯睡觉那样。”
“一生只爱一人,但我还想爱他。我想帮你爱他。”
“可是他的一生也只爱一人。那人已经是你了。我不该抢你的爱,我也抢不走。”
他心里清楚,谢家华对他再好,也只是出于关心与同情罢了。哪怕有一天他将他与嘉奇哥的过去和盘托出,谢家华也只是跟嘉奇哥一样将他视作一个小弟弟,最多替嘉奇哥继续多多疼爱他。
两人的故事里,他不配有姓名。
想到难过处,忍不住又多喝了一杯。franky唱完歌,下来劝他,“sunny仔,你怎么还喝啊?再喝要醉到回不去了。”
“没事啦,”他笑嘻嘻地抱着酒瓶子,说到这里又开心起来了,“现在有人接我啦。”
“谁来接你?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他很得意,“待会儿走的时候你看着咯,好靓仔的大哥哥来接我。”
“你有阿哥咩?哇好羡慕,我都没有哥哥姐姐,我是老大,下面一堆弟妹,还要防着他们晚上出去乱玩喝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franky一眼,心想:“哼哼哼,此哥非彼哥,这个大哥哥是我要睡的大哥哥。今天晚上趁醉再缠他一把,量他把持不住。”
很快就到了分别时刻,能自己回去的自己回去,不能回去的等家属来接。陆光明跟几个不能回去的同僚们一起东倒西歪地睡成一堆,franky用他的手机帮他打了电话回来,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干嘛给你阿哥取个英文名叫傻蛋。”
“他,嗝,他就是傻蛋咯。”
“sunny!”一旁一位醉得颠三倒四的同事突然扑上来搂住了陆光明的腰,真诚地喊道,“我要跟你道歉啊sunny!今天才发现你是,嗝,是好孩子,就是有,有点傻蛋。原来你之前都是害羞来着,放心啦,我们,嗝,我们行动组都是好,好人,不会欺负你的。你看你从前,那么,那么讨厌,我们都,都没敢,不是,都没舍得打你。”
“好啦,多谢你啦,win哥,”陆光明跟他抱成一团互相喷着酒气,“之前都是我衰,我错啦。”
同事豪爽地一搂他肩膀,“走!win哥送你回家!”
“win哥你醉成这样别动啦!”franky道,“待会儿你老婆就要来了,看你把人家sunny搂的,回去跪搓衣板吗?”
陆光明也得意道,“就是啦,我才,嗝,才不要你送我回家。我要靓仔哥哥接我。”
“靓仔哥哥”很快就来了。franky充满期待地打开包厢门,见到了一位秃头龅牙的护工大叔。
大叔熟门熟路地从人群中扒拉出了软绵绵的陆光明,力大无穷地扛到肩上,转头一口臭气喷到陆光明红彤彤的小脸蛋上,“谢先生在办案,没空,让我来扛你回去。劳工费一百文,的士钱另算。他说你要是没钱就先借同事的,回头找他报账。”
“……”
——报个屁啦!找什么护工直接说你没空来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让他扛我回去啊!同事面前我不要面子的吗!谁要喜欢这只臭番薯啊啊啊!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5)
陆光明的同事在电话里说陆光明醉得厉害。谢家华虽然打电话叫了一个护工去帮手,心里还是隐约有点担心——忘了叮嘱护工留在陆光明那里过夜,要是那个傻乎乎的小东西醉得颠三倒四,半夜里爬起来洗脸,一头栽进水槽里把自己淹死了怎么办?
他在重案组多年,再离奇的死法也见过,这根本不是异想天开。
——不行,护工留在那里过夜也不行,这小子一喝多了就发骚,要是把护工错认成了他或者嘉奇,黏黏糊糊地求亲热,护工把持不住怎么办?
谢家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颇为烦躁。逮捕嫌犯的时候遭遇持刀反抗,一个没留神多揍了人家几拳。跑得慢的下属们追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被揍晕的嫌犯从地上提起来。嫌犯脸都被揍歪了,大口一喷,吐出来三颗牙。
下属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心里发出感慨:“阿头这是憋厉害了啊。”
嫌犯在谢家华胳膊上留了一道口子,恰恰在前不久另一处伤口旁边,整整齐齐排列着。伤口不深,谢家华随意消了一下毒,叮嘱下属将嫌犯先送去医院看守治疗,安排完现场收尾工作,驾车先离开了。
他去了陆光明那间破烂小租屋,走过脏污又黑暗的楼道,站在屋外拍了两下门,里面自然没人答应,于是退后两步,一脚暴力开锁。进屋之后,搬了纸箱与凳子堵住门,直接循着酒气去厕所里找陆光明。
不找不打紧,一找差点气死——陆光明真的醉得颠三倒四地趴在水槽里。
幸好水槽里没水。
谢督察气得眼角纹都差点蹦出一根来,这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上去就冲陆光明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啪!”一声重响,在狭窄的厕所里回响。陆光明小屁股一抖,迷迷糊糊地醒了,睁着两只雾蒙蒙的眼睛问他,“你怎么又打我?”
“伤心又伤身,你怎么这么绝情。”陆光明委屈道,难过得眼泪汪汪。
谢家华并不知道他脑袋塞在水槽里的时候都脑补了些什么荡气回肠、虐恋情深的故事情节,毫不客气地将他从水槽里拎出来,用湿毛巾给他狠狠擦了一通脸,又将牙刷水杯塞他手里让他自己刷牙。
陆光明刷着刷着又要往水槽里趴,被谢家华提着后衣领重新拎起来,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洗漱完毕。最后被谢家华一路提上了床,扒到只剩一条内裤,塞进被子里。
塞完,谢家华要走,陆光明当然不让。这小子醉得一塌糊涂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呢,把那些虐恋情深的故事统统忘怀了,拉着谢家华的手叫他“靓仔哥哥”,笑嘻嘻地还要给他唱《哥仔靓》。
“哎呀,哥仔呀,靓呀靓得妙,
潘安见了要让你几分风雅别饶,
我含情帶笑把眼角做介紹,
还望哥你把我來瞧……”
这什么淫词艳曲!谢家华额头“嘣嘣”暴出几根青筋。陆光明一边唱一边还往他身上蹭,他挥拳作势要揍陆光明,这小子居然弯着眉眼像猫一样用脸来蹭他的铁拳。谢家华手一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陆光明一边发骚一边将他也拉扯上床,手脚并用地盘在他身上,然而醉得一塌糊涂,也拿不出什么性骚扰的实际行动,把脸往他胸口上一贴,黏糊糊地最后唤了声“靓仔哥哥”,乐颠颠地睡着了。
谢家华笔直僵硬地躺在床上,无言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胸口盘猫一样盘了一坨这么大的东西,热乎乎又沉甸甸。他推了陆光明一把,没推开,又抬手看看表——已经半夜三点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去医院审犯人呢。
索性自暴自弃,将落在床角的被子用脚勾上来,盖在二人身上,就这么搂着陆光明睡了。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站在屋里中间吵架。
“你不准再喝酒了!”谢家华虎着脸骂。
“那你不准再受伤了!”陆光明手一指他衬衫袖子上的血。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受伤关你什么事!”
“那我喝酒关你什么事!”
“你有种喝醉了别叫我去接你啊!”
“那你有种喝醉了别做暴力强奸狂魔啊!”
“……”
谢家华跟陆光明吵架就没赢过,二话不说码起袖子就要抽他屁股。陆光明捂着屁股耗子一般满屋子乱蹿,边跑边嘴贱,“你以为我忘了是吧!你这个拔屌无情的扑街!睡完一拍屁股就走了!你害我生病发烧你还敢给我叫救护车!你伺候我一个小时都没有就逃跑了,还叫护工来应付我!你自己说你衰不衰!”
“你没完没了是不是?!”
“那当然啊,我赖你一辈子!”
谢家华猛地停下脚步,神色复杂起来。陆光明心头一惊,自己也发现自己这句暧昧过了头,死鸭子嘴硬地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这是你,你欠我的!你让我上一次,不对,上两次,我们就‘有完有了’。”
“第二次是你勾引我的!”谢家华关注的重点产生了偏差。
“那还不是要算在你头上!”
谢家华跟他扯不清楚,索性扭头就走,“九点了,我还要去问口供,我走了!”
“你别转移话题!你别跑!”陆光明叉着腰在后头喊,十分得意洋洋。谢家华开门就走,头也不回。
走到楼道里了,他才想起一件事,十分头疼地又倒了回去。
推开门一看——陆光明抱着个枕头,因为好不容易欺负了他一轮,欢天喜地地正在床上跳来跳去,跟游乐园里跳蹦床的小孩子一样。
“……”
陆光明回头看见他,半秒间扔了枕头,一脸戒备严肃地盘起手臂,“你做什么?”
“……”谢家华还是很想打他屁股,忍了又忍,“门锁,昨晚被我弄坏了。你记得找人修。”
“什么!你这个暴力强……”后面的话被谢家华瞪了回去,“这钱要算在你头上啊!”
“我知道!账单你寄我办公室。”
“嘿嘿嘿,我明天亲自给你送过去。”
“不准来——!”
……
谢家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被陆光明烦得法令纹都深了一些。
他是个基佬,又是少爷出身,对自身仪容仪表还是挺在意的,弯腰对着路边的车窗,蹙着眉头对自己的脸研究了许久。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的司机看见他胸口的警牌,十分紧张,“阿,阿sir,我不知道这里不可以停车。”
谢家华尴尬地移开脸,“我不是交警……你违章停车了吗?”
附近还真是禁停路段,他打电话call交警来给司机开罚单。司机委屈至极,“阿sir你要不要这么秉公执法呀,你就当没看见嘛。我才停了三分钟,因为你在这儿照镜子,我想着那就给你照一下咯,所以没开走……我来这儿送我老婆,我老婆一大早不舒服,在街对面诊所看病,看完还要送她去上班,之后我自己也要上班……”
“好了好了你走吧。”谢家华被他叨得耳朵疼。
司机赶紧将车开走了。过不了一会儿,一位交警骑着一辆摩托车过来,“伙计,违章的车呢?”
谢家华一回头。那交警很开心,“堂哥!是你呀!”原来是他那不省心的堂弟谢家宝。
谢家华对谢家宝并不反感,从小也是当亲弟弟管教大的。谢家宝人不坏,当警察也当得一身正气,从不做吃拿卡要之事。但是脑子跟他那位只会哭哭啼啼的亲妈一样不好使,刑侦破案这种事真不适合他。
谢家宝上次在别墅爆炸案中一时不慎枪走火,而使事件升级成枪战并最终酿成爆炸。经内部审查之后,又被调回街上做巡逻交警。哪怕他那位亲妈又跑去哥哥面前嚎啕大哭,谢家华那位铁面无私的老爸依旧不为所动,不替家宝说情。谢家华其实私心里并不愿意表弟再进重案组——谢家宝这个智商待在重案组确实浪费资源,害人害己——做巡逻交警挺好的,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交通法规严谨规整,家宝做事也算认真,不容易出现行差踏错的时候。
谢家华正好有事要问他,便留他下来多说了几句,“家宝,你最近有没有去我……daddy家?”
“有去咯,就是上次我妈带我去找大舅求情那次。”
“我daddy他……梁叔和梁嫂还在他家做事吗?你去过三楼没有?我的房间还在不在?”
“梁嫂有给我们端茶,梁叔不知道。唉,我妈一直让我跪在客厅里,我哪里也没去。”谢家宝傻归傻,还是能看出他心思,“堂哥,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你跟大舅都吵了这么多年了,反正他也老啦,你就回去看看他吧。”
“他老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吧?”
谢家宝悻悻然,“那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被赶回来骑机车。”
谢家华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父亲个性严厉固执,好听一点叫刚正不阿,难听一点就是冷面无情。他遗传了同样的性情。两只个性相同而相冲的猛虎,本就无法容于一山。
他理解父亲,但无法原谅父亲。自从幼时母亲死后,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照顾,父子间的关系本就紧张而淡漠。五年前父亲发现他喜欢男人的事实,不顾他的解释恳求,不顾他的个人意愿,强行将他一个成年人监禁在家长达半个月,并且自作主张替他办理停职手续,送他出国深造。他永远记得房门关闭时父亲在门外那张冷漠而轻视的脸,父亲以他的性向为耻,而他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任何错。就像年轻时他非常想学艺术,但父亲却怒斥他幼稚无用、逼他读了警校一样,他永远无法原谅这样独断专横的父亲。他们也许永远无法跟对方和解。
谢家华跟堂弟又多说了几句,嘱咐他好好巡逻,这便回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他想回父亲家一趟,虽然不想见到父亲,但他有不得不查的事。
……
谢家华刻意在上班时间抵达了谢英杰所居住的市区别墅,谢英杰果然并不在家。家里只有雇佣了二十几年的老佣人梁嫂和梁叔。两位佣人欢天喜地地请他进门,并且在他的询问下向他透露了一桩往事: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原来唐嘉奇真的曾经来过这栋别墅,是将醉酒后的他送回来,所以他自己才并无印象。
——陆光明曾说唐嘉奇十年前给他看过一张照片,说是从他家拿到的。那么唐嘉奇应该就是在那个夜晚从别墅里拿走了那张照片。
他又到三楼自己当年居住的房间查找了一番,找到了唐嘉奇死亡那年他所记的日记。陆光明曾说唐嘉奇当年接近他是为了查案,通过这本日记,他找到了一桩唐嘉奇当时有可能感兴趣的旧案——青龙的父亲郝威车祸死亡案。
他离开别墅,回到警署资料室,又顺着这条线抽丝剥茧地查了下去,最终查到了华探长与夏六一。再结合他这些天以来的调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青龙父子之死都与华探长以及华探长背后的指使者有关,而夏六一这几年来在江湖中掀风做浪,也许暗藏了替青龙父子报仇的目的。何初三软禁夏六一、“谋权篡位”、事败之后投奔和义社乔爷一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以他所知何初三对夏六一的深厚感情,其中另有蹊跷。
他索性前往夏六一隐居的南丫岛,当面质询夏六一。夏六一自然是百般狡辩,不愿被他得知真相,但当他将话题刻意引向何初三,夏六一顿时失态,与他打作一团。这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何初三与夏六一反目成仇是假,耍了一出苦肉计,实际是要帮助夏六一报仇。
他将夏六一气了个够呛,将夏宅搅得个天翻地覆。作为“回报”,崔东东——据他的调查和推测并没有被炸死,应该就躲在夏宅楼上——派人向他传达了一个消息:“老掌柜”曾向夏六一泄露过秦皓的卧底身份。
而有权限获知秦皓卧底身份的人,寥寥可数。其中就包括他那位官任警务副处长的父亲。
事已至此,综合他手中过去与现在得到的所有信息,他不得不逼自己面对一个十分残酷的推测:暗掌黑道乾坤的“老掌柜”正是他的父亲谢英杰。
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与彷徨之中。虽然他与谢英杰常年父子不和,但他对父亲身为警察的正直刚严从未有过质疑。一切都只是推测,这推测是由一堆支离破碎的片段拼接而成,但证据又在哪里呢?
……
这天深夜时分,谢家华坐在床上,把玩着掌心里一只草编的小鲨鱼,发着呆。
小鲨鱼是下午在南丫岛的小摊上买的,假扮成摊主的夏六一的马仔跟他说,“买个玩具给你家小朋友吧。”他一时冲动,便蹲下去挑了这一只。在水里欢快地蹦蹦跳跳,仿佛很奸诈地露出尖牙利齿,但其实不过是一条草编的小动物——真的很适合那位“小朋友”陆光明。
愚蠢而冷漠的人是他。是他一开始就对陆光明的尖牙与坏笑存有偏见,仔细想来二人结识至今,还真如陆光明所说:“每次一见面就吵架是因为我吗?你哪次耐心听过我说话?以前不都是我在哄着你?你多厉害啊,不仅上我还打我。”
陆光明真的认识唐嘉奇,受过唐嘉奇的恩惠,甚至暗恋着唐嘉奇。所做的一切,其实跟他一样,都是在为唐嘉奇寻找真相。只是先他一步接近真相的陆光明,却遭到了他无情的排斥与质疑。
虽然也有这小子自己满嘴虚虚实实、太过嘴贱的原因,但确实是他过于苛刻无情了。
谢家华发自内心地对陆光明感到歉疚,并且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心软:他爱喝酒就让他喝吧,大不了以后每次我都尽量亲自去接他。
可是喝酒伤身,经常这么醉对肝不好。
到底是管他还是宠他呢?想来想去又很犹豫。
又想到陆光明趴在他怀里睡眼迷蒙地唱《哥仔靓》、斗嘴赢了之后偷偷抱着枕头在床上蹦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小子其实挺可爱的。
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痛苦又烦躁的夜里,因为想到陆光明,竟然感觉到了开心。感慨万千地将小鲨鱼放在床头,他关灯入睡。
……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陆光明抱着枕头也蜷缩在被褥之中,不知道梦到什么好事,一边用脸蹭枕头一边十分淫荡地笑了起来。突然床头大哥大响起特殊设置的铃声,他骤然睁开眼睛,飞快地伸手拿过,“喂?”
kevin的声音响起,“陆先生,时候到了。明晚七点,墓地。”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6)
陆光明带了一束康乃馨与一束白玫瑰去墓园。唐嘉奇与他的父母正好都葬在同一片傍山的墓地,他在半山腰父母的合墓前摆下了康乃馨,又步上山顶,在唐嘉奇的墓前放下了白玫瑰。
这一天下了整日的暴雨,雨水几乎顷刻间淹没过了玫瑰花瓣。逝去的流水汩汩淌过墓碑上斑白的名字,十年光阴亦这般流走了。
不多时,一身素黑的何初三也来到墓前,放下手中的白菊。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玫瑰,刹那间明白了陆光明对唐嘉奇的感情。他看向陆光明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丝同情与坚定。
雨水哗哗地砸落在他们的伞上,雨伞与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在狂风肆虐下摇曳不止,他俩却如青松般笔挺地站立着。
雨声中,陆光明先开口道,“你接触到老掌柜了?”
“还差一点。”
“你需要我做什么?”
“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什么?”
“你的命。”
陆光明笑了起来,“好啊,只要能帮我父母和嘉奇哥报仇。尽管拿去。”
……
何初三自然不会真要他的命,只是在暴雨的遮掩中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计划——陆光明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乔爷的注意,或许也早就被老掌柜所察觉。不付出血的代价不足以蒙蔽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所以他要陆光明假死,以作为自己取信老掌柜的最后一步。
陆光明对他的计划全盘赞成,并且对当中可能产生的危险毫无忌惮。何初三带来了一大堆血淋淋的道具——据他说还是当年夏六一在蛟龙城寨里开电影公司所留下的——给他化了一个死人妆,糊了几个假伤口,再弄上满身的血。技巧虽然拙劣,但暴雨之夜加之光线昏暗,迷惑性还算高。
何初三仔仔细细地给他周身都绑上了防弹衣和防护臂套、脚套,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惨白惨白,更似一个死人了。接下来又将血袋密密麻麻地缠了他一身,最外面套上一件血淋淋的衣服,让他躺进轿车后厢的一个厚厚的麻袋里。
何初三最后在车厢的角落里藏了一把手枪,跟他说,“里面是空包弹。今晚我俩要是演得好,就打你。要是演砸了,就打他。虽然是空包弹,吓唬吓唬他们没有问题,足够我俩跳海逃生。”
“你这个呢?也是吓唬吓唬他们?”他捏了捏何初三莫名粗壮了一些的胳膊,掀开袖子一看,里面裹了一层防水布做的假肌肉。
“像吧?专门订做的,”何初三还挺得意,转过去给他看自己的背,“这里也塞了。我特意挑了下暴雨的深夜,衣服湿透会露出这个肌肉线条给他看,让他看看我多么威武强壮,吓到他忘掉仔细检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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