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
“怎么了?”
“何影帝,你能不能把你待会儿要演的戏提前跟我说一下,我怕我笑场。”
何初三于是跟他解说了台本。陆光明笑到气都喘不过来,“你怎么编出来的?你真能演?我说你当初为什么没想到去做演员?”
“做演员挣太少了。”
“怎么会呢?那些影帝很能赚……噢,是没有你挣得多,你可是大佬的男人呢。”
两人串好了戏,何初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要盖上车厢盖去赴约。陆光明突然伸出一只手挡住盖子。
“怎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事,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谢家华?”
“谢家华?”何初三一时还不太明白他俩有什么联系,“什么话?”
陆光明想了好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挤出来,只能叹道,“算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就帮我谢谢他吧。”
……
何初三约了老掌柜的代理人在葵涌集装箱码头见,一方面为了充分营造恐怖气氛,另一方面方便沉尸及逃跑。开机之前,陆光明躺在麻袋里脑补了好多生离死别,就连谢家华在他的坟墓前冷着脸说“虽然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但你要是还活着就好了。”这样的场景都想到了,为此在心中狠狠扎了谢扑街一通。
等到开机之后,他简直被那气氛紧张到憋尿,还想个屁的生离死别,竭尽全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场——因为何初三演得实在太正经,太变态了。尤其是最后向他连开了三枪,满面狰狞地走过来系紧麻袋的时候,陆光明在被关进黑暗前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何初三的神情——何初三专业到连额头的青筋都暴得无懈可击,暴雨淋湿他的衣服,胳膊上“威武强壮”的假肌肉看起来特别唬人。
陆光明一直忍到被何初三扔进水里,在半空中“噗哈哈”了三声就没入了水中。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大笑,他吞了一口咸腥的水,竭尽全力地闭气。耳朵里轰隆作响,根本听不清周围在发生着什么。刚刚那三枚空包弹隔着防弹衣剧烈冲击了他的胸腔,虽然不足以致死致残,但距离过近还是造成了软骨挫伤。剧烈的疼痛与沉入深水的压力让他开始心慌——说什么不怕死,但死神近在咫尺时还是会感到恐惧,开始回想这一生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憾,除了血海深仇,他突然很想再抱一抱谢家华。
说“我喜欢你”太过讽刺,问“我能做你男朋友吗”太过虚妄,他虽然对谢家华死缠烂打,但从来没有真正奢望过两人之间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关系。他只是舍不得那个怀抱的温暖,那是他去天国与父母和嘉奇哥重逢之前最后的遗憾。他很想再最后抱一抱谢家华,紧紧的。
凄婉缠绵、虐恋情深的脑补就在这里中止了,麻袋被人从外划开,一个氧气面罩扣在了他的脸上,手腕脚腕上的绳索被割断。一通挣扎之后,他被蛙人打扮的kevin推出了水面。两人一起掀开面罩,扔掉氧气瓶,爬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船。
担心老掌柜的代理派人追来查看,加上暴雨倾盆,海面上波涛汹涌,十分危险,他俩谁也顾不上说话,不约而同地举起船桨,没命地朝着远处狂划。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在附近另一个码头处上了岸。
陆光明一上岸就瘫倒在地,浑身又累又痛,连手指头都无力动弹。kevin比他好一些,跌跌撞撞地跑去开来了一辆车,招呼他快点上去。陆光明好不容易才爬进了车后座,像滩烂泥一般软在坐垫上,浑身都被汗水、血水、海水、泥水泡得发胀,狼狈不堪。
他迷迷糊糊听见了轿车发动的声音,虚弱地开了口,“k……k……”
“呼,怎么了?陆先生?呼,你还好吗?”
“我们……去哪儿?”
“何先生安排了,呼,安全屋,这段时间劳烦您隐居在那边。”
陆光明蜷缩起来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哀叹,“好痛,好冷,阿三这个衰仔,一枪不够,打了我三枪……我不去安全屋……我想大番薯……”
“番薯?”kevin莫名其妙地问,“您想吃烤番薯?安全屋里备的都是干粮,我过几天给您带过来好吗?”
陆光明的爪子无力地抓挠了一下座椅,喘息道,“不是那个……番薯……我有比安全屋更……更安全的地方,劳烦你送我去……”
他连跟kevin详细解释的力气都没有,说了谢家华家的地址之后,就捂着剧痛的胸口缩成一团喘气去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kevin将他摇醒,“陆先生?”
“啊……到了吗?”
“是在哪层楼?我送您上去吧?”
“不,不行,万一被人看到。你赶紧走吧,我一个人能行。”
撵走了kevin,陆光明用湿漉漉的外套捂住头,偷偷绕开打瞌睡的保安,进了谢家华居住的豪华公寓楼。担心楼梯里有监视器,他且走且停,停停歇歇,最后几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谢家华所住的六楼。像只海豹一般蹭行到了谢家华门前,他连站起来拍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在地上用意念呼唤:大番薯,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呐,大番薯。
意念顶个鸟用,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大番薯来开门。最后还是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爬起来拍了一阵门,确认大番薯真不在家,于是从裤兜摸出串在自家钥匙上的撬门工具,哆哆嗦嗦地撬了门。
室内一片漆黑,他先爬到了沙发。瘫在那里小小地喘了一阵气,接着发现谢家华临走的时候忘关窗户。这位少爷买的豪华公寓南北通透,穿堂风冷得他直打哆嗦!没办法又只能爬下沙发,一边暗骂谢家华一边扶着墙,小脚老太太一般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一头栽进谢家华的床里。
狠狠吸了一口枕头上谢家华的味道,他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小团,飞快地沉入深眠中。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7)哔哔——
半夜谢家华回家,见到他血淋淋地“挺尸”在自己床上,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他昏昏沉沉地也没精神理谢家华,反正就闷着脑袋只是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二点才醒,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又热又晕。
摸了摸额头,感觉是发烧了。在海里泡了一晚上,谁不烧呢?
他头重脚轻地去厕所放了一泡尿,爬回床上才发现谢家华在床头摆了一杯水,还有一盒退烧药。吃了药,重新钻回被子里,他美滋滋地心想:“还是大番薯甜。”闭上眼睛又睡了。
晕乎乎地睡到傍晚时分,被饿醒了。他披着被子在谢家华家里左翻右翻,除了泡面什么吃的都没翻出来——倒是翻出了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东西——乐颠颠地叼着泡面饼坐在沙发上啃,又熟门熟路地开了电视看。
新闻里报道了他的失踪案。昨天他特意从廉署申调了一辆车说是执行任务,今天凌晨,车被发现在一处偏僻海滩上,车座椅上还留有一封疑似他笔记的遗书。他上司许sir在廉署门口接受采访,称事件正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镜头里,许sir的眉目间难掩悲恸,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是自杀,一副要为他查出真相、主持公道的模样。他估计许sir五分钟后进入办公室就能看到他放在那里的“装死请假条”。希望阿三这个衰仔这次加把劲拿到真材实料,不然他回去以后怕是要被暴怒的许sir用文件夹拍死。
咔嚓咔嚓啃了一半,大门吱嘎一声,谢家华回来了。陆光明心中雀跃,捧着面饼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快来关心我,快来。”心里狂喊。
谢家华还真如他所愿,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探体温,“吃药了吗?”
他表面冷淡淡,心里美滋滋,“嗯。”
“怎么不叫外卖?”
“没带钱。”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有家不回躲在我这儿干什么?”
“不关你事。”
“……”谢家华开始撸袖子。
陆光明迅猛地叼着泡面饼躲到沙发靠垫后面,“喂,我发烧的,你有点良心啊,不准打病人。”
“烧退了就给我滚!”谢家华这一声骂得气势十足。
陆光明也不知道怎么福至心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费力地咽下了嘴里的渣渣,大着胆子学起了何初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清纯模样,“家华哥,我好饿啊,你可不可以叫个外卖?我想吃烧鹅。”
“……”
结果还是被按在沙发上打了屁股。“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打完还是吃了烧鹅。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吃饭。陆光明团在被子里,屁股骚乎乎,不是,烧乎乎的,伸了一只手臂出来一边夹烧鹅一边乐。
“你还吃不吃?”谢家华看不下去,“一个劲笑什么?你是不是烧傻了?”
陆光明放了筷子,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只大饭盒,是他刚才找泡面的时候发现的。那是只廉价的塑料饭盒,看起来用了许久、颜色都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被洗得干干净净。
上次来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东西呢,嘿嘿嘿。“这是什么呀,谢sir?你留着这个做什么呀?”
谢sir脸有点绿,但还是一腔正气的模样,“本来想还给你,忘了。”
“那家的牛奶炒蛋好吃吗?”
“咸了。”
陆光明饭都不吃了,掀起被子扑到了谢家华身上,两个人裹在被子里卷成了一整条法棍面包。“你发什么疯?!”谢家华头和胳膊露在外头,手里还拿着筷子!
“吃了炮/友送的早餐,就要打一炮回报炮/友。”
“谁跟你炮/友?!”
“阿sir,玩一玩嘛,与民同乐呀。这么久没打/炮了,你不憋吗?大不了今天再让你一轮咯,以后都要还我的。”
谢家华还在绿着脸撕被子,“滚开!”
陆光明脑袋一缩,钻进被子里叼了他的炮。
……
烧鹅被扫到了地上,茶几上一片凌乱。耷落在地的被子角沾染了一大片酱汁,谢家华一边喘息一边蹙眉瞪着那片污垢,心想:这小王八蛋!等会儿一定要他洗被单!他是吃饱了没事干,我这一整天都来得及没吃几口饭!
……
……
陆光明瘫在沙发上,半天都没缓过神。短短二十分钟,他被搞得一塌糊涂,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连嘴都被谢家华咬肿了!
而谢家华从头到尾只拉开了裤子拉链,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泰然自若地拉上裤子拉链,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家华端起碗来,继续吃茶几上还幸存的另外两盘菜。
陆光明缓慢地蹬了蹬腿,哭叫道,“你是不是禽兽啊你,还吃!”
“我一天没吃饭,你管我。歇五分钟自己去洗被单,阳台上有烘干机。”
“我不要!”
“不要你晚上没被子盖。”
“我要跟你盖一条!”
“不可能,滚。”
……
最后晚上还是盖的还是一条被子。陆光明彻底看穿谢家华是位面恶心软的主,赖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地还要找死。
“你还让不让我睡了!”谢家华咆哮,“你睡了一天我没有!”
“那你还欠我三次……”
“我欠你个屁!再不睡觉我扔你出去!”
“不要气咯,家华哥,生气容易变老的。大不了我明天早点起床去买牛奶炒蛋给你吃咯。”
“不要叫我家华哥!”
“靓仔哥哥,我唱《哥仔靓》给你听……”
“滚啊——!”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8)
陆光明在谢家华家里赖了两个星期。中间谢家华轮休了一天,发现这小子在家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跟只树懒一样睡眼稀松地没个挪动。幸好还有一些求生欲,知道偶尔爬起来扫扫地洗洗衣服讨好家主,否则真要懒成一滩泥浆。
谢家华看不下去,第二天早上六点拎着他一起出门跑步。陆光明抱着床头柱抵死挣扎,哀嚎,“我出去会被人认出来的!”
“一大早的戴个口罩谁认识你!”
“我还发烧!”
“烧个屁!前天不就好了吗!”
“我要睡觉!你昨晚干我干到三点你这个怪力大番薯!我屁股疼!”
最后还是哭唧唧地被拽出去了。两人从小区出去,沿着海水水渠旁的步道一直向大海的方向跑去。陆光明跑得像只刚生下来还没站稳的小鹿,东倒西歪地,没跑几步就在后面扶着腰,“我真的屁股疼,我要回去了……”
谢家华步伐矫健地跑在前面,这时候就黑着脸倒回去,“昨晚不是用了套子吗?”
“用了也疼啊!你被打桩机打到半夜三点试试?”
谢家华产生了那么一咪咪内疚,但是总觉得他在装惨、逃避锻炼——这段日子以来已经充分领教他卖可怜耍赖皮的本事了——皱着眉头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看起来很想当场剥了他的裤子看一看。陆光明眼角瞥到几位同样晨起锻炼的市民,赶紧护住屁股,“谢sir,你别比我还不要脸啊。”
“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谢家华瞪他。
“我不跟你吵,我自己回去了。”陆光明偷偷摸摸想溜。
谢家华捉鸡崽一般一把将他拎了回来,“不行,再跑一会儿。你身体太差,动不动就发烧生病,以后每天早上都出来跟我一起跑。廉署没有安排你们体能训练吗?”
“安排了?没安排?我不知道。我不参加那些。”
“你这么不听话你上司怎么没赶你出去?”
“我可爱啊。”
“……”
“别打别打,本来就疼,你这个暴力狂魔……”
陆光明哭唧唧地被谢家华拽着手臂又跑了一阵,谢家华一路卖力地拖着他,跑着跑着就不知不觉变成了两人手牵手的姿势。陆光明在后头被他温热的手掌牵着,眼睛紧紧盯着他结实紧绷不断起伏的屁股,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还是想上他。
朝阳在远方海平线上升起来了,温润的红色溢满了蔚蓝海面,一只海鹰尖啸着滑翔过他们的头顶。谢家华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回头看了眼陆光明,然后疑惑地摸了摸陆光明的额头,“你又发烧了?”
“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脸这么红?真的累?呼吸困难吗?心脏难不难受?”
他捏着陆光明的手腕探心跳,低头专注地盯着手表计算时间。陆光明看着他满是汗珠的额头,心想,“他有意识到他很关心我吗?他是怎么跟自己解释的?”
“180?你心跳怎么这么快?”谢家华抬头看着他道,丝毫不掩眼中担忧。
“啊?我?我……”陆光明结结巴巴,总不能说那是看你屁股看的,只能继续装病卖惨,“有,有点喘不过气,好累……”
谢家华用自己袖子给他擦了擦汗,又将系在腰上的小水壶摘下来给他喝,“喝一点,别喝太多。那边有个长椅,我们慢慢走过去休息会儿。”
陆光明脸红心跳地被他牵到长椅上坐下了,跟谢家华紧挨着的地方仿佛着了火,脑海里放映机一边回闪着昨夜二人热汗淋漓、紧紧相拥的画面,屁股挪来挪去地坐不稳。
“真的疼?”谢家华误会了,将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起来,垫着坐。”
陆光明其实屁股不太疼,就是肿肿的有点怪异。小心翼翼地坐在谢家华的外套上,他不敢再看谢家华的脸,总觉得燥热难耐。
“你怎么了?”谢家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陆光明惊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要躲,被谢家华捏着下巴硬扳过头去,谢家华的手指在他鼻下沾了一下,一滴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你流鼻血了!”谢家华蹙眉道,一边自然而然地捏着他的鼻子,一边向四周张望,看到了一对同样在慢跑的男女情侣,“先自己捏着,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带纸巾。”
不一会儿,谢家华就拿着一包纸巾急匆匆跑回来,勉强止血之后,他背过身半蹲下来,示意陆光明趴上他的背。“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别吹海风,把我外套穿上。”
陆光明披着他的外套,默不作声地爬到他身上。谢家华一使劲,稳稳地将他端了起来,大步朝回走去,边走便自责道,“我不该逼你出来。刚才没相信你的话,是我老毛病又犯了,对不起。”
陆光明鼻子上插着一大团纸巾,不敢跟他说我其实没生病我就是最近烧鹅吃多了上火加上刚才看你屁股看的,前所未有地乖巧安静地趴在谢家华肩头,一声不吭。
谢家华停下脚步,回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大碍,便又向前快步走去。
“回去再睡一会儿。要是到中午还是很不舒服,你给我打电话……”
陆光明这下终于小小地发出了声音,“你别叫救护车,我现在装‘死’呢。也别叫那个护工,他天天嚼槟榔不刷牙,嘴好臭。”
“我知道。你打给我,没什么要事我就请假回来。”
陆光明又不说话了,将脸埋在他汗湿的肩后,过了一会儿,小小声地吸了下鼻子。
“老天,”他在心里小小声地说,“阿爸,阿妈,嘉奇哥,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他想到自己与何初三现在正在做的事,突然又很伤心——这件事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事败,他们被谢家华的父亲害死了,另一种是事成,他亲手抓了谢家华的父亲。不论哪一种,他与谢家华都不会再有现在这样亲密的时刻了。
他知道自己当珍惜现在,所以偷偷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亲吻了谢家华的头发。
彼时朝阳烈火般的色泽染红了他们身后大片的天空。他不知道他们的身影被那破夜而出的光彩映在了身旁清澈见底的水面上,谢家华看见了。
……
分别的时刻到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何初三派人装作外卖员送来了暗号通知,那意味着他立案所需要的资料已经被藏在了他们事先约定的秘密地点,他需要“复活”了。
他去取回了资料。然后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谢家华家里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件衣服都小心地叠好,或者熨烫挂好,收捡得整洁素净。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弥补谢家华什么。
在清洗谢家华的一件染了少许血迹的外套时,他从衣兜里发现了一只草编的小鲨鱼,龇牙咧嘴地分外可爱,明显是小朋友玩的东西。他可没调查出谢家华有什么亲戚家的孩子,这条小鲨鱼被压得有一点点皱,尾巴上还沾了一点疑似血迹和泥巴的东西。他有点好奇,想,“等谢家华回来再问问他好了,这种小事不至于瞒着我吧?”
谢家华现在还真没什么事瞒着他,并且每当他对谢家华说出什么话,哪怕明显是胡编乱造的,谢家华也还是会抱着“姑且先信着,免得这个小东西又发烧流鼻血”的态度,十分明显地纵容他。
“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他心想,“不是把我当‘弟弟’宠爱吧?谁会跟‘弟弟’上床呢?亲嘴的时候那么认真温柔,哪怕只是炮/友,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但现在琢磨这个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死了,他会难过吗?”
琢磨这个当然也没有意义。
他将特意复制了一份的资料用文件夹包裹起来,藏进了谢家华家衣柜的深处——万一他与何初三双双赴难,起码还有世界上最后一个在替唐嘉奇找回真相的人能够得知这个真相。一同藏起来的还有一张他写给谢家华的纸条,写这张纸条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撕了又写,撕了又写,最后还是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几句致歉。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番外二:小陆的故事(19)
当天晚上谢家华回来的时候,他问了谢家华关于小鲨鱼的事。出乎意料的是,谢家华说那是买给他的。
他很惊讶。在他第二次死皮赖脸住进谢家之前,谢家华就已经买下那只小鲨鱼作为给他的礼物了。在谢家华还对他言辞冷冽、与他关系仍旧对立紧张的时候,就吃了他送的早餐,然后将饭盒清洗留下了。
也许,只是也许。也许谢家华在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留有一丝丝心意了。他不敢妄想那一丝丝心意是爱情,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怜悯。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心满意足了。
他捏着那只小鲨鱼,乐颠颠地去勾引还在洗澡的谢家华。谢家华说那只小鲨鱼是“哄小朋友用的”,然后在他的挑逗之下忍无可忍地将他按在浴室墙上办了。
温暖的水流中,他被温暖的怀抱环绕着,被缓慢而温柔地进入。他回过头去索吻,谢家华温柔地回应了他。他们耳鬓厮磨,像一对热切的恋人。身体内涌动的情潮伴随着同样的节拍,像海的浪缓缓淹没了他,像一尾搁浅的小鲨鱼重归大海。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喘息,他紧紧地握住了那只小鲨鱼,它的小尖牙微微刺痛着他的掌心。另一只手难耐地抠抓着在墙上,谢家华的手掌从后覆盖了它,交缠着手指。
他们胡闹了一夜,谢家华的持久与热情总是让他产生被爱的错觉。他放纵自己沉溺在那错觉里,紧紧攀附着谢家华不愿放开,即使被冲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睡觉的时候他也手脚并用地盘着谢家华,几乎要整个人骑在谢家华身上。“你要压死我吗?”谢家华蹙眉道。
他立刻松开手,可怜巴巴地背过身去团成一团。谢家华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别装,过来。”
他重新钻进谢家华怀里。谢家华拢起手臂,在他腰上拍了拍,“快点睡,别闹我,我明天还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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