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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她抗拒地扭动着身子,一意躲闪他的触碰。他眸色微微一暗,一个转身竟将她压在池畔。
背脊抵上尖削的池壁,微微的疼痛让她挣扎的幅度变得小了些。混着温盈的池水,在连澈的一番亲吻之下,清浅终是被这男人霸道地抱上了龙榻。
这一次,在烟纱帐幔的轻撩下,她却听见男人在自己耳畔的一声轻唤,浅浅。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60章 相府深藏诡中秘(1)
几日后,清浅从御药房归来途中,迎面遇上一个人。看着前方那人沉沉的步履,她静静行至来人身前,施了记礼,“父亲。”
苏相微微颔首,看了眼她日渐清瘦的脸,沉声道:“都这般大了,还是如此教人不省心。在宫中做事要本分些。我和你母亲并未想过从你这里得到更大的荣耀与富贵。”
清浅微垂了眼眸,淡淡道:“父亲教训得是。”
“你母亲如今在太后那儿,她最近身体抱恙。那段时间你出了事,她吃不下睡不好,总是半夜担心地惊醒。今日正好奉旨进宫,她也记挂着想来看看你。”
清浅淡淡一笑,心底涌出感动,“那我现在便去找母亲。”
苏相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再度朝他施了记礼,清浅便朝永宁宫的方向走去。
急切地跨入永宁宫,清浅见殿内除了苏夫人外,还有几名妇人也随坐在太后两侧,同她谈笑着。
想来,她们都是高官夫人,今日特意奉旨进宫,陪太后解闷。
清浅几步行至太后身前,朝她行了记礼,便安静退至苏夫人身后。
太后瞥了眼一旁的绾苓郡主,眉间一扬,“这丫头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
绾苓的母亲和静公主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可不是吗?说媒的人家也不少,可她就是认死理。”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心系六王爷,可六王爷生性风流不羁,浪荡不定。传言他在宫外红颜颇多,且还私养过青楼的花魁,可绾苓要死要活只认准了他一个。尽管她不看好六王爷,但毕竟是自己女儿选的,她也只得依了去。
太后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微微一笑,“这丫头的心思,哀家懂。”
“丫头,哀家将你指给六王爷,你可愿意?”眼梢轻轻一挑,她不紧不慢地道。
绾苓忙朝太后福了福身子,眸光灼灼地道:“绾苓愿意。”清脆的嗓音中尽是坚定与勇敢。
“嗯,改日哀家便将这事告知皇上。”
清浅未想到,她竟如此直爽豪迈。
太后对清浅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前来。
清浅忙收了目光,恭敬行至太后身旁。太后伸手将她拉过,细细打量了一番,微叹道:“苏丫头清瘦了许多。”
突然想到什么,她转眸看向苏夫人,“清洛最近如何了?怎么这阵子甚少同彦儿一道进宫给哀家请安?”
“承蒙太后娘娘惦记,那丫头自小产后,就伤心郁结至今,身子也一直虚乏无力。前段时日,她又染了风寒,还没能恢复过来。等再过段时日,定会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苏夫人眉间轻凝,将实情说了。
太后郁郁一叹,修长的手指拂过额头,“唉,真是可惜了哀家的孙子,这孩子福薄,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这般毫无人性,不仅害得清洛没了孩子,哀家没了孙子,还陷害给苏丫头。幸好如今还了苏丫头清白,皇上也重新让她回了重华殿。”看了眼苏夫人忧心憔悴的眉眼,太后又安慰道:“苏夫人且放心,哀家会替你好好照顾苏丫头。”
苏夫人忙朝太后福身,“多谢太后娘娘关爱,能被太后娘娘照拂,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太后唇角轻扬,拍了拍清浅的手,“你可有个甚为谦和的母亲。”
清浅忙朝她一福,轻笑道:“太后娘娘不也慈眉善目,更威仪天下。”
闻言,太后眉开眼笑道:“你这丫头,就会讨哀家欢心。”
听得妇人这般夸赞,清浅微低了头,笑而不语。整个下午,她一直陪在太后与众夫人身旁,直到亲自将苏夫人送出宫门,才心事重重地向重华殿走去。
晚膳过后,连澈正坐在龙案前阅着奏折,她则在一旁侍墨。那偶尔随墨块溅至龙案的一两滴墨汁,她竟一点都未察觉。
连澈在奏折上圈画了几笔,淡淡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清浅瞬间将目光转向他,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道:“母亲生病了,我想回家照顾她几日。今日在永宁宫见到她时,我发现她较从前似是苍老了许多。”
因自己父母早亡,她甚少体会过母爱。今日苏夫人与她道别时那忧心的眼神与关切的话语,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嘱咐,至今还在她耳际萦绕。
连澈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目光缓缓探向身旁女子。
许久,见这男人紧盯自己却不道一句,她心里一急,道:“不准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她失望地低下头继续研磨,身旁却响起男人悠淡的嗓音,“准了。”
清浅欣喜地眉间一扬,“多久?”
“半月。”
一听这话,她忙小心翼翼放下手中墨块,婉婉笑开。要离开半月时间,其实她对这男人还是颇为不舍的,但她又实在放心不下苏夫人。
清浅侧过身子,将手轻轻圈上他的脖颈,“那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按时用膳,早些休息。若有想吃的东西,等我回来后便告诉我,我做给你吃。”
连澈大掌环上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她静静凝视着眼前眉目沉幽的男人,微微跳跃的烛火在他容颜上映出一抹温暖的阴影。
清浅心中不舍,忽地凑近几分,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连澈眸光轻转,看着她盈盈如水的双眸,朝前一探,吻上她的唇。
翌日,清浅醒来时,连澈已去上朝,并命宫人为她备好了早膳。
因铃香是她入宫前的贴身侍婢,故连澈此番也准了她陪清浅回府。待清浅掀起车帘,欲踏上马车时,却是微微一愣。
马车内,皇帝赏赐的物品琳琅满目,堆如小山。她不禁轻轻一笑。
马车一路行至相府前,在门口迎接她的,仍是那个对自己心心念念的苏夫人。下了马车,清浅忙搀着苏夫人进入院内。
二人在圆桌前刚一坐下,苏夫人便紧紧拉上她的手,哽咽道:“这次你在宫中受了如此大委屈,娘日日夜夜都在担忧你的安危。清洛小产,这事不小,但娘知道绝不是你做的。好在如今你已洗脱了罪名,娘如今只盼那幕后操控者能早日伏法。”苏夫人指尖触上清浅额头的发丝,一遍又一遍抚摸着。
清浅鼻尖一酸,握住苏夫人的手,“娘,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女儿一向多福,只是害你担心了。”
想到自己在浣衣局时,还有一个日夜为她牵挂的人,清浅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即便她只是一缕占了苏清浅身子的孤魂,可由此获得了苏夫人满满的爱。母亲对于孩子的一切一向敏感,或许她已察觉些许端倪,却仍愿将对女儿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倾与自己。
“娘,这次我归家,皇上准了半月时间,我能在府中好好陪陪你了。随车带回的都是皇上御赐的补品,待会儿我亲自去炖了,给你补补身子。”看着苏夫人略显憔悴的容颜,清浅心中不禁微微酸涩。
“好,我的浅儿心思灵巧,乖顺懂事,日后便更好找婆家了。”微扬了眉,苏夫人轻轻笑开。
听得苏夫人如此说,清浅急急道:“娘,你怎么又提此事了?”
“这可是你的大事啊,娘自是想早日看到。”苏夫人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面精致的鸳鸯锦绣被面,“看,你出嫁的被面,娘早早就替你绣好了,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清浅心中一紧,竟生了一抹涩痛。
她不着痕迹地拂去脸颊的湿凉,站起身道:“娘,我去给你炖参汤。”
苏夫人点头,亦朝她微微一笑。
清浅缓缓朝门口走去,偷偷回头之时,却瞧见苏夫人正小心翼翼地将被面重新放回柜子中。那悉心铺展的动作与轻拉被面的细节,全是一个母亲满满的宠爱与疼惜。
强压心中的酸楚,她拉开雕花木门,朝膳房走去。
许久,待清浅将炖好的参汤端至苏夫人房中时,却发现她已不在。从府中侍婢口中得知,苏夫人去了前厅,她便将参汤交与铃香,示意她将之放于炉火上温着。
寻去前厅,清浅眸光掠过厅内,除了下朝归来的苏相与苏夫人外,还立着一名女子。正是她上次冬日返家时,回家省亲的三姨娘。
言谈中,清浅只觉这位三姨娘颇为温顺谦和,但似乎苏夫人对她极为不喜。
晚膳过后,清浅便携铃香欲往茶房去,待二人行至玉兰木下时,她忽觉得脚心似硌到什么。
移开绣鞋,清浅一看,竟是一枚荷包。她拾起荷包,轻轻一捏,里面似是装了一些圆圆的东西。她心中好奇,拉着铃香一道回房,打算看看荷包内到底是什么。
铃香将两盏烛台搁在圆桌上,清浅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小心倒出。
五枚饱满圆润的珍珠从荷包内滚了出来。铃香一看,惊叹道:“这么大的珍珠,真是发财了。”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61章 相府深藏诡中秘(2)
清浅唇角轻扬,无奈地看了铃香一眼,然后,她拈起一颗珍珠,朝空中抛去。
这颗珍珠还未落下,她又将另一颗朝空中抛去。一手将先前那颗接于掌心,一手将第三颗朝上抛去。
铃香不禁露出钦佩的神情。清浅嘴角笑意渐浓,一个闪神,一颗珍珠竟弹上她的手背,蹦跶着在地面滚了一圈。
她俯下身寻到那枚珍珠,指尖不经意抚上珍珠时,只觉它竟不似一般珍珠那样光洁滑腻,而是夹杂了一抹粗粝之感。
清浅心中隐了丝疑惑,将珍珠放在烛火下细细打量。她指腹抚过的粗粝之处,竟似有什么图案。
清浅即刻吩咐铃香取一些墨汁和一张白纸过来。片刻工夫,铃香便将两样东西放在圆桌上。
清浅将珍珠小心翼翼地丢于墨汁中,一旁的铃香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待那珍珠裹满浓黑的墨汁后,清浅将之拈起,放在白纸上轻滚了一圈。
瞬间,那白纸上便清晰地呈现出一道印记。
清浅细致地端看了一番,暗暗思疑片刻,心中猛然一惊。
这印记,她曾在与连澈第一次出宫时,在嘉烟府天香楼的花魁风夕身上看到过。除此之外,在与风夕串通的知州府中,她亦见过。看来,这应是那些人用来联络相认的标记。
莫非这相府中有人与私开铁矿的那群人有关?抑或是与外族有利益勾结?但一名知州怎会大胆到这种地步?至于苏相是否知道此事,且究竟是有人用了他的名义,还是他本身就参与其中,便不得而知了。
清浅用锦帕将珍珠上的墨迹擦净,重新将五枚珍珠装回荷包中,那张呈有印记的纸张也被她一并装入其间。
在府中安宁无波地过了几日后,这日清早,清浅便带上铃香一道出了府。拿着连澈赏赐的银两,寻思着为苏夫人添置几样首饰。
二人沿街张望着,这一路满是色彩绚烂的布匹店与琳琅满目的绣鞋店。打量了半晌,清浅终是选了一家店招颇为考究的玉饰店。她一步跨进去,只见柜台上陈列着种类繁多的玉器首饰。细细拣选一番后,清浅挑了只盈润透亮的春彩福镯。
见她挑中这只镯子,店家忙热情地介绍起来。从产地到手工,从色彩到水头,他一一道来,无不详尽。清浅目不转睛地打量了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刚与店家谈好价格,身旁便有一名女子开口道:“老板,这只镯子我要了。”
清浅侧脸看向一旁的女子,待看清她的容貌后,微微一怔,竟是绾苓郡主。
店家一看这情形,为难道:“这……姑娘,这只镯子已被这位姑娘先选中,且价格也谈好了。”
绾苓不屑地看了清浅一眼,轻笑,“老板,你开价,要多少我给多少。”
清浅皱眉朝她道:“郡主,这镯子是我先挑中的,你为何夺人之爱?”
“本郡主也喜欢,不行吗?”绾苓娇俏一笑,眸中透了抹得意之色。
唇角微凝,清浅并不言语,只是将目光转向店家。店家只得满脸赔笑,“这位姑娘,既然她愿意随我开价,那么这只手镯自然便是她的了。”
清浅瞥了眼绾苓神采飞扬的脸,心想: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一只手镯而已。
“那你便卖给她吧。”她不再争执,遂将眸光移向别的首饰。
绾苓扬唇一笑,将手摸向腰间钱袋,正待掏银子付账时,她似看到了什么。眉目一凛,她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瞧这女子争赢了又不付账,铃香讥讽道:“我看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分明是来找事的。”
见那名金主还未付账便匆匆离去,店家忙满脸堆笑地对清浅道:“这只手镯还是按原来谈好的价格,卖给姑娘吧。”
清浅扫了眼柜台上的镯子,顿时失了兴趣。转过身,她亦出了店。一眼望向青砖街市,她发现绾苓正神神秘秘地跟在一辆马车后。
见得此番情景,铃香皱眉冷哼道:“不知这大小姐唱的又是哪一出,又想找谁的事呢。”
见马车周围的护卫全是男丁,清浅眸色沉凝了几分。若那女子跟在车后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招惹了谁,只怕很难脱身。
眉目一凛,她拉了拉铃香的手,“我们跟过去看看。”话音刚落,她便迈开步履,朝绾苓的方向走去。
忙几步追上她,铃香急急道:“小姐,你这样做人家也不会感激你。随她好了,堂堂郡主,谁还敢拿她怎样不成。”
清浅微凝了唇角,“但求一个心安,走吧。”
一路顺着绾苓的方向朝前走去,那辆被她追着的马车停在了帝都最大的青楼——烟雨楼门口。
一名男子从车上走下来,随后跨入楼内,正是六王爷连曦。
见连曦进了青楼,一路跟随在后的绾苓心生羞愤。莫非她堂堂一名郡主,还抵不过一名卖身青楼的女子?心里一急,她跺脚迈开步子,机敏地混在人群中,也跟进了青楼。
初来青楼,绾苓行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尽管厅堂内的陈设雅致整洁,四处烟纱缭绕,可当她目光轻轻掠过那些调笑陪酒的女子时,仍不觉窘迫了几分。
一番观察过后,她发现大堂中并无连曦的身影。目光一转,她咬了咬牙,欲朝二楼走去。硬着头皮穿过各桌,她快速奔至楼梯旁,手刚扶上栏杆,便被几名男子伸手拦下。
“哟,这位姑娘不错,来陪爷喝几杯。”一名身着藏色衣袍的男子将她手腕一擒,霸道地朝一张桌子拉去。
绾苓一手攀住栏杆,看向轻薄自己的男人,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否则我……”
话音未落,身后一名男子便将她抓住栏杆的手掰开。她痛得一松手,瞬间便被男子拉着朝圆桌跌去。
眼看就要被按在桌旁坐下,绾苓心中一急,一脚狠狠踩上男子的靴面。男子吃痛,亦放松了擒在她手间的力道。绾苓乘机猛地扭动手腕,挣开他的束缚,疾步朝门外奔去。
几名男子一见这等情形,悉数追了出去。慌乱中,绾苓还未跑出几步,便被那几人拦了下来。
眸中惊恐还未消散,绾苓的脸颊已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摸上。她紧咬着牙,将脸猛地一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可还未转身,腰臀上竟不知被谁拍了一记,“手感不错。”
她神色慌张地看向几人,倔强的眸中似要溢出泪来,这时,她的身子蓦地一顿,竟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各位大哥,这位姑娘我包了,这些银子算是小弟孝敬你们的。”此刻,绾苓身后的青衫男子正将银包朝空中一抛,而后优雅地用折扇一接,反手挑了出去。
藏色衣袍的男子敏捷伸手,银包便稳稳落入他手中。他掂了掂银包,嘴角一扬,“够爽快,那我们几个就不夺人所爱了。兄弟们,散了。”
看那群人消失在视线中,绾苓一颗惊颤的心才平复下来。她深吸了口气,看向身后的男子。
惊讶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她才一字一顿开口,“怎么是你?”
一旁扮作小厮模样的铃香,皱眉微扬了下颌,愤愤道:“还不是因为我家小姐担心你。”
绾苓微微一怔,别扭地别开了眸光。沉默片刻,她生硬地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谁要她管来着。”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62章 相府深藏诡中秘(3)
铃香作势便要上前,“你……”清浅忙一手拉住她,不由得笑了笑,她知道这女子其实是想说谢谢,却不好意思开口,才蹦出这么一句赌气的话。
此时,连曦正斜斜倚在楼上栏杆处,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唇角轻轻一扬,他朝二人开口,“这位公子的性子与我甚为相合,还请公子上楼一叙。”
清浅循声看去,微微一惊,竟是他。她转念一想,既然这绾苓敢独闯青楼,想必是有认识的人在此。若那人是他,便也不足为奇。
思及此,清浅摇了摇手中折扇,朝连曦一揖,“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她眸光转向一旁的绾苓,示意她也一道上去。
在老鸨的带领下,清浅与铃香、绾苓一道走进了连曦所在的厢房。见三人一道进来,房中的水灵忙起身款款相迎。
她笑容婉婉地招呼几人坐下后,拿出上好的雪林翠,亲手泡了一壶香茶。见她一副仪态万方的主人模样,绾苓眸中隐了丝微微的落寞。
清浅瞥了眼略显失神的女子,不动声色地与连曦谈笑一番,而后便说上次听闻他的笛声,颇感空灵致美,问他今日是否能再驭笛一曲。
听她这般提议,连曦也爽快地将玉笛触至唇边。霎时,便有空幽灵魅的笛声荡进众人耳中。那如梦似幻的清灵之音,仿若能摄魂夺神,令人沉浸其中。
清浅将目光移向绾苓。此时,她正眸光灼灼地盯着那怡然驭笛的男人,一刻也舍不得眨眼。
从前,她只是仰慕他的气度,他的洒脱,可对于这男人的喜好,她知之甚少。今日所见,她才明白,原来他的世界是如此风情卓雅。
傍晚时分,几人告别了水灵,出了烟雨楼。清浅瞥了眼绾苓,对连曦道:“我先走了,绾苓一个女儿家,你便送她回府吧。”
迅速朝一旁的铃香使了个眼色,清浅便朝相府方向走去。
绾苓静静立在街市中,看向那抹青衫背影。她又怎会不知,其实那女子一直都在暗中帮衬着自己,而自己亦听懂了她今日的弦外之音。
如今这么一看,苏清浅似乎也并不那么讨厌,反而还带着一抹好似姐姐般的亲切。
几日后,清浅见阳光格外澄澈,午膳后便拉了铃香一道再度上街,流连于各摊贩间。
待她一路拣选着物事,行至第三个小摊时,头顶忽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记。
皱了皱眉,清浅下意识朝一旁看去,连曦正将玉笛嵌于指间,神色慵懒地立于她身侧。
瞥了眼不远处的云清楼,他眉目一挑,“喝一杯?”
“去就去。”清浅撇了撇嘴,微扬下颌,以示不服。
连曦淡淡一笑,径自朝酒楼走去。清浅则拉了铃香随在他身后。
踏入云清楼,连曦便向掌柜要了一间宁静雅致的厢房。片刻后,待小二将特色美酒与小菜端上后,便带上雕花木门,退出房外。
替清浅斟了一杯酒,连曦再替自己倒上一杯,率先一扬手腕,将酒水饮下。
看得这般情景,清浅也毫不示弱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眼前女子如此爽快,连曦沉默片刻,道:“回府的这段日子,你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
清浅稍稍一顿,将目光缓缓凝向他,淡笑反问,“能有什么?”她只觉连曦似乎是知道什么,但她并不清楚他是属于哪边的。直觉告诉她,这应是一个大阴谋。倘若这个印记和外族有关,她也不知道就这么说了出去,会不会害了谁。
“不告诉你。”连曦懒懒应声。
清浅径自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搞这么神秘。”这男人拒绝得很是干脆,看来没有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讯息,他也不会将他知道的告诉自己。
连曦不语,只缓缓将目光落向她手中的酒杯。清浅也不理他,再度斟满酒,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豪壮地连饮好几杯,连曦不禁叹道:“未想到你也有这样的酒量。”听得此言,清浅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你们这儿的酒水提炼并不纯,哪里有什么醉人之意。
她看了看眼前带着几分探究之色的男人,忽地生了一丝调侃之意,“人间有我诗,屋外飘雪花,屋内绣棉花,片片入梨花,层层棉被花。”她眉目灵动流转,道出的却是一首打油诗。
连曦微微一怔,看她神色清婉,言语却不甚风雅,朗声笑开,“你果是不同于其他女子。”
清浅笑嘻嘻地应声,“那是自然。”
连曦再度将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亦替她斟满,“来,继续干。”
此刻,午后的暖阳斜照在对桌而坐的二人身上,酒水温凉沁心,却是将这惬意放大到了极致。
第一次,清浅心绪这般放松地同一个人把酒言欢。想之所想,言之所言。而连曦,亦是头一次感受到这女子的豪爽与真性情。
许久,直到清浅察觉自己的脸颊已微微发烫,才低头笑了笑,示意该走了。她在铃香的搀扶下站起身,向连曦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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